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冰火相容 第十章

小超變憔悴了!回學校後,同學一致地認為。她不再說說笑笑,不如以往活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眉宇間常停駐著淡淡憂愁。

再加上耐不住台灣潮濕與多變的氣候,她又染上這一波的流行性感冒,所以大家就將她的憔悴與感冒聯想在一起。

而她自己本人則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也許是神經已經麻痹了吧!倒是連綿不斷的梅雨,不得她心煩意亂。唉……

常霄已經好多天沒來了。從寒假完他就不曾回來學校,是家里有事嗎?唉……傅宜超,你承認吧!你心里是有他的。她在心里畫押招供。

「你學人家減肥呀?把自己弄成這樣,像根竹竿似的。」這是第幾次的嘆息聲?駕駛座上的唐恆優將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她家門口,支肘聆听身邊蕩來串串的輕嘆聲,不禁覺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暗宜超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不止因為流不停的鼻水讓她好難過,還摻雜著其它她不想多加思考的因素,頭昏昏地懶得和他斗嘴,斜睇他一眼,拉開門把下車,又被他拉回。

「怎麼最近心情愈來愈差,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認識她一年半,多少知道她腦袋瓜里在想什麼。也該嘗到苦頭了吧!

「常霄好多天沒來學校了。」他還好嗎?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見。秋天的風一陣陣地吹過,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惡卒」的心被電台正播放的歌給擊中。擊得讓毫無招架之力的心,原本已結痂的傷口又溢出了鮮血。

最愛你的人是我啊……

「你還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這些日子里仍然忘不了他。」她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細雨蒙蒙老實道。

是不是這樣的夜晚才會這樣的想起你?分開近十個月,他還是一樣每天準時來她夢里,與她相會。

「別否認了。你根本早就愛他愛得無可救藥,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他一語點破。「還傻得用另一個男人來驅離他,你在感情上的駑鈍實在讓人大吃一驚耶!」他挪揄道。所謂另一個男人就是說他自己。

他一直都是旁觀者清,只有她是當局者迷啊!當初他就不贊成她用這種爛方法來讓常霄死心。好了!這下子看她怎麼辦。

用別的男人來讓愛自己的男人死心,實在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啊!這個歷史的教訓,唐恆優會時時警惕自己別重蹈覆轍。

她真……的早就愛上他了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好希望回到十個月前,那段有他在身邊的日子。那時的他溫柔體貼,而不是像個刺蝟一樣,刺得她遍體鱗傷。

她後悔了!她不該用這種方式趕走他,讓他恨她至今。

「看來該是我這個‘假’男友退出的時候了。」她也該覺悟了吧!若是再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歸向,她就等著長伴青燈。

「什麼意思?」怎麼人變瘦了,連腦子也不靈光了。可能感冒使得腦細胞死太多了。

「去向常霄解釋清楚,他如果還愛你,他會原諒你。」他看常霄也是愛慘她了,才會想離開,眼不見為淨。

「可是,開學到今天他都沒來學校,我要怎麼向他解釋。」其實是怕看見他不諒解的眼眸。

「你知道他為什麼沒來嗎?」他打探消息可是具有專業的技術水準。

暗宜超失望地搖搖頭。她好久不曾與他說過話了,怎麼會知道。

「他要休學,校方還在極力挽留,所以消息還未發布。」失去常霄會是T大永遠的痛,當然要想盡辦法留人。

「什麼?他要休學——噢……我的頭。」傅宜超聞言一跳而起卻撞上了車頂。

她可憐的腦袋!「對呀!詳細情形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抓她過來,替她揉揉撞痛的頭。這一下可撞的真大力呀!常霄對她的影響力真是大。

「可是……」她不敢。她怕極了他眼里射出的千年寒冰。他恨她,他讓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也就因為知道,而心痛不已。

「小超,當初你是有什麼苦衷想讓他對你死心,我是不知道,既然你還愛著他,就讓他知道。」

「若他還是不原諒我……而且他要是已經不喜歡我了呢?」這才是她最怕的,萬一他不要她……

「那是因為你沒對他說實話,讓他對你有所誤會,我相信他心里還是有你的,不然怎麼會記恨那麼久。」常霄就連看他時都像是要將他碎尸萬段一樣。還能說不愛她嗎?「去試試看吧。」

「這……好嗎?」她怕無法接受打擊。他肯接受她的解釋嗎?

韓伯特已經再也無法傷害她們了,現在即使告訴常霄也無妨,只是他願意听嗎?

