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亭內,夏侯尚智和皇甫逍遙兩情繾綣,如膠似漆地依偎在一起,世界仿佛因為他們而停止了。
「逍遙,這些日子我幾乎翻遍了洛陽城,都找不到你,你究竟上哪兒去了?」
「哎呀!」皇甫逍遙聞言驚呼一聲,她只顧著沉浸在愛情里,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智哥,不得了了,有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她急道。
「別急,慢慢說。」夏侯尚智摟著她,溫和地笑道。
于是,皇甫逍遙將在別苑里所听見的秘密及遭遇,一字不漏地都告訴了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雙眉深鎖,幽然嘆道︰「沒想到司馬子翔對你居然用情至深。」他垂首不再說話。
皇甫逍遙惱怒地扳過他的臉頰,噘嘴道︰「拜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如何讓皇上月兌險。」
夏侯尚智握住了她的手,朗笑道︰「這有什麼難?憑我的能耐,要找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找到了之後呢?」
夏侯尚智在她芙蓉般的臉頰上印上一吻,笑著回道︰「你不必擔心,瞧瞧你丈夫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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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夏侯尚智的辦法,便是先尋找到天子,向他稟明一切,並提議為了要讓武靖王反叛證據確鑿,不妨就照著他們的劇本演出。
夏侯尚智請聖上下詔手諭,由皇甫逍遙巧手制成的信鴿送回無憂園給皇甫長平,再由皇甫樂天將之親自送給皇上的親信,即掌握兵符,驍勇善戰的石平將軍,令他早做防備。
至于為何要如此麻煩,不直接將手諭送給石將軍?這完全是受皇甫逍遙的信鴿的使用方式所致。這信鴿辨識的是特殊功能的磁鐵,而磁鐵鑿在皇甫長平的身上,因此,只有他們姊弟倆能靠信鴿互通有無。若改用尋常的活鴿替代,則不免耗去太多飛行時間,而皇甫逍遙的「信鴿寶寶」飛行速度,是尋常活鴿的三倍快。
之後,夏侯尚智又請求假冒聖上,請皇上暫且屈駕儒社。因為帝王乃萬金之軀,不容閃失,由他假扮皇帝,承受刺客一擊,逼真詐死,計劃才能進行下去。這一點,皇甫逍遙當然不同意了。顧不得皇兄就在旁邊,她開始大吵大鬧,不管真死假死,橫豎「死」就是有危險,她可不依。
最後,還是夏侯尚智好說歹說,千保證萬保證,說他絕對不會有事,再對她曉以大義,皇甫逍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不過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得夏侯尚智心痛至極。
不過,事情真的成功了!一切都在夏侯尚智的掌握之中。皇上平安,京師無恙,武靖王司馬威揚敗于石平將軍之手,罪證確鑿,淪為階下囚,其子司馬子翔目前則下落不明,皇帝回駕京師後已下令緝拿。
亂臣賊子失敗,固然大快人心,但皇甫逍遙最關心,最好奇的,是夏侯尚智用什麼手段詐死得那麼逼真?
「智哥,你快說,快說嘛!」
俞心園內,皇甫逍遙對她的丈夫追問糾纏著。她非要探知真相不可,這樣以後夏侯尚智再欺負她,她也來裝死,嚇去他半條命。
「天機不可泄漏。」夏侯尚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任由妻子的粉拳不依地打在他身上。
「小器!」皇甫逍遙噘嘴道。
夏侯尚智在她嬌嗔可人的俏臉上親了一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麼主意嗎?你想學去了,日後用來嚇我。」
皇甫逍遙被他說中了詭計,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撒嬌道︰「哼!你干嘛怕我嚇你啊?只要你待我好,對我百依百順,我為何要嚇你呢?」
