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會不會遭天遣?
不過,是丁宇倫逼他這麼做的。
于堯迎視著朝他走來的美女,心里一聲驚嘆。
這個老板看起來相當斯文,實在無法把他和他對設計室施行的鐵腕畫上等號。
由于新老板的嚴格,已經有不少設計師受不了壓力,決定辭職,可是新老板卻沒有慰留過半個。
不過她還算幸運,她的設計圖在宇倫的協助之下進步了不少,反而是如魚得水。
「什麼新老板?」于堯奇怪地往桌旁的綠色植物一瞥。
宇倫就坐在隔壁。
這間店以隔局良好著稱,每一桌都有著綠色植物當自然屏障,宇倫正和唐玉潔並桌
而坐,可是唐玉潔卻渾然不覺。
「因為你一直不肯透露你的姓名,我們只好這麼稱呼你。」
「喔。」于堯表現得像個白痴一樣。
丁宇倫不快地皺眉。
尤其他的那雙賊眼一直盯著玉潔瞧,真恨不得一拳把它們打出來。
「那只戒指你帶來了嗎?」她一臉急切。
「別急。」宇倫交代過,最後才拿出來。」價錢還沒談呢!」
「我……」她一臉難安。」我必須要看過東西後,才能跟你談價錢。」
「看過東西後,搞不好我就會調高價錢喔!」他也禮敬了回去。
別忘了,他可是一流的談判高手喔!
玉潔深吸了口氣,想穩住緊張。
「不看東西就沒辦法談價錢。」她很堅持。
听到了吧?于堯又偷偷瞥了一眼隔壁。
丁字倫瞪著他!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怎⼳可能飛回加拿大?不過要做出一模一樣的膺品還不簡單?比飛回去拿快多了。
于是他連夜制造了一只,只是款式變了,不過要瞞過玉潔這種生手,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以嗎?」玉潔一瞼的請求。
看樣子不答應好象不行——他又看了斜對面一眼。
「好吧!」他拿了出來。
如果他把這件事情辦砸了,只怕會死得很難看,雖說這關他什麼事?
丁宇倫狠狠的剩著他,這個該死的家伙!
都跟他說了,先問出答案再把東西拿出來,他偏不,要是被她看出膺品,他就宰了他!
一見新老板拿出了那個記憶中的黑絨布盒時,玉潔的眼神激動了起來。
是這個盒子沒錯!上頭還有她不小心用刀子劃破的痕跡,就像是被她做了記號。
她伸手想拿,卻被于堯制止住,手指無意中觸到了她的。
丁宇倫憤怒的站了起來。
于堯心一驚立刻收回手,像見鬼了一樣。
這家伙,怎麼突然站起來嚇人呢?
玉潔奇怪的轉臉一看,不明白于堯的臉怎麼好象突然吃了一驚似的?
「這……」當她的視線又落回絨布盒時,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該不會是假的吧?」玉潔想也沒想的月兌口而出,直瞅著他。
「該死!」丁宇倫簡直氣昏了。
兩人都同時听見了一聲詛咒,不過誰也沒工夫理會。
糟糕!這還玩得下去嗎?于堯在心里頭哀叫。
他連盒子都還沒打開呢,人家就猜出是膺品了,教他的臉往哪里擺?
都是他,丁、宇、倫,是他干的好事!
「是假的吧?」玉潔一臉懷疑。
否則對方的神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古怪?
「什麼假的?」于堯趕緊清了聲喉嚨,掩飾失態。」這會是假的嗎?」他想也沒想的打開來,趕緊說。
「啊!」丁字倫挫敗的申吟了聲。
于堯這個笨蛋!于堯這個混蛋!
要不是還有那麼點理智,他真恨不得沖上前掐死這個大色魔。
黑色蛋白石在燈光下透著詭異的褚色——
「這……是……真……的!」她找了這麼多年,終于找到了。
媽媽知道了一定欣喜若狂!
「當然是真的!」于堯哇哇叫——吼得十分心虛。
難不成對方看出來了?
玉潔情不自禁地拿起戒指,愈看愈愛不釋手。
丁宇倫又利用這時候站了起來。
「搞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火大地用著無聲的唇語說。
于堯緊張得直冒汗。
敝了,這膺品又不是他做的,他怎麼比宇倫還緊張?而且比宇倫還心虛?