這才是重點。

「該是你的就不會跑掉。」這是他的結論。是對她說,也是對他自己說。

「我想我知道了。謝謝你!」等會進屋後,打通電話給他好了。至少不用面對他,有些話她才說得出口。

「祝你好運。」

目送小超進屋後,唐恆優就開車直接回住處整理行李。

小超與常霄的誤會冰釋後,她大概不會再需要他了,也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他也算得上是媒人吧!

這樣也好。他可以安心準備去美國。

對于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他還沒有明確的目標,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以「她」為主。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上刀山、下油鍋……

鈴……鈴……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對未來的計劃。

「超光。」唐恆優主動報出自己的代號。只有知道他另一個身份的人才知道這支號碼。「超光」是他另一個名字,這個身份跟了他近七年,就像他的影子一樣。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揚名國際的「超光」,就是台灣律師界未來的新星T大「名嘴」唐恆優,這兩個身份是存在于兩個不同的環境,根本沒有交集可言。

「你好像已經畢業半年了。也混夠了吧!」清亮的嗓音緩緩道出,讓人听不出其來意。

「有任務要交給我嗎?」

「什麼時候回來?」不答反問。

「要我馬上回去?」心中隱隱期盼能得到肯定的答覆。

「隨你。」未添加情緒的音調,平平淡淡的回應,毫無任何起伏,無法听出其所思所想。

期待的心不免有些失望。「這一陣子把台灣的事交代完就回去。」

「听說你交了個小女朋友?滯留台灣不歸是為了她?」彼端話鋒倏轉,漫不經心隨口問道。

唐恆優心頭一緊,心狂跳不止。是關心他?在意他?

「介意嗎?」不該問還是問出口。

「哼!」該介意嗎?不想搭理這類無義意的問句時,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吭聲。

那頭傳來無情的冷笑,再度不留情地打進他看似堅強其實脆弱不堪的心。唐恆優知道自己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只有他的敵人不知道罷了。

「她只是大學里的學妹,有困難找我幫忙,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替我辦件事。」沒有商榷,只是陳述命令。

為人手下就該听令行事,不得反抗……「如果你希望。」雙眼平視傳真機立刻傳過來的資料。

鈴……鈴……鈴……

 通、 通、 通……

淅瀝嘩啦……

雨聲、電話鈴聲與心跳聲重疊呼應著,而心跳不斷地加快頗有領先的趨勢,拿著話筒的手不斷地顫抖,急著想加入行列。

怎麼沒人接?傅宜超俏生生的柳眉微微皺起。

這麼多天沒上學也不在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紅通通的鼻子像熟透了的番茄,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就像這該死的雨季一樣。

他會不會也染上流行性感冒?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也沒有人照顧,愈想愈擔心的傅宜超終于下了一個決定。

去他家看看吧!

套上皮夾克,拿起機車鑰匙,不畏大雨地騎上機車飆上冷清的公路,這是自從師父頒下「禁騎令」後,她第一次騎車上路,並且是在大雨紛飛的夜晚。

融入滂沱大雨中的傅宜超並沒有忘記師父的交待,她格外的小心。因為雨天視線不良,她還沒向他解釋,不能帶著遺憾去與閻王作伴。

暗宜超頂著大雨來到他住的大廈前停下車,走進電梯月兌下滴著水有些笨重的夾克。

叮!電梯門自動打開。

她站在常霄家的門口,連按數下門鈴,屋內依舊安靜無聲。

沒人嗎?她貼在門上傾听屋內的動靜。

還是他病倒在床起不了身?

避不了那麼多了,就這麼辦!

暗宜超從胸前掏出一串鑰匙,這是錢淺給她的萬能鑰匙。她張望了四周確定沒有攝影機或監視器後,就彎下腰與鎖奮戰。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萬能鑰匙,她可不想被人以「闖空門」的罪名起訴。

卡!門鎖開了。

她推開門走進一片黑暗的客廳,憑著些微的夜光走向未關門的房間。他在里面嗎?

她模黑走進房里,床上似乎有人!

站在床邊看見一顆露在大棉被外的頭顱,確定他真的在家。睡得那麼沉連門鈴聲都沒听到,一定是病的不輕。她自動將他沒听見門鈴聲合理的解釋成病重所致。

「常……霄。」傅宜超輕搖他的肩,一只手探向他的額頭。咦……沒發燒。

「你在這里干嘛?」常霄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拍開她放在他額頭的手,睡意全消。

不是夢、不是夢。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沒鎖門嗎?

