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鴛鴦 第七章

談杰炘這次的吻相較于以往有更多的不同,是憐惜、是眷寵、是,火熱的吻由唇細密延伸至方書吟的鼻、眉、眼及她的發,每一個輕吻皆伴隨著輕嘆。

他灼熱的唇最終的據點隱沒在她的耳,滑溜的舌挑逗地舌忝著細致敏感的耳廓,引起她飽受激擾不住顫抖,幽蘭似的小口無助輕放,全身溫度冷熱交替,不知所措。

強大的反應令談杰炘得意地露出難得的邪笑,他以齒輕咬圓潤小巧的耳垂,一雙大掌如大軍入境、橫掃千軍般將她的上衣褪下,內衣亦遭他推落肩帶,另一只手則不著痕跡地解著她的裙扣。

美麗雪白的渾圓受到前所未有的撥弄,綻放出嬌艷的蓓蕾。

方書吟半啟星眸輕喟,體內的火苗已被點燃,再加上他刻意的逗弄,已有燎原之勢。

好熱!她熱得無法言語,雙手、雙腿亦失了力量,腦子一片空白,目前唯一能想的即是要如何解除體內的燥熱。體內的熱源令她難受又不太對勁,心底因那炙熱涌現一股強烈的渴望,讓她有點舒服、有點期待、有點害怕,真是百感交集。

「睜開眼看著我。」談杰炘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更何況此刻懷中半果的女子是他的最愛,他豈會毫無反應。微喘著氣,由經他拿捏力道啃咬的雪白肩頭上抬首命令,他要她親眼感受此刻的真實感,而非將即將發生的事當成春夢一場。

「炘……」方書吟快喘不過氣來,困難的睜開眼看他。

透過氤氳的雙眸望去,她所見的男子襯衫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膛,黑發凌亂,眼眸中散發出激情光芒,雖失了平日的溫文儒雅,卻有著致命的魅力,她不知其他女人見到此刻的他會瘋狂到何種地步,僅知她的眼瞳再也離不開他。

她的雙手听從心底的吶喊自動為他褪上半敞的襯衫。

美麗的嬌軀因激情染上一層誘人的紅暈,談杰炘不由得看痴了,大掌摟著縴細的腰肢,擁著她雙雙滾落在地毯上,他率先著地,以免撞疼她。

女上男下的姿勢使方書吟不得不趴在他結實的身軀上。

「我……」她害羞地紅了臉,抬起雙臂欲遮掩住半赤果、形狀姣好的胸脯。

談杰炘明了她心中所想,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讓她無法掩飾自個兒的美麗。

「這樣讓你好過多了吧?」充滿光芒的眼眸不客氣的以目光膜拜身下美麗可人的嬌軀。

「嗯。」方書吟輕笑,有些緊張,有些雀躍。她所不知的是談杰炘翻身壓她時,已順手褪下她的胸衣,不一會兒,就連她身上僅剩的小底褲也被他褪去。

賓燙的血液因她這一笑而沸騰了,的根源嘶吼著解放,談杰炘低吼一聲,猛地以唇封住她的笑,攫取她的甜美。

方書吟沉浸在他制造出的瑰麗漩渦中,以雙臂緊摟著他,不願與他分開絲毫。

黑眸益加黯沉了,她美得耀人,談杰炘根本沒時間褪下西裝褲,僅解開扣子、拉下拉鏈,便以健壯的大腿撥開她修長的雙腿,挺身探入。

「啊——」神秘的處女地初遇開發者,令方書吟疼得輕喊一聲,眉頭不自覺攢起。

「沒關系,不會有事的,我的愛……」痛呼聲止住他的律動,他強壓內強烈的渴望,低喃著安撫她緊繃的情緒與出現抗拒的身子。

方書吟痛得欲出聲求他停止,睜開朦朧的眼,卻發覺他的情況不比她好,他似乎正忍著強大的痛苦,古銅色的肌膚泛著晶瑩的汗珠,渾身肌肉僵硬,頰邊神經痛苦的緊繃。

「炘……」對于他的痛苦,她感到不忍。

「吟,我的愛,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談杰炘快克制不住的沖動,以眼神向她保證他不會做出一絲絲傷害她的事來,藉以和緩她的情緒。

