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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愛驕女 第三章

他一定是被她的眼淚給蒙蔽了理智,竟然沒有拂袖而去,反而和她打勾勾?甚至還答應了要陪她一游威尼斯。老天,誰可以把那家伙變不見?任冠廷挫敗地低吼一聲。

「起床嘍!壁廷。」甜甜的嬌女敕嗓音驀地響起。

任冠廷在第一時間坐起身,銳眼一掃,便看見床邊的嬌小身影,一雙大而晶亮的美眸朝他眨呀眨的,粉唇往上揚成了笑,她的模樣十分可愛。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本性,他會誤以為她是天使下凡。

「你怎麼進來的?」她到底是人是鬼?明明鎖了門,這樣她還闖得進來。更離譜的是,她連他住哪一間房都知道,真是……看來得趕快轉告大哥,飯店的保全與保密措施都該加強了。

上官葦沒听進他說什麼,卻被他那的勁瘦結實胸膛給引去了心思,那平滑光亮的肌理配上古銅色的色澤,讓她目不轉楮。

「一定……很棒吧?」被他的胸膛保護的感覺一定很棒吧?上官葦喃喃地自言自語,忍不住伸出小手,撫上了他左胸那片隱隱跳動的胸膛,那富有生命力的跳動就在她的手心下呢!她的小臉也情不自禁地浮起紅暈。

「你干什麼?」任冠廷沉聲問。他低頭瞪視著那一只不規矩的小手,輕輕滑過他胸前的每一個部分。她的撫觸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在瞬間被挑起。

「該死!」他低吼一聲把她的手拍開,拚命深呼吸平靜紊亂的氣息。

「嘶、嘶,會痛耶!」上官葦以左手輕模著被他拍疼的右手手背。情感方面十分生澀的她,根本不知曉她已撩起了眼前男子的生理沖動。她習慣性地嘟起粉唇,小小聲地抱怨道︰「借我模一下又不會死,干麼那麼小氣!」

不過說真的,他那結實的胸膛的確和她的兄弟們有的比呢!她好想被他那強壯又安穩的胸膛保護喔!

「我真的沒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任冠廷惡狠狠地怒視她一眼。

「怎樣怎樣?很可愛的女人對不對?嘿嘿!」上官葦自我陶醉地說。沒想到剛睡醒的他,短發還是依然那麼有型。

「我無法容忍你擅自進入我的房間,還有你的舉動──亂模我!」他也不是那麼小氣巴拉,可是她柔女敕的手確實撩起了他的悸動!

「噯,你不能這樣講。你看都幾點了?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我見你都沒出來,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才進來看看呀!你不會那麼小氣吧?再說,模兩把你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出身在黑道世家,開門這點小事才難不倒她呢!

「模兩把?你確定你『只』模了兩把?」任冠廷氣到幾乎想掐死她。自從遇上她以後,他的紳士風度已經被她給徹底磨滅了!

「唔……頂……頂多三、四把嘍!」她咕噥道,之後小小聲碎念著。「虧他那麼帥,卻這麼小家子氣!」不過,她還是很喜歡他。

「你私自闖入我房間這件事,我可以請飯店將你移送法辦,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上官葦垮下小臉。「你舍得嗎?你舍得讓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泵娘被扭送警局嗎?你的良心會安嗎?」

任冠廷微扯嘴唇冷笑,答道︰「我非常舍得。」

「冠廷,你怎麼這樣啦?真是過分,都不知道怎麼憐香惜玉。」上官葦嘟起紅潤小嘴,抱怨地說。

任冠廷懶洋洋地看著她生氣的俏臉,心里總算比較舒坦了,這才下了床,打算盥洗一番。

他只穿一件運動短褲,修長有力的雙腿展露無遺。上官葦忍不住又盯著他勁實的軀體猛看。

她跟他進了浴室,眼光在鏡子里與滿臉不悅的任冠廷對上。

「你跟進來干麼?」

「我……我哪有跟著你?」她紅了臉。「我是要問你……問你不是說好要陪我去玩嗎?」她只是不知不覺就跟著他走進來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但是被他這麼一問,她只好以蹩腳的理由搪塞過去。

「我不梳洗一下要怎麼跟你去?」任冠廷蹙起濃眉,冷睇她一眼。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要快一點喔!」他沒反悔耶!上官葦笑盈盈地退開浴室。

每看他一次,就會認為自己的眼光果然沒有錯,可以相中他這麼優秀的男人。雖然他很愛罵她又常常不甩她,總是讓她沒什麼尊嚴。可是,她還是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的唷!

