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你下一個要求是什麼?快說嘛。"
人行道上,一女一男正一前一後,快步行走。
蘇沅氣鼓著臉,死命的往前跨步,不搭理身後那個討厭的家伙。
"哇,你真厲害,穿高跟鞋還能走那麼快,是不是平時常睡過頭,為了及時趕到學校,不得已之下訓練出來的。"
"哼!"蘇沅轉進巷子里,她只要早他一步到達家門,絕對要迅速關上大門,將他關在門外。
不過……唉,關得住他嗎?
"你好像很生氣,為什麼?是因為你班上的學生服我不服你嗎?"
"羅嗦啦。"原轍的話正中靶心,激得蘇沅怒斥一聲,但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愈走愈快。
"啊炳!,你終于肯開口了,這一路上我起碼問了你二、三十個問題,終于得到你關愛的眼……啊,不對,是語言。"原轍咧出大大的笑容,他腳長步大,因此任憑蘇沅走得再快,他始終能毫不費力的就像一塊牛皮糖般,緊緊地黏在她身後。小巷子里沒有其他行人,因此他相當肆無忌憚地騷擾她。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有旁觀者在場,原轍也是不會收斂。
"煩死人了!拜托你滾遠一點好不好?跟跟跟!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蘇沅實在是忍無可忍,驟然煞車停步,轉過身對他大吼。
"當然是跟到你願意嫁給我羅。啊,我今天好像還沒問,你嫁不嫁我。"
"去死。"蘇沅氣得撿起一顆小石頭丟他。
原轍毫無困難地閃過攻擊,接著一把輕易地扭住她的小手,將她拉近身側。
"不嫁就說不嫁,干嘛罵得那麼難听?還攻擊我,君子動手不動口,你沒听過嗎"
"管你什麼狗屁君子!放手啦!"蘇沅掙扎著要扭開他的鉗制。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難纏?我遵照你的要求收服了那個小惡霸。你生什麼氣。"
"你害我丟了賴以維生的工作!我就等著餓死街頭,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害你丟了工作?有嗎?什麼時候?"
"學生眼里只有你沒有我,你叫我還有什麼臉繼續站在講台上?"
"哈哈,果然是為了這件事。"
"你再敢笑,我發誓我會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你的骨,吃你的肉——"蘇沅目露凶光的對他張牙舞爪,她真的恨不得這麼做。
"哇!,母老虎,你的學生說得沒錯,你確實很凶。"
"原轍!"
"好好好,我不說。不過你干嘛那麼在意?反正你本來就不喜歡那群學生嘛。"原轍真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喜不喜歡輪不到你來管,總之你削我面子就不可原諒。"
趁他力道松懈之際,蘇沅奮力抽出自己的手。"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得遠遠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否則惹火了我,我會——"
"會怎樣?"原轍笑嘻嘻地問。
"會…會……"會怎樣?蘇沅努力想找一個最恐怖、最具威脅的措辭,但居然找不出來,"我會宰了你!唉,真是挑了個超爛詞!
"你辦不到,我們都知道你的力氣根本比不過我。"
"野蠻人才會蠻力至上。"
"哼哼,我若真是野蠻人,現在就會立刻抓住你這出言不遜的潑婦痛打一頓。"
"你敢罵我潑婦?"
"你閉上那張噴火的大嘴巴,我可以勉強叫你悍婦就好。"原轍真是愛死了逗弄她的樂趣。
"你找死!"蘇沅氣死了,朝他撲了過去,她非撕爛他那張臭嘴巴不可!
"哇。"原轍立刻繞著圈子跑給她追,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在降服東方之珠的過程中得到這樣大的樂趣。
真奇怪,以往他對女人總是提不起一絲玩笑的興趣,怎麼偏偏對蘇沅,他的態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就愛看她憤怒,讓她惱火,喜歡她對他的無可奈何,如此,讓他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的擁有她,從他決定擄獲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為他一人有強烈的喜怒哀樂。
"你站住!"蘇沅追不到他,索性月兌下高跟鞋要丟他。但此時,一輛黑色小轎車突然由巷底沖了出來,直直對著蘇沅而來。
"阿沅!"原轍大驚,體內能量瞬間爆發,以火箭般的速度沖出,千鈞一發之際,攫住蘇沅的身子,摟著她滾離壓過的巨輪。
輪胎高速摩擦地面發出了刺耳的吱嚓聲,小轎車並沒有緊急煞車的跡象,疾馳而去。
有問題!
