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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校長大人 第三章

「嗨,嗨!楊綠,難得見你這麼早來,怎麼了?低血壓不藥而愈了嗎?」任晴宇關取笑似地走進教室,教室里只有三、四人,平時擁擠的教室變得冷清了許多。

楊綠低著頭不語,目光一味地瞪著今天早上的報紙,倘若她的目光能射穿東西的話,眼前的報紙老早就被她射穿兩洞了。那個可惡的「沒品德」!楊綠到現在仍未消氣,當然,進教室快一個鐘頭了,她仍然對于早上的那一幕記憶深刻,誰有能耐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忘掉?若真能,那人不是智障就是白痴。

任晴宇將書包放進楊綠旁邊的座位上,兩手扶住雙趴在桌上,也不管她那將臀部翹得半天高的姿勢有多麼地不雅。

痹乖!這可是任晴宇頭一次見到楊綠憤怒到頭頂猛冒煙,卻吭也不吭一聲,她的雙眼距離楊綠的臉龐只有幾寸,除了看見楊綠那微蹙的雙眉下泛濫的怒氣外,臉上一點表情沒有,連嘴唇也沒有撇成一打直線,看來楊綠似乎是不想告訴她了。

任晴宇壓下濃烈的好奇心,故意重重地嗅了幾下,「哇,好濃的煙硝味,楊綠,你早餐啃了一顆核子彈頭啦?」

楊綠抬起頭瞪著任晴宇,僅是輕描淡定說了句︰「你來啦!」接著又把目光射進報紙里,不再搭理任晴宇。

任晴宇無趣地呼一口氣,走到楊綠的位子旁邊坐了下來,而楊綠仍舊視若無睹地瞅著報紙。她拉長了頸子瞄向楊綠想謀殺的報紙,不禁笑了出聲,一把將楊綠手中的報紙搶了過來,楊綠不告訴她,她就偏想知道。

楊綠生氣地瞪著任晴宇,再度將報紙搶了回來,「你干麼?」

「我才要問你干麼呢!」任晴宇懶懶地回答道︰「一張倒過來的廣告版值得你看上老半天嗎?你想訓練超能力把報紙燒掉也找個好一點的辦法,這招太老套了啦!」

楊綠強作鎮靜地翻開另一張報紙,並仔細地注意報紙的正反方向,眼光再度瞪著報紙。「唉……」任晴宇才不讓楊綠這麼輕松過關呢!

「別管我!」楊綠的口氣沖動得很。楊綠這次真的是憤怒到極點了。任晴宇自咋舌地想著,眼珠轉了轉,改用懷柔之計,現在別跟她硬踫硬,免得待會兒被她生吞活剝。自己從來沒見過楊綠發那麼大的脾氣,到底是哪個天才招惹她來著?

任晴宇一手按住了楊綠的報紙,換上一副十足正經又開心的神情,迎上楊綠那比恐怖片殺人魔鬼更可怕上十倍的眼光,「楊綠你究意怎麼了?有麻煩事可以講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啊!不要自己給悶到中暑,你看今天天氣這麼熱,你還穿著那麼厚的西裝外套,你是真打算把自己當成‘生悶燒鍋炖紅燒肉’?」任晴宇和緩又充滿關懷的說道,也注意到楊綠身上那件不像話的深靛色西裝外套,好壞絕不可能是楊綠的,她腦中掠過一絲令人不安的想法,真的開始擔心起反常的楊綠。

楊綠震驚地望著自己身上的深靛色外套,平靜許久的雙頰在瞬間「刷」的又泛紅了,她……她居然還穿著那家伙的外套。

楊綠沖動地想動手去解開扣子,馬上又想會有穿幫的可能,縴細的柔荑停頓一下,又將扭扣一顆顆地給扣回去,她不安地瞄了眼任晴宇擔擾的神情,再度淡淡地說了聲︰「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早上騎車來的時候天氣太冷,才披才了件外套來。」

騙誰啊?任晴宇翻了個白眼,楊綠沒事才怪呢!「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仔細地觀察楊綠的表情。

楊綠的眼眶紅了,又硬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去,更是抑制自己想哭的沖動。她將目光第N次地調到報紙上。

「真的沒事,楮宇,快去交個男朋友行不行?少來煩我了。」楊綠臉色泛紅地對著報紙說道。

任晴宇再度吃驚地望著楊綠,她發誓楊綠剛剛差點掉下眼淚,眼淚耶!她和楊綠同班四年來不知見過楊綠遇上幾次大風大浪,但也從未見過楊綠掉下一滴淚來,這可見事情一定很嚴重。

任晴宇著急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楊綠居然如此地失常,她明白現在一定問不出個結果來,所以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提起身子坐回座位,「楊綠,想告訴我時再跟我說吧!有事倘若我可以幫忙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她拍著胸脯保證著。

楊綠也淺淺地嘆了一口氣,用著幾乎無法察覺的語氣喃喃自語道︰「誰也幫不上忙的。」

要不是任晴宇耳尖,她一定會漏掉這句話,她蹙著濃密的雙眉瞅著楊綠,任她可怕的思緒去想象楊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連上課時也不忘頻頻地注視著楊綠,好象就怕楊綠會倒下去似的。

楊綠果然很異常!

