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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使壞要扣分 第二章

俗話說得好,禍不單行。當老天爺卯足了勁要讓一個人衰到底的時候,妳也只能認命地接受。

白芊澐一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來好好喘口氣,便敏感地察覺到許多不友善,甚至帶著濃濃敵意的目光,正有如針扎般地刺著她的背--

她一頭霧水地回過頭去,戰戰兢兢地望著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一票女同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她們一副要把她海扁一頓的表情?!

「呃……雅澄姊、如梅姊,妳們有事嗎?」她努力對帶頭的兩位前輩扯出討好的笑容。

如梅姊不是保險部門的人嗎?為什麼也出現在圍剿她的隊伍里?她最近應該沒有得罪保險部吧?

白芊澐怯怯地抬眼打量包抄自己的人群,只覺得如丈二金剛般模不著頭緒--

孫雅澄和李如梅極有默契地互看一眼,立刻決定由同部門的人掌控主導權。

「沒想到妳一臉老實樣,竟然也會做出這種偷偷模模的事情……」孫雅澄冷冷地說完,突然手一揮,吆喝了起來。「姊妹們,把她架到廁所去--」

然後便只見一群同部門的、不同部門的女同事手忙腳亂地押著她,又拉又扯地把呆愣愣的白芊澐拖往這層樓的廁所走去。

一瞬間,「暴力事件」、「集體欺負」等字眼就這麼掠過她的腦中,她嚇得臉色發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們這樣生氣,甚至要把她拖到廁所去毆打?!

由于女廁在走廊另一邊的盡頭,不必經過會議室,因此一行人毫無後顧之憂,大剌剌地把她扔進廁所,還把門給鎖了起來。

白芊澐害怕地縮在角落,往哪邊逃好像都是死路一條,只好消極地希望她們能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下手別太重……

唉!她今天是犯了什麼沖啊?一大早就倒楣地認錯人、表錯情,精心準備的禮物也送錯了對象,現在還莫名其妙地被關進廁所……

「芊澐、白芊澐?」一連叫了她十幾聲,她依舊呆呆地回不了神,氣得孫雅澄揪起她的耳朵湊過去大吼。「白芊澐--妳聾了啊?沒听到我在叫妳啊?!」

「哇!雅、雅澄姊……」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果然喚回了陷入可怕妄想中的白芊澐。「對不起,妳們有什麼事嗎?」她吞了吞口水,困難地問道。

孫雅澄清了清嗓子,用異常恐怖的溫柔聲音問︰「有人親眼看見,妳趁四下無人的時候,把一盒巧克力交給總經理了,對不對?!」

什麼?!白芊澐驚訝得合不攏嘴。這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她最最最不想被任何人發現的糗事,現在竟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是,她是不該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搶先送禮,不過她也已經遭到天譴啦!不但送禮的對象大錯特錯,還被總經理看到……

她欲哭無淚,不知道是該解釋清楚才好,還是干脆眼一閉、牙一咬,讓她們揍一頓泄恨才好--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個性比較急的李如梅按捺不住了,月兌口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虧我對妳那麼好,妳居然做得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以前妳建檔的動作太慢,有哪次不是我幫妳cover的……」

一旁的女同事也同仇敵愾地吵了起來,紛紛搬出過去曾經施予她的芝麻綠豆點恩惠,抱怨她太不講義氣。

「不是的,我……」白芊澐難以承受地低下頭,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不,不要這樣--她一點都不想說出真相,那實在太丟臉了!拜托,不要再逼她了……

「大家冷靜一點!我們還有最重要的結果沒問。」孫雅澄見大家的情緒一下子被撩撥了起來,趕忙跳出來緩和氣氛。「不過我想,憑她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希望應該不大吧!對不對?芊澐,妳一定馬上就被拒絕了吧?」

嘴里雖然說著貶低的話,但孫雅澄緊盯著她的眼神卻不折不扣充滿了殺氣,彷佛一旦她說出否認的話,就會立刻慘遭修理。

白芊澐瞠大雙眼,心驚膽跳地望著她們,開始陷入前所未有的劇烈掙扎中--

到底是被狠狠取笑、面子從此掛不住比較悲慘,還是被一群妒火中燒的女人教訓比較痛苦?