被他的怒吼給嚇愣的傅宜超忘了她先前準備好的台詞,差點將她的來意都給忘了。「我……我以……為你生病,所以來……看看。」她艱澀地表達出她的來意。

生病!?「你怎麼進來?」口氣益加惡劣,只為了心髒因她的出現而不自主地雀躍。

「用……這個。」她拿出鑰匙在面前晃蕩。看不清他的臉,但感覺的出來他並不高興,黑暗中的他有點像是復仇使者。她是不是選錯時間過來……

「你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里是居心叵測嗎?」陰騖的眼,怒意盎然地瞪著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臉。不,現在只剩下恨意。

「不……是,我是關心——」你。末了的話被又快又狠地打斷了。

必心!?「在你投向別人懷抱後,才來告訴我,你關心我?厭倦唐恆優了嗎?」

怒容因「唐恆優」三字而沉黯,近十個月的郁氣直沖腦門,怒火在胸口悶燒,頗有擴大的趨勢。

既然選擇了別人,就滾到一邊談情說愛去,為何又出現在他面前?尤其在他心灰意冷之後。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傅宜超急著解釋,卻……

「夠了。我不想听,沒事的話你請回。」常霄冷冷地下逐客令。

「請你給我幾分鐘,讓我解釋清楚。」第一次這麼卑微地乞求他人,只因為自己心里還有他。

常霄下床立在她面前,鉗住她的下顎,邪惡一笑。「還是,你想唱唱腳踏兩條船的滋味?」十個月的煎熬幻化成復仇的力量,正在慢慢醞釀著。

「你誤會我了。」傅宜超偏開頭想月兌離他的鉗制,企圖對他說之以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知錯能改,他為什麼不給她一次機會。

「是不是誤會,我相信眼見為憑。」常霄不讓她月兌逃得逞,將她逼至牆角圈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再度勾起她的下顎壞壞地笑道︰「女人在深夜溜進男人房里,不就是因為不甘寂寞嗎?」

常霄在黑暗中瞪視這片曾經屬于他的紅唇,那個男人也曾嘗過的……該死!

「唐恆優才畢業幾個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重回我的懷抱,嗯?」常霄俯下頭,讓她瞧清楚他眼中的火。是怒火還是欲火?

「你不可理喻……」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光。傅宜超推不開抵著她的身體,「要我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女人永遠不能相信。」莫名的復仇意識剎然升到了頂點。「既然你這麼想要我,那我就成全你。」

常霄箍死她的腰,冰冷的嘴狂熾猛烈地攫住她,不再給她啟口的機會,無情地徹底凌辱她的唇,無視她的推拒與抵抗,粗暴的侵略她。否定掉思念她的念頭,他只是在報復。

他絕對沒有思念她,絕對沒有。

他對她唯一有的感覺就是恨。這十個月,常霄不斷地對自己這麼說。

用力將她撲倒在床上,扯裂她的衣服,侵向她,卻被她張口咬傷了手臂。

他驀然停住了對她的暴舉,舌忝舐手臂上一排血痕,冷眼看著淚眼婆娑的小超倉惶地逃了出去。

走了也好。常霄事不關己地躺回床上,心卻依舊狂跳不止。

為什麼她的眼淚還能再觸動他塵封的心?無法抑制心中不停涌出的狂騷愈加煩惱。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

她為什麼來讓他羞辱?

唐恆優對她不好嗎?

他們兩人親密到什麼地步?

算了,別想太多來讓自己心煩,她早就與他沒關系了。氣自己無法靜下心來,常霄煩悶地枕起手來。

急奏的雷雨、呼嘯的暴風,漸漸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側翻身發現了小超忘了帶走的夾克。

天殺的,她就穿著那件單薄的衣服狂飆在暴風雨里!常霄急急地披上外套,開車追去。

她剛才似乎哭得很傷心……不像在作戲,她還在意他嗎?她想對他說什麼?常霄不斷在心里暗咒自己,為什麼不給她機會解釋。

現在的常霄才徹底明白也大澈大悟,這十個月的時光並沒有沖淡他對她的思念,反而愈加濃烈。

即使她狠心離開他,投入別人的懷抱,他還是沒辦法去恨她,或是驅離她。

小超啊!他愛得至深始終無法忘懷的女人。

折磨十個月也夠久了,他不要再這樣下去,她該是他的。他只知道他要她,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他要去告訴她。