「我相信你。」他的保證與眼瞳中不可忽略的濃濃愛意化解了她的緊張,她拱起身欲親吻他的臉頰。

誰知她一拱身正好更加深他的推入,兩人為此突來的刺激震得倒抽一口氣,他深邃的眼眸望向她,溫柔的律動,企圖將她的痛楚降至最低。

他的溫柔的確減輕她不少痛楚,緊接而來的快感令她不由得輕吟出聲。

嬌美的申吟聲刺激他加快律動,她的靠近已明確的告知他,她的身體已習慣他、接受他。

談杰炘喜悅的將自己與她推上的最高峰,兩人攜手共譜出曼妙的旋,喘息聲與輕吟聲交織出最動听的樂章。

明亮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恍若金縷衣,將兩人親密的包裹在一塊兒,任誰也無法惡意介入破壞……

☆☆☆

激情過後,談杰炘仍舊不舍得放開方書吟,他緊緊把她摟在懷中,下巴則擱置在她已遍布吻痕的肩頭上。

西下的夕陽余輝投射霞光在曼妙的身軀上,有如嫁衣一般。

方書吟合上眼,享受甜蜜、寧靜的一刻。至今她仍無法忘懷下午的纏綿,原來與愛人親密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難怪有許多人會樂此不疲,連她這個初識激情者都忍不住沉溺其中。

「你的身子還會痛嗎?」談杰炘一直很怕自己太粗魯會傷到她,雖然剛享受到熱烈的情愛,可他沒自私的遺忘她初時的不適。

方書吟羞怯不已,過了好幾秒才輕聲回道︰「還好……」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他有些擔心,起身欲扳開她的雙腿檢查,即使有她親口證明,他依然無法放心,得親眼見到方能安心。

「啊!你在做什麼?」方書吟嚇了一跳,跳起身阻止他探查的動作,那麼私密的地方,她怎好意思讓他看。

「我們剛剛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有啥好害羞的?」談杰炘對她過于害羞的態度覺得有些好笑。

一不行!我都說沒事了,若有事……若有事的話,我怎肯讓你繼續……」她羞怯地看著地毯說道,硬是不看向他的眼。

呵,他都忘了他的書吟是多麼害羞的小女人。

是啊!他剛剛才把她由女孩變成女人,她怎會大膽任他檢查傷處。

可是他就愛她如此的個性,太過大膽的女人反而會讓他覺得吃不消。

「咦?你什麼時候穿上長褲的?我怎會不知道。」她納悶著他動作之快速,讓人無從察覺。

「我根本就沒月兌下。」談杰炘笑著把她摟到懷里。

「什……什麼,你沒月兌?」她吃驚的低嚷,她以為……以為他跟她一樣皆是光溜溜的,沒想到他居然沒月兌,這……她算不算被他佔盡便宜?

「是啊!你竟然直到現在才發覺,剛剛的你都在看什麼?」談杰炘故意逗她。

「我……我……」方書吟支支吾吾答不出來。她哪好意思盯著他的下半身看?只曉得隨著他的帶領而律動,豈會注意到那麼多。

「既然如此,認真說起來,全身被我看光光的你損失可大了。但沒關系,我會補償你的。」他撫著下巴,一副絕不厚此薄彼的模樣。

先前是他太急著要她,以至于沒時間去管月兌不月兌西裝褲的問題,說他猴急也好,不體貼也罷,畢竟他等了她三世,愛她愛了三世。

前兩世她對他而言是可望不可及,好不容易在今世讓他有得到她的機會,他豈會不懂得把握?

