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愛的人是誰?你又曾經愛過一個人更甚于自己嗎?
家庭版上斗大的標題不經意的映入了于穎彤的眼簾,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不自覺地從鼻子冒出的冷哼,是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
連瞄一眼內容的興趣都沒有,于穎彤隨手就把那張礙眼的報紙給丟到了牆腳,順手抽出了她最鐘愛的影劇版,她實在對那篇署名痴情女子所寫的感人愛情故事提不起興致。
即將邁人三十大關的年紀,于穎彤早過了小女孩憧憬愛情的浪漫時期,要是十年前,她可能還會對這個問題多思考十秒鐘,順便列舉出一長串的姓名。
但是現在,于穎彤除了自己,她誰都不愛。
匆匆的瞄了幾眼報上的八卦消息,牆上掛鐘的咕咕聲表示著休息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于穎彤放下了手上的雜物,起身伸了個懶腰,順手披上了掛在椅背上的白袍,她按開了醫院鐵門的自動鈕,開始著手準備起下午需要的器具。
賺錢、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是于穎彤現在心中最大的目標和願望。
這年頭,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鈔票才能讓她得到安全和滿足。
想著、想著,手里的動作一直不曾停過,直到她又不小心瞟見了躺在牆腳邊孤零零的報紙,于穎彤才又緩緩地慢下了手邊的動作。
問她最愛的是什麼?
不是男人,不是婚姻,不是叮叮咚咚的珠寶,更不是那些煩死人的小孩。
由始至終,于穎彤心中的答案只有一個——
她珍愛的、在科的,只有那些等待著她的白花花鈔票們。
除了錢,她什麼都不需要;除了自己,她誰都不愛。
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一樣。
她百分百的確定,
而且深信不疑。
「我說你呀,別天天把自己搞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你這樣讓女乃女乃看得好擔心呀。」
在一台黑色小賓士里,回蕩的只有鄲老女乃女乃嘰喳不停的碎念聲,而車內最大、也是惟一受害者的鄲封,正心煩的揉著自己隱隱作疼的太陽穴,無奈的操控著方向盤。
「女乃女乃,喝口水歇歇,你已經從一上車念到現在了。」無奈的遞了瓶水給她,鄲封最佩服的就是女乃女乃天下一絕的碎念神功。
不僅碎碎念到極點,而且還會讓人听到耳朵出油,堪稱神功最上層。
「怎麼,嫌女乃女乃煩是吧?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人放著家里的大房子不住,偏偏愛一個人窩去住什麼破爛小鮑寓,害女乃女乃我一個月才見你不到五次,要不是因為今天女乃女乃要看牙醫,特地征召你回來,我看你還躲得遠遠地自己享樂,完全沒想到我這可憐無依的孤單老太婆呢!」
一說起這個,鄲女乃女乃就一肚子的委屈,眼角含怨的瞅著不孝阿孫,話匣子一開怎麼也停不了。
「是、是,全都是我的不對,請女乃女乃原諒。」認命的陪笑打哈哈,鄲封可沒膽在此刻斗膽犯上。
「這還差不多。」看見金孫如此乖順,鄲老女乃女乃心里的悶氣舒坦了不少。「話說回來,你還是不肯放棄你那什麼創意總監的工作,回來繼承你爸的公司嗎?」話題繞來繞去,鄲老女乃女乃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你大哥說,演藝圈是個大染缸。你就是因為在染缸里太久,所以才會變得不男不女,變得這麼不孝。」
鄲老女乃女乃憂心忡忡的望著寶貝小金孫,她的寶貝金孫本來就生得一臉秀氣,現在又打扮得這麼斯文,真是叫她不擔心也難呀。
包何況,鄲青還偷偷告訴她,曾經有小封的男慕者找上家門,這一切的一切,實在讓她懸著的一顆心更是吊得老高。
「別听大哥胡說,他自己也沒正常到哪去。」他早知他們兄弟之情薄弱的可憐,只是沒想到鄲青那家伙竟然在背後嚼他的舌根,或許是時候回去和他們培養感情了。
鄲封咬牙切齒的想著。
「可是鄲揚也說了,要是繼續讓你在染缸里待下去,不是也會變成是的。」鄲老女乃女乃擔心的望著寶貝小金孫,不願意相信事實的真相。「小封,你老實告訴女乃女乃,你到底是不是呀?」鄲老女乃女乃吞了口唾沫,緊張的看著金孫,一顆心吊得老高。
「是什麼呀?!」鄲封終于忍受不了的發難。「我早就說了,我不是,我喜歡的是女人,別再隨便懷疑我。」
看見了女乃女乃懷疑的眼神,鄲封心底突然有股深深的無力感。「女乃女乃,求求您相信我,別再說這些了。」可憐的哀求著,鄲封真的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
自從他踏進這一行之後,他的性向問題就成為了大家最關注的焦點。他只不過是穿得斯文些、講話有禮貌些、長得又秀氣些而已,真的有必要這麼、這麼的懷疑他嗎?
