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來越瘦了。」聲到人到,古樂天俐落的身影已穩穩的站定在春兒面前,一臉的憂心忡忡。
「古大哥?你怎麼來了?汴京離這兒這麼遠,你怎麼常常這樣跑來跑去呢?」春兒見到他既是訝異又是開心,差點忘了自己有孕在身莽撞的跑過去迎接他。
「我只想親自看看你好不好。」
「古大哥……」听他這一說,春兒眼眶都紅了。
「別哭,傻丫頭,我來這可不是看你哭的。」古樂天憐愛的拍拍她的臉,「看來蘇季風那小子還是沒有好好對你,是不?瞧你瘦的!現在你幫他說什麼話都沒用了,我定要告訴王爺不可。」
「不要啊,古大哥。」春兒情急的拉住他,「他對我很好很好的,你不要亂猜啦,他真的對我很好。」
「是嗎?一個妓女都堂而皇之住進了蘇府,你還要說他對你很好?」古樂天不悅的冷哼,「早說過他是個風流鬼,你們偏偏不信我,非得被他什麼狀元身分給弄得暈頭轉向,許身下嫁。」
「古大哥,我不管他是不是狀元,我愛他就是愛他,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迸樂天—听,—張臉倏地變色,心情波動不已的—把抓住她的手揣在懷中,「你真的很愛他?」
「嗯。」
春兒點點頭,想抽回手時驟聞一聲低喝,轉眼間蘇季風已無聲無息的出現,一陣掌風拂向古樂天面門,當場與古樂天交起手來。
愣了半天,春兒才忙不迭叫喊道︰「不要啊!季風,你們不要打了!古大哥,你快走啊!別打了!」
「我今天就替你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古樂天行影如風,出手快速,招招致命狠絕。
蘇季風的武功本就不在古樂天之上,再加上前陣子重傷未愈,一交起手立見高下,轉瞬間已跌坐在地,被逼人死角。眼見古樂天的劍便要朝他刺下,一個人影卻急匆匆地沖向他,根本不管那劍收不收得住的一把抱住他,以身喂劍也在所不惜。
收勢不及,劍鋒之利還是刮破春兒的背,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春兒!你找死嗎?」古樂天又心疼又氣悶,想伸手把春兒拉問懷中,卻有另一只手臂把春兒的身子摟得死緊。
「她是我的,永遠都是,我說過就算你殺死了我也得不到你要的東西,你忘了?」此刻的佔有欲強得讓蘇季風壓根兒忘了自己曾發過的誓——絕不讓任何女人捆綁住一生。
「你……」那一天,他真的認出他了?古樂天一愕,殺氣又起。
「古大哥,你不要傷他,你若傷了他,我會一輩子恨你。」幽幽的眸子里充滿著憂傷,她不在乎替蘇季風送命,但他不希望見到這兩人刀劍相向只是為了她乙春綠。
「他不值得。」
「你走吧,古大哥,我既已是他的妻,今生就是他的妻,一女不事二夫,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改嫁。」話說至此;相信他該明白她的決心才是。
迸樂天心中的恨更沉更深了,眸光一斂,他收起劍,微徽一笑,「我懂了,春兒,剛剛我只是試試你對他的真心,別介懷。」
「嗄?」
「我祝福你跟他白頭偕老。我要回汴京了,以後不會再來,除非你自己來找我,如果有需要的話,嗯?」
蘇季風冷哼,「不會有這麼一天的,你可以滾了,不必在這里裝菩薩,小心舌頭不小心打了結,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春兒,我走了。」古樂天一笑,不甚介懷,瀟灑的轉身離去。
「你沒事吧?」她還讓他給抱在懷里,雖然她很想一動也不動的繼續偎在他懷中,可是他的傷比一切都來得重要。
「不干你的事,讓開!」蘇季風伸手將她推開,對自己老是當人家的手下敗將氣悶不已,更對春兒和那古樂天的關系耿耿于懷。
那日要不是他不忍的跟在她的後頭尾隨她到溪邊去提水,他就不會撞見那該死的一幕,不撞見那該死的一幕他就不會到無夜樓買醉,不到無夜樓買醉就不會差一點被那蒙了面的古樂天殺死,不會差一點被古樂天害死就不會欠那個臭屁藍馨的情,更不會讓春兒去找林長青,害她差一點被林長青給污辱,又欠了那臭屁女人一次……
他氣啊,氣自己遇見了春兒後便諸事不順,繁瑣加身,弄來個妻子,又弄來個討債鬼,還莫名其妙的惹禍上身,該死!該死!真是該死極了!
