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完啦!
範舒荷匆匆忙忙的滾下床,反正這軟床下就是通了,摔不死的!
奇怪!白嬸嬸不是說有人會來叫她嗎?
範舒荷一邊快速的換衣服,一邊懷疑是不是自己睡得太熟,所以白嬸嬸不忍心叫醒她。不管了,等會兒要見白家那最固執的老婆婆,為了替自己爭點面子,她一定得給她老人家一個好印象。
好了!範舒荷照著鏡子,檢視自己。深紫色短毛衣配上白天那件黑色長裙,應該可以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總不能叫她穿淑女裝吧!放下梳子走下床,範舒荷隨便跟著一雙拖鞋就走出房門。
一出房門,範舒荷立刻呆住了。天啊!罷來時沒注意到白家的回廊竟然一大堆,房間這麼多,而且都是一模一樣,可把她搞迷糊了。
慢著!範舒荷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很快的回到房間,她爬到另一邊把門一開丙被她料中了,這邊也是回廊!
這麼說,這白家的每個房間都是四通八達的,宛如一座迷宮!
真不愧是一大幫派,連房間都蓋得這般神秘。
走出房間,範舒荷一邊想一邊興奮的偷笑,順著屋檐下的燈,她細細的品味著白家異國風情的建築。奇怪!白家沒佣人嗎?範舒荷沒看到任何人,本想找個人問路的。算了,乾脆自己模索比較快,也有趣多了。
邊走邊欣賞這奇妙的世界,範舒荷悠哉悠哉地當自己是在逛街。
不過,走了將近十分鐘了吧!她怎麼老覺得在原地打轉,好像有走不出去的感覺?現在她真的相倍這里的房間之多,已經可列入金氏紀錄了,這是範舒荷走得腳快斷掉的心得。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件相當有趣的事
他們的門框竟然有好幾種顏色!變到目前為止,她看到分布最廣的是原木色,偶爾會看到一、兩間藍色的,還有別的顏色嗎?
答案是有!因為她看到一間非常特別的房間,門上不僅是雕了條龍,它的門框還是金色的呢!
這間神秘的房間就佇立在那,等著她去探索了。
範舒荷實在好奇死了……看一下就好了,真的是「一下」。
「小姐,你到底是誰?」黑豹冷冷的看著正偷偷模模打算打開房門的女子。他們已經跟蹤這個好奇的女孩好一段時間了。
可惡!還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成功了。範舒荷沒被他嚇著,倒是可惜的成分多些。
範舒荷相當無奈的轉過身,看到的是兩堵「牆」立在前面。他們站這麼近想干嘛?她下意識的後退,隱約嗅到一絲不善的氣息,好吧!看他們想怎麼辦了。
「喂!這小姐長得真漂亮。」青狼驚艷的頂了頂旁邊視若無睹的兄弟。
範舒荷一听,心里的警報很迅速的拉起,雖然她有些驚慌,但仍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兩個人的身手鐵定不錯,因為他們給她的壓迫感太大了,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她後面,在這個寧靜得悶死人的夜里也確實不簡單。
「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黑豹冷硬的口氣,在今天這種冷得凍人的天氣里,更讓人不寒而栗。
範舒荷轉向說話的人,哇!這男的真讓她大大開了眼界。「喂!你長得好漂亮」
她羨慕的口吻,讓站在一旁的男人高興的咯咯笑,不過他顯然在壓抑,因為他的笑聲實在太奇怪了,忽高忽低,真像小扮惡作劇時的樣子。
「兄弟,這是我頭一次听到人家這樣稱贊你口也!是不是覺得受寵若驚?」青狼口氣輕松的調侃著面不改色的黑豹。
黑豹對這種贊美既不覺得高興,也不覺得快樂,他已經麻痹了。
範舒荷走近他們,想把另外一名一直待在暗處的男子看清楚。他長得也不錯,就是被旁邊的人給比下去了。
「你們是誰?」範舒荷睜著大眼反問道。
「我們是誰?」青狼越來越佩服這名小妞了,站在人家的地盤上,竟然反客為主。
「好嘛?我叫範舒荷,這樣你們可以自我介紹了吧!」範舒荷不懂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既然他們這麼小氣,那她就大方一點好了。
「你就是範舒荷?」青狼對於她的底細早模得一清二楚。
黑豹知道她的身分後,很快的在黑夜里消失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俐落手腳,讓範舒荷連連叫好。
「喂!你當這是在唱戲啊!」青狼打趣的看著她童心未泯的動作,沒想到堂堂「雲天企業」的二小姐會這麼純真、漂亮。
「喂!我是比你矮,但是你可以叫我範舒荷。」範舒荷沒好氣的瞪著他,隨即又興致勃勃的說道︰「你們是一夥的,你的功夫一定也很棒。」
受到了小姐的贊美,青狼當然懂得禮貌,他綻出他最迷人的笑容,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來博得這位美女的好感,「好說!」
