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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過去當太監 第2章(2)

見主子不再說話,總管忍不住又開口,「但是王爺……那位公公真是宮里的太監嗎?」

「為何有此一問?」

「早先他曾向奴才詢問現世是何時,以及他所在何處。」這樣的問題讓他感到很納悶,這會才特意提出來。

听到居然有人這麼問,趙元琮也頗感意外,「他如此詢問?結果呢?」

「奴才盡避納悶,還是據實以告,結果他的反應似乎大受打擊。」

「有這等事?」他挑起眉。

「因為有些不尋常,所以奴才才想稟告王爺一聲。」

的確是不尋常,總管離開後,趙元琮對雅言的身分更加存疑,尤其是「他」表現出來的種種言行舉止,確實不同一般。

不過,趙元琮自然不知道,雅言之所以大受打擊,發現自己並不是誤闖古裝片了,而是穿越時空,回到了古代。

一整個上午待在練功房里,仍無法置信這擺在眼前的事實。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吧?實在太扯了!

對于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地方,本來她還期望從那個中年男人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但得到的回答卻只讓她更加困惑,因為她來到一個她完全不曾在書上讀到過的朝代,整個人不知今夕是何夕。

想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掉落到千百年前,甚至可能根本就是未知的時空,想回去二十一世紀又毫無頭緒,雅言就覺得欲哭無淚。

她想起家中的爸媽和兄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正為她的下落不明而擔憂?想到這里,她心中更覺酸楚,即使平時總是埋怨他們,但畢竟是至親,此刻她是多麼想念他們呀!

然而沒人曉得,因為時空錯置的關系,在雅言離開二十一世紀的同時,關于她的一切已經消失在她父母兄姊,包括認識她的所有人的記憶里。

換言之,對他們來說,徐雅言這個人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認知到自己獨自一人掉落在不知哪個時空的古代里,雅言想著想著,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跟不安。

當趙元琮來到練功房時,看到的就是她一人拿著抹布背對門口,站在兵器架前發呆的樣子。

「在干什麼?」

听到聲音的雅言心一驚,回過頭來。

趙元琮也一愣,詫異于在對方臉上看見淚痕,一時心底不免有絲困惑。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小太監是真想家了還是在作戲?

看到一抹身影從門口進來,雅言直覺反應是立刻伸手拭去臉上的淚痕,不想讓人察覺她心底的脆弱。

趙元琮自怔愣中回神。本以為這小太監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如今見他哭泣,倒是全然沒了之前的目中無人。當下燃起一股好奇,他關懷地問︰「在哭什麼?」

「誰哭了?是眼楮里跑進沙子。」

以前看連續劇的時候,她總覺得這句台詞很瞎,哭就哭,干麼不承認?如今自己也月兌口說出來,才終于明白這是個掩飾內心脆弱跟恐懼的好藉口。

見她又恢復了口無遮攔的態度,趙元琮微一蹙眉。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或許會以為方才對方眼中那一剎那的脆弱是他的錯覺。

如果不是還對這人的身分存疑,他會承認他勇氣可嘉,普天之下膽敢用這種態度對他的,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就連皇上也因為寵愛他而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六百多度的近視沒有戴眼鏡,雖不至于影響雅言的日常行動,但她對于趙元琮臉上的細微神情卻無從察覺,自然不知道此刻他已沉下臉來。

就算對這小太監大膽的言行感到興味,卻不表示他會容忍對方的無禮,更何況自己此刻已表現不悅,他竟還沒有半點畏懼?

因此,他故意說︰「看來你是當真不怕死。」

她不明白他何以突然說這話,「什麼意思?」

見雅言竟還直接追問,他再度佩服起這小太監的勇氣,于是決定進一步試探,「明日卯時,你在此候著。」

「為什麼?」講話能不能別這麼跳躍,有點邏輯行嗎?她可是听得一頭霧水。

還有,卯時是幾點呀?

「到時你自會知道。」

見對方一臉呆愣,他不由得抿唇輕笑。撇開身分可疑不談,他倒也不否認留這樣一個奴才在身邊,確實很新鮮。

由于北方天候寒冷,因此早起對習慣賴床的雅言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更別提是趙元琮規定卯時,她勢必清晨五點之前就得醒來。

所以,當趙元琮跟徐年來到練功房時卻不見她的身影,意外之余也隨即喚人去查探。

從雅言被人從被窩里喚醒,再匆匆來到練功房,這一來一往已近兩刻鐘的時間過去,睡意正濃的她不明白到底有什麼事這麼急,非要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就硬把她挖起來受罪?

