「事情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對策,看看能不能—舉成功。」邵智軍對這件事拖了一年半,感到很不痛快。
「你有何高見?能用的計策、能耍的陰謀全用上了,可他就是不為所動,我已經技窮了。」左夙汎對于黃家駒的功力深感敬佩,在他們兩人合謀下,居然能夠全身而退。
「我們非得好好的想個對策不可,不能再這樣胡搞下去了。」邵智軍也很氣這一路慘敗的戰績。
「那你好好的想吧!我有事先走—步。」她拿起手提包,轉身欲走。
「你要去哪?」
「先生,今天是西洋情人節,我怎麼可以陪你在這兒虛度良宵呢?今天所有人都—對對的,雖然我們也成雙成對,可是我還是去找我的正主兒比較重要,你自個兒請便吧!想到辦法再通知我。」她一說完,就拋下邵智軍離去。
駕著江紫芸的跑車,左夙汎在途中卻瞧見黃家駒的車子疾駛而過,連忙掉頭追去,心中暗想著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打從黃家駒住院後,她都沒有去看過他。
分別了十三天,其實她好想他喔!可是公司近來老出問題,害地沒辦法去探望情郎。
原本以為他一出院,兩人就可以見面了,沒有想到這個死沒良心的出院三天了,也不來公司看看她這個為他憔悴的可憐人,甚至不打通電話來慰問一下地這個為他死守公司的忠僕!
本想賭氣看誰撐得比較久,可是回過頭來想想,犯不著跟他生這種氣呀!他是男人,總得留點面子給他嘛。說不定這會兒他就是要去接她,共度浪漫的情人節。
不對!一股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他並不是朝她家而去,而是反方向行駛。這……難道在他住院的十天中,有人趁她無法分身之際,用卑鄙的手段誘拐了他?
太過分了,是誰有那個狗膽敢搶走她的心上人?若不把那人揪出來,給點教訓,她就不叫左夙汎。
黃家駒的車子停在一棟高級華廈前,不一會兒,一位妙齡女子飄然而來。黃家駒溫和有禮的下車替她開車門,等她坐好後才回座,發動車子離去。
左夙汎眼紅的看著他與那名女子的一舉一動,印象中黃家駒從來就不曾好好的善待她,輕聲細語都別想了,更何況是體貼的為她開車門?
真是不可原諒!左夙汎跟隨在黃家駒車後,心里憤恨的想著。他這無恥的行為深深的激怒了她,想她這些日子以來為他鞠躬盡瘁的,而他居然在她尚未入門前就先找了個小的,實在太不把她這個正宮娘娘放在眼里了。
瞧他們有說有笑、卿卿我我的,更是大大的刺激了她。待黃家駒把車子停在一間豪華的餐廳前,將車鑰匙遞給泊車少爺,輕摟著那名女子欲走進餐廳時,左夙汎將車子停在路旁,幾個快步就擋在他們面前,一臉的怒氣和妒火。
黃家駒一看是她,不禁深鎖雙眉,很不客氣的問道︰「你跑來這里做什麼?」
「那你來做什麼?」左夙汎也很不客氣的反駁回去。
「這是我的自由。」
「這也是我的自由。」左夙汎學他。
「你……」黃家駒突然有股想將她給宰了的沖動。十三天不見,他想她,可是左夙汎卻從來不曾露過面,他只好說服自己,一定是因為待在醫院太悶了,所以他才會無聊到極點的想著她。
而且左夙汎曾說過,她喜歡的是他的眼鏡,而今眼鏡已落入她手中,那麼她的確沒有理由再緊纏著他不放。可是在過往的一年半中,他早被左夙汎煩習慣了,所以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那種沒有她來煩他的日子。因此他打算和一些他本來就不討厭的名媛淑女交往,一來可以幫助自己驅逐左夙汎的影子,二來還能娶到一位賢妻良母。
他身旁的宋雨柔,正是那群名媛淑女中的一位。
「家駒,她是誰?」宋雨柔扯著黃家駒的衣袖,嬌柔的問道。
「她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即將過門的老婆。」左夙汎臉不紅氣不喘的搶先自我介紹,而且大言不慚的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你……」宋雨柔立即掙月兌他的懷抱。
「你听我解釋……」黃家駒慌張的拉住宋雨柔,急欲向她表明自己的清白。
左夙汎見狀,很不高興他們居然目中無人的在她面前拉拉扯扯。既然宋雨柔想掙月兌他,那麼她應該好心的助宋雨柔一臂之力才是。所以她向前一步,用力扯開黃家駒的手,宋雨柔被她驚人的力量推離黃家駒數步之遙。
一扯開他們兩人,左夙汎立刻投入他的懷中,藉以昭告世人她和黃家駒才是絕配。
而宋雨柔被左夙汎這麼一扯一推,重心不穩的踉蹌幾步,跌倒在地。全身—陣痛楚襲來,她忍不住淚眼迷蒙的低聲哭泣。