出其不意的,範舒荷劈出一掌,快得令青狼差點躲避不及。迅速的閃到一旁後,他異這位小姐的功夫居然這麼好,因為她那凌厲的招式絕不是亂打的。
「小姐,偷襲人家稍嫌小人了點吧!」青狼倚著柱子輕松的笑著。
範舒荷收回了手,笑得合不攏嘴,這里果真臥虎藏龍,她真幸運第一天就遇到兩個高手。
「喂!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範舒荷一向崇拜功夫好的人。
青狼玩心大起,「好,只要你能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真的?不騙人!」她當然好,可是……「我穿裙子,稍嫌吃虧了點。」
「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不會佔小姐便宜。這樣吧!我不動腳只動手,可以了吧!」青狼擺開架式,「但是如果你輸了,可得親我一下喔!」
「!」範舒荷罵道。
「要不要隨小姐了,我可不喜歡勉強美女。」青狼裝出一副欠人扁的模樣。
「好!」範舒荷答得乾脆。她現在只想教訓這個不要臉的人,早將會見老夫人的事忘到一邊去了。
***
「範家的女兒呢?」白老夫人拿著杯子,淡淡的問著身旁的兒子。「晚飯時沒見到她,連現在也不見人影。」話裹的不滿已經相當明顯了。
「可能是太累了,剛去叫她時,見她還睡得熟就沒叫她了。」白宏把手上的杯子輕輕的放在茶盤里。
「女孩子家這麼貪睡!」白老夫人一听,心里面對這個尚未謀面的女孩的印象更差了。
白浩庭見女乃女乃不高興,體貼的說道︰「女乃女乃,人家耗了五個多小時才找到咱們家,難免會累壞了。」
「是啊!媽,舒荷的確是累壞了,我想她等會一定會兒來向您請安的。」黎靜也幫著解釋。
白老夫人沉靜的喝著茶,不明白為何一家老少都向著這女孩。「你說這女孩就是上次在台北幫了你的那個嗎?」
「是的。」黎靜點點頭,接著向老公使了個眼色。雖然她和婆婆處得極好,但有時她們會怕她。
「媽!這丫頭是楚天的孩子,不會差到哪兒的。」白宏提醒著老母親。
白老夫人終於點點頭,「等見到那孩子再說吧!」才剛說完,他們就听到外面像有人在打斗的聲音。白老夫人銳利的眼楮掃向孫子,生氣的命令著︰「浩庭!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白浩庭很快的爬起身,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眼見他就快劈到自己了,範舒荷眼明手快的縱身往後面翻。結果一翻,卻翻進了一個男人的懷里。
白浩庭剛踏出房門,就被範舒荷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很直接的反應,他迅速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個從空中落下的精靈。納悶的看著懷里的人,待他看清懷中的人後,白浩庭心里的驚訝變成了詫異,這不是上回在台北踫到的那個落難女子嗎?她的身手似乎滿俐落的嘛!
很結實的身體……範舒荷現正躺在人家的懷里,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白襯衫,她把視線慢慢的往上挪移,竟看到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而她生平見過最斯文、俊秀的臉孔正好玩的盯著她看。
但他看到她後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們又見面了。」
他頭殼壞了啊!她什麼時候見過他了?範舒荷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位陌生男子。「喂!你先把我放下,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我和他還沒比畫完。」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白浩庭總算注意到在一旁偷笑的青狼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問著倚在柱子上看戲的人。
「範舒荷,這場比賽延期。」青狼接到老大的暗示,只好延期,而且這里是老太君的地方,為了這小妞好,還是算了。
「喂!:等等……」範舒荷掙扎的喊著已經走了老遠的青狼。她氣煞的癱在白浩庭的懷里嘟著嘴,「真不夠意思。」
原來她就是範舒荷啊!她和他家可真有緣,首先是他替她解了災禍,然後是她救了他媽媽。
不過,白浩庭覺得她似乎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樣了,好像活潑、俏皮多了,和上次落難時的嬌柔模樣真有著天壤之別。一個人真能變得這麼快?還是因地而異?
