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篤君算算時間,猜想自己精心設計的熱鍋,已經把生十煮成了熟飯,便愉快地哼著小曲兒漫步回竹舍。豈料從里頭傳出的,竟是痛苦的嘶吼與呼天搶地的哭聲,他才驚覺到——快出人命啦!
及時塞解藥入獨孤諾的口中,化解了這場危機!他不禁惱火地罵道︰「死也不踫我家若寒,你這小子性無能呀!」
「名分未定,我不能讓寒寒名節受損。」獨孤諾虛弱地答。
「迂腐!外公做主把她許配給你,難道就不算名分嗎?」祁篤君不悅的語調瞬間轉為阿諛的口氣,「是不是呀!若寒?」
冷若寒則回以白眼,並未出口反駁。
這是否意味著,她已經承認他是她的「外公」了?祁篤君不禁眉開眼笑。
「可是,晚輩已受皇命出家為僧……」獨孤諾扯落緊貼在頭上的假發。
「什麼?」祁篤君驚跳起來,「你是奸了人家老娘,還是婬了他老婆?要不然那臭皇帝怎會下這麼夭壽的旨意?」
「不是的,因為諾哥哥拒絕淑妃娘娘將新城公主婚配給他的美意,才……」冷若寒急忙解釋,深怕外公震怒之下把獨孤諾給砍了。
「敢拒他女乃女乃的公主的婚,嗯!我未來的孫好果然有種。」怒氣全消,他笑呵呵地坐了下來,「這事兒簡單,等我親自走一趟長安教訓那個臭皇帝,包管你們的親事沒人敢攔……」
「外……」她差點月兌口叫外公了,「你別亂來,人家太宗皇帝可是個明君哩!」
「是啊!而且我這次出家,主要是為了方便到青城山的‘陀羅寺’,向天禪大師求取佛教聖物——天絲軟甲。只要取回聖物,我就可以還俗娶親了。」
「傳聞天絲軟甲輕如羽毛,卻韌似鋼鐵、刀槍不人。最不可思議的是它精巧的織工,居然只需動用一根抽線,即可伸縮自如,難怪連皇帝都想得到。不過……天禪大師個性怪癖,而且武功高強,皇帝老兒要你去,只會自討沒趣。」
祁篤君的口氣,好像認識那位天禪大師。
「外公識得天禪大師?」獨孤諾與冷若寒不禁訝異地互看一眼。
「豈止認識,這臭和尚恐怕到現在還在恨我哩!」祁篤君陷入了年輕時候的回憶,「天禪的俗名為史劍文,自幼與師出‘玉女山’的俏藥仙奕伶伶指月復為婚,未料兩人長大後,這段姻緣居然因我橫刀奪愛而斷裂。史劍文阻止不了伶伶的為愛私奔,一氣之下,便出家當了和尚,從此與紅塵相隔……」
史劍文?獨孤諾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
「想當年你外婆嬌俏迷人的豐采,當真是傾城傾國呀!」
瞧他那神醉陶然的模樣,冷若寒可以想見,年輕時候的外公,必定也是瀟灑不羈的俊男兒了。
「所以——」祁篤君故回心魂,道;「想求得聖物,偷——你絕對沒那個能耐偷得到;求——任你有幾道聖旨,人家也不見得甩你。除非……你帶著若寒一塊兒去,或許那臭和尚俗心未死,看在伶伶後代的分上,願意把天絲軟甲拿出來讓你‘鼻香’一下。
「我?」冷若寒懷疑自己有這麼「管用」嗎?
「等阿諾身體一復元,你們就先去青城山。」祁篤君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再遇到那個孫平貞的話,你們三人可以當面對質,免得阿諾白白遭受人家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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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嶺一行,冷若寒不僅順利拿回碧寒劍,還得到一本武功心法秘笈。
「這本《玉女奇經術》,是你外婆家傳的內力修為秘訣。順行者可助你與夫婿陰陽互調、內力大增;逆行者可害得男人陰陽互克、內力盡失。」
嗄?連武學秘定都有版的?
