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天女?
黑木父女對望彼此一眼,雖已從探子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但經由君王這兒證實,仍感到震驚。哼!本姑娘倒要瞧瞧,這什麼天女不天女的,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黑木礹心里忿然想著。
被珞體態輕盈地步入大廳,在乍見倚坐在窗邊的聞天語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但表面上卻瞧不出端倪。
「珞見過君王、聞大人。」
聞天語的視線,與她短暫相接後,朝她點了個頭,便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珞暗自握緊粉拳,強迫自己不要受到他的影響。
天啊!她真美。
那夜,初見她時,她的清新月兌俗、不染塵煙的模樣,已令他目眩;那夜,雖因身體不適而白著一張臉,卻仍無損于她的美。
如今——
紅潤的雙頰,晶亮的眼眸,加上沾了胭脂的紅唇,他不知道,他如果再盯著她,是否會因此而迷戀上她。于是,他選擇了逃避。
「珞天女,讓本王為你引見,這位是風尹國的祭師,黑木祭;那位是他的女兒,黑木礹。」
珞瞧向眼前一名身型略顯削瘦,卻有一雙陰鷙眼神的中年男子,與他身旁過于美艷的女子。
靶受到這兩人不尋常的氣息,果真是來者不善。
珞朝著兩人頷首示意。
她的動作,讓黑木祭倏地清醒過來,趕緊收斂心神,並回禮,藉以掩飾方才的失態。
想不到,天女竟然是如此美麗的女子,清靈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的美,仿佛能讓人心中的雜念沉澱,感覺清爽自在。要讓人相信她不是天女,恐怕得花費更多的心思。
黑木礹嫉妒地盯著珞。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眼,但聞天語的確深深地望了珞天女一眼,這是她一直想得到,卻無法如願的一眼。
她承認珞比她美,但她絕對不會讓珞如願地將聞天語自她身邊搶走。
他是屬于她的,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他!
「珞天女?這名字倒是少見。」黑木祭故意如此說,他絕不承認她是天女。
明白他的心思,珞含笑解釋︰「珞是我的名字,至于‘天女’則是在靈界的稱號,是由天界的天皇所賜。」
黑木祭聞言,語帶驚訝︰「天界?靈界?這是什麼地方,請恕老朽孤陋寡聞,竟未曾听聞。」
真是一只會裝蒜的老狐狸。
風尹玄翊心頭暗笑。「這點,本王倒略有所知。若把咱們凡人所居住的地方當成凡界的話,那天界與靈界則是異于凡界的另外兩個世界。籠統的說法,就是一般人所俗稱的神仙居住的地方。這樣的說法對嗎?珞天女。」
瞧見風尹玄翊暗地對她眨了下眼楮,知道他在幫她說話,她也決定配合他。
「君王果然學識淵博,不愧是風尹國的君王。」
意指,你這位風尹國的祭師,自稱自己孤陋寡聞,更是一點都沒錯。
黑木祭怎麼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呢?氣白了臉的他,卻也不好發作。
一旁的聞天語嘴角微微上揚,對珞投以贊賞的一眼,不料,卻發現她也正注視著他,閃避不及的視線,片刻膠著在一塊兒。
這次,他沒有逃開,反而加深了他的凝視,倒是珞先臉紅地掉開眼。
「若照珞天女的說法,是指你是神仙嘍?可這實在令人難以實信。」黑木祭直接道出他對她的懷疑。
「是啊,神仙這種東西,對我們凡人而言,畢竟只是一個傳說,如果你說你就是神仙,那你就證明給大家看啊,」黑木礹得意地冷笑。
神仙?
她壓根兒就不相信有神仙的存在,就讓這愛說大話的女人自食惡果吧!
「我只是‘天女’,尚未有資格被稱為‘神仙’,但對你們而言,或許並無差別。」珞轉頭望向黑木礹。「你要我怎麼證明呢?」
「這……」黑木礹一時愣住,她倒沒想過這事。
黑木祭適時地接口︰
「據凡人對神仙的傳聞,不就是擁有一身能飛天遁地、上天下海、呼風喚雨、未卜先知等等的法力——」停頓了一會兒。「就這麼辦吧!近幾個月來,風尹國皆未降雨,許多農作物已逐漸干枯,就請天女為咱們風尹國祈雨,讓天降甘霖,潤澤蒼生吧!」
「祈雨?」珞重復了一遍。
「是的,祈雨這種事,對天女而言,應是輕而易舉吧?」黑木礹露出欣喜的笑容。
爹可真是高明,想出祈雨這個法子,讓她在成千上萬的百姓面前顏面喪盡,真是大快人心!