範舒荷沒好氣的拍拍他的胸膛,不悅的瞪他,「喂!看夠了嗎?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白浩庭輕輕的放下她,仍不死心的追問。
「不是不記得,是根本沒見過……等等!」範舒荷經他這麼一問,才驀然想起自己有個雙胞胎姊姊,「等等!你確定以前真的見過我?」
「小姐,沒想到你貴人多忘事。」白浩庭不想再自找苦吃,只是淡淡的笑著。
範舒荷為自己的魯莽感到不好意思,也對今天太多的巧合覺得有意思,她的眼楮閃著笑意,望著他,「對不起,剛剛我是凶了些。」
「嗯……還好。」白浩庭替她找台階下,她倒滿有自知之明的嘛!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的語氣很勉強……」範舒荷瞅著他賊賊的說著。
白浩庭沒料到她會這般調皮,她的改變真的讓他一時無法適應。
「喂!你說你看過我,在哪裹?」唉!這人可真好心,只不過一句俏皮話就把他給定住了,亂沒意思的。
「台北!」白浩庭含笑的望著她百變的表情。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範舒荷突然把話題扯得老遠,不痛不癢的蹦出了這一句。
她可真會不按牌理出牌。「我是白浩庭。」他很正式的伸出手,介紹著自己。
「白浩庭!」範舒荷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別開玩笑了,他的樣子哪像個老大?說他是個溫文、儒雅的學者還差不多。
白浩庭很有耐心的伸著手,了解她的驚訝,只能苦笑的自我嘲解了。「這種反應是恭維,還是諷刺?」
範舒荷接過他的手掌握著,笑得活月兌月兌像個小天使,原來他就是白叔叔的寶貝兒子,在他那古板的女乃女乃教導下,難怪會這般斯文。唉!她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來他是個在黑道混的人,而且還是角頭大哥,真是……
「我叫範舒荷,上次我曾自我介紹過嗎?」範舒荷懶洋洋的瞅著他,她的驚訝期已過。
白浩庭輕點頭,表示有,但是他向來很少刻意去記女孩子的名字,只依稀記得她姓範。「抱歉,我忘了。」
「所以……你才是貴人!」範舒荷放開他的手,努努嘴取笑他。「如果你仍記得上次的名字,你就會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少幫主。」
「你是說……」白活庭听到少幫主的稱呼,皺了皺眉頭。
「我是說,那個人是我的雙胞胎姊姊範舒蓮。」範舒荷斜著眼睨他,水靈靈的眼楮里閃著明顯的戲謔,「不過,很可惜她已經嫁人了。」
「你還有個雙胞胎姊姊?!」白浩庭駕訝的看著她。
「不要懷疑了,下回你到我家作客時,記得通知我,我會要蓮和你相認的。」範舒荷不安好心的說著。
又在調皮了!白浩庭無奈的搖著頭。難怪他會覺得不對勁,原來她們是雙胞胎,這麼說,那個範舒蓮說有個妹妹和她長得一個樣是真的羅!而她說要把妹妹許配給他,也不是開玩笑了!
白浩庭再次仔細地把範舒荷看過一遍。難道他們果真有緣……
範舒荷不知道他眼底那簇光彩代表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的笑容讓她打心里發麻。「白浩庭,不要笑得跟只狐狸一樣。」
「狐狸!」白浩庭听得仰頭哈哈大笑。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他,她真有趣。
「太抬舉你了是嗎?」範舒荷淡淡的眯著眼楮,看他要笑到什麼時候。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白浩庭難掩笑意的說著。
大家都在……範舒荷心念一轉,糟糕!她忘了向白老夫人打招呼了。
「對不起,我本來是要來向老女乃女乃打招呼的,誰知遇到了剛才那個人,就……」她十指交又,不好意思的向白浩庭解釋著。
「女乃女乃不會在意的,走吧!」白浩庭向她保證。
「你說的喔!等會兒要是老女乃女乃不高興,你一定要幫我。」範舒荷拉著白浩庭的袖子跟著走,想到那傳統的老夫人就怕,語氣中不知不覺流露出撒嬌的味道。
她的撒嬌和依賴突然觸動了他的心,從沒有人能讓他有這種感覺,即使是比她柔弱許多的湘湘也不例外。
白浩庭低頭溫柔的看著身旁的人,眼神分外明亮的殷殷交代著,「女乃女乃要是不高興,你就乖乖的不要說話就沒事了。」
對於他的異樣,範舒荷沒感覺,她佯裝火大的扯著白浩庭的袖子,「你的意思是指我很聒噪?」
「豈敢!」白浩庭含笑的看著她。
他這人怎麼這麼溫和啊!一點都不好玩。唉!想到以後要跟這些人相處就沒勁了。
「到了!」白浩庭不懂她突然的靜默,他以為範舒荷還在擔心。「別擔心,我女乃女乃雖然傳統了些,但不至於那麼嚇人。」
這個人哪會知道她在想什麼?範舒荷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視線移到門上,紅色的門框!她好奇的放開手左右來回的看著,頭也沒回的,範舒荷伸手朝後面的人揮著。
「白浩庭,你家的門框怎麼那麼多顏色?」範舒荷等他走上前,才說出心中的疑問。
白浩庭還來不及回答,門就開了。
是他媽媽!