一個五百度的大近視怎麼可能會忘了戴眼鏡?!包何況楊綠每天騎車上課,她這個飆車狂今天早上是怎麼驚險萬分地到學校來的?任晴宇臉色發白地將自己備用的眼鏡借給楊綠上課,事情肯定沒有她忘記戴眼鏡這麼簡單。

核導彈發在第一節下課就立刻走出了教室,任晴宇也偷偷地跟在楊綠的後面,想看看楊綠要到那兒去。她一路撞倒了人少盆栽,但楊綠居然也沒發覺她這個絕對不適合跟蹤別人的蹙腳偵探。

直到楊綠進了保健室,任晴宇不敢置信地瞪著保健室外的門口,方才腦中飛過的幾個最壞的推想里出現了最可怕的一個。

楊綠平常有胃病的毛病,但是她隨身攜帶著胃藥,不可能跑到保健室來要胃藥吃,她昨天可是見到楊綠帶著滿滿的一整瓶呢!既然藥沒那麼快吃完,那楊綠不會是要去拿……那種藥吧?

任晴宇想到楊綠泫然欲泣的表情,她把報紙看反,怕熱的人卻一早把外套里得緊緊的,而且那外套還不是她的,接下來又到保健去找藥吃,難道楊綠遭到了那種事情?!任晴宇真不敢再推想下去了,于是慌張地逃回教室去。

難怪楊綠說她幫不上忙,但遇上這咱事,任誰也幫不了楊綠的忙!任晴宇難過地想著。她愈想愈難過,愈想愈為楊綠那不幸遭遇感到生氣,因此便趴在桌上默默地為楊綠難過而且差點哭出來。

希望楊綠不會有什麼後遺癥或什麼的。可惡!那麼令人疼惜的楊綠,竟然……她要是抓到那個男的,絕對要幫楊綠把他五馬分尸、千刀萬刮。

楊綠拎著孟凜德的外套走進教室,任晴宇一動也不動地趴在桌上,她奇怪地望著任晴宇,這家伙怎麼這早就在睡覺了?她拍拍任晴宇的肩,「晴宇,你人不舒服嗎?」

任晴宇難過地搖了搖頭。楊綠遇到了那種事還能那麼開心,她真為楊綠感到難過,抑下自己的哽咽,蒙著頭傳出變調的聲音,「楊綠……你不用管我。」

楊綠奇怪地收回手,怎麼這會兒連晴宇都不正常了?她搖搖頭,在任晴宇的旁邊坐下。整天,楊綠和任晴宇都怪怪地,沒有說上一句話。

***

孟凜德翻開從教務處借來的檔案,楊綠!他嘴角微微地牽起,在教務處翻到的資料令他十分滿意。尤其是她在校異常輝煌的成績,簡直令他佩服起這個小妮子來了。

孟凜德沒有發覺他的笑聲令辦公室外的校長秘書抬起頭,有些擔心地望著校長辦公室的門。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他的笑聲了,校長向來不太愛笑的,而且從早上開始他的行徑就頗為異常,不僅開會時心不在焉,還一大早就到教務處翻閱著全校學生的建檔資料長達兩個鐘頭。

校長秘書搖了搖自個兒的腦袋,全在不清楚今天校長吃錯了什麼藥,讓他一反常態地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她翻開今天早上校長剛批示下來的文件,隨即瞪大了眼珠,校長怎麼可能會同意這種事?她不信地復閱讀著文件上的字句,這簡直就荒謬到了極點。

她擔心起校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前連五年級外教學都不答應的正經作法,但這份校際舞會內容是如此地離譜,校長卻批示準予執行。這實在是太反常了嘛!

