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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浪御心 第八章

看見來人,風元帝的唇角微微的掀了掀,墨鏡下的眼神犀利的看著對方,示意他到旁邊談。

夏威夷的海景很美,只可惜兩個各懷鬼胎的男人根本無暇欣賞,心思都專注的放在對方身上,絲毫不敢輕忽。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輸家,也沒有永遠的贏家!而草率大意或輕忽對方便是極容易造成失敗的原因。

「你知道我是誰?」

「狄晏,義大利黑手黨幕後的那只黑手。」風元帝淡淡的報上對方的姓名,「你親自光臨,找我有事?」

「我想我們之前有一點誤會,所以特地親自跑一趟。」

聞言,風元帝好笑的望著他,「你不會是指你派人到南非暗殺我一事吧?我可

一點都不覺得那會是個誤會。」

「是誤會,都怪舍弟行事魯莽,才會造成這樣的錯,我已經讓他不再插手此事,關於他不懂商場上的道義而派人暗殺你一事,我在此慎重向你道歉,只要你開個口,欠你的這個人情我一定還。」

「爽快!」風元帝贊許的點點頭,「狄晏不愧是狄晏,令弟的粗枝大葉還真的讓人有點受不了。」

「這麼說,你是原諒他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不原諒他嗎?」

「那我們的合作……」

「依舊,你幫我取風御海性命,讓我坐上風城總裁之位,我會照會你的生意,但是,事情發生到現在,你不能不怪我加個條件。」

狄晏一笑,攤開手臂,「我說過我欠你一個情,只要風兄不是太為難我,我一定替你辦到。」

「不為難,只是談生意。」風元帝眯眼道︰「我要抽成百分之一做為條件,我可以保證你的生意從此不會再受干擾。」

「可以。」狄晏想也不想便點點頭,「應該的,更何況,只有在互利的狀況下,我們才能真正的相互合作。」

風元帝開心的笑了,「既然如此,就這麼說定了,過兩天就要舉行風城的董事會議,制造個意外就好,我不想節外生枝,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辦事,你可以放心。」狄晏微笑的伸出手與風元帝一握。

風元帝比他原先想像的貪婪,懂得貪是件好事,這種人好拉攏,也好控制,只要不過份,他不會吝惜付出這麼一點小利給對方。

******

懊死的!那個女人竟然跑了!

風元帝怒氣沖沖的走到夏威夷的機場辦公室,丟了一張名片便要他們調出數十分鐘前機場所有監視器的錄影帶。

「風先生,你要找的人是……」

「一個女人,頭發長長直直的,很美,不高不矮,氣質……」風元帝的話還沒說完,眼尖的他已經看到錄影帶里那個偷偷通關的女人,眉一挑,冷冽的眸子倏地射向這里的負責人,「就是她我不準她上飛機!我要你派出機場所有的人馬上把她給我抓回來!」

「風先生,這……」負責人面有難色。

「她家了我的東西,價值上億美金,你賠得起?」

「嘎?上億?」負責人終於有點領悟到事情的嚴重性,忙不迭按下機場所有進出口的警衛人員聯系鍵,「把那個頭發長長直直地,很美又很有氣質的女人給我帶回來,她涉嫌一宗偷竊案……」

「雲采晨。」

「嘎?」這人怎會知道小偷叫什麼名字?怪了,負責人一臉疑惑。

「我說她的名字叫雲采晨,我十分鐘之後就要見到她。」說著,風元帝已走出監控室。

她該死,真的該死,她始終都在跟他作戲嗎?她的柔順溫柔全都是戲嗎?只是為了讓他相信她,好讓她順順利利的逃開他的身邊。

窗外的天空湛藍的讓人心生向往想去飛翔,他卻為了這個女人該死的失了好心情!