「季風……」春兒讓他一把推開,才感覺到背上的疼痛,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依然沒有吭一句……
他眼尖,更憐惜她背上的傷,恨與疼惜一塊涌上心頭,氣悶矛盾得快要讓他發狂。
「扶我起來。」蘇季風打斷春兒的話,一點都不喜歡看到她替那個見鬼的男人辯護,也不想告訴她那個男人是真的要取他蘇季風的命,不是她眼前所見的良善好心。
春兒的好,就在她對人的關心與純真,他不想為了一個不必要的男人而破壞她對人性的信任。
要解決,可以暗的來,他蘇季風解決不了,還有梁無痕可以出面幫他,不然,那個臭屁女人也可以……總之要他蘇季風的命不算太容易,就算真要死,殺他的人也鐵定會陪葬。
春兒很高興他沒有再拒她于千里之外,忍著疼痛上前柔順的扶著他起身,結果身子卻一個騰空反被他給抱起。
「季風?」春兒摟著他的脖子,有點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以後你再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讓別的男人拉你的手,我就把那個男人的手給剁下來。」蘇季風說得咬牙切齒。
「我沒有跟古大哥……」
「我親眼看見的難道假得了?」
「那不是……」
「你給我閉嘴!相公說的話就是天,你不知道嗎?」
相公?!他終于承認他是她相公了嗎?春兒的淚又沖上了眼眶,頓時欣喜開心不已。
「知道。」她乖順的應著,將臉偎進他懷里靜靜的听著他的心跳聲。
此刻,她希望她的房間永遠不會到,他可以一直這樣拖著她,一直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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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光果著背躺在床上讓蘇季風替她上藥,雖然疼,但她甘之如飴。
「會留下疤痕,你不怕?」蘇季風悶悶的開了口。
她當時不要命的沖向他,他的心髒都快要停了,就怕那該死的古樂天錯手一劍把她給殺了,他就要一輩子欠這個女人……
唉,是這樣嗎?
是啊,他一向不喜歡欠人情債的,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怕她就這樣死在他懷里。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而已。
好吧,就算他承認他還是跟當初見到她時一樣喜歡她那又如何?他壓根兒不想要一個妻子,不想有一個女人把自己綁死,纏上自己一生一世,偏偏這個女人犯了他最大的忌諱,用那種不光明的手段要他非娶她過門不可。
喜歡里加上厭惡,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她多些,還是討厭她多些?見她跟那個古樂天卿卿我我,他就去弄回一個柳依依,妻有了,妾也隨時都可以有,但他卻一點都不開心,這叫自作孽。
「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春兒深情不已的望著他。
一句話又把他該死的推向深淵,他該感動得痛哭流涕才是,偏偏他卻覺得自己的人情債越欠越多,—點都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則.寧可無事一身輕,飄洋過海走四方,落得清閑自在。
「你張三李四,一會陪酒一會投懷送抱,你要我信你的話等天下紅雨吧、」蘇季風冷冷地嘲弄著,將她的傷口處理好,被子一掀蓋住她的身子後,他便起身打算離開房間。
「季風!」春兒從床上爬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她圓滑細致的香肩與豐挺的嬌乳。
蘇季風胸口一窒,差點被奪了魂,訕訕地別開眼,「你這身勾引男人的騷骨可真是走到哪用到哪,一點都不浪費!」
聞言,春兒本欲開口的話全吞進肚子里,心中難過不已,「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你明知我給你的是處子身……」
「之前是,之後呢?你先是對古樂天投懷送抱,後又去找林長青,你敢說你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你知道我沒有!」
「我什麼都不知道。」蘇季風不想看到那雙哀痛欲絕的眼眸,索性背過身去。
「你明明喜歡我、在乎我的,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傷害我你覺得很高興、很快樂?」春兒說得心都痛了,淒楚的望著他。不想絕望呵,她要他愛她,真心的愛她。
蘇季風驀地回頭逼近她,「我說過我在乎你、喜歡你嗎?就算說過,你也不是唯一的那一個,錯就錯在你自抬身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娶你,錯就錯在你用那種卑鄙的手段來對我,你憑什麼跟我談傷害?你帶給我的傷害,遠比我帶給你的多更多!」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想要好好寵她,為她去考狀元,名分真的那麼重要嗎?比他對她真心的寵愛還要重要?