※※※

出了飯店,走在那一條條交錯蜿蜒的小巷道內,上官葦緊緊地偎著任冠廷,一雙小手想不露痕跡地攀住他的手臂,卻總被他給閃開了。而那兩個盡責的保鑣奉上官葦的命令,只能跟在三公尺遠的後方,不得來破壞她和任冠廷的兩人世界。

這幾天來,任冠廷就是這樣被她纏著四處玩。

「冠廷,你的手借我踫一下會怎樣?」她的雙頰氣鼓鼓的。

「我不太習慣和『不怎麼熟』的人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任冠廷揚起薄唇嘴角假笑地暗示她,一邊閃開她纏人的手。

真是的,她老愛這樣踫他的手纏住他,讓他不怎麼受得了!她的粘功和他以前認識的女性朋友一樣厲害。但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比較能多容忍她一些些,也許是明白她對他是真心喜歡,而且是不求回報地付出她的愛吧!

但他還是不喜歡和她有肢體上的接觸,那會讓他有莫名其妙的遐想。

上官葦一張俏臉由紅轉白,不平地嚷嚷︰「我們很熟好不好?你干麼要撇得那麼清?」從沒有一個男人會這樣閃躲她的觸踫耶!

「哪里熟?我和你連最基本的認識都談不上了,哪來的熟?我和你不熟,當然就不喜歡你踫我。」是她自己愛跟他裝熟吧?任冠廷得意地看見她被自己反將一軍。

「那,那天那個洋妞跟你搭訕的時候,她都快粘到你身上了,你怎麼不對她說你跟她不熟,所以不喜歡她這麼踫你呢?」上官葦毫不掩飾她的濃重醋意。

她在吃醋嗎?沒搞錯吧?他可不是她的誰耶,她吃哪門子醋啊?

任冠廷撇開臉,對她怨懟的表情視若無睹。

「你生氣啦?」上官葦仰起頭看他。

「沒有。」

「騙人,你明明就很生氣,別氣了啦!」上官葦一只縴指指著他,認為是他不想承認他生氣了。

任冠廷沒好氣地回她。「無聊!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不信!除非你笑一個給我看,要很真心的那一種喔!不可以敷衍我。」上官葦拉著他衣袖撒嬌要求道。

被她弄得煩了,想想就順了她吧,免得她又要說他小家子氣、不夠大方等等,亂扣一些罪名在他身上。

任冠廷嘴角一揚,唇邊的笑窩配上出色的俊臉讓他看來眩目迷人,沒有平時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和不耐。

上官葦像是被蠱惑了似地緊盯著他不放,自言自語地贊美著他。「我好喜歡你喔!」她真的是完完全全愛上他了!

他拿她沒轍,索性扯開話題。

「喂,你到底是什麼身分?為什麼後面那兩個大個子老跟著你?」任冠廷轉頭看了眼身後那兩個壯碩的保鑣戰戰兢兢的樣子,直覺她來頭不小。

「太好了!你終于開始關心我了!呵……」上官葦快要流出感動的淚水。她早就想好當他問起時要怎麼回答了,連阿諾和阿格都和她套好了說詞,因為她是真的希望得到他的愛!

「要說不說隨便你!」一見她又要開始發花痴的模樣,有點後悔問出口的任冠廷嫌惡地白了她一眼,加快腳步。

上官葦忙回復正經的神色,追上去拉住他衣襬強迫他慢下大步伐,道︰「我當然要說嘍!你那麼難得地問起我的事耶!可是你先停一停嘛,走那麼快我跟不上。」他是欺負她腿沒他長嗎?

