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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戲鳳 第九章(1)

「皇上?」

閻碔瞪著如妃,「這湯根本不是你熬的,而是母後叫人熬的,對不對?」

如妃秀眉一蹙,柳腰輕擺地晃到閻碔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道︰「皇上聖明,不是臣妾要自攬功勞,而是太後吩咐過,不許讓皇上知道這湯是她叫人熬的。」

「既是她要熬給兒子喝的,那又為什麼怕我知道?是不是這湯里面加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妃笑得迷人極了,眼角含春,連十根縴縴手指也在閻碔身上摩挲輕撫著,「這臣妾可就不知道了,臣妾只曉得伺候皇上,讓皇上高興。如果皇上喝了湯高興,那即使要臣妾天天熬給皇上喝也無妨;如果皇上喝了不高興,那就甭喝了,不過也別讓太後知道,省得太後不高興。」

對于母親,閻碔確實有滿肚子怒氣,因為她說有把握讓南宮朱衣殺了楚聿豐,並得到九鳳玦,但是到現在卻連個鬼影子也沒有,這教他如何不生氣?

可他的怒氣在踫到如妃的溫言軟語時頓時沒了,他捏住如妃的臉,湊過嘴就是重重一吻。

如妃申吟一聲迎向閻碔,柔若無骨的身子整個偎進閻碔懷中,「皇上,你不是在等人嗎?」

「我是在等人,不過我等的這個人沒有你來得重要,況且我現在如果不能馬上得到你,那我會暴斃當場。如妃,你希望我暴斃在你面前嗎?」

如妃咯咯一笑,摟著閻碔往床上一倒,「臣妾何幸之有,能讓皇上忘了正在等的重要人物,但是臣妾想問皇上,臣妾和皇上正在等的那個人,誰比較重要?」

閻碔喘息著,無數的吻不住地落在如妃臉上、身上,雙手也忙碌的解開她的衣衫,「當然是你比較重要。」

「既然是臣妾重要,那如果有人威脅臣妾,要臣妾害皇上,皇上會不會怪罪臣妾?」

談話之間,閻碔已經將如妃剝得精光,上上下下地摩挲她嬌女敕□的每一寸肌膚,「不會、不會,不管你犯了什麼錯,我都不會怪你。」

如妃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真的?」

「當然是真的,天子豈有虛言?」

如妃咬咬唇,眼楮瞟向簾幕後面,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還是忍不住推開閻碔,跪在床上向他請罪,「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恕罪!」

閻碔先是一愣,繼而笑了出聲,猴急地將如妃壓在身下,「你是說你端太後熬的湯給我喝的事?那件事我不怪你了!太後不過是加了些助興的藥,一會兒你就會知道太後的藥有沒有效……」

如妃雙手一擋,阻止閻碔的行動,「不,那湯不是太後熬的,是……」

「是什麼?」

「是我叫她熬的!」

突地,一道閻碔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子聲音自簾幕後面響起,一道高大瘦長的身影走了出來,那正是閻碔亟欲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的楚聿豐。

乍見楚聿豐,閻碔萬分驚訝,他猛地跳起來,指著楚聿豐半天說不出話,「你……你……」

此時,如妃趴在床上哭了起來,「皇上恕罪!不是臣妾要害皇上,實在是這人……他威脅臣妾,如果臣妾不從的話,他就要害死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臣妾不怕死,但臣妾不能不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因為這是皇上的孩子啊!皇上,請原諒臣妾!」

聞言,閻碔不禁怒火中燒,開口就要叫人。

可他快,楚聿豐比他更快!閻碔只覺眼前一花,楚聿豐已然飄至眼前,單手按在如妃頭頂上。

「你不要她的命了嗎?」

閻碔氣極了,「你……」

「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這女人的死活,但你別忘了,她正懷著你的孩子,而且……你已經喝下鳳宮的獨門毒藥,這世上除了敦煌九鳳,沒有人可以解得了;所以你們父子二人的命,都操在我手上,如果你想死的話,不妨大聲叫叫看,我不會有意見的。」

閻碔瞪著楚聿豐,怒到極點,「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聿豐不答反問︰「那我問你,你為什麼非得置我和朱兒于死地不可?」

「那是因為……」

「因為九鳳玦嗎?」

閻碔點點頭,「沒錯!九鳳玦是天地至寶,擁有可以掌控天下的力量,只要是人,沒有人不想得到九鳳玦,我自然也一樣。」

楚聿豐冷然一笑,「你已經是一國之君,卻還不滿足,妄想掌控天下?你自認為你比麒麟四帝、獨孤瀚還來得厲害嗎?連麒麟四帝、獨孤瀚都不敢妄想掌控天下,而你居然以為自己可以?根本就不自量力!再說,光有一塊九鳳玦有什麼用?你能得到九塊九鳳玦嗎?即使你得到九塊九鳳玦,你能再得到玉麒麟嗎?縱使你得到九鳳玦,也得到玉麒麟,你知道怎麼用嗎?如果這些你都不知道也做不到,那還跟人家談什麼九鳳玦?你根本不配!」

「我……」

楚聿豐冷冰冰地瞧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怕我搶了你的帝位,所以才想殺我,是不是?」

