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偏偏動了心 第六章

詞︰徐若喧

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著你

想要有直升機想要和你飛到宇宙去

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銀河里

這樣的甜蜜讓我開始相信命運

靶謝地心引力讓我踫到你……

近日來的「里昂咖啡」所播放的歌曲,並不是平常慣放的節奏藍調,也不是羅曼蒂克的薩克斯風,更不是氣質取勝的純鋼琴演奏,亦不是慵懶調調的爵士樂,或是柔美舒服的輕音樂,而是一首由台灣小天王所演唱、半舊不新的國語流行歌曲,帶點R&B曲風,配合著甜蜜不膩的歌詞,讓人有如沉醉在無邊幸福之中……

這破了「里昂咖啡」的例不說,更夸張的是,再怎麼听,一整天就是Play這一首,就算客人頻頻抗議,老板還是一意孤行,寧可冒著失去客人的險,硬把客人的抗議當成耳邊風。

這情形看在員工眼里,滋味真是百感交集。

「老板最近真是滿面春風啊!」女服務生小倩偷覷了眼在吧台里頭忙碌的老板;有感而發地說。

忍不住,她又開始重復著這陣子以來的同一個動作——不停的眨眼、眨眼、眨眼,死盯著耿聿洋,想要把老板臉上的表情看清楚一點,證明她並沒有看錯。

沒錯!平時總是酷酷板著的臉,此刻是一陣春風吹拂過後的柔情萬千,老是抿得緊緊的薄唇微微上揚——沒錯!這陣子以來,老板的確是這副滿面春風的樣子。

「拜托!老板有真希姐這個大美人作伴,當然天天都是笑口常開啦!」阿輝又嫉妒又羨慕,說的話也酸不拉嘰。

「嗯……看來老板真的是陷入愛河嘍!嘖嘖嘖!天要下紅雨了!」小倩真是佩服真希姐,可以把面惡心善的老板教得表里如一。

「唉!店里成天播周杰倫的‘可愛女人’,想必是老板的心聲吧?」阿輝帶著笑意瞥了眼吧台里跟著旋律輕哼、看起來心情好到不行的耿聿洋。

「可不是!」

漂亮的讓我面紅的可愛女人

是啊是啊!他深愛的小女人,隨便一、兩句話或動作,總把他逗得臉紅……

溫柔的讓我心疼的可愛女人

是啊是啊!他深愛的小女人可是個溫柔的小女人呢!透明的讓我感動的可愛女人

是啊是啊!他深愛的小女人對于他曾有的過去的包容,總讓他感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壞壞的讓我瘋狂的可愛女人

是啊是啊!他深愛的小女人雖然溫柔,可也是有她壞壞卻讓他瘋狂的一面呢!

世界這樣大而我而我只是只小小小的螞蟻

但我要盡全力全力全力保護你

自從決定在一起後,他們過著幸福又甜蜜,簡直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每天晚上真希都會來他這里等他下班,然後兩人一起到公園去喂狗,最後再一道吃飯。咖啡館每月一日的公休日,他們便相偕出外逛街踏青,幸福美滿得不像話。

每多相處一秒,他就發現自己對她的依戀更深,深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地步。「噯噯噯,真是幸福喲!可愛女人?嘖嘖嘖!」又是一道嫉妒得亂七八糟的聲音當頭劈下。

雹聿洋止住隨著旋律的低吟,抬頭,看見不知道何時鑽進店里來的黎宣揚正坐在吧台前高腳椅上,雙手環胸睨視自己,以一副晚娘臉孔說著酸溜溜的話。

近來他心情特好,對于阿黎的話非但沒被激怒,還送給阿黎一抹幸福到家的笑,溫和的語氣根本不像他。

「想喝什麼?」

聞言,黎宣揚一雙劍眉一皺,怪叫道︰「耶——阿洋,我听錯沒有?你居然、居然主動問我要喝什麼?」他做作的抬眼,一副仰望天空狀,喃喃自語道。「怪了!天並沒有下紅雨啊!平常都要我一再拜托,你才肯弄喝的給我,怎麼今天卻主動問起?嘖!有鬼!」

