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洛洛踏著虛浮的步伐跟著豫劭杰走進動物醫院,整個人還沒從極度的震驚中回復過來。
就在她的注意力被腳邊那兩只興奮地團團轉的小白狗吸引住時,突然從一旁傳來一聲低吠,接著竄出一只看似凶惡的黑色大狗,嚇得她差點失聲尖叫。
「‘黑寶’乖。」豫劭杰拍拍大狗的頭,有些訝異地望著她。「你怕狗嗎?」
「一般的狗是不怕,但是它……很難讓人不怕。」
瞧它又壯又大的體格,還有那看起來很凶猛的嘴臉,就算它乖乖趴著不動,也會讓人產生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別擔心,‘黑寶’是只很聰明的狗,它能夠分辨善惡,除非是壞人,它才會主動攻擊。」
「是嗎?」顏洛洛半信半疑地望著那只黑狗。
「沒錯,所以你盡避放心,‘黑寶’絕對不會攻擊你的,不過……」他瞥了眼她身上的短裙套裝。「下次你可以穿輕便一點的衣服來,而且最好是長褲,不然可能會造成你的困擾。」
困擾?什麼意思?
顏洛洛正打算開口詢問,就已經有了答案——那兩只在她腳邊轉來轉去的小白狗,突然示好地撲了上來,雖然沒抓痛她,但是她腿上那雙新買的絲襪立刻被狗爪于勾破了。
「糟糕,真是不好意思。」豫劭杰皺起濃眉。
「沒關系。」顏洛洛勉強扯開一抹微笑,只能自認倒霉了,總不可能要他賠一雙絲襪給她吧!
豫邵杰將那兩只「肇事」的狗狗趕到一旁的小房間里,關上門後,朝顏洛洛招了招手。
「跟我來。」
他朝醫院的後頭走去,i打開一扇木門,來到一個小小的後院。院子里擺放了好幾個狗籠,每個籠子里都有一只狗。
「你的主要工作就是照料這些狗,尤其是那兩只——」他指著角落那兩只被拴起來的博美狗。「那是我鄰居養的狗,他們全家一起去美國旅游了,大概一個月之後才會回來,這段期間就寄養在這里。」
顏洛洛望著眼前十來只的狗狗,頭皮不由得一陣發麻。
原本以為他是一家大醫院的院長兼名醫師,沒想到他根本只是一間動物醫院的老板兼獸醫,而她竟然辭掉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來當-名獸醫的助埋?
這個打擊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上個禮拜六怎麼會去那間俱樂部?你有那里的會員證嗎?」她懷抱一線希望地問。
如果他是那間俱樂部的會員,就表示他的行情很不錯,說不定他是個身價不凡的獸醫呢!
「怎麼可能?」豫邵杰笑道。「雖然柏翰要我也去申請看看,但是我想我可能資格不符吧!在那里出人的都是一些杜會上的菁英份子呢!」
「那你上次是怎麼進去的?」難道地也是辦理臨時證件嗎?
「那里有匹馬生了病,我是去看診的,我是那間俱樂部特別約聘的獸醫,不必證件也可以進去的。」
「嘎?」他是去替馬匹治病的?!
顏洛洛的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耳邊仿佛傳來了美夢破滅的聲音。
原來他只是去看診,難怪他那時並沒有騎馬!虧她那個時候看見他牽著一匹白馬,還以為她幸運地遇上了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沒想到……唉,老天爺也未免太會捉弄人了吧!害她白歡喜一場!
雖然開動物醫院沒什麼不好的,但她可只想嫁給一名獸醫,每天和貓狗為伍,替它們喂食、洗澡、清理排泄物!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豫劭杰終于注意到了她不對勁的臉色。
「我……我要離職!」顏洛洛沖口說道。
豫劭杰驚訝地挑起眉峰。「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本來以為你開的是一間大醫院,本來以為你是個名醫師,本來以為你是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所以才會答應到你身邊當個助理,其實我有個還不錯的工作,可是現在……一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既然夢想已經幻滅,她也沒什麼好隱瞞了,索牲就對他坦白招供巴!
