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白發情深 第七章

凌俊苞著宮易寒一個月了,只知道照顧他的人叫宮易寒,其他的全不知道,只有一點他深深的明白︰宮易寒是個好人。

在與宮易寒相處的這一個月中,凌俊見到每個人看到宮易寒時眼中都充滿了敬意,還略帶一絲害怕。他不明白,雖然宮易寒不愛說話,卻是個道道地地的好人,大家沒理由怕他啊!

凌俊有所不知,這些人全都是曾傷害過易寒與若水的人,他們既懼怕易寒的武功,又佩服他的為人,因為他從不同流合污,只是冷然的看著這群習武的人陷入一場又一揚的你爭我奪之中。

「我不要!放開我!快點放開我。」一名小女孩的叫聲引起了易寒與凌俊的注意,那是個非常甜美的小女孩,正與一名男子拉扯扯扯。

「老子叫你去就去,耍什麼大小姐脾氣?小心我打死你。」拉小女孩的男子揚起大手,一巴掌就揮下去。

小女孩被他這麼一打,立刻跌得四腳朝天,可是她一點也不懼怕那個中年男子,又圓又大的雙眼直瞪著他。

「你是大壞蛋,把我娘還來!」她握著手拼命往中年男子身上打。

「你娘早就被我買到別的地方去了,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了。我是你老子,我要怎樣就怎樣,不想活了是不是?」他一把將小女孩推倒在地上,準備拳打腳踢一番。

「住手!」易寒再也看不下去了,拿著劍阻止中年男子的暴行。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管我董大年的事。」董大年掄起拳頭想給易寒一拳,可惜被他輕易的閃了過去。

見到董大年的粗蠻,易寒拔出劍來,抵著他的脖子。

董大年一看見亮晃晃的長劍,早已嚇得腳軟,馬上跪地求饒。「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虎毒不食子,你為何毒打親生女兒?」易寒最看不慣董大年這種人,原本冷峻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令人膽寒。

「她乖啊!小的只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她而已。」董大年才不會傻到把實情說出。

「才不是!大叔,我爹想把我賣掉還他的賭債,上回他就是賣了我娘還賭債的。」董亭蘭看清易寒是好人,立即說出實情。

「是真的嗎?」易寒一听更加的生氣,目露寒光的瞪著董大年。

「我……我是她爹,我要她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董大年心里很怕,但一想起他是董事蘭的父親就又理直氣壯。

「你欠下多少賭債?」

「五百兩銀子。」董大年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易寒由懷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丟給董大年,「這一千兩給你,你的女兒算是賣給我了。」

「是是!我的女兒如今是你的了。」董大年高興的捧著銀票,準備再回賭場去模兩把,絲毫不為自己感到羞恥。

「等等!你把娘賣到哪去了?」董亭蘭喝道,一點都不傷心父親把她賣給這個陌生人,因為這樣她反而安全了,只是還不知道娘身在何處。

「她啊,早就被打死了。」董大年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把老婆賣給了城中大戶後,不出三天,她就因不從而被大戶給死了。妻子的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的生活重心全在賭博上。

「你……」董亭蘭一听,立即哭了出來。

凌俊不知所措,只有摟著她,輕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餅了好一會兒,她總算不哭了。

「我把你送到熟識的人家,讓他們照顧你」易寒蹲去對小女孩說。像董大年這種人早該被千刀萬刮,可是他並沒有動手,因為他知道不出三天董大年又會把一千兩輸得精光,到時沒錢還債,賭場的人會自動解決他。像這種人渣,他要是動手砍殺,豈不是弄髒了自己的手?

「不要!大叔,請讓我跟著你。」董亭蘭拉著他的衣袖不依的說。

「這個……好吧,從今以後你們兩人就跟著我吧!」易寒嘆了口氣,一個大男人照顧兩個小孩實在是有點困難,但也沒有辦法了,誰教他多管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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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颼颼,地上布滿了厚厚的雪,一個白發蒼蒼又瞎眼的女子渾身髒兮兮的跌坐在地上。

每當她想爬起來時,總是被頑皮的小孩用小石子投擲,痛得又倒在地上。

若水今日的下場是她從前想都沒想過的,她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像個乞丐般跪在地上,只求同情的人偶爾施舍她一點銀兩或是食物。

母親早就料到她的下場,所以要她凡事都怪在易寒的身上,可是她不恨,真的不恨。

這是她的報應,猶記得當日她對天發誓,從此之後不再用毒,倘若用毒就讓她眼瞎、發白且無依無靠。只怪自己沒有照誓言去做,才會有此報應。且對于父親的死她也要負責任,如果她不溜出百練宮尋找父親,就不會把母親引到死人谷去,把父親給毒死,那全都是她的錯,所以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上天的懲罰。