「舒荷!」黎靜被彎著身觀察門的她給嚇了一跳。
不只是她,連和她面對面的範舒荷也嚇一跳,倏地往後退一步拍著胸脯,駕魂未定的說著︰「嬸嬸!你嚇了我一跳。」
「你還好吧!」黎靜好笑的看著她,「肚子餓了嗎?」
「不是挺餓的,謝謝嬸嬸關心。」範舒荷開心的望著黎靜。
「進來吧!女乃女乃正在等你。」黎靜溫柔的拉著她,暗示道。
「丫頭,醒了啊!」白宏看見進來的人後,放下杯子高興的問著。
範舒荷不好意思的點頭,就趕緊跟著黎靜坐好。這房間里的茶具可真多,而且整齊的分成兩排,每排共有兩份茶具,白浩庭就坐在她面對。幸好她的前面沒有茶具,不然面對那復雜的東西,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用。
不過,這些人的興致真不是普通的好,舒荷不安分的眼神飄到了前面。
天啊!她還真的穿和服口也!
中間坐著的那位乾乾扁扁的老婆婆,應該就是白女乃女乃了,但是……她好像很不高興的瞪著她,她眼紳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嚴,真的駭著她了,範舒荷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對。
「媽,她就是楚天的小女兒舒荷。」白宏向前面的老人介紹著。他介紹完後,側過頭朝範舒荷說著,「丫頭,快叫白女乃女乃。」
範舒荷回過神,趕緊起立,有禮的彎著柳腰,「白女乃女乃您好,我是範舒荷。」日本人都是這樣子的。
白浩庭好笑的望著她必恭必敬的正輕模樣,她真的這麼怕女乃女乃啊!
老人家看也沒看她,只是輕輕的哼著,「剛才在外面吵的就是你?」
「對不起,吵到您了。」範舒荷坦誠的望著老人家。
白老夫人喝著最後一口茶,不高興的放下杯子,「女孩家貪睡又愛玩,一點都不知道要收斂。浩庭,扶我回房間。」說完,她竟然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浩庭站起來,同情的看著一臉錯愕的範舒荷,不知該說些什麼。
女乃女乃的確不太友善!
「浩庭!你還在磨菇些什麼!」站在門外的老太太吆喝著。
範舒荷愣愣的看著白浩庭走出去,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忽視,這個老太婆根本從頭到尾沒正經的看過她一眼,而且她敢發誓,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這老婆婆根本不喜歡她。
黎靜知道婆婆個性喜怒無常,但並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喜歡舒荷。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丫頭想要和婆婆談土地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丫頭,抱歉,白女乃女乃脾氣就是這樣,你別見怪。」白宏安慰的摟著猶在發呆的女孩。
「白叔叔,是不是我睡太晚了,惹得白女乃女乃不高興?」範舒荷擔心的問著。
「婆婆的脾氣很難捉模的,也許明天就好了,你別想那麼多了。」黎靜的心里其實並不樂觀,但是她又不忍心見這丫頭難過。
「你白嬸嬸說得沒錯,也許你白女乃女乃明天就摟著你又叫又跳的。」白宏打趣道。
範舒荷試想著她那瘦巴巴、滿頭白發又叫又跳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我很難想像白女乃女乃又叫又跳的樣子。」她快活的朝著白宏說著,剛才的失落感這會兒又很快的不見了。
黎靜和白宏見她樂得笑呵呵,總算釋懷一些這孩子很樂觀,這是個好現象。
***
天剛亮,她就醒了。看了看表才五點半,不能再睡了,等一下睡過頭,那個老女乃女乃又有得念了。
範舒荷在被子里窩了一會,仔細的反省自己,她昨晚的確是貪睡了點。
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唉!越想越煩,她乾脆爬起來把門打開,就著破曉欣賞外面庭園的景色。經過昨晚勘查的結果,她發現白家的每個房間都有兩面不同的視野,而且幾乎是一個轉彎就一個景致,那景色之美直讓她目不暇給。
天還灰蒙蒙的,範舒荷撐著頭看了一會兒,覺得夠了才把門關上,跑到另外一邊欣賞。
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在前方一百公尺遠的地方閃了個人影,心想「雲天盟」規模龐大,難免會有一些不怕死的宵小覬覦。
正義感又開始作祟的她爬出棉被,隨便披了件牛仔外套,也不用換衣服了,反正她的睡衣是休閑服,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倒是捉賊要緊!
