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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都是你 第8章(1)

一個月後,柏軍耀開始進入家族企業上班,他工作忙碌,常常得到各地出差。

櫻嵐則很認真地固定在晚上課余時間和周末到學姐開的咖啡館打工。

她喜歡研究咖啡,研究各式各樣不同的咖啡豆,嘗試如何逐出最好喝的咖啡。

這家咖啡館位于大馬路旁的小巷弄,裝潢樸實溫馨,環境清幽,周圍中了不少可愛的花花草草,微路過的人帶來溫暖,因此生意還不錯。

星期五,晚上八點。

櫻嵐穿著圍裙獨自站在櫃台里煮咖啡,暈黃的燈關照著她,讓她恍如籠罩在金黃色的光圈下,看起來格外朦朧迷人。

此時門口響起被推開的風鈴聲,櫻嵐立即抬頭招呼︰「歡迎光臨!」

「嘿!」林國倫對她微笑揮手。

他已進入父親的食品公司上班,因為公司距離這里不遠,所以他樂于利用空閑時間不時來找櫻嵐。

堂堂登門入室,喝杯咖啡,聊個天,櫻嵐也不能拒絕,這也算是另類約會吧!

他內心暗喜。

「國倫哥!怎麼有空過來?」她詫異地問。

雖然身為食品公司的經理,但林國倫依然只是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直條紋襯衫,還像個大學生似的。

他的笑容很靦腆,臉上有著不容置疑的真心,她是很喜歡他,但僅止于朋友之間的喜歡。

「剛好下班,就順便過來喝點東西。」

他迷戀地看著櫻嵐,她一頭長發秀麗飄逸,紅潤的臉蛋清純依舊,一身牛仔褲搭配飄逸的雪紡紗,流露出浪漫的女人味。

「坐吧!」

已經過了用餐時間,店里沒什麼客人,林國倫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親切地問︰「喝點什麼?」

「就你拿手的招牌咖啡好了。」

「沒問題,意大利手工咖啡,待會兒就來,保證好喝哦!」她眨眼俏皮地說。

沒多久,她親手煮好的咖啡來了,她小心地擺在桌上,正轉身要離開時,林國倫說道︰「櫻嵐,那里有人坐嗎?怎麼有一杯咖啡在桌上?」

他看了很久,另一邊角落的位子沒有放客人的包包,明顯是空桌,但擺在桌上的咖啡還熱騰騰的冒著煙,他忍不住問她。

櫻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說︰「沒人坐……那是之前客人留下的,我待會兒再收。」

她目光一黯。

其實,那是特別為柏軍耀泡的咖啡。

她跟軍耀說過咖啡館的地點,總是期待柏軍耀會來看她。

她算好他的下班時間和車程時間,固定在晚上七點煮好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期待他下班的時候經過這里會進來喝一杯咖啡,消除一天的疲憊。

可是,她始終沒有等到他走進咖啡館……

然後,一天又一天,咖啡冷了,只好倒掉,她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空洞,越來越絕望……

將杯子收拾到櫃台洗,等店里沒其他客人了,她偷閑來到林國倫這桌坐一下,閑話家常。

「最近軍耀是不是很忙?」

「是啊!常不在家,不時得去南部出差。」她不禁嘆了口氣。「柏叔叔對他要求很嚴格,軍耀也很努力工作,柏叔叔說要等軍耀完全進入狀況後就正式退休,把經營權交給軍耀。」

「柏叔叔生意做得那麼大,要正式接班可不容易,怪不得軍耀那麼忙,還好我們家的食品公司沒這麼復雜。」林國倫不禁咂舌︰「對了,你一個星期打工幾天?」

「每周一、三、五,下課後直到晚上九點,我都會在這里,周末則是全天班。」

「怪不得你都沒時間跟我約會。」林國倫忍不住抱怨,不過沒關系,他可以常來這里找她。

「是我盡量想多排一點班。」她笑著說。

「可是,你缺錢嗎?」

她搖頭,「零用錢我夠用,可是……我還是想靠自己。」

這句話說明了一切。

「你這麼上進又努力,一定有很多男生欣賞你。」林國倫不禁對她更加傾心了。

「謝謝你的夸獎,我接收了。」她露齒微笑,轉移話題。「國倫哥,你剛喝那杯咖啡感覺怎麼樣?喜歡嗎?」

「當然喜歡,香氣十足,很好喝!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謝謝,最近我迷上研究咖啡,找了好多書來看,你知道嗎?咖啡香氣的生成完全來自咖啡本身的成分,經過不同的焙炒及調制過程,會產生不同的香氣特質及口味,你下次可以試試看藍山、曼特寧、巴西及哥倫比亞等不同種的咖啡豆,都有各具特色的風味……」她興奮講起自己對咖啡的研究心得。