「我不需要!」她馬上拒絕。
「就算你不想學,起碼留下來當紀念也好,這可是你外婆的遺物喔!」
冷若寒不再推拒,把那泛黃的小冊子塞入抽中後,便策馬前奔,將他的嬉皮笑臉拋于腦後。
祁篤君轉而交代獨孤諾了。
「阿諾,我寶貝外孫女就交給你了……」一派不正經的老頭子,難得紅起了眼眶。
「您放心!」獨孤諾望了前方等候的冷若寒一眼,「早晚有一天,寒寒會叫你一聲外公的。」
「若寒!」祁篤君揮揮,喊道,「別忘了我在等你回來‘一決生死’喔——」
「死老怪物!明知我下不了手……」冷若寒不由得低咒一聲。
幾天來的相處,她不但父仇沒報,甚至接受了祁篤君這種既可恨又可愛得緊的個性。只是礙于面子而叫不出外公,但眸中早蓄滿臨去依依的不舍。
待獨孤諾趕上後,她撇著嘴兒問;「老怪物拖著你講那麼久,到底在羅嗦什麼?」
「教授我閨房之道呀!」他朝她眨眼,「他怕我不懂得如何‘照顧’你。」
「討厭!」她輕啐一聲,紅暈隨即爬上兩頰,「你怎麼同他一樣不正經了!」
又是《玉女奇經術》啦,又是閨房之道的,老怪物實在太老而不修了!
「我要是不夠正經,怎忍受得了意亂情迷散的折騰?」獨孤諾拉住她坐騎的韁繩,將她反摟過來側坐在前,「到現在你仍懷疑,孫平貞房里的那個男人是我嗎?」
「當然不!」黑亮的眼珠在她清澄的眸海中滴溜地轉著,「我只是不明白,平貞姐姐為何會誤以為是你,難道她也中了迷藥?」
想到這個可憐的女人又被人家奸辱了一次,冷若寒不禁更加同情她。
「也許吧!」實獨孤諾老覺得這個孫平貞不太尋常。
而此時最今他擔心的是,毫無防人之心的寒寒,會不會又中了別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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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位于灌縣西南,千里峨山的南綠,面積方圓二百五十里。由于終年常青,三十六峰環拱如城,故有「青城」之名。
此處地形峰高崖陡、澗壑幽深,綠樹掩映、空翠四合,自古以「幽」馳名,因而千百年來佛寺、道觀興起,亦是名流隱跡之勝地。獨孤諾與冷若寒相偕游遍了天師洞、祖師殿、朝陽洞、上清宮……終于輾轉尋到了陀羅寺。
相較于道教官觀的香火鼎盛,隱秘的陀羅寺幾乎是門可羅雀。
「如果大師不肯將天絲軟甲交給我,你再出現亦不遲。」
獨孤諾交代冷若寒先在寺外等候,但好奇的她哪熬得住?
不到片刻,冷若寒就等不及躍進這間外觀斑駁又古舊的破寺廟了。
躡手躡腳來到後面的排房,只見獨孤諾躬著身,同一位老和尚在說話。想必此人一定是天禪大師了。
「老僧默默無名,太宗皇帝居然要你請我到長安講經,恐怕只是借口,要天絲軟甲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和尚聲若洪鐘,緊閉著雙眼打坐,完全不理會獨孤諾。
「天禪大師修為高深乃下爭之事實,皇上景仰已久……」獨孤諾恭敬地說,「雖有心親自前來聆听經典妙喻、卻忌于大隊人馬至此,恐怕擾亂了大師的清修,因而付與弟子此一聖命,希望能說動大師。但如果大師無法長途跋涉到京城,那麼請回天絲軟甲回長安供奉,皇上見到聖物便有如見到大師一樣感動……」
轉來轉去就是要討那件軟甲,而且言下之意,還透露著「你不賣我這筆賬,下次來的恐怕就是一大票人馬了」的暗示。
「哼!你倒是挺會說話的嘛!」天禪終于睜開眼楮,「但威脅我是沒用的!」
「弟子不敢!」獨孤諾當然知道他的脾氣;是不受任何人威脅的,「皇上還特別囑咐弟子要小心措辭,絕不可有所冒犯。如果弟子的言語有何失當,還請大師見諒……」
話若說得好听,就是唐太宗的美意;若有得罪之處,便全是他一人的錯,這個年輕人倒挺會替主人顧面子的!
