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溜轉過去,這段日子讓喬若穎明了更多陸奎的事情,她發現他非常的有女人緣,也發現工作中的他和下了班的他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情。
堡作中的陸奎絕對是公私分明。可是下B班,他的臉總是又冷又硬,活像誰欠了他的錢沒有還似的。
只不過那也好像只針對女人,尤其是她,他對諾諾倒是好得沒話說,有時候看到他和諾諾玩,連她都有他們是父女的錯覺,就像現在。
他正和諾諾在寬廣的草皮上追逐。儼然一幅天倫之樂,可是這也令她感到恐懼,畢竟她和諾諾只是這兒的過客。她們並不屬于這里。終有一天她們得離去,屆時,她該怎麼來安撫諾諾幼小的心靈?
喬若穎心知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她奔上前對陸奎說︰「把她交給我吧!」
「你為什麼老是要隔開我們?」陸奎看著她。一臉高深莫測的問。
听他的是什麼話?好像她做的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似的!這算什麼?他只不過是一個外人,對她們母女而言,真的只能稱之為外人而已。
「我只是不願意諾諾對你產生錯覺。」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當我是什麼都無所謂。」
「我卻有所謂。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離開,我怎麼對她,你畢竟只是一個外人,你沒權力介入我們的生活!」喬若穎激動的吼著,但是才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該用那麼重的字眼。听起來太傷人,「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諾諾對你太依賴,我為我的話道歉。」
「沒必要,或許你說得對。」陸奎主動放下諾諾。
「媽眯,你不要罵陸叔叔好不好?」諾諾不安的看著他們。
喬若穎突然覺得好悲哀,連她的女兒也認為她不對嗎?雖然那是事實,但她卻也希望有人能站在她這一邊,才不至于讓她感到孤掌難鳴。
陸奎看出她的無奈,替她說起話來︰「諾諾,陸叔叔告訴你喔!媽媽不是在罵陸叔叔。媽媽只是在和陸叔叔討論事情。你明白嗎?」
諾諾先是張著大眼,略感懷疑,然後才點著頭一知半解的回著︰「諾諾知道,媽媽和陸叔叔是在說話,對不對?」
「諾諾好聰明,今天陸叔叔有事要出去,你和媽媽玩。」
「我也去……」
諾諾哭喪著臉央求著,讓人很不忍心拒絕,可是喬若穎仍抱開她,邊走邊說︰「諾諾乖乖,如果不听話,改天陸叔叔都不跟你玩喱!」
三歲的諾諾信以為真,接受了喬若穎的威脅,在喬若穎肩上回頭看著陸奎︰「陸叔叔,誥諾會乖乖,你還要和諾諾玩喔!」
「沒問題。」陸奎笑著點頭,這一次是他誤以為自己和諾諾是父女,這點讓他不禁要想著,是不是他開始懂得寂寞為何物了呢?否則怎會如此為眼前的這一對母女開始牽腸掛肚起來?只可惜他在心底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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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喜歡用Sex來忘卻情感的紛亂,陸奎也不例外,可是當他手里摟抱著一具玲瓏有致的身軀時,他的腦子想的卻是喬若穎,她把他所有思緒估得滿滿的,以至于在緊要關頭讓他煞住了所有舉動。
他的反常讓他身邊的女子為之不悅,「你是怎麼一回事嘛?」許安華生氣的瞪著杏眼,嗔嚷著。
陸奎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歉然的說著︰「對不起!」然後就起身朝浴室走了進去。
「喂!你不打算繼續了嗎?」許安華朝他的背影大喊。當她看到陸奎把門關上時,便開始在房間內怒罵。
陸奎充耳未聞,進了浴室就把水龍頭打開,水聲一下子就掩去了許安華的怒罵聲。
水從蓮蓬頭呈放射狀散開來打在他的頭上後。順著頭部往下流,原先他只是想讓腦子清醒些,可是情感是無孔不入的。他愈是想逃開,它就愈像似無形的藤蔓纏繞著他,讓他想忘都不能。
浴室的門傳來敲打聲,被他遺忘的許安華在門外生氣的喊著︰「Abel,你怎麼了?開門讓我進去。」
陸奎動手關了水龍頭,轉身去開門,門是打開了,而他人也走了出來,許安華感到納悶不解,今天的陸奎不對勁。他向來很懂得讓自己滿足也讓對方滿足,算是享受人生也是對伴的一種禮貌,可是今天他別說沒享受到,還一點禮貌都沒有,不像陸奎的陸奎。
