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時,四周寂靜無聲,跑車的疾走狂吼猶如彗星般掠過,它的呼號仿佛在宣泄駕駛者心中的痛,駕著它的人臉上平靜無波,眸底隱約流露出一份愁緒,輕描淡寫,令人難以忘懷。
離開高速公路,轉入蜿蜒的小徑,燈光被樹蔭遮擋住,車子沒入黑暗之中,僅靠前燈引路,沒多久,一座三層高的小平房就在眼前。
把車子停在專用車位上,穆祜嵐打開車廂,搬出一個滿載文件的紙箱。
明天清早,他會親自把這個載滿丑惡真相的箱子帶返天龍大樓,給所有人一個清楚的交代。
他累了,想找一個地方停下來歇息該不算是奢求吧!
也許鐵窗才是他下半生的依歸。
「穆先生,這麼晚呀!」
穆佑嵐淡淡一笑,沒有回應鄰居譚浩正的話。
住在這所房子已有八年,由他晉升為天龍集團投資發展部的主管那天起,他不再頻頻搬遷,也許他是在找尋一個家吧!然而這所陪伴了他八年的房子依然沒法給他半點家的感覺。
「前幾天你公司的同事們來過,他們都在問你的事呀!」好奇的目光從譚浩正的眸中射出。
「是嗎?麻煩了你,真不好意思!」他們來過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知道真相,畢竟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那麼明顯的暗示他們又怎會看漏,只是不知道是誰一直暗中替他護航,令真相一直未揭開。
「別客氣!他們說你已經失蹤幾天了,擔心你發生了意外,所以把警察都叫來,開門進去看個究竟,大門的鎖就是給他們拆掉的,原本是要暫時加一把鎖的,但……」譚浩正支吾以對,對穆佑嵐又是好奇,又怕得罪。
「想起當日從門縫窺探到的情境,他真是嚇了一跳,想不到竟會有人把自己的家弄成那個樣子,而且是還一個年薪數百萬,花名在外的公子。
穆佑嵐略帶輕蔑的一笑:怪不得這個平日和他說沒兩句話的鄰居突然充滿好奇心,他—定「不經意」地瞥見他的家。
「謝謝你,不打擾你了。」不理會他的審視,穆佑嵐搬著沉重的紙箱走回自己的家。
必上門,他仍感到被注視。
眼角瞟向目光的根源,他的嘴角邪邪上揚,惡意地松開手,讓箱子重重的墜落。
轟隆一聲,偷看的人連忙尷尬地從窗邊逃去。
听著譚浩正連滾帶跑的落跑聲,穆佑嵐走回大門前,伸手按下按鈕,亮起大廳的燈光。尚未適應光線的眼楮只給他一片白茫茫的影像,就在這一秒的時間,強烈的戒備感突然作響。
「穆佑嵐——」
應聲轉身,他的月復部立即傳來一陣劇痛,眼前僅見一個模糊的影像。
是誰襲擊他?這聲音——
是她?
為什麼……
卑住他墜下的身體,游心澄頗吃力地把昏迷的他拉上車子,也將那一整箱的罪證一並移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