原轍迅速探手入懷,取出平時不離身的手槍。
他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自信毫無問題可以打掉那輛轎車為四個輪子,看他能往那兒跑!
可是——
"老天!這是一把真槍嗎?哇啊!你居然擁有一把槍!丙然是黑社會的人!"蘇沅出其不意地搶下原轍手中的槍,饒富興來地把玩著,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槍,這下總算開了眼界。
"笨女人!你搞什麼?"原轍破口大罵,時機是稍縱即逝的,那輛可疑的小轎車已駛遠不知去向,氣得他當場掐住蘇沅的雙肩猛搖。
"別……別搖啦!"蘇沅被他搖得頭暈眼花、搖得火氣上騰,一不做二不休,她朝他吼道︰"我警告你!我手中握有武器,你再對我不客氣,我就放槍射你!"
"威脅我?你膽子不小!"原轍停止搖晃她,改而扭住她的手。
"哇晤——好痛啊!"手上吃痛,手槍隨即被原轍奪回。
"哼,惦惦自己的斤兩,少來那樣大口氣。"原轍將槍收入暗袋。
"你私擁黑槍,我要上警局告發你。"
"請啊,你能動一步,我就佩服你。"
"我為什麼不……哈啊!"背上一冷,蘇沅已被他用力釘在牆上。
"你這女人實在很知道要如何惹毛我!"原轍的口氣很火,由他手中跑了一輛意圖不明的鬼車已經讓他極度不爽,這女人還不識時務地挑戰地。
"放開我!否則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蘇沅恨恨地瞪著他。
"你能有什麼能……啊——"胯下一陣巨痛襲來。
這丫頭居然發狠的用膝蓋撞擊他的重要部位!
蘇沅乘機掙月兌牢握,沒命的跑!跑!跑!
再不跑會死人的!
蘇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不敢回家,因此跑向與回家完全相反的方向,不辨里巷,有路就沖,有彎就拐,所以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
原轍沒有追來,看來她那卯足全力的一頂,讓他痛到下輩子去,才沒了追人吃人的力氣。
阿彌陀佛,眼下是暫時安全,但未來怎麼辦?家回不去,學校也萬萬去不得,眼見天已經黑了,她該上哪兒棲身?
"唉!"蘇沅嘆了口氣,她的皮包掉了,模模口袋,還有三個硬幣,感謝上帝,她還可以打電話給汪慧貞求救。
不遠處恰巧有具公共電話,蘇沅快步跑了過去,投下一枚硬幣,正要撥號,一只巨掌卻按掉了它。
"嚇?"蘇沅仰頭,一個陌生英俊的男人臉龐驟現。
"晚安,東方之珠。你將用不著這個號碼,你若想求救,我會是你的不二人選。"
聞言,蘇沅立刻退避三舍,因為"東方之珠"這個名詞。"你…你是誰。
"我叫歐陽齊,初次見面。"他的笑容和原轍一樣具有灑月兌。
"我不認識你。"
"那是過去,現在你認識了。"
"不管過去,現在或未來,我都不要認識你!"他笨得听不懂,蘇沅只有挑明說。
"你對我很有敵意,為什麼!"
"因為你叫我東方之珠,擺明了和原撤那混帳是一伙的,我受夠了你們,都給我滾遠一點!"
"啊,看來原轍那個野蠻人令你相當反感,這是意料中的事。"歐陽齊的笑容很迷人︰"你放心,我和他是截然不同的類型,最終你將發現,你不僅不討厭我,還可能會喜歡我,甚至願意嫁給我。"
"我的天啊!你們是從同一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是不是?"認識不到五分鐘就想她最終會嫁給他?瘋子!
"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相當正經的。"歐陽齊倏然托起她尖巧的下巴。"我相信你可以由這個禮貌性的吻里,感受出我和原轍有多麼的不一樣。"說完,在蘇沅還來不及反應之二,他真的就吻下去。
或許對歐陽齊的洋化思想而言,親吻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社交禮貌,但對接受中國五千年男女設防文化燻陶的蘇沅而言,絕對絕對不會是那麼一回事。
"下流!"蘇沅想也不想,卯足全力,毫不留情一拳接向他的臉。
"啊——"歐陽齊痛叫一聲。
蘇沅氣不過,又補了他兩巴掌,外加呸他一聲之後。轉身再度逃命去也!
