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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三溫暖 第十章

浴室里,無憂一邊淋浴,腦海里一邊回想著雷翼今兒個一整天的表現。

他為什麼要幫她?他明明就可以拆穿她,為什麼還要配合她一塊作戲?

冬奇說他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帶她回家,可能嗎?

換成以往,無憂一定可以毫不猶豫的否決掉這個可笑的說法,但是現在,她卻動搖了。

直到梳洗完畢,無憂還是沒能歸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想了!她告訴自己,不該再把思緒浪費在一個痛恨的男人身上。

擦乾身體,她轉身要去拿架子上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過於專注在想雷翼的事,忘了把睡衣給帶進來。

她匆匆抓過浴巾裹住自己,打算趁著雷翼尚未回房,趕忙出去把睡衣給穿上。

哪里知道,她的右手才轉開浴室的門把,外頭就傳來房門被打開,跟著又被關上的聲音。

很顯然的,是雷翼回房了。

頓時,她被困住了,無計可施的她只能在心里頭祈禱,他不至於在她房里待太久。

雖說無憂比誰都清楚,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回自己房里過夜了。

原本,無憂裹著浴巾站在浴室門邊,小心的留意著外頭的動靜,打定主意只要他一出房門,就要火速沖出來穿衣服。

只不過站不到幾分鐘,無憂就覺得腿酸了,跟著索性往旁邊一蹲,守在那兒枯等。

浴室外頭的雷翼原本並未察覺到不對勁,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了,無憂仍然沒有出來,浴室里又毫無動靜,這才猛然變臉。

雷翼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驚惶,他火速沖向浴室,心急如焚的他一把轉開門把,並未細思浴室的門何以沒有上鎖。

冷不防的開門聲讓無憂一驚,猛一抬頭就見到雷翼出現在浴室門邊,表情看起來有些嚇人。

由於事發突然,無憂一時反應不及,只能愣愣的望著他。

乍見無憂蹲在地板上神色失常,他心底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等她回神,他已經趕到她面前。

雷翼心急的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怎麼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無憂被問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他二話不說將她從地板上一把抱起,大步走出浴室。

她還沒搞清楚狀況,雷翼已經抱著她彎身去開房門。

想到自己身上只裹著條浴巾,無憂哪里還管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急的她倏地出手抓住開啟的門板,「不要!」

雷翼一怔,「怎麼回事?」

無憂听了差點大叫,她才要問他在干什麼勒!

等不到她的回答,雷翼逕自說道︰「你得看醫生。」

看醫生?無憂一愣。

「我人好端端的要看什麼醫生?」她懷疑眼前的男人在發什麼瘋。

「你沒事?」雷翼的語氣听起來很意外。

除了冷以外,她懷疑自己能有什麼事。

「沒事的話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我很冷。」

听到這話雷翼隨即掉頭往床的方向走,將她抱到床上,拉開棉被為她蓋上。

直到此刻,雷翼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為了眼前的女人這般驚惶失措。

「為什麼蹲在浴室里?」他注視著她問道。

被他這麼冷不防一問,無憂倏地想起自己的窘境,她紅著臉沒有回答。

褪去平日的冷漠,她透著紅暈的臉龐顯得格外嬌媚,看在雷翼眼里不覺心神一陣蕩漾。

無憂隱約察覺到雷翼的眼神變得深邃,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他的唇已經吻上了她。

她的雙唇因詫異而微啟,讓雷翼的舌頭順勢滑入,她本能的逸出一聲申吟。

原始的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她甚至忘了應該抗拒。

雷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疊上了她,兩手開始在她身上探索,然而,當雷翼的手掌冷下防觸及她隆起的肚皮時,他整個人倏地清醒過來。

幾乎是耗盡全身的力氣,他才能逼自己離開她。

突然失去貼靠在身上的熱源,無憂沒由來感到一陣失落。當理智重新回籠,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無憂頓時感到一陣羞愧,她不知道自己的羞愧是因為沒有拒絕他,還是因為被他拒絕。

重重的吸吐了兩口氣後,雷翼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沒受傷吧?」

他暗啞的嗓音引起她的注意。

無憂這才察覺到他臉上痛苦的神情,以及他那尚未平息的。

加上雷翼語帶關切的詢問,無憂倏地恍然大悟,眼前的男人不是不要她,而是顧忌她有孕在身怕傷了她。

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意外,隱約間只感到心中的羞愧正迅速流逝。

因為太吃驚一時說不出話來,無憂只能被動的搖頭。

確認自己沒有傷到她,雷翼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轉身走進浴室。

無憂知道,他是要去沖冷水澡平復。

意外他居然為了她強忍之余,無憂心底的一角似乎逐漸軟化。

※※※

因為無憂,席娜失去了雷翼,更被逐出晶晶酒店。

盡避她擁有傲人的美貌,但是礙於奔雷盟的關系,沒有一家酒店敢用她,一夕之間,她過往的風光全化為烏有,而為了報復,她找上嚴長泰。

年過半百的嚴長泰一見到她,兩顆眼楮即色迷迷的直往她身上打量,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企圖。

