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齊凱叫來義大利要干麼。
只為了要交代那通沒說完的電話嗎?
她覺得齊凱之所以硬把她拖來義大利,要不是被她打斷睡眠而氣瘋了,就是有錢到不知道怎麼花。
當她拿到機票時,只剩不到幾小時可以準備,她只能沖回家,抓了幾件換洗衣服,胡亂地打包後,就乖乖沖去機場了。
沒辦法,齊凱現在是她家的頭牌,她得順著他的毛模,安撫一下。
經紀人的工作之一,就是要安撫模特兒的工作情緒,所以就算是要搭上令她痛恨的飛機,也只能咬牙坐上去。
是的,痛恨。
因為她有個糟糕的小毛病,只要是坐在任何一種交通工具上,睡意就完全不會找上她。
其中,最令她痛苦的一項交通工具,就是長程航線的飛機。
于是,在十多小時的飛行行程上,她只能睜著清醒無比的大眼,瞪著睡成一片的乘客。
機上,連空姐們都不見人影,只剩下規律的引擎聲當背景音,讓她孤單得不得了,也痛苦得不得了……
當飛機在羅馬機場落地,並且找到了齊凱之後,金喜兒的招牌女圭女圭大眼楮,已經眯成了一對浮腫的阿拉比卡咖啡豆。
她無精打采地癱在一間服裝工作室的角落,看著一群忙碌的外國人,听從著一個嗓門超大、體格超魁梧的高大光頭佬的指揮,圍在齊凱身邊試衣、修改、照相,忙得不可開交。
齊凱就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像尊假人女圭女圭似的,讓人在他身上模來模去。
她看了好羨慕,真想也伸出手,大方地模一模布料下的結實臂肌、胸肌和月復肌……
「喔……我沒救了……」
驚覺自己的念頭已經飄向罪惡深淵,她申吟一聲,抬手蓋住眼楮。
她大概是太想睡覺了,竟然在垂涎男色。
搖搖頭,用力忍住一個哈欠。
忽然間,她感覺到有兩道刺人的視線,一直定在她身上。
她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名高姚美麗的東方女性在看著她。
猶疑了一下後,她對那名女子笑了笑。
「你是金振嘉的女兒?」
那名女子直直向她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劈頭就以標準的國語問道。
听到國語,她先是一愣,接著露出笑容。
「你認識我爸爸?我是金喜兒,你好!」
她滿眼興奮地笑彎雙眼,依照國際禮儀,友善地先伸出手。
在一堆外國人里,哇啦著她听不懂的外國話,突然听到熟悉的家鄉語言,加上對方又提起了她父親,令金喜兒感到無比的驚喜。
沒想到,對方看也不看她伸來的手,就只是雙手環胸,偏了偏頭,直直地盯著她瞧。
「請問你是……」
她終于感覺到對方的來意不善,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應道。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想接下你父親的經紀公司?」美麗的東方女子對她冷冷一笑。
「呃……」金喜兒頓住。
她是不小心惹到了什麼人物了嗎?
「我勸你還是把‘星采’解散,退出模特兒經紀圈吧!」
美麗女子修飾完美的紅唇,吐出非常不客氣的話來。
「為什麼?」她皺起眉來。
這人的語氣,充滿明顯的不屑和敵意,讓她渾身不舒服。
「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下場通常是很慘的。」
美麗女子只是丟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接著便轉過頭去,向齊凱的方向走過去。
金喜兒看著那女人的眼神先與齊凱對上,再熱絡地和光頭佬打招呼。
齊凱淡淡地對她點點頭,光頭佬則是愉快地大笑,給了那女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似乎十分的熟稔。
金喜兒站在那兒,雙手插著腰,氣呼呼地看著那群人熱絡的談笑。
齊凱看了她一眼,接著和光頭佬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後,光頭佬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她。
接著,光頭佬的眼神忽然一變,大叫一聲‘噢,媽媽咪呀!’,然後像個火車頭一樣,急呼呼地向她直沖過來!
金喜兒心里一跳,考慮著要不要讓開路,免得被他撞上?