嗆辣、火爆、粗魯!沒錯,完全符合黨魁所指示的東方之珠的特徽。
唉唉唉!這場奪珠之戰,他和原轍必定要吃上許多非人的苦頭。
***
跑了一段路之後,蘇沅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
"氣死人了!我不要跑了!"她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命苦,先遇虎豹,後遇豺狼,天底下最麻煩、最討厭的事都讓她踫上了。
她有家歸不得,跑去半條命,究竟把誰惹誰?天啊!是上天在懲罰她過去屢次破壞別人的姻緣嗎?
好嘛好嘛,她保證改邪歸正,以後絕不再犯,燒了她,讓這場噩夢快快清醒好不好?
蘇沅靠著電線桿喘氣,經由路燈的照射,讓她看清了四周。
"咦?好熟悉的地方。"斜右邊第六間的房子…啊,那是阿剛的家!他結婚後的家……
許毅剛就是七年前背叛她的男朋友,他在四年前和那個嬌弱宛如林黛玉再世的女人結婚了,還寄了張喜帖給她,但蘇沅將它撕得粉碎。
突然,門開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出來,蘇沅認得那正是許毅剛,于是刻意往暗處里躲,他打她面前經過,對暗處里為人絲毫無覺,但蘇沅卻將他看得清楚。
庸碌的中年男人!
蘇沅撇了撇嘴,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實在是他的人才和原轍比起來,真個是天差地別,十萬八千里!
原轍?!
呸呸呸!怎麼可以想起他!
蘇沅趕緊甩掉這個好可怕的名字。
既然知道所在位置,她就知道汪慧貞家該往哪個方向走。先將心定了下來,再深呼吸一口氣,她才邁開腳步往前行。
但走沒三步,三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踩著黑皮鞋的"黑蝙蝠"直挺挺的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蘇沉暗叫不妙,轉身便要再跑,但同時間,九只黑蝙蝠分後、左、右三萬包抄過來,加上先前三只,共有十二只,前後左右的蝙蝠大軍,圍得她生天難逃!
"好……好吧,你們是哪一邊的人馬?姓原的?還是姓歐陽的?"
"歐陽?"其中一只黑蝙蝠摘下墨鏡,是個年輕小伙子,雖然沒有原轍帥氣英俊,但也算是個一品。
"小姐踫到了姓歐陽的人。"慕一品聳起了憂結的眉山。他是原轍最得力的手下,在極短的時間便合成出東方之珠的形象,並且找出她所有相關資料的人就是他。
他的問題,立刻讓蘇沅明白圍住她的是原轍那家伙的手下。
"你具有發言權,想必是個小頭目。"蘇沅瞅了他一眼,"你們這麼多個彪形大漢圍住我一個軟弱女子,是準備動用武力嗎?真丟臉!"
"我們是奉了主人的命令,蘇小姐只要乖乖隨我們走,我們保證以禮相待。"
"我當然可以隨你們走,不過你們哪一個人敢擔保我生命安全無虜。"
"主人絕對不會傷害小姐,因為你是重要的東方之珠。"
"東方之珠到底是什麼東西?"蘇沅皺起秀眉,從听到這四個字的那一刻開始,她好像變得很搶手,也不斷的倒霉。
"是……呃,我想,這應該由主人來向你解釋,屬下不能多嘴。"
"你不說,我也不為難你,不過,我想跟你做個交易。"蘇沅眨著媚汪汪的眼,不得已動用她天生迷惑男人的武器,秋波頻送外加嘆聲嘆氣,若不為之銷魂酥茫的,不是男人!"你高抬貴手放我走,什麼條件都好說。"
慕一品心中不由自主蕩了一下。天啊!若非一個人影適時出現在她身後,他大概會丟失心魂的被這大美人牽著鼻子走。
他現在終于能體會為何紂王會為妲已亡國,幽王願為褒擬戲弄烽火,實在是美麗的女子太令人難以抗拒,她們天生有迷魂攝魄的本領,是男人就很難逃得過。
"屬下萬萬不敢和小姐談條件,你還是向你身後的那個人談吧。"幕一品臉上掛著"阿彌陀佛"的笑容。
"身後的人?"蘇沅轉身一瞧,立刻人叫退後。"呀一一你、你你你……"是原轍!冷怒得宛如惡魔。
"我想,你早該料到踹我那一腳之後,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他揚起沒有溫度的笑容。
"我……我道歉,成嗎?"能屈能伸,真乃女中大丈夫也!