豫劭杰詫異地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率直地說出真心話。
他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本來是有個助理、不過她出國去了,一個月之後才會回台灣,你就算幫我個忙,在這里待一個月吧!」
「這……」顏洛洛有點猶豫。
「你原本的薪水有多少?」
「將近三萬元。」
「那我花四萬元請你在這里幫忙一個月,好嗎?」
四萬元?比他原本說的兩萬五千元薪水足足多了一萬五,顯然他真的急需一名助理。
望著豫劭杰那張誠懇的俊鄙,顏洛洛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來,畢竟這一切雖然是一場誤會,但是她答應他在前,現在才臨時反悔,的確會造成他極大的困擾。
「好吧!就一個月,那麼我現在應該喂這些狗了是吧?」顏洛洛嘆了口氣,認命地走向那些狗兒。
她的同意,讓豫助杰大大松了一口氣,回想起她剛才的話,他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覺得挺有趣的。
沒想到她這麼坦率,真是個特別的女孩!他忍不住揚起一抹微笑,凝望著她窈窕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的視線久久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既然已經答應了豫邵杰,顏洛洛就敬業地做起助理的工作,隔天甚至還提早到動物醫院去。
她用豫邵杰前一天給她的備份鑰匙開門進去,牽著那兩只博美狗出來走走——每天帶它們到外頭遛一遛,這是狗主人的特別要求。
為了避免昨天的絲襪慘劇再度發生,她今天穿得非常輕便,一件淺紫色的套頭線衫、一條牛仔褲、一雙NIKE的慢跑鞋,至于一頭長發則扎成馬尾,整個人散發者一股清新舒服的氣質。
就在她牽狗遛了大約十分鐘,正打算回動物醫院時,豫邵杰也剛好來了,他的手里還拎著一袋早餐。
「早安。」他打了聲招,順便瞥了眼那兩只博美狗,發現它們竟然「有志一同」的在便便,看都沒看他一眼。
「早。」
顏洛洛回他一個微笑,雖然他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老公人選,但是每天有帥哥看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你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
「那這個給你。」他將手中那袋熱騰騰的肉包子遞給她。「趁熱吃了吧!」
顏洛洛的心里一陣感動,正要道謝時,他又開口了。
「還有那個——」他指著那幾坨剛被制造出來的狗大便。「趁熱包起來。」
「啊?」顏洛洛一呆,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她先看了看手中要「趁熱吃掉」的包子,再看了看地上要「趁熱包起來」的狗大便,原先的感動全沒了!
可惡!他是故意的嗎?
這樣子誰還有胃口吃包子?
豫劭杰絲毫沒有察自己的「無心之過」,還對她揚起一抹鼓勵的微笑。
「你昨天做得還不錯,今天也要加油喔!」
那兩只便便完的博美狗一看見豫劭杰,興奮地想向他撲過去,他卻已轉身走進了動物醫院。
他臨去前的那抹笑容,讓顏洛洛的心怦跳不已,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股深深的惋惜浮上心頭。
唉,真是可惜呀!原本還以為他是個超優質的黃金單身漢,沒想到……「汪汪汪——」
腳邊的狗叫聲驀然打斷了顏洛洛的思緒。
她郁卒不已地將手中的肉包子賞給狗狗吃,自己則一臉哀怨地拿起小鏟子清理狗大便。
「嗚……臭死了,我怎麼這麼命苦?」
堡作了一整天,平常缺乏運動的顏洛洛,被狗狗們折騰得全身骨頭部塊散了,她不禁懷疑那些狗可能只只都是「過動兒」,精力旺盛得不可思議。
她打開後門走回醫院,轉頭瞥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太好了!終于解月兌了!」
她捶了捶酸疼的肩膀,決定跟豫劭杰打聲招呼之後,就要立刻回家去泡個舒服的熱水澡。
左右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見豫劭杰的人,她便走向那間用來當休息室的小房間。
才剛走到門邊,豫劭杰低沉的聲音清楚地傳了出來——「放輕松,我不會傷害你的。」
咦?他在跟誰講話?有客人米訪嗎?
「別害怕,我會很溫柔的,不會弄疼你的。」
呃?溫柔?弄痛?他們到底關在小房間里做什麼?
鱉異的說話內容讓顏洛洛心生疑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貿然闖進去。
遲疑間,他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欲火焚身的感覺很難受吧?沒關系,我馬上就會讓你很舒服的。」
嗄?欲火焚身?!
顏洛洛震驚地掩口,一張俏臉在瞬間紅得發燙。
天哪!他……他到底在里面干什麼?
腦中驀然出現的限制級畫面,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沒想到……沒想到看起來衣冠楚楚的他,竟然會在自己的醫院里亂搞!
不行!她絕對不能坐視這種狠褻的事倩發生!
冒著長針眼、噴鼻血的危險,她用力地推開那扇房門。
「你在干什麼?!」
她扯開喉嚨大喊,想一舉嚇破他的色膽。
「喵嗚——」
一聲貓咪的慘叫驀然響起。
「噢,天啊!」豫劭杰的低呼接著響起。
「喔,天啊!」顏洛洛也不禁發出一聲低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原本以為他正和某個女人在做些「苟且」的事,沒想到做「蹂躪」的對象竟然是一只貓,難道他有這種變態的癖好?!
她震驚又同清地瞥向那只可憐的受害貓咪,然而一看之下,她的眼珠子差點當場凸出來!
他他他……他竟然用棉花棒戳貓咪的屁屁?而且棉花棒的頭還有一部分戳了進去!
看著豫劭杰擰著濃眉,專注而小心地將棉花棒取出,優雅修長的手指在貓咪的屁屁附近游移留連,顏洛洛簡直快暈倒了!
