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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夫記 第二章

三月二十九日

我決定讓他長心髒瘤。

或者稱「心癌」也可以!

心髒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它的重要性根本不必說,少了它可不行,多了也沒用,偏偏任何東西都能影響它。

太累了,它會向你抗議。

太煩了,也不行。

生活太過忙碌、胃口不好、憂煩焦慮等等各項因素,都會影響到它。

它可以來個心肌保塞,可以來個狹心癥,而除非它發作時醫生剛好在場可以斷言,否則心髒病是很難檢查出來的。

這麼奇妙的器官,偏偏受各項因素的影響,決定它的命運。

可是,心髒是不長瘤的。

很奇妙吧!

人體的任何器官都可能癌化,像肝癌、肺癌、膀胱癌、皮膚癌、胰髒癌等等,可是從沒有听過心髒長癌的,是因為它總是在動嗎?

這個問題醫學界至今仍找不出答案。

總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有人心髒長過瘤,或心髒得癌癥而死的。

我決定了,就讓他心髒長瘤!

嘻……我期待明天的到來!

◆◆◆

沒多久,宮翔一受不了老人家的念功,只好去醫院做健康檢查。

一大早就被逼來听報告的他,一臉埋怨的坐在候診室里。

般什麼嘛,老頭兒真是閑著沒事干,逼他做什麼身體檢查,他不听,還跟爸媽告狀,害得他這兩天白白被那些儀器折騰。

沒看他身體壯得像頭牛嗎?

一百八十二公分的他,站在哪里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帥氣的五官、強健的體魄,再加上他勤上健身房運動,不停地為自己的魅力加分,對于健康有什麼好擔憂的?

老頭兒真是多慮,沒事老是愛找他碴,真該分點兒事給他做才對。

翔一一臉不快地爬梳著頭發,打算從口袋里拿出香煙,出去外頭解解煙癮時,忽然听到護士的叫號聲,正是自己的號碼。

終于輪到他了,謝天謝地。他吐了口氣。

他隨即嘴角微勾,對護士揚起他一慣玩世不恭的笑。

「謝謝。」雖說這位護士長得實在不怎麼樣。

滿臉雀斑的護士果然如他所料的立刻羞紅了臉,見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更是一臉雀躍。

唉,真受不了,他在心中大嘆,他怎麼可能會去把這種女人?拜托去照照鏡子,一看她的表情,他馬上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長得帥的男人就是有這個缺點,連不願意招惹的都會自動粘上來,如果是又帥又有錢那更糟糕,像他就屬于這一型的,有的時候他還真受不了自己。

一轉身,他臉上的笑馬上消失。

當他走進診療室,一見到不苟言笑的紀大夫,馬上驚為天人!

他滿臉驚喜,趕緊走到她面前坐定,看著這個非常漂亮,而且看來充滿智慧的女醫生。

「你好。」薇柔拿起他的檢查報告,心想待會兒要怎麼嚇他。

老實說,還未見到他之前,她的心便開始狂跳。

是興奮,是期待,還是某種報復的暢快心理,讓她的心在號碼愈接近他的時便開始不規律的急速躍動。

好不容易她才穩住心跳,把他叫進來,可是一見到他的剎那,英俊帥氣的他立刻擊潰了她的心防。

她仿佛又听到自己怦怦然打雷似的心跳聲。

沒想到他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妳好。」翔一馬上露出他迷人的招牌笑容。

嗯,這女的長得不錯,甜甜的,像股清流,瞬間滑過他的心房,突然間讓他有種很奇妙的感受,嗯,他喜歡。

薇柔好不容易才強自鎮定,終于把檢查報告放下,看著他。

一與她四目相視,他的眼楮更亮了。

對于女人,他就像一個重口味的老饕,難得有這樣的「清粥小菜」出現,好像可以給他洗洗腸胃的感覺……不錯、不錯,馬上就對了他的胃口。

他笑咪咪的直盯著她瞧,目光從柔細的頸項直至她堅挺的胸脯,再順勢落至她的小骯上,再往下來到那神秘的地帶,在那兒徘徊了許久,才不舍的移往她緊並的優美長腿。

他不禁吞了一聲口水,小骯一陣緊縮。

薇柔不悅的瞪著他。多少年不見,他真的全變了,眼神輕佻不說,直盯著她看的表情毫不掩飾的顯露出,教她不由得一陣氣悶。

好,今天就讓你死得非常難看!

咦,她也盯著他瞧耶?可見她對他也有意思。翔一開始想著要如何接近這個美麗的大夫。

他可以借口生病,說他這兒痛那兒痛,時時來這兒向她報到?

或是他可以守株待兔,然後假裝與她不期而遇?

