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耽誤到傅維庸的時間,駱可薰匆匆忙忙將午餐吃完,跟著他一塊進到書房,心里仍有些驚喜他居然會答應要教她。
只不過她的驚喜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講解的過程當中,漸漸的跟著嚴肅起來,尤其是他發現她的程度根本太低。
「不是告訴過你不是這樣?必須要先把這個公式導入,之後才能將結果換算成原始的單位。」
雖然傅維庸並不是在罵她,但他嚴肅的態度還是讓駱可薰緊張到頭都快抬不起來,她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嚴格。
罷認識的時候喜歡他,結婚以來也只是想要討好他,從頭到尾始終是她努力地想要追上他,兩人根本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認真的討論什麼事情,不知道認真起來的他原來是這樣嚴肅。
她對讀書抱持的態度跟二哥差不多,只是為了要對父母有個交代而己,不像大哥那樣優秀,所以她當初也只是有大學念就好。
但是這會面對傅維庸嚴肅的態度,駱可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放松心情,心里頭忍不住開始後悔起來,自己沒事干麼要問他?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快一些。
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的傅維庸依然嚴格地督促她,直到時間至兩點半左右。
駱可薰無意間瞄到腕上的表,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慌忙提醒他,「開會時間要到了!」
明顯不專心的態度換來傳維庸的神情一沉,她見狀忙收斂語氣,「呃,我怕你忘記三點要開會。」語氣里是心虛的提醒。
苞著記起的傅維庸也感到意外,自己居然會忘了時間,不過仍是注意到她臉上巴不得他快點出門的神情。
一時間,他竟有種角色錯置的感覺,之前那樣處心積慮地巴著他,這會卻急著推他出門?
只不過他並沒有忘記進行到一半的課題,遂交代,「下午把這幾頁都做過弄懂,晚上回來我會檢查。」
「什麼?」駱可薰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雖然理解她的訝異,傅維庸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決定,對他來說,既然決定要做就應該要把事情做好,這是他一貴的原則。
「听到我說的話了?」
「喔……」她喪氣地應聲,意識到傅維庸皺起的眉頭,她趕忙的改口,「呃,知道了。」盡避臉上的表情仍跟不上的正在懊惱。
暗維庸滿意听到她的回答,尤其是在對上她臉上哀怨的表情,心情莫名的感到一陣愉快。
一整個下午,駱可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想到傅維庸嚴格的態度,她只能拚了命地將他交代的功課往腦里塞,搞得她頭昏腦脹的。
昏昏沉沉間更是無暇去注意時間,只擔心沒能在他回來檢查以前把功課做完。
在醫院里開會的傅維庸,會議到七點多才結束,中間休息時間行政人員為他叫了便當,以至于會議結束後,他並不需要吃晚餐。
手邊沒有其它工作的他簡單的收拾了公文包後便離開醫院,在回家的路上才想起自己下午出門前交代駱可薰的課業。
想著回去要檢查課業的他並沒有察覺到,回去面對她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難熬。
暗維庸在八點以前回到家,要是以前,不管駱可薰人在屋里的什麼地方,一定會听到他回來的聲音,但是這會或許是趕功課趕到頭昏腦脹,根本沒有注意到的她依然在書房里跟桌上那堆題目奮戰。
進門的傅維庸意外客廳的燈沒有開,回想她下午哀怨的表情應該是不可能出門,跟著走到書房去確認。
苦算不出來答案的駱可薰正在抓頭發,突然听到書房的門被打開的聲音,意外看到傅維庸已經回來了。
「這麼晚了嗎?」她詫異,直覺看了表上的時間,發現已經八點了。
想到自己居然都過了晚餐時間還沒寫完,擔心無法對他交差,她連忙轉移話題,「吃過飯了嗎?」問出口的同時她也覺得餓,便想從椅子上起身,「我去做飯。」
「不用,我吃過了。」一句話打斷了她想逃跑的機會。
倒是傅維庸沒想到就幾頁功課而己,卻能讓她忙到現在,對她的程度不免蹙起眉來。這樣的程度想要準備考試勢必得要加強。
已經要走出書桌的駱可薰只能硬生生打住腳步,心里擔心他問起交代的功課。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問起,「都寫完了嗎?」
「呃……因為有點餓……」
這算什麼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從她臉上的神情,傳維庸也看得出來她是在心虛。
「那接著寫。」
什麼?!「可是我還沒有吃飯。」她小聲地表示,再寫下去自己都快噴鼻血了。
「一會兒我叫披薩。」傅維庸一口回得直接,等于是判了她徒刑,將她囚禁在這間書房里。
路可薰的臉頓時苦了下來,根本沒想到會听到他這麼說。
原本只是單純要求她的傅維庸看她這樣,嘴角跟著揚起,消除了一下午開會的疲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傅維庸跟駱可薰誰也沒有預期到。
曾經是駱可薰滿心期待的周末,希望傅維庸可以留在家里陪她,現在她的希望達成,卻一點也不開心,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就是掉進了地獄里。
因為傅維庸的督促,她現在星期一到星期五壓力都很大,更別提周末假日他在家的時候,整天坐在書房里盯著她做功課。
如果是以前,能有他陪伴,這樣的苦她或許會甘之如余,但是在認清楚事實,決心要放開他之後,只是讓她更加難受而已,更別提現在的他對她而言所代表的是另一層沉重的壓力——緊盯著她的功課進度。
反觀傅維庸,一開始只是基于對她的要求,漸漸的是希望對駱父能有個交代。
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在駱可薰每每苦下的一張臉里,他似乎意外得到了樂趣,尤其是她越想要逃避時。
就像這會她趴在桌上寫考題,一張臉簡直幽怨到要沉進深海底。
看著這樣的她,傅維庸突然發現,曾幾何時兩人的角色居然互換了,在他面前的她也會有這樣避之唯恐不及的一天。
像是對她過去一年多來的無理取鬧做懲罰,他竟從中得到了樂趣,甚至是快感。
之前因為她的緊迫盯人跟無理取鬧,才會加深對她的反感,如今反感的理由消失後,他發現她所剩下的是認識之初的率真。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率真的個性,加上還太年輕難免任性,才會做出那樣設計他的行為。
只是當時的他太生氣,加上被迫娶她的不甘,所以憤怒異常,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探索她那麼做背後的真心——因為還太年輕,所以用錯方法表達自己的感情。
結果這一年多來,比起她的年輕不懂事,應該要更成熟的自己卻因為傷了自尊,反過來也以不理智的冷漠無情報復她。
對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大女孩來說,要忍受他無情到近乎冷酷的態度,確實太過殘忍,尤其她的出發點是因為喜歡他,自然更無法忍受。
在無法得到絲毫的響應後,想法才會越來越偏激,甚至到後來種種無理取鬧的行為。
認真回想起來,她會變成那樣,他其實也月兌離不了關系,如果他曾經坐下來理智的好好跟她溝通,也許事情會變得不一樣。
又或者,他一開始就對恩師說出真相,而不是勉強自己娶她,那麼這一年多來的種種也就不會發生。
或者更早之前,在她不只一次向自己表白,大聲抗議不想當他的妹妹時,他就能正視她的情感,把她的情感當真,認真的拒絕並且跟她解釋清楚,而不是一昧的把她當成妹妹寵溺而造成她的誤解。
這一切的一切真要認真算起來,他也該要負起一半的責任,而不是將所有的錯全怪罪到她身上。
結果這一年多來,他是怎麼對待她的?
暗維庸突然發現自己對她太過嚴苛,他明明有其它的方法可以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而不是以不理智的方式報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