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陸盈張開了眼,當看見這陌生的房間時,赫然想起剛剛她被突擊的事情。
她立刻坐直身子,卻看見江海就坐在眼前的椅子上,對她笑眯了雙眼。
「是你!你要見我可以用說的,何必要這種詭計?」陸盈心生膽戰,可嘴上仍不饒人地叫罵著。
「別這麼生氣,這樣對身體不好的。」江海扯著一抹奸佞笑容,「再說……我喜歡你又怎會害你,別怕,嗯?」
「我怕?!」她嗤鼻一哼,「我哪會怕你呀!我只是不喜歡你想見我的方式。」
她說著就站起身,走到房門前卻怎麼也拉不開門。
「你?」她回頭瞪著他。
「對,我是上了鎖,怕的就是你溜人呀。」江海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她,「我很欣賞你那份坦率不做作的天真,跟我認識的女人差好多。」
「拜托,你欣賞我,可我並不欣賞你,讓我走。」陸盈的聲音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何必這麼凶呢?你愈辣我可是愈喜歡哦。」說著,他競用力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你放開我……」陸盈抓住他的手,卻拉不開他。這下,她終於有了危機意識,明白自己今天很可能會遭受他的狼爪。
「來,讓我親一下,我就會放過你。」江海咧開嘴角,笑得邪惡,正打算一親芳澤時下月復競猛地發出一陣劇疼。
原來是陸盈用膝蓋頂了他的命根子。
「好啊,你這臭娘們,看我怎麼治你。」江海被她這一擊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抓住她的身子就往地上摔。
「啊——」好痛,就算她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就在這時,門外的胡喬飛一听見陸盈喊叫的聲音,立刻使盡全力踢開房門,乍見江海俯身壓縛住陸盈,忍不住咬牙說道︰「放開她。」
江海早被他撞門的巨響嚇住,又看見強尼落在他手中,眸子倏然大睜,「強尼,這是怎麼回事?」
「他……他突然闖了進來,我也……也沒辦法。」一向傲慢的強尼現在倒成了龜孫。
「江老板,你平日待我不錯,我還願意好好跟你說。如果你再不放人,我也不惜在這場子鬧事,或許你不在意這里多個死人吧?」胡喬飛從短靴中拔出一把皮革刀,架在強尼脖子上。
「江老板不要……我不想死……」強尼一看到那把閃閃發亮的利刃,兩條腿都軟了。
江海這才松開縛住陸盈的手,而躺在地上的陸盈強忍著疼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胡喬飛。
「你怎麼了?」看出她的異樣,他不禁擔憂地問。
「我沒事,快走。」即便她全身骨頭都被摔傷了,可目前能走則走,她不要再留下一秒鐘。
「真沒事?」他仍不放心。
「對,我沒事。」她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接著,胡喬飛押著強尼跟在她身後,直到了酒店外的轎車旁,他才打開車門將里頭的女人給拉了出來,然後把她和強尼的手腳綁在一塊兒。
「強尼,就委屈你和這位小姐綁在一起了,我想你們應當認識才是。」和陸盈一塊兒坐進車里,他便火速加油離開。
江海從酒店內追了出來,一看見強尼便斥道︰「我派了那麼多人給你用,你居然還辦不成事,你簡直要氣死我呀!」
「對不住,江老板,我現在就帶人追上。」他垂著腦袋說。
偏偏他的手栓著那女人的腳,害他必須狼狽地蹲著說話。於是,他將滿月復怨氣都發在她身上。
「要你將胡喬飛拐離現場,你怎麼成事不足呢?」
「我已經盡力了,哪知道他突然說折回就折回,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她嚇得直解釋著。
「別跟我說這些,看我等下怎麼修理你!」
「夠了!」江海喊住他,眯起眸道︰「你還好意思怪別人,自己敗事有余不說。下次再出紕漏,我是不會管你的命的。」
他重重一哼,轉身步進酒店。
這一切讓強尼滿心怨惱,恨不得立刻就將胡喬飛給碎尸萬段。
等著瞧,他會做到的!
胡喬飛開著快車,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江海的惡勢力範圍。可他愈開愈覺得不對勁,依照以往經驗,只要是陸盈坐在他身側,一張小嘴定會聒噪個不停,但今天她怎麼異常安靜呢?
