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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紅塵 第五章

五月的開封雖然時序才剛進入五月,但今年的開封卻熱得超乎想象。一連出了十幾天的太陽,把開封城曬得像個蒸籠似的,因此別說是人了,連路邊玩耍的小狽都躲得不見人影。

但在這酷熱難當中,卻有一男一女緩緩沿著滾燙的街道走著。

只見那名男子一身白衣,身材高大挺拔,相貌極為俊朗好看;而那名女子雖戴著帽子外罩薄紗,仍隱約可見在薄紗下那秀麗絕塵的月兌俗容顏。

「無忌哥哥,還要很遠嗎?」女子抬起頭對著男子喊道,那聲音輕柔婉轉,直如黃鶯山谷,好听極了!

男子低頭,伸手抹去女子臉上細微的汗水。「再走一會兒就到了,盈兒,你是不是不舒服?瞧你臉色好蒼白,要不要坐下來休息?」

原來這對男女就是離開望月谷的東方無忌和蕭盈盈。

東方無忌帶著蕭盈盈離開望月谷後,一路上馬不停蹄地直奔開封。因為他接到二哥東方無名的信,說父母親為了小妹東方無憂中毒的事,已特地從金陵趕來開封。湊巧東方無忌也從望月谷拿到半葉蓮,于是星夜兼程來到開封,希望能教母親和東方無憂一命。

東方無忌是個大男人,對于這種奔波自然早已習以為常。

但蕭盈盈可就不一樣了。她自幼在望月谷中長大,看的是望月谷的天,踩的是望月谷的地,連外面世界是怎麼樣的都不知道,又怎麼經得起這種奔波?因此還不到開封,蕭盈盈便覺頭重腳輕,暈得跟什麼似的,還不時惡心、作嘔、想吐。可她怕東方無忌擔心煩憂,又怕自己拖累他,所以一直強忍著,直到這時,她實在受不了了,才忍不住開口。

蕭盈盈柔順地搖搖頭,勉強沖著他一笑,「不,跟你在一起,我怎麼會覺得累?我只怕拖累你,怕你嫌我麻煩。」

東方無忌眼底閃過一絲疼惜,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身體狀況他會不知道嗎?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幾乎形影不離膩在一起。白天他們趕路,晚上他就像一個丈夫一樣,極盡所能地寵愛自己的妻子,所以對于她身體的狀況,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為她的自卑、自憐、沒自信感到難過和憤怒。好個孫排風,竟然能把這麼個美麗的小東西變成如今這種畏畏縮縮、膽小又怕事的小可憐。

早知道那天離開時,他應該一掌劈死孫排風,而不是只拿走兩株半葉蓮。

想著,兩人已來到一處有著朱紅大門、門口還蹲著兩只石獅子的高宅前。

蕭盈盈抬頭一望,偌大的「回春堂」三個字讓她頓起猶疑之心。「無忌哥哥,這兒是藥鋪吧?你帶我來藥鋪做什麼?」

東方無忌微微一咧嘴,「讓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是不是大夫?」蕭盈盈急忙捉住東方無忌的手,「無忌哥哥,我沒有病,不需要看大夫,我只是有點不習慣,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東方無忌聞言,本就沒舒展過的眉頭更是皺成一團。「盈兒,你在胡說什麼?妳身子不舒服自然要看大夫,況且我帶你來這兒,也不完全是……」

他話沒說完,蕭盈盈便連忙打斷,小臉漲得通紅,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以為自己的擔憂成真。「我沒有病,我真的沒有病,我還可以繼續走!無忌哥哥,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東方無忌忍不住抓著她肩頭輕搖,「盈兒,你冷靜些,听無忌哥哥說……」

突然,一道細細、清脆猶如銀鈴般的呼喚由遠而近傳來,跟著,一條小小的人影沖了出來,直撲進東方無忌懷中。「無忌哥哥,我可總算把你盼來了!」

見那名女子嘖嘖有聲地親著東方無忌俊秀的臉龐,活像只大蜘蛛般攀在東方無忌身上,雙手緊緊攬著他的脖子,蕭盈盈一張俏臉霎時變得慘白。

就在蕭盈盈錯愕、不知所措之際,那條小小人影又咚地一聲跳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一陣亂搖。

「你就是盈姊姊嗎?你果然長得就和我想的一樣漂亮。不過我告訴你喲,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我娘,而我是我娘的女兒,我叫東方無憂,是東方家的老ど。我無忌哥哥是我的小扮,所以我可以叫你小嫂子嗎?再告訴你喔!無忌哥哥他告訴我……」

「東方無憂,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而且你這樣嘰嘰喳喳、胡說一通,誰听得懂你在說什麼?」東方無忌沒好氣地拉開東方無憂,一副生怕東方無憂帶壞蕭盈盈的模樣。

東方無憂不服氣地扠起雙手,「無忌哥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個人從小就陰陽怪氣,可以三天不說話、五天都不笑一個,發起脾氣來還會劈死一整排的樹,如果我不說清楚的話,只怕小嫂子第二天就被你嚇得兩腿發軟、逃之夭夭。」

東方無忌惡狠狠地瞪了東方無憂一眼,他才擔心嬌弱又膽小的蕭盈盈會被這鬼丫頭給嚇跑呢!