他走向席娜,「你說你能幫我撂倒雷翼?」

「沒錯,但是你得幫我殺一個人。」

「殺人?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大美人氣成這樣?」嚴長泰的手肆無忌憚的探向她的柳腰。

席娜強忍著嫌惡才沒打掉他的咸豬手,「這就不用你管,反正你幫我殺了那個人,我就幫你撂倒雷翼,彼此各取所需。」

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不是真的打算對付雷翼,她的目的只是要利用嚴長泰除掉無憂。

因為她認為上回雷翼會陪無憂去產檢只是個例外,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時時陪在一個女人身邊。

所以她打算利用無憂產檢時,引嚴長泰的人去狙殺她,只要她一死,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雷翼身邊。

席娜心里打著如意算盤。

「說到各取所需,也許你才是我需要的。」嚴長泰說著突然一把抱住她,手掌不規矩的模上她的胸前。

席娜再也隱忍不住,動手就要推開他。

嚴長泰兩眼一眯,「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很顯然的,他是要席娜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

丙然,席娜抗拒的動作停了下來。

嚴長泰見狀再也忍不住猴急,將她推到牆邊讓她背部抵著牆壁,兩人就地開始辦起事來。

席娜在心里恨恨的起誓,總有一天,等她回到雷翼身邊,她一定要將眼前這個惡心的老男人碎尸萬段。

※※※

轎車後座,無憂緊挨著右邊車門的位置,視線始終注視著窗外。

雷翼知道,她在逃避他。

打從兩人差點在上床發生插曲以來,她一直在逃避他,或許,更正確的說法是在逃避她自己。

擔心再受到傷害,她選擇漠視自己的心聲,將雷翼排拒在心門之外。

因為不想勉強她,雷翼並未采取強勢的手段化解僵局。

看著無憂的後腦勺,他在心底無聲的嘆息。

這時,在後面那輛車里的手下透過對講機向他報告,「大哥,我們被盯上了。」

雷翼眼神一凜。

因為不想增加無憂的心里負擔,他並未帶太多手下隨行。

彼及無憂的安全,他要開車的手下加快車速。

回頭看到無憂眼底的憂慮,他堅定的道︰「一切有我。」

雷翼話剛說完,車子突然猛地往左偏。

原來,另一輛車子突然從右方巷口沖出,搖下的車窗內探出一個男人,手里拿著槍正試圖瞄準目標。

「小心!」在槍聲響起的瞬間,雷翼撲向無憂,子彈從她頭上驚險掠過。

見子彈擊中目標,對方的車子立即撤退。

被雷翼護在懷中的無憂猛一抬頭,就見到鮮血從他身上汩汩流出。

「不!」無憂驚叫地抱住他。

見她沒事,雷翼微微勾勒起嘴角,跟著倒在她懷里。

由於雷翼的身份敏感,受的又是槍傷,手下火速將他送回奔雷盟,讓盟里專屬的醫生為他急救。

在急救的過程中,無憂始終一臉蒼白,不發一語的注視著手術室的門。

幾乎是手術室的門一打開,她便沖上前去,激動的抓住醫生的手臂,焦急的追問雷翼的情況。

一旁的簡仲磊等人盡避心急,但是乍見她神情激動,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冷漠,卻也都不免愕然。

由於子彈穿過肩膀,並未擊中要害,雷翼幸運的撿回一條命。

听到他沒事,無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推開房門,映入無憂眼簾的是一片深沉的黑,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

這是無憂第一次踏進雷翼的房間,不過她並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細看,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專注在床中央的男人身上。

坐在床沿,看著仍處於昏迷狀態的雷翼,她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糾結在一起。

她作夢也沒有想過,這個曾經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會在她最危急的時刻挺身為她擋下子彈。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她對著昏迷中的雷翼喃喃自語。

他明明是恨她的,就像她一樣,他們是互相仇恨的兩個人,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奮不顧身來保護她。

「告訴我呀!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從來就沒給過你好臉色看……」無憂的語氣听起來迷離而縹緲。

床上的雷翼臉色蒼白,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她望著雷翼,痴痴的又說了些話,眼楮不經意一掃,瞥見床頭擱了幾張紙,直覺將它們拿了過來。

她一眼便認出是雷翼上回從醫生手中接過去的課程表,另外幾張則是尚未填妥的報名表。

看著手里的表格,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在醫院,雷翼讓她先回車上休息,自己帶著兩名手下離開的景象。

難道他是去幫她拿報名表?無憂恍然大悟。

注意到床頭上還擱著一本書,無憂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本書名叫關於孕婦的書!