猛轉頭一看,他這才驚愕地發現她正閉著眼,額上、鬢邊都滴下了汗水,緊攏的五宮在在說明她身受的疼痛。
「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沒什麼。只是剛剛被姓江的一摔,全身骨頭都快散了一樣,有……有點兒疼。」她咬著牙說。
有點兒疼?他怎麼看都不是這麼回事,分明是快疼斃了。
「你再撐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人家不去醫院。」她極力反對。
從小到大她最痛恨醫院里的藥水味,也不喜歡醫生那副談論生死卻面不改色的冷酷模樣,更厭惡那一支支針管,活像要人命的工具。所以,打死她她都下去醫院。
「可你傷得挺重,不去醫院我怎放心!」他沖口而出。
聞言,陸盈的小腦袋一轉,直望著他的眼楮,「你也會關心我?不放心我?」
「這……」他聲音一啞,「我們不是朋友嗎?」
「哦。」她虛應了聲,心里卻想,他們就只是朋友嗎?
為什麼听他這麼說,她心里會好失落,好失落呢?
唉,陸盈呀,你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你真因為這幾天的相處,就喜歡上一個牛郎吧?
呵呵,如果她真愛上牛郎,是該得意還是悲傷?
「怎麼?不屑我的關心?」他眯眼看著她那強看不出所以然的臉色。
「不會呀,感動得痛哭流涕呢。」看著窗外,她的心竟變得好沉重。
終於,她不再否認,她是——愛上他了。
為了掩飾住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她忘了身體的痛,挪了挪坐姿,「啊……好痛!」
「該死,你忍忍,就快到了。」他踩下油門加速。
「我不去醫院。」她仍咬牙堅持。
「是是是,就不去醫院。」
听他這麼說,陸盈才放下心,可她已疼得沒精神問他究竟要帶她上哪兒去。
又過了約莫五分鐘車程,就看他將車子開進一棟大樓的停車場,車子停好後,他迫不及待的繞到她這一頭將她抱了起來。
「這里是?」她好奇地問。
「我住的地方。」胡喬飛簡單回答。
「什麼?」她居然淪喪的跑到牛郎家里,老天!
「你不想去也沒辦法。我要替你治療,只能這麼做了,難不成你願意讓我進入你的香閨?」他撇撇嘴低笑。
「才不。」她頭一偏。
「這就對了。」
走進電梯內,很快地,他們終於到了他的住所。
躲在他臂彎中的陸盈難得這麼近的距離瞧著他的側面,發現他的俊魅還真是一種無懈可擊的武器,就連在風學園天天看俊男都快看爛的她,也會敵不過他的魅力呀!
就在她看傻的瞬間,他突然出聲,讓她嚇了一跳。
「來,坐在沙發上。」
他將她輕放下來,接著便離開了。陸盈心底有種說不出的一絲絲失望,不過在這空檔,她倒是有機會好好看看他這間屋子。
一直以來,她就非常好奇牛郎的住處究竟是一副什麼樣貌?是不是、錄影帶四處亂扔?要不就是在牆面上貼滿了著名AV女郎的寫真相片?
可是他這問屋子全沒有這些東西,甚至有點兒白……除了一些必要擺設外,里頭連一點點的裝潢、家飾也沒有,給她一種非常「潔身自愛」的錯覺。
牛郎潔身自愛?!呵……虧她想得出這個形容詞。就不知道他玩過多少女人了?還真是風流……不,應該說下流︰
就在她下定最後結論之際他又出現了,手上多了件寬大的襯衫,一定到她面前就遞給她。
「把衣服月兌了,穿上它。」
「我為什麼要穿它?」她嚇得往後一挪。
「快穿上。」見她這樣,他索性替她褪衣。
「喂,你要干嘛?」陸盈嚇得抓住他的手。
「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怕我給你換衣服?若你下換也行,我就乾脆將你月兌光幫你療傷,這樣還方便呢。」
「方便什麼?大。」她轉過身開始月兌衣服,嘴里仍不住嘟囔著,「玩那麼多女人選不夠,還想再一次佔我便宜呀。」
哎喲,好痛……手舉不起來啦。
見她月兌件衣服老半天都月兌不下來,他乾脆一鼓作氣替她把衣服從頭上拉下來,再動手解她的內衣,而後又為她套上那件大襯衫,將鈕扣一顆顆扣上。
陸盈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他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地為她做這些親?的動作,難道她的身材當真就這麼不可取,連正眼瞧她都懶?