然而,還來不及反應,像在抱女圭女圭似的,光頭佬一下子就托住她的腰,舉高粗壯的雙臂,將她放到桌子上站著。
「噢,媽媽咪呀!@#$%*&%@……」
扁頭佬興奮地對四周的助理們大叫著她听不懂的語言,一瞬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桌子上,看著光頭佬雙眼放光地繞著她全身打轉,還不時上上下下地指著她,嘴里‘媽媽咪呀’個不停。
然後,就看光頭佬喚來攝影師,攝影師一靠過來,二話不說就拿起鏡頭,一陣‘啪嚓、啪嚓’的,對她狂拍個不停。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眼楮張得好大,茫然地看著齊凱。
齊凱不說話,就只是雙手環胸,站在人群後方,要笑不笑地靜靜看著她。
方才對她不甚友善的美麗東方女子,也是雙手環著胸,站在一旁觀望,只是眼神沉了幾分,似乎很不悅。
她低頭環視四周,原本她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矮小、最不起眼的,但一站在桌子上後,她頓時變成所有人仰望的目光焦點,讓她不自在極了。
「齊凱……」她無聲地對他求救。
像是觀望得差不多了,齊凱才上前,拍拍光頭佬的肩,然後走向她,對她伸出雙手。
她抓住啊木似的,彎下腰緊緊攀著他,讓他抱下桌子,怯怯地從肩頭望向不知在搞什麼飛機的光頭佬。
不料,攝影師又是一陣猛拍,嚇壞了她,連忙縮回他懷里。
「到底怎麼回事啊?」她在他懷中驚慌地低叫道。
「喔,恭喜你,你剛剛被時尚圈里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師給相中了。」齊凱低聲笑道。
「蛤?相中什麼?」
她眨眨眼,呆呆地看著他,听不懂他的話。
齊凱將她放下地後,充滿安撫意味地拍拍她的肩,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到光頭佬面前,笑著以她听得懂的英文說話。
「杰夫,忘了跟你介紹一下,她將是我的新任經紀人,金喜兒。」
「噢,媽媽味呀!」
名叫杰夫的光頭佬驚訝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地看看齊凱,然後轉頭看了美麗的東方女人一眼,隨即笑著抱住金喜兒。
金喜兒擠出笑容,轉頭看向齊凱,用中文偷偷低聲問道——
「喂,他是相中我什麼?當他的經紀人嗎?」
齊凱聞言,偏過頭‘噗’的一聲笑出來。
站在齊凱身邊的美麗女子听了之後,更加不屑地對她冷哼了一聲,然後連聲招呼也不打地便轉頭離開。
金喜兒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也好想大喊‘媽媽咪呀’!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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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模特兒?我?!」
金喜兒原本坐在齊凱位于飯店房間里的大床上,听了他的話後,忍不住驚嚇地從床上跳起來。
罷沭浴完,一身水氣從浴室走出來的齊凱,身上套著飯店的白色浴袍,瞧了她一眼後,便逕自坐到梳妝台前,做起一些必備的基礎保養。
「我以為他也想找個經紀人呢……」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喃喃說道,又在床上盤腿坐下。
「你以為你什麼來頭?任何人的經紀人都能當?別傻了。」齊凱笑了一聲。「他是看上了你的特殊外型。」
「我的外型有什麼特殊的?」
還不是兩只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
「我說過,你的眼楮在五官的比例中算是很大的,非常符合現在西方最喜愛的品味。」
「意思是……我長得很怪?」她指了指自己的瞼。
「嗯……有沒有看過電影‘E.T外星人’?你這種不像人類的五官外型,現在在西方時尚圈子里十分的吃香。西方人也許不算難找,但在東方人里要找你這種臉型的,可不多見。」
她的臉瞬間黑了一半,唇角也抽了一下。
長得像ET……這算是贊美嗎?
她可無法將這種話當成恭維。
「可是我身高不夠格當模特兒吧?秀場上沒有像我這種矮個子的。」她皺眉說道。
「他也沒要你當走秀的模特兒,只是當他私人的衣架女圭女圭。」
「衣架女圭女圭?」
她偏著頭,不太明白。
「杰夫說,他一看到你,就有種想要幫你好好打扮的沖動。他希望在這三個月里,你能跟我一起待在他的工作室,當他專屬的模特兒,讓他能夠激發出更多的創作靈感。」
「可是……我是你的經紀人耶,怎麼能分身當他的專屬模特兒?」她有些苦惱地說道。
「這不沖突。而且,你最好不要拒絕。」齊凱的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
「杰夫在時尚圈里非常有影響力,這對你而言,是從天而降的運氣及際遇。將來你想在模特兒圈里吃得開,他這條線一定要搭上。」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杰夫見到我嗎?」
她懷疑地看著他,猜測著他的企圖。
他仰頭大笑。「哈哈,我沒那種神通,知道你一定會入杰夫的眼。我本來是要你到我身邊,學一學如何當一名好的經紀人。杰夫會看上你,純粹是你誤打誤撞的該死好運道。」
「真的假的?我這輩子從來沒發生過這麼幸運的事……」她不可置信地張開嘴。
齊凱失笑地看了她一眼後,懶懶地坐在她身邊,腳上拖鞋隨意一踢,就要往她身邊躺下去。
「呃……還有另一張床啊,你干麼躺這邊?」
她拉住他的手臂,驚慌地說道。
「這是我的房間,我要睡哪張床是我的自由。等一下你去睡另一張。」
他瞥她一眼,自顧自地躺下。
「喔。」
好好好,他是老大,可以吧?