「據珞所知,‘祈雨’應是祭師的職責,珞如此越俎代庖,是否對祭師您大不敬了?」
好一個珞天女!瞧她一副溫婉的模樣,想不到口齒竟如此犀利,拐彎抹角地罵祭師沒有盡自己的本分,竟讓風尹國面臨干旱的危機。
這樣也好,已經許久沒人敢觸怒祭師了,由她來挫挫他的銳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風尹玄翊舒適地往後仰靠椅背,準備學聞天語靜觀其變。
黑木祭氣得握緊雙拳,仍佯裝一張笑臉道︰「只要是為了風尹國好,老夫並不會計較這一點,天女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珞便僭越了。」
「那麼,天女快訂個時間吧,免得造成百姓更多的損失。」黑木礹怕她反悔似的催促著。她等不及想見著她的狼狽樣。
珞腳步輕盈地往聞天語所在的窗戶走去,因為那是凌霄閣內唯一的窗戶。
見她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聞天語直覺地想讓開,又讓一股想瞧瞧她想做什麼的好奇心給留了下來。
「我在這兒,會妨礙到你嗎?」
珞輕搖螓首。「聞大人,請便。」
站在他的身前,盈盈秋瞳望向遙遠的天際。
半晌,舉起右手擺在胸前,凝視閉目的同時,青蔥般的玉指,飛快地輪動著。
此時,聞天語驚訝地發現,在她額心,緩緩浮現出五片花瓣狀的紅色印記,更為她增添了一股神秘之美。
靶覺到他的注視,在珞睜開眼的同時,印記也慢慢消失。
看著他,縴細的食指往唇上一擺,要他為方才所見到的景象保密。聞天語劍眉微揚,並未言語。知道他是答應了,對他綻開一朵笑花,轉身面對眾人道︰「三天後的申時,在天壇行祈雨大典。」「若珞祈雨成功,是否就能證明我的天女身份呢?」珞對著黑木父女問。
「這是當然,有位天女在咱們風尹國,這是天上對咱們風尹國天大的恩寵,咱們歡喜都來不及呢!」虛假的笑意,讓黑木祭的表情顯得怪異。
放心,他不會讓她活太久的。黑木祭在心中發著誓。
「君王,臣這就去為三天後的大典做準備,臣先告退了。」
「勞煩祭師了。」風尹玄翊順口說著。
「應該的。」
黑木祭行過禮後,便與女兒一同離開。
風尹玄翊離開座位,走向珞。
「珞天女,三天後便要勞煩你了,你若有什麼需要,盡避向聞大人開口,他一定能幫你完成的。」
望了依舊面無表情的聞天語一眼,珞輕聲道︰「我會的,先告退了。」
「讓璽兒為你領路吧!」風尹玄翊向璽兒吩咐著。
珞輕聲道謝,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聞天語不悅地冷哼一聲。
「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怎麼?讓你有機會為這麼美麗的天女服務,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耶。」風尹玄翊故意逗他。
白了他一眼,聞天語不想和他爭辯,身形微動,離開窗台,率先朝外走去。
「你該去練功房練功了。」這是他和風尹玄翊每天必做的事。
邁步追上他,風尹玄翊拍拍他的肩膀。
「喂,天語,依你看,珞天女能求雨成功嗎?」
「三天後你不就曉得了嗎?」
「廢話!」風尹玄翊不滿地低咒。
這家伙一點都不可愛。
不理會風尹玄翊的嘀咕,聞天語的腦海中,滿是她在窗前凝神閉目的嬌美模樣。
???