「我真的不知情。」若知道,她寧可要他對她的愛,不要名、不要分。
「一句你不知情就可以推諉一切?你太可笑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離開我,就這麼簡單。」
「不!」春兒不住地搖頭,「你說過我可以留下,而且我現在也不能走了,季風,我已經……」
「已經什麼?」蘇季風突地伸手將她壓在炕上,挪出一手揉搓她的,長腿抵住她,「已經獻身給我了?怕別的男人不要你?我就說你芳心難耐嘛!還在古樂天面前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他那個死心眼,我不要你,他也會要的,你擔心什麼?嗯?」
「你不要這麼說好嗎?我是真心愛你的……」
「住口!我不準你再對我說這些話!」蘇季風一把拉下她的褻褲,將下月復部的堅挺抵向她的柔軟,毫不留情的便挺進她。
「啁!痛!」春兒叫喊出聲,雙手死命的捏緊他的臂膀,「不要!我不要!你放手!你出去!」
蘇季風邪惡的一笑,開始緩緩地抽送著身子,「你絕對不是真心這麼說的,你忘了我們兩個人的身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你會很愉悅、很滿足,甚至不想要我離開,我保證。」
「不……」春兒哭出聲,他對她的控訴與侮辱讓這陣子的委屈難過全一擁而上,「你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你去找柳依依啊,去找她滿足你的獸欲!」
「獸欲?夫妻行房天經地義,你不願意代表著什麼?古樂天比我好?還是林長青?或者還有其他人?」蘇季風火了,猛力的在她身上律動著,他要看她臣服,看她哀號,看她求饒,看她的漫天風情……
「啊……不要……咽!」春兒的身子因他猛烈的抽送而律動狂顛,兩只豐挺的在律動中晃動著一圈圈光影,儂縴合度的嬌軀不住地為迎合他的探進而弓起。不由自主地配合著他而賣力演出一幕又一幕煽情的畫面
饒是不足,蘇季風將她的身子背對他,拉起她的身子跪在床上從後頭挺進,兩只大手緊緊握著她的腰肢使力律動著。
「啁!季風……」她不支的低喊,癱軟得只能將整個身子的重量放在臀部緊緊貼附著他。
愛與恨,其實只在一線間。
致命的殺機也在一瞬間,光影交疊,窗外表率作響,兩雙足輕點葉面,讓男女交歡的吟哦聲所掩蓋。
「該死的蘇季風!」他要殺了他,非殺不可!
袖口中的小刀驀地飛出往房里的男子身上疾射而去時,卻有一枝箭比那把刀更快,在空中攔截住那把刀硬是將它給射偏。
「誰!」古樂天回眸,見到梁無痕那似笑非笑的眼,陰沉沉的像是黑夜派來的死神。
「你夠了吧?」
迸樂天凝眉,「你怎麼跑來杭州?」
「你來了我怎麼能不來。」梁無痕一笑,卻是沒有溫度地,「君子有成人之美,春兒既然已經嫁給季風,你又何苦還念念不忘?跟我回去,今天以前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否則呢?」
「你可以跟我打一場,不過八王爺也不會把春兒許給你,算了吧,無淪我輸還是你輸,就到此為止吧,就算要出氣,上回你差點把季風殺了也夠彌補你了,不是嗎?」
「是你?」
梁無痕知道他指的是上一回出手救蘇季風的人,遂笑著搖搖頭,「不是。」
「是誰?」
「我。」—個人影如鬼魅般的從夜空中飛出。
「你是誰?」古樂天眯起眼。
「楚藍馨。」女子高做的揚了揚下巴,一笑,傾國傾城。
「江南花魁楚藍馨?」
「正是。」
「你為什麼跟蹤我?」
「我跟蹤?」楚藍馨笑著直搖頭。這個人自己沒查清楚,便闖進她的地盤玩起游戲來還要怪她?嘖!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你還不夠格讓我楚藍馨浪費太多時間呢。言歸正傳,八王爺待你不薄,他不希望你一錯再錯。」話點到為止,古樂天應該是個聰明人。
「你們是要來帶我回去的?」事跡敗露,他還有臉回去嗎?
「愛一個人沒有錯,他不會怪你的。」梁無痕拍拍他的肩,「要不要跟我回去隨你。」
「如果你不想落個什麼都不是的難看下場,我看你還是乖乖跟梁無痕回去吧。天下女人那麼多,春兒不是唯一。」
「我又不是你,那種過盡千帆皆不是的滋味只有你受過,我可沒打算嘗。」古樂天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找死!」正要出手,梁無痕卻早一步擋在面前,楚藍馨杏眼圓瞪,一張俏臉滿布著怒氣,「做什麼?你想陪葬啊?讓開!」
「楚姑娘消消氣,這人礙你的眼我帶走就是。」
「哼。」楚藍馨冷冷的別開眼,「也好,免得一個好皮囊就要被我變成——塊爛破布!」
「你當真以為這世上沒人治得了你?」古樂天挑釁的走上前,真想一把撕開她的衣服,讓她知道男人永遠都是天。
「怎麼?你想要跟我挑戰?」她楚藍馨最喜歡挑戰了。古樂天突然邪惡的一笑,「不,我想抱你。」
「去你的!」
頓聞一聲嬌斥,瞬間蘇府的園子里刀光劍影鏗鏘交錯,竟是難分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