最後,她閉上眼楮,一股腦兒地把實情說了出來--

「妳、妳們都誤會了!其實我送巧克力的對象不是總經理,而是他的雙胞胎哥哥!」

呃,雖然這並不完全是事情的真相,但就結果而言,的確是這樣沒錯。白芊澐心虛地暗暗補充。

「啥?妳說謊也不會打一下草稿,什麼雙胞胎哥哥?」李如梅怒不可遏,沖上前去握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妳太過分了!沒想到妳的心機這麼重,我真是錯看妳了、錯看妳了、錯看妳了……」

李如梅每說一個字就抓著她用力搖一下,她被折騰得頭昏眼花,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已經說了實話,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

「她說的都是真的。」驀地,一道沉渾的男性嗓音從廁所門口傳來。「所以,請妳們不要欺負我的女朋友。」

門不是鎖上了,哪來的男人?所有人不約而同往聲音的來源這麼一看,嚇!原本鎖得好好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更恐怖的是,站在門口那「兩位」又高又帥的男子,都是總經理?!

第一次見到這對雙胞胎兄弟同時出現,彷佛照鏡子般的情況,在場的女同事都呆住了,愣愣地來回看著兄弟倆,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她們--包括白芊澐,還愣在原地不肯移動,韓宗銘臉上雖然掛著笑容,語氣卻有些嚴厲。「如果我記得沒錯,現在應該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

咦?所以這個才是正牌的總經理!孫雅澄很快就反應過來。

「總經理,真是對不起,因為我們太關心芊澐的戀情,才會忘了時間。我們這就回去工作!」她巧笑倩兮地解釋著,又溫柔地拍拍白芊澐的肩膀。「芊澐啊!妳還真見外,喜歡大哥的話何必要這樣偷偷模模的呢?連我都差點誤會妳了。」

她那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家人的親密態度,讓白芊澐目瞪口呆,完全不曉得要怎麼反應。

盡避大伙兒對孫雅澄囂張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是她們也擔心再吵下去,可能會惹韓宗銘生氣,破壞自己的形象,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廁所。

白芊澐本來也想趁亂腳底抹油開溜,沒想到才邁開一步,就馬上被人看穿。

「芊澐,妳留下來。」熟悉的男性嗓音再次響起,等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妳還好吧?」

他到底想干嘛?她戒慎恐懼地瞅著他,沒有回答。

罷剛在會議室里玩弄她還玩弄得不夠嗎?而且,為什麼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又單獨留下她?

啊啊--一想到剛才,她就忍不住要躲起來尖叫。她完了!被如梅姊那個活動八卦站知道這件事,不必等到明天,整個本行、說不定連分行都會接收到這個超級大新聞了……

韓宗昊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排斥的舉動,突然挑起眉毛,帶著一股沉重的氣勢走向她。

緊瞅著面無表情、緩緩朝自己走來的大白鯊,白芊澐防備地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眼看著背就要抵上牆壁了。

「怎麼,妳不願意跟我交往?」他停下腳步,做出轉身的動作。「那我這就去告訴大家,其實妳--」

「不要說!」他的話還沒說完,她便沖上前去攔住他,氣急敗壞地低嚷。

他順勢抱住她,略略俯,用只有彼此才听得見的超重低音攻擊她脆弱的听覺。「別忘了,下班後我會在門口接妳。」

「不要!我很忙、我……」她覺得自己像極了被黑豹咬住喉嚨的小綿羊,卻仍做出垂死的掙扎。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拒絕,狠狠在她耳邊丟下一句。「敢放我鴿子的話,妳就死定了。」

那彷佛來自地獄的警告讓白芊澐嚇得渾身發冷,她僵硬地點點頭,待韓宗昊終于滿意地放開她,她立刻頭也不回地竄逃出廁所,活像背後有什麼凶禽猛獸在追著她似的。

「到底是誰不要欺負誰?」難得踫到大哥對一個女人這樣執著,韓宗銘調侃地道︰「你小心把她給嚇壞了!」

韓宗昊淡淡扯唇一笑,又恢復平常那漠然高傲的表情。「繼續開會吧!」

「你們以前見過面嗎?不然為什麼……」豈料弟弟並不打算放過他,走進會議室,關上隔絕一切聲音的大門後,韓宗銘繼續追問。「為什麼你會主動要求要跟她交往?你不是很討厭別人把我們弄錯嗎?」