于堯心驚肉跳,真怕把事情辦砸了,他突然後悔那一天真不應該赴宇倫的約的。
「是這只沒錯。」玉潔雙眼變亮,眼楮一刻也離不開戒指。
什麼?于堯差點飆出了笑聲。
是真的?他趕忙咬緊唇,努力噙住笑意。
這個叫玉潔的比他還混!
敝不得宇倫要他放心,唐玉潔不但設計圖畫得亂七八糟,連真假寶石的鑒定都有問題,初級的還可以,再深一點、更高級點的,她就束手無策了。
可是即使這樣,人家宇倫還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喲!
丁宇倫一瞼不快地站了起來。
「快說!」他受不了于堯一臉色瞇瞇的賊樣,還有他評頭論足似的眼光,這家伙是不是忘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開始對他的玉潔動起腦筋來了?
他才不呢!
看著宇倫打翻醋桶的模樣,真是值回票價,他如果不乘機多玩玩,以後就沒機會了。
「妳那麼喜歡,干脆送給妳好了。」反正那是假的。
棒壁桌突然爆出狠狠拍桌子的聲音。
于堯忍住笑。
「你說什麼?」玉潔一瞼的吃驚。」你要送給我?」
「是啊……」于堯終于笑了出來。
媽的,這家伙!
丁宇倫真想起身揍人,完全不管他剛剛驚爆的那一聲已經引來周圍客人的不滿,以及服務生的關切。
「當然是有條件的。」于堯總算把話說完,手指頭還惡作劇的纏繞住她的發絲。
把丁宇倫激得快要噴火。
玉潔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當然也沒注意到他的手指在玩什麼把戲?她興奮地趕緊問︰」什麼條件?」
「就是……」他不露痕跡地又瞥了眼斜對面。
玉潔隨著他神秘兮兮的音調,也跟著緊張地湊近了俏瞼。
「就是……」于堯神秘一笑。
怦怦!怦怦!怦怦……
丁宇倫怕听到答案!他怕听到的會是令他心碎的答案!
「反正妳也籌不到這麼多錢……」于堯聳聳肩,放意吊宇倫的胃口。」于是我替妳想了另一個好法子。」
「什麼好法子?」玉潔一臉急切。
「當我的情婦如何?」于堯笑著湊近了俊瞼。
玉潔整個人當場僵住!
終于說出來了!
宇倫捂住了無力的胸口,彷佛他的生命就握在另一個人的手里,而那個人就是玉潔。
玉潔的眼楮膠得比牛鈴還大!
「我是不是在作夢……」她懷疑今天發生的一切全是在夢中。
一听見她的答案,宇倫的整顆心跌進了谷底。
就在他以為一切已經定案時,突然傳出了于堯驚吼的聲音。
「媽的妳怎麼咬我?」他不敢相信的吼。
「原來這是真的?」她驚喜地捧住臉蛋。
想不到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被人一見鐘情,她回去一定要趕緊跟宇倫說。
「什麼真的假的?妳咬我是真的!」要不是宇倫在場,他會一拳打昏她的腦袋。
天哪,他怎麼會答應這種鳥事?想不到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他先是錯愕,隨即痛叫了出來。
包別說那股心驚……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媽的,宇倫……
「我以為我是在作夢……」玉潔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也不應該咬我的手指頭。」他氣得都快哭了。
「我想要听到叫聲,才能確定我是不是在作夢?」被人一見鐘情的感覺真的是暈陶陶的。
「那妳怎麼不咬妳自己?」或者是咬丁宇倫的也可以。
「嘻嘻……」她不好意思的直笑。」我如果咬得下去,就不用拿你的來開刀啊!」
「妳——」他一拳捶在桌上。
「先生,小聲點,你吵到大家了。」服務生趕緊過來勸架。
「對不起。」玉潔連忙道歉,不過她是在向于堯道歉。
媽的……早知道宇倫這個怪胎相中的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他當初實在不應該來的。
「妳到底答不答應?」
「答應什麼?」
「情婦啊!」他怪叫。
恨不得從來沒見過這個叫唐玉潔的怪胎,他的手指……
于堯好痛的甩著,瞥見好友一臉笑容的又坐了下來,簡直心痛如絞。
「什麼情婦?」她以為他是在說笑故意開玩笑。
「當我的情婦,這顆黑色蛋白石就送給妳。」于堯疼惜的朝手指頭吹了吹。
玉潔明顯的抽氣聲又再度揪緊了宇倫的神經。
「我……」如果她一口回絕,他會不會老羞成怒,不賣給她了?