她按下想要拿著文件去追問校長的沖動,將文件放在批示好的位置上。她是幫校長做事的人,沒有權利去質問校長的作法。校長秘書不安地盯著文件的封面心想,也許校長想開始推動改革了吧!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早上孟凜德的心根本沒有放在公文上面,看也不看地批準了好幾項他原本不可能同意的文件,他的心思完全放在那個綁著兩條長長的麻花辮表情清靈可人的天使身上。

***

楊綠緊皺著眉心,完全想不透這幾天來身邊的人對她的奇怪行徑。

先是從大前天開始,晴宇對她不時的噓寒問暖,待她好象一個癌癥末期的病人般,不僅時時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連上課時也猛盯著她瞧,就象她虛弱得隨時會倒下去一般。

還不止這樣,她還不準楊綠在體育課的時候跟著大家一起跑操場,特地到體育老師的辦公室里千求萬求,希望老師不要讓楊綠上體育課,一直到體育老師點頭同意,任晴宇才遲遲地回教室,結果被下一堂課的老師記了一堂曠課,而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真是太奇怪了,楊綠納悶地支起雙手托住臉頰,晴宇從剛進這所學校開始,就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要在畢業的時候拿到全勤獎金四萬元。而她在前幾年里也真的達到零缺曠課的紀錄,就連發高燒她也會到學校來報到,一步也肯離開教室去保健室休息。

但是這一次被記曠課,她居然還一臉開心地對楊綠說︰「沒關系,只要你不上體育課,就算我被記一個下午曠課我都願意。」

楊綠根本猜不透任晴宇心里在想什麼,更夸張的是,她前天甚至帶一鍋「探病專用」的雞湯要自己在她的面前喝下去,還說要自己補補那一臉的貧血樣。楊綠疑惑地望著她,但任晴宇一臉堅決要自己喝,還扔下「不喝完就絕交」的狠話,楊綠為難地瞪著任晴宇,只好乖乖地把雞湯喝了,心想這大概就沒什麼事了。

結果晴宇居然告訴她,以後都會帶補品來給她補補身子,當然今天也不例外,晴宇還是帶來了一大鍋的雞湯來。

楊綠沮喪地瞄了一眼任晴宇位子上的那一鍋老早就準備好的雞湯,哦!天哪!難不成晴宇想把的全身血液都換成雞湯嗎?那會死人的耶!她感到一陣惡心地撇開頭不去想。

接下來的是那個一向喜歡開溜的活動中心總干事,這向天居然一反常態地比她還早到辦公室里報到,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對她傻笑,沒事時還象初次見面時一樣請她多多關照,難道公文還沒讓主任過目嗎?不可能,那份企劃書是最急件,主任一定老早就看過了。那麼那家伙是被罵過頭結果變成神精崩潰、精神異常?楊綠寧可相信他是從此明了她的歷害,再不敢造次作反了。

不過目前最令楊綠頭疼的還是任晴宇的問題,怎樣才能讓晴宇不再天天帶著那一鍋雞湯來折磨她呢?她又沒什麼病。

說到人,楊綠懊惱地望著任晴宇活蹦亂跳地沖進教室,曉得又有什麼事讓她這麼興奮了。希望不是那鍋令人作惡的雞湯,她低低地發出一聲申吟,把臉埋進雙手中,晴宇是以折磨她為樂嗎?

任晴宇原本興高采烈地沖到教室要告訴楊綠這個令人無法置信的好消息,讓楊綠這陣了郁悶的情緒能好好紓解一下,沒料到楊綠竟然在申吟,她興奮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臉擔優地沖到楊綠面前。

「怎麼了?楊綠,身體不舒服嗎?那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是不是胃痛?還是……」任晴宇驚覺地停住了嘴,她差點就把楊綠的秘密給說溜嘴了,她警覺地望了望用雙手蒙住臉的楊綠一眼,怕楊綠又想起那件傷心往事。

楊綠到現在一個字也不提,還故作堅強地繼續生活,她不知道那樣會讓人難過嗎?

「那麼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楊綠苦笑地抬起頭來看著著急的任晴宇,晴宇的過度保護已經嚴重造成她的困擾了,她再度笑了笑,「我身體好得很,我的任大小姐婆。」

「瞧你的臉色那麼蒼白,身體好?!你騙八戒他也不相信你。」

「真的,我沒事。」這會兒輪到楊綠皺起眉頭來了,「還有,豬的智商在動物界中排名第八,它可聰明得很,不會被我騙倒,它只會被我騙進宰場後乖乖變成豬排。」

「是!是!我辯不過你,北區最佳辯士。」任晴宇傾身拉過為楊綠炖的雞湯。她打開蓋子,熱騰騰的雞湯立即冒出一股清香。

「楊綠!」任晴宇氣憤地大吼。

「在。」楊綠嘆了一口氣,望著怒視她的任晴宇,她無奈地聳聳肩,「怎麼?我又惹到你啦?」

「你沒喝雞湯。」任晴宇憤怒地大聲控訴,好象楊綠犯下罪無可赦的滔天大罪般。

「我不喝雞湯,我又不是病人。」

任晴宇無視于她的抗議,「我不是叫你在第二節上課以前喝掉嗎?現在都快中午了,雞湯一口都沒動。」

「那好,你午餐不就省了嗎?正好讓你飲到半夜都不覺餓,一次省兩餐,經濟又實惠。」

「你實在……」任晴宇氣得一時找不出話來對付楊綠這個王八蛋,「這是我專門炖來給你補身子的,還虧我每天早上四點就起床給你炖雞湯,你是怕我下毒嗎?你現在倘若不馬上喝掉,我們就……」