他當然知道那個傻里傻氣的女人認錯了,不過,就連和他們最親近的家人,有時都無法分辨出他們,白芊澐卻能在第一次見面時便發現他們的不同,這讓他有些感興趣。

他最討厭無聊,厭惡枯燥單調的生活,所以才會接下家族中搖搖欲墜的代理高級跑車事業。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特別好,原本只是想公器私用,拿公司里的頂級跑車來過過車癮;然而因為他眼光精準,又常駕著自家跑車出入上流社會人士聚會的場合,竟意外地接到了許多訂單。

近來公司招攬了許多出色的人才,營運已經進入軌道,正當他開始覺得無趣的時候,恰好發現了這麼一個好玩的女人--

他最喜歡一會兒故作冷漠,一會兒又裝出弟弟才會有的和煦表情逗弄她,看她露出困惑懷疑的神色,是他這陣子最大的樂趣。

不過今天他發現,其實她氣得跳腳的樣子,也一樣很可愛……

「大哥?」見韓宗昊露出邪氣詭異的微笑,弟弟忍不住疑惑地問︰「你在想什麼,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他望著滿臉好奇的弟弟,笑得很爽朗。「我絕對不告訴你。」

嚇死人了--那個男人果然是惡魔!白芊澐驚魂未定地奔回位子上坐好,努力讓劇烈跳動的心髒緩和下來。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好不容易比較平靜了,來自惡魔的渾厚嗓音卻開始不斷地在她腦中響起……

怎麼,妳不願意跟我交往?那我這就去告訴大家……敢放我鴿子的話,妳就死定了……她抱住腦袋癱在桌子上,後悔得想哭。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她挑領帶、挑飾品配件,或者挑明天、挑後天,就是不要在什麼鬼情人節送什麼鬼巧克力啦--

現在不單是總經理誤會,再過不久,整間銀行的人都會知道她和那個惡魔交往的消息,她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當她煩惱得頭都快炸開的時候,孫雅澄若無其事地靠了過來,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

「唉唷,真討厭,被妳搶先了一步。」她假惺惺地道。「不過,下班以後才是重頭戲,總經理一定會選擇我的,到時候我們就是妯娌了,呵呵……」語畢,也不等對方作出任何反應,她便抱著資料夾,輕快地走出辦公室。

妯娌?她跟雅澄姊?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恐怖。白芊澐望著孫雅澄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現在的重點是,她就這樣被排除在外了?這樣一點都不公平!那個巧克力本來也是要送總經理的耶!

包何況,人家都說,雙胞胎的喜好很相近,雖然一點都不想承認,但是如果哥哥對她有興趣的話,搞不好總經理也會喜歡她。

已經熄滅的希望再度熊熊燃起,白芊澐雙手握拳,忍不住開始妄想起來。

對,說不定總經理只是礙于手足之情,不敢表現出對她的好感。這麼說來,她還是很有希望的!一切只等她把這個荒謬的謊言解釋清楚!

好不容易終于熬到下班時間,她一馬當先地抓起包包沖出辦公室,打算趕快跟韓宗昊把誤會解開,然後在總經理還沒收下任何人的禮物之前,對他重新告白--

說時遲、那時快,當她正要沖出大樓門口,身後突然出現一支來勢洶洶的女子軍團,二話不說便把她推到一旁撞玻璃。

「好痛……」白芊澐摀著受創的鼻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整間本行的女同事幾乎全體總動員,團團圍住佇立在銀行門口的偉岸男人,也難怪自己會被波及。

她羨慕地貼在玻璃上,望著大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交給男人,卻突然露出詫異的表情--

咦?不對,總經理今天穿的不是這套西裝……啊,他把所有人都推開了!看搶到第一號的孫雅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還真是痛快!

但她沒有開心太久。下一秒,只見男人臭著一張臉轉過身,朝後頭的她丟來惡狠狠的一眼,像是在警告她--

再不過來妳就死定了!

白芊澐趕緊加快腳步跑過去。

現在她有把柄落在這個惡魔手上,如果自己不順著他一點,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報復她?!