「好吧。」好心情的決定不再和寶貝阿孫多做爭論,看著車外一閃而過的算命攤,鄲老女乃女乃突然憶起了往事。
「對了,我記得小時候帶你去算過命,算命的說你是天上神仙轉世。只是不知道小封會是什麼仙呀?會不會是文曲星呢?女乃女乃瞧你從小就這麼會讀書。」她側著頭睨了阿孫仔一眼,想起了算命仙的話。
「唉……算命的對哪個小孩不這麼說?命算得越好,紅包就越大包。反正,我一向不信這套的。」車頭轉了個彎,鄲封熟練的將車滑進熱鬧的街道里。
「你這小孩就是嘴硬,有些事情真是由不得你不信的。」對寶貝小孫子的鐵齒,鄲老女乃女乃是頭疼已久。
「信、信,女乃女乃說什麼就信什麼。」眼看女乃女乃的長篇大論已經微微的探出頭來,鄲封趕緊乖順的改口,順便借機轉開了話題。「女乃女乃,你皮包上那綠綠的東西是什麼?」從女乃女乃一上車他就注意到了,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問。
「這個?」鄲老女乃女乃掏出了塞在皮包外的一株小草。「這個好像是柚子葉,是我剛才出門時鄲揚硬塞給我的。」
「二哥塞柚子葉給你干嘛?」莫名其妙的望了女乃女乃一眼,鄲封真的是搞不清他那些天才兄弟的想法。
「鄲揚說你是倒霉帶原體,誰和你在一起,誰就會被你感染到霉運。鄲揚說,用柚子葉去去霉氣是他從香港學回來的偏方,所以要我和你出門一定得帶著,確保我的平安。」鄲老女乃女乃帶著笑,偷偷的覷著寶貝阿孫越來越黑的臉色。
「什麼倒霉帶原體?這麼難听。」
雖然說只要和他在一起都不會踫上什麼好事,但也不用這麼夸張吧?
「鄲青說,他們早已領教過你的功力,所以要我出門也小心點,別染了你的霉運。」鄲老女乃女乃偷偷的笑著,深怕刺傷了寶貝阿孫的小小心靈。
「他們實在是太夸張了吧,只不過和我在一起時都曾經踫巧發生過一些小狀況而已,有必要這樣子攻訐我嗎?」
雖然大哥和他在一起時,是常常被花盆砸到、被路邊的野狗追,有事沒事開車還會撞上電線桿……但大哥不也是健康平安的活到了這一把歲數嗎?