「你是奉太宗之命出家的吧!」天禪不禁打量起他,「我一瞧便知你俗念未斷,怎麼夠資格捧著天絲軟甲回京?只怕這佛教聖物都讓你的髒手給模污了!」
「弟子雖剃度不久,起碼仍是純淨之身,哪里不夠資格?」獨孤諾故意譏諷道,「總比有人念佛念了幾十年,卻無法拋去心中障礙,我的前途還算是比較樂觀的……」
「放肆!」天禪馬上中計了,「你這狂傲小僧居然敢諷刺我?」
「大師息怒,弟子可沒指名道姓哪!」見他立即隱忍下怒焰,獨孤諾又說,「大師心靈純正,修得正果指日可待,怎麼會有障礙?既然能拋卻紅塵俗事入得佛門來,又何必在意一件萬年之後終會腐壞的天絲軟甲?」
「你——」怒瞪著大眼,天排的眉頭揪成倒八字形了。
「哈!老禿驢!這下子你可沒話說了吧!」
倏地,一道熟悉的俏影,猛然撞進天排大師平靜的心湖——奕伶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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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冷若寒,早想跳出來教訓這老頑固,沒想到諾哥哥三言兩語刮了對方一頓,樂得她不禁忘形地出聲拍手叫絕。
「奕——」差點月兌口的天禪,迅速恢復了冷靜。
不!伶伶絕不可能在數十年後,還保有如此年輕美麗的面容,那麼她是……
「這位貿然闖入的女施主是誰?」
「冷若寒——俏藥仙奕伶傳的外孫女。」冷若寒的答案並不令人意外,糟就糟在她不該多嘴。一聲故意的長嘆後,她道︰「難怪外婆會選擇我外公,因為你這張肅然的臉只會嚇跑女人!」
一旁的獨孤諾暗叫不妙,現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時機呀!
「原來……你是祁篤君造出來的孽種?」青筋在天排的眉宇間微突了起來,「是他叫你來此耀武揚威的嗎?」
冷若寒不意他的臉色變得如此駭人,完全沒了出家人應有的祥和之氣。
「干嗎那麼凶?拋棄你的人又不是我。」
初生之犢不畏虎,可她也未免太小看積壓在天禪心底那層厚厚的情繭了。
「該死!」兩個男人同時低咒。
獨孤諾氣她不懂得適可而止,天排則恨她的大揭瘡疤。
對奕伶伶雖然有恨,也是緣于愛之深切,而眼前的姑娘可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女娃活月兌月兌承繼了祁篤君的血緣及個性,尤其她的直言與無禮,更騰騰生起天禪潛意識中的殺機。
「孽種……看我怎麼收了你……」
「小心!」獨孤諾見他雙腳一飛,立即發出警告。
「原來你們是一伙的!」天禪掌風凌厲地劈向冷若寒,「好個祁篤君,生的後代是妖女一個,淨勾引我佛門弟子!」
罷猛的掌力來勢洶洶,手握梅花劍的冷若寒居然被連連逼退,即使有獨孤諾的加人,也只是讓她有機會稍稍喘息罷了。
至此,她才深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些參加比武大賽所謂的「高手」,比起祁篤君、天禪等大師級的前輩,簡直微不足道。難怪段叔叔老謙稱自己才疏學淺,相對地,也更突顯了她的無知淺薄。如果能度過今日的這場苦戰,冷若寒暗暗發誓往後一定要記取教訓、收斂脾氣,免得如姐夫所說——徒然惹來無端麻煩。
「啊!」一個不留神,梅花劍竟飛月兌出手。
「大師請冷靜……唔!」
獨孤諾想幫忙化解天撢接二連三的後招,卻是一聲悶哼,右臂竟中了一掌。
「諾哥哥!」
冷若寒哪舍得愛人橫遭這一擊?剛剛發的誓言馬上置諸腦後了!