林國倫愛慕地看著她,鼓勵道︰「櫻嵐,我支持你好好研究咖啡,將來搞不好可以自創品牌,研發出獨特口味的咖啡,我們家的食品公司很需要這種人才,也許將來會大發利市喔!」

「那公司賺了錢,別忘了分紅給我喔!」她淘氣地要求。

「沒問題,未來股東!」

兩人互相開玩笑,打打鬧鬧的,沒注意到窗外有個心碎的人正看著他們。

盡避這是個寧靜的夜,微風吹來,讓人心情舒暢,柏軍耀卻有如身處寒冷冬天。

柄倫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們的一舉一動熱絡甜蜜,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難不成他們已經在交往了?

櫻嵐一直叫他有空來店里看她,喝她親手煮的咖啡,但是他先前總是抽不出空。

好不容易今天有機會,他去台中出差,特別提早趕回台北,想到店里看看她,可是,卻看到這一幕令他心碎的畫面。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在國倫處心積慮追求下,又加上父親和阿姨在一旁鼓勵,他們順利交往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本以為回台後,他依然能像以前一樣守護著櫻嵐,甚至有機會對她傾訴心聲,誰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的好友已經捷足先登了,搶先一步。

心中的悔恨如排山倒海而來,他不想當電燈泡,沒入內打招呼,默默地轉頭就走。

此刻的他心如死水。

開車回到家里,他臉上凝重地進門,看到父親和阿姨都在家,顯然吃過晚飯了,正在看新聞。

他深呼吸一口氣,振作起來打招呼。

「爸、阿姨。」

「你回來啦!」柏總裁抬頭看他。「台中這個月的業績情況怎麼樣?」

「呈現成長趨勢,比去年同期表現進步。」他平鋪直敘地回答,勉強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疲倦。

「這樣我就放心了。」柏總裁滿意地點頭。

葉愛看出柏軍耀神色不太對勁,起身上前關心道︰「軍耀,你是不是很累?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沒關系,我剛從台中出差趕回來,先上樓休息一下,等櫻嵐回來,我再跟她一起吃宵夜吧!」現在的他根本沒心情吃東西。

「喔,好。那等櫻嵐回來,我再上樓叫你。」

「謝謝阿姨.」

他逕自上樓。

離開了長輩的視線範圍,垂頭喪氣的他疲憊地走進房間,換下西裝,穿上家居服,也沒上床睡覺,就坐在書桌前發呆。

他失神地看著桌上擺滿紙星星的玻璃瓶,繽紛燦爛的色彩依舊如此活潑美麗,但為何他的心一片黑暗?

此時,庭院傳來車子引擎聲,有人回來了。

沒多久,樓下傳來櫻嵐跟林國倫在大門口說話的聲音,很快的,車子駛離煙園。

櫻嵐一進門,就看到柏軍耀下樓來。

「軍耀,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她驚喜地叫道。

「嗯!」他勉強地勾起微笑。

葉愛听到聲音,在飯廳喊道︰「軍耀、櫻嵐,我叫人準備好宵夜了,你們先來吃。」

「好,謝謝阿姨。」

柏軍耀先到飯廳,櫻嵐則快速上樓換衣服。

十分鐘後,她下樓來到飯廳,坐在柏軍耀旁邊,兩碗牛肉面熱騰騰地放在桌上,柏軍耀已經開動,她拿起筷子也大快朵頤。

沒一會兒,柏叔叔突然下樓,有事要找柏軍耀商量。

「軍耀,明天星期六,你在家嗎?」

柏軍耀不明所以地問︰「在啊,什麼事?」

柏總裁笑著說︰「爸爸的朋友,鋼鐵冷鏈廠的李老板明天中午要到家里作客,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個飯,尤其是你,可以趁這個機會打好關系。」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困擾,柏總裁近來已經少出席不必要的應酬,真有事要談就請對方來家里,這樣老夫少妻也比較自在點。

「原來如此,那你呢?你明天要打工嗎?」柏軍耀順道問櫻嵐。

櫻嵐搖頭。「我剛好明天休假。」

「那真是太好了,記得,李伯伯難得來家里作客,你可要穿正式一點,我們可能會談一些生意上的事,到時你就全程跟在我們身邊學習……」

像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柏總裁一再地叮嚀囑咐,柏軍耀不以為意地听著,頻頻點頭表示答應,這時還沒發現父親其實別有用意,第二天的客人,並非單純的客人……