她撇撇唇,乖乖縮起腳,挪開位子讓他躺下。
當他躺下時,閉上眼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浴袍的衣領因此微微敞開,露出胸口一部分起伏結實的漂亮線條。
她偷偷‘咕嚕’地吞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地轉開眼,不敢再看。
「對了,那……那個個子很高、眼神有點冷的美麗東方女人是誰?」
她隨便抓了一個話題,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喔,她叫紀依珊,是我的前經紀人,也是‘恆麗’的老板。其實,叫你來這里,也是想要跟她證明,我的確跟一個新的經紀人簽約了。」他懶懶地說道。
「啊?她就是‘恆麗’的老板?!」她驚訝不已地轉回頭來。
「對。你會不會按摩?」
「會一點。」她點點頭。
「我腿酸,幫我按摩一下。」他不客氣地將雙腿抬到她的大腿上。
「……喔。」
金喜兒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地幫他在腿上又按又捶。
她一邊按摩,一邊想著那個對她很不友善的女人。
這就難怪了……她搶走了那個女人手中的紅牌,難怪她會被那女人用眼神狂射飛鏢。
「難道模特兒的經紀人,也有身高的要求嗎?那個叫紀依珊的女人,如果去當模特兒,絕對夠格。」
她喃喃說道,暗暗對自己的身高自卑起來。
「嗯,她原本就是一名小有名氣的模特兒,前幾年轉行,成立了‘恆麗’,搖身變成模特兒經紀人,做得有聲有色的。我當初就是看中她的能力,才加入‘恆麗’的。」
他閉著眼說道,露出舒服的表情。
她的手看起來不大,按摩的力道倒是令人十分滿意。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但是,听到他稱贊那個女人,她心里也同時泛出一絲絲的澀意……
齊凱忽然睜開眼,定定地瞧著她,然後又搖搖頭,再度閉上眼。
「怎麼了?干麼對我搖頭又嘆氣?」
她瞪著他。他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似的!
「今天遇到的兩個重量級人物,你居然都認不出來,這麼眼拙的能力,要怎麼在模特兒圈子里混下去?」他很不留情面地譏嘲她。
「呃……我踏入這個圈子……也才幾個月而已呀……」她心虛地小聲辯解道。
在半年之前,她從沒接觸過爸爸的工作環境,腦袋里有關名模的印象,也只有一位長腿姊姊林志玲而已。
「這不能當成你推卸責任的理由。既然有心經營模特兒經紀公司,該做的功課就必須做足。你今天的表現完全不及格,難怪會被人如此瞧不起。」他冷冷瞧她一眼。
她咬咬唇,完全無話可說。
對于這個圈子里的基本認知,她是真的太過貧乏了。這就跟開了一家牛肉面攤,卻完全不知道牛肉該怎麼炖煮一樣。
這幾個月來,她簡直像在扮家家酒一樣,不知天高地厚,還妄想著要撐起整間公司……
她越想越沮喪,不禁難過地低下頭去。
「等一下打個電話回去,要你的助理全面停止‘星采’的業務,公司里的模特兒也跟她們全部解約。如果有什麼問題或是有想留下來的模特兒,告訴她們三個月後等我們回去再來公司面談。」
他閉上眼,慢慢說道。
「蛤?這怎麼可以?」她直覺地猛搖頭。
「你的基本知識太不及格了,這三個月里,你就當作是閉關修練,給我好好地充實本事。還有,乘機當一下杰夫的模特兒,體會一下工作的甘苦,將來你會更清楚要如何照顧你的模特兒。」
「可是……你不是要我來學習當你的經紀人嗎?干麼要我連公司的業務都收掉?」這不是擺明著要她收掉‘星采’嗎?
「想要讓‘星采’重新站起來,就听我的。」
他瞧著她,平緩的語氣里,流露出一絲嚴厲。
他的話,簡直像是綁住她的咒語一樣。
琢磨了一會兒後,她才無奈地點點頭,不甘不願地轉身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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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再跟她說,模特兒只要穿得美美地站著,再輕輕松松地轉兩圈讓人欣賞,她絕對要扁那個人兩拳!