任冠廷總算縮小步伐,也比較能適應了她老愛挽住他的手了。兩人並肩而走,男的俊俏、女的嬌美,那出色又相稱的模樣,讓路旁的行人都不住回頭看著這一對東方儷人。

「其實……我是個富家女。」這點是事實。上官葦垂下心虛的臉,努力維持平靜的語氣。「因為太多人覬覦我家的財富,我哥哥怕我會被人暗殺或綁票,所以才派了阿諾和阿格保護我嘍!」

她並不是故意要說謊,只是她的背景太不單純,雖說任冠廷不像是個會畏首畏尾的男人,可是她怕他會無法苟同她的黑暗背景而不接受她,她不願冒這個險,于是她決定隱瞞真相。

反正若以後他們有了好結果時,她再坦承一切真相,他應該會諒解她的用意吧?上官葦因為自己說出漫天大謊而緊張不已。

「是這樣嗎?」任冠廷覺得她不太像是在說謊,可是還是有點懷疑地問︰「既然這樣,可以冒昧地請問一下你哥哥是哪位大人物嗎?」既然她家的財富壯觀成這樣,那麼應該挺有名氣的吧?

說她是富家女他相信,畢竟她的嬌氣是一般家世平凡的女孩所見不到的,更何況還有兩個大保鑣在跟著她。

「我哥哥嘛?」總不能說是上官勁吧?到時不就揭穿了?沒想到任冠廷會追問得那麼仔細,所以事先沒預設得那麼周全。于是她答得吞吞吐吐、模稜兩可地。「商界姓上官的……還有誰嘛?」講的好象他一定知道似的。

任冠廷微擰眉心,敏銳地搜尋著腦海里的記憶,不一會兒便道︰「該不會就是台灣『豪于企業』的總經理上官南星吧?」商界姓上官的沒幾個,而比較有名氣的就只有他說的那個「豪于企業」而已。

上官南星?哪根蔥啊!上官葦在心里嘀咕著,耳根也因為謊言越說越大而泛紅,但她強忍心虛地笑著答︰「是啊!就是他,你認識他嗎?」天啊,最好別認識,要不然她就玩完了!

「不熟,但是有接過他的案子。」任冠廷搖搖頭。心想︰想不到長相平凡的上官南星竟有個美若天仙的妹妹?

「是喔?唉!都怪南星哥啦,就是那麼少跟你來往,才害我不能認識你。就算認識了,還是在異國的街道上,回去我得好好罵罵他。」上官葦惋惜地嬌嘆道。

幸好不認識!回頭她得再去跟兩個保鑣套好新版的說詞才行,畢竟像任冠廷那麼精明的人,稍微出一個小紕漏,很可能整件事就會被拆穿。為了這個好老公人選,她得小心行事才是!

壁廷,原諒我對你說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官葦澀澀地在心里對任冠廷說。

「不過……听聞上官夫人──也就是你母親是個管教嚴厲的人,怎麼你卻像個沒人管又愛撒野的女孩?」

「你怎麼這樣說?」上官葦因他傷人的話,眼眶中有著委屈的淚水。他是這麼看待她的嗎?她難過得想哭,一邊很努力地思考應對之道。要怎麼說才能不被他察覺到她在撒謊呢?這有點難倒她了。

上官葦好不容易想出了個好理由。「我在我母親的管教之下,一直是很乖很听話的,可是我厭倦了當一個凡事沒有主見的傀儡,所以出來游玩時總會徹底放松,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被她說來就來的淚水打敗了,任冠廷僵硬著俊臉,抬起勁臂,大大的手掌拍著她縴細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呃……其實你也沒那麼不好啦!也許……也許你是真的被你母親操控著,出來當然要好好瘋狂一下嘛!這也是應該的……喂,妳不要哭好不好?」

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一向不懂得怎麼去安慰一個哭泣的女人。對于別的女人他可以隨便的安撫幾句就走人,可是為何對于她難過的表情,他卻無法視而不見……自從遇上她,一切就見鬼的月兌軌了!