「可惡的老禿驢,你自己沒用追不到我外婆,就想拿我出氣?什麼出家修行,我看你那些經都白念了!」
「寒寒!」獨孤諾以眼神示意她住口,並向天禪求情,「請念在奕老前輩的分上,饒了寒寒吧!」
「祁篤君生的外孫女絕不是好東西,你跟這勾魂攝魄的小妖女在一起,能守得了什麼純淨之身!」天禪大師一旋身,使出了全力,「我今天便要用‘純陽神功’,殺了你這婬娃蕩婦!」
「純陽神功?」
獨孤諾一听,立即飛竄到他們兩人之間,凝神閉氣迎戰天禪的這一掌。
只听「砰」的一聲,天禪居然被震退了數尺。僵立在原地的獨孤諾則撐了片刻,直到鮮血由嘴角汩汩滲出,他才不支倒地。
「諾哥哥——」冷若寒心碎地奔過來,抱著昏迷的他痛哭。
「你……」天禪愕然地說,「你居然也會純陽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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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仿佛有一股幽香,不時地飄入鼻端,獨孤諾醒來後,才發現香氣的來源是趴睡在他身旁的冷若寒。
「寒寒!」他輕搖她。
「你醒啦!」見他一臉的疑問,冷若寒直接道,「是天禪大師扶你進來的,而且還運功為你療傷呢!」
「他救了我?」獨孤諾緊張的神色松懈了下來,「所以我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我可有事了。」
女人家的淚水說來就來,冷若寒亦不例外,瞬間就紅了眼眶哭倒在他懷里。
「我被你嚇死了!上次是外公,這次是天禪,天哪!再有一次目睹你性命垂危的機會,我……我一定會崩潰的!」
「別哭,你把我的心都哭疼了。」抬起她被淚水沾濕的下巴,他歉然說,「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但省略了「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這句下文。
攫住她的紅唇,獨孤諾試圖撫平她不安的情緒。兩人才要進人渾然忘我的境界,卻有人在門外「咳、咳」出聲。
冷若寒慌亂地理好儀容,開門一看——是天禪!
「大師……」低低地喊著,居然不叫老禿驢了。
她的羞赧盡入眼簾,天禪倒沒有點破什麼,只是問︰「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弟子並無大礙,多謝大師手下留情。」獨孤諾感激地說。
「全仗你自己內力護體,所以傷得不深。你練純陽神功一定很久了吧!」天禪順勢坐在冷若寒拉過來的椅子上,「你師父袁軒可還安在?」
「大師認識家師?」他大感意外,「托福,師父他老人家老當益壯。」
「嗯!」天撢點點頭,「論起我們的關系,你還得叫我一聲師伯呢!當年若非為了奕伶伶而自甘墮落,或許我已是‘純陽派’的掌門人了……」
原來他的武功出自同門,獨孤諾不得不驚嘆這段稀有的巧合。
「什麼自甘墮落?」冷若寒好奇地問。
「寒寒!」獨孤諾搖搖頭,要她別追根究底。因為他突然想起師父曾提過有位師伯,因犯了門規而被逐出師門。
「沒關系,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擔心道出這件家丑了。」天禪慨然說,「為了一段兒女私情,我曾放逐自己在勾欄院里醉生夢死。成親之前就先破了身,這可是嚴重觸犯‘純陽派’的門規呀!」
「不過是破身,又死不了人。哪會嚴重到被逐出師門?」冷若寒這句話是故意說給獨孤諾听的。
「不!純陽神功乃以純陽之作練就渾然正氣,貫通全身脈絡四十九周天,以粹聚至高的內力。但在修為未達此一最上層境界前破身,除了讓苦練多年的功力大受折損,破其身的姑娘,還會受到紊亂的真氣所傷。除非這女子深諳‘玉女奇經術’,懂得運用陰陽調和之道,否則很快就會因內傷而香消玉殞……」
難怪!獨孤諾死都不肯踫她……
冷若寒猛然一震。這麼說起來,他——不就還是個處男羅?