嗚……嗚……他好過份。

一路不要命狂奔回來的傅宜超,不可思議地平安到達。坐在屋前掩臉低泣,不介意早已濕透的衣服浸在大雨中。

就讓大雨替她沖去囤積的哀傷,洗淨淌著血的心,帶走所有對他的愛戀,今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各不相干。嗚……心好痛。

無情的雨輕輕把我打醒,讓我的淚和雨水一樣冰,無情的你不再懷念過去,讓我的心也從此被否定……,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不知作詞人是否也與她有相同

的遭遇?想起他片刻前惡毒的話,她心痛的無法言語,只有淚水替她道盡傷心。滑過臉龐的冰冷水滴已分不出是雨還是淚!

他為什麼變得這麼不講理?

那個處處替她著想、細心呵護她的常霄到哪里去了?

嗚……沒想到他肚量那麼小,記恨那麼久還是不原諒她,枉費她一片痴心,受夠他的冷言冷語,她的初戀真的結束了。

嗚……她的初戀!她愈哭愈大聲,愈哭愈不甘心。在雷雨不斷、一點也不浪漫的三月夜晚里,哀悼她可歌可泣的初戀。

哭得起勁、哭得用力、哭得心無旁騖、哭得心力交瘁的傷心女子未曾注意四周,當然也不會看到急急沖向她的男子。

常霄用最快的速度沖向坐在屋檐下淋雨,像個無助小孩的傅宜超一把就擁住她,緊緊的擁住想將她融入體內,再也不分你我。

「對不起。」他溫柔地拭去她眼中不斷溢出的淚水。

他好久不曾這樣抱過她了……傅宜超說不出話,淚流得更凶,雙手死命地抱著他,深怕只是幻覺,一閃而逝。

幾分鐘前在心里決裂的宣言在此作廢。

「別哭了……」索性低頭吻掉她臉上的雨和淚,雷雨不斷的夜因相擁的兩人而顯得詩情書意。

「我停……不下來。」傅宜超抽抽咽咽地顫抖不停。

常霄彎腰抱起她走進屋里,抱她一同倒向真皮沙發上,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在黑暗中替她拂去臉上濕淋淋的發絲。

他除去了不必要的間隙,壓低的身子體溫異常的升高,深邃的眼眸躍上數不盡的愛憐,只對她……冰涼的薄唇溫存地吻著她光滑的額、如月的柳眉、氤氳的皓眸、明艷的紛頰、柔軟的唇……一路蜿蜒而下,所到之處必掀起一股燥熱。

常霄掬起她的臉,瘋狂地索求她的吻,狂野的熱情奔放在兩人之間,不似以往的輕柔,有著明確的堅定與佔有。

暗宜超輕啟紅唇,讓他靈巧的舌鑽了進去品嘗她的芳香,她有些迷亂卻也有些渴望,酥軟的意志有些擋不住他如狂風暴雨的侵略。

「你知道嗎?這十個月你躲得我好苦,我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你。」嘶啞低喃的愛語里,字字都是他對她的真情真愛。

「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她依樣捧起他的臉,紅腫的美眸里盡是哀求。

她多希望能這樣賴在他懷里一輩子。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即使你背叛我也沒有,我對你的愛始終沒變過。」十個月痛苦的煎熬,幻化成串串的相思傾訴不盡。

愛易放難收,這道理永遠是千古不移,不是嗎?

他對她一直沒變。「請……請你原諒……我,我不……是真的要離……開你,我和唐恆優之間……什麼也……沒有。」才止住的淚又不受控制地傾泄而出。她有多愛他啊!

「別再離開我,我想要的只有你,別再把我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原本冰冷的唇此刻已是熱火沸騰。

「我……也一直都是……愛著你。」她流轉的眼波里全是對他的愛,真真切切地呈現出來,讓眼前的男子心弦一震。

常霄在不自覺中解開兩人多余的衣物,溫熱的大掌坦蕩蕩地撫上她細滑的嬌軀,唇適度地啃嚙她優美的頸,留下他的烙印。這是他的女人。

「別……我怕癢……呵……」蜷縮起身子,傅宜超連連咯笑。

常霄極為珍愛地親吻她,綿綿不絕。

她全身的大掌來到小巧渾圓的胸前輕輕搓揉,濕濡濡的唇緩緩而下,也來到胸前與大掌會合,綿綿密密極度挑逗的吻上它,引得身下的女子一陣瑟縮。

這感覺好奇特!像是電流竄入全身酥酥麻麻的,胸口有股呼之欲出的燥熱。但她並不討厭……

「別怕。」不再悠然,滲入的嗓音輕輕安撫佳人。

他要她。

「你好美……」已徹底佔領常霄的意識,愛意赤果果地呈現,毫無掩飾。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不知道,傅宜超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對于男女之事,她懂得並不多更沒有經驗,也不會特別想去嘗試。不過在面對常霄,她願意一試。傅宜超張開雙臂抱住他結實平滑的腰,彌漫的美顏,巧笑倩兮,迷眩了常霄。