雹聿洋冷冽的黑眸一眯,淡淡警告。「阿黎,你不要不識好歹。」

「好啦好啦!就給我來杯……Latte好了。」

沒一會兒,一杯濃郁香醇的Latte已擺放至黎宣揚面前。

「阿洋,好久沒見到你家真希了說。你去告訴真希小美人,要她不可以忘思負義喔!」黎宣揚輕啜了口咖啡,滿意地頻頻頷首。

「忘恩負義?你何時有恩于真希,真希又何時負了你?」耿聿洋犀利地點出問題,黑眸中有著風雨欲來的小小風暴……

黎宣揚忘了該有所防備,坦率地咕噥直言道︰「虧我還把你的過去、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一一向她報告了,結果呢?真希終于一償夙願和你在一起了,卻把我這個大媒人給扔在一旁,你教我怎能不傷心呢?」

他抓起吧台桌面上的紙巾,擦拭著眼角,一副心碎狀。

雹聿洋打心底發涼。「她……她何時找過你?」

「就是你救了真希,還收留她的那一晚啊!我不是去你那里要借宿,可是你把我趕走了嗎?就隔幾天……」待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而捂住闖禍的嘴時,早已經來不及了!

雹聿洋一張俊臉陰郁下來,讓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難怪!難怪當那個宋韜出言貶損他時,真希可以毫無芥蒂地接受!

一般人听了他的過去,總會露出同情的表情憐憫他,可是真希並沒有如此的反應,他終于明白是為什麼了!可是,為什麼真希要這麼做?

「阿洋,你不會生氣吧?」黎宣揚小心翼翼地問。

「我生什麼氣?」耿聿洋深深吸了口氣、吐出,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該是什麼反應?

「你很介意讓真希知道你完整的過去嗎?誰沒有過去咧?只是那記憶美不美好而已!也許你介意的是,真希先試探了你的過去,可如果你打算和真希過一輩子,這些都是瞞不了的。換個角度想想,真希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在耿聿洋皺起濃黑的眉瞪著自己的情況下,黎宣揚自認的那一番「道理」可是越說越小聲了。

「我何時介意了?」耿聿洋皺眉。

見鬼!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無法接受真希居然已事先知道他的過去,而他對她,卻沒有這麼深入的了解。說穿了,他介意的,就是「公平」!

阿黎的這一番話讓他赫然想起,這些日子過得雖然如膠似漆,可是,除了常和真希一塊來的紀薰和雪沁外,真希並沒有讓他見過她的家人或朋友。他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憐。

這怎麼行?他想要更了解她!

「那就好!」黎宣揚拍拍胸口,吁了口如釋重負的長氣。接著,精神一來,又開始閑聊打屁起來……

雹幸洋低頭做事,心里卻有一個念頭︰他想要更了解真希!可是——這事急不得吧?沒關系!他會一點一滴、慢慢地滲透她的生活,認識她的家人、熟悉她的世界……

***

「嗨!」一陣熟悉的水果甜香飄向兩人鼻端,伴隨著一聲甜女敕的嗓音,讓吧台里、外的男人同時抬頭看向出聲處。

那一雙如新月般美眸的主人還會有誰?當然是柏真希嘍!

「真希小美人,是你啊?好久不見!抱抱——」黎宣揚笑開一口白牙,就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住身後的柏真希。誰知道,一枝叉子毫無預警地朝他丟射過來,若不是他反應神經靈敏及時閃避,從那人丟擲的狠勁看來,恐怕叉子會貫穿他的手臂。

「你敢踫她一根寒毛試試!」冷冽的威脅出自吧台里的男人。

黎宣揚回頭看向好友,露出討好的笑,道︰「噯喲,借我抱一下會怎麼樣咧?」被那冷眼一掃,他撇過頭咕噥道。「都做了幾年兄弟,這麼小心眼,像話嗎?真愛吃醋!嗟——」

終于,在耿聿洋冷到極點的瞪視下,他乖乖地到畫報架上拿起當月的《GQ雜志》,坐在一旁看GQ、配咖啡,不敢打擾小倆口,可他一雙耳朵卻豎得高高的,想要偷听小倆口談話——

柏真希笑盈盈地望著耿聿洋,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雙手托腮,眼神迷蒙地看著她的親愛的。

「親愛的,你怎麼了?怎麼板著一張臉呢?這麼帥的一張臉卻老是板著,那多可惜啊!」細細女敕女敕的嗓音說起甜蜜蜜的話語,足以迷惑任何男人。

「不、不要叫我親愛的!」耿聿洋不自在到了極點。

他知道一個大男人別別扭扭的很難看,可是……可是他就是害羞啊!