黃家駒見狀,連忙扯掉左夙汎這只惹人厭的八爪章魚,上前查看宋雨柔的傷勢。「你有沒有怎麼樣?」黃家駒蹲在地上,很關切也很愧疚的問道。
宋雨柔抬起萬般委屈的臉龐,忍不住痛楚而落下兩顆清淚。「好疼喔。」
黃家駒心疼萬分的說︰「別哭,別哭。我幫你看看,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先檢視宋雨柔的雙膝,又用手按按她的腳踝,發覺幸好只是輕微紅腫,沒有骨折的跡象。
可惡!這兩個人居然又在她面前摟摟抱抱的,若無旁人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把地左夙汎放在眼里。瞧宋雨柔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騙得黃家駒體貼又溫柔的關心,莫非她想用「苦肉計」拐走黃家駒?哼!宋雨柔能用的,她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夙汎連退幾步,算準了從這兒滾下去,受傷程度肯定比宋雨柔還慘,那麼黃家駒就不會再同情宋雨柔,而是該來慰問她了。
「我來了!」左夙汎大叫一聲,往前沖去。
黃家駒抬頭一看,不禁大喊︰「不要!」
可惜太慢了,左夙汎一如計畫的滾下來時,很不幸的撞到宋雨柔,所以她的苦肉計中又多了一個受害者。
左夙汎扭到了腳,其實並不是很痛,可是衡量剛才的狀況,她很明白黃家駒比較同情弱勢女子,所以她背著他們偷偷的在眼旁涂上一層口水,假裝是眼淚;沒辦法,向來忍得了痛的左夙汎就算是摔得半死,也流不出半滴淚來。
回過頭來,她大聲的叫︰「痛呀!好痛呀!」
然而左夙汎裝出來的哀號聲卻輸給了真摔傷的宋雨柔。她原先就扭傷了腳踝,又被左夙汎不小心撞到而跌下階梯,壓傷了左手。
但家教使然,宋雨柔即使痛得淚水直流,也只是輕聲低泣。黃家駒本就離她很近,在她再次跌倒之後,連忙跑向前欲扶她起來,宋雨柔卻揮掉他的手。
接二連三的跌傷事件引來—群人圍觀,突然,一對中年夫婦趨近宋雨柔,臉上盡是擔憂和不安。
「雨柔,有沒有怎麼樣?」婦人緊張的問。
宋雨柔淚眼蒙朧的看著母親,「媽……」地哭倒在母親懷中。
宋父連忙和黃家駒一同扶起宋雨柔,但她別過頭不理會黃家駒。
還坐在地上的左夙汎故意哀號了幾聲,宋父听見了看看地,再瞧瞧黃家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黃家駒暗想,如何解釋才好。
左夙汎又傳來幾聲哀叫聲,宋父看不過去的示意黃家駒,「先扶她起來一起送醫院,有什麼事以後再談好了。」
黃家駒點頭,走過去扶起左夙汎。她心滿意足的黏在黃家駒身上,三不五時還可憐兮兮的鬼叫幾聲,背著他再偷偷的補涂口水,效果簡直完美極了。
宋父走到黃家駒身旁說︰「我開自己的車送雨柔去醫院,你也趕緊送地去醫院,听她叫得那麼痛苦,好像傷得滿嚴重的。」宋父不明究竟,仍對罪魁禍首施以慈愛。
「謝謝。」左夙汎有點愧疚,但轉念一想,倘若宋雨柔不左勾引黃家駒,她也不會使出這種手段。要是宋雨柔不再這樣做,她倒是可以網開一面,不再對付她。
「汎。」江紫芸匆忙的從人群中擠過來,後面跟著她男友顏振邦。
「芸。」左夙汎心想,糟了,江紫芸手指隨便掐掐,就曉得她在搞什麼鬼,這下子不被狠狠的臭罵一頓才怪。
江紫芸狐疑的瞧瞧左夙汎,再看向她身後的黃家駒,最後把眼光放在靠著母親的宋雨柔身上,心里多少有數。
「宋董。」江紫芸客套的跟在生意上有往來的宋父打招呼。
宋父和氣的點了個頭,「江經理、顏總經理,很抱歉,小女受了傷,急需送醫,有冒失之處請多多包涵。」說罷,便扶著愛女上車,飛快的駕車離去。
「汎,你怎麼了?」江紫芸見左夙汎動作怪異,不解的問。
「我……扭傷了腳。」她答得很不自然。
「那還不趕快送醫?」江紫芸明白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是送醫比追間真相來得重要。
「那不是我的車嗎?」江紫芸眼尖的看見自己的跑車,再瞧瞧左夙汎,然後口氣很不友善地對黃家駒和顏振邦說︰「先幫忙扶她上我的車子。」