快說快說,于堯臉上寫著不耐煩,不過他兩只寶貝的手卻不敢放在桌上,也不敢把玩她的頭發了。
「為什麼?」她心平氣和的問。
「因為妳很漂亮、身材又好,」這可是宇倫教他說的。」而且無時無刻不展現優雅自信的風采。」呸!
之前他是百分之百同意,現在他則是百分之兩百反對,優雅的女人會突然抓起男人的手,然後狠狠地咬下去嗎?哎喲,我的媽呀!
看來這只戒指她是沒指望了。
「願意還是不願意?」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考慮嗎?
澳坐到玉潔斜對面的宇倫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一臉挫敗的神情。
他為什麼要逼她?他突然自責起來。
他愛她,不是嗎?他甚至已經決定要包容她一千個、一萬個缺點,他還在乎她這一點嗎?
看著她掙扎,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不,別答應!
不,別答應!
他的內心驚煌的吶喊。
在玉潔正要委婉地開口拒絕之際,宇倫突然驚吼出聲——
「別答應他!」
「宇倫?」
于堯則是眼珠子瞪得快凸出來了!
這家伙……竟然……在這緊要關頭沖出來攪局!
那他的手豈不是被白咬了?啊?
「別答應他!」宇倫斂著眉心由另一側走了過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他都不願意離開她。
這一回來到他們面前勸架的是店經理,如果他們再這麼吼來吼去的話,就要立刻把他們請出去。
「宇倫,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到底听了多少?
「路過。」他悶著聲音說。
「真的是路過?」
他狠瞪了于堯一眼,警告他。
「好嘛,路過就路過。」于堯小聲的嘀咕。
「真巧。」玉潔一點也不懷疑。
「巧到我什麼都听到了。」他不滿的說。
他已經不在乎答案是什麼了,可是他卻十分介意,她竟然沒有一開始就回絕。
「你……听到了……」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要不是我趕快出面制止,妳搞不好就做傻事了。」他埋怨地瞪了于堯一眼。
傻事?這是傻事?這個傻事是哪個傻瓜教他干的?
于堯氣得真想直接暈過去。
「我們走吧!」他拉著玉潔就走。
「可是……」玉潔不舍地看著躺在絨布盒里的戒指。」媽媽會很失望的。」
「難道妳答應了,媽媽就會很高興?」
「當然不會,可是這……有她對爸爸的思念。」
「只要妳們過得更好,這就是對妳父親最好的思念,難道沒有人教妳們這個道理?」
玉潔驚愕地看著他。
「別為了身外之物而糟蹋了自己。」他意味深長的說。
剎那間,玉潔漾開了驚喜的笑容。
她多年的執著被這句話解了套,整顆心頓時輕松了起來。
「對不起了,新老板。」她不好意思地朝他揮了揮手說再見。
「啊!」他的戲分就這麼一點點啊?
于堯愕然地目送著他們離去。
「那這個呢?」他揚了揚手中的盒子。
「把它丟了。」宇倫頭也不回的說。
「什麼?」到頭來付帳的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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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妳會答應。」宇倫像失而復得似的握緊了玉潔的手。
「我怎麼可能會答應?」玉潔說出她的心情。」我第一個擔心我的工作會沒著落,第二個我怕他又會提高價錢。」
他輕聲一笑,」當一個人故意提高價錢時,表示他不想跟妳做買賣,這個時候就可以考慮放棄。」
「喔!」玉潔一瞼的驚訝。」听起來你好象滿懂的,你做過生意?」
「我像嗎?」他含笑問。
她皺眉。
「可是你不論說話或做事,都很有生意頭腦的樣子。」她一臉的欣賞。
丁宇倫握緊了她的手。
「今天這個很有頭腦的人,就差一點錯失良機。」他仰首嘆了聲,暗暗自責不已。
幸好他踩了煞車,否則此刻又會跌入另一個痛苦的深淵。
「我說過我不會答應的。」玉潔有點受寵若驚,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不舍的表情。
「嫁給我。」他突然說。
她愣住。
「結婚是很花錢的!」她想也沒想地叫了出來。
而她的錢還沒存夠。
想不到她的回答竟然是這麼的不羅曼蒂克,令宇倫失笑了出來,還好他已經習慣!