趙元琮原以為會看到小太監一臉緊張心虛的神情,怎知竟在對方臉上捕捉到惺忪的睡意,遂不悅道︰「你至今才起床?」從來沒有人膽敢將他的命令視為無物。

「有什麼事嗎?」

「大膽!」對于雅言無禮的態度,徐年始終無法釋懷,區區一名太監竟敢屢次放肆,對王爺不敬。

已經听煩這句話的雅言,忍不住問他︰「你都不讀書的嗎?」

不單是徐年,就連趙元琮也是一愣,不能理解其言下之意。

「除了‘大膽’就沒有別句話好說?」

「你……」

這頗有意思的問話讓趙元琮不禁挑眉,尤其是看到向來一板一眼的徐年被這小太監氣得吹胡子瞪眼楮,更順勢軟化了他原本也要惱火的情緒,轉而將注意力放回喚雅言前來的目的。

「一旁先候著。」他打算伺機再試探對方。

以為他急著找自己是有什麼要事,結果卻只是叫她一旁帶著,這家伙是耍她不成?

趙元琮吩咐完,便逕自開始與近侍練劍對打,不再理會她。

看兩人在她面前舞刀弄劍起來,雅言簡直不敢相信,這些瘋子一大早把人挖起來,竟然只是要叫她到這里看他們練劍?她火氣漸升,但盡避心里感到氣惱,卻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她不知道的是,趙元琮其實是想暗中觀察她,伺機試探她是否當真不會武功。

雖然那夜這小太監看似腳程慢如牛步,但光這樣仍不足以為證。

而對于一大早被從床上硬挖起來的雅言來說,比起看他們在面前打來打去,她更想去夢周公,沒多久便任由睡意籠罩。

此時,趙元琮不經意回眸,竟看到小太監立在一旁睡著了,讓他一時怔愣,也令徐年的劍差點傷到他。所幸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及時避開。

險些傷及主子,徐年亦是一驚,「爺!」他連忙收回劍,上前查探主子的情況。

「沒事。」他毫不在意地說,目光不曾自雅言身上移開。

徐年不放心地要再追問,就注意到主子的注意力落在角落那頭,跟著也才發現那個站著都能睡著的狗奴才!

頓時,他當真是忍無可忍,不單是因為對方不敬的行為,更因為自己才險些傷及主子的焦躁,使他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奴才!」

突然的吼聲震醒了雅言,她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就看到兩個原本在練劍的男人正看著自己。

「有什麼事嗎?」

她無辜的語氣,听在徐年耳里令他怒氣更熾。

倒是趙元琮,竟為此荒唐的情景眸底掠過一抹笑意。

徐年再也無法按捺脾氣,主動向主子請示,「爺,讓我教訓他吧。」

雅言一詫,「我又怎麼了?」不知這壞脾氣的家伙到底有什麼毛病,干麼老是針對她?

趙元琮也覺得這奴才的確需要一點教訓,更想藉機試探雅言功夫的虛實,便也沒有反對。「把劍給他。」

「什麼?」雅言一愣。

「爺?」徐年也沒想到主子的決定,竟是要他和這太監比試。

「既然在一旁觀看讓你感到乏味,就由你親自來陪本王練劍。」

「什麼?」

雅言很驚愕,徐年則對主子的提議感到欣喜。這奴才終于惹惱了王爺,這下有好戲看嘍!

接著,徐年將手上的劍擲向雅言,站在數公尺外的她見劍飛來,心頭一驚,本能地就往旁邊跳開,那把劍便砸在她的腳邊,發出「吭」的一聲響。

「你殺人啊?」驚嚇到的雅言沖口怒斥他。

趙元琮跟徐年則壓根不理她的反應。

「把劍撿起來。」趙元琮命令道。

雅言不是傻子,剛才看他們打來打去還能覺得有趣事不關己,可真要她下場對打,笨蛋也知道會死人的。

「不要。」

「住口!你敢抗命?」听到雅言大膽違逆,徐年又忍不住怒吼。

「哪有這樣的?我是不會武功。」

對雅言的抗議,趙元琮態度存疑。「諳武與否,性命攸關之時自然分曉。」

雅言根本不管他說什麼,「就算要打,也應該等我練過,這樣根本是勝之不武。」

就練武之人來說,「勝之不武」是莫大的指控,就連個性向來耿直的徐年一時也無話回她,因而轉向主子。「爺……」

看出雅言執意不肯拾起劍來,趙元琮無從試探,可又不打算在這會便殺了這小太監,心念一轉,就決定換個方式試對方。若他當真諳武,縱使可以隱瞞,遲早也必會露餡。

只見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雅言雖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此時心里也不由得開始發毛,不知他又打算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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