第二天中午。

在父親的要求下,柏軍耀和櫻嵐都特別打扮過,早早就坐在客廳里等待。

櫻嵐穿著一襲白色小洋裝,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柏軍耀不吝于贊美︰「你今天很漂亮。」

「真的嗎?謝謝。」櫻嵐羞澀地道謝,別人的贊美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他的感覺。

庭院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他們看向門外,听到父親的招呼聲。

「好像李伯伯來了。」

「是吧。」

他們並肩走到門外迎接,沒想到從黑色轎車里出來的客人不只李老板一個,還有他的女兒——李晶瑩。

柏總裁和妻子笑容滿面地將客人迎進屋里,柏軍耀跟在後面。

外表美艷的李晶瑩很有大戶千金的派頭,全身名牌精品,嬌滴滴的模樣一看就是男人會喜歡的類型,櫻嵐默默地走在最後頭,心里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一行人在客廳坐下,僕人立即上前倒茶。

柏軍耀率先禮貌問好。「李伯伯好。」

「好,好,這是我女兒晶瑩,今年剛才美國加州大學畢業。」李富豪滿意極了,笑得合不攏嘴,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一身西裝筆挺、英俊帥氣,長得一表人才,和他女兒很相配。

「你好,軍耀哥哥。」李晶瑩很大方地打招呼,才第一次見面就很中意他,直接叫哥哥比較親近些。

「你好。」柏軍耀尷尬地笑笑,此時已發現這場聚會是別有用意,但他也無法中途離開。

柏總裁另外介紹櫻嵐。「來來來,這是我女兒櫻嵐。」

「李伯伯,你好。」

「長得很標致,跟晶瑩年齡相當,很好,以後彼此有伴……」李老板話中有話,仿佛認定了以後會結為親家。

櫻嵐心一痛,但仍假裝若無其事。

「軍耀,年輕人比較有話聊,你帶李小姐去花園走走。」柏總裁特別交代。

「我……」

柏軍耀還來不及開口,李晶瑩主動地挽起他的手,撒嬌道︰「軍耀哥,你們家花園好大,帶我參觀一下嘛!」

柏軍耀冷著臉很想拒絕,但來者是客,礙于不能讓父親失了面子,只能勉強答應。「好吧!去花園走走吧!」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櫻嵐心情大受打擊,在眼淚還沒流下來之前,找了個理由趕緊退場。「柏叔叔、李伯伯,你們慢慢聊,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她退出餐廳,來到走廊上,不經意地瞄到落地窗外正在花園賞花的一對俊男美女,看到李晶瑩親昵地拉著柏軍耀的手,她鼻子一酸,眼楮已經紅了。

此時,媽媽不曉得何時走到她身後,興沖沖地問︰「櫻嵐,你覺得那個李小姐怎麼樣?子龍今天特別安排要軍耀相親,你也順便幫軍耀看一下。」

「媽,這是相親?」她一震。

「當然,你柏叔叔一直著急軍耀都沒對象,他條件好,老人家當然希望他趕快定下來。」

「是嗎?」她心好痛。

那她呢?

注定孤獨一生,眼睜睜看著軍耀拋下她,娶別的女人……

這一天,是櫻嵐最悲傷的日子。

她不想再看到軍耀跟別人卿卿我我的畫面,她不想再留住這里,她已經撐的筋疲力盡,深怕自己會崩潰大哭。

手機剛好響起,她馬上接起。

原來是國倫哥打來的。

「櫻嵐,我去店里找你,才發現你今天休假,怎麼樣,現在有沒有空?一起去看電影。」

「好啊!我現在有空。」

她如遇救星,毫不猶豫地答應。

「我現在去接你。」林國倫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聲音難掩興奮,畢竟這是這麼多年來,她頭一次答應他的邀約。

結束手機通話後,櫻嵐轉身走向假裝沒在偷听的媽媽,輕聲地報備。「媽,我看今天午餐我不在家應該沒關系,國倫哥約我去看電影……」

她話都沒說完,葉愛已忙不迭地答應。「好好,快去,快去!晚點回來沒關系啊!」

難得女兒肯答應約會,她這當母親的樂見其成。

葉愛連忙催促女兒上樓準備,沒多久,林國倫開車抵達柏家。

他輕按喇叭示意,立刻就有僕人看出是林少爺,上樓通報櫻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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