他忽然想到,爺爺好像告訴他,說她是從美國回來的。

八成是爺爺看人家很中意,所以用這種方法想把她介紹給他。

早說嘛,說什麼有一個從美國回來的女大夫很不錯,老頭兒給她看過後身體很快就無病無痛,所以也逼他來檢查檢查,說他長期熬夜,非常需要看看身體有沒有毛病,根本是借口嘛。

「宮先生。」薇柔深吸了一口氣,道。

「嗯?」他好听的嗓音馬上揚起。

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她定了定心神,故作好奇的問。

真受不了,他平常都這麼勾引女人的?

翔一滿心以為可以順利地跟她來一段,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嘻嘻!」他就知道自己的眼楮很會放電,而且很迷人,她當然沒辦法抵擋了。

「因為你很漂亮。」他由衷的贊美道。

啊,害得她一陣耳熱,心口微微發脹……

這樣她就下不了手了,討厭!

想不到他的魅力像陽光一樣那麼熱,輕而易舉的就穿透了她,令她頓時失措得像個小孩,不知該怎麼回應。

好不容易她才鎮定下來。

「是因為我長得像某人嗎?」很遺憾,他竟然認不出她來了。她心里有著無比的失落。

「才不,你比我認識的每個女人都漂亮。」他夸贊道。

明知道他是為了釣她才故意這麼說,可是她仍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同時,她心底浮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幾年不見,他更英俊了,而且十分迷人,是個有錢又有型的公子哥兒,她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風流花心。

看見她紅熱的耳根,翔一不禁一臉得意。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上鉤?

本來嘛,生得一張俊臉,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他純男人味的超棒體格,非凡的神采,有的時候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時都覺得有點受不了,女人怎麼可能抗拒得了呢?

薇柔在心里重重的嘆息。

他的俊俏的確沒人比得上,渾身的魅力能把女人迷得昏了頭,可惜仍舊掩飾不住那玩世不恭的味道。

任何一個像她這麼聰明又理智的女人,是不會上他的當的。

于是她努力地不看他,鎮定地裝出一副權威相。

她趕緊拿起桌上的報告翻了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瞧她頭低低的不敢看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嬌澀的氣息,嘿嘿,這不就表示快得手了?他真得意!

翔一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你像小菜。」

「什麼?」薇柔抬起眼。她像小蔡?哪個女人?

一見她不解的睜大眼,他趕緊咳了幾聲,「咳!咳!」哎呀,他怎麼說出來了?

眼見沒辦法搪塞,他只好老實道︰「我的意思是你像小菜,清淡而美味。」讓人實在很想嘗一口。

她終于听懂他的意思,差點憋岔了氣。

她像小菜?意思是她長得不夠美艷,只適合伴清粥?

這個該死的家伙,只給他一個瘤會不會太少了?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真的很淡雅,很與眾不同。」他趕緊解釋。「很……很有性……吸吸吸吸……引力。」他趕緊把「性」字吞回去,怕她听出來。

「真的?」她蹙眉瞪著他。

「的確。」翔一點點頭。她跟他玩過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讓他很想跟她玩一玩。

她渾圓的臀部模起來一定很柔軟,他想象著她張開腿迎接他,然後把他圈住,隨即吸緊他……

啊啊啊!他快坐不住了!

一想到這些,他就渾身著火。

他體內忍不住騷動起來,小骯間的一股火焰就這麼輕易地又被點燃,開始竄燒,讓他繼續想象著她躺在床上發浪的模樣……

薇柔又好氣又好笑的瞅著他,他的表情認真得教人很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她知道他的風流行徑讓人不敢領教,她還是小心為妙。

再三提醒自己小心別落入他的圈套,可是她還是覺得他的贊美很受用。

「謝謝。」她對他點頭一笑。他說她很有吸引力這句話,在她心中不停的蕩漾。

她壓抑著喜悅的表情讓他心中一陣竊笑。

上鉤了、上鉤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和她上床的事很有希望?

不過他仍舊得憋住笑,這種清純型的女人他可沒玩過,先探探她的底限,免得把人家嚇跑。

「像你這麼漂亮,一定很多人追喔?」翔一試探地道。

如果招惹了某某人的女朋友,那是很要命的,他這麼有骨氣的人才不玩這種游戲。

她一呆,接著馬上一臉羞怯。

「沒有,他們……」她覺得有解釋的必要。「他們我都不喜歡。」

「他們」耶!苞他有得比喔!

