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因為史皓嵐凝睇著胡蕾蕾的眼神太過深情而灼燙,被看得臉紅心跳的她都快要不會走路了,同手同腳,橫著走路,再來腳都要打結了,偏偏又沒看到一旁的盆栽,就直接給它撞上去,史皓嵐及時挾起她,偏偏她自己又急著起身,兩人的鼻子頓時撞在一塊,唇瓣也撞在一起,一個臉紅紅,一個則是溫柔的將臉紅紅的那個冒失鬼擁入懷中,一俯身、一抬頭,四目相對,深情脈脈。
「俊男美女,好美的畫面啊!」
眾人看得津津有味。愛情,真好!他們也好想愛喔……
「既然婚事細節都討論了,這兩天我會把一些事情先做安排,請春雲暫時幫忙掌管山林的開發進度,我們則先回江南。」史皓嵐看著胡蕾蕾道。
此時,他們已在返回夏紫山莊的路上。
「這兩天?不行!不是,不要嘛,我們、我們再多待幾天,好不好?」
她為了他的生日驚喜,天天帶隊拉撥到另一邊的坡地,天天敲啊敲的,就等著幾天後的表演,若現在回蘇州,不就做白工了?
「多待幾天?你不想跟我成親?還是尚未準備好?」他開玩笑的問。
「我當然想!」這話說得直接,但粉臉兒卻紅了。「可是,因為好不容易才找到媚嬤嬤……」
沒想到她的腦袋也轉得挺快的,一下子就找到藉口了。
「我明白了,」他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是我太急了,那就多留幾天,媚嬤嬤住的地方離這兒也不遠,你就多回去看看。」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心里卻感到抱歉,因為她對他撒謊,不過,撒謊是為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他應該不會生氣吧!「我們要走之前,媚嬤嬤找你到書房去說了半個時辰是說什麼?」這事兒,她其實老早就想問了。
他笑道︰「只是要我好好照顧你的話。」
「哦。」
其實不然,是媚嬤嬤將她的身世及生辰八字說給他听,沒當著她的面說,自然是因為她的身世太淒涼了,不希望再勾起她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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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總算底定,他修書一封送至蘇州給父母,將他們目前的情形大略告知,接著,他仍跟著朱春雲到山上工作。
但不忘交代朱春雲一些後續的事,畢竟再過幾天,他跟胡蕾蕾就要離開,而朱春雲只要在他們成親的當天趕到蘇州喝喜酒便行。
既然找到胡蕾蕾的親人,婚事底定,史皓嵐便大方的公開喜事,山莊上下恭喜聲不斷,對胡蕾蕾成為山莊的女主人更是開心,看著她帶著小蝶幾人進進出出,都以為她在準備嫁妝等物,但只有小蝶凡人知道,胡蕾蕾是帶著他們偷偷躲在山林深處練習十番,以免被在山上工作的史皓嵐听到他們破銅爛鐵般的可怕合奏曲。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完美。胡蕾蕾沉浸在愛情的甜美中,像一只快樂的粉蝶來回穿梭子夏紫山莊,一直到一名不遠之客到訪,硬生生的將她的快樂連根拔起,讓她從天堂掉入地獄中。
這一天,小蝶跟小綠連袂到城里再試著去找胡蕾蕾欠缺的幾樣樂器,她一人獨自在房里,很努力的以手拍打桌子練習,一只白狐突然躍窗而入,一個轉身,一名俊秀少年驀地站在她面前。
「岡哥哥,好久不見!」她眼楮倏地一亮。
胡少岡苦笑,「是啊,好久,久到我竟然沒有猜到你來報恩報這麼久,根本是出事了!」剛從東北回來的他,已從媚嬤嬤那里得知她跟史皓嵐相愛且即將成親的消息.立刻迫不及待的來找她。
聞言,胡蕾蕾笑開了嘴,用力的搖頭。「沒有出事,是有好事。」
「好事?你指的是史皓嵐愛上你,還是你愛上他?」他深吸口氣,「听著,接下來的話很殘忍,但是為了你好,長痛不如短痛,我一定要說。」
「什麼事?」她莫名的不安了起來,因為岡哥哥看來好認真、好嚴肅,一點都不像他平常的樣子。
他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沉重道︰「蕾蕾,你忘了自己是狐仙,他是人嗎?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他知道你是狐仙,他還會愛你嗎?還是視你為妖怪,避之惟恐不及?」
「妖……妖怪?!」她的心大受震撼,小臉兒刷地一白。
「沒錯,他會老、會死,可你不會死、不會老,你不是怪物是什麼?」
像被狠狠的揍了好幾拳,胡蕾蕾眼冒金星、踉踉蹌蹌的跌坐椅子上,眼眶迅速的盈聚淚水。她是妖怪……
「懂了吧?」他也下希望她受傷害,既然沒有人跟她說這件殘酷的事,他只好義無反顧的擔任起當頭棒喝的劊子手,「跟我回嬤嬤那里,繼續留在這里,你受到的傷害會更大,能依賴終身的對象不是史皓嵐,而是我,我們一樣是狐仙,這樣才對……」
胡少岡繼續他的長篇大論,但胡蕾蕾根本什麼都听不進去,她只知道自己是怪物,她的心,絕望了!