他拉著蕭盈盈,大剌剌地走進回春堂。「杜彧呢?我要見他。」

東方無憂一蹦一跳地跟在兩人身邊,很神氣、很不得了地宣布著︰「杜哥哥和你話不投機,又看你不順眼,所以他不會見你的。」

「喔,是嗎?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看你四哥不順眼,又和他話不投機呢?」一道低沉好听的聲音遠遠傳來,跟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乍見丈夫出現,東方無憂立即笑逐顏開,咚咚咚地撲進他懷中,順便攬在他身上,「杜哥哥,你不是去采藥嗎?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杜彧伸出手指點了點東方無憂的額頭,「原來你一大清早趕我出門采藥,就是不讓我和你四哥見面哪!你這小東西,你知道你差點誤了事嗎?」

眼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東方無憂不服氣地仰起頭,「誤事?你和他晚一天見面會誤什麼事?」

「你小嫂子害喜害得厲害,加上路途奔波勞累,神、氣兩虛,如果再不趕緊安胎,只怕妳就做不成姑姑了。」

蕭盈盈聞言頓時楞在當場,什麼?害喜?這個叫杜彧的男人在說什麼,為什麼她都听不懂?

至于東方無忌的反應可就正常多了,他早猜到蕭盈盈是害喜,畢竟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幾乎就像夫妻一樣地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剛離開望月谷的時候,他們曾經在大理停留過一段日子,在那段時間里,他幾乎天天要她,絕不放過任何可以愛她、寵她的機會,所以蕭盈盈會有孕是可想而知的。但他萬萬沒想到,杜彧竟然光憑這樣就斷定蕭盈盈需要安胎,難道她的狀況當真那麼差?

「你、你怎麼知道盈兒需要安胎?你又沒把脈,怎麼會……」言下之意似乎有無限驚訝與懷疑。

但一旁的東方無憂可神氣了,「哼!你不知道我杜哥哥已經到了可以論死斷活的地步嗎?告訴你,我杜哥哥曾經憑著一滴從棺材里滴出來的血,救活一個已經氣絕的懷孕婦人的命喔!還有,城西有個貪贓枉法的狗官說要找杜哥哥看病,結果啊……喂!你們等等我,我話還沒說完耶。」

說著,東方無憂氣急敗壞地跑進屋里,口中仍嚷嚷個不停︰「等等我,你們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沒有人要听我說話!」

原來東方無忌深知東方無憂的脾性,知道小丫頭一開口,不講個三天三夜是不會停止的;而杜彧娶了她為妻,當然也知道她那沖動、愛現又喜歡狐假虎威的頑皮個性。當下兩個男人相互一使眼色,抱起已經快昏倒的蕭盈盈進入回春堂,誰也不理那個活像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東方無憂。

***

午後的相國寺擠滿了趕集看熱鬧的人。

相國寺是開封第一古剎,據說在戰國時期曾經是魏公子魏無忌的故居,歷經幾代戰火改建,終成開封第一寺廟。

相國寺香火鼎盛,僧人眾多自是不在話下,但相國寺之所以會出名,固然是因其如雲霞似的殿宇,最主要的原因卻在于——相國寺也是開封最大的百貨雜物交易所。

每個月的初一、初八、十五、十八及二十八等五個日子,是相國寺趕集的日子,趕集日當天,幾乎南北各路的客商都會群聚在此買賣貨物,有人因此稱相國寺為「破贓所」,由此可知各路的東西都集中在這里月兌手。

東方無憂來到開封都半年多了,每一回相國寺趕集,不論手中有什麼天大地大的大小事,她都會放下,一個人興匆匆地跑到相國寺湊熱鬧;有時還會故意混在人群里擠來擠去,順便模走人家的銀子,然後拿丟救濟乞丐叫化子。

雖然杜彧為此說過她幾百次了,甚至禁足、捆綁、威脅、恐嚇、利誘外加色誘,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只希望小丫頭能乖乖待在回春堂里當他的小妻子,少成天發神經夢,幻想自己是仗義行俠的神偷草上飛,可東方無憂從沒當一回事過。

就像現在,她又興匆匆地滿臉好奇在人群里跟人家擠啊擠的,更要命的是,這回她不是一個人,她後面還拉著一個蕭盈盈。

只見蕭盈盈臉色蒼白地跟著東方無憂在人群里鑽來擠去,若不是東方無憂牽著她,只怕她早已迷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怎麼會這麼多人呢?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他們到相國寺來做什麼?這相國寺真有那麼有趣嗎?依她看來,相國寺不就是一間寺廟罷了,可是為什麼開封的人連賣東西都要到寺廟來賣呢?

