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爹您看,娘幫我弄的!」一個甜甜女敕女敕的童音在赫連那山耳邊響起,他正坐在書房里看著從京城來的消息。
「什麼東西?」話聲剛落,抬起頭的赫連那山看見女兒手中拿的衣服時不覺楞住,繼而莞爾一笑,站起來將女兒抱在懷中。「娘幫你縫了什麼東西?」
「衣服啊!娘說珠兒的衣服破了,她幫珠兒把衣服補好。爹,好不好看?您幫珠兒穿上好不好?」才四歲大的珠兒,說起話來稚女敕甜膩、口齒清晰,頗得名月的真傳,長得更是和名月猶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赫連那山疼她疼得不得了!
穿上?老天,這衣服怎麼穿啊?一個袖子和衣身縫在一塊兒,下襬也不知怎地散成流蘇狀,領口部分更是令人無法卒睹。
赫連那山忍不住炳哈大笑。這丫頭都為人母了,卻仍舊孩子性不改,成天鬼主意一堆,還帶著女兒明珠四處玩耍作樂,現在她又動起腦筋想自己做女紅。老天,他承認她是多才多藝、慧黠聰明,但唯獨在女紅方面實在讓人不敢領教,自己如果不趕緊去看看,只怕她十根手指頭都讓針給扎傷了呢!
「珠兒乖,娘現在在做什麼?」
「娘在幫爹補衣服呢!」珠兒仰著頭認真地回答。
這還得了!他那件衣服不毀了才怪。他把女兒放下地,柔聲說︰「珠兒,爹在院子里幫你弄了兩個小竹筒,你去要綠萼教你灌蛐蛐兒,不準調皮,知道嗎?」
「知道!」明珠點點頭,小小的身子蹦蹦跳跳地跑往院子里去,嘴里不忘大喊綠萼的名字。
見女兒遠去,赫連那山連忙走到內室,果然看見名月捧著件衣服,一手拿著針線正努力地在奮戰當中。她十根手指頭上幾乎都已包著白布,卻仍然一針一針地縫著,那模樣好不認真,讓他好生感動,實在有些舍不得打斷她,但為了救自己的衣服,他還是開口︰「月兒,別縫了,你瞧你手都弄傷了!」
「不要,這袖口的線有些散掉,我得縫好才成!」名月連頭也不抬就說道。
赫連那山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走上前,取走她手里的衣服。
「這種小事交給下人去做就成了,你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什麼事?」名月疑惑地望著丈夫。
他將衣服丟得老遠,確定她拿不到後,才放心地摟住她,「為珠兒生個弟弟妹妹,為我再生個孩子!」
「你不是說不要生嗎?」
赫連那山確實說過這話。當初他見妻子生產時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十分不舍,因此便說了要她不要再生的話,可是現在想想,如果單珠兒一個,那她會多寂寞啊!再者,不想點事情給這小東西做,只怕她一天到晚打自己衣服的主意,要過不了多久,他又得到鎮上做衣裳了!
「我舍不得你疼,卻又想替珠兒添個伴,這該如何是好?」
「那我們再生一個好了,可是你得負責帶他喔!」
「沒問題。」赫連那山心下在焉地允諾,低頭湊近名月。「既然這樣,我們還猶豫什麼?」
「挑個吉時良辰,好一舉得男!」
「現在就是吉時良辰,毋須再挑。」
赫連那山溫柔地堵住她的唇,品嘗她的甜美,但是殺風景的事卻來了--「爹,娘,長風叔叔來了!」
赫連那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根本就不想離開名月那柔軟誘人的雙唇,直到腳步聲來到門前,他才依依不舍地抬起頭低咒道︰「該死的長風,這筆帳我再慢慢跟你算!」
名月伏在他胸口低聲失笑,兩手緊緊環住丈夫的腰。「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來了就是客,還不快出去!」
「不必出去,他們已經進來了!」赫連那山篤定地說道。
話剛說完,門就被人推開,只見小明珠走在前面,後面跟著是衛長風夫婦,以及他們五歲的兒子和三歲的女兒。
打從五年前赫連那山來到回疆戍守後,衛長風便常常帶著秀蘿來訪,過去兩人間的恩怨情仇似乎都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無蹤,剩下的就是對造物者和命運的感慨與感謝!
