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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不給踫 第7章(2)

此刻已日上三竿,但這兒仍是酒色財氣充斥,久未出現的鎧斳貝勒竟帶著一名傾城美人進來,頓時成了眾人的目光焦點。

一些熟友開心迎接他,這些人各個都是王公大臣的二代,不只身穿綾羅綢緞,有的是額駙、阿哥,有的還已婚配,只是皆有一顆不安分的心,身旁都有花娘卿卿我我,不僅有美酒,還賭骰子助興。

「哇!哪兒找來的漂亮姑娘?」

「美,真美,但怎麼有點眼熟?」

眾多酒肉朋友中,有不少人曾上貝勒府見過韓小喬,可昨晚喝了大半夜,現在仍醉眼朦朧,才會沒認出美人就是他們看過的葉大才女。

听聞消息,趕忙過來招待的老鴇尷尬極了,但不愧是見多識廣,只見她紅絲帕一甩,帶著嬌嗲的懊惱道︰「哎呀,貝勒爺,怎麼好意思讓你自備姑娘呢?這下我可得好好反省了,難怪你這麼久不上門來。」

韓小喬簡直快瘋了,莫名其妙遇到黑衣人,現在又被帶到妓院,被當成姑娘?她沒好氣的瞪著帶她進來的鎧斳貝勒。

「別氣了,艷娘,她可是攫取了我的心、我的眼的葉雯才女。」

他這番深情的宣布,不但讓她瞠目結舌,連這些酒肉朋友都醒了不少。定楮仔細一看,沒錯,還真的就是那天他們在貝勒府上看到的女夫子。

有人搖頭晃腦,不明白的問︰「怎麼把人帶來了?是跟兄弟們示威?」

「是啊,爺,怎麼把正經姑娘帶來這煙花樓,現形之下,我們可感慚愧了。」艷娘的笑是愈形尷尬了。

鎧斳大手一攬,摟住韓小喬的縴腰,邪魅笑著,「沒辦法,才女醋味重,因此要你們替我作證,我在她入府後,可是鮮少往這里來了。」

「爺,你正經點成不成?」她一把拉下他放肆的手,真不知他在演哪出戲?剛剛那三名黑衣人有多危險,他一回身就忘了嗎?

「瞧,看看嘛,這里的美人兒美雖美矣,可沒有一個比得上你。」他繼續裝瘋賣傻,因為他們得在這里多待一會兒,他不確定那三名黑衣人是否已死心離開。

「鎧斳貝勒,為了一個美人——雖說是曠世才女,但你如此大動作的帶她來瞧我們這些兄弟們尋歡之所,不會太可笑了嗎?」

說話的是一名倨傲的皇家阿哥,在他眼里,女人如衣服,像皇阿瑪有後宮三千,他也有多名妻妾,要是每個女人都跟這個才女一樣善妒,他不累死了?

「沒辦法,誰教我那麼愛她你。」他笑吟吟的跟她擠眉弄眼,說得一點都不害臊。

她要昏倒了……不!她更想勒死他……「我要走了。」

滿室的粉味、酒味都讓她很受不了,更甭提那些濃妝艷抹的美人兒大多衣衫不整,有的甚至僅著薄紗、僅剩肚兜、露出光溜溜的腿兒,簡直傷風敗俗。

「好,葉才女走,鎧斳就走。對了,你不是要到市場買食材嗎?」他笑問。

「我不想買了。」誰還有心情啊?她又瞪他一眼。

「好,不買,那下回我再陪你去。」他極盡討好的又道。

「下回也不用你陪。」她快瘋了,他怎麼變了個樣?肯定是故意逗她的!

「好,不陪,下回也不陪。」他極力忍住笑,頭搖得像撥浪鼓,那模樣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兩人邊談邊走遠,留下一室傻眼的眾人。

「杜王爺跟你有仇嗎?所以叫反皇黨來殺你?」剛進入馬車內,韓小喬立即迫不及待的問。

她不知道杜王爺是誰,但反皇黨是一股反清的舊勢力,她在四川時就常听到這個黨派從事刺殺清朝皇室中人的行動。

鎧斳貝勒漂亮的眼眸一眨。她在意的果然還是他的人身安全,至于他在妓院里的語,她倒懶得理會。

他的父母婚姻不幸福,所以他也不懂相愛是什麼,事實上,他哥哥的婚姻跟他父母的並無不同,唯一差別只在于連他額娘也紅杏出牆,嫂嫂還沒有。

他父母在世時大吵小吵不斷,最後他額娘得到休書一紙,遠走他方,抑郁而亡,而他阿瑪則在一次縱欲後突然沒了呼息,藥石罔效。

正所謂旁觀者清,他知道兩人都是自私的人,吝于對彼此付出關愛,所以他們對哥哥的溺愛就更彌足珍貴,也是他特別想要的。

但他一直沒有得到,在身旁親人一個一個離開後,也不曾想過世上還會有肯真心為他付出的女人,直到遇見了她……

「干啥不說話?這是很嚴重的事,要不下回出來,你叫威吉、威良也跟著,听到沒有?」她被他看到渾身不自在,撇撇嘴板著臉孔道︰「在想什麼呀?又是不正經的事嗎?別以為我不在乎你把我帶進妓院里的事,而是我想明白了,這是為了躲黑衣人吧?甚至在那里耍白痴的跟我嬉笑怒罵,也是想多撐一會兒時間,讓那三名黑衣人以為我們會待很久,然後放棄離開,對吧?所以這回我就算了,但一切下不為例。」