他已經失去她太多回、太多回,多到他不敢再看重自己的能力,是以必須以擁有她的方法證明她是真正屬于他一人的。

他真的很想獨佔她,讓別的男人不得覬覦,而他也真的實行,緊緊將她鎖在懷中,在雪白的身軀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要她心里永遠只有他一人存在。

若問他期不期望她憶起三年前的事,甚至前兩世的事來,他的回答是她能想起固然是好,但若忘了,就忘了吧!他並不勉強她記憶,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們要懂得把握未來,過去已不可追回,能掌握未來才是最要緊的。

「補償我?」她不懂,愣愣地重復他的話。

「是的,補償你。」談杰炘笑著,雙手則忙碌地褪著長褲,以示公平。

「不用了!真的不用。」方書吟見狀,嚇得花容失色,如此的補償不要也罷,她寧可自己損失,也毋需他來個公平對待。「沒關系,我真的不介意的。」

隨著他月兌長褲的動作,她愈覺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有股主動撲向他的渴望。

完蛋了!她的思想愈來愈詭異,愈來愈……

不行!眼而不能再往他那兒瞟動。可是她的雙眸硬是不爭氣的往他身上,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閉上雙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為何遮遮掩掩,不看是你的損失哦!」轉眼間,談杰炘已全身赤果立在她身前。

「啊?!你什麼時候靠近我的?」天!他走路竟沒發出半點聲響,簡直可媲美美洲豹。

「現在。」談杰炘眼中帶笑,摟著她,讓兩副光果的身軀肌膚相觸,深切感受彼此的悸動。

「你好像很快樂。」合該說現在的他猶如變成另一個開朗的人,不過她喜歡這樣的他,開朗的他看起來容易親近也親切許多,且至少年輕三歲。

她喜歡看他笑!非常、非常的喜歡,他開心,她亦跟著開心。

其實最教她開心的是,她毋需躲在角落守著他,她可以光明正大與他站在一塊兒,共享夫妻間的親密。

「因為有你,我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快樂。」他的大掌萬般憐惜地撫著她細致的臉龐。

「能與你站在一起真好,我總算不用站在角落看著你了。」心底的話突然由櫻唇中吐出,她卻無所察覺,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胸膛。

「你剛剛說什麼?」站在角落看他?!何時?他怎會不知?

「什麼?對啊!罷剛我說了什麼話我怎會忘了?」她胡涂地看著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

「沒關系!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談杰炘釋懷地笑笑,或許書吟剛剛說的話不屬她現在的記憶,是以她記不得。無所謂,他們有的是時間,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听她慢慢說,再不然赴黃泉後,他也可以問她,這回他不會讓她走得太快,他會努力追隨在她身邊。

「嗯!」方書吟笑著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

談杰炘被她甜美的笑容看得情緒有如波濤洶涌,眼眸又呈現出之前的黯沉,大手攔腰將她抱起,腳步穩健步向臥室。

「啊!你要帶我上哪兒去?」突然被抱起,令她驚呼出聲。

「到床上去。」他的嘴角掛著邪氣十足的笑容,眼瞳中有著一絲放蕩氣息,教她見著臉紅心跳,不難想像他要抱著她到床上去做啥好事。

「你不累嗎?」她有些訝異于他充沛的精力。

「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到底累不累。」面對心愛的人,憂郁王子都可以變成大。

沒有反對的余地,方書吟便被帶上床去親自驗證談杰炘到底累不累。

沒多久時間,主臥室內即傳出情人間的耳語與引人遐想的嬌喘申吟。

于天地間追尋三世的戀人終于擁有彼此,這回他們的手不會再放開,即使性命將終結,他們仍會緊握住對方的手,執意與對方共赴一切磨難,做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眷侶。

☆☆☆

方書吟嬌柔地枕在談杰炘結實的胸膛上,傾听屬于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規律的心跳聲安定了她曾經倉皇不安的心。

她始終離不開他,不,該說她不肯離開他,盡避嘴巴說得好听,她的心仍舊是向著他,她的靈魂亦以追尋他為依歸。

朱唇揚起一抹笑靨,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仍處于混沌狀態的腦袋瓜無法厘清他們為何會上床,明明……明明那時她正面對一個重要的抉擇,怎會談著談著,兩人便談到地毯上去翻雲覆雨?