見她一臉傷心,胡少岡猜測她應該听進了他的話,溫柔的扶起她,「我們回去吧。」
「等等,我……我留個信,不該讓他擔心。」她還惦記著不可以讓深愛她的史皓嵐擔心,在絕望的寫了「我回嬤嬤家」幾個字之後,她從後門跟著胡少岡離開山莊,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離開。
回到狐狸窩,她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回到自己的房間,胡少岡知道她想一個人靜一靜,貼心的讓她獨處。她終會想通,他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一個時辰過去,有小狐狸看到胡蕾蕾呆坐在房里,一動也不動,連忙去通知媚嬤嬤。
「那丫頭溜回來了?」胡媚連忙往胡蕾蕾的房里步去,而和她一起喝茶聊天的狐仙們也好奇的跟來。
「蕾蕾,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臉色灰土的女敕娃兒。
看到媚嬤嬤,胡蕾蕾眼眶一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以對。
「那家伙欺負你了?」另一只狐仙好奇的問,但馬上遭胡媚的否決。
「不可能!那男人的眼神除了溫柔就是深情,哪舍得欺負她?我看八成是你這丫頭自個兒胡思亂想,很正常,一旦愛了就會瞎猜疑、惠得患失——」
胡媚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激動大叫,「不對!不可以!我怎麼可以愛他?那叫「老牛吃女敕草」!」
「什麼?!」眾人突地一僵,「老」這個字眼對狐狸精而言是個大忌啊!當場狐仙們都擠身到銅鏡前,就怕從鏡子里看到臉上出現一絲皺紋,好在眾人保養有術,統統沒有!「呼~」大伙撫著胸口,大大的吐了口氣。
「我們沒老,你這千年道行的小狐狸說什麼老!」胡媚一臉受不了的瞪著她。
「不然,也叫「殘害幼苗」!」她幾近氣憤的握拳大喊。
什麼?!每個人面面相覷。怎麼听不懂她的話?
「我一千歲,他才二十多歲……」她心兒一緊,眼眶熱熱的。
他是人,他會死,而她是狐仙不會死,屆時,留在世上的她只能依靠著回憶存活下去,那太痛苦了!
在淚水滾落眼眶前,她轉身背對著眾人,「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還有,我不想再回去山莊,也不想再看見皓嵐,如果他來,我也不見,這就是我要說的。」
看著突然趴下痛哭的胡蕾蕾,眾人面面相覷,眸中有著同樣的困惑。這小丫頭神經那麼大條,哪會想到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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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房門,順手帶上門後,大伙往長廊走去,嘰嘰喳喳的討論,但就是想不出答案。
此時,突然有人耍帥的撥了一下額前的黑發,很驕傲的拍了自個兒的胸脯道︰「當然是我給她當頭棒喝,贊吧!」
紛亂討論聲乍停,眾人動作一致的轉頭,瞪看著站在前方的胡少岡。
好啊!就是他!每人眸中進出怒光。
胡少岡像七月半鴨不知死活,還站在原地等待眾人的贊美。
「你拿個大槌敲下去?好,很好!」胡媚咬牙切齒,向眾孤仙使了個冷峻的眼神,眨眼工夫,每只大小狐狸手上都多了一根槌子,槌得他滿頭包。
嚇得胡少岡抱著頭大聲抗議,「為什麼打我?」他哪里錯了?要受這種懲罰?
「因為你雞婆!」眾人異口同聲的大叫,再拚命的打打打。
「雞婆是女的!」抱頭鼠竄的他猶不知自己闖了大禍,不滿的大聲抗議。
「那你就是雞公!」
「繼續打!不把他打成豬頭誓不罷休!」
「要學會玩弄男人的心,卻連動心都不曾有過,怎麼磨練?」
「就是,要懂得男人心,才懂得如何誘惑男人,才有機會成為名副其實的狐狸精,你這個大笨蛋!」
眾人火冒三丈,罵聲連連,說白了,他們就是擔心胡蕾蕾不開竅,才想促成她和史皓嵐的婚事,沒想到,胡少岡竟然直接將她心中剛萌生的女敕芽給連根拔起!包可恨的是,每一只狐仙都可以有一次懵懂的幸福,但蕾蕾連這惟一的一次,就這麼被他毀了!
「笨蛋~」
被打得滿頭包的胡少岡,最後是被胡媚再派到北方去送禮,這一來回又是一個月,這個月,他是無法搞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