「就、絕、交,是嗎?」楊綠搶先把任晴宇未說完的話說完,任晴宇悻悻然地頷首,她笑笑地將雞湯接了過來,卻把蓋子一把蓋上,然後再度盯著瞪大雙眼的任晴宇。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天了,換句新鮮的吧!」

「你……」

楊綠直視怒不可抑的任晴宇,用著十分誠懇的語氣對她說道︰「我非常感謝你這幾天一大早就起床幫我炖雞湯,難怪最近我都沒听到雞叫聲,它們八成還來不及報曉就被你抓去宰了,嚇得其他的公雞也噤若寒蟬,怕自己一啼就成了你鍋里的雞湯。但是我已經喝了兩天的雞湯了,也听了兩天絕交的威脅,我現在一听到雞湯就反胃,我身體強壯得很,不需要補品,只怕到時補得我狂噴鼻血而亡,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工夫幫我‘坐月子’,要不然我絕對不喝你的‘萬靈丹’。」

楊綠非常慎重地告訴晴宇,但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她開玩笑地提到‘坐月子’時,任晴宇臉上會有大驚失色的模樣。

不能讓楊綠她已經發覺的秘密,要不然楊綠會傷心死的,楊綠一定不希望別人知曉她被人玷污的事,才故意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她就是這種人!任晴宇暗暗地下決定,不打算告訴楊綠實情。

「快說啊!」楊綠可沒錯過任晴宇臉上那千變萬化的表情,簡直比萬花筒還精彩,要逼晴宇說實話必須帶戰速決,主她來不及想藉口來搪塞自己,她才不會想出一堆古靈精怪的假答案來,而且還要催她、逼她,讓她的腦筋急得攬成一團漿糊,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可惜楊綠的如意算盤沒打好,任晴宇望了她一眼,就故作無事地再度打開雞湯的蓋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後又將蓋子蓋了回去,一臉可憐兮兮又無限憐惜地說︰「可惜了我這鍋精心調理的雞湯,我是看你最近沒什麼精神,臉色又蒼白得像鬼,想你大概消化吸收不良才特地炖雞湯給你補補身子,還放了些補胃的藥方,沒想你……」

她再度瞅著楊綠,又故意加重效果地嘆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得了,天天喝你的雞湯,再健壯的胃也受不了你的蹂躪。」楊綠深信任晴宇向來不會跟別人耍心機,便接受了她的答案,大笑地回答她。

任晴宇心想還好騙過楊綠了,也輕輕地笑了起來,看來「雞湯計劃」行不通,她還得想其他的法子才成,她在雞湯里偷放了‘順經藥’就怕楊綠會懷孕。而她又不能等到楊綠發覺自己懷孕後,才拖著楊綠上婦產科找醫生。楊綠十分反對墮胎,就算遭遇不幸,楊綠也絕不會拿掉小孩的。更何況可怕的是楊綠根本不會告訴她,到時候楊綠會帶著這個沉重的包袱過一輩子,那會毀了楊綠一生幸福。

任晴宇想到這里就覺得毛骨悚然,她接下來該怎麼辦?趁楊綠不在時把楊綠的胃藥換成墮胎藥?那不成楊綠都把胃藥放在上衣口袋隨身攜帶,她怎麼拿得到手?她又開始煩惱怎麼騙楊綠吃下那些藥,不覺皺著眉頭。

「怎麼了?晴宇,我不喝你的雞湯會讓你那麼難過嗎?」楊綠詭異地望著任晴宇,她這幾天老愛皺著眉頭,見到她的人都以為誰欠她幾百萬似地。

「沒有,不是雞湯的問題。」任晴宇勉強地笑著,「我在想一個讓我百思不解的怪現象?」

「什麼怪現象?」楊綠好奇地問道,若是晴宇出了什麼事,她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地悶在心里好幾天。