「你這鬼靈精,撒嬌不成就用激將法嗎?」夏侯尚智懲罰性地在她縴腰上用力一握。「我偏不上當。」
皇甫逍遙咯咯一笑,偎人他的懷中,她梭巡了四周,眼光落在一棵大樹上。
「智哥,你還記不記得那棵樹啊?」
「記得。有個可惡的丫頭被我困在那樹上,凍了半夜呢!」夏侯尚智挑眉問道。
「那個可惡的丫頭現在成了你的妻子啦,你還氣她嗎?」皇甫逍遙柔柔笑道。如果不是當時鼓起勇氣開口向他求婚,只怕他兩人便要從此錯過姻緣了。
「不氣。」夏侯尚智深情地注視著她,「我愛她。」
皇甫逍遙緊緊地抱住他,她覺得好幸福。
「哼!」
一個彷如由地獄來的聲音陡然響起,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樹旁,赫然是司馬子翔。
他衣衫破爛,昔日風采不復見,目露凶光,一手持著熊熊的火把,一手抱著一個包裹,從中散發出刺鼻的氣味,聞來似乎是火藥。
夏侯尚智大驚,將皇甫逍遙拉到了身後,喝道︰「司馬子翔,你做什麼?」他長年與器械為伍,自然踫過不少炸藥火炮,明白司馬子翔手中之物對他們大大不妙。
「我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司馬子翔陰冷的笑答。他將火把接近包裹,只消一瞬,便可引爆。「逍遙,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皇甫逍遙聞言,不禁大怒,「你胡言亂語什麼?我為何要到你身邊去?」
「你若不過來,我便將手中火藥引爆,到時候,我們二個都死在一起好了。」司馬子翔泛出了鬼魅般的笑容。「反正我已是欽命要犯,早不想活了,但寧死也不讓你同他在一起!」
「你……」皇甫逍遙駭然,「你是開玩笑的吧?你別亂來。」
「逍遙,快過來,離開夏侯尚智,回到我身邊!」
「好,我過去。」皇甫逍遙第一個念頭便是保護夏侯尚智,她決定先安撫他再見機行事。
「不可以!」夏侯尚智拉住她,「你是我的妻子,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神情嚴肅,句句肺腑。
「智哥。」皇甫逍遙柔腸百轉,進退維谷,她又哪里能離開他呢?「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
夏侯尚智微微一笑,俯身輕吻了她的雙唇,「別走。一起活,一起死,死又何懼?」
「智哥……」皇甫逍遙熱淚盈眶,笑道︰「你說的是,一起活,一起死。在陰間,我們也是對恩愛的夫妻,只可惜了這美麗的園子,也要隨我們陪葬了。」
「就當作是我們的墓吧,你愛它,咱們就生生世世地留著它。」
「嗯。」皇甫逍遙帶淚而笑。
「逍遙,你還不過來嗎?」司馬子翔急道︰「你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他又將火把、炸藥湊近了些許,強調他的認真。
「我不要過去了,你死心吧。」皇甫逍遙回道。
「你……你們難道不怕死?」.
皇甫逍遙瀟灑一笑,「有什麼好怕的?有我相公在,我什麼也不怕。」她盈盈地偎近丈夫,兩人是永遠也不分開了。
「好……很好。」司馬子翔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悲嘯,腳步一個踉蹌,他舉起火把就要引燃火藥。但說時遲那時快,樹身竟鑽出了數條粗藤,將他手腳四肢分別牢牢的縛住了。
「哎呀!」皇甫逍遙發出了一聲又驚又喜,不敢置信的輕呼。「智哥!這……」
夏侯尚智哈哈大笑,「小遙,看來我們還有一百年好活呢!」
原來司馬子翔方才一個踉蹌,正觸動了布置在樹上的機關,如同皇甫逍遙被困的那晚一般,司馬子翔的四肢都被粗藤分別縛住了,兩手既不能相近,自然不能再引燃火藥了。冥冥之中,夏侯尚智這個巧機關居然救了他們一命。
司馬子翔絕望地發出了連聲怒吼,而夏侯尚智身形一閃,奪去了他手中的火把,連同一包火藥,分別丟入了小水塘中。一眨眼的工夫,他又回到了皇甫逍遙的身邊,得意的看著他的「藤中之囚」。
「智哥,我們該拿他怎麼辦?」皇甫逍遙問道。
「對于企圖威脅我的人,我向來是殺之而後快的。」夏侯尚智冷笑地回答。
「可是……」皇甫逍遙輕聲一嘆,「我不忍心……」