「你不會是不行了吧?」許安華半開著玩笑問。
「隨你去想。」陸奎不給她正面的回答。
「我可是百忙中抽空出來,你這麼對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安華,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賠不是。」陸奎邊穿著衣服邊說。
許安華走向他,並貼上他的身體,用著她自己也感到滿意的嬌軀磨蹭著,「人家今天就要嘛!是你約我出來的,怎麼可以丟下我不管?那可不像你了喔!如果你覺得累了,就讓我來為你服務吧!」
如果是以前,面對這種感官上的挑弄,陸奎會毫不遲疑的與她共赴巫山雲雨,可是今天他真的提不起勁。一點點「想」的念頭都沒有。
他伸手拉開許安華,臉上有些冷淡的說︰「今天我不想要了。」
「你不想,可是我想呀!你的禮貌到哪去了?我可不是妓女,在我們的約章里,我們是該互易的喔!」許安華不依的嚷著。
「我明白。」雖然她不是妓女,但是其行為也比妓女差不到哪去。堪稱之為放浪,比妓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如果沒有這種女人,他們這些光棍就得上妓女戶了。
找妓女買易很容易染病,所以目前有許多單身貴族俱樂部,他們的營業項目就是替不喜歡婚姻的男女居中介紹,的對象固定,可以彼此滿足,又不怕染上性病。在這種談什麼都講究速食的二十世紀末,相當的盛行。
本來這種你情我願的sex很能夠滿足男女雙方,可是怕就怕其中一方太過于認真,如此一來就會造成另一方的困擾。就像他現在的情形。
他知道許安華開始對他認真,甚至有時還想干涉他的生活。連他的辦公室。她也登堂入窒。這已經違反了他當初所要的,是該告個段落的時候了。
陸奎邊想著邊拉開許安華的八爪章魚手,「我想你該另外找人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許安華不能接受自己听到的。
「應該不需要我說得很清楚吧!當初就言明了好聚好散不是嗎?」在認識的時候,兩方都得很明白,任何一方都有權結束這種關系。
「你想甩開我?」
「你要這麼說我也無可奈何,不過我對你沒有責任,在這場游戲中,我們都是你情我願的,所以你現在如此指責我是不合情理的。」陸奎穿妥衣服轉過身去。就在離開前他又回頭說︰「破壞規則的人是你。」
「你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就放棄你?」
「最笨的人才會威脅我這種人,你不夠聰明,本來我還想送你一些分手的禮物的,如此看來也不需要了。」連再見都不說,他頭也不回的率性走出賓館。
陸奎背地里還有個身分,是個人見人怕的幫派大哥。可是由他掌理的「黑龍幫」不僅不做那些不法事情,且還不時幫警方破獲大樁的走私販毒案件,是警方十分想表揚的幫派。
可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陸奎的生命常會遭遇到危險。這才是他不願意讓一位固定女人待在他身邊的最大因素。
此時此刻的他正坐在一間極為隱密的房間中,里頭什麼都不缺,有日常所需的家電,食物,也有電腦,當然少不了一張大床,而這個地點是他用來和鄔杰聯系的地方。所以一般幫會的人員是不知曉的,只除了鄔杰和他的摯友楊政綱。
「大哥,這些是您要的有關新宿幫的資料,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出他們的龍頭是誰,只知道他是個中日混血兒。」
新宿幫是最近勢力才從日本延伸過來的黑幫。老是做些危害社會的事情.還是個販毒集團令警方為之頭痛的幫派,而陸奎這個老是解決內爭的人,理所當然的不想讓新宿幫的龍頭老大逍遙法外。
「有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陸奎邊接過資料邊問著。
鄔杰無奈的搖著頭說︰「他的手段極為狠辣,所以截至目前為止,看過他的人都慘遭不測,根本沒有人能得知他的長相。」
「警方那邊怎麼說?」陸奎又問。
「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鄔杰無奈的搖著頭說。
「那就讓弟兄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讓我來辦。」
鄔杰被他的命令嚇得張口結舌,「大哥,難道你想讓自己當誘餌?!」