蕭盈盈從小在望月谷那種與世隔絕的環境下長大,因此別說是人,就連房子,她都沒看過像開封這麼多的呢!這教她怎麼會習慣,又怎麼能喜歡呢?

但蕭盈盈什麼都沒說,只是跟在東方無憂身後,一處看過一處、一攤吃過一攤;東方無憂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雖然有些東西她並不喜歡吃,譬如剛剛那個叫什麼素簽砂糖的東西,她就不喜歡。

突然,東方無憂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竟然自顧自地往前擠,完全忘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蕭盈盈,急得蕭盈盈忙大喊︰「無憂!你走慢點,我跟不上!無憂……」

可是東方無憂完全沒听見,甚至隨著人群越走越遠。

「無憂,無憂……」

蕭盈盈急了,她慌亂地在人群中找著東方無憂,不過一來她生性嬌怯柔弱;二來她不喜歡人群,也很少看到這麼多人,更從沒被這麼多人包圍推擠過。是以不一會兒,蕭盈盈便完全失去方向感,迷失在人群中任人推擠、拉扯,而幾個不懷好意的登徒子便利用人多的優勢,將蕭盈盈逐漸逼到角落。

「小美人,你住哪兒?迷路了是不是?」幾個男人趨前將蕭盈盈圍了起來。

她驚恐地看著這幾個面貌猥瑣、滿眼婬穢的男人。「你們想做什麼?」

「嘖嘖,這是什麼態度?爺看你好象迷路了,才好心過來,你怎麼用這種態度和我們說話呢?告訴爺,你住哪兒,爺可以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是嗎?可是爺喜歡你,舍不得讓你一個人回去……」說著,還伸手模了蕭盈盈粉女敕的小臉一把。

蕭盈盈嚇得渾身發抖,面無人色,「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們不要亂來,否則……否則我叫人!」

幾名男子一听,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更婬笑著逼向蕭盈盈,「小美人,先看清楚,這里已經不是相國寺了!這里是相國寺外的錄事巷,你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什麼……什麼錄事巷?」蕭盈盈回頭一看,果然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竟離開了相國寺,而現在她身處的是一條極靜謐的巷子,除了一間間門窗緊閉的房屋以外,根本沒有半條人影。

幾個男子笑得更凶了,「喂!這小美人八成是外地來的,竟然不知道什麼叫錄事巷!」

另一個人也走上前,色迷迷的眼直盯住蕭盈盈那玲瓏有致的曲線和姣好秀麗的容顏。「小美人,既然你都問了,爺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所謂的錄事巷,就是開封的妓館、專門讓男人玩女人的地方,所以這兒要到晚上才開張,而且越晚生意越好。雖然現在是白天,時間也早了些,不過爺不會在乎的,畢竟像你這樣天仙般的大美人,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

這人說著說著就開始七手八腳地扯起蕭盈盈的衣服,其它人見狀也圍了上來,有的拉腳、有的按手、有的忍不住就當場寬衣解帶起來。

種種下流舉止弄得蕭盈盈又哭、又氣、又急、又是害怕,心里很自然地就想到東方無忌,嘴里不由得嚷嚷起來︰「無忌哥哥,救我,你快來救我……」

這些人听了更是怪笑連連,「哥哥?對對對!一會兒爺讓你欲死欲仙後,包管你滿口哥哥、弟弟的叫。」

蕭盈盈一听更急了,驚懼的淚水掉得更凶。「無忌哥哥,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幾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瞬間捂住蕭盈盈呼救的小嘴,正準備將她強壓在地上非禮時,忽然一道冷得嚇人的聲音響起︰「放開她!」

「誰……是誰?」

話未說完,便听得陣陣淒厲的哀號聲傳來,蕭盈盈發現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盈兒,沒事吧?」

乍然听見這熟悉溫柔的聲音,蕭盈盈的眼淚就像斷線珍珠掉個不停。「我……你……我以為、我以為……」

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東方無忌心頭的怒氣更盛,他舉起腳便往已躺在地上的那幾人踢丟,霎時又听到連串殺豬似的慘叫。

蕭盈盈聞聲,不忍地扯扯東方無忌的手,「無忌哥哥,算了!」

東方無忌一瞪眼,又狠狠踹了一腳。「算了?敢踫我的女人,非讓他們下半輩子都躺在床上不可。盈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搖頭,小手緊摟住他,小臉偎入他的懷中。「我沒事。」