"來不及了。"想輕描淡寫以道歉帶過?門都沒有!
"男子漢大丈夫,度量要大些,不要這麼小氣嘛。再說,你似乎也沒受到什麼傷害……吧?"究竟該用肯定句或疑問句,蘇沅也很難拿捏。
"我有沒有受到傷害,這可難說了,畢竟肉眼是看不出來的。"他的語氣在笑,但神情卻是咬牙切齒。
"肉眼看不出來?那怎麼辦?要如何驗傷求醫?"蘇沅睜著純亮的明眸,她是真的沒轍。
"你待會就會知道了。"他笑得很曖昧,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
"不……不用了,我想……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危機意識蜂擁而起,蘇沅轉身要逃,但是慢了一步。
"想逃?門都沒有!"原轍用力地扭住她的雙手,箝制她動彈不得。
"快放手!"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不要!救命啊——"她眼角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走近,是許毅剛!
"阿剛、阿剛!救我!"想也不想,她立刻開聲求救。
"啊?阿沅?"許毅剛看清了求救者,也嚇了一跳。
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向她的舊情人求救?該死的丫頭!原轍相當惱火。
"你們這幫匪……匪徒…快……快放開阿沅!"許毅剛鼓足勇氣,他好歹是個男人,理該英雄救美。
"嗯?"原轍向手下們使個眼色,十二只黑蝙蝠立刻不懷好意的包圍許毅剛。
許毅剛嚇白了臉,手中的兩瓶汽水也拿不穩,掉到地上。
"你…你們想……做什麼,有話…好說。"
"小子,你同這位小姐是啥關系?"慕一品明知故問,資料是他搜集的,他們曾經是啥關系,他哪里會不清楚。
"朋……朋友。"去掉"女"字,就不會惹來殺身之禍吧?
"哼,我們老大最討厭別的男人和他的女人亂扯關系,即使是朋友也不可以,這句話的意思你明白嗎?"慕一品的嘴角揚起一個凶狠的弧度。
誰是他的女人?蘇沅羞怒至極,立刻要破口大罵,但一只野蠻的大手卻緊緊捏住她的後頸。
嗅,這是他無聲的警告,她敢否認,他就要掐死她。
嗚嗚……可是她本來就不是他的女人嘛。
"明……明白……"許毅剛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對方人多勢眾又惡氣騰騰,他英雄立刻成了狗熊。
"好,我再問一次,你同這位小姐是啥關系?"
"沒……沒關系,不認識。"他抱歉地看了蘇沅一眼。
蘇沅降大了眼眸,他居然見死不救?真是懦夫!
"沒關系就快滾!"
"啊,是!是!"許毅剛立刻閃人。
"孬種。"蘇沅怒罵一聲。
"舊情人兼救星落跑了,你這下還能玩什麼把戲?"原轍絲毫沒有放松力道,不過沒再捏住她的脖子了。
"我能玩的把戲可多著。"蘇沅不懷好意地睨了他一眼。
"重施放技的下場,你會死無葬身之地。"原轍出言恫喝,語氣惱火,她若敢再向先前那般不知死活的攻擊他,他保證絕不和她客氣。
蘇沅向他努努嘴,"我有句話想說,你能不能保證听了不生氣。"
"我勸你少開尊口,因為我保證一定會生氣。"原轍對著她橫眉豎目。
她沉默了半秒,但實在不能死心。"好吧,就算你生氣我也非說不可.我覺得你先前纏在我身邊像只哈巴狗的時候比較可愛,你現在臉皮全皺在一起的模樣讓我很不習慣。"蘇沅語驚四座,在場眾人無不倒吸口氣,慕一品偷瞄了原轍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是前所未見的鐵青。
"很遺憾!"原轍咬牙切齒道︰"你致命的一擊完全激發了我的本性,由現在開始,你將會看到找的真面目,而我保證你會後悔莫及。"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恨不得立刻捏碎她。
他向慕一品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打了個訊號,沒多久,一輛奔馳出現在眾人面前。
"上車!"
"不要!你想綁架…哇啊。"話都還沒說完,蘇沅已經被一只野蠻的大手轟進車內。
"由現在開始,你已經失去了你的人身自主權,你最好記住這點。"原轍隨她之後坐入車內,"開。"他命令前座司機。
豪華大車立刻在巷子里穿梭自如,駕駛技術一流,不愧是原轍的手下。
"你——"蘇沅有些慌了。"你居然綁架找!壞人!土匪!"
