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緩緩降下雪花,落在曦寧及祈燁的身上,也落在溫熱的泉水中,一點一點地化開。輕柔寒冷的雪暫時減低了有些昏亂的火熱氣息,兩人一同看著輕飄的雪落在水面。
「雪……」曦寧仰起小臉蛋迎接天空落下的雪花,手伸出水面接起那輕盈潔白,讓它們溶在她粉白的手心及指尖上頭。
雪中的曦寧顯得更清靈潔淨,祈燁看著雪花在她手中溶為水,溜滑過她的指月復然後滴落水面,他不禁捉起她粉女敕的手,輕吻她的指月復、輕輕咬嚼。
「呀——」曦寧倒吸了一口冷氣,因他的動作而有些微顫,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可卻讓祈燁不輕不重的力道給制住。
祈燁兩只火熾的黑眸緊鎖住曦寧水靈澄淨的眼瞳一會兒,然後俯下頭沿著她的指月復、手心、手臂內側一路輕啄,最後他的吻落在她皙白的頸項。他感覺到她身上又一陣戰栗,似乎又有逃避的想法,于是將她的手臂一拉,把這小東西整個兒人給擁個滿懷。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覺得好怪……整個人都昏昏的。」曦寧赤果著身子同祈燁密貼在一塊兒,頭倚在他的胸懷,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而隨著水波搖蕩,兩人的肌膚也偶有摩擦;這讓她感到奇異地舒服溫暖而又心慌,是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祈燁松開手,將她推至兩人視線能彼此看清的距離,用拇指輕摩她的臉頰。「听我的,照我的話做,你就會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手指由頰畔滑過曦寧櫻紅柔軟的唇,輕輕撫了兩回,然後他低下頭用自己的唇輕踫了她的。「你討厭這樣嗎?」他抵著她的唇低聲問,並吮了一下她的下唇。
曦寧呆立著,唇的相接令她有種酥麻的感覺,她——不討厭。
「不討——」她的話還沒說完,啟開的櫻口立刻被祈燁靈巧的舌入侵。她睜大了雙眼,想起他曾經對自己這麼做過,但她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唔……」她的唇舌被他又吮又吸的,于是曦寧兩手攀附上祈燁的雙肩,想將他推開。
祈燁發覺她小小的抵拒,一手攬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則從後扶住了她的小腦袋,舌雖離了她的芳口,但唇還是抵在她的唇上,低道︰「這是吻,你不喜歡嗎?」邊問,他還邊輕吮著她有些發脹的紅唇。
他的氣息不斷吐在她的唇邊頰畔,溫熱的氣息、低沉的嗓音使曦寧不斷地著慌;只因著他做出一些她全然不懂、什麼「男人、女人」間的事,讓她在這最能舒服放松的泉水中出現從未有過的慌亂及心悸。
可雖是如此,這奇妙的慌張卻是令人開心的,且莫名地在心底翻攪。她雖然不懂「吻」是什麼,可她卻一點兒也不討厭這層接觸;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時是那麼溫軟地卷繞著自己。
她真的不討厭……曦寧輕輕地搖首,主動噘起唇觸踫他,也學著吸吮他的唇,將自己的氣息送給他。
在曦寧這麼做的時候,祈燁被輕吮的薄唇扯起了笑容。他再度一把將她擁緊,不再是輕微的試探,而是毫不留情地狂吻著她,巧舌長驅直入地掠奪著,汲取她的馥郁甜蜜,一再地挑逗、邀請她學著回應,大掌則從她的身後到處游移摩挲,最後又移到曦寧玉潤的豐挺上。
「唔……」曦寧的櫻唇被霸佔著,身子則不斷地被著,而胸前傳來的熱脹則使她全身又開始虛軟。她有些不安地扭動身軀,兩只藕臂輕環上他雄壯的腰桿,不自覺地輕輕抓捏。
她什麼都不懂;不懂男人、更不懂女人,她只是順著身子的反應而行。
祈燁的動作使她呼吸愈來愈紊亂,不僅身子虛軟發燙,更有種輕微的痛苦及興奮在身上燃著,這讓曦寧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自喉間發出輕嚀,並扭著身子輕觸祈燁堅實的肌肉。