真是愛大驚小敝,鄲封悶悶的想著。
「女乃女乃,是這里嗎?」車子滑進小巷道里,看著眼前的大招牌,鄲封還陷入深深的自憐之中。
「是呀,就是這里了。」抬頭望了眼大招牌,鄲老女乃女乃開心的直點頭。「那個女醫生長得好漂亮,人又很好,醫術、醫德都很好,小封你一定會喜歡的。」
被寶貝孫子逗得呵呵笑,鄲老女乃女乃差一點就忘了今天最大的目的。
今天千辛萬苦的把小封給尋逮來,為的就是要讓他和于醫生來個相親,最好來個一見鐘情,好了她一肚子的心願。
「女乃女乃您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頭疼的望著他詭計多端的老女乃女乃,鄲封就知道今天一定不是這麼簡單。
「女乃女乃的鬼主意還不就那幾樣,還不就是要你們趕緊結婚,要你們趕快生個小曾孫來讓女乃女乃重享含飴弄孫之樂。」對這些,她可是一點都沒隱藏過。
「女乃女乃,您別老是把矛頭對著我呀。」眼角含怨的將車子停在牙醫的門口,鄲封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可憐。
「誰叫你最讓我擔心。」拿起提袋、解開了安全帶,鄲老女乃女乃開了車門不想再和「青蕃封」多做爭辯。
只是一腳才踏出車門,鞋底下黏黏滑滑的感覺忍不住讓鄲老女乃女乃輕呼出聲。
「啊?!」沒想到一腳就踩上了地下的黃金,而且還是熱呼呼、剛產下的狗狗黃金。
鄲老女乃女乃望著前頭對她齜牙咧嘴的小土狗,心底無限的辛酸,果然柚子葉還是敵不過小封深厚的功力呀。
「女乃女乃,沒事吧?」趕緊下車扶女乃女乃繞過滿地的黃金,鄲封臉上的黑線因為女乃女乃的推拒而更顯灰暗。
「你別過來了,我自己可以的。」見識到了小封的威力,鄲老女乃女乃選擇相信家里頭另外兩個孫子的建言。「你快去把車停好,我一個人先進去了。」緊緊的捉著手里的柚子葉,跳離了小封三步遠,鄲老女乃女乃可不想再踩上另一坨黃金。
「女乃女乃,怎麼連您也……」哀怨的倒退了好幾步遠,鄲封覺得自己被徹底的排擠。
「快快快,快去停車,離我遠一些。」拿起柚子葉在身上揮了揮,鄲老女乃女乃眼角眉間全是笑意。
「是。」哀怨的垂下了肩膀,鄲封認命的回到了車上。
唉……他哪里會是什麼天仙轉世?
他看,是衰神轉世才對呀。
真是,唉呀……
「于醫生呀,我是說真的,我孫子人長得帥、身材又高,而且還是什麼創意總監,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趁著瀨口的空檔,鄲老女乃女乃逮著了機會就開始推薦自己的寶貝金孫。
「謝謝鄲女乃女乃,但是,真的不需要了。」于穎彤無奈的苦笑隱藏在口罩之後,鄲老女乃女乃已經不是第一個要替她做媒的病患了。
「可是我孫子等一下就過來了,于醫生多考慮一下吧。」還是不肯死心,鄲老女乃女乃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待人和氣的女醫生。
「再說吧。鄲女乃女乃請您躺好,我們還要繼續。」微微的嘆口氣,「相親」是于穎彤最不願談論的話題。
「哦。」看出了醫師的不願意,鄲老女乃女乃也不好意思太強人所難。乖乖地張大了嘴,她想起自己的寶貝金孫怎麼停車停了老半天都沒回來?