常霄知道自己已經是無可救藥的愛著她,之火在兩人之間不斷地擴大,吞噬他的理智,稠密的愛意狂飛地奔向她,一一地傾注不留痕跡。

體熱的接獨對坦誠相見的兩人都是新奇的體驗,理所當然的將心掏給對方,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這就是愛吧!

愛,覆水難收。

只能不斷地付出,再也收不回。

啊……睡得好舒服喔!還未完全清醒的傅宜超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稍稍抬頭就對上常霄的俊臉,她就在他身上睡了一晚!驚覺到昨晚的一切,還有她與他目前仍在赤……果階段。

「醒了嗎?」常霄看著她俏生生的臉蛋迅速布上一層紅暈,手輕撫披散在他胸前的發絲。

「嗯……醒了。」伸手欲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立刻就被不贊同的手給止住了。

「你……你要抱我到那里。」

「房間。」

步伐走來穩健的常霄,將她輕放在床上,用薄被將兩人密密地包裹住,像連體嬰似的。

「還好吧!」他指的是昨晚。

「覺得怪怪的。」傅宜超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不太能習慣。

「總是要習慣的。」常霄輕笑一聲,愛極她的天真不造作。

他的小超是獨一無二的。

「雨停了耶。」被窗外初露的曙光給吸引住,多日不見的陽光出來了,一掃日前的陰霾。終于雨過天晴了!是指天氣,也是指她與他。

一切都撥雲見日了!

「是啊。」他就是被這張嬌俏的美顏給捉住,常霄凝望著喜茲茲的女子。

「你還是要休學嗎?」天外飛來一筆的疑問跳出傅宜超的口中。

「對。」也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

「為什麼?」他們不是和好了嗎?「我要出國讀書。」

「哦……要去幾年?」才和好如初,他就要離開她。舍不得!

「不清楚。」見到她的不舍,常霄心里暗自心喜。她心里是有他的,經過昨夜,他不會再將她讓給任何人。

「那你要想我哦!有空,我會去看你的,你也要常常打電話給我。」仿佛離別在即,傅宜超殷殷交待。「對了,你要去那里念書?」

「英國。」

「那里我很熟,放長假我可以帶你去逛逛。」

「英國的教堂很美。」他突來一句讓佳人模不著頭緒。

「對呀!」美的不是只有教堂而已。

「那里注冊很便宜。」

注冊!?怎麼愈說她愈糊涂了。「什麼注冊?」睜著不解的星眸,傻傻的不恥下問。

「我們在那里注冊。」常霄閑適地拋下話。

砰!這句話突兀地打愣了她的腦。「我們?」

「就是我和你到那里去結婚。」早就料到她會有這種表情。

「我還沒……」成年。

常霄像是她的蛔蟲,替她接了話。「我可以等。不過,你得待在我身邊。」在他?吹眉?牡胤劍??拍馨殘摹*蛻變成女人的她,更加縴美醉人,純真之中揉和了嫵媚,清澈的杏眸閃著嬌艷的光芒,看了誰能不動心呢?

他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只有將她綁在身邊由他來監視,才能稍稍放心。

「可是,師父……」她舍不得師父。

「他會答應。」

「是我舍不下師父。」

「小超……」常霄陰晴不定的臉黯沉沉地夫去原有的光芒。「你就舍得下我?」她敢回覆肯定的答案,他馬上就綁她私奔去,沒有個三年五載絕不回來。

「舍不下。」他的臉怎麼一下黑、一下白?「那就和我一起去。」他負氣的要求,非要她答應不可。

「可是……我先問問師父好了。」先拖一下好了。

「我和你一起去問。」想也知道這是她的拖延戰術。

這麼容易就被識破,是她變笨了嗎?