「你知道下個禮拜五晚上的‘紳士淑女之夜’吧?」

楊綠頷首,「當然知道嘍!你以為我在中心混假的呀?學校一年一度的傳統舞會,可也是中心的重要大事耶!」

「今天早上中心把海報貼出來了。」任晴宇神秘地對楊綠說著。

「那又怎樣?本來就應該在一個禮拜前貼出公告的啊!哪里奇怪了?」楊綠習以為常地說道,突然間有種不祥預感閃過腦際。

「虧你還是中心的人呢!海報很正常,不太勁的是海報上的插圖,你知道嗎?」任晴宇用著十分、十分神秘的神情說著,「那上面畫著一對相擁而舞的男女,但是那個長發的女孩子穿著‘燕尾服’,而擁著她的男生則穿著‘晚宴服’哦!今天早上全校的學生私底下都在傳言,說今年的校際舞會就是以顛倒性別的穿著入場。喂!楊綠,你是中心的人,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楊綠听了之後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主任和「沒品德」都瘋了嗎?還是她瘋了?!她迅速起身住教室外頭沖。她得親自去問清楚,這件企劃案是她一時心血來潮的惡作劇啊!

「喂,楊綠,快上課了,你要去哪?」任晴宇也跟著楊綠沖出教室,在她身後大喊著。

「我要去中心!」楊綠頭也不回地回答任晴宇,拼命地以趕投胎的速度沖到中心辦公室。

而當她得到中心主任親口說出的答案時,楊綠只能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得意得哈哈大笑的中心主任,完了!他瘋了。

「楊綠,你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嗎?」

楊綠只能僵硬地點頭,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顛倒性別的校際舞會’真是個有趣的安排,你不要瞧我年紀一大把了,我的心可是很活躍的,中心干部真不是蓋的,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

完了,他真的瘋了!楊綠驚駭地想著,而她也只能勉強地笑著,「那校長是否……看過企劃書的內容?」

「哈哈哈,他當然看過,他很欣賞你們這種突破傳統的新作法呢!」中心主任大言不慚地夸著。

突破傳統?創新?!楊綠听了簡直快暈了,那個古板的「沒品德」居然欣賞這種作法?校際舞會他一定要出席的耶!難不成他想穿著粉紅色的晚禮服出場?他頭殼壞掉了啊?!不是跟中心主任一樣得了老年痴呆癥?

楊綠一直在腦中描繪孟凜德那高大的身材穿一件粉紅色蓬蓬裙的可笑模樣,她感到一陣翻攪。

「沒事吧?楊綠你就是來確定校際舞會的內容嗎?放心了,你們提出來的企劃書我一個字都沒改,你安心回去上課別擔心什麼。「中心主任和氣地下了一道逐客令,讓楊權如游魂般晃出辦公室,而撞上一堵肉牆險些跌倒。

什麼時候這里有一堵肉牆啊?楊綠氣憤地揉了揉撞疼的鼻子,眼淚直冒,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抱個滿懷。

「你沒事吧?「孟凜德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楊綠的肩朝自己靠,防止那女孩被他撞倒,他驚訝地發現懷中的女孩竟是他朝思暮想的楊綠,一股熟悉的隻果香襲進他的鼻子,讓他倍感清新。明知道楊綠已經站穩了,他仍緊緊地摟著,舍不得放開她。

楊綠靜靜地在他懷里待了一會兒,隨即又面紅耳赤地推開了他,俏麗的臉泛著紅暈地瞪著他,「沒……校長!「她再度揉了揉已經紅了的鼻梁,這家伙是鐵打的嗎?

孟凜德溫柔地笑著,「我姓‘孟’不姓‘梅’。」

「我……」楊綠一進詞窮,找不出話來回答他。

孟凜德好整以暇地望著楊綠臉紅的俏模樣,他怎麼也看不厭她,瞧得楊綠又低下頭去了。

「你用什麼牌子的洗發精?」

「呃?」楊綠驀然抬起頭,望進孟凜德那眼中盈滿的笑意,緊張地將短短的幾撮發絲順到耳後,隨便地報了一個她也沒用過的著名牌子,還帶了點口吃。

孟凜德微微地蹙了英挺的英眉,不帶感情地直述︰「你的耳環。」

楊綠連忙用雙手遮住耳朵,她怎麼會犯下這個大錯?!

孟凜德施出他向來的威嚴,伸出一只線條剛硬又不失優雅的手,「拔下來,校規明文規定不可以戴耳環,我要沒收,待畢業後再來跟我要。」

「不……不能拔……對不起,這副耳環絕對不能拔下來,楊綠緊張地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孟凜德伸起雙臂放在胸前,挑高著眉詢問楊綠。

楊綠覺得自己真是倒楣死了,前幾天發生的事還記憶猶新呢!怎麼又讓她踫到這個超級大瘟神!不行,這個耳環女乃女乃曾警告過她,說什麼也不能拔下業,楊綠垂下眼臉,偷偷地打量孟凜德一臉堅決的模樣,唉!倘若告訴他的原因,他會信嗎?不,他鐵不定期會沒收!楊綠懊悔地想著。