老實說,這女人的確有這個本錢,穿著白袍的她比護士還誘人。他玩過空姐、選美冠軍等等各式各樣的女人,甚至包括白衣天使──假扮的,就是沒玩過女醫生。

頓時他心癢難耐,交迭的兩腿換來換去,怕被她看出漸漸「鼓起」的騷動。

「這麼說,一直沒人能擄獲你的心?」他趕緊問,想藉此轉移注意力,不過他的目光還是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

天,誰說女人的小就不好?小巧卻飽滿,充滿彈性……像眼前這個,一樣能令男人愛不釋手……

薇柔沒注意到他的注視,淺淺的揚起羞澀的笑容。

「嗯。」可是她心底一直注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

曾有過的綺麗夢想和編織過的美夢,頓時又飛回她腦海中。一直隱藏在內心里的那份小小的渴望和期盼,在他的語言撩撥下漸漸又騷動起來。

想不到那麼順利,這女人真好騙!翔一瀟灑的表情有說不出的自滿。

「你有空嗎?」他笑咪咪的問,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什麼?」她一愣。

「請你喝杯咖啡如何?」

她馬上冷下臉,「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若不是他突然的一句問話頓時又把她打回現實中,她都差點忘了他的可惡。

「什麼?」他原本蹺著的腳馬上放下,不高興地叫嚷起來。「我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

胡說八道,是哪個家伙亂造謠?

「人人都知道我是……」公子。他識相的趕緊把話吞回去。「大忙人。」他正色的連清了幾聲喉嚨,接著說︰「我哪來的未婚妻?」他根本還不想定下來好不好?

「真的?」薇柔不高興的繃緊臉。

「真的。」他還沒玩夠呢!

這麼說,他真的把小時候的事都忘光光了?她不禁為之氣結。

一見她冷然的表情,他趕緊又道︰「我真的沒有未婚妻。」究竟是哪個家伙居心不良啊,這麼破壞他的名譽?

什麼?她一臉大受刺激的表情。

「也沒有女朋友。」他假裝真誠的道。

為了把她,他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反正男女之間只是一場游戲,他又沒有騙財騙色,有什麼不對?

薇柔不敢相信他竟說得這麼篤定,眼楮愈睜愈大,突然她狠狠地抽了口氣。

好,真的非常好!爆翔一,你……

她除了瞪大眼楮,無法有其他反應。

瞧她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他不禁竊笑,一只手指不安分的撩起她鬢旁不經意垂下的發絲,垂下眼瞼假裝一臉煩惱,其實是直盯著她的衣襟看。

「不如……妳做我女朋友吧?」他終于進入正題。

不過這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喲,他可沒有強迫人,她不願意可以不上他的床。

這家伙……薇柔咬牙切齒起來。

如果她還對他有什麼心軟,全在這一刻被拋到一邊去,她發誓一定要實現這個整他的計謀。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提醒他,讓這個混蛋腦子清醒一點。

「可是宮爺爺說,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名叫紀薇柔。」她瞅著他道。

爺爺?翔一的臉皺得像個包子。

那老頭在做什麼啊?胡說八道。

「什麼紀薇柔?」他根本沒听過這名字,莫名其妙。

「小柔呀,那個和你一起長大,很可愛的小柔啊,你忘了?」她放柔了聲調,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小柔?喔──」這他就听過了。

他的表情好像想出了什麼!她眼里迸出驚喜的光芒。

早說嘛,拐了那麼大一個彎。翔一扳起手指數道︰「花花酒店的小柔,財神酒店的小柔、老爺酒店的小柔、星星酒店的小柔、君王酒店的小柔、金銀國酒店的小柔、富豪酒店的小柔、色迷迷酒店的小柔……」

就這麼多了,再多他也數不出來了。

「你是指她們其中一個嗎?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他怎麼可能會跟酒店小姐訂婚啊,究竟是哪個沒有腦袋的家伙說的?

薇柔一臉發白,張著嘴瞪著他,心也跟著深深的往下直墜,差點暈過去。

「都、不、是!」她咬牙。「是從小苞你一起長大的。」她恨恨地再度提醒。

「不是啊。」他頭痛的捂著額,暗暗責怪爺爺干嘛那麼多嘴,小時候跟他一起長大的女生有多少個,怎麼數得完呢?

他想了又想,再將剛剛那些人重數一遍,努力想找出新的來。

可是他腦袋里裝的就是這麼多。

他扳著手指數了又數,最後終于不耐煩地問︰「她是哪一家酒店的?」

他想不出有哪一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小柔,後來跑去當酒店小姐的啊?

「我就……」她咬牙,狠狠地吸了口氣。

她故意隱瞞她的真實姓名,怕整他的計畫穿幫,沒想到是她多慮了,他根本連她的名字都忘了!

她真想對他大吼出聲。

好不容易她終于穩住,那張絕望透頂的俏臉在陣陣青白交錯之下轉為無奈,最後化為一聲無力的嘆息。

她冷冷的瞅著他。

休想她會再對他有任何惻隱之心。

如果要她稍微手下留情,那麼他必須他想起他的誓言──他已有了未婚妻,名叫紀薇柔。

于是她面無表情的宣布他的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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