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一個幫派若沒了龍頭老大,會變得四分五裂的,而黑龍幫如果不存在,台灣的治安只會變得更糟糕,「老大,如果你真的想和新宿幫玩一場。讓我們動手,你千萬不要自己親自去冒險。」
「讓自己的兄弟遠離危險是當大哥的責任,而正如你所說。那新宿幫的龍頭老大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我更不能把大家卷進來。」陸奎笑說著,不覺得有何不妥。
「那也犯不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本來就不是黑龍幫的事情,幫得上忙是最好,但也不是非幫不可啊!」
「只要有關台灣的治安就是大家的事,如果每個人都有這種置之度外的心態,台灣遲早又要成為外族的天下。」陸奎別有一番看法。
「那就讓我幫你。」
「你的任務就是不要讓黑龍幫的兄弟卷入風波。」
「你卻要讓自己去面對險境?這不是一點都不把我們當成兄弟了嗎?」鄔杰激動不已的反問著。
陸奎拍拍鄔杰的肩頭安撫著,「別激動,我並沒說不讓你幫,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你還是要隨時和我保持聯系,終會有用到你們的時候。」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讓黑龍幫明的不沾惹這回的事。讓新宿幫對我們的防備松懈,到時候好徹底瓦解他們在台的勢力,對不對?」
陸奎滿意的笑著。「你挺了解我的,現在就去辦吧!」
「是。我這就去。」鄔杰領首答著。
陸奎也跟著起身,準備大玩這一場游戲。
不過他想著,等這回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他也該卸下黑龍幫老大的職務,至于屆時要做些什麼事?他得好好的想想。
突然,他想到喬若穎,或許結婚也不壞,有個像諾諾那樣的女兒……再加個喬若穎那樣的女人當老婆……總之,所有的事情想來都是十分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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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奎開始以他黑幫大哥的模樣出人公眾場所,一支太陽眼鏡遮去他的眼,看起來顯得冷酷,一字線的胡子讓他老成了許多,他還刻意讓臉上的刀疤更加明顯,一眼即能瞧見。
陸奎的目的只是為了要引出新宿幫的老大,可是他的出現也往往嚇壞了膽小的人們,見了就閃躲。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平常百姓都是安居樂業,靠著微薄的薪水養活一家大小,哪敢沾惹上這種是非。
這正是陸奎的用心良苦,他把自己的名號報了出來,為的是不想傷及無辜,現在PUB里只有小貓兩、三只,他反而滿意極了這種情形。
他來這家PUB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這兒黑龍幫的事業,如果有損失,也是自己的事業,摔了多少杯盤都無所謂。
PUB的酒保膽戰心驚的遞上一杯酒,怕死了現在的狀況。
「你叫什麼名字?」陸奎看著他笑問著。
酒保抖著音調回著︰「我叫陸奇……」邊回著話他邊想著這黑幫大哥干麼對他的名字感興趣?難道是自己不經意得罪了他?陸奇愈想愈害怕,所以就月兌口說了聲︰「對不起!」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來著?否則干麼要道歉?」陸奎好笑的問,他並不想要嚇壞酒保小弟,在鄔杰口中。他得知這個酒保小弟是個很認真的孩子,且還是個大學生,吃苦耐勞的半工半讀著,而他向來對這種小孩很有好感。
「我……不知道……」陸奇真的不知道,兢是可憐的不能丟下雪克林落跑。
不等陸奇作答。陸奎又兀自說了︰「你先走吧!」
陸奇如獲大赦,不敢置信的問著︰「你真的要讓我走?」
「要走就快。否則出了事情可別怪我。」陸奎冷眼掃了外頭一眼,空氣中透出的危險氣息讓他冷酷了起來,「打後門走,把那些客人都趕走,明不明白?」
「可是你自己一個人……」陸奇突然擔心了起來,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是他真的覺得眼前的黑幫大哥不像壞人,所以自然而然的關心起他來,「你也快走吧?」
陸奎大笑了起來,這是第一回有人看到他大哥的形象還關心他的,一般人見到他這種讓人害怕的角色,總是要想著,怎麼還不被關起來?這種人存在社會上只會制造社會問題罷了!