三人六手的扶左夙汎上車後,江紫芸又交代道︰「振邦,你開你的車跟著我,還有你,黃家駒,一定也要隨後趕來。」說罷,駕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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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左夙汎並沒有受什麼重傷,但在她的威脅兼恫嚇下,醫生不得不在她的右腳打上石膏。本來她還一再堅持要住院休養,只可惜醫生明白表示,肯為她打上石膏已是極限,不可能再準許她住院;而且,醫院早就「客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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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方紅葉的親人北上,佔據了她們同居的公寓,使得江紫芸和左夙汎只好避至江紫芸的辦公室;幸好江紫芸的公司福利太好了,除了一間偌大的辦公室,還附有一間舒服的套房,所以兩人就暫時住在這兒了。
在江紫芸這兒休養了兩天,左夙汎看著她忙得不可開交,而自己卻整天無所事事,真是悶死人了。
幸好這兩天來,黃家駒被江紫芸下令每天要照三餐報到;因為江紫芸忙到沒時間照料左夙汎的三餐。
就在這兩天,她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每當她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時,黃家駒就會變得很好講話。為此,她這兩天來都假裝很難受的樣子,為的就是希望他對自己好一點。
然而這天一早邵智軍卻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近來公司出現頻仍的問題乃因內賊搞鬼,而且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當今的資訊業日新月異,進步快速,而且市場的競爭相當激烈。現今最能與宏文抗衡的只有喬氏資訊公司;宏文與喬氏乃資訊業的兩大龍頭,巧合的是近來遭竊的資料似乎都曾在喬氏露過臉,所以她敢肯定喬氏月兌離不了關系。
說到喬氏,讓左夙汎想起了一個重量級人物——方耀揚,她起身撥電話給他。
「方耀揚,請問是哪位?」方耀揚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悅。
「你姊姊我啦!咦,數日沒有聯絡,就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嗎?」左夙汎逗他。
「是你呀!我今天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你玩。拜托你高抬貴手,我們改日再戰個你死我活,今日且先停戰,OK?」
若是平時,她想怎麼整他、鬧他都可以,他就不相信自己會每戰必敗。然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今天電腦老是出狀況,若要如期交出程式,就絕不能任由她放毒過來湊熱鬧。
「這麼說,你是在向我求情?」
「不是求情,是改日再戰。」
「掛出免戰牌了嗎?」
「我頭綁白布條行了吧?」方耀揚沒好氣的低吼道。
「勉強接受。怎麼,貴公司出狀況了嗎?從你的聲音听來,肯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呀?」
「你肯嗎?」他悻悻然的回她一句。
「你可以求我啊!」她戲謔道。
「少來了!就算我把頭叩出血來,你十成十見死不救。說吧!照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習慣,我們還是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清楚。我先警告你,長話短說,本少爺沒空和你打哈哈。」他倒是相當了解她。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再拐彎抹角。喬氏是不是派你到我們宏文來偷資料?難道你不知道這麼做是很危險的,萬一被逮個正著,你豈不是死得很難看?而且你知不知道,這麼一來,方家的面子就要因你而盡掃落地!」她是威言加恫嚇,希望方耀揚不打自招。
「誰偷你們宏文的爛東西了?你不要血口噴人!」方耀揚相當不悅的低吼。
「血口噴人?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拿這種事來誣賴你啊?要不要給我一個交代隨你,不過三分鐘之後,要是你們喬氏的電腦全部GAMEOVER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你在威脅我?」他緊張了。