「風先生!風先生!」一個人氣喘吁吁的向他跑來。

「找到人了?」風元帝眯眼望向來人。

「雲小姐她已經上了飛往新加坡的班機,要不要我通知新加坡機場……」

「媽的!懊死的女人!」風元帝一听她要飛往新加坡,氣得一拳擊向牆面,砰的一聲,讓來人嚇得話說到一半就不敢說了。

「風先生……」氣氛僵了好久,來人動也不敢動的杵在當下好一會了才訥訥開回喚他一聲。

「通知新加坡警方,他們若逮不到雲采晨,我就拿炸彈杷它們警局給轟了!還有,馬上給我一張機票到新加坡。」

他看了眼風元帝手上正冒著血的手,「是,風先生,我馬上去辦……呃,你的手……」

風元帝不耐且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關你的事,快去辦我交代的事,否則誤了事我第一個就先轟了你。」

話才說完,人已無蹤,沒有人傻得會去跟一個失去控制的男人爭是非,這一點,只要稍有智慧的人都明白。

******

幣下電話,風御海的眼皮極度不安的跳動著,總覺得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身體僵硬得像是八十高齡的老頭。

「大哥。」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剛從夏威夷趕回來的風淮恩,他那俊帥迷人的臉上還看得出度假後的寫意。

「你怎麼回來了?」風御海皺起眉,一點都沒有心里準備會在今天看到他。

「大哥,我以為你會怪我去玩了這麼久把公事丟下呢,看現在這個樣子,你似乎巴不得我繼續玩下去不要回來?」如果風御海當真如此有人性,他的日子就更逍遙自在了。

「你……算了。」風御海揉了揉太陽穴,決定趁早離開這里免得橫生枝節。

「大哥,你不舒服?」

「似乎是這樣,我今天真的有點不舒服,桌上沒批完的文件你就替我簽一簽,我想先回家休息了。」說著,風御海已經站起來。

風淮恩精得像狐狸,他在他面前演不了太久的戲,還是早早走人為妙,雖然這一點也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風原則,不過現在他哪有心情管這些,眼皮跳個不停,讓他覺得一切都不對勁極了。

風淮恩聞言也跟著站起,「既然大哥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很不巧我今天沒開車來,我開你的車送你去。」

「不行!」風御海差點沒跳起來。

「不行?為什麼?大哥?」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想去看醫生,我只要回家休自一卜就可以了,何況公司也需要你……」

「公司一天沒有我們不會倒,我還是送你去醫院一趟……」

「我說不必就不必。」風御海板起面孔,端起當大哥的架子來,「我今天很煩,不想有人跟在身邊,別來煩我,淮恩。」

「大哥,我也要回家,你就不能順路送我嗎?」風淮恩跟上風御海的腳步,跟他一起搭電梯到停車場。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風淮恩從來不是如此不懂得看人臉色的,今天卻像是個牛皮糖似的黏在他後頭不放,簡直是見鬼了!

「大哥病了嘛,我這當小弟的當然要盡點小小心意。」風淮恩笑得眼角、嘴角都彎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擔心,反而像是幸災樂禍。

「不準再跟著我!」風御海終於站定在他面前,非常嚴肅的看著他,「你現在就給我滾上去,我不要再看見你!」

「大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你有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以少我一個?走吧!我們快上車!不然游戲怎麼玩下去?」說著,風淮恩拉著風御海的手臂便往他停放的車子走去。

風家的兄弟都是自己開車上班的,這是一種家傳的簡樸美德,不過他比較喜歡解釋成大家都希望有自己的獨處空間,不過,這當然不包括風琉璃,因為他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的保鑣順帶免費的替他開車。

「淮恩!」風御海眯起了眼,沒想到他竟然讓自己的弟弟擺了一道。

「回家了,大哥,上車吧!」風淮恩將風御侮推上車,修長的雙腿逕自跨進駕駛座。

「風準恩!你……」

「不看醫生也要好好休息,大哥你先睡一覺,一會就到了。」風準恩自說自話,壓根兒不再理會風御海那著急不已的眼神。

車子像風一樣的沖出風城大樓往郊區的別墅開去,時速高達一百二十公里……

******

「老大,車上多了一個人。」

「誰?」

「風淮恩,風家二少爺。」

狄晏微微一笑,「太好了。」

「老大的意思是?」

「讓他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可是我們的對象是風御海,老大。」他們不是不隨便殺人的嗎?任務以外的人他們通常都不動,不是嗎?