「謝謝你,我不會有事的,你快些走吧!很高興你和我是同宗的。」同姓的在幾百年前可能是同一家。
「那你自己保重。」陸奇匆匆的打開後門。還疏散了PUB內的幾位客人。
此時此刻,PUB里只剩下陸奎,當然門外的不算,他清楚的知道,要他命的人就在門外等著要他好看。
他笑著起身朝後門走去,在隱身入門內時他順手帶上門柄,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這前者就要變成後者,這是他的地方,通路只有他和鄔杰知道。除了剛剛陸奇出去的後門之外,這間PUB還有個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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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等著的人有些被調到後門,經過搜身後才放過陸奇和幾位客人,沒找到陸奎的人都一一回到前門來向坐在車內的神秘人報告。
「大哥,後門那里沒有一個是臉上有刀疤的。」
「里頭呢?」車內的人打開轎車的門走了出來。戴著墨鏡的眼看不出來他的神情為何,倒是聲音得像要冰凍人一般。
雖然他戴著墨鏡,夜也稍嫌黑漆了些,但是藏身在街道一角的陸奎看清了那神秘人的臉了,就在他準備躲入車座時,卻被發現了,就听到一聲槍響,緊接著是一顆子彈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臂膀,這一刻他恨死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且也太看輕了那新宿幫的老大,他不僅狠。連槍法都奇準無比,是個棘手的對手。
陸奎努力撐著身體跳上跑車並踩足油門,以飛快般的神速沖出街道,但是他還是听得到從新宿幫老大口中傳來的大笑聲,他明白他在笑什麼,他是在笑黑龍幫的老大也不過如此爾爾。
如果不是要引出新宿幫走私的那批海洛英,他才不會笨得連槍都沒帶,現在看清了他的臉,他還用怕找不出他嗎?台灣大可也不算太大,冤家路窄,總會踫上的,「笑吧!早晚會向你討回來的。」在隱入墨黑的夜色時,陸奎志在必得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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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企業辦公大樓的總經理私人專線電話響個不停,通常這支電話響著時,喬若穎不會去接它,因為陸奎禁止她去接它。
可是今天陸奎遲到了,這是不該有的情況,打從她來到這里,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陸奎會遲到?連她都感到意外,可是畢竟已經發生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去接那通電話,而它也似乎在等著她,不願中斷,最後實在對它沒轍,她只好拿起話筒來了。
「喂!你好,這是陸總經理的專線,請問你哪位?」她公式化的詢問著。
話筒那端傳來陸奎不耐煩的聲音︰「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專線,你的動作不嫌太慢了些嗎?」
喬若穎被罵得一肚子火氣,不是她愛生氣,要她別接電話是他交代的,現在又罵她動作太慢?!他以為他是有錢人就了不起啊!