曦寧的反應讓祈燁重喘一聲,放開了她的唇,啞聲低道︰「熱情的小東西。」或許正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更不曉得羞怯為何物,只是順著天性,所以她的動作顯得特別撩撥人心、特別單純直接,一點兒刻意造作也沒有。
祈燁從水中將她幾無重量的身子托高了些,使那圓豐玉潤濕淋淋地露出水面。
祈燁墨黑的眼眸忽地深濁,口立刻覆上了誘人的圓潤,舌不斷繞著粉色的蓓蕾打轉、吸吮著。
她嘗起來滋味竟是這樣地好,她身上淡雅的馨香此時更為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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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無一人的山林中,實在也沒什麼事可做,頂多只能外出獵獵野味,但可憐的是,什麼工具也沒有,只能設些最簡單的陷阱,等待出奇蠢笨的獵物出現。
有一回還真有這樣笨的獵物著了他的道,卡在他打發時間、為了好玩所做的陷阱里。可當他提著那只笨極了的灰兔回到山洞時,卻換得了曦寧的驚聲尖叫。
「你做什麼捉它!?」看見祈燁捉著兔子的兩只長耳,曦寧的表情不可置信極了,仿佛在指控。
「吃啊!」祈燁被弄得有些一愣一愣的,總覺得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般。長這麼大,頭一回知道什麼叫「惶恐」,就連在皇帝爺面前時也不曾有這感受。「你要吃它?」
「是啊!」有什麼不對?
「不可以!」曦寧嚇壞似地一把奪過那看在她眼里可憐至極的兔子,將它擁在懷里。
「怎麼不可以?」到底哪兒不對勁?吃個兔子罷了。「還是你認識它?」如果現在她要告訴自己她認得這只蠢兔子,他大概也不會說不信吧!這些日子來,他是看慣了那些平時該懼人懼極了的小動物會主動親近她。
「不認識!可是也不可以吃它!」
曦寧從來沒生氣過的臉龐竟出現了一抹怒氣,這讓祈燁有些驚訝。
「為什麼不可以吃它?」
「當然不可以,它是活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嗎?它們也是有生命的。
「好吧,不吃就算了,放了它吧!」他終于知道為何至今在食物中沒一樣是葷食,原來她這小東西不吃「活」的。
也罷!就這麼樣,他也跟著素食起來了。
從前在「外邊」餐餐有肉,而現在已久不知肉味,可倒也沒特別想過,曦寧每日準備的東西,嘗起來讓人一點兒也不會思念那些個東西。
好了,鎮日沒事兒可做,連獵野味也不被允許,這還是他頭一遭過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
既然如此,他的注意力也只能放在曦寧身上了。上回的事兒可還沒結束呢!
可就像是意識到什麼般,自從上回在溫泉發生了那事之後,他只要一觸踫到曦寧,曦寧就立即紅燙了臉閃躲開來,仿佛躲瘟神似地避著他。
山洞里就這麼有限的空間,她還是遠遠兒地和他保持上一定的距離,總拿萬般畏懼的眼神睇著他。在沒發生那事之前,他們是同睡在這洞里唯一的炕上,可現在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和他同臥;從前還會像孩子般自然地偎在他懷中安睡,現下可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難道不只吃得素,連日子也得過得「素」?他,可不是什麼于人無害的善良百姓,他絕對是具侵略性的肉食動物!
「曦寧。」她小小的身子背著他,低著頭認真而專注地不知在忙些什麼,長而柔美的青絲披散身後,隨著她微小的震動閃著柔光。最近她總是如此,一向天真單純的她竟也長起了心眼,曉得防他這匹狼了?
「啊?」一听見祈燁喚她,曦寧的肩一縮,立刻回身與他正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小心藏起原先讓她忙著的東西。
「瞧你怕的,我會吃了你?」見她這畏縮的模樣,活像他是個惡鬼羅剎般恐怖。「你藏什麼東西,這麼小心?」他倒好奇起向來坦蕩蕩的她,現在怎麼突然有了秘密?