她小心翼翼地退到門邊,打算如果他想要「殺人滅口」,她才能立刻奪門而出。
「沒想到你看起來衣冠楚楚,竟然會對一只沒有反抗能力的可憐貓咪做這種下流事!」
「下流事?」
豫劭杰詫異地抬頭望著她。
一看見她那飽含指控意昧的眼神,他先是一頭霧水地愣了一會兒,才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哪!她竟然以為他是個「辣手摧貓」的變態?真是輸給她了!
豫劭杰哭笑不得地說︰「這是一只發情中的母貓,我這麼做,是為了造成它的假交配,不然它會很難受,也會一直瞄喵叫個不停的。」
要不是因為這是客人寄養在這兒的貓咪,他早就替它做結扎手術了。
「真的是這樣嗎?」顏洛洛仍是一臉狐疑。
他該不會是看準了她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所以就隨便編一個理由來唬弄她吧?
豫劭杰嘆了口氣,伸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本書,翻到其中一頁遞給她。
「喏,你自己看!」
顏洛洛半信半疑地拿過來一看,果然發現書上有介紹這種辦法。
「呃……哈哈哈……是真的耶!」除了干笑之外,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一想到剛才的誤會,她的雙頰就仿佛貼上了兩塊效力特強的辣椒膏,迅速火紅燒燙。
「當然是真的,剛才你大叫嚇了我一跳,棉花棒才會不小心戳了進去。」豫邵杰一臉無奈地說。
好在貓咪並役有因此而受傷,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客人交代?
「我……我怎麼會知道嘛……」顏洛洛結結巴巴地辯駁。「是你剛才的話說得太曖昧了,讓人想不誤會也難……」
豫劭杰回想了一下,那些話好像真的挺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可是一想到她太過離譜的誤會,他仍是忍不住搖頭失笑。
「好吧!以後這就是你的工作了。」
「什麼?我?我哪行?」
顏洛洛嚇了一大跳。
要她拿棉花棒戳母貓的?不不不!她才不要!
「還是你比較想要照料‘黑寶’?」豫劭杰提供她另外一個選擇。
嗄?那只看起來很凶惡的大黑狗?顏洛洛的眉心立刻擰了起來。
雖然他再三強調那只大黑狗不會隨便攻擊人,但光是看到它的模樣,她的心里就有著免不了的恐懼。
「那我還是‘伺候’這只貓咪好了,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別擔心,我會教你怎麼做。」豫劭杰從椅子上起身,對她招了招手。「過來這里坐。」
顏洛洛只好乖乖地坐下,不安地盯著那只即將慘遭她「毒手」的可憐貓咪。
「拿一根棉花棒。」豫劭杰說。
「喔。」
顏洛洛听話地拿起一根棉花棒,等著要依照接下來的指示行事時,站在身後的豫劭杰突然傾身,一手撐在桌面,另一手則握住了她抓著棉花棒的手。
他的手好大,幾乎將她的手整個握在其中,從他的掌心源源不絕地傳來的溫度,讓她的心也跟著熱暖起來。
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強烈地意識到自己正被他圈圍在桌子和他寬闊的胸膛之間。
就在顏洛洛努力想控制跳得太劇烈的心跳時,豫劭杰也被她發際傳來的淡淡幽香擾得有一瞬間的分心,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呃……你準備好了嗎?」
豫劭杰低聲詢問,溫熱的氣息拂過顏洛洛的耳畔,引來她一陣臉紅心跳。
「等、等一下,我需要做點心理準備,再給我十秒鐘。」
顏洛洛的呼吸急促,心跳更是不斷地加快,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他的貼近所造成的,還是因為她即將要做的事情?
就在她藉著深呼吸來緩和緊繃的情緒時,一個寵物飼料的送貨員扛著一箱狗食走進動物醫院。
送貨員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見半個人,便猜測豫劭杰可能在小房間里,當他正打算要伸手敲門時,恰巧听見了房內傳來的對話——「這麼做……,會不會痛呀?」顏洛洛遲疑地問。
「不會,我會輕輕的。」
「可是我沒有經驗……」
「別緊張,你只管放輕松,我會教你的。」
「但是……」
「相信我。」
「真的不會痛嗎?你……你不會插得很深吧?」
「放心,我只會在洞口輕輕摩擦,不會整根插進去的。」
「可是……這麼做真的會舒服嗎?」
「那當然了,相信我,來吧!」
「啊——」當棉花棒觸踫到貓咪的屁屁時,顏洛洛忍不住發出緊張兮兮的低呼聲。
送貨員在房間外听得面紅耳赤、熱血沸騰,腦中浮現一幕幕香艷刺激的限制級畫面,差點當場噴鼻血。
「哇塞,他們調情的話也太露骨、太勁爆了吧!」送貸員喃喃低語,內心大受愛撼。
在洞口輕輕摩擦?不會整根插進去?
天呀……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我看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好了,下次送貨時再一並請款吧!」放下那箱狗食後,送貨員臉紅心跳地離開了動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