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風箏 第五章

靜。

太靜了!

單手當枕、和衣躺在床上的宋光倫,一雙黑眸閃過一道不耐之光。

他瞥了手表一眼,抿抿唇,都超過午夜了,而從他出來到現在,浴室里連一點水聲都沒有,她至少在浴白里浸一個小時了,泡那麼久不冷嗎?

雖然時值初夏,但這兒是山上,入夜氣溫仍然偏低。

「別撐了,姜曉羽,我不會對妳有興趣的,妳還是趕快出來!」他火大了干脆用吼的。

沒有聲音。

「姜曉羽,妳不是要滿足我的各項所需嗎?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浴白。」

懊死的,還是靜悄悄的。

他倏地從床上起身,怒不可遏的走進浴室,「姜曉--」他低低詛咒一聲,「該死的,妳在搞什麼鬼?還不起來!」

浴白里的她渾身顫抖,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姜曉羽瞪著他,她起得來就好了,她根本動不了。

「妳這算什麼?抗議我不踫妳?!」他火冒三丈。

見鬼了,誰在乎這個,你還不趕快把我帶離開!

「說話!妳變啞吧了?!」

是,就目前而言,因為她身上的所有機能都呈現短路狀態,她只能努力的以眼神跟他說話,但這個男人根本看不懂。

「妳擠眉弄眼的還想勾引我?!妳知不知道妳快凍死了。」

她當然知道,浸在水里的人是她耶!

宋光倫瞪著下動不說話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是這麼倔強的女人,就這段時間對她的了解,他一直以為她會撐到最後一天,讓兩人平行的分道揚鑣。

他顯然錯了,只是從來女人們用過很多方法想博得他的注意力,但從沒有一個敢用這種凍死自己的方法逼他要了她。

他爬了爬劉海,覺得心里有個地方軟化了。

「我不踫妳,妳真的打定主意不起來,就算凍死也無所謂?」

怎麼無所謂,她還不想死呢!而且凍死在浴白這種死法,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姜曉羽咬著卡卡打顫的兩排貝齒,努力的想搖頭表達自己的想法,可真的見鬼了,她居然是點頭。

她的骨頭錯位了嗎?嗚嗚嗚……讓她死了吧!她氣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他快投降了,他甚至不知該說什麼,然而,莫名的一股感動卻悄悄的涌上心坎,凝睇著她泛紅的眼眶、晶亮的淚水,她看起來如此的楚楚動人。

他「暫時」投降了,他跟自己說,這一回合,她贏了,他的心還沒硬到可以看一個女人在他眼前活活凍死。

他拿起大浴巾,將她從浴白里拉上來,用浴巾包裹住,將頻頻顫抖的她打橫抱起,走到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吧麼放他床上?!她驚慌的看著他。

「我可以要了妳,但我必須把話說在前頭,剛剛那一招只能用一次,下一次,我只會直接出門。」他頓了一下又道︰「男歡女愛是你情我願的事,沒有涉及到感情,也無關妳的賣身契,這就是一夜,明白嗎?」

一夜?!開玩笑,誰要跟你有一夜!姜曉羽直覺的想搖頭,但一想到她只要搖頭就會點頭,那這一次就--

她干脆點點頭。

「很好,妳明白就好。」

這句話一從他口中說出,她眨眨眼,呆呆的再點點頭,隨即猛抽了口涼氣,天!她--她真的點頭了,這是什麼狀況?!

「嘻嘻嘻……」

夜色中,風兒吹送,隱隱約約的,她怎麼听到幾聲淺笑?

同時間,一抹黑影回到了留聲機里,暫時不再當搗蛋鬼了。

就在她姜曉羽恍惚間,宋光倫俯身吻上她的唇,一雙手也將她連同浴巾擁入懷中。

她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連忙搖頭,「唔……不……不行!」

她有聲音了!上天,感恩,她有聲音也能動了!

盡避凍得有些虛弱,她還是努力的想推開他,也轉開臉,逃開他堅定又柔軟的唇,「不行的,沒結婚前我是絕對不可以跟你--」

他臉色丕變,一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妳在玩什麼花樣?是故意耍我?」

她的頭搖得如博浪鼓,「我沒有,我剛剛好像被鬼附身了,動不了,還說不出話來--」

「鬼還幫妳月兌衣服,帶妳進浴白?」

「是。」

「鬼還幫妳點頭,說妳明白我的話?」

「呃--」

一雙黑眸頓時迸射出兩道令人膽戰心寒的眸光,「妳知道我最討厭女人用一招叫『欲擒故縱』,所以,我治她們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一次要夠了她們,而且,僅止一次就三振出局,讓她們回味再三,卻再也沒有機會上我的床。」