「乞丐婆,滾到一邊去。」一名小男孩把石子往她身上扔。

若水弓著身體,躲避他的攻擊。

「住手!」一聲嬌女敕的嗓音制止了小男孩的行為,也同時解救了若水。

「您沒事吧?老婆婆。」雷祖兒見小男孩跑悼,趕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婆婆,只是在扶起的一剎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囚為眼前是張屬于年輕女子的臉龐,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她的手在若水眼前晃了幾下,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是個瞎子,可惜了那雙美麗的大眼楮。

「我沒事,謝謝你,小泵娘。」若水感激她的搭救。

雷祖兒贊嘆的听著她柔美的嗓音,心想,這樣美好的聲音,還有那雙會說話的大眼楮,只可惜渾身髒兮兮的,否則打扮起來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姑娘,你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吧!」雖然若水滿頭白發,但祖兒還是認定她是個姑娘。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若水不願這個好心的姑娘知道她目前棲身的地方是個廢墟,她雖然眼瞎,卻是有自尊心的,不願別人知道她落魄到何種境界。

祖兒看出她的為難,也猜測出她的處境一點都不好。

「不如你到我家去吧,你受了傷,讓我照顧你。」祖兒建議。

「不用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若水還是拒絕祖兒的好意,她現在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一點點自尊,她不需要別人同情她。

「不!請你一定要到我家去,我叫雷祖兒,只有一個人住,很寂寞的。」不容若水再拒絕,她硬拉著若水上舞雩山。

若水莫名其妙的被祖兒拉著走,心想,或許上天同情她,才會在自己最無助時安排祖兒解救她,既然天意如此,就順應天意吧!

◎◎◎◎◎◎

在祖兒善意的照料下,若水告訴了祖兒有關她的一切。

祖兒听完之後,真替她叫屈。「我幫你去找宮易寒吧,他有權知道事實的真相。」善良的祖兒不忍見若水痛苦,決定促成他倆的好事。此刻的苦水已梳洗完畢,換上祖兒的衣裳,又恢復了姑娘家的模樣,只是那一頭白發是那麼的刺目。

「不!不能告訴他實情,我不願我深愛的兩個人自相殘殺,這是我的報應,我該獨自承受的。」若水堅持的說,不願雷祖兒把實情告訴易寒。

「報應?!如果這真是你違背誓言所得到的報應,那上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畢竟你當初會再用毒全都是為了救宮易寒。你沒有錯!如果上天真要懲罰,也不該遺漏了宮易寒。」祖兒不平的嚷道,她可不認為做好事也要遭到報應。

「不關她的事,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總而言之,她就是不認為易寒有錯。

「他曾對你說過什麼來著?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離開你,他也回是那個唯一守在你身邊的人。結果呢?他是第一個棄你而去的人,難道你不生氣嗎?他還說不會傷害你,雖然他沒傷害你的身體,可是卻傷了你的心,把你的心撕成了碎片,想縫補也縫補不了。」像若水這樣的女孩,連身為女子的祖兒也不忍傷她一分一毫,而宮易寒卻教她傷透了心,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子,竟狠得下來傷害她?

「他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否則絕不會這般對我。祖兒,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告訴他也不可能挽回一切,我的眼楮和頭發是沒有解藥可以救了,就讓我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吧!我求求你,求你別去找他,別去……」若水憶及當日易寒的承諾,明明是不想傷心的,可是不知為何整頓心糾結起來,連眼淚滑下了臉龐都毫無所覺。

祖兒見她流淚,不禁重重的嘆了口氣,「哎!情字真是害人不淺。」她輕柔的替若水擦干臉上的淚痕。「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祖兒不放心她一人在外頭生活,她長得這麼美,很容易遇到見色起意的人。

「祖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若水感激的摟住祖兒。

「別傻了,你來同我住,我才有伴啊!這可是為了我自個兒著想,不是為你喲!」祖兒故意扭曲本意,因為實在是不習慣有人這麼感謝她。

若水直點頭,眼淚又掉下來了。她在心里默默的說︰小寒兒,就算你不能照顧我一生,現下也出現了個人來代替你,雖然她不是你,但我會當你一直在我身邊,從不曾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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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易寒的劍依舊架在冷若水的脖子上,她正靜靜的等他下手。

表面上看起來他很冷靜,實際上內心慌亂得很,他整整找尋了她十年之久,在這十年當中從未听聞過任何有關她的消息。易寒唯一知道的是她沒有待在百練宮,也不曾再施毒害人。但他從未想過十午後再見面,她會是個發白、眼瞎的女子,盡避她現在的情形比起當年可說是糟透了,但她依然美得耀眼,發白與眼瞎對她的美沒有絲毫影響,只有讓她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看來你是真的遭到了報應。」他不想對她說這樣的話,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開口就提及當年的誓言。