獨孤諾意會到她眸中的詫訝問號,只是靦腆地點點頭。
「正因我已非純陽之體,純陽神功始終練不到最上層,所以即使賢任練此武學的資歷比我淺,倘若真廝殺起來,恐怕躺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他。」天禪十分激賞這個年輕人,又道,「難得你心性淳厚,緊要關頭還對老袖手下留情,正應了冷姑娘的那句話——這幾十年的經,我真是白念了!」
「師!那是我一時氣憤之下胡謅的!」冷若寒急忙接口。
「冷姑娘性情率真毫不造作,簡直和當年的伶伶一模一樣。是老油被妒念蒙蔽,硬將你和祁兄歸為邪門歪道……」
自從冷若寒告訴他,奕伶伶已仙逝多年,天禪不免從她身上緬懷舊友的倩影。
「祁兄?」冷若寒欣喜地問,「大師不再恨我外公了?」
左一句外公、右一句外公,其實她的心何嘗不是早向著祁篤君了。
「感情之事原本就不能勉強,可惜,這個道理居然要兩個小輩來給我當頭棒喝……」天禪拿出一只包袱,將它展開,「既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老袖又何用惜之如寶?這東西賢佷且拿回去交差吧!」
「大師……」感激之詞溢于言表。獨孤諾與冷若寒望著那件熠熠發亮的軟甲,不禁為它聖潔的雪白本色,起了肅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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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得以完成,甚至化解了天禪大師與萬毒之祖的恩怨,這意外的收獲的確是令人欣喜的。冷若寒在回程的途中,每每思及祁篤君的用心安排,就不免更加佩服外公的聰明機智。
「你練純陽神功的事,為何不早告訴我?」
冷若寒覺得奇怪,守身如玉的他,何以故意制造風流假象?
「如果據實以告的話,你可還願意嫁給一位洞房之夜就讓你喪命的夫婿?」獨孤諾解釋,「由于家人並不知我練何種功,而官宦子弟大多由父母指婚,我不想讓媒妁之言害了無辜女子,才假意放浪、四處風流。如此一來,那些好面子的富貴階級,就不願把女兒往獨孤家推了。」
原來如此,好個深謀遠慮的獨孤諾!
「現在你了解後……」他將她一把拉近,踫觸她的鼻尖,「會不會怕我?」
「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她立即湊上香吻以示挑釁,兩人便在草地上熱吻了起來。
這處荒野的湖邊,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吧!是以欲火在這對青春男女的體內迅速蔓延。
完完全全佔有這個女人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天知道!他多想順著,不顧一切與她共嘗顛鸞倒鳳的銷魂滋味一世,尚存的薄弱理智卻逼使他,抱著懷里的「禁果」滾向旁邊的湖水。
「呀!」一聲驚叫,冷若寒乍然被冰涼的湖水澆熄欲火。
「對不起……」獨孤諾歉然道,「我不能對你做出這種事。如果一個不慎,你會為我控制不住的真氣所傷的。」
「也許……」她呆愣了下,喃念道,「外公早知你在練純陽神功,所以先見之明地將玉女奇經術的心訣傳給我?」
「縱使你學會了玉女奇經術,我也不敢在真氣貫通全身經脈前貿然一試。」獨孤話雖然已練到九成七的境界,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話雖這麼說,不過他貪婪的眸光,仍是直逼向那副誘人的胴體,仿佛要借此得到精神上的滿足。冷若寒陡地羞紅了耳根子,從及膝的湖水中站起來。
「快換衣服吧!免得著涼。」
從她那副濕透的玲瓏軀體中回神的獨孤諾,這才趕緊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