本來她已經準備要發飆,但是一想到自已是個有小孩要養的女人,怒火也只能壓抑了下來,「總經理有什麼吩咐?」
「馬上到我說的地點來……」陸奎飛快的說了個地址後又交代著︰「你到西藥房買一些消炎的口服藥。還有一些外傷用的成藥,總之。你想得到的全部帶過來。」
「干麼呀?」喬若穎心想他還不是普通的任性,打通電話來就讓她去個從沒去過的地方,還不許她讓司機載,真不知道他到底當她是什麼來著?「談生意需要用上紗布嗎?」
「你快些過來就是了!」.
「我總可以搭計程車吧?」否則她怎麼去?
「勉強通過,如果你不想來的時候看到尸體,最好動作快一點。」
听到話筒那端傳來嘟聲,喬若穎才知道陸奎已經掛上電話。
「莫名其妙!」她望著話筒呆了片刻,但一想起陸奎的話。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緊縮了起來,她知道陸奎不會開這種玩笑,除非他真的受傷,而那也不是不可能,她第一回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受傷的。
如此回想後,喬若穎便三步並作兩步,片刻也不敢耽誤,就旋身奔飛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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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穎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陸奎所說的地點,當她到達豪宅時,略微遲疑了下才伸手按下電鈴,門在應聲被拉開後就見陸奎站在她眼前,手臂上盡是血跡斑斑,傷口只有一處,很明顯的是槍傷致使。
槍傷?!哪個平凡百姓會受槍傷?她不敢往下細想。
「進來!」陸奎毫不溫柔的伸手拉了她一把,反身就將門上了鎖。
喬若穎被動的站著,有點緊張又有點害怕,擔心也沒有少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惹上什麼大麻頰了?」
事實上像陸奎這種男人會惹上麻煩,可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只是受槍傷就未免太嚴重了些。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該好好處理他的傷口,「你最好快點止血。」
陸奎冷冷的扯著唇角,笑問︰「你以為我讓你來做什麼的?」
什麼?他的眼神非常明白的表示著,可是喬若穎卻寧可相信是自己會錯意,「你不可能那麼想的……我絕對辦不到……」
「除非你想看我死。」
「你不能寄望我那麼做,我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你的傷應該上醫院給醫生開刀才對!」喬若穎在心底大叫著,媽媽咪呀!這又不是在演電影,為什麼加會踫上這種事情?上帝啊!快來拯救她吧!
「我不能讓對方知道我的身分,過來!」陸奎對她下著命令。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找她來,他該找楊政綱,至少楊政綱是個有名的整型醫生,比起喬若穎是更適當的人選,可是當他撥電話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想找喬若穎。對于這個問題,他惟一能找到的解答就是,不管男人,女人或者是大人小孩,只要是人,在生病受傷的時候都是很需要母性的溫柔的,他當然也不例外。
「過來!」他再度對喬若穎招手。
喬若穎遲疑著不動,腦袋瓜子不住的搖著,「我辦不到……」
「你可以的。上一回你也做得很好。」陸奎放緩了語氣說著,「現在你只能選擇救我或者看我死,你不會忍心見死不救吧?」
「0h!MyG0d!」喬若穎無助的對天悲鳴著。
「你的上帝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你的那雙手,過來。」陸奎讓自己平躺在純白的沙發上,血跡染上了沙發更顯得怵目心驚。
喬若穎明白自己不能再等待,現在惟有說服自己,因為她無法說服陸奎這個任性的男人,若要見死不救,她實在是做不到。
她趨身蹲至沙發旁,取出自己買來的所有外傷藥,然後把陸奎準備好的那把鋒利的小刀以火灼燒過,再用酒精麻醉他的局部,然後……她遲疑了一下。
「我挺得住!」
「我是怕自己昏倒!」喬若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她會以為自己一定無法像護士那樣替人打針,可是現在卻要她做這種比打針更可怕的事情。真可笑!