「為什麼?你本來就是我親愛的啊!」柏真希抬高身子,伸出柔女敕小手,帶著甜笑輕撫耿幸洋火紅的臉頰。

「喔、喔。」耿聿洋吶吶地說。他很喜歡她女敕如豆腐般的手撫模自己。

「噗——」一道咖啡噴泉來自一旁竊听的黎宣揚口中。

「咳吱吱、咳咳咳……」黎宣揚持續咳嗽,咳到俊臉都紅了。

媽呀!真是太惡心啦!

「黎宣揚,你咖啡喝完了,可以走人了吧?」耿聿洋咬牙切齒地低喊。他也很尷尬啊!可是、可是也覺得很甜蜜……

柏真希不語,僅是笑看著他脹紅的俊臉……

「趕我?嗚嗚……阿洋你要趕我走?」黎宣揚一臉無辜,像個棄婦般委屈兮兮的。

「對,我趕你。」耿聿洋雙手環胸,重申道。

「嗚嗚,真希,你看你那口子啦!」黎宣揚扔下雜志,想撲進柏真希的懷抱,卻被耿聿洋冒火的眼神給瞪了回去,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阿黎,看來我得好好地補償你才行。」柏真希笑道。

她指著不遠處靠窗的一桌,說︰「那兩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可以過去打聲招呼,大家做個朋友,阿黎你覺得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她親愛的好像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只是礙于阿黎在場,不方便說。所以嘍,只得支開阿黎。她知道阿黎對于美女沒有免疫能力,這兩位好友恰好派上用場。

「當然好嘍!」如她所願,黎宣揚揚起一抹俊帥瀟灑的絕俊笑容,迫不及待地朝紀薰和白雪沁走了過去。

待黎宣揚一走,柏真希馬上湊向耿聿洋,低聲問道︰「親愛的,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怎麼知道?!瞪著黎宣揚背影的耿聿洋赫然回神,一雙有神的黑眸微愣地凝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柏真希側著臉蛋,仍是滿臉笑意。「現在不方便說嗎?還是,我等你一起下班?」

「可是、可是晚班吧台請假,我要到凌晨兩點才下班。」她的笑容總是這麼甜美,這樣甜美的笑容真會一直屬于自己嗎?他望她望得出神。

「那我去你那里等你,好嗎?」她趴在吧台上望著他。

「嗯。」耿聿洋點了點頭。

***

不是說兩點嗎?怎麼都快三點了,還不見耿聿洋的人影呢?

柏真希坐在耿聿洋家門前的樓梯間,一會兒望望腕表,一會兒以指點點階梯,耐心地等待著。

她親愛的究竟要跟她說什麼?感覺上很嚴肅哩!阿黎是說,他不小心透露出他和她私下見過面的事,猜想耿聿洋可能是要問她這件事。阿黎要她別緊張,只要強調是因為想多了解阿洋,這樣阿洋就不會想太多了……

柏真希聳聳縴肩,一點緊張的感覺也沒有。耿聿洋是個老實人,她自信有足夠能力擺平……呃,更正,是有能力解釋自己的動機,反正又不是不良動機,沒啥不能提的。

「真希?」

柏真希聞聲抬眼,看見對面人家將門打開,一名男人走了出來。那名男子見到她的同時,也愣了下,才微訝地叫出她的名字。

「嗨!衍哥。」柏真希笑著打招呼。她早知道阿洋對門住的鄰居是如自家大哥的單衍,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單衍走到她身旁,一雙斜飛有型的眉往上揚起,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在等人。」她伸出縴指指向耿聿洋家門。「衍哥呢?這麼晚要去哪里?」

柏真希仰頭看著單衍,再次發現他眉宇間的憂郁。他似乎總是隱藏著那抹憂愁,可惜逃得過她傻瓜姐姐的眼,卻逃不過她的眼。

單衍微微苦笑,並沒有回答。

「又是我姐?」柏真希也不禁微微蹙起秀眉。

單衍沉默,一雙在黑暗中閃著光芒的眼眸閃了閃,又回復黯然。

「她又闖禍了?還是又和男朋友吵架,被扔在路旁,要你去接她?」拍真希沒好氣的在心里輕哼。自家姐姐是什麼個性、脾氣,她還會不清楚嗎?