「無憂呢?那丫頭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怎麼你會落單,遇上這些地痞流氓?」

「我不知道,我一直和無憂在一起,可是後來不小心走散了,我又不認得路,就遇上這些人了!幸好你趕來,否則我……」說著,淚水又不知不覺蓄滿眼眶。

「噓!別說,沒事了!我帶你離開這兒。」

***

「無忌哥哥,這里是哪里?好漂亮啊!」站在一片蓊郁林木和交錯的亭台中,蕭盈盈驚喜地輕呼著。

「這叫潘楊湖,所謂的潘,指的是宋朝的潘美;至于楊,就是一門忠烈的楊家將了。」輕摟著蕭盈盈的腰,東方無忌指著清澈如碧空的湖面說道︰「西邊這個叫楊湖,據說是因為上天感念楊氏一門忠烈,所以讓湖水清澈鑒人。」

「那東邊這個是因為潘美做了太多壞事,所以連湖水都變得混濁嗎?」

「應該吧!」他牽著她走到涼亭坐下。「盈兒,你從小就在望月谷長大的,是吧?」

「嗯!我沒有父母親,是谷主把我養大的。」

「從沒離開過望月谷?」

「沒有,其它人有時候得到允許還可以出去辦事,但是谷主從來就不準我出去。」她環視著周遭的碧水綠樹。「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望月谷,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人。」

「我們曾經在大理待過,你忘了嗎?」他意有所指地提醒著她。

她紅著臉點點頭,她怎麼可能忘記呢?在大理時,他幾乎天天要她,有時連洗澡時也不放過,否則怎麼會有肚子里的孩子?想起孩子,她臉上露出一抹甜絲絲的笑容,嬌嗔地捶了東方無忌一下。

「不一樣,在大理我們幾乎都沒出門,可是在這兒,無憂每天都帶著我到處走、到處玩,我……」

「你不喜歡?」

「不,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

「可你還是不習慣,對吧?尤其今天人這麼多,又差點被欺負,你一定嚇壞了吧?」見蕭盈盈不答話,東方無忌轉而握住她的手,「盈兒,我之所以帶你離開望月谷,就是不希望你一直待在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自我封閉。我希望你能看看這個世界,因為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看過、有很多地方沒去過……」

蕭盈盈搖頭,「不,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但你會是我的妻子,更將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不希望自己要的是個什麼都不懂、終日自怨自艾的小可憐。盈兒,我要你快樂,你知道嗎?」

她還是搖頭,同時把臉埋入他胸前。「不,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樂了!我可以為你洗衣、煮飯,為你生養幾個孩子;你忙的時候,我會乖乖在家里等你,為你縫補衣服;我還會……」

他捧起她的臉,低低說著︰「盈兒,你是我要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不是煮飯婆,更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如果要生孩子的話,多的是女人排隊等候。再說,東方世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樣都不需要你這少夫人親自動手做家事。所以,乖乖听話,和無憂到處走走看看,我會多派幾個人保護你,不會讓今天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原來,打從東方無忌帶著蕭盈盈來到開封以後,東方無忌便鎮日忙著和杜彧商討母親的病情,加上他希望蕭盈盈能多開開眼界,開闊心胸,所以便在她調養好身子以後,要好玩、好動的東方無憂領著她到處走走看看,可是蕭盈盈顯然並不是這麼想。

蕭盈盈咬著唇瞅著他,「人家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去其它地方……」

東方無忌壞壞地用披風圈住她,火熱的唇尋找著她的。「和我在一起?像在大理那樣嗎?」

她又漲紅了臉。「你……你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喔?那是什麼?」他低頭堵住她的唇,溫柔地品嘗她口中的甜蜜,大手藉由披風的遮掩,悄然探進她的衣衫里,手指熟練地揉弄著她敏感的乳峰。「是這個?還是這個?」

他摟住她貼在自己身上,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那早已堅硬昂揚的中心上。

「盈兒,如果你整天和我在一起的話,你會變成小母豬,不停地為我生孩子,你願意嗎?」

蕭盈盈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但她仍舊知道自己在外面,而且是坐在所有人都看得兒的涼亭里。「不……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變成母豬,還是不要在這里?」

「不要,不要在這里。」她喘息著將臉藏在他胸前。

東方無忌淺笑著,繼續用披風圈住兩人,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瓜上。「我知道,可是我現在若起來的話,那可就糗大了!」

蕭盈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小臉紅紅地縮在他懷中,又羞澀又為難地替他遮掩著。

「盈兒,既然你不想和無憂一起出去,那改天換我帶你去走走,嗯?」

說完,東方無忌牽著她的手,站起身準備回去回春堂,這時他的視線突然瞥到不遠處一道看似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身影,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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