「啊——」好不容易安撫了鄲女乃女乃的蠢蠢欲動,于穎彤收拾好被打亂的心思,再度把注意力擺在鄲女乃女乃的牙齒上。
只是,才剛拿起手里的鉗子,自動門突來的叮咚聲卻讓干穎彤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請問你是?」好奇的抬起頭,門口斯文秀氣的男人讓于穎彤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她的牙醫診所一向是采預約式的,現在理應是不會有別的病人來才對。于穎彤望著眼前好看到過分的男人,等著他自己表明來意。
「我?我是……」才正想開口解釋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動門卻不知為何突然像卡住似地發出了轟轟巨響,秀逗的電鈴也湊熱鬧似地不停發出了刺耳的叮咚聲,鄲封黑著一張臉,霎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一團混亂。
「小封?」听到孫子熟悉的聲音,鄲老女乃女乃從椅子上探出了頭,看見眼前一團混亂的景象,鄲老女乃女乃真是對寶貝金孫帶衰的功力再也沒有懷疑。
「怎麼會突然這樣?」心煩的搶住耳朵,于穎彤急急的步上前去,不知道該怎麼終結掉眼前的這一團混亂。
只是,腳步才微微踏入了陌生男子的勢力範圍,于穎彤腳下突來的一個踉蹌,讓她不自禁的往前傾倒,直直的落入一具陌生的懷抱里。
「你沒事吧?」胸膛被撞的有些吃疼,鄲封有些內傷的望著在懷的美女。
「對不起,我有沒有撞傷了你?」紅著臉著急的想站起身,但是頭頂上突來的「喀啦」一聲,讓于穎彤和鄲封有默契地同時抬起了頭——
頭頂上的吊燈,似乎也在此時發出了微弱的警告聲,微微的晃動著,似乎在說明著自己壽命隨時都會壽終正寢。
「小心!」
兩人都還在恍惚間,頭上的吊燈似乎松落了一顆小小的螺絲帽,喀啦喀啦的聲響越來越明顯,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吊燈已經筆直的朝他們的頭頂砸下。
「啊……」呆呆的被眼前陌生的男子給甩到了門邊,雖然逃過了被吊燈砸下的一劫,但是不小心撞上一旁櫃子,卻也讓于穎彤的頭頂腫了一個大包。
「小封、于醫生你們沒事吧?」鄲老女乃女乃著急的奔了過來,嘴里喃喃的念著佛號,滿心地感激著上蒼的保佑。
「沒事,女乃女乃您小心。」被砸下的吊燈給劃傷了手臂,鄲封扶著老女乃女乃,小心地繞過了滿地的玻璃碎片。
「你受傷了。」愣愣的望著自己一手打點出來的小診所變得如此滿目瘡痍,于穎彤心底只有無限的心酸。
「我沒關系,只是小傷而已。」搖了搖頭,鄲封心底有些愧疚。
這一切只是巧合,還是真如大哥所說的,他真的是什麼倒霉帶原體?!
「于醫生,你沒事吧?」鄲老女乃女乃擔心的望著于醫生,她的恍惚讓鄲老女乃女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沒事。」搖了搖頭,于穎彤微微的扯出了苦笑。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的結果,簡直比九二一大地震時還慘。
「我幫你上藥吧。」拿下了口罩,于穎彤望了眼他流血受傷的手臂,醫師的天性油然而生。
「哦。」被口罩下清麗的容顏給震懾了心魂,鄲封沒想到眼前這個女醫生會是這麼的吸引人。
一頭直直流泄的長發垂蕩在身後,白皙的肌膚、細長的柳眉、晶瑩明亮的眼瞳、小小微厚的紅唇……更不用說長袍底下會是怎麼個誘人的身段。
這一切的一切,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如果這個女醫生改天想進軍演藝圈,大紅大紫是指日可待的。
「把外套先月兌掉吧。」被他的注視搞得滿臉臊紅,于穎彤有些尷尬的望著自己手上的繃帶和紅藥水出神。
「于醫生呀,他就是我的寶貝金孫,我剛才和你提過的。」逮著了空檔,鄲老女乃女乃又開始了她的推銷。「來,我替你們兩個介紹一下。她是于穎彤,他是鄲封。」
一手拉住一個,鄲老女乃女乃對他們兩個彼此間曖昧的氣氛笑得合不攏嘴。
「于醫生,你好。」望著她清麗的容顏,鄲封渾沌的腦子里似乎晃過了一些什麼,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卻又有些陌生。驀地,他想起了一件事——
一個新的廣告要開拍,里面正好缺少一個女醫生的角色,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符合氣質的美女,而如今,終于讓他遇見了。
「你別亂動,我不好替你上藥。」尷尬的微紅了雙頰,他強烈的注視讓于穎彤有些慌亂。
「于醫生,不知道你有沒有拍廣告的意思呀?」創意總監的職業病又犯了,鄲封撐起了滿臉的職業笑容游說的望著她。
「沒有。」搖了搖頭,不願多做回應。于穎彤已經被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搞得一團混亂,直覺地不想再多增加麻煩。