原轍不搭理她,仿佛當她是一只小狽在汪汪叫。
蘇沅得不到回應,惱怒的咬了咬下唇。眼前這男人實在陌生,冷得讓她害怕。
她似乎可以預知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在這強悍又盛怒的強人手中,她根本毫無反抗,甚至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那怎麼行!要向來頑劣潑辣的她乖乖任這臭男人凌遲宰割?門都沒有!
蘇沅當機立斷,決定出其不意跳車。不死算她命大,死了也就算了,反正落在他手中也是生不如死。
但令人氣結的是,任憑她怎麼用力推、敲、扳,車門根本文風不動,氣得她甚至手腳並用,又打又踹,還是沒有用,只惹來了原轍一個嘲諷的冷笑。
"省省力氣吧,我的車子就像我的人一樣,頑固且難纏。"
蘇沅慢慢地瞪他,突然靈機一動,示威性的敲敲窗戶,"瞧瞧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我相信只要我示意求救,總會有幾個見義勇為的大英雄出現的。"
"哼,無論你是賣弄美色或是像小丑一樣擠眉弄眼,都是白搭,我保證沒人會理你。"
"嗯?"蘇沅懷疑地皺眉。
"因為他們根本看不見你。這玻璃是特制的,里面看得見外面,外面看不透里面。"原轍邪邪地瞅了她一眼,"所以,不論我們在車內做什麼,都不會有'見義勇為的大英雄'出面干涉的。"
蘇沅的眉頭鎖得更厲害了,這家伙是在暗示什麼嗎?那眼神……真教人擔心!
"我會尖叫,叫到讓你的爛車翻掉。"
原轍大笑一聲,"你叫啊,我正想試試看這輛車子的隔音設備夠不夠好。"
"我是說真的,別說我沒警告你,若是讓我開始尖叫,你絕對會後悔莫及!"
"哼!"又一個冷笑,原轍根本懶得理她。
"你——"好!是他逼她的!蘇沅真的尖叫起來。
"啊——"超高分貝的聲響,仿佛宇宙在一瞬間爆裂了。
他那訓練有素的司機控制不住方向盤,兩手捂著耳朵,車子開始失控,他趕緊抓住方向盤,脆弱的耳膜卻又乒乓作響。就這樣一收一放、一收一放,發出了痛苦至極的哀號。
"主……主人——"但他微弱的聲音完全淹沒在蘇沅的尖叫聲中。
原轍也崩潰了,他怒吼一聲,大手捂住她制造出非人類所能忍受的噪音的嘴巴。
"你給我閉嘴!"
"晤……"蘇沅在他盛怒的大手掌下掙扎,這可是她唯一賴以獲勝的武器,她死也不放棄。
所以,她不客氣的張口往那只大手用力咬下去。
"該死!"原轍怒極,一揚手,便要向她揮去。
"呀——"蘇沅認命地閉上眼,準備接受他盛怒無情的一巴掌。
原轍的巨掌本已來到了她的面前,但她那坐以待斃的嬌弱模樣,立刻讓他硬生生的轉向,揪住她的衣領。
"要不是我從來不打女人,你現在絕對沒命!"他惡狠狠地逼近她的臉。
蘇沅睜開雙眼,泛著氛氳,閃著淚光,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膽小,像小孩子一樣怕凶、怕打。
"我……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她好想放聲大哭,但為了面子,一滴淚水也不許流。
她那是什麼神情?又害怕,又可憐,又倔強!真該死,這女人居然擁有這麼多的武器,即使是眼角眉梢的一點波動,都有影響他心智的力量。
"你閉嘴!若敢再發出一點聲音,我立刻勒死你!"也許當真一把勒死她比較好,原轍突然有個可怕的預感,他現在不勒死她,他整個未來就會被她勒死。
"你不能指望我不……啊,你做什麼?"原轍不知打哪兒模出一條繩子,像相粽子一樣將她的雙手捆至身後。
'你放開我……唔……"還來不及使出尖叫的致命絕招,原轍立刻用一條干淨的大手帕塞住她的嘴巴。
"晤……晤……"蘇沅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他居然敢這樣子對待她?!
懊死!明明該怒火燒盡九重天,氣個半死,使盡全身所能的沒命攻擊他才是,但為什麼竟使不出一丁點力氣,只有眼淚不听使喚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