曦寧眼中有鬼地慌忙晃著小腦袋。「沒有。」從未說過謊的她,才一開口臉就紅了一半,半點兒說服力也沒有。
祈燁瞧著她著慌的小臉,挑起眉道︰「沒有?我看你的臉明明就在說有。」太奇怪了,每天生活在一塊兒,她能有什麼秘密?
「才、才沒有。」曦寧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攢得更緊,嘴上死硬著。
「騙人。」都口吃了,還要嘴硬?愈是如此,他愈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到底藏什麼,拿出來我瞧瞧?」貝勒爺命令慣了的性子又出現了。
「我不。」曦寧咬住小唇拼命晃著小腦袋,一頭柔美的發絲隨著舞出波浪來。她……這、這是不能說的!
哦,不?祈燁玩味地挑了眉,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把就將曦寧小小的身子攬在懷中。
「啊呀!」曦寧立刻驚慌地掙扎,為的是他的觸踫及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所帶來的驚嚇,可她還是牢牢地握住手心內的東西。「放開我!」她的手背在後頭無法推拒祈燁,只能亂扭著身子掙扎。
因為她的閃躲,他已好一陣不曾離她這樣近了,現在突然又讓他擁個滿懷,曦寧本已紛亂的心緒更沒了主,心不听話地狂跳起來。
曦寧雖自以為緊握著手中的東西,可對祈燁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將她的手指扳開;不費力的,他一下就從她手中奪走她極欲藏匿的東西。
祈燁還真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具好奇心的人,曾幾何時他會這樣強人所不願?
「是什麼?」奪過曦寧手中的東西後他就放了她,將她極秘密的東西拿至眼前。「玉?」那是一塊光潤的上等美玉,十分罕見,就連他在京里也沒見過多少這樣稀罕的玉。
可她就是為了這玉而防著他?難不成怕他要奪了它?
「還給我!」曦寧想也沒想地向他撲去,急喊。
「等等,」祈燁手一伸將玉舉得高高的,任曦寧如何踮起腳尖也無法勾著。「我還沒看清楚。」看她急的,這玉除了稀罕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將玉高舉過頭,他旋轉把玩起它來。這一看才發現它根本未雕刻完全,只能說是很具象的……猴子?
接著,祈燁眼楮瞥向剛才曦寧臥著的地方,發現有把刻刀。這是她刻的嗎?
他再度將眼光調回這玉上頭,細看那未完成的作品。雖說只是個雛形,但已看得出刻工精細,可細致處卻不顯刻意,有股渾然天成的樸拙味兒,一只滾圓的猴子隱隱地透出淘氣性來。
「這是你刻的?」知道她靈巧,可也沒見她刻過東西。
曦寧本還想搶回祈燁手中的玉,但被他這麼一問時,臉蛋倏地紅透,連搶奪的動作也遲滯下來,兩只手只能掛在他高舉的臂上。
祈燁不解地望著掛在自個兒臂上輕盈的她,奇怪這有什麼好令她羞赧?別告訴他她是因為不想自己的作品未完成前先見光了,這他是不信的;她都敢大剌剌地在他眼前將衣物全數除盡,難不成真在意這微枝末節?
「你怕什麼?不過是只猴——」望著曦寧火般艷紅的臉蛋,祈燁的話突然頓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等等……猴子?