珞將頭輕靠在浴池邊緣,濃黑的長發伴隨著花瓣,飄散在水面上。
沾著水珠的容顏,染上一抹輕愁。微蹙的眉頭,令人生憐。
到凡界之後,所剩的法力不多,幸好黑木祭選擇了「祈雨」來證明她天女的身分,若真要她施展別的法力,她還真無法做到。
所幸,她還保有與天神溝通的能力,其實這是當任務完成後,向天皇報告,要返回靈界時所需的法力。
看來,只好用它來要求天神降雨了。
只是……
唉!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伸手在水面胡亂地撥弄,這天然的溫泉,讓她緊繃的身子得到紓解。
驀地,一股不屬于她的氣息,在她周圍出現。「誰?誰在外頭。」
隨著她的嬌叱,縴柔的身子已迅速地披上單衣,旋即穿過重重白紗,來到臥房。
「是你!」
珞略感訝異地看著斜倚在門邊,狀似優閑的聞天語。
「你的警覺心算不錯,若是遇上一般的匪人,倒是有足夠的時間得以應付。但是……」聞天語忽然停頓不語,看了她一眼才道︰「若是遇上像我這樣的高手……」
「怎樣?」珞不懂他為何又住口不語。
「這樣。」
語畢,聞天語跟著出手,珞本能地伸手擋下他的第一招,卻再也無法繼續。
「你……」現在的珞,雙手被反剪于身後,突然如此貼近他的身軀,讓她覺得無措。
她未干的長發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單薄的衣裳,因為她身上未干的水漬而變得更加透明,使得她的胸前若隱若現。
這令他的身軀沒由來感到一陣燥熱。
粗魯地將她安置在床上,隨即放下床幔,擋住她的美好。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珞生氣,待出口詢問時,卻瞥見胸前的春光。
「啊!」她嬌呼一聲,連忙將雙手掩住胸部。
「現在才叫,不覺晚了點嗎?」聞天語殘酷地說著。「早在你發覺有人闖入時,就該趕緊離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而非如此莽撞地追出來。也許你自視武功不弱,但記住,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武功再高的人,也會失手。更何況,當敵人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時,你便是插翅也難飛了。」「珞多謝聞大人的諄諄教誨!」珞賭氣地說著。
雖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他冷漠的口氣,卻教人生氣。
「我只是不想在當你證明你是天女身份之後,為我惹來更多麻煩,增加我的負擔。」聞天語輕蔑地說著。
仿佛她能帶給他的,只是麻煩而己。
「聞天語!」
珞怒氣沖沖地掀開布幔,起身瞪著他。
「我才不會增加你的負擔,我也不願讓你負擔我。」你少自以為是了。珞在心中加上這一句。「哦?是嗎?」聞天語炯亮的星眸上下看了她一眼。
「光是你現在的模樣,就已經造成我的負擔了。」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當她見著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詭異光芒後,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背過身去。
天啊!她單薄的衣衫。
聞天語默然除下外衣,溫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現在雖屬仲夏,若不注意,夜晚的涼風仍是會教你著涼的。」
沒有預期的冷言諷語,反而有著不易輕見的溫柔。
當他欲轉身離開時,珞忍不住喚住他。
「你……」該說什麼呢?她忽然腦中一片空白。
「我只是不想在敵人殺了你之前,你便因染上風寒而死,那麼我便捉不到真凶了。」
「聞天語!」她失控地低吼著。
聞天語得意地笑著,舉步離開了她的閨房。
听著他得意的笑聲,聞著他殘存在空氣中的獨特味道,感受著他衣衫上傳來的體溫……
突然有一股暖流,在她的心房里流竄。
只覺得他對她,似乎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糟……
???
天壇,風尹國用來祭祀祈福,或舉行慶典的場所,今日卻被百姓擠得水泄不通。
原因無它,只因風尹國的祭師黑木祭發文通告天下︰
珞天女,今日將在天壇,為風尹國的百姓祈雨,並祈求往後皆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所以,天壇擠滿了人。
有些百姓甚至在天壇外圍搭起高台,以便能看個仔細、瞧個明白。畢竟,任誰也沒見過「天女」
當珞掀簾出轎時,原本鬧哄哄的廣場,卻在一瞬間寂靜得鴉雀無聲。很自然地尋找著聞天語的身影,當她見到待在君王右側的他時,竟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今天的她,很特別。
潔白的羅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絲緞般的長發自然地披散在身後,完全不綴任何發飾;純潔無瑕的她,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情形,讓聞天語感到相當不悅,他有一股將她帶離這里的沖動;他不想讓她的美展現在眾人面前,他不喜歡眾人痴傻地盯著她瞧的模樣。
她的美,只能讓他看見。她是屬于他的——他一人的!
她屬于他?