她整個人為之一震,一股熱流梗在喉嚨里,讓她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同一時間,雷翼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種種付出,像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里逐一掠過。

無聲的,眼淚滑落她的臉頰。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床上的男人是多麼的愛她。

雖然他總是冷著張臉,不夠溫柔也不懂得說甜言蜜語,但是他卻以著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執著的愛著她。

這樣的愛或許笨拙、或許木訥,卻深刻到足以令人痛徹心扉。

無憂怎地也沒有料到,在雷翼冷酷的外表下,居然藏著顆不善表達的心。

想到自己為了盲目的仇恨,無視於他種種的付出,她的心痛得幾乎要撕裂開來。

天啊!任無憂,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對這樣一個深情為你付出的男人視若無睹,你怎麼能夠啊?

緊緊抱著懷里那本書,她眼眶里的淚早已決堤。

直到一只手掌貼上她的臉頰,她整個人一顫,倏地轉頭望向床上的雷翼。

他蒼白的臉上寫著心疼,手掌虛弱的為她拭淚,「別哭……」

短短的兩個字,讓她完全崩潰了。

即便是這種時候,眼前的男人心里牽掛的還是她,身為一個女人,她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避開他受傷的肩膀,無憂一把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嘴里不斷訴說著她的歉意。

褪去仇恨的兩顆心緊緊地貼緊對方,這一刻,它們終於彼此相屬。

※※※

房間里,雷翼坐靠在床頭,肩膀上的槍傷正迅速復原中。

簡仲磊等人剛剛進來跟他報告,已經將嚴長泰跟泰聯幫全給剿了。

只不過他們跟雷翼報告的消息,卻遠遠不及雷翼丟給他們的消息要來得勁爆。

雷翼居然要他們在道上放出消息,說他槍傷不治死了,同時將奔雷盟旗下所有的事業,全部交給他們四人共同打理。

「老大!這——」

簡仲磊等人才要開口,無憂在這時端著餐盤進來。

「照我的話去做。」

無憂不解的看著簡仲磊他們,不明白他們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震驚。

見他們仍然站著不動,雷翼命令道︰「全都下去吧!」

簡仲磊四人只得退了出去。

直到門被重新帶上,無憂將餐盤放在床邊的矮幾上,跟著在床沿坐了下來。

「怎麼回事?他們看起來好像很震驚,是不是盟里出了什麼事?」

「別瞎猜。」他一語帶過。

換做以前,無憂只會听到他的冷淡,但是如今的她知道,不想讓她操心才是隱含在他話里的真意。

「我不想看你受傷。」每每只要一想到雷翼在自己懷里倒下的那一幕,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心悸。

看著眼前的女人真心在乎他,雷翼心中再無仇恨與絕望。

一手撫上她的臉頰,雷翼鄭重的對她承諾,「今後,你再也不會看到我受傷。」

無憂眼眶一熱,並沒有說話。

「怎麼啦?」

無憂搖搖頭。

雷翼伸出一手攫住她的下巴,「告訴我,怎麼回事?」

看著眼前這個令她疼到心坎里的男人,無憂突然一把抱住他,「答應我!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倒下。」

直到此刻,心愛的女人抱著他微微的顫抖,雷翼才深深體認到,自己遭到槍擊一事在她心里烙下多大的陰影。

他同樣緊緊的環抱住她。

靶覺到她眼眶里的熱淚滴落在自己的臂膀上,為了引開她的注意力,雷翼於是唱反調,「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不行。」

無憂倏地推開他,「你剛剛明明已經承諾我……」

盡避知道處在黑社會里本來就沒有絕對可言,她還是希望能從雷翼嘴里求個保證,多少能讓她心安。

雷翼突然一臉正色,「我可以不受傷,卻無法不在你面前倒下。」

無憂听胡涂了,不明白兩者有何不同。

他一個轉身,將她輕柔的壓倒在床上,「我要不在你面前倒下,我會過得很痛苦。」

「痛苦?」

「不倒下的話,我如何能對你……」雷翼眼底閃過一絲狡獪,未完的話在她唇邊隱去。

會意過來的無憂兩頰驀地泛起紅暈,想抗議,可惜嘴巴被他給封住了,抽不出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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