「你要自己拔,還是要我幫你拔?」孟凜德等不到答案,給了她一點威脅,充分地享受逗她的樂趣。

楊綠更加緊張地捂住耳朵,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孟凜德踫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這……你要幾副耳環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這一副絕對不行。」

「我不要其他的耳環,我就要這一副。」孟凜德存心刁難楊綠。

「這是我……祖母的遺物,我不能拿下來。」

「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你這副耳環,只是暫時交給我保管而已,畢了業你可以再拿回去。」孟凜德重復著他先前說過的話。

「我真的不能拔,要不然……」楊綠想起她三歲時那可怕的記憶,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立著寒顫。

「要不然會怎樣?」孟凜德古怪地瞅著恐懼的楊綠,那副耳環拔下來又如何?為何她會怕成這個樣子?

「我……有靈異能力,這耳環是……鎮邪的。」楊綠猶豫地說出實話,只見笑得更為詭異,臉上滿是有趣與不相信的表情,一直輕笑地搖頭。

「是真的。」楊綠堅決地補了這一句來穩定她的立場。

孟凜德真不明白是誰給她灌輸這種怪力亂神的思想,讓她深信這種奇怪地想法,有靈異的能力?戴上耳環就檔得住嗎?他這輩子從不信邪,當然也不會相信楊綠的說辭。

「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再不動手,我就親自幫你拔了哦!」孟凜德還真樂意幫楊綠拔耳環。

楊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微顫抖動地用雙手拔下那地她戴了十六年的鎮邪耳環,交到孟凜德手中。

孟凜德握住楊綠交給他的那副交著微綠光芒的珍珠耳環。奇異的是這耳環到了他的手中之後,竟從微綠轉為帶著墨色的深藍。他微微驚訝,但隨即在心中推論出這耳環會隨著人體的體溫而所變化,並不作他想。

耳環一離手,楊綠立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寒氣逼向她,瞬時間她的身邊充滿了抱著頭的對她舌的無頭的鬼,拿起自己的腿骨在玩馬戲表演的骷髏,還有一堆拼命想爬到她身邊的單眼綠身小表……

她驚嚇得不敢亂動,惟一看起來正常一點的只有那靠在孟凜德肩上的美麗女鬼,那女鬼原本溫和地望著她,卻突然尖叫驚愕地飛向她,好象那女鬼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楊綠感覺到那女鬼觸到她,她再也支持撐不住,雙眼一翻,軟軟地朝地面倒下去……

***

目睹孟凜德抱著楊綠沖進保健室的人莫不駭然,而且還不止保健室里的護士,還有當他橫越過操場時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和老師們,他們只能目瞪口呆地望著校長抱著「國貿的白玫瑰」火速地越過操場而去,留下一陣奔跑過後的煙塵。然後低聲竊竊私語交換腦中各式各樣奇怪想法。

「你們還杵在那兒干麼?還不快過來看看她究竟怎麼了?」

孟凜德被楊綠拿下耳環的反應嚇得臉色蒼白,全然忘了身為校長應有的冷靜和自持,發怒地對著愣在一旁的護士小姐大吼著。

一名護士急急地趕了過來,簡單地檢查了楊綠的狀況,孟凜德焦急地瞪著護士小姐,口氣盡量和緩地順了聲︰「她怎麼了?」

護士小姐松了口氣,她還以為這個學生快死了呢!瞧校長那一臉嚇壞人的表情,「她沒事,只是昏倒了。」

「確定只是昏倒而已?」孟凜德有點不相信地問著,那麼隨便地檢查,萬一她楊綠真有事該怎麼辦?

「她真的沒事,校長,這里有些糖漿,她喝了就會醒過來了。」怪了,校長的態度似乎有點過度的擔心,護士小姐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你快去拿過來。」護士扶起楊綠的頭喂她喝下。孟凜德原本想啊她走開自己親自動手,又想到自己身為校長,這麼做必然會召人閑話,才又將空著的雙手曲成拳,插入西裝口袋中,將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楊綠緊密的睫毛微微一動,隨即震驚地張大眼楮,連不太管用的喉嚨也立刻恢復功能地尖聲叫了起來。嚇得喂藥的護士往後一跳,手中的瓶子也摔在地上砸成碎片。

孟凜德急忙迎上來,用手捂住楊綠的嘴,雙眼盛滿關懷地輕聲問︰「你沒事了吧?」

沒事?!楊綠害怕地目光往上移。居然有個浮在天花板的老太婆正在對她微笑?!天哪!沒事?沒事才怪!