聞天語震驚于自己方才的念頭,他到底在胡亂想些什麼呢?重將視線落在天壇的每個角落,仔細觀察著所有人的動靜。
風尹玄翊有趣地打量著聞天語。難道,他不知道,方才的他,眼底的佔有欲有多麼地昭然若揭嗎?若硬要說他對她無動于衷,那絕對是騙人的。太好了,想不到這塊冷硬的千年寒冰,也會有被暖陽融化的一天。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珞向風尹玄翊致意之後,眸光在聞天語的身上停留片刻。
莊嚴地行至祭壇前,素手拈來三炫香點燃,雙手舉香過額,停留了一會兒,才插入香爐中。于放置在壇桌上的三只酒杯,注滿清酒,一一舉杯啜飲一口,再將之潑灑于地面。縴手抓起一把檀香粉,置于掌中,雙手高舉過眉心,此時,突然吹起一陣風,將粉末席卷至半空中,飄散于空氣之中,使得整個天壇彌漫著一股檀香味,令人備感舒適。仰首望了眼湛藍的天空,珞雙腿盤坐于鋪在地面上的軟墊,雙手的拇指扣住中指,右手上、左手下地端至胸前,便閉上美眸,一動也不動地端坐著。
黑木祭一眼也未離開地盯著珞,她的一舉一動,所有的細節他皆看得一清二楚。
她熟稔的動作、肅穆的神情,讓黑木祭瞬間幾乎要承認她是真正的天女。
這個念頭讓他不安,他絕對不能容許她的存在。
自珞現身到現在,在場的百姓仍是安靜無聲地候著,這是前所未有的景況。
聞天語心里明白,百姓初時的安靜,是震懾于珞的美;此時的安靜,是深怕自己的魯莽驚擾了她。
她的魅力可真不小,不論她是不是真正的天女,她已具備了安撫人心的條件。
棒著一段距離望著她,讓他有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仿佛她的存在並不是真實的,隨時皆有消失的可能。
壇前的她,口中念念有辭,愈來愈顯蒼白的臉蛋,讓聞天語感到莫名的心痛。現在的他,無暇分析自己荒謬的情緒反應,只知道緊緊地盯著她。
而這一切,都絲毫不漏地落入黑木礹的眼底。她嫉妒得紅了雙眼,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著珞。
慢慢地,天氣漸漸起了變化。燥熱的午後,開始吹起陣陣微風。炙人的艷陽,悄悄地躲在雲朵之後。連潔白的雲朵,也漸漸被烏雲所取代。
在眾人尚不及反應之際——
斗大的雨滴已嘩啦啦地打濕了大伙的衣裳。
黑木祭呆愕地盯著不斷打落在身上的雨珠,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他反應不及。
「雨!是雨耶!」一聲尖拔的嗓音首先自場中響起。
「下雨了!太好了!下雨嘍!」
「哈!炳哈!有救了,農作物有救了。」
此起彼落的歡呼聲,瞬間籠罩全場。
百姓皆為這場求來的雨水,歡天喜地地大笑著。
「萬歲!天女萬歲,萬歲!」
不知打哪冒出的呼喊,喚醒了眾人的感恩之心。
「天女萬歲!」
「君王萬歲!」
響徹雲霄的呼喊,徹底表達了民眾的喜悅,與對珞天女及風尹玄翊國君的贊美。
聞天語眉頭緊蹙地來到仍盤坐于地的珞身邊,待瞧見她蒼白無血的臉龐時,心慌地一把摟住她。
「珞?」
懷中的她,身子異常冰冷。
「珞!」
珞輕緩地睜開眼瞼,瞧見了緊摟著自己的他;他偉岸的身軀將她緊緊地包覆著,使雨水不至于浸濕她的衣衫。
她突然覺得他的懷里好舒服、好溫暖……
「這是怎麼回事?」聞天語藉著冰冷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擔憂。
此時他才瞧清楚,之前他所見過的紅色印記又浮現了。
伸手撫上她的額心,她光滑如凝脂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素手按住他修長的手指,珞輕聲道︰「沒關系的,一會兒它便會消失了。我也好多了,謝謝你。」
丙然,紅色的印記,不一會兒便又消失了。
「這……」聞天語抑下月兌口而出的詢問,那似乎不關他的事。
「這是五紋印記,當我在施展所剩不多的法力時,它便會浮現。」虛弱的語氣,令他心生疼惜。
「別多話,我又沒問你。要說的話,等你好些時再說吧。」聞天語不客氣地回著。
珞聞言,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聞天語輕柔地將珞扶起,身子仍虛的她,大半的重量仍靠聞天語支撐著。
從他身上不斷傳來的體熱,讓她的臉頰愈來愈紅。
「天女?」
黛兒急沖沖地越過成群的民眾,拿著斗篷向她而來。
「呼!總算擠過來了。」
黛兒趕忙將斗篷往珞身上一披,阻擋了雨水的侵襲。
「天女,您好厲害喔!您真的是神仙耶!」黛兒崇敬地道。掩不住臉上的喜悅。
「黛兒,你快送天女回東籬宮去,讓她好好休養。」
聞天語放手,讓黛兒接手。
「我來幫你們開路。」
「是的,聞大人。」黛兒恭順地回話。
卻見聞天語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在前頭為她們開路。
沒有聞天語的陪伴,而被困在熱情的民眾當中的風尹玄翊,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們離去。就不知道愛戴他的百姓,還要向他謝恩多久?
「君王他……」
見著風尹玄翊冀望的眼神,珞忍不住提醒聞天語。
「別擔心,我會過去的。」
「上轎吧?」聞天語為她掀開轎簾催促著。
在經過他的身邊之際,珞輕聲低語︰「今晚子夜,請你到東籬宮一趟好嗎?」
冷森的眼瞧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地點頭。
「謝謝。」珞對他微微一笑,坐進轎子。
面無表情地看著轎子離開天壇,聞天語縱身往風尹玄翊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