「那是他自投羅網,不是我們的錯。」狄晏看了這名監控室的小子一眼,對他竟敢質問他的行逕感到不可思議。

「可是……」

「照我的話做!」狄晏又看了這名小子一眼,才緩緩的走開。

「做就做,風淮恩,風御侮,你們可千萬不要怪我啊……」

啟動了炸彈引爆裝置,螢幕上的車子在瞬間轟隆隆地陷於一片火海之中……

******

風元帝才一下飛機,正急著要去警察局要人,不料卻讓蜂擁而上的大批媒體記者困住,他只身一人,沒有隨從,沒有保鏢,縱使機場的警衛人員替他擋住一些人潮讓他順利通過,但記者們的問題與閃爍不已的鎂光燈,卻依然打擾到他的入境。

「這是在做什麼?」他怎麼不知道他一下子便像電影明星一樣紅了?入關還得讓記者包圍?

「風先生,他們是要采訪你,已經在機場苦苦等了兩個小時。」

「采訪我什麼?我有什麼好采訪的?」遺產都還沒公布,有什麼新聞可以炒?挑起眉,風元帝依然往前走。

「听說好像是因為風先生的兩個兄弟,在兩個多小時前,因車子高速失火爆炸而死,所以這些記者都跑來探訪你……」因為懷疑你跟這宗爆炸案有關,懷疑你為了遺產謀害兩個親弟弟。

話說到一半像是被消音了,多話的警衛衣領被風元帝提了起來,「你說什麼?什麼爆炸?什麼兩個兄弟?你說的是誰?」

「風先生……」警衛被他寒冽的口口光嚇得說不出話來。

「說!你說的是誰?」風元帝的眼神幾乎想把對方給殺了。

「就是風御海和風淮恩……」

警衛的領子被松開,風元帝抿緊唇,大跨步的離開機場。

兩名員警見到他時迅速的走向他,「風先生,麻煩你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做一下筆錄。」

風元帝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我要的人呢?」

「雪小姐正在局里,風先生。」員警對風元帝恭敬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在請嫌疑犯。

為什麼他們這些吃公家飯的要看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的臉色?人家明明是殺死兩個兄弟的嫌疑犯,他們還得像貴賓一樣的招待他,替他找人,替他開車門,替他倒水……真是嘔啊!

听到雲采晨已經在局里,風元帝二話不說一腳跨進警車後座,不耐的催促道:「快開車!」

「是!風先生,很快就到了,很快。」還嘔著的員警低聲下氣的道。諾,現在還成了對方的司機,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

啪啪兩巴掌火辣的甩在雲采晨的臉頰上,打得她頭暈目眩,整個人往旁邊摔去,撞上檔案櫃。

「還不承認你偷了風先生的東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女警看了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討厭,這種女人最會討男人歡心!要不是如此,憑她怎麼有能耐可以偷得了風元帝的東西?嘖!

臉頰是灼熱的痛著,可是雲采晨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剛剛的新聞快報上頭,對面前不斷審問她的女人根本不想搭理。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真的不敢相信這些事是真的!

她才剛剛離開他不到五個小時,他竟然真的殺了風御侮,而且連風淮恩也不放過!不,這不是真的,他不會這麼做的,不會的!

「雲小姐。」

又有人在叫她了……雲采晨煩躁的閉上眸子,將臉埋進掌中。

「雲小姐——」

「滾開!不要再問了!我說過沒偷他的東西,你們再問一百句、一千句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沒有,有事情你們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雲采晨頭也不抬的冷著聲道。

這些警察真的很有本事把人逼瘋,死的可以說成活的,黑的可以說成白的,風城家族的勢力由此可見一斑。

她已經打電話給大哥,讓他派律師過來保釋她,從她打算離開風元帝開始,她就已經把行程通知大哥,她告訴他會到新加坡跟風御海舉行婚禮,她告訴他不會讓他失望……

她不要他因為她的緣故而傷害到風元帝,沒想到卻因此間接害死了風御海和風淮恩……

老天!她好想殺了自己!