單衍凝住眼眸,仍然沒有開口。

「衍哥,不必這麼寵她,你會把她給寵壞……唉,其實也已經寵壞了。」柏真希忍不住嘆氣。

周遭的人都明白單衍對柏真臻的感情,唯有柏真臻一直處在狀況外,她只把單衍當成是她的好朋友、好哥兒們。

單衍在十八歲那一年被柏真臻撿回家,從那以後,單衍漸漸戀上有點任性、有點霸氣、有點驕縱的柏真臻。慢慢地、日積月累地,他終于被她深深吸引,直到愛上而無法自拔。

可是柏真臻始終不明白他的心,她總將單衍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有快樂、有悲傷都一定要與他分享、有事沒事就往單衍這里鑽,甚至和單衍睡同一張床。她的唇,只肯吻單衍;她的身軀,也只有單衍能擁抱。她認為讓單衍之外的男人親吻、擁抱都是惡心至極的。所以,她向來不肯讓其他男人踫到自己除了手以外的地方。

她像一只花蝴蝶,飛舞在花花世界;追求者眾的她,三兩天就換個男友。可她卻不許單衍與任何女性有所往來,霸道地不被單衍擁有,卻獨佔他。

她是愛單衍的,但她始終不自覺,即使旁人刻意點醒,她也是揮揮手說不可能!這樣的情況,受委屈的,就是單衍。

「我不能對真臻置之不理……」單衍斂下眼眸,淡淡微笑。

「衍哥真傻!自己想要的,當然要極力奪取。機會不可能自動掉落到你面前,那必須要靠你自己去爭取啊!」要不是尊重如兄長的單衍,柏真希真會一腳踹過去,看看能否將他踹醒?

「我……開不了口。」單衍的嗓音轉為嘎啞。

柏真希看著單衍英俊但憂郁的臉龐好一會兒,紅唇綻放出詭魅笑意。

「衍哥,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她語帶深意地說。

「一臂之力?」單衍微微蹙眉,不解。

柏真希招來他,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沒一會兒,單衍挑起一道眉,遲疑地問︰「這……」這時恰好他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他迅速的接起,靠在耳邊,「喂」字都還沒出口,電話那端已傳來聲響——

「阿衍!阿衍,你到底來不來啦?嗚嗚……這里好可怕,死王八蛋,居然把我丟在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地方,還害我被狗追,嗚嗚……阿衍,人家好怕!」

這一陣僻哩啪啦的委屈哭嗓,透過話筒傳來。

「你乖,待在比較亮的地方,我不掛斷電話,我會一直跟你說話,直到我找到你為止,好嗎?」單衍邊听、邊柔聲安撫、邊朝柏真希示意自己要先離開、邊邁開步伐走下樓梯,動作一氣呵成。

柏真希沒轍的搖頭,突然看見跟在單衍身後走出來的小東西——是一只名叫「禮拜五」的小狽,品種是米格魯,約莫兩個月大小,是當初她姐姐任性脾氣一來,硬要衍哥買下來的。養了幾天後,嫌膩,便丟還給衍哥,真是個任性得一塌糊涂的家伙!

她指指米格魯,以唇形說「她先收留了」,單衍點點頭後快步離去。

「小五。」她輕笑著抱起米格魯,湊在眼前仔細端詳。

等會兒阿洋看見小五鐵定很開心。

咦?對了!阿洋這麼喜歡小狽,為什麼不自己養一只呢?她得好好問問他。如果他喜歡,她買一只小狽送他。

***

噢!懊死!懊死!

好不容易將車停好,耿聿洋三步並兩步的朝家里的方向疾奔而去。當他一鼓作氣沖上三樓時,早已氣喘吁吁。

樓梯上,有一道縴細身影坐在那兒,他停下腳步,見她沒有發現他,徑自與不知打哪兒來的小狽在嬉戲;偶爾還發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回蕩在樓梯間。

他望著她臉上那抹柔柔笑意,莫名的感到安心,嘴角甚至高高揚起。

這就是有人等待的感覺嗎?