究竟先前是談什麼重要話題?且讓她仔細回想,搜尋記憶。

依稀記得他說……說她母親欺騙了她,她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他還說要證明給她看,讓她相信他。

明白他口中所謂的證明時,她立即臉色酡紅。經過他努力證明後,她相信他的話,確定自己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為此她感到萬分喜悅,她不必再為莫虛有的罪名離開他了,亦不必有自我厭惡的情緒產生。

可是……他是證明了他沒說謊,卻也說明了她母親的欺騙,為何母親要騙她?為何母親要說得讓她無地自容,傷心不已?

編造傷害她的謊言于母親有何益處?她不懂,真的不懂。

想到母親的欺騙,方書吟不由得神色黯然,右手食指憂煩地不住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

「有事正困擾著你?」談杰炘被她若有似無的挑逗弄得心癢難耐,趕忙伸出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以免勃發再次要了她。

他很清楚她的個性,她絕非存心挑逗他,初嘗禁果的她哪懂得男人的是可以輕易撩動,所以他斷定有事困擾著她,否則她不會出現這樣的舉動來。

「你曉得我母親為何騙我對不對?」方書吟半撐起身問道。

「約略知曉。」談杰炘伸手順著她凌亂的發絲。

「告訴我。」既知母親的欺騙,她便執意要得到理由。

「她不願我們兩個在一起。」談杰忻不願跟她戟太多,隨意提了下。

「光由她听到我提起你的態度即可看出,但是我想知道原因,你一定知道對不對?」是啊!她怎會忘,當母親听到她提起談杰炘時反應有多大,母親甚至為了拆散他們而編造出傷害她的謊言來,她深信必有其原因,她想知道的是為何母親會反對他們在一起,既然她從沒有出賣自己,何來配不上談杰炘之說,母親還有什麼好反對?

「其實這件事說來我父母也有責任,全是他們授意的。」他淡淡地提起父母,不想欺騙她有關父母的反對。

「他們不喜歡我?」大抵是她不討他父母的歡心吧。由母親的語氣中,她可猜測出他家世良好,而她家不過是擺個小面攤,又從小沒了父親,莫怪他的父母無法喜歡她。

「他們只喜歡自己選中的人。」可惜那樣的人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們合力來拆散我們?」盡避他說得輕描淡寫,不過她仍可以猜出他父母有多反對,若不是反對,怎會在她出車禍時騙他她已死,又讓她的母親在她清醒後,馬上離開台中,且絕口不提有他的存在,他們為的不就是慎防他們再在一起,結果千防萬防,仍舊防不過上天的安排,他們還是見面了。

由此可知,連老天爺都同情他們,不忍見他們因此勞燕分飛。

「嗯,他們騙我你已經死了,我當時震愕不已,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天待在公寓里期待你會突然出現,可是你沒有,我始終等不到你,還好我重新振作了,不然今生恐怕真會錯過你。」回想起那一段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禁令他駭得抖了下,鐵鉗似的雙臂緊緊摟住她。

「我怎麼會出車禍?」對如何出車禍一事,在她心底是無解,母親總是以怕她再受到驚嚇而不願提起,是以她無從得知。

「那天我母親到公寓來找你,我剛好不在,她對你說了許多難听的話,你在百般受辱之下,羞憤得奔出公寓,在我眼前被超速行駛的轎車撞倒在地,當我想喊住你的腳步為時已晚……」當時眼睜睜看著她被車撞倒,讓站在對街的他承受不住而仰天狂嘯。

「對不起……對不起……」方書吟捧著他的臉,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不斷向他道歉。

「為何向我道歉?真正該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毋需在場,光以想像即可知母親當時的言論有多犀利傷人。

事發後,他沒對母親說過一句重話,因為他認為那只是母親無心之過,錯在于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沒能給予她足夠的信心去面對尖銳的言詞傷害,所以他氣自己,簡直恨死自己了。