話語乍歇,他的唇已封上她的唇,她想掙月兌、想解釋,但很難,尤其他一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後,她是顧得了上面,就顧不了下面,他的唇、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她從一開始的推拒,閃躲到最後無力抗拒,只能癱軟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

宋光倫以高超的技巧輕易的擺平了身上還泛著處子香的姜曉羽。

雖然一開始他是帶著怒火在懲罰她的欲擒故縱,但她的味道與他經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的身體泛著一股嬰兒體香,她的肌膚柔女敕光滑,每一寸都令人眷戀不已,也因此,他放慢了速度,在她吟哦出聲,無法克制的弓起身子央求更多的撫觸時,他殘忍的延續了她的煎熬,雙手刻意略過她的敏感帶,引來她更多的申吟抗議--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她被烘熱的粉臉有多麼吸引他,他輕柔,他的唇由她的額頭、眼楮、鼻尖、臉頰,再回到那柔女敕的櫻唇上。

夜愈來愈深沉,兩人耳鬢廝磨、幾度繾綣纏綿,而更在熊熊烈焰下,將壓抑多日、蠢蠢欲動的火花點燃,狂燒出一片澎湃愛火。

完了!

姜曉羽瞪著近在咫尺、滴著汗水的光滑胸膛,再往下看,一只重重壓在她縴腰上的大手,她心中申吟一聲,真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

胯間微微的刺痛卻殘忍的提醒她,她也成了宋光倫的女人「之一」了!

她的第一次沒了,她怎麼會?

但她哪斗得過他,她這菜鳥在他的挑逗下,飄飄然的摔到之海,隨波逐流的前後晃動,當然暈船了,而他也得逞了。

宋光倫可以感覺到懷中的她身軀愈來愈僵硬,慢慢的,全身硬得就快像尊雕像了。

時間真的很晚了,他若聰明,應該讓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此時,他還舍不得,抱著她的感覺太好了,她的味道太誘人,還有她果裎的身體跟他的緊貼在一起時,感覺是如此契合,他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好像她生來就屬于他的……

「我--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激情過後,一股空虛感壓得她的心沉甸甸的,別人是因愛而有性,她卻是--

「妳冒著讓自己被凍死的危險才得到一次溫存,何必這麼急著逃開?」

他忍不住出言調侃,把在她腰間的手卻加重力道,抱得更緊了。

「我說了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姜曉羽說得很無力,輕聲一嘆。

她在嘆氣?!「難道妳不滿足?」

怎麼問得這麼露骨!她粉臉燒得透紅,偏偏他又執起她的下顎,要將她看個仔細。

她吞咽著口水,明亮的秋瞳熠熠發亮,泛紅的粉臉就像隻果般可口誘人。

宋光倫灼灼的目光睇著她,一種無法解釋的熟悉與安心在心中涌了上來,彷佛她就是他找了很久很久的女人。

他以手背溫柔的來回她滾燙的粉頰,另一手撥開她前額的發絲。

「呃--」她不習慣他此時的溫柔。

「光倫,妳從沒叫過我的名字。」不明白為什麼,他此時突然很想听她叫他的名字。

她咬著下唇,「光倫,我可以下床了嗎?」

「要再等一會兒……」他喃喃低語,忍不住再次攫取她的紅唇,欲火也再度蠢動。

宗筱曼的話成真了,他發現自己情不自禁的再次佔有了她。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互相依偎的宋光倫跟姜曉羽在睡夢中讓一陣不耐的電鈴聲吵醒,兩人一坐起身,竟發現已經日上三竿,陽光刺眼了。

宋光倫看著粉臉羞紅的她驚惶失措的急著跳下床,將滿地衣服拾起,快步的沖進相通房間里,不知怎的,他忍俊不住的爆笑出聲。

溫暖的陽光透窗而入,灑入了一室金黃,而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好到難以形容,那一股靜謐與溫暖正透入他的心坎。

「叮咚!叮咚!」

鈴聲未停,他已听到姜曉羽快步下樓的腳步聲及開門聲。

他微微一笑,進入浴室沖澡梳洗後,換了襯衫、西裝出來,臥室門同時被打開,宗筱曼正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他蹙眉,「妳來得這麼早?」

「不早,十點了,還有我爸媽、我哥都來了。」她壓抑著心中的不快,微笑道。

他神情一沉,「我不知道這里何時成了妳自己的地方?」

她一愣,連忙解釋,「對不起,我打了你的手機,但手機沒開,加上我爸媽很想看看你,我又想找個地方替他們接風,一想到姜曉羽的手藝不錯,而且是日式、中式及西餐都很拿手,而我爸媽他們又剛好--」

「姜曉羽人呢?」他直接打斷她的話,他剛剛在洗澡時,隱約有听到車子離去的聲音。

「她出去采買食材,因為我叫她三種都得準備--」一見他臉色丕變,她更覺得不對勁了,「你不說過,你要她像伺候你一樣的伺候我?」

他的黑眸射出兩道寒芒,「但那並不包括妳的家人。」

她的臉瞬間凝重起來,「你不高興?你不是希望她對你沒感覺,至少她就不會纏著你了。」

「我知道我自己說了什麼。」他沒好氣的再打斷她,卻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

罷剛那股靜謐宜人的氛圍、那股暖意,為何在宗筱曼出現後全消失了?