「我雖然遭到了報應,但直到今天我仍敢大聲的說‘我不後悔’。」是的,她永遠都不後悔,就算當初用毒會要了她的命,她還是會選擇救他。

「好一個不後悔,看來報應並沒有使你悔改,或許你當初立的誓言太輕了。」易寒冷然的悅,仿佛她現在這副德行還不夠悲慘。

若水不答話,只是淡然一笑。

亭蘭與凌俊被他們兩人給搞糊涂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怎麼他們一句都听不懂?目前唯一知道的是,師父正打算殺了他們的恩人。

殺了她!快殺了她!有個聲音一直在易寒的心底催促他。他應該殺了冷若水,不能背棄當年在師父的墓前所發下的誓言,不該對她現在的處境朽絲毫的憐憫之心。

同情敵人,等于是傷害自己。他不能再犯當年的錯誤。

一下定了決心,易寒握住劍柄的手加重力道,往她的脖子一劃,鮮紅的血噴在他臉上的剎那,他收住力道,沒馬上讓她人頭落地。

他想起了當年的承諾,不管她變得如何,他都會永遠照顧她。可是他沒有,由簡陋的小屋可以看出若水吃了不少苦,不知道她雙目失明前曾遭受怎樣的苦難?一想到這兒,易寒的心跟著痛了起來,他不忍見若水受到一丁點傷害。

看著倒在地上的若水白皙的脖子正汩汩的流出鮮紅的血,而她卻一動也不動,仿佛……

他連忙扶起若水,探向她的鼻息。幸好!易寒送了口氣,她只是因突來的痛楚而昏了過去,他的水兒並沒有離他而去。

亭蘭嚇呆了,師父為什麼拿劍劃過恩人的脖子?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在聊天嗎?,怎麼一眨眼就「變天」了?

凌俊畢竟比亭蘭來得年長,沒有被眼前的情況給嚇著,他注意到師父的眼中多了一抹光彩,甚至連七情六欲都有了,以前無倫是任何人都不能使師父失去冷靜,南方一怪童每每想盡辦法想教師父流露真情,可是都只是隔靴搔癢,根本沒用。而神醫婆婆什麼也不用做,就讓師父失去了控制,由此可見師父有多在乎她了。凌俊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南方一怪童口中的「小妖女」了!

易寒的內心正在進行天人交戰,最後情感戰勝理智,他幫若水止血,又小心翼翼的把傷口包扎好,在包扎的同時還不斷在傷口上吹氣,以減輕她的疼痛。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愛多過了恨,根本無法真正的恨她。

「凌俊,你和亭蘭把人帶回昆侖。」易寒指的是那個中劇毒的人。

「是!」凌俊馬上遵從易寒的吩咐,和亭蘭扶著人走出去,滿腦子想早點把事情辦好,盡快回宮院去,他可不想錯過即將要發生的大事。

顯然亭蘭也這麼想,所以一點也不羅唆的隨著凌俊走出去。

他們走了之後,易寒抱起昏迷的若水,他已經決定了,要帶若水回宮院,把她的傷給治好,至于傷治好之後該拿她如何,他暫時不願去想。

他明知道若水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要不了多久就會沒事,可能連疤痕都不會留下,根本不需要他的照顧,可是他就是不讓大腦來支配這一切,他恁自己的心來行事。

◎◎◎◎◎◎

雷祖兒興高采烈的背著滿簍的藥草回到山中小屋,原以為迎面而來的會是若水絕艷的笑容,沒想到卻是滿室的寂然。

她的心漏跳一拍,馬上把竹簍丟在地上,跑到室內去找尋若水的蹤影。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若水看不見,根本不可能到處亂跑,而今卻不見她的人影,祖兒猜想她是遇上麻煩了。

「水兒!水兒!你在哪兒?」祖兒在屋內、屋外大喊,始終沒听見若水的回應,最後頹然的把頭埋在雙手中。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听若水的話上山去采藥。今天一早,若水看起來就沒啥精神,而且還有點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事擺在心里似的,可是祖兒沒把它當一回事。祖兒認為既然若水都已躲過十年了,仇家應該不會再找上門來,所以才放心讓若水一個人待在家里。

都怪她!祖兒自責不已,煩躁的用雙手敲打自己的頭。

突然她眼角瞄見地上的血跡。她連忙走近一看,血已經干了,由血跡她無法判定是否為若水的血,但至少可以肯定若水是被人帶走的,並不是獨自走出屋外而掉入山谷,這樣她就放心多了,只要查出是誰帶走若水、有何目的,她總會有法子救回若水。