「不!我是在說明一個事實。」
「你有什麼證據?」
「哼!這一次你們公司新推出的電腦益智游戲『玄武門』,可是宏文的精心杰作,這一點請你好好的向我解釋,若說不出理由,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玄武門』不是我這個部門開發的,我怎麼會曉得是怎麼回事?」
「這麼說……不關你的事?」
「八竿子也打不著。」
「那麼……」一陣奸笑逸出她口中。
「你……你想怎麼樣,說吧!」他認了。
「我沒想怎麼樣,只是希望你針對這件事給我一個交代。」
「那麼你是要求我幫忙?既然是求我,語氣、態度就該好一點,知道嗎?」他趾高氣揚的道。
「誰要求你幫忙來著?我是要你負責。你不負責也沒什麼關系啦!不過,你知道我現在人在哪里嗎?」左夙汎吊他胃口。
「你……你不會是在學姊那里吧?」
「賓果。」
「左夙汎!你威脅我。」他咬牙切齒的說。
「哪有!我不過是計畫著萬一你不負這個責任的話,我一方面用毒蠍子Ⅱ跟你們公司的電腦聯絡一下感情,另—方面就請芸好好的整治你。」左夙汎嘿笑兩聲,反正她是吃定了方耀揚。
「你又研究出毒蠍子Ⅱ了?」一想起一年半前那場電腦災難,方耀揚就不由自主的心驚膽跳起來。毒蠍子Ⅰ他到現在只研究出一半,她卻又發明Ⅱ了,這還有天理嗎?破壞總是比建設快得多。
「想必方弟弟對我的毒蠍子仍然余情未忘?」
「好吧!我會盡快查清楚。」
「瞧你答應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算啦。」她一副寬宏大量、想饒了他的口氣。
「我願意負責。」他怒吼出聲。
「這麼凶,不用了!」
「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方耀揚話—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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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夙汎和邵智軍又開起了秘密會議。
兩個小時之後,秘密會議總算落幕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等我回國後,就開始我們的計畫。」左夙汎再次吩咐。
「安啦!倒是你,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真的要去泰國玩上十幾天?」邵智軍不明白左夙汎為什麼挑這個時候出國去玩,實在很沒有道理。
「這當中自然有不便明講的地方,看在你我是戰友的份上,況且我出國的這些日子,如果有任何變化你還是得馬上通知我,所以我就將事情的原委說給你听。我、方紅葉、江紫芸是很要好的朋友,一年半以前我和江紫芸從加拿大回國,在未開始上班前,我們三個人結伴到高雄一游。
「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但因我和方紅葉存心整江紫芸,所以故意設計她,因而促成江紫芸和顏振邦;而方紅葉和許明智之間的關系則是復雜得可以,詳細情形等我有空再跟你說明。最重要的一點是,方紅葉要逃婚,而我和江紫芸決定助她一臂之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國外避一陣子。」左夙汎拉里拉雜的說了一大串。
「我還是不太明白,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嗎?」邵智軍听得滿頭霧水。
「,我們三個人曾經發過誓,要做不婚女子,如果有人違約的話,就必須給另外兩個人各五十萬元。」左夙汎說出重點。
「難怪顏振邦和江紫芸的婚事會一直拖到現在。」邵智軍恍然大悟,但他沒有說出顏振邦是他表哥。
「因為錢的緣故,方紅葉和江紫芸打算將我拖下水,要結婚就一起來,到時便沒有那一百萬元的問題。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瞧!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幫手,有江家、顏家、方家和許家的人幫忙,我的計畫不是如虎添翼了嗎?」
「這倒是,有了那一群人幫忙,簡直就是天賜神力。」邵智軍明白了原由,心中也另外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