「我不叫『喂』,我叫上官葦,叫我阿葦。」她孩子氣地揉著濕潤的眼楮,因他這番話而奇異地迅速平撫了她受創的心。

「好好好,阿……阿葦你別哭了,O.K.?」任冠廷就快舉雙手投降,他不自覺地用力拍著她的肩安撫她,叫她的名字也叫得挺別扭的。

「你打得我好痛喔!」他叫了她的名字呢!上官葦雙手捂著哭花了的小臉,吸吸鼻子,對他任意撒嬌。

任冠廷忙停止手勁,雙手無措地插進牛仔褲口袋,黑眸閃著錯綜復雜的情緒,心里竟然有點舍不得她的淚水……他低聲詛咒自己的失常。

「嘿!我沒哭嘍!」上官葦放開遮臉的手,把笑臉湊近他,又笑得如向日葵一樣耀眼燦爛了。

「你真是說變臉就變臉。」任冠廷語氣中有著他自己都發覺的寵溺意味,看她發紅的鼻子,取笑道︰「喂,你哭得好丑!」

其實和她相處真的沒想象中那麼痛苦!在威尼斯相處近一個星期,他認為基本上她是沒什麼心機的,只是比較「隨心所欲」一點罷了,而他也不再那麼排斥被她纏住了。任冠廷都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上官葦朝他扮個可愛的鬼臉,吐了吐舌,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繁華的里亞托橋一帶,她發現一家小店,縴細的手指往前方指去。「冠廷,我想吃巧克力,幫我買好不好?」

她得先支開他,她才好去跟阿諾和阿格說關于她身世的「新版本」。

任冠廷沒有異議,跨步便往那家專賣糕餅點心及巧克力的名店內走去,幫上官葦買她要的巧克力。

上官葦朝保鑣勾勾指頭,三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三小姐,屬下認為這事不妥。」阿諾听完馬上反對。

「一句話,要不要幫我?」上官葦生氣地雙手插在腰上。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好不容易通過任冠廷那一關,她不能在這種時候說放棄!

「三小姐,屬下不贊成這麼做。畢竟三小姐是凱文先生的未婚妻,這樣追著任先生是不對的。」阿諾很堅持。

「我愛的是冠廷,不是凱文!」上官葦肯定地聲明,她深吸一口氣,沉了聲音問︰「到底幫不幫我?」

看來上官葦是真的動了氣,他們也非幫她不可了?要是上官勁知道這事,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他們真的會被她的任性妄為給害慘……于是阿格跟阿諾使了個眼色,暗示阿諾答應上官葦的要求。

「三小姐別生氣了,三小姐怎麼說,屬下就怎麼做。」阿諾一臉無奈地說道。

上官葦滿意地點點頭。「太好了,那如果冠廷問起,你們就知道要怎麼說嘍!別給我出什麼差錯,要不我可是會生氣的喔!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她鼓起臉頰裝出生氣的表情。

她看見任冠廷提著精美的手提袋走出了店家,馬上變換表情,笑呵呵地迎上前去,勾著他的手臂,又繼續往下走去。

後頭的阿諾不滿地問阿格︰「你為什麼要我答應?你該知道勁哥給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三小姐,無論是她的生命或是所有的事都在我們的責任範圍里,你這麼做,等于是在反抗勁哥的命令你知道嗎?」阿諾非常崇拜上官勁,他絕不肯做出違背上官勁的事,所以才會一再勸阻上官葦。

「阿諾,你見過凱文先生吧?」阿格淡淡地問了句。

「見過,又如何?」

「你難道不覺得,任先生比凱文先生還要適合三小姐嗎?能制住三小姐的,就只有任先生一個而已。」阿格認為,任冠廷才是適合上官葦的人。

阿諾不禁無言了,因為阿格說的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

任冠廷仰望著眼前那一座摩天大樓,銀灰色的平滑樓面在近午時的烈陽直射下,顯得金碧輝煌。大小適中的招牌上寫著「翱翔國際商業銀行總行」。隔壁那處佔地不小的歐式建築物則是任家大哥任祖雍所經營的「翱翔飯店」。

才在威尼斯待不到兩個星期,一早他就又飛來了紐約。促使他逃得如此快的真正原因還不是因為那個惡女──上官葦。

她每天早上最晚九點鐘就會把他從床上挖起來,而且都是以「不請自來」的方式進入他的房間,她根本不理會他多次「不準她這麼做」的警告,而且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徑自打開他的門。