「結婚本來就很花錢的,難道因為這樣就不結婚了?」他笑道。
「不,是要慢一點。」
「慢一點?」他眉頭皺起來了。
「等你有錢了再說。」
他立刻瞠直了眼眸。
「妳說什麼?」他吼了出來,」如果我一輩子沒錢呢?」
「那我們就當一輩子的朋友。」她激勵他。
對她來說,她只要再存個兩年的錢,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過日子了。
好吧,為了嫁給他,她這兩年的錢可以不賺,可是她還有另一對翡翠耳環還沒買呢,黑蛋白石戒買不成,總不能連這最後一對也放棄吧?
錢錢錢!想不到就是這個字真阻隔在他們中間。
「妳的眼里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麼?」他生氣地說。
為什麼他偏偏愛上這樣的女人?
她顯然因為他的話吃驚不小。
「難怪你這麼窮,原來你一點目標都沒有,一點都不知道努力。」而且還不知道反省。
「妳說什麼?」他吼。
「我說得夠清楚了!」玉潔一臉的失望。」你有沒有想過?我嫁給你吃什麼?喝什麼?房租、水電呢?你真天才!」
宇倫被她說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在她的眼里他是個窮光蛋,他的上億身價只有他自己清楚,難怪她會這麼說。
「我有存款。」他實在忍不住。」保證絕不讓妳餓肚子。」這樣總可以嫁給他了吧?
她像是被他的話嗆住了。
「你……」玉潔沒想到他這麼不爭氣。」有存款就可以不努力工作賺錢嗎?我錯看你了。」她傷心絕望。
「妳……」他簡直氣壞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愛情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嗎?還是妳根本就只想嫁給有錢人。」
突然一巴掌打偏了宇倫的瞼。
他錯愕地看著她。
「沒錯,我就是想嫁給有錢人,你還不夠格呢!」她傷心的說。
「所以妳一直在利用我?要不是我能幫妳賺錢,妳根本就不會接近我這個窮鬼?」他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
「沒錯,」原來他是這麼看她的。」我已經懶得再利用你了,我明天就辭掉工作。」她轉身離去。
眼淚卻在轉身之際拚命掉了下來。
他像是不相信她的話似的,怔仲在那兒。
她要辭職?
她不要這份工作了?
為了她,他才訂下高額獎金的制度,她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宛如有什麼從他充滿干勁的軀體中抽離,他突然發現他之前做的那些……他辛苦努力奮斗的一切……變得毫無意義。
他想要上前追人,卻被一只手按住肩膀,他回過頭。
「于堯?」
于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喔,我的車就停在前面。」他趕緊撇清。
「算了。」他痛苦地閉上眼楮。」算了。」
「本來就該算了,我又不是故意要跟?的,不然你打算怎麼樣?」于堯緊張兮兮的喊。
「我說的是她!」宇倫一瞼疲憊。
前方逐漸模糊的身影揪痛了他的心。
「枉費你一片痴情。」于堯夸張地嘆了口氣。
這種愛錢的女生有什麼好愛的?不過他可不敢這麼說。
「比起那些不會把錢放在嘴邊,實際上卻暗中覬覦你荷包的人,她簡直太可愛了。」他是實話實說。
于堯吃不消的轉了下眼珠子,起了雞皮疙瘩。
情人眼里出西施,這話一點也不假,他是愈看那個叫唐玉潔的愈是怕怕。
「可是她說除非你有錢——」
「我本來就很有錢。」他火大了。
「有錢也沒有用,你又不能表明身分。」干嘛把氣出到他身上?
「我永遠不會表明身分。」宇倫咬牙的說。
他的魅力絕對不是來自錢,絕對不是。
「你想這麼欺騙她一輩子?」
「除非她肯答應嫁給我,否則我永遠不會讓她知道。」
那他還能說什麼?
于堯無力地翻了下白眼。
「幫我擬一份契約。」
「喔!」
「照約定『麗的』應該轉到我的名下來了。」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絕不能被擊倒。」我要專心地經營它。」
「嘿,你還是你,一點都沒變。」于堯高興地揚起了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卻很快地被刷去。
「等我徹底整頓好,回到加拿大之後,你再把『麗的』轉贈給她。」
于堯驚駭地愣在原地,眼嘴張得大大。
「你……說……什麼?」
「我說得夠清楚了。」
「你要回加拿大?」
「我不回去待在這里干嘛?」
「然後把你辛苦打拚的事業送給她?」
宇倫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我真的放得開她的話。」這意思夠清楚了吧?
如果一年的期限已到,而他們的感情依然在原地踏步,也許離開是他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