「你外型這麼亮麗,一定有很多星探找過你吧。」她的拒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鄲封微微笑,絲毫沒被她的冷漠擊倒。
「嗯。」于穎彤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底莫名的對眼前這個笑得斯文的男人有些煩惡。
看他笑得一臉越燦爛,就讓于穎彤的心里越是煩悶。
「最近正好有一個新的廣告要開拍,里頭正缺一個女醫生的角色,不知于醫生有沒有加入的意願?」小小心心的注意著自己的用字遣詞,他神經這麼大條都感受出她對他的不善了,鄲封可不想惹惱了眼前惟一合適的人選。
「沒有。」故意用力的拉緊了繃帶,于穎彤不知該如何解釋心中對他濃濃的敵意。
仿佛上輩子他們就曾結下深仇大恨似地痛恨著他。
「不再考慮一下嗎?」吃痛的悶哼了一聲,鄲封可憐兮兮的望著狠心女醫生,希望能用苦肉計打動她。
「不要。」望著他憾心兮兮的哀怨表情,于穎彤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她只覺得全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瞧眼前男人一臉的細皮女敕肉,穿著花俏斯文,他全身上下已經有了太多不該有的柔美……于穎彤望著他,突然心里閃過一抹了然。
「鄲女乃女乃您今天就先回去吧,現在診所變成這樣,我也沒辦法繼續幫您看牙齒了,我們改天再約個時間吧。」撐起滿臉笑容望著熱心的鄲女乃女乃,于穎彤了然的偷觀著鄲封,心底實在替鄲女乃女乃感到悲哀。
也難怪鄲女乃女乃這麼熱心的推銷自己的孫子,如果讓女乃女乃知道了真相,相信女乃女乃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那沒關系,改天再約時間就好了。只是于醫生一個人可以處理這些嗎?要不要我讓小封留下來幫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笑了笑,于穎彤又觀了鄲封一眼。
她越看,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唉……她是不會歧視這種事情啦,只是可憐了熱情的鄲老女乃女乃。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鄲老女乃女乃望著眼前他們兩個的曖昧流動,心底是喜不自勝。
「于醫生,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望著女乃女乃先離去的背影,鄲封停下了腳步,仍想極力的游說她。
「考慮什麼?如果是拍廣告,很抱歉,我真的沒有興趣。」瞧他長得一臉白白淨淨,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唉,真是天下女性同胞的損失。
微微嘆了口氣,于穎彤搖了搖頭,了然的盯著他。
「怎麼了嗎?」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鄲封莫名其妙的望著她一臉的怪笑。
「放心,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和鄲女乃女乃很熟的,我不會把你的事情泄漏出去,我不會讓鄲女乃女乃傷心的。」把他富好姐妹似地拍了拍肩膀,于穎彤深明大義的點了點頭。
「什麼事情?」還是一頭霧水,鄲封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別否認了,我知道你是的。」看他還是堅持不肯承認,于穎彤心底是很能體諒的。
「是什麼呀?」呆呆地重復著她的話尾,鄲封覺得她說的全像是外星話,他是真的有听沒有懂。「哎呀,一定要逼我說嗎?」微微的蹙起眉頭,于穎彤悄聲的附在他的耳畔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放心,我不會告訴鄲女乃女乃的。」了然的給了他一個包容的眼神,于穎彤表明了自己對這事情的高接受度。
「我不是呀……」她的話像炸彈似地讓他眼前轟然一黑,鄲封面對著她一臉的了然,實在是啞口無言。
「別說了,我很能了解的。」嘆了口氣,于穎彤了解這社會給他們造成了大多的壓力。「快去吧,鄲女乃女乃在等著你,別讓她起疑心了。」
體貼的推他出了門外,于穎彤自顧自地拉下了鐵門,站在門口向他們揮揮手道再會。
看著他們祖孫倆漸行漸遠的和樂背影,于穎彤的心中也盈滿了熱情。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她朝著鄲封的背影喃喃地承諾著。
雖然是天下女性的損失,但是她還是會祝福他早日尋到真愛的。
啊……她真是好人呀!