人的命運是很奇妙的,對于衛長風和秀蘿兩人而言更是如此。
五年前一場戰役,巴達克的人民成功驅走入侵者布哈爾人,同時也重新建立家園,雖然巴達克山國已不復存在,他們也歸大清皇帝所管,但只要人民安居樂業,生活富裕安定,其它又有什麼好奢求的?這樣的結果雖然不能讓秀蘿完全滿意,可是對她來說已是上天的恩賜!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再擁有一個家,一個愛自己的丈夫,一對聰慧的兒女,因此她十分珍惜現在這種平凡卻滿足的日子。
「月兒,你的手怎麼啦?」秀蘿一進門便注意到名月包滿布的十根手指頭。
名月忽地臉紅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我學做針線不小心扎傷指頭,不礙事的。」
兩個男人聞言不禁放聲大笑,連秀蘿也忍俊不住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偌大的屋子里洋溢著笑聲。
「你們笑成這樣是什麼意思?」名月有點惱羞成怒地喊道︰「珠兒,我們走,別理你爹和長風叔叔,他們是壞人!」她說完拉著小明珠便要往門口走去。
「別生氣,我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你一走,豈不是趕我走?」秀蘿趕忙拉回她。
名月一張小嘴嘟得半天高,自個兒坐到遠遠的角落去,一副不理人的模樣。赫連那山無奈地搖搖頭,好聲好氣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得那麼大聲,而是終于知道你也有不會的事情,所以才克制不住。」
見名月轉頭狠狠地瞪他,他急忙又補充道︰「你是女孩家,會騎馬狩獵,會設計庭園做機關,還熟讀兵書,擅長奇門遁甲,比我和長風都強,一樣不如人,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啊!我和長風有很多事都不會哪!」
衛長風連連點頭,「如果不是你教我如何布陣制敵,恐怕布哈爾人沒那麼快退去,烏什城也不會如此順利投降。」
笑容重新回到名月臉上,她喜孜孜地說︰「我還有很多沒教你哪!長風哥哥,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喔!」
衛長風低低一笑,睨了好友一眼。「我是很想學,可是有人會恨不得把我掐死哪!這樣吧!你教教三個孩子,如何?」他一手指向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女兒和明珠。
赫連那山喜得點頭贊成,「這樣好,反正孩子小,成天玩也不是辦法,不如教他們學學東西!」其實他真正的用意是不想名月再打他衣服的主意。
「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夠那!」名月若有所思地說道。
秀蘿跟著接口︰「我也覺得不夠,不如你們兩個教孩子學武功,我和月兒教他們工事,如何?」
頓時,四個人八只眼楮望向三個孩子,一副饒富興致的模樣。
明珠感受到大人注意的目光,轉過頭說︰「爹爹,你們為什麼一直看我和笙哥哥?」
「珠兒過來!娘有話同你說呢!」名月笑著開口。
「什麼事?」明珠甜甜地問。
「你喜不喜歡笙哥哥?」
「喜歡!」
「想不想和笙哥哥永遠在一起?」
「想!」明珠用力點頭。
「那麼……要听娘的話喔!」名月指著衛長風,「過去拜見公爹!」
「月兒!」在場三個大人不約而同地喊道。沒想到她竟然打起這兩個小娃兒的主意,他們一個四歲,一個五歲,太離譜了吧!
「他是長風叔叔啊,為什麼叫他公爹?」
「叫公爹就是公爹,這樣他就不敢欺負你,而且連笙哥哥也不會欺負你喔!」根本就是廢話,公公欺負四歲大的媳婦兒,有這種事嗎?
「公爹!」明珠依言跑到衛長風面前甜甜喊道,弄得他哭笑不得。
「那山,難怪皇上會說你治家不嚴,原來其來有自。」衛長風無奈地說著,臉上卻有一抹笑意。
「月兒!」赫連那山故意沉下臉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名月。
「不要,你別過來,我下次不敢了!」名月咬著紅唇站起來,思索著要如何逃掉他的懲罰,那可是一頓好吻哪!她腳步剛移動一步,丈夫的手已然伸到。「不要!你饒了我吧!」
「哈!炳!炳!」愉快的笑聲瞬間洋溢在整個屋子里,在笑聲中尚夾雜著一聲細微的尖叫--「不要--」
從干隆十二年起,陸續發動對大小金川的征戰,期間曾經派遣岳鐘琪、傅爾丹、張廣泗、傅恆等人前往征討,直至干隆四十年八月才完全平定大小金川。
吧隆年間曾經兩次發兵回疆,一次在干隆二十三年,一次在干隆二十九年,其中第二次征討乃因烏什城人民殺害清派駐烏什大臣所致,至干隆三十年七月,因援兵布哈爾及阿富汗遲遲未至,終于棄城投降。
巴達克山國在清第一次征討回疆時,因助清廷擒殺霍佔吉和布羅尼兩名亂首,遭致布哈爾和阿富汗及霍佔吉等人的余黨攻打滅亡。
約在干隆三十六、七年間,蒙古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率領部眾遠從俄羅斯歸化清朝,受封為舊土爾扈特部卓哩克圖汗,在伊犛一帶游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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