要不是她站了多久,齊凱就站得比她更久,她真的會以為杰夫那個光頭佬和齊凱聯手在欺負她。
一睜眼,她就得去工作室當‘衣架’,讓杰夫在她身上比晝。
甚至,她還被要求什麼也不做,就是站著或坐著,讓杰夫看著她發呆。
扁是這樣單調的工作,就已經讓她腰酸背痛得想哭了。
杰夫有時候會要她擺出一些動作,但有時候,不管她怎麼擺,杰夫總是不滿意地搖頭又搖頭,甚至偶爾還會露出一絲怒意,讓她又驚又怕。
好不容易等到杰夫放人,回到飯店房間後,又被齊凱塞給她的一疊又一疊的書籍、雜志、照片、還有數不清的影片給淹沒,硬逼她記住一個又一個所謂的時尚圈名模、名人、名牌、名設計師。
包可怕的是,她得跟他一樣嚼著像是給羊吃的蔬果沙拉,被逼著與他一起到健身房,像牛一樣做著超量的運動。
一個禮拜後,她終于在跑步機上崩潰。
金喜兒一邊努力跑著,喘得像狗一樣,一邊哭著說她好想吃香雞排。
她哭到整間健身房的人都在看她,她的健身教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齊凱,不知道該不該停止。
在一旁健身的齊凱嘆了一口氣,走過來關掉她的跑步機,帶她到一旁去坐著休息。
當她看著齊凱端來一杯白開水時,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又哭什麼?」齊凱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問道。
「我想喝可樂、想喝珍珠女乃茶、想吃麥當勞的冰淇淋!嗚嗚∼∼」
他瞧了她好半晌後,嘆了一口氣,露出投降的表情。
無視他人的目光,齊凱牽著一路抽抽噎噎的金喜兒,回到飯店的酒吧去,點了一杯可樂和一份香蕉船給她。
「你真是丟臉死了!有什麼好哭的?嘴饞說一聲就好了,哭得驚天動地的,活像我在虐待你似的。」
他一邊罵道,一邊拿起湯匙喂她吃冰淇淋。
她含著淚,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吃著他喂來的冰淇淋,偶爾抬起頭看他一眼,模樣像極了一種叫‘吉女圭女圭’的小型犬。
她的無辜模樣,讓他再也罵不下去,只能堵著口氣,沉默地喂著她。
餅了一會兒,香蕉船漸漸見底,她才羞赧地低聲開口。
「……對不起。」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齊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將湯匙丟進冰淇淋碗里。
她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好半天沒有抬起頭。
齊凱瞧了她一下,淡淡地開口說道︰「經紀人的角色,除了要想辦法將手上的模特兒推薦給廠商客戶之外,有時還得當心理咨商師,開導模特兒的情緒。你得有心理準備,當你的模特兒因為調適困難、壓力過大、或是情緒沮喪時,你要如何安撫及開導他們?」
她垂眸想了好一會兒後,才抬起濕漉漉的雙眸,帶著領悟的表情看著他。
「我……我大概知道你的用意了。我會好好地思考,怎樣才能當一個盡職的經紀人。」
他微微一笑。
「你學得很快。」他獎勵似地模模她的頭。
她看著他,一股暖意從心底涌上來,差點化成淚珠,滾落眼眶。
「你這個動作,真像我爸爸。我爸他也會這樣模我的頭……」
她哽咽了一下,馬上深吸一口氣,用力地眨著眼。
「你可以為了嘴饞大哭,為什麼提到你爸爸時,反而不肯哭?」他好奇地問道。
「我怕一哭就會止不住。」
他看著她,突然問道︰「我在你父親的告別式上看過你,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哭過,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你也有來告別式喔?」
她完全沒印象,驚訝地看著他。
看著她,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你這樣不太對,應該要哭一哭的。」
「干麼哭啊?我老爸搞不好擔心我們金家的百年家業會倒在我手里,現在還待在我身邊沒離開哩!我要是哭了,他一定會更擔心的。」她微微露出倔強的表情。
他定定地瞧著她,眼神慢慢地變得好溫柔。
「傻妞。」他輕聲說道。
不像斥責,倒有些像是寵溺的語氣。
她抬眼看他,有些受寵若驚地紅了臉,低下頭不說話。
一股帶著淡淡暖意的沉默,彌漫在他們之間。
忽然間,她從眼角看到他的動作,有些訝異地喊出聲來——
「咦?你怎麼喝可樂?」
他似乎愣了一下,像是被抓到了什麼小辮子,神色不自然地放下杯子。
「我也嘴饞,只喝一口不行嗎?」
聞言,她撇了撇唇。
還以為他多有自制力哩!
原來,他也是會偷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