這樣也就算了,她每次一進了他房間,就會胡亂地把他的胸膛都給模遍了,每每讓他控制不住地起了生理反應,等他沉下臉表示不悅時,她才肯收回那不規矩的手。

為此,他一天換一個房間,下令要飯店人員保密,但卻制止不了神通廣大的她,只能任由她這種不尊重他的行為一再的發生。

再加上她老是粘著他,要他作陪一游威尼斯,逼得他再也受不了地干脆就再偷跑一次,以杜絕她的緊迫盯人。

其實,他是有點害怕自己居然從對她的極度反感,轉變到已經習慣她的踫觸了。在他和上官葦相處時,看著她的巧笑倩兮,這才發現他的眼光竟然是定在她身上的……再加上她偶爾不經意地膩在他身上磨蹭的動作,更是輕易地挑起他想對她「使壞」的念頭──從沒有女人會讓他那麼沖動過,這才讓他不知所措到要借著避開她來平靜蠢動的心!

抬手略略擋去那刺眼的光芒,任冠廷邁開步伐踏進了這座大樓,直接便往擔任銀行總裁的弟弟任翔專用的快速電梯走去,微揚起嘴角和四周知道他的身分而向他行禮的職員們打招呼。

不到一分鐘,電梯已到達了他指定的樓層。

「任翔,你這只鴕鳥。」一進門,任冠廷就語帶諷刺地對坐在辦公桌後帥氣的長發男子說。

「你來干麼?」任翔眉眼一皺,把手里的鋼筆給扔在辦公桌上,不怎麼高興地說︰「哼!你懂不懂得禮貌,二哥?你人才剛到,說話就這麼難听!」

任冠廷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到沙發椅上坐下,端起秘書準備的咖啡啜了一口,才說︰「你很沒種,任翔。」

「我沒種?!」任翔咬著牙悶聲道︰「二哥,你今天是怎樣了?你不爽也不要找我出氣好不好?」

「我實在無法苟同你的行為。」任冠廷搖搖頭。「你以為我老是各地跑,所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嗎?」

任翔有個關系曖昧的青梅竹馬叫「尹忻」。本來只是單純的兒時玩伴,卻在上次任翔回台灣時,和尹忻再次相遇後,兩人的關系有了新進展。但任性的任翔因為厘不清他自己對尹忻的情感,而成為了愛情國度里的逃兵,逃回紐約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去面對他的真愛。

听到二哥這麼說,任翔濃眉一斂,難掩掙扎的情緒地胡亂揮揮手,避開不談。「別跟我談她好嗎?先說說你怎麼會來吧?二哥。」

「沒事我就不能來你這兒嗎?」任冠廷一雙長腿閑適地架在桌上。被問及這個問題,他心里的那張嬌俏容顏浮現眼前,讓他微微發怔。

任翔坐到他對面,看著愁眉不展的任冠廷,不解地問︰「二哥,你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了嗎?」他兩手把礙事的長發扎起。

棘手的事?那家伙算挺難搞定的吧?任冠廷在心里思忖著。

「嗯……還是遇到了麻煩的人?」要不怎會有那種困惑的表情?任翔隨口猜測道。本來嘛,不是因為事情在煩,就是因為人嘍!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算命,我怎麼不知道?」任冠廷闃黑的眸盯著「鐵口直斷」的任翔,沒察覺到他不小心地間接承認了。

「真被我說中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怎麼?是個女人嗎?」任翔難免沾沾自喜,像個孩子般笑得很樂!任家就屬他和二哥比較花……呃,是比較會去「注意」美女啦!

「不關你的事吧?」他太失常了,竟然會被任翔給看穿?任冠廷有些氣悶地不作聲。

「這沒什麼好不能承認的吧?我們可是兄弟,如果覺得困擾,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任翔很真誠地說。

任冠廷有些心浮氣躁,索性又把話題牽拖到任翔那里去,嘲諷地說︰「如果你真的會算命,你怎麼不算算你自己跟小忻?」任冠廷一句話堵得任翔啞口無言。

任翔的壞脾氣被挑起了,他瀕臨抓狂邊緣地低吼︰「不要談我的事!」他雙眉糾結,因為想到心里的那個人,神情顯得十分的困惑。

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任冠廷這才妥協地說︰「好,我告訴你總行了吧?」

任翔一掃怒容,孩子氣地笑著頻頻催促道︰「快說快說!」自小就和二哥互相分享泡妞心得,還不曾見過二哥為誰露出那種表情過呢!