「因為我明白你,我曉得我受傷你比誰都要難過,我昏迷了什麼事都不曉得,失去記憶後宛如重生的我豈會知你在思念著我,留下你獨自面對我的『死耗』是我的錯,原諒我,下回我不再沖動行事,不會因旁人傷害我的言詞而離開你,我要永遠守在你身邊,除非……」他的痛她可以感受得到。

「除非什麼?」談杰炘焦急追問。

「除非你不要我。」如果他不要她,那麼她會安靜離開,絕不帶給他任何麻煩。

「就算我死了也不會不要你!我要的人始終唯有你。」

「我也是!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一直深愛著你,畢竟我等你好久、好久,這一次我不希望再有遺憾,我不許你放開我,一刻都不許。」她拉起被單,將兩人光果的身子緊緊覆住,亦將他圈在她柔軟的懷抱中。

「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抄家也好,革命也罷,就算是爆發戰爭,我都會緊緊握住你的手。」他對著她許下不悔的承諾。

方書吟眼中含著欣喜淚光凝望著他,雖然他的話有些怪異,可是听在她耳里卻是甜蜜的,好似她能了解他口中的抄家跟革命般。

「書吟,我生生世世的最愛……」談杰炘牽引著她的小手交疊放置在他的心髒處。

「地老天荒,情不滅。」她漾著美麗的微笑,許是氣氛太過于浪漫迷人,使她不由自主再對他吐露她對愛情的堅持。

「地老天荒,情不滅。」談杰炘揚著笑跟著她重復。

他炙熱的目光中存有深刻的情愛,看得方書吟幾乎化為一攤水,永遠供他掬取。

「炘……炘……」她輕喚他的名字,嬌女敕的嗓音似吟唱般美妙。

「嗯?」談杰炘挑眉,不明白她突來的叫喚。

「沒事,只是想開口真切的叫出你的名字來。」想不斷叫他的名宇是潛藏在心底的,此之強烈,會令她誤以為他們倆根本沒在一起,她仍舊像個隱形體般躲在黑暗的角落守候他。

得到他的回應,證實了他們倆已結合的事實,不再是夢幻,使她展露幸福的笑容。

「我相信你的話。」她將頭枕在他的肩上,突然說。

「哪一句?」他偏頭問道。

「我相信這回你不會再放開我的手,我會是你生生世世的最愛。」盡避畏懼會有不可抗拒的意外發生,她依然抱持相信他的態度。

不願看向小指,因為她怕!極怕兩人小指上的紅線根本沒牽連在一起,因為懼怕,所以她寧可選擇當只鴕鳥,忽略紅線傳說。

談杰炘緊摟著她,以溫暖、寬廣的胸膛言明他的決心。

無論發生何事,他都會緊緊守護她。

☆☆☆

自方書吟被談杰炘帶走後,方美子整個人便處在極度的不安中,她不斷想像著當吳瑩嵐知情後會有多震怒,以及要如何面對吳瑩嵐的攻擊。

她沒忘,自始至終都不敢或忘吳瑩嵐對她的威脅,吳瑩嵐說,若她再讓書吟與談(杰炘見面,吳瑩嵐會把她從前的行業與行為全說給書吟知道。

怎麼辦?她到底該如何去化解人生最大的危機?

再想到書吟丟下她,隨著談杰炘離去,讓她的心更加寒冷。

她亦不敢忘談杰炘先前痛恨她的眼神,不知談杰炘會不會在極怒下率先對書吟說出她從前的職業?而書吟會相信他的話嗎?

她的眉緊蹙,薄唇抿得緊到不能再緊,想著該如何挽回劣勢。

書吟為了愛連親情都不顧,她豈敢樂觀的以為書吟會不相信談杰炘的說詞,倘若再加上吳瑩嵐,書吟更會堅信不疑,屆時她這個做母親的在女兒心目中的威嚴會一落千丈,書吟不會原諒她的。

絕對不會!