轉過身開始清理滿地的瘡痍,于穎彤還陷入自我的幻想之中……
「小姐、小姐,你等等。」
「叫我嗎?」在診所清理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拖著疲累的身軀要回家,身後砰砰砰傳來的腳步聲,讓于穎彤停下腳步,不解的望著眼前喚住她的老先生。
「小姐,你別怪我失禮。我看你印堂發黑,你今天有踫過什麼意外嗎?」老先生高深莫測的望著她。
「意外?」望著眼前一身紅的圓潤老先生,于穎彤想起今天下午的那場混亂,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意外」?!
「算,那就是我指的意外。」像是會讀心般的回答了于穎彤心底的疑惑,老先生臉上一直噙著神秘的笑容。
「啊?老先生您怎麼知道我心底在想些什麼?」
有些訝異的退了好幾步,于穎彤有些害怕的望了眼這偏僻的小道,心里頭晃過好幾個片段的驚異怪談。
「知道,我還知道好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笑了笑,沒想到他這個小徒弟落了凡間還是一般的古靈精怪。
「是什麼?老先生,您究竟是誰?」望著老先生臉上的笑容,于穎彤心底閃過一抹好熟悉的感覺。「我知道你今天在診所里踫見一些古怪的事情,也知道你今天遇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更知道你上輩子是財神爺身旁的小徒弟,因為一些因緣巧合而落入了凡間。」老先生笑得好溫暖,那笑容似乎是于穎彤再熟悉不過了。
「財神爺?」愣愣的望著他,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讓她呆愣的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你今天遇上的那男人和你一輩子注定相克,他是衰神,你是財神,你們兩個只要踫上注定都沒好事的。」心里還是記掛著小徒弟,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下凡泄了天機。
「衰神?財神?」莫名其妙的望著眼前的老先生,于穎彤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底突然冒起的莫名感受。
有一抹熟悉,又有一些畫面在心底閃過,呆呆的,于穎彤最後還是沒捉住什麼。
「唉……是我泄了天機。小音兒,你要記住,該是你的怎麼也躲不過,不要抗拒,認命的順從自己的命運吧。」望著晴朗的夜空突然閃起一陣閃電,老先生了然的點了點頭,認真的傳達著最後的關心和祝福。
「天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音兒又是誰呀?」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于穎彤恍恍惚惚地閉起了眼眸,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一起發生了,真叫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消化。
才想詳詳細細的問清楚事情的始末,于穎彤怎麼也沒想到才一眨眼的時間,再睜開眼眸,眼前的老先生已經不知去向。
「老先生?老先生,人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望著空無一人的小徑,于穎彤心底盈著滿滿的疑惑。
什麼財神?又是什麼衰神?今天那個娘娘腔的好姐妹是衰神,而她卻又是財神?
這是什麼和什麼呀?!
于穎彤望著晴朗的夜空,心底著實的迷惑了。
而清幽的大地似乎也在此時響起了一陣輕嘆……
唉……這究竟是什麼和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