楊綠死命地拉孟凜德的手,尖聲歇斯底里地對著孟凜德大叫︰「快把耳環給我!」

此情景看得旁的護士們全傻眼了。

孟凜德從上衣口袋里掏出耳環交給楊綠,楊綠微顫著手接過耳環,耳環一再地從她那顫抖的手中掉落,怎麼也戴不上去,她從未親自戴過,又沒鏡子,她怎麼瞄得準那個小小的耳洞?

孟凜德瞧她試了幾次都有無法戴上,嬌俏的臉上滿是焦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搶過那兩小小的耳環幫她戴上。

楊綠因他的接近而臉紅了,只能愣愣地任他在自己耳邊輕柔地幫戴上耳,心跳不已地望著他專注而又接近的臉龐,奇怪?「沒品德」有那麼帥嗎?她怎麼以前都沒發覺?

「好了。」孟凜德輕輕向後退了一步,打破他們之間的那股迷咒。

楊綠發覺自己眼楮不知道該往哪里擺,她索性又瞄了次天花板,老太婆不見了,這種感覺真好!有時候人並不需要看得太多,不是嗎?她的臉上勉強地浮出微笑。

孟凜德近似寵溺地輕笑著,「我發現你有不向人道謝的習慣。」

楊綠的臉更加地酡紅了,可惡!又損她,她又不是故意這麼迷糊的,只是在他的面前好象神經都失了常似地,老是忘了要道歉,她抬起一又無辜又狡詐的靈活大眼瞪著他。

「你沒听過大恩不言謝啊?哪有人要別人謝還用討的?我又沒要你幫忙,既然要幫就不要奢想別人的感激。」她淺淺地笑著,決定把那一個「謝」字吞回肚子里去。

孟凜德不信地瞪著楊綠,他看錯她了,她不但不溫婉可人,還尖牙利齒的一肚子鬼靈精怪,他朗聲大笑了起來。這個小頑皮,連說出來的歪理都令人無法反駁。

在旁看好戲的護士們,這會兒下巴全都到胸前啦!

「你笑什麼?本來就是嘛!」楊綠不由自主地發起嬌嗔。

「我堅持你欠我一聲‘謝謝’。」

「那……」楊綠賭氣地說道,「謝謝你這個大雞婆,這樣滿意吧?」

她明不明白她是在和誰說話啊?一名護士小姐驚慌地呼一聲,才將楊綠和孟凜德從兩個世界里拉了出來。

孟凜德微蹙著眉望著保健室里的其他人,他都忘了她們的存在了,「你們都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她單獨談一下。」沒想雖然他想多和楊綠單獨相處一會兒,但她們一出去,以後這個流言可會傳得更起勁。

護士們遲疑地望著孟凜德,在他冰冷的眼神下緩緩地走出保健室,最後一位護士在帶上門之前,還依依不舍地年地楊綠和孟凜德一眼,才將保健室的門整個關上。

也許孟凜德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是一向心細如絲的楊綠可注意到了,她原本紅暈的臉色也逐漸轉為蒼白,她瞪著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孟凜德,首先硬擠出話來打破這個僵局,「你難道不曉得這樣只會‘更損我的清白’嗎?」

「我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妥,只是不想讓你被踢出校門罷了。」孟凜德淡淡地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楊綠又驚又怒地叫道,「沒品德」就是「沒品德」,竟然把錯全怪到她頭上來了?!他才該被踢出學校呢!哪能輪得到她這個無辜落難的小女子身上。哼!她剛剛怎麼會認為他長得帥呀?他那副丑惡的心思老早就反應在他的臉孔上了。

孟凜德靜靜佇立在醫療架的前方,觀察著楊綠怒氣沖天的反應。他在心底微微地一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還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呢!

「沒錯,就是你,你知道我要真動怒的話,你已經被我記了一支‘辱罵師長’的大過了?」孟凜德瞅著雙眼睜得銅鈴般大的楊綠,終于忍俊不禁地輕笑。

要不是孟凜德提醒,楊綠還真忘了這家伙是校長,完蛋了!她今天究竟是不是瘋了啦?她居然同他拌嘴,還罵他是大雞婆?!她想起這四年來的完美記錄,會不會因為今天而毀于一旦?

楊綠擔憂地瞄了他一眼,臉色蒼白可媲美純結衛生紙,遠在美國的老媽倘若知道她被記了一個大過,鐵定會一路追殺回台灣的,她想起她老媽那「不怒而威」的神態,身子不住瑟縮了一下。

如果她的口氣放「軟」一點,孟凜德……不對!眼前這個邪惡的「沒品德」會不會放過她啊?楊綠期盼地望著孟凜德,眼中浮起了抹然冀。

這個女孩太單純了,什麼事都全寫在她那雙晶瑩大眼里,孟凜德擴張嘴邊的笑意,逗她玩真的會上癮!