如果……如果她對書吟解釋她的行為的話,書吟會肯听她說嗎?會嗎?應當是會,書曰吟是個善良的女孩,更何況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親骨肉,再怎樣也月兌不了血緣上的關系,書吟就算再氣、再怨,頂多氣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便會與她再聯絡,書吟不會不要她的。

方美子不斷自我安慰,給自己打氣,試著讓自己往樂觀的方面去想,不願去猜想悲觀的一面。

等給予自己足夠的信心後,她終于放心的舒展雙眉,放松臉部肌肉。不會有事的,她終究是書吟的母親,這個事實任誰都無法改變。

吳瑩嵐冷著臉找上門來,高根鞋的鞋跟深深地踩在軟泥上,沿路烙印下屬于她的怒火。

唉見在客廳里兀自放松微笑的方美子,她二話不說,一巴掌便用力揮過去。

「哼!是哪個人不要命了,居然敢打我?!」未見來人,方美子氣得雙手掄拳,她由藤椅上跳起,凶悍的架式恍若回到多年前的酒國生涯,一副找人拚命的模樣。

「是我!」吳瑩嵐雙手環胸瞪著方美子,相準方美子不敢回手。

丙真如她所料,方美子見到她如囚犯見著獄卒,豈敢再放狠話,乖得像只小綿羊,半聲不敢吭。

「你的賤女兒呢?」吳瑩嵐以睥睨的口吻問道。

「嗯……嗯……她到外頭找工作去了。」方美子不敢言明書吟一早就被談杰炘帶走。

心底慶幸吳瑩嵐尚不知實情,事情尚有挽回的地步,她可以試著聯絡書吟,神不知鬼不覺,讓吳瑩嵐無從找她的麻煩。

火辣辣的一巴掌又狠狠甩來,打得方美子眼冒金星。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真以為我不知道杰炘已帶走你的賤女兒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在面對方美子時,吳瑩嵐的氣勢永遠是最強的。

方美子雙手撫著腫痛的雙頰,咒罵著吳瑩嵐,明明已曉得事情的發展,吳瑩嵐何必還耍弄她,存心誘她往陷阱下跳,好有教訓她的藉口。

懊死!扁看吳瑩嵐頤指氣使的模樣,便讓她氣得額際青筋浮跳。

什麼東西嘛!若非她的過去,她哪會像條狗般讓吳瑩嵐打著玩,早撲到吳瑩嵐身上打個過癮,教吳瑩嵐往後再也不敢威風凜凜立在她跟前。

敝來怪去都怪那三百萬,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倘若她還手,吳瑩嵐一狀告到法院,她鐵定吃不完兜著走。

所以,她唯有強忍下滿腔不悅,忍忍就過,不用跟吳瑩嵐翻臉。

「談夫人,這事真的不是我的錯,是談二少爺自己找上門來,我可沒跟他泄漏半點消息,你要相信我。」方美子聰明的把責任推到談杰炘身上,反正談杰炘是吳瑩嵐的愛子,饒是吳瑩嵐再火,也不可能拿愛子開刀。

「讓他發現就是你的錯!還敢推卸責任?」吳瑩嵐利眸一掃,當下掃掉方美子的膽識。

「我……」方美子有口難言,她又沒能力移民,遇上有辦法的人,哪能不被找著,難道這樣也要怪她?

「你該死!卑賤的你與你那下賤的女兒都該死!」吳瑩嵐在小客廳內來回踱步,最後指著方美子的鼻尖臭罵。

她的優雅是做給廣大市民與官夫人們看的,面對低下如垃圾般的小人物根本不用,她肯走進方美子的家,已屬方美子的榮幸,想想,她是多委屈踏上方美子的家,每回離開後,她都很怕會染上空氣中不知名的病菌,方美子以為她愛來嗎?如果方美子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她根本不用踏上這個低賤的地方。