「你把這當成是豬肉不就得了!」陸奎忍著痛開起玩笑道。
「哈!真好笑!」事實上她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尤其是當她手持的小刀劃過他的肌肉而讓血更奔竄而出時。她真的快昏了,以致臉色發白。
陸奎察覺出她的恐懼,忙安撫著︰「沒關系。你是在救我,你一定挺得下去的。」如果不是他此時得靠她取出他手臂中的子彈,他真想把她攬進懷中安慰她。
第一回讓女人駐進了他的心,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因受傷而脆弱的原因,可是他也明白,過了今天。他還是會把她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因為殺戮才剛剛開始,他不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卷入這場戰亂中。
喬若穎望進他的眼底,有哭泣的沖動,可是她清楚自己不能半途而廢,他的命還得靠她拯救,于是手勁一加,刀子更深入傷口之中。
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至少喬若穎是那麼想,才取出了那顆罪魁禍首的子彈,看到大功告成,她才得以松了口氣。
「這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恐怖記憶,而會有這種記憶,還是拜你所賜。」她蒼白著臉說。
「那你該感謝我才對。」藥力開始在陸奎體內征服著他全身的細胞,說完這不算笑話的笑話後,他就倒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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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今夜無月光也無滿天星斗,天空是純黑的顏色。
陸奎一覺醒來已經是入夜時分,他以為喬若穎應該回家去了,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他看到她正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打盹著。
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的睡臉,很稀奇的,他發現即使喬若穎生過諾諾,但她的臉還是很像個女圭女圭。就如同漢斯夫妻所形容的,她像一個洋女圭女圭,精雕細琢的洋女圭女圭。
不自覺的,他的手輕撫上她完好無瑕的臉蛋,相較之下,他發覺自己的臉太坎坷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殺除了讓他全身到處掛彩之外,就數他臉上的大刀疤最為嚇人,雖然有不少女人會說那個疤反而成了一種性感的象征,可是他是明白的,每個人看到他臉上的刀疤都會害怕。
想至此,他的自卑感突然作祟了起來。想到她的美好,再想到他自己的輝惶,陸奎開始認為自己配不上喬若穎。
沉睡著的喬若穎突然清醒,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陸奎一手搭在她的臉頰上,而他的臉則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臉發呆,甚至還沒發覺她醒來!
「我可以知道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嗎?」雖然她問得很正經八百的,可是她的一顆心仍被陸奎的撫觸搞得小鹿亂撞,她相信自己一定臉紅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臉熱得發燙。
陸奎陡地收回自己的手,為自己的情不自禁臉紅一陣,而他的反應讓喬若穎大吃一驚!
陸奎會臉紅?!這還真的是不可思議哩!她希望自己別是會錯意了才好,「你不會是發燒吧?」
「我好得很。你為什麼在這里?」陸奎佯裝的問。
「你開什麼玩笑?當然是你命令我這個員工來的,否則我怎麼可能會來?」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怕他真的死掉而來的,所以特別強調是他下的命令。
「我命令你來你就來?還過了夜?你也太沒有主見了吧!」陸奎恢復了平常的調調,說起話來氣死人。
喬若穎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朝他的傷口重重一捶以泄心中之恨,「早知道你是這種恩將仇報的人,就該讓你翹辮子。」
「那真是要讓你失望了,這麼一點點傷是要不了我的命的。」
「那就不要打電話來命令我。」
「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不是嗎?」陸奎回以一笑,好像在強調「命令」是他這個上司的特權似的。
像他這種人會懂得尊重人?恐怕是地球上的人全都死光到剩下他們兩人,還是無法在他身上找到的。
喬若穎用力的站了起來,生氣的瞪著他說︰「我只是替你工作,不代表我得為你處理私人問題,現在開始你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了。」丟下話,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豪宅。
陸奎望著她的背影低嘆,為了社會百姓,他的犧牲可真是夠大的,這一刻他已經開始煩惱完成計劃後。不知道該如何贏得佳人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