祈燁倏地握緊這只玉猴,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墨黑的眼瞳壞壞地盯著曦寧刷紅的粉頰,原來——
在祈燁的眼中,曦寧忽地見到一種奇異的熟悉,是那會讓人呼吸倏然緊促的光芒。一時間,她讓那眸光勾懾住,有些呆愣地與他相對,可再下一瞬間,那眼神開始透出危險的信息。
這使曦寧十分緊張,雖愣了一下,但回神後即刻放開攀勾住他手臂的手。她慌亂地退了兩步,又瞄了一眼祈燁握起玉猴的手,顯得有些不知如何自處。曦寧微顰了眉,目光慌張地左右游移了一下,也不顧是否要回了那只猴兒,直接轉身就想跑離這擁有熾烈黑眸的男人。
祈燁長臂一伸,立在原地動也沒動就一把擒住這想逃的小東西。她愈慌、愈想逃,就愈表示心里有鬼,她會有如此反應,該是離他的猜測不遠矣。
「怎麼這樣緊張,不就是塊玉而已嗎?」他將曦寧捉回眼前攫起她的下頷,盯著她的眼故意道,眼中盡是興味。「還是它不只是塊玉,而還有什麼其他意思?」放開她的下頷,他拿起玉猴挑著眉細瞧。「我瞧它……像只猴子呢!」他的笑意更深,眼神刻意噯昧。
「快放開我呀!」曦寧掙扎著想甩月兌祈燁的箝制。他的眼神瞧得她發慌,而對于此時的接觸更感到萬分不自在;他的踫觸使她微顫。
自從在溫泉發生了那事之後,她覺得自己整個兒人都變了。
她不知道那時祈燁在對自己做些什麼,可她曉得那時的自己簡直不是自己!極力地,她想將這段記憶丟開,可惱人的是,她整個兒腦子成天不知不覺地直繞著那件事兒轉。而在那之後,她根本不敢將視線與他相對,也極力想逃避他的觸踫。
她覺得自己真的變得好怪、好怪!祈燁的出現打亂了她全部的生活,一切全變了!
什麼「男人」、「女人」,什麼「男人的滋味兒」,她全不懂;可那時首次感受到的羞慚,她卻是懂得的。
為了拋開這些一想起就使臉發燙的事兒,她撿了一塊石頭來雕刻——這是她平時打發時間常做的事,而每回刻好後她就會將它們放在她所欲模擬的形態前,就放著不帶回屋里。這一回,她興起刻石的念頭卻是想排開心頭的亂緒,但怎知刻著刻著,待發現時竟已刻成了那時嘲笑她的雪猴形象!這分明像在提醒她那一日所發生的事……
見曦寧急的,祈燁卻是壞著心腸決心調侃她。誰讓她總不讓他接近半分!
「這麼急做什麼,難不成這猴子有什麼不對?我看看——」祈燁緊捉著她的手臂,一絲讓她遁逃的機會也沒。「猴子啊……」一手捉著掙扎的曦寧,一手故意更仔細地拿著那只玉猴兒看。「哦!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時在溫泉打斷咱倆燕好的猴子嗎?這麼看來,你還挺惦記著在溫泉發生的事嘛!如果你想繼續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必這麼拐著彎嘛!」他懾人的黑瞳直勾勾地逼視著她。
什、什麼叫「燕好」?曦寧雖听不明白「燕好」兩字的意思,但光是他說話的語調就足以讓她的臉蛋兒火燙難當。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曦寧扭甩著手臂,向來平靜的心首次有了急憤的感覺。
她還不明白這感情由何處而來,只曉得祈燁一點一滴地改變了自己;不只是生活讓他打亂,甚至是心里邊也被攪出一團她從未體會過的情感。
「听不懂我說些什麼怎麼臉還這樣紅?莫不是心里有鬼,嗯?從前你根本不怕我踫你,睡時也蜷在我懷中取暖,怎麼自從咱們在溫泉……」
「你不要說了,別說了!」曦寧咬住櫻唇,既掙不開他也無法阻止他曖昧的言語,忽地豆大的淚珠就奪眶而出。「討厭,我討厭你……」她低下頭,抽抽噎噎地用另一只沒受控制的手背揉拭著眼,模樣極盡委屈而惹人憐。
她這一哭倒教祈燁沒了法兒,想逗她也不成了,只能愣瞧著她。
他,堂堂一個貝勒,是很懂得高高在上地訓斥人,可實在不知如何逗哄人!
「你別哭……」僵立了一會兒,祈燁有些別扭地開口想安慰她,但是,一個突來的聲音打斷了他。
山洞外,一個久未聞見的嘶啼聲在靜寂的山林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