打定主意,祖兒決定收拾行囊出外打听若水的消息,她深信總有一天會找著若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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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鳳鳴在宮院里望眼欲穿,就為了等宮易寒回來。要不是預料他這幾天內會回來,她才不願留在這兒與南方一怪童相處,每回一想起南方一怪童,就足以教她倒足胃口。那人似乎什麼事都知道,且常常用一雙戲謔的眼神看她,仿佛在嘲笑她的舉動,不過,她是不會輕易動搖決心的,她深信自己將會是宮院的女主人,沒有人可以跟她搶這個寶座。

「于女俠,主人回來了。」一名女僕向于鳳鳴報告。

「他人在哪兒?」于鳳鳴一得知消息,馬上笑咧了嘴,等不及要去找易寒,因此緊緊的拉住女僕追問。

「主人正在大門外。」整座宮院,不!懊說整個江湖,沒有人不知道于鳳嗚對宮易寒有意思,而且每個都認定于鳳鳴將會嫁入宮院,所以女僕自始至終都把于鳳鳴當夫人看待。

于鳳鳴掉頭跑向大門,幸好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否則還得回房梳妝打扮一番才能見著易寒。

當她沖到大門口時,見易寒滿情柔情的抱著一名女子下馬,而那女子的頭枕在易寒的肩上,頭上還用塊布把頭發給包住。于鳳鳴頓時醋意橫生,恨不得上前去把他懷中那名女子的臉給抓破,但她硬是忍了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她不會不懂。

易寒抱著若水走進大門,她的頭巾不小心被大門的門環給輕輕扯掉。

隨著頭巾的掉落,站在門口迎接易寒的家僕全都發出抽氣聲;于鳳鳴在見到易寒懷中是個白發婆婆時,整顆心才放松下來,原先她還以為易寒抱著年輕的姑娘家呢!原來是自己搞錯了。她重拾歡愉的心情奔向易寒。

可是有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那就是南方一怪童。

「好小子,你果真把小妖女給帶回來了。我還在想你到底要到什麼地方才能把她找回來,原來這回你不讓我跟,就是想給我個驚喜。」南方一怪童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臉,接著是她的頭發,一見著她滿頭白發,又恢復本性的鬼叫︰「小妖女,你是不是想不開啊?你喝下什麼,怎麼頭發會變白了?」他見若水不回答,立即又自以為是的大叫︰「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太思念小寒兒了,才會變成這樣對不對?」他滿心以為自己猜中了,正等著若水夸獎他,怎知等了好久都不見若水正眼瞧他,甚至可說是雙眼毫無焦距的直視正前方。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仍不見她有何反應,不禁疑惑的問︰「你該不會是太想念小寒兒,把眼楮給哭瞎了吧?」

于鳳鳴在听了南方一怪童的大叫之後,總算明白宮易寒懷中的女子正是她的死對頭--冷若水。她頓時全身冰冷,沒想到等了易寒那麼久,小妖女還是出現了。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又听南方一怪童說小妖女發白、眼瞎,于鳳鳴的心立刻又充滿了希望。沒有輸!想想她一個正常人,怎可能輸給一個身體有殘缺的人呢?她又眉開眼笑的看著易寒,內心甚至有幸災樂禍的感覺。

「水兒需要休息,有什麼話,等她休息夠了再對她說吧。」易寒不喜歡別人說出若水發白、眼瞎的事實,教他听了感到無比的難過和心疼。

若水把他的回答當做嫌棄,難過的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在被他劃了一刀後,她便昏迷過去,連被易寒摟上馬都毫無直覺。她是在半途醒過來的,易寒不願對她解釋要帶她上哪兒、要如何處置她,而她也不敢問,所以兩人一路無言的來到這個她看不見也不知名的地方。她以為這個地方除了易寒之外,沒有人是她認得的,但南方一怪童的聲音再度喚起了她塵封十年的記憶。當南方一怪童問及她的頭發與眼楮時,若水並不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畢竟那是人之常情,可是易寒的回答著實教他心寒。她從未如此難過于自己的發白、眼盲,如今卻為了他的一句話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無聲的滑下臉龐,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哭出聲音,只是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任悲傷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裳。

易寒把她的淚水當做是不願提及傷心往事,當下加快腳步送她回房休息。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後,他一句話也不留的走了出去。

若水雖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他急于離開的心情,淚水再度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她雙手捂住臉痛苦出聲,以前所受的委屈也一並哭了出來。

易寒站在門外听著她淒慘的哭聲,沒有勇氣進去安慰她,只有一臉的苦痛印證著仍然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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