她非常輕巧的走過回廊,盡量不出聲的跟著前面的人。直到見他進了一個房間,她才小心翼翼的貼著牆走。範舒荷總覺得自己還比較像賊。
這間就是昨天她被人捉到在偷窺的房間嘛!
因為門框是金色的,而且門上有條活靈活現的木雕龍,不會錯的!就是昨天那間。
「老大!有個人在門口張望。」
藍虎就是被範舒荷跟蹤的那個「賊」,他當然也知道有人在後面緊跟著,而他之所以不采取行動,只因他一直認為白家的嚴密措施已經無人能匹敵了,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只蚊子想進白家,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所以起初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個人竟一路跟到底。
「你看著辦!」白浩庭對於這種事情根本不在意,他和其他三個人繼續研究手中的資料。他們正在研究雄老大最近一連串詭異的舉動,為了這些問題,他們已經討論了一個晚上。
「條子最近一直在這附近走動。」青狼提醒著兄弟們。
藍虎走到房間的角落,打開了一間密室,啟動開關,隨即一大片電視牆從天花板降下來,準備讓他們看看這位神秘客。
他打開監控系統,這套系統是青狼安裝,紅狐設計的,設計之靈活度到目前為止仍無人可比。透過它可以看盡白家的各個角落,只除了幾個特別的房間!當然,它也可以外接到白家的各個分支機構。
現在一大片螢光幕上都充滿了各個角度的範舒荷,近的、遠的、全身的、半身的,甚至側面都照出來了。
青狼不在意的掃了螢光幕一眼,這一看,他差點把嘴里的水噴了出來。又是她!她的精力可真是無窮,青狼好笑的盯著螢光幕上的女郎,她還真上相哩。
「這個女孩的功夫不輸紅狐。」青狼對旁邊的黑豹說著,他的眼楮有意無意的瞄著正在埋頭研究的老大。「說不定比她還好。」
紅狐也抬頭看著螢光幕,冷艷的臉色沒有絲毫表情。「沒見過她。」她冷淡的說著,彷佛事不關己。
白浩庭本來正在研究藍虎的報告,听到手下們的討論,終於也好奇的抬起頭,看著正對面的螢光幕。
範舒荷!她又想干嘛?!白浩庭失笑的盯著東張西望的她。「你們先討論,我出去一下。藍虎,把螢光幕收起來。」白浩庭放下手邊的資料,起身往外走,順便交代從密室里出來的人。
「這女孩是誰?」藍虎盯著螢光幕和老大從容不迫的背影看了一下,才回頭把螢光幕關掉。
「範楚天的女兒範舒荷。」黑豹冷冷的回答。
白浩庭一打開門,就看到清新如朝露的範舒荷神情緊張的防備著,直到看見他才放下防備。
「早安!」他彬彬有禮的向她道早。
這回範舒荷沒被嚇到,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剛剛那個人不是他啊!
「早!」範舒荷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她探頭探腦的想瞧瞧裹面究竟是干什麼的,可是白浩庭偏偏很快的出來,並且隨手就把門給拉上了。
「你在找什麼?」白浩庭明知故問。
範舒荷為了怕打草驚蛇,示意白浩庭彎子,然後附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著︰「我發現你們家有賊。」
「賊?」這會兒他的目光和她平視,從沒這麼近看過女孩子的臉,白浩庭發現她的皮膚相當光滑、細致,難道女孩子的皮膚都是這麼女敕的嗎?