韓宗昊冷眼瞅著她,不等她走近,就徑自邁步往停車場的方向踱去,留下還滿頭霧水的眾家女子。

被總是紳士溫柔的總經理一把推開,孫雅澄難過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白芊澐有點同情地看著她,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好心安慰道︰「妳們認錯人了,他是總經理的大哥……」

「什麼?!那我們還在這里浪費時間--」原本還哭喪著臉的孫雅澄一听到這個大好消息,有些受挫的芳心立刻振作起來,趕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以前,沖回大廈繼續搶第一。

她怔忡地望著這支聲勢浩大的女子軍團迅速從自己眼前消失,往大廈進攻,幾乎忘了還有個脾氣很不好的男人在等她。

等到她終于回過神來,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停車場,找到那個雙手環胸,瀟灑地靠坐在後車廂上的男人時,他的臉色只能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妳過來。」他黑著臉朝她招招手,語氣卻平靜得讓人腿軟。

白芊澐極其困難地拖著因為害怕而發抖的雙腳,慢吞吞地走過去。

待她走近,男人將她扯入懷中,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笑得好邪惡。「下次再讓我等這麼久,小心我在銀行門口吻妳!」

「呀--變態!」她忙不迭地拍開他的咸豬手,一連退了好幾步,就怕他輕薄自己。

覷著她滿臉通紅,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模樣,韓宗昊心情大好。這女人簡直就是一只呆呆蠢蠢的小綿羊,好騙得要命,只要稍稍逗弄她,她那新鮮天真的反應便能取悅自己。

他不想招惹麻煩的女人,這只容易哄騙的小綿羊剛好可以提供他一點樂子。反正自己跟她喜歡的弟弟長得一模一樣,這樣應該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上車!」他霸道地命令著,唇邊還勾著一抹淺笑。

面對他罕見的好臉色,白芊澐一時之間呆住了。這個性感的笑容有別于他之前懷有惡意、會讓人冒冷汗的邪笑,居然害她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蛋,覺得他很有魅力。

不可能!她明明怕他、躲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這種好感?一定是因為他跟總經理長得實在太像了,自己才會出現錯覺……

「長成這樣,個性卻是那樣,這根本就是詐欺--」她盯著瀟灑坐入名貴跑車的男人,心有不甘地喃喃自語。

等了半天,車外的小女人似乎還沒有上車的意思,韓宗昊不耐煩地降下副駕駛座的車窗,口氣凶惡地威脅。「再不上來,我就下車用扛的!」

白芊澐聞言渾身一震,連忙拉開車門坐了進來,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偷偷地打量身旁的惡魔。

他的脾氣顯然很暴躁,常常動不動就說些可怕的話來嚇她,更恐怖的是,他的表情和態度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

再跟他相處下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啦!白芊澐越想越惶恐,臉色也不自覺地發白。

不行不行,她絕對要在今天把話給說清楚!為了她的小命和未來的幸福著想,她決定要跟他拚了--

「我有……我、我……」盡避開口時信心滿滿,但她一轉過頭對上他那冷冷的視線,氣勢便硬生生減了一大半。「我有話要、要跟你說!」

她好不容易才把短短的一句話給說完,就喘得像是跑了幾百公尺,白芊澐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有足夠的勇氣,可以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嗎?

韓宗昊淡淡地覷了她一眼。「我在開車,不要跟我說話。」

「喔。」某人很沒骨氣地妥協了。

不對--白芊澐,妳真是沒膽!她懊惱地在心里痛罵自己一頓,努力凝聚更多的能量,準備再接再厲。

「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啊!」突然,一個緊急煞車打斷了她的話。

他為什麼忽然把車子停下來?白芊澐懷疑地瞥向窗外,隨即驚恐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居然來到了荒郊野外?!

放眼望去是一整片空蕩蕩的土地,只有孤零零的一盞路燈提供微弱的光線,除此之外,這個地方什麼鬼東西也沒有……

「這里是哪里?」她很努力地不讓恐懼顯現在臉上,但一出聲,那要哭不哭的可憐語調便出賣了她。

「陽明山!」韓宗昊露出她所見過最開心的笑容,似乎很享受她那垂死小動物般的表情。

「陽明山?!」她的聲音忍不住拔高好幾度,事實上,她沒有當場尖叫出來,已經算很冷靜了。

他、他他他到底想干嘛?突然把自己載到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是想……先奸後殺?先殺後奸?!