「談夫人,請你冷靜些。」方美子雙掌緊張的晃動,生怕吳瑩嵐在一怒之下會雇用殺手來除掉她,這條小命她可愛惜得很,不想太早離開美麗的人世。

「冷靜?!你憑什麼跟我談冷靜?」吳瑩嵐以白眼伺候她。

「我們再想辦法讓書吟離開談二少爺,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情緒不穩想不出好法子。」方美子臉是在笑,可唇卻是在抖動,她怕極了,生怕吳瑩嵐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選舉快到了,你與你那低賤的女兒一定會造成阻礙……」吳瑩嵐懼怕丈夫的對手會拿此事大作文章,屆時他們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光想到各個媒體大肆報導的情況,使她的臉色益加陰沉,頭也跟著痛了。

「不會的!我們不會構成阻礙,請相信我,談夫人。」方美子緊張的再三保證。

「你知道我丈夫的事業遑論是小瑕疵,連污點都不曾出現過,而你們這對卑賤的母女卻將成為我丈夫生命中最大的敗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說啊?」吳瑩嵐怕死丈夫處于巔峰的事業會從此一落千丈。

方美子難堪得說不出話來。

「以你貪財的個性,你敢說你不會遭人收買,讓我丈夫的政敵散發黑函嗎?」能讓人以錢收買的人是最不可信的,吳瑩嵐深知這個道理。

「我曉得做人要講情義,我不會的,談夫人。」方美子刻意表現出有情有義的模樣。

「情義?!你真曉得情義兩字如何書寫嗎?我很懷疑,」吳瑩嵐雙手環胸冷笑。

方美子愣愣地看著她,不解她話中的尖銳為何而來。

「假如你懂的話,你女兒的愛情便不會遭你以區區三百萬出賣,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出賣,試問還有什麼不能賣?」她譏笑方美子為了小錢可以不顧一切。

「我……」方美子頓時覺得好諷刺,三百萬在她眼底不是小數目,可是到了吳瑩嵐眼里卻是小零頭,同樣是女人,她們的境遇未免差太多了。且當初明明是吳瑩嵐親自拿錢來收買她,兩人的行徑不也相同,一個買,一個賣,何必在此時恥笑她的行為?

「婊子果然是婊子。」吳瑩嵐的口吻像是在講世間最最低劣,最令人不屑一顧的生物般輕蔑。

方美子的嘴張了張,發不出半點聲音來,她已無力反駁。

「我警告你,快把你女兒的事處理好,否則休怪我無情。」吳瑩嵐瞪著她撂下狠話,轉身離開。

「當初是你拿錢來收買我,今日……今日你怎能嘲笑我的行為……」好不容易找到聲音,方美子想不透的低喃。

「我為何不?是你自己讓凡事變得可議價,我嘲笑你也沒什麼不對,還是你覺得我該為此付你一筆錢?」吳瑩嵐美麗回身,嘴角揚著惡意的笑容。

方美子瞠大眼瞪著吳瑩嵐。吳瑩嵐說得沒錯,是她將一切變得可議價,吳瑩嵐譏笑她,她怪得了誰、怨得了誰,可是……可是……心底仍是存有強烈的不服,不過是沒說出口罷了。

「不說話便是認同我的話了。拿去吧!」吳瑩嵐由皮包中取出一疊千元大鈔,不屑的丟在地板上,然後揚著尖銳的笑聲離開,高跟鞋用力踏在地板上的聲響,似嘲笑般響亮、窒人。

方美子垂首瞪著躺在地板上的千元大鈔,雙腿無力軟跪下,她知道,如果她有骨氣,該是拾起這些鈔票擲回吳瑩嵐驕傲的臉上,大聲說她不要。可是她知道沒錢的苦,明了金錢的好用,是以她無法撐起體內不值幾文錢的骨氣,僅能抖著手一一拾起。

此番情景和多年前在酒國的生涯一模一樣,當時的她也常常為了由客人口袋中拿些賞錢,而做出刻意貶低自己的事來討賞。

為何事隔多年,她的性情仍沒有轉變?金錢之于她,依然比尊嚴、比女兒來得重要

方美子小心翼翼地把千元大鈔疊好放置于頰邊,輕輕地合上眼,享受金錢帶給她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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