範舒荷沒注意到他的凝視,仍一心一意的想著剛才那個賊。「嗯!罷才我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這里。」她直起身,比比門。
白浩庭很想笑出聲,可是他還是維持風度的閉上嘴。
他不想再讓她心里有牽掛,便輕輕的告訴她,「他是我的手下。」
「手下!」範舒荷沒有泄氣,反而張大了眼楮,急急的問著他,「是昨晚那位嗎?」
她對青狼的掛記,讓白浩庭的心里突然感到強烈的不舒服。「不是。」
「可惜!」範舒荷輕跺著腳。
白浩庭皺著俊逸的臉龐,定定的看著她,「你……喜歡他?」
範舒荷聞言,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你在胡說什麼?我才看過他一次而已,怎麼可能!」
她笑的樣子真漂亮,整個人好像個小太陽。「不然你為什麼覺得可惜?」
範舒荷伸了伸懶腰,含笑的望著他,相當老實的回答︰「他的武功好,可以陪我過招,自從武哥娶走了蓮後,就沒人可以陪我活動筋骨了。小扮沒空,大哥更不用說了,他光是約會就來不及了,哪有時間陪我?」
「听說你的身手不錯,誰教你的?」白浩庭感興趣的問她。
「武哥啊!他是我和蓮的保鏢。」範舒荷驕傲的對他說明。「這是你的房間嗎?」她還是對這扇門充滿了好奇。
「你常常這樣嗎?」白浩庭無奈的問道。
「怎樣?」範舒荷不明白他的話意。
「話題轉得比什麼都快。」白浩庭仔細的看著她生動的表情。
「呃……」範舒荷微張著嘴,努力的想著,好像真如他說的一樣。「那……這間……到底是不是你的房間?」
白浩庭沒想到她這麼鍥而不舍,只有笑笑的搖著頭,他實在拿她沒轍。「不是,這間是會議室,任何沒有經過允許的人,不得擅入。」
「會議室!」原來是這樣,她終於知道金色門框是表示任何人不得擅入了。「好!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無禮了,很抱歉打擾你。」她畢竟是懂得禮貌的。
範舒荷朝他笑了笑,轉身就走。
「範舒荷!」白浩庭叫住她,突然強烈的想再和她談話。「昨晚的事,希望你別介
意。」
範舒荷轉過頭,看到他眼底的歉意。
「什麼事?」範舒荷不懂他的愧疚何來。
「女乃女乃的態度不太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白浩庭扒著頭發的樣子,好像個做錯事的小男孩。
「那個啊!我早就忘了。」範舒荷大而化之的揮揮手,表示她並不在意。「如果她真不喜歡我,難過也沒用不是嗎?」她朝白浩庭輕眨著眼,再度揮揮手,然後輕松的踱著腳步往回走。但是踱幾步後,範舒荷就停了下來。
「呃……白浩庭,」她為難的轉過頭,若有所求的望著仍佇立在原地的男子。「可不可……帶我回我的房間?」
他剛還在想她怎麼這麼厲害,才來第二天就把家里的位置模得這麼熟,沒想到……
白浩庭相當樂意的走近她,一點也不像個角頭大哥的笑道︰「我的榮幸。」
「很抱歉,老是給你添麻煩。」範舒荷見他老是這麼斯斯文文,她的心里就很過意不去。
白浩庭挑高了眉,很駕訝听到她這麼說。「看不出來你會這麼多禮!」
原來他也會損人的。範舒荷笑靨如花,「沒辦法,住在人家屋檐下,總得入境隨俗!」
她的言下之意,是白家太多禮教了嗎?「你這麼覺得嗎?」
範舒荷知道他的意思,她淡淡的看著庭院,聲音里隱含著笑意。
「是這麼覺得!」範舒荷老實不客氣的回答,知道白浩庭不會生氣的,不像他那不苟言笑的老女乃女乃。
「告訴我,你們家吃早餐有沒有什麼規定?省得我又不知情,觸犯了老女乃女乃的戒條。」範舒荷隨口問道。
「你的服裝……最好整齊點。」白浩庭竟然認真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
他難道真以為她會就著睡衣上餐桌吃飯,他當真以為她是這麼隨便的人?也許在家里她會這麼做,但是經過白女乃女乃昨天的訓示後,她可變聰明了。「放心,再怎麼隨便,我也不會穿睡衣去吃飯的。」
她大大的嘆口氣,想到自家老女乃女乃那種古怪的脾氣,她恐怕得出去買幾件像樣的長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