閻碔不發一語,只是僵硬地點頭。

楚聿豐哈哈一笑,「閻碔,虧你是個聰明人,居然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愚蠢?我不認為這個想法愚蠢,畢竟老頭子心中的太子是你,他想傳位的人也是你,你又是敦煌九鳳,我不得不……」

楚聿豐睨了他一眼,「想不到東秦國的皇帝,竟昏庸愚蠢至此!」

「你!」

「我承認我確實就是二十二年前失蹤的太子閻瑾,問題是,這件事除了我、除了死去的父皇,還有誰知道?還有誰能證明?」

「可是那封信……」

「信?你是說父皇所寫下有關我身世的那封信?你看過了?」

閻碔點頭,「南宮朱衣那丫頭拿給我看了。」

原來如此,原來朱兒這丫頭早知道自己的身分。其實這也不足為奇,一來她有南宮無咎為兄長,二來她在父皇臨終前陪在他身邊,父皇都能將九鳳玦托付給她了,那封信自然也一並交給她了。

只是他可以想見,當這丫頭把信拿給閻碔時,一定是又得意又理所當然地為自己辯解,說不定還乘機痛罵了黎容雁一頓呢!唉!這丫頭滿腔的正義感,卻沖動有余、機智不足,難怪黎容雁會對她下那種毒手了。

楚聿豐說道︰「我听父皇說過那封信的事,但即使真有這封信存在,那又如何?這就能奪得了你的天下,搶了你的帝位嗎?」

閻碔一時語塞。

閻碔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想過,只是當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時,有幾個人能保持冷靜?況且有黎容雁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就算冷靜也冷靜不了三刻鐘。

楚聿豐輕嘆口氣,「閻碔,不論你相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我都要告訴你,我根本不想做皇帝,我也不想和你搶王位、搶江山!」

閻碔有些詫異,「你不想?」

「身為敦煌九鳳,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我們做不到、取不到的?是錢財?是權位?還是名利?如果可以,鳳宮早不知出了多少皇帝,但是我們不會這麼做,一來沒有必要,二來當皇帝容易嗎?當皇帝得替百姓、替天下人操心,而且敦煌九鳳閑雲野鶴慣了,不會替自己找這種麻煩事來做的,所以我既不想,更不會和你搶位子,你大可以放心!」

聞言,閻碔心中的疑惑與戒心大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在我身上下毒?」

「那自然是為了要挾我,要我解了施在南宮朱衣身上的攝心術了。」

楚聿豐還沒說話,黎容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是听到太監的通報趕過來的。

楚聿豐眼楮一眯,冷眼瞧著那搖曳生姿、腰肢款擺的黎容雁。

黎容雁來到楚聿豐面前,瞪著楚聿豐俊美無儔的容貌。

「你就是閻瑾?」

楚聿豐淡淡一笑,「閻瑾已經死了,我現在叫楚聿豐。」

黎容雁點頭,「不管你叫閻瑾也好,叫楚聿豐也罷,你跟你母親可長得真像;惠妃如果知道她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相信她在黃泉底下,也會很高興的。」

「是嗎?」楚聿豐冷冰冰地說︰「如果我母後能活著看到我現在的模樣,我相信她會更高興!」

黎容雁臉色一白,「你這是替你母親報仇來著?」

「你說是報仇,那就算是報仇好了,畢竟你害死我母後,我找你報仇並不為過。」

聞言,黎容雁大笑,「報仇?你有證據能證明惠妃那賤人是我害死的嗎?」

楚聿豐眼神一冷,「想害一個人,有時候並不需要理由,你當年說我母後買通太醫遲報訊息,奪走你的後位,這又是憑什麼證據?」

黎容雁尖聲大叫︰「那是我親眼所見,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楚聿豐慢條斯理地道︰「我母後住在東和宮,你住在西寧宮,這兩宮相距至少一里遠的路程,剛生完孩子的你居然可以親眼看見?若不是你天生有異于常人的眼楮,可以看到一里外的事物,那就是你在說謊!」

黎容雁登時臉色慘白,眼楮瞪得老大,「你!」

「我再問你,閻碔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黎容雁的聲音更尖銳了,「你問這做什麼?碔兒是什麼時辰生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去過內務府,問了內務府的幾名老太監,根據他們的說法,閻碔是在寅時初刻生的,而我則是子時三刻生的。我怕這些老太監記錯了,又特別去找了當日的兩名收生婆。那兩名收生婆雖然已經死了,不過她們都把入宮接生視作無上的榮幸,所以在家譜上記得清清楚楚。」

說著,楚聿豐從懷中取出兩本家譜,指著其中一本說道︰「這是替你接生的收生婆寫的,上面寫︰寅時黎娘娘分娩,喜獲麟兒,賜名碔;而這本,是替我娘接生的收生婆寫的,她寫︰子時惠娘娘分娩,喜獲麟兒,賜名瑾,即當今東宮……」

楚聿豐話都沒說完,黎容雁便瘋狂似的大吼大叫,奔了過來,伸手就要搶奪楚聿豐手上兩本家譜,「騙人、騙人!你根本就在騙人!我早把收生婆和太監、宮女都殺了,你怎麼可能找得出什麼老太監和收生婆?」

楚聿豐眼中精光一閃,「閻碔,你听見了嗎?你听見你母親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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