「我知道。」夏侯尚智溫柔地笑道。「不如,我們將他送回京城,亂臣賊子理該由皇上發落。」
「那他仍舊是死路一條啊。」
夏侯尚智一聳肩,笑問司馬子翔︰「司馬子翔,我愛妻不忍傷你性命,你說該如何是好?」
司馬子翔愕然地看向皇甫逍遙,見她神色酸楚,真的大有不忍之色,他不禁心一動,悔恨萬分。
情愛是強求不來的,他至死方悟,但看伊人此刻對他哀憐之神色,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逍遙,你為我感到不忍,我已經心滿意足,無怨無悔了。你們動手吧!我寧願死在你們手下,也不願回京接受審判。」司馬子翔嘆道。
夏侯尚智忽然朗聲大笑,「你曾經舍命救我愛妻,這個恩情,便足以讓我饒你不死了。」他身形一動,縛住司馬子翔的藤索便悉數解開了。
「你……」司馬子翔感到不可思議,「你敢放了我,不怕我再卷土重來嗎?」
夏侯尚智淡淡一笑。「我天生自負得很,不會看錯人的。情愛到深處,即使不得,也只有祝福,不會是傷害,你也終頓悟了,不是嗎?」
司馬子翔漾出了一抹淒然的笑容。「逍遙,你的眼光確實高明,我比不上夏侯尚智,祝福你們……」他咽下了口中梗塞的苦味。
「你要上哪去?外面正在到處緝拿你呢。」皇甫逍遙憂心道。
司馬子翔微微泛出了一絲苦笑,沒有回答她,默默走出了俞心園。
皇甫逍遙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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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常歡亭登時被炸得粉碎o
「哎呀!」皇甫逍遙發出了一聲驚叫,閃避著疾飛而來的碎石粒,但她動作不夠快,有數個飛屑打中了她的手腳,痛得她趴在地上。
天啊,這創世者的威力未免太驚人了吧?她不過偷來小小地試一下,居然就將一座宏偉的涼亭也打掉了。
「逍遙!」
听見轟然巨響,夏侯尚智由內室奔出,看見皇甫逍遙倒在地上,登時嚇得魂不附體。
「對不起,對不起。」皇甫逍遙直覺大禍臨頭,這常歡亭可是夏侯尚智最喜歡的亭子,如今竟然毀在她手上,這下她慘了「是我不好,打壞了你的亭子,你別生氣——」
「笨蛋!」夏侯尚智突然暴吼一聲,接著便粗魯地將她攬入懷中。「誰管那該死的亭子?你有沒有受傷?」
「啊?」皇甫逍遙愕然抬頭,「你不氣我毀了你最喜歡的亭子?」
夏侯尚智橫眉豎目地回道︰「我氣你居然違抗我的命令!我不是警告過你,創世者的威力有多大,連我都不知道,必須由我第一個測試的嗎?你竟然不听話,偷偷地拿來玩!」
「可是你拖拖拉拉的都不試,人家等不及了嘛!」皇甫逍遙委屈地分辯道。「而且,我只是想小小地試一下,誰知道……」
「你啊!我真會被你嚇死。」夏侯尚智對她是又氣又愛,「傷著哪里了?疼嗎?」他憂心地在她手腳上一番檢視,發現有幾處擦傷,此外似乎沒有大礙,不過,這幾個小傷就夠讓他心疼的了。
「不疼,只是常歡亭……」
「亭子壞了,我們再建就好了。」
「你不傷心?你不是最喜愛這個亭子的嗎?」
「我們再建造一個更好看、更堅固的。」夏侯尚智撥開她的發絲,在她額上印下寵溺的一吻,「就叫它‘逍遙亭’好了,有‘逍遙’才會有‘常歡’嘛。」他一語雙關地笑道。
「噢!相公……」皇甫逍遙開心地投入他的懷中。
夏侯尚智緊緊地抱住她。「小遙,我今天對你說過我愛你了嗎?」他溫柔問道。
「沒有。你今天還沒說呢!」皇甫逍遙撒嬌地回道。即使他已經說過了,她也要他再說一百次。
愛妻這鬼靈精的脾氣,他哪里會不知道呢?
夏侯尚智爽朗一笑,吻住她嫣紅的雙唇,柔聲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啊,相公。」
皇甫逍遙覺得只是一個吻,實在太沒有意思了。于是,她又如往常般撒嬌、誘惑,外加挑逗,結果當然就是在不多時之後,明霞軒便傳出了兩人心滿意足的笑聲。
只是,就在同時,育兒軒內也傳出了宏亮的哭聲。原來是小達智一覺醒來,又精力充沛地哇哇大哭了。
唉!這小子真是掃興得緊。
皇甫逍遙棲在丈夫的臂彎中,滿足地輕聲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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