可她卻不知道他是用盡多少力氣才能安撫下月復部的脹痛,因為他們是朋友……是朋友……
為她攏好衣服,他伸出手從她背後鑽進衣內,在她身上模索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好癢哦。」她開始吃吃笑了起來。
「我正在檢查你身上是不是哪里骨折了,怎麼會疼成這樣。」瞧她笑得直抖著,沒穿的兩團胸脯也跟著上上下下跳躍,雖隔著衣物,但仍看得出那掩在衣衫下,微突的正誘惑著他的媚惑姿態。
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配合的亂扭亂動,滑女敕的肌膚在他手心中游栘,是要逼得他動欲嗎?
「別動!」他忍不住暍斥。
「干嘛呀,那麼凶。」瞧他那張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她只好閉住氣不再笑,但他的手直在她身上拂動,那感覺還真怪。
也就在這時候,她才明白他為何要她換上這身寬敞的衣服,因為這樣,他的手才方便在她背後模索傷勢。
胡喬飛的指尖突然朝她背骨的一處地方壓下,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地叫嚷出聲。
「啊——」
「你這里傷著了。」他擰起眉,「而且傷得不輕。」
「我不要去醫院。」听他這麼說,陸盈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傷,而是他會不會逼著她去醫院受苦。
「我知道!」胡喬飛沒好氣地對她吼回去。接著他又舉起她一只手臂,「我得用氣功打通你這邊的淤傷,然後再去買幾塊狗皮膏藥貼上去。」
她既不肯去醫院,只好用這種克難方式了,至少不會讓她的傷勢繼續惡化。
「你會氣功?」還真看不出來,在她印象中,那不都是阿公阿婆練的嗎?
「我會的可多著呢。」最後一個字才剛落下,他便使勁將她的手臂往後一拉,然後將掌心按在她肩頭處,徐徐往下移……
陸盈閉上眼,隱約中感覺到一股熱力,讓她原本僵直的背部倏然軟化下來,變得好舒服。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好些沒?」他低聲問。
「嗯,好多了。」哇!真是通體舒暢。
「那就好。」他收了體內氣體的運行,而後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喝了吧,這時候喝水有助於血液循環。」
「哦。」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既然他這麼說她就照做啦。
「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突然他冒出這麼一句話,差點害她被口中的水嗆到。
「為什麼?」她蹙起眉,「難不成你真當牛郎當上癮了?」
「這是我的工作。」
「全世界的工作有多少,你為什麼偏偏熱愛這一行?」她才不相信他鬼扯的這些話。
「拜托,你就不要管——」
「是你說的,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朋友之間就是要彼此關心,就像你這次賣力地將我從江海手中救出來是一樣的道理啊。」她直盯著他那對孤傲的眼,據理力爭。
「不可否認,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職業的自由,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幫你買藥。」彷似有意逃避她繼續追問下去,胡喬飛立刻找理由掩門而去。
見他毫不理會她的忠告,陸盈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想到這男人的脾氣似乎比她還倔,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那她根本幫不了他啊!她究竟該怎麼做昵?