挺、挺不錯的嘛!

「親愛的,你回來了?」發現他的存在,柏真希站起身,笑容可掬地迎接他上樓的高大身影。

雹聿洋略紅了俊臉,吶吶地應道︰「嗯。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有一桌客人坐了好久,收完已經超過兩點半了。我又忘了拿鑰匙給你,害你在外面等這麼久,對不起!」

「不要道歉,又不是什麼大事。」柏真希從隨身包包里頭拿出面紙,踮高腳尖,替他擦拭額間的汗水。「怎麼了?跑得這麼喘?」

「我怕你等太久。」他體貼她,微彎下高大的身子,乖乖任她擦去汗水,暖流在胸臆間泛開……

「好了。」她甜甜一笑,腳邊傳來毛茸茸的磨蹭感,她這才記起米格魯的存在,連忙彎身抱起它,放在耿聿洋面前展示著,道︰「親愛的,你看,米格魯,它的名字叫‘禮拜五’。」

雹聿洋一見到小狽,雙眼發亮,連忙接過,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哪里來的小狽?」

「你們鄰居出門時沒注意到它,它偷溜出來,我就好心收留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先進去吧!」她自他口袋里掏出鑰匙,開了門,兩人一同進入。

她笑看他抱著米格魯坐在沙發上,那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親愛的,你真的很喜歡狗喔?那……我買一只狗狗送你好不好?’

他整個人忽然一僵。

「怎麼啦?」柏真希慧黠眼眸一閃,不動聲色,坐在他身邊倚偎著,柔聲輕問。

「我……我只喜歡玩狗、喂狗,不喜歡養狗。」耿幸洋悶悶地說。

柏真希挑高一道秀眉,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說詞。但她沒有戳破,只是喃喃自語地道︰「是這樣啊?我看你天天到公園去喂狗,還以為你鐵定很喜歡小狽呢!」

因為自己說了謊,耿聿洋心虛地將頭垂得更低。

他們倆沉默了好一會兒,由柏真希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親愛的……你是不是在說謊?」她問得輕柔,完全沒有一般人那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氣勢。

雹聿洋慌亂抬眼,支支吾吾地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謊……」在她帶著柔笑的眼眸注視下,他不由自主的說出心底話。「其實,我……我很喜歡狗,也想養狗,可是……」黑眸一黯,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怕,擁有以後會失去,就像……就像我爸媽、也像……汶汶。"

這下柏真希明白了。

他們在公園里,決定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在熱吻過後,他急切地問她是否不會離開他,原來都是源自于他心底的不安。這也是他孤單了這麼久的原因嗎?就怕擁有以後又要失去……她整顆心都酸了。

「親愛的……」她溫柔地喚他。

「怎、怎麼樣?」他被她這一叫,整個人都酥掉了。

「我啊!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她忽然立下承諾。

雹聿洋激動地放下米格魯,緊握住她軟女敕的小手,急切地追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柏真希一字一字地說。

雹聿洋霎時被一股熱切的甜蜜給沖擊到暈眩。

她說她永遠不離開他!他深愛的小女人說她永遠不會離開他!

這是全世界最美麗、最動听的承諾了!從沒有人……從沒有人這樣對他承諾過,他激動不已!

「親愛的,還有喔,之前我曾經跟阿黎打听過你的事,你不可以生氣喔!」惡女順勢提出要求。

「好。」耿聿洋答應得迷迷糊糊。實在是因為他早被心里的喜悅沖昏了頭。

「呵呵,親愛的,那就好。」柏真希滿意地笑了。一把抱起米格魯,放在腿上,讓米格魯倚偎著睡去。

他是不是胡亂答應了什麼?耿聿洋自喜悅中回神後赫然驚覺。

「真希你……」

「嗯?」柏真希眨著一雙慧黠無邪的美眸,讓他無力招架。

「沒事。」耿聿洋抓抓頭,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柏真希微微一笑,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低嚷道︰「喔。我有點困了,親愛的……」

雹聿洋抬起手臂,溫柔但堅定地擁抱住她,低語︰「睡吧!我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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