說完了長長的一串話,她干脆轉頭看向窗外。

鎧斳定定望著她,知道她一直想跟他保持安全距離,偏偏這反而吸引他想愈靠愈近,而在這段日子的相處過後,他也已經很清楚那並不只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作祟,因為她不是庸脂俗粉,而是一個真正善良的好姑娘。

他不要牽絆,所以從前對女人不交心,也不給承諾,但對她,他願意破例。

何況,杜王爺已經抓狂到讓反皇黨都出手要取他性命了,人生苦短,眼前瞧得見的幸福,他要把握住。

就算背對著鎧斳,韓小喬仍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凝睇眸光,她吞了一口口水,氣呼呼的回頭——

她錯了!他就等著她回頭,那雙美眸里的炙熱令她的心一突,快得如擂鼓。

鎧斳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火熱的唇堵住她的嘴,吻得她快要無法呼吸,其熱情幾乎將她焚燒殆盡……

終于,他挑逗的唇舌輕舌忝、逗弄著她微腫的紅唇,也放開了她。

「嫁給我。」

一句簡單卻夾帶著重大威力的話,讓韓小喬被吻得渾沌不已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她直接從他懷里彈開,坐到對面。

「不行。」

「為什麼不行?」

「為、為什麼是我?」

「我說了我愛你。」

「在青樓那種地方說的話能信嗎?況且你的話老不正經,何時能信了?」她雖然這麼說,但一顆心已然澎湃洶涌。

「我現在就很正經,而且剛剛我已一一巡過那些伺候我的妓女們,她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你……不,應該說,沒一個比更你順眼的。」

「我該感到慶幸嗎?」韓小喬哭笑不得,真不知自己該做何反應。她根本不是葉雯,一進入皇家不僅繁文縟節她不懂,詩詞曲賦她更是半調子,被人拆穿冒充的身分根本是指日可待,她又沒瘋,怎麼能嫁他?

「反正你也沒親人,我就不必差人上門提親,婚事辦一辦,我們就可以進洞房了。」說到這里,他又露出邪笑。

「貝勒爺是土匪還是惡霸?」

一個是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一個則是清妍月兌俗的美人,兩人大眼瞪小眼,男的笑得泰然自若,女的倒是眼內冒火,然而久久對峙下來,美人的功力還是略遜男人一籌。

沒辦法,誰教他愛用調情的勾引眼眸凝睇她,她被瞧得臉紅心跳,只能再轉頭避開。

「總之,請貝勒爺別再開玩笑,你要成親也該找個拘謹守禮又賢淑端莊的閨女。」

「那為什麼不能是你?」他執起她的下顎,以不弄痛她的力氣再度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

她拉掉他的手,瞪著他,「那個……我個性孤傲,偶爾為了應付人還會虛與委蛇,不、不夠坦蕩誠實,就連詩詞造詣也只是徒有虛名,不會是個賢妻。」

「那我就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來娶你就行了。」

他又開始不正經了。她咬著下唇,決定很認真的跟他說明白,「爺想娶我的心態是什麼?是純然的佔有欲、征服感在作祟,還是的確動了真心?」

「看來我得用行動表示,你才會相信我是真心的。」

「什麼?」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對著轎外大喊,「回前門大街去。」

「你在干什麼?那里有黑衣人啊!」她可急了。

無奈駕車奴僕听命的是貝勒爺,不一會兒,馬車就返回前門大街。

他帶著她進到一家絲綢店面,不疾不徐的指示,「商家,將你們上好的布料拿出來,只要小喬夫子看上眼就訂下。對了,不管是鞋子、飾品、春夏秋冬的服飾,全部都要替她做……」

「這……我要那麼多東西做什麼?」她呆愕又不解。

「對了,鳳冠霞帔也找個手巧的人來做,成了之後本貝勒大大有賞。」他沒回她,逕自向店家說道。

「恭喜貝勒爺、恭喜小喬夫子。」店家見大筆生意上門,笑得闔不攏嘴,頻頻拱手道賀。

韓小喬整個傻眼,再看向眉開眼笑的鎧斳貝勒。這個男人怎麼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就這麼宣布他們的婚事了?

完了!不必多久時間,這會兒肯定傳遍京城,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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