「胡先生,這些就是胡喬飛這陣子的行動,還有接觸過的人。」強尼依約定來到胡策的辦公室內,將手中這幾個月來的跟監資料交到胡策手上。
胡策立刻打開袋子,掏出里頭的東西,翻閱了幾頁,就見他眉頭愈皺愈緊,終於開口問道︰「陸盈!她是誰?我看你寫的幾乎全部都是她,她和胡喬飛走得那麼親密嗎?」
「這女孩子也是前陣子突然冒出來的。她幾次跑去江海的酒店卻不消費,據我觀察,她好像也沒什麼錢,但為什麼要跑那種地方我也不清楚。」
「那胡喬飛跟她又是什麼關系?」胡策沉著聲,目光猛然一閃。
「他倆的關系有點曖昧,我只知道他挺護著她,甚至壞了江海想對那女的下手的好事。」強尼據己所知的回答。
「真有這種事?」胡策眯起眼,突然笑說︰「好,那我就要會會那個女孩子,瞧瞧她究竟有什麼背景,居然會讓胡喬飛這種人傾力相護。」
「好,我這就去查查她的落腳處,有了結果就立刻通知你。」強尼極力奉承。
「等等,你回去告訴江海,我要收買他那間酒店。」
胡策一說出這句話,強尼馬上張大眸,非常震驚地說︰「胡先生,那間酒店的營運並不是很好,你買下它做什麼?」
「我要親自監控胡喬飛,想了解他究竟在做什麼,是當真墮落成了牛郎?或者這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他並不是笨蛋,心中早有著顧慮。
「這……這整個台北市的牛郎店那麼多,那家伙有可能這邊不待待別家啊!你買了,不怕他又離開了嗎?」強尼實在想不透胡策的想法。
「他當初在你們那間酒店應該是簽了約吧?」胡策扯唇笑了笑。
「對啊,我怎麼忘了。一般牛郎進來少說也要簽個三年,這三年他可是哪也去不了。」說到這兒,強尼不得不佩服胡策的智慧。
「所以說,你就听我的,照著辦就對了。」胡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強尼點點頭,就在回頭走了幾步時,他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說道︰「胡先生,這事我實在沒把握。你也知道江海這人性子挺拗,這間酒店雖然不怎麼賺錢,可也是他這一輩子的心血,你要他放棄談何容易。」
「如果給他錢呢?誰不貪財,我想只要那價格抵得過那家酒店,他一定會同意的。」胡策坐進辦公桌,打開抽屜拿出支票簿,簽了張支票遞給強尼,「你看這上面的數字夠了吧?」
「這麼大的數字!」強尼眸子一亮,「夠,一定夠。除非江海是傻瓜,否則這穩賺的生意他怎麼會不做呢。」
「那就好,把它拿去給江海,我要馬上接手那家酒店。」胡策眸子半合,嘴上叼上了煙斗,恣意一笑。
「是,有錢好辦事,我馬上就去。」強尼笑著退下。
胡策扯開嘴角也笑了,心付︰胡笙,我就看你這把老骨頭還能霸佔「胡氏」到幾時?過一陣子,我就要你親手將它整個所有權讓出來!
強尼離開胡策辦公室後便直接找上江海,開門見山地跟他提及胡策欲買這間酒店的事。
江海乍听此事先是吃了一驚,但當強尼交出那張支票時,他一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你是胡策的人,是他派到我身邊盯著阿飛的?」江海半合起眼,微揚起下顎看著他。
「是……是的,江老板。」強尼垂顏說道。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唬弄我!」江海用力拍著桌子,「胡策和阿飛之間的事為何要扯上我?」
「江老板,您別生氣。我知道您平日待我不錯,可我也是非常盡心盡力地替您做事,不是嗎?」強尼扯了抹笑。
「哼,話雖沒錯,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徹底被他利用了,真是窩囊!」江海不停喘著氣,心情糟透了。
這下可好,一心想得到的女人他沾不到邊,如今跟在自己身邊多日的手下也是旁人派來的眼線,他這個老板到底在下人眼中還有幾分重量?
「江老板,別懊惱,你明知道這間酒店完全是阿飛在撐場,偏偏他又愛來不來,你又拿他沒轍,這種生意就乾脆放手吧。」強尼笑著指指他手中的支票,「這是我們胡先生的一點心意。」
「這是?」江海低頭看著上頭驚人的數目。
「剛剛我說了,是給您的。」強尼笑眯著眼。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不會接受。」他江海可不是個才剛在道上混的小弟,什麼樣的黑白兩道沒見過。拿這張支票要換他親手創建的酒店,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您為何要執迷不悟呢?看看這支票上的數字吧,就算您賣了兩家眩情也比不上這價位,有了錢您要開幾家酒店都行。」
強尼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重點,讓江海的意念有了些許動搖。沒錯,這麼大的數字足夠他另恐爐灶,在更好的地段重新開張。
好吧,既然他要這間破酒店,就送他好了。
「好,我讓給胡策。」他答應。
「謝謝江先生,那我現在就去回覆他。」
強尼功成圓滿地離開後,便開始積極打采陸盈的下落。因為胡策交代給他的另一樣工作,便是他要見她一面。
然而陸盈卻不知道自己正深陷在這樣的危機中,仍沒日沒夜地跟在胡喬飛身後,讓胡喬飛是既無奈卻也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