「雲小姐,我們不是要再問你問題,而是風先生來了,你最好乖乖跟我們合作。」

聞言,雲采晨眉眼一抬,風元帝的確就站在那里看著她,高大的身子背著光,像是地獄來的使者,渾身透著一抹凍人的寒意。

她不想認輸,不想在他的目光下逃月兌,這一回她真的不能原諒他,因為他的殘逆與無情已經害死了兩個人,讓她一輩子逃月兌不了這個間接害死人的罪惡背負。

她迎視他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哀怨與控訴,不再是今天以前的溫柔可人,不再是初遇時的冷靜自恃,她的視線中帶著恨、帶著怨、帶著哀愁,彷佛他是多麼的可憎可憫,多麼的喪盡天良。

她背叛了他,卻用這樣控訴的目光宣告著他的罪……

炳,可笑至極的女人,可恨至極的女人!她輕易的讓他心里最堅硬的那個角落崩塌了,而且潰不成軍。

「我來帶你走,還是你想在警察局里蹲牢房?」風元帝提唇冷笑,高高在上的欣賞她的狼狽。

「是不是你?」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這問題似乎是有點多此一舉。」她明明已定了他的罪,還多事的又問他做什麼? 

「真的是你。」她多麼希望他搖頭,多麼希望他否認,就算騙騙她也好,為什麼他不?他根本不在乎她對他的看法。

他就跟大哥一樣,企圖用別人的命來威脅她就範,而她栽了,真的栽了,前半生栽在大哥手上,後半生則要栽在這個男人手上。

「要走不走隨便你。」風元帝的眼危險的眯起,痛恨極了她對他的不信任,他在她心目中的殘酷形象,她就是這樣看他的?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

「我能不走嗎?」雲采晨悲哀的苦笑,冷漠的別開臉。

微側的臉龐上剛添上的瘀青,因她側過臉的動作不經意的呈現在風元帝面前,看見後,他像是只暴怒的獅子,倏地上前抬起她的下顎更清楚的端倪著她,大手輕輕地撫上那塊瘀青。

「誰弄的?」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帶著冷冽的寒。

雲采晨看了他一眼,緊閉著唇不說話。

風元帝的目光很自然的掃向站在一旁的女警,那女警在他盛怒像是要殺人的目光下,很明顯的將身子往後退了一小步。

「是你?你打了她?」

「我……不是的……」

「那是誰?說!」

「是……」女警支支吾吾半天,不敢承認是自己下的手。

「是我自己去撞牆壁受傷的。」雲采晨冷冷地開口,不想因為這小事又害死一個人。

「啊!是啊!是雲小姐自己去撞牆壁受的傷,我們去抓她,她畏罪潛逃,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

風元帝怒吼,「給我住口!」

「風先生……」女警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小,幾不可聞。

這兩個女人把他當白痴嗎?雲采晨又沒偷他東西根本不可能畏罪潛逃,何況以她的身世背景與教養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偏偏這兩個女人一唱一合說得像是真的,該死!

「你如果不承認,那你明天就不必到這里上班了。」竟敢當面要弄他?

「我……是我……風先生,她可是偷了你東西的賊,卻死不認錯,打她兩巴掌算什麼?她簡直該被直接關進牢里去受鞭刑……」女警的話還沒說完,瞥見他眼里嚇人的目光,嚇得眼淚直流,站到一旁不敢吭聲。

「她打的是我,不關你的事!包何況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說我是偷兒要他們把我抓起來,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你要怪別人之前!可不可以先想想最先錯的人是誰?」雲采晨與風元帝的目光對峙著,看見那女警的模樣,一串話就這麼不自禁的月兌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馬上後悔了,因為他眼中那陰寒至極的冷光正一瞬也不瞬的對著她,冰寒的眼神中還閃著詭譎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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