腦子里的妄想無限膨脹到無法控制的地步,男人根本還沒對她怎麼樣,她就已經快被自己嚇死了。

「走這邊。」韓宗昊完全不理會她的歇斯底里,徑自邁步往一旁的小徑走去。

咦?不是要在這里喔?見他要把自己單獨丟下,盡避還是怕得要命,白芊澐仍舊鼓起勇氣跟上去。

走了大約一百公尺以後,小徑右方突然出現一個缺口,走進缺口後才發現,原來那里竟然有一棟造型可愛的小木屋。

木屋里頭燈火通明,屋前還有一片大大的池塘,幾只土狗見到客人上門,立刻搖著尾巴迎接。

白芊澐詫異得合不攏嘴,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這麼溫馨可愛的木屋!

才這麼一分神,男人就又丟下她徑自往前了,她趕緊回過神來追上。

原來他是真的要帶她來吃飯的啊……走進屋內,坐在古樸的木椅上,白芊澐終于松了好大的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開始有一點點理解這個惡魔的行為模式了。雖然他很愛欺負自己,有的時候甚至很變態,可是,其實他這個人還滿好的嘛!之前都是她胡思亂想得太過頭了。

也許是因為小木屋所營造出的氣氛太溫暖和樂,也許是她實在太過樂觀,她突然覺得,要是現在開口跟他說出真相,他應該會放過自己--

她清了清喉嚨。「呃,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什麼事?」韓宗昊放下餐具,只手托著下巴,神情溫柔地凝視她。

她霎時愣住了,因為不板著一張臉、口氣平緩的他,看起來真的像極了總經理!這個惡魔很可惡喔,他以為假裝成總經理的樣子,她就會打消念頭嗎?

她低下頭,喋喋不休地解釋起來。「我……其實,今天那盒巧克力本來是要送給總經理的,因為我把你和他認錯了,所以我想……」

雖然想把事情說得更加清楚,但是在對座男人專注的凝視下,她的腦子簡直亂成一團,只說到一半,就再也無法繼續。

「我知道啊!」韓宗昊揚起一抹淡淡的儒雅微笑,嘴里卻說著狠毒的話。「不過,妳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

嗚,好痛!她要收回之前給他的所有稱贊,這個人真的是惡魔--

「他喜不喜歡我不干你的事!」半晌,白芊澐總算重新振作起來。「重點是,我們根本不應該--」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他驀地打斷她的話,臉上的笑容加大。「如果宗銘怎麼樣都不會喜歡妳,那麼由雙胞胎的我來代替,不也一樣嗎?」

韓宗昊好笑地瞅著她那張不甘願的小臉,竭力忍住想伸手捏她雙頰的沖動。

這個小妮子難道不曉得,自己之所以會那麼喜歡戲弄她,就是因為她根本藏不住情緒,心里想些什麼,都會直接表現在臉上嗎?

差別可大了……她默默地把這句真心話吞進肚子里,沒有勇氣當面吐槽他。

這個惡魔不但冷漠,又老愛欺負她,跟溫文有禮而且對人非常體貼的總經理唯一相像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那張性格陽剛的帥臉吧!

但是話說回來,他長得真的很好看。雖然五官看起來的確和總經理一模一樣沒有錯,可是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比起總經理,他的輪廓更深一些,也更有個性一些--

「總而言之,我不想跟你交往,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終于察覺話題似乎被引導到奇怪的方向去了,白芊澐趕緊回到正題。

她發現,跟他講話真的很累耶……不僅要擔心害怕他會怎樣報復她,還要隨時小心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听到她說出分手宣言,韓宗昊心里忽然感到很不是滋味。

開口閉口都是「總經理」,先注意到她的人明明就是自己,那個假紳士的弟弟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她卻崇拜得跟神仙一樣。

他沉下臉色,不發一語地從西裝暗袋中掏出手機撥打。

白芊澐困惑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

「媽?你們在家啊!那正好,我有一個交往很久的女朋友要帶回去給你們看,妳幫我--」他還沒有把話說完,手機就被嚇得面無血色的白芊澐奪走。

「你、你、你--」她不知道是過度害怕還是過度生氣,一句話斷斷續續地就是說不好。「你到底想怎樣?」

「跟我回去。」韓宗昊一派悠閑地撂著狠話。「不然就把妳丟在這里。」

勇氣頓時消耗殆盡的白芊澐,癱軟地坐回椅子上,簡直欲哭無淚--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擺月兌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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