「不是你變笨了,是我太了解你了。」立刻替她解答心里的疑問。

「哦!」

「你和他之間是怎麼回事?」常霄知道這樣問是很小家子氣,可是他無法佯裝不在意,唯有解開心結,他不安的心才能放下。

「昨天我去找你就是要向你解釋一切,這可要從十年前說起,你想听嗎?可能會有點枯燥。」

「只要是關于你的一切,我都願意傾听。」

筆事就從十年前開始娓娓道來,那年她六歲該是個天真可愛、無憂無慮的孩子,卻因一個人的野心,因而與其他五個姊妹相識,接連著纏了她近十年的惡夢……

說了個把小時的故事終于到了尾聲,聆听故事的男子無法不動容,更加憐惜他懷中的女子。小小的年紀卻承受了這麼多的折磨,只要他在的一天,他不會再讓她受一點苦。他發誓。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他心疼道。

「因為師父為我受了傷,我已經快承受不住,如果你也……我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你該對你未來準老公的身手有點信心。」徒有好身手而用不上是很可惜的。

「現在我知道了。」

「以後什麼事都別瞞著我。我愛你就願意為你擔下一切。」

「我也愛你。」

真情的告白,讓常霄愈之動容地一發不可收拾,狂炙地封住那抹蓄滿情感的唇瓣,想再次體會昨晚絕無僅有、揮不去震撼的歡愛。

旋轉身子將至愛的女子壓置身下,著火的手移向誘人的身軀,耳鬢廝磨的舉動惹得佳人嬌喘連連,建構起兩人極私密的世界。

機場的客機一班接著一班起起落落,旅客來來去去不做停留,接機的人、送行的人,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俯身偷香的常霄聞到她身上傳來陣陣清香,不像是自然體香,倒像是香水的味道。

「這是錢淺送我的最新香水,她說很適合我和你的情形喔!」傅宜超神秘一笑。「好不好聞?」

「還不錯。」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她身上自然的味道。

「錢淺說,你就像是冰,我就像是火,當冰遇上火的時候,也只有乖乖融化的份。」她將錢淺的話重述一遍。「你知道這香水叫什麼名字嗎?」

常霄淡淡的搖頭,他對香水本來就沒什麼研究,當然不會注意香水的品牌或是名字。

「叫Contrdiction中文翻譯為‘冰火相容’,是ClvinKlein最新的女用香水。」實在符合她與常霄的情形,莫怪錢淺會送她這瓶香水。

冰火相容!被創意。他是冰、她是火,果真沒錯。

「我去辦登機手續,你去向他們道別吧。」

常霄明白她與他們十年的情誼一定還有話要說,自動留下時間給他們去道別,遠遠旁觀他們如血脈相連般的親情。

「到了英國後,要讓師父知道你的近況。」齊佾謙細心交待。

將小超交給常霄,他放心。小超這孩子是需要一個穩重、有耐心的人來呵護,而常霄是最佳人選。

「師……父,小超以後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多保重,也要常想小超……」班機就快到了。傅宜超用所剩不多的時間與大家話別。

「小超,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我們大家喔!」璀璨擁著即將離去的小超,時間仿佛又回到十年前她與新月要離開的時候,只是這次她是送行人。

真高興小超找到屬于她的幸福。常霄看起來滿酷的,不過當他在面對小超時,全是寵溺疼愛,難怪師父會放心讓她與他到英國去。

「喂,換我了,你抱太久了啦!」錢淺一把推開死不放手的璀璨,摟過小超又抱又親。「丫頭,結婚時要通知我們,還有,要常聯絡。我們會隨時去突襲檢查。」

暗宜超自動抱住端端姊,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于在最後一刻滴了下來。「我會盡快回來和大家團圓,你們不能忘了我……」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終究有分開的一天。暫時的分離只是為了再次的相聚,她期待下次的相聚……

分離總是引人熱淚,想不哭都很難。傅宜超替自己找了流淚的借口。

飛飛沒有來替她送行。傅宜超知道她的身體不能再離開島上,卻也因不能見到最後一面而失望,這一去就是好幾個秋冬,再回來時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舍不得大家……

辦完登機手續的常霄對著這邊招招手。

時間到了!

淚涌得更凶了。傅宜超再次抱住每個人,將他們仔仔細細再看一遍後就走向登機門。

這年,她離開師父與眾姊妹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選擇獨自和心愛的男人遠赴異鄉。

渺渺無期的未來,有著多少未知的變數,無從得知。不過,無論外面的世界風雨多大、多麼黑暗險惡,她都不會害怕,因為她都有屬于自己的港灣能棲息、停泊。

在未來的每一天里能與常霄攜手共度,她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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