宗筱曼看著他面無表情的下樓後,她走到床邊,看看凌亂的床單,再走到另一扇門前打開,走進去,一見整齊的床鋪,再模了模--

是冰涼的。

可能嗎?姜曉羽那女人該不會趁虛而入了吧?!

她抿緊紅唇,再模了模月復部,眼神微瞇,隨即忿然轉身下樓。

客廳里,宋光倫已經跟她的家人彼此介紹完,聊起來了。

「……我實在不贊同你們沒結婚就住在一起,尤其社交界還流傳著不利筱曼的流言,說她鵲巢鳩佔、搶人丈夫,這對她、對我們宗家的名譽都有極大的傷害--」

听到父親說了什麼,宗筱曼臉色一變,急忙走過去阻止,「爸,你在說什麼!」她忙跟父親搖頭,她實在沒想到父親一開口談的就是這等私事。

「老爸怎麼能不說?萬一他弄大妳的肚子又不認帳,那可怎麼辦?妳好歹也是上流名媛、怡邦投顧的副總裁。」吊兒郎當的宗震凱瞟了大名鼎鼎的宋光倫一眼。

他有一雙冷傲的黑眸、深刻俊雅的輪廓,渾身散發著一股天生的尊貴氣勢,他老妹要真的能把到這種男人,還真不簡單。

「哥,你別亂說行不行!」她知道宋光倫不喜歡談這種事,所以她自有一套計劃,他們就別來亂了她的大計。

「我可沒亂說,爸媽都想知道他打算如何處置姜曉羽,他對妳是玩玩還是真心?」宗震凱一言道出父母的憂心,引來宗家兩老的頻頻點頭。

宋光倫沉下臉,一開口就充滿不悅,「我很不習慣別人干涉我的私事,也不想習慣,更何況我爺爺親手栽培了八年的女人都管不了我,一個只陪我睡十多天的女人的家人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宗家兩老臉色悚地一變。

「夠屌!」宗震凱倒挺佩服他的敢言。

宗筱曼至此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哥!爸、媽,拜托你們不要說了,今天是純粹帶你們來認識他的,結果你們卻是對人家興師問罪,別說了,行嗎?」

宗家兩老交換一下目光,再怎麼一肚子火,還是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姜曉羽回來了,她從最近的超級市場買了許多食材,先跟眾人點頭微微一笑,眼光惟獨避開了宋光倫,很快的回到廚房。

她的心情莫名沉重,雖然看似是她誘惑了他,但那肯定是撞邪了。

而且,仔細回想,她其實只是當了某人的替身罷了。

宋光倫的眼神追隨著她的身影,略微思索,也從沙發上起身,「我到後面去,你們聊。」

宗筱曼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後面做什麼?」

「當然是聊聊啊,妹妹,」宗震凱也站起身,走到宋光倫面前笑道︰「老實說,未來的妹婿,你老頭幫你找的女人我挺喜歡的,要不,你幫我安排一下,听我妹說,只要你說什麼,那女人都得照做。」

宋光倫黑眸半瞇,「你意思是要我命令她去伺候你?」

他拍了他的肩膀一記,「何必說得那麼直接,可以先陪我喝咖啡再看場電影,若是燈光美、氣氛佳,有意思再上床--」

他冷冷的睨視著宋震凱,「你當我是皮條客?」

「哥,你別說了,先坐著好嗎?」宗筱曼突然好後悔將他們帶來這里。

「光倫--」她想再跟他道歉,但他甩開她的手臂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她爸媽見了氣得吼人,她又得忙著安撫,只能看著他離開。

姜曉羽一個人在廚房里忙著,卻心不在焉,昨晚的激情老是不請自來的在腦海盤旋,害她好幾次都差點把自己的指頭當成菜一起切了。

還有,那個宗筱曼也太可惡了,她的廚藝可不是為她那一家人練的!