任冠廷把從認識上官葦開始,到被她纏到發狂的經過,全部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全盤托出。

「我覺得我很倒霉。她誰不去纏,卻跑來纏我。」任冠廷吐出一口氣,很無奈地說,可話里卻有著小小的寵溺。

「二哥,她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才去纏你呀,不然她怎麼不去纏張宇恆或纏別人?你真的變笨了。」任翔得意于自己的分析有理。

「我知道她喜歡我,可是她老是這樣粘著我,我都快被她嚇跑了,哪有可能喜歡上她?」真是不懂上官葦到底打算怎麼做?他都說過不會對她有意思了。任冠廷眼瞳里有著煩躁!

任翔緩緩地搖了搖頭,幸災樂禍地說︰「二哥,我看沒你說得那麼簡單喔!我沒看過你被女人煩到這種地步,居然會狼狽到躲來我這兒?所以,她是不是最特別的一個呢?」

「特別你個頭!」任冠廷撇撇嘴喝叱道。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便又道︰「我巴不得她去追別人,最好別來煩我!」他說完後,竟感覺喉嚨有些酸……任翔望著任冠廷不自然的臉色,笑容中有著稚氣問道︰「真的是這樣嗎?一旦你習慣她在身邊追你,而有天她突然間就不見了,你不會覺得有些失落?」

任冠廷聞言俊臉怔忡。

為什麼當他听見任翔這麼說時,他竟然會感到深深的不願意?他不是老想著怎麼擺月兌她嗎?怎麼現在又會出現這種情緒?他不該有這樣莫名的感覺!

煩……「那你對小忻怎麼不會有這種心態?先管好你自己再來管我吧!」被任翔審視的眼光弄得不自在,任冠廷又朝任翔的傷處丟下話來掩飾自己的煩躁,連句「再見」都沒說就走得無影無蹤。

「真是怪了。」任翔皺眉嘟嚷,看辦公室的門被任冠廷用力甩上,因而發出呯然巨響。「哼,怎麼可能沒什麼嘛?」

如果真如二哥所說的那麼簡單,那他干麼一副怕被他識破的樣子?分明是有什麼牽扯,才會讓脾氣向來溫和的二哥變成這樣!

唔……任翔單手支額思索著。

拉斯維加斯──俗稱「賭城」。以繁華奢靡而聞名世界的地方,有著數不清的大小賭場和賭徒。

賭城最大的賭場是由第一大幫派──「DARK」所經營,它就坐落在賭城的正中央,將近一萬平方呎的空間,各種賭博游戲從吃角子老虎、二十一點到輪盤……等等一應俱全,連一般的撞球比賽和跳月兌衣艷舞的表演都有。

賭場的最頂樓,也是「DARK」的最高領導人──上官勁的辦公室,透過透明玻璃可看見賭場的全景,不管是賭紅了眼的不同國籍男女賭客,抑或是正在大跳艷舞的火辣女郎,在在顯示了這是個讓人一不小心就會墮落的黑暗天堂。

櫻花木大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坐著一個男人,狀似慵懶地完全放松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間挾著一根燃燒中的煙,白霧在空間中飄散。

長及肩的純黑色長發下,有張和比女人還要美麗俊秀的臉龐,深不見底的暗夜瞳眸邪魅深沉,帶著粉紅色澤的薄唇往上揚成性感撩人的弧度。但笑意非但沒有傳進那深幽的黑眸里,反而讓他在頹廢中顯得邪氣……這樣一個邪氣俊美的男人,他就是統領「DARK」的首領──上官勁,手腕極為殘酷無情,讓許多人聞名色變。

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手下剛剛稟報完畢。

「阿葦又跑掉了嗎?」

「三小姐現在人在威尼斯飛往紐約的飛機上。」回答的是坐在他對面的得力左右手──冷勍。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上官勁淡淡挑起上揚的細眉,語調平平淡淡,卻有著不容置疑的王者氣勢。

「屬下也是剛剛才接到消息。」被上官勁冷如冰霜般的眼神一掃,就連以冷漠出名的冷勍,額頭上不禁冒出了點點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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