她忙碌著,心思也同樣翻絞,忽地一個聲音響起,她嚇了一跳,這下真的切到自己的手指頭了。

「痛!」

「怎麼這麼不小心?!」

在姜曉羽尚未回神時,她的手指竟被溫熱的唇給含住了。

她怔怔的抬頭看著宋光倫。

而在意識自己做了什麼,他臉色丕變,猛地甩掉她的手,悶悶的問︰「妳忙得過來嗎?」

「可以的,只是,你進來只為了問這句話?」這好像是關心。

「不--不是,妳先弄個果汁或雞尾酒出來。」突然感到不自在,他胡說一通。

什麼?!有沒有搞錯,原來是要她更忙。

看他說完話就走,她想罵人,然而還是忍下來了,氣什麼?

人家的正牌女友回來了,姜曉羽,妳還是滾遠點吧!

她認命的拿來OK繃貼住受傷的手指,再俐落的做菜、榨果汁,來來回回、進出好幾趟,將一些日式、中式,西餐一一送上桌去。

見他們大快朵頤了,她的苦難卻還沒結束,宗筱曼說,听說她會彈琴、吹長笛、拉小提琴,也要她表演。

彼慮到切傷的手指,她先拉小提琴、吹了長笛、再彈鋼琴,看到宋光倫懷抱著宗筱曼,她一臉的巧笑倩兮,再想到稍早前,那個位置還是她的--

她到底算什麼?!

一個被公認是他的妻子的人,卻在這兒彈琴,看他擁著另一個女人?

再看看這一家人,她根本是局外人,活像個來表演的外人,而這個她住了八年的地方也全被侵佔了。

這是她想要經營一個幸福家庭的地方,她--為什麼這麼可悲?!

她悲傷的目光突地與宋光倫的相遇,她也不知道自己眼楮怎麼了,酸酸痛痛的,然後眼前一片模糊。

他凝睇著她泛著淚光的秋瞳,明白她有哭泣的權利,懷中的女人有另一種味道,卻再也吸引不了他,而他清楚的記得眼前的她在他懷中的感覺及契合。

兩人定眼凝眸,久久,久久……

他的目光愈來愈專注,還有一股說不上的掠奪,姜曉羽感覺心髒一陣緊縮,狂跳的心髒猛地撞擊她的胸口,她不習慣、也不想被這種目光給鎖住。

她突地停下演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不起,我臨時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出去一下,桌面我會收拾的。」

她拿了車子鑰匙很快的跑出去,開車離去。

她要離開這個讓她快喘不過氣的屋子。

宋光倫沒有追出去,雖然在那一瞬間,他有一股想推開宗筱曼起身的沖動,但心里一個聲音又反問了他,他為什麼要追,她可是老頭安排的女人……

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她這一出去,竟然再也沒有回來了。

還是沒回來?看來是沒指望了。

「唉--」夜色中,一聲嘆息聲響起,一雙布滿皺紋的手開始將這第五個遠紅外線望遠鏡拆卸下來,擺回長長的箱子里去。

「這個牌子下回叫那些探子別買了,前幾天好戲上場居然蒙蒙地,那小倆口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一道低沉蒼勁的聲音在這間僅有昏黃燈光的房間內喃喃低語。

接著,硬朗的身影坐到筆記型電腦前,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寫了一封信,再叫出檔案,將他這一年精確篩選餅的「侯選名單」叫出來,再將信伊媚兒給這些人。

「算了,就別逼你這個臭小子了,近幾年表現不錯,給你的財產也改一改。」

老人家念念有詞的,手指再次在鍵盤上飛舞,又伊媚兒另一封信給陳律師,言明更改遺產內容,請陳律師安排。

突地,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硬朗的身影立即從椅子上起身,小心的躲在窗簾後偷偷一瞄。

嘖!又是宗筱曼。

那個孫子,有人纏住他是想讓他當現成的爹,笨!

不過,看這幾晚,兩人只躺在床上好像沒上戲了,但他也別高興太早,他那孫子是當不成和尚的,今晚會不會……

想想又不妥,他又將望遠鏡組裝起來。

「看,嘖!怎麼又是一片霧蒙蒙,還說什麼FBI情報人員專用的。

老人家氣呼呼的倒頭去睡。

黑夜中,一對紫羅蘭眼楮骨碌碌的轉來轉去,一只手正遮著望遠鏡的鏡頭呢!

但見老人家熟睡了,她才俏皮的吐吐舌,笑了。

她是荷米絲,一抹徘徊人間的靈魂,生前因為得不到圓滿的愛情,所以不希望自己的遺憾再發生而施咒于愛人所贈的留聲機上,在死後促成人間愛侶成雙成對,而這一次她多了一個可愛的老人家幫忙,所以,她還能稍稍的偷點閑呢!

她俏皮一笑,再瞥了老人家一眼,化身為一陣風,回到留聲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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