「你不必求我,我是不會接受求情的那種人。」

楊綠臉上立刻蒙上一層烏雲。這下真的死定了,人家都已擺明了「拒絕關說」的立場,看來她得趁她老媽沒殺回台灣前趕緊收拾細軟,跑路去了,楊綠緊急地在腦中發揮她的憂患意識,迅速地計劃「逃亡」的路線。孟凜德故意將真正的目的延了一會兒,欣賞楊綠那副狗急跳牆的可憐模樣,他靜待了十秒,才又緩緩地開口道︰「不過呢……」十足的吊人胃口語氣。

楊綠可沒放過這個孟凜德心軟的大好機會,「什麼?不過呢……接下來是什麼?不過什麼?」唉!她都緊張得語無倫次了,這可是攸關性命的事呢!她的神情就象是餓了三天看見大魚的貓。

孟凜德第N次百遍地發出笑聲,輕松地往床邊一坐。

楊綠頓時心跳又加速了起來,胸口小鹿都差點跳出喉嚨了,「不過什麼呀?」她臉頰再度襲上紅暈地問道,企圖掩飾她的不安。

孟凜德故意邪邪地朝楊綠一笑,令她那不安的心又差點狂亂地猛跳,看他那詭異的笑法,他該不會……想佔她便宜吧?他可是校長耶?楊綠苦笑著一張臉想著。

孟凜德刻意讓楊綠想歪,他一直瞅著楊綠「苦」成一團的表情,情不自禁撫著她光滑如絲般的頭發,楊綠嚇得簡直要僵成化石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條件是要你將你剛剛昏倒的原因告訴我,我不會和一個昏倒後起來就大吼大叫的小孩子計較。」

楊綠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她已經很久忘了呼吸了,她微慍地瞪著他,「還不是因為你……」可惡!居然說她是小孩子?!她愈想愈生氣,腦中閃過昏倒前的一幕,血色又從臉頰消失,微微地打著寒顫。

孟凜德有些心疼地注視楊綠蒼白的臉孔,心里的譜也有上七、八分,這小妮子應該沒有騙他,她真的撞邪。他安撫地輕撫她的頭,改口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那副耳環的來歷嗎?他不忍心再見到楊綠驚嚇過度的神情。

「呃?」楊綠迷惑地睜著大眼望著凜德,不曉得怎麼搞的,她不安的情緒被他具有魔力般的手一踫,好象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一陣陣的安全感和舒適,她讓自己沉溺在這種感覺中,沒有听清楚孟凜德的問話,也沒想過他們現在的動作有多麼地親密。

「耳環的來歷,綠綠?」孟凜德忍不住地用著他在心底對楊綠的匿稱,一個只屬于他的匿稱,他一面心中贊嘆著她的清麗,迷惑的大眼盛滿她不自覺的似水柔情,讓他覺得好想、好想緊擁著她。

「那是我祖母的遺物……」他眼神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呀?楊綠在他的目光之下覺得自己好脆弱。

「我知道,其他的呢?」孟凜德沒有停下輕撫她秀發的手,輕哄地問道。

楊綠的目光迷朦了,眼神焦點似乎注視著很遠的地方,「那是我們的傳家之寶,是清朝康熙御賜的鎮邪夜明珠耳環,別懷疑,是真的夜明珠,我在晚上都看得見它發出的微弱的光。

「因為我們家的女性都具有靈異的能力,而能力的大小會因每個人的體質而有所差異,所以耳環只傳給同一輩中能力最強的女孩,但能力最強並不代表能軀靈,可是邪靈都會纏著具有強大能力的那個人,于是康熙賜下這耳環給我的祖母先鎮邪護身,由于向來傳女不傳男,也不清楚他究竟當初是賜給了誰,只知道這耳環一直隨嫁出去的歷代女子四處跑,最後由我的祖母傳給我,要我一代代地傳下去。」

「這麼說來這副耳環價值連城嘍?」孟凜德的眼光移向她的耳環,白玉般的圓珠閃著微綠的光澤,「這耳環,你一輩子都不能拔下來嗎?」

楊綠向他做了一個淘氣的鬼臉,「除非我一輩子不嫁人,這耳環從我三歲戴上後就沒拔下來過,呃……剛剛是例外,我們家的女性會在嫁人、生女後將力量遺傳給下一代,但是生男孩子就沒辦法。像我祖母沒有生女兒,只有我爸一個兒子,所以就隔代遺傳到我身上。我家的女孩一生出來就會以耳環觸身後的色彩來決定名字。我祖母的名字叫蘇紅,因為當她戴上耳環時,耳環的顏色會微微地泛著紅色,我的姐姐楊青兒是藍色,我呢!當然是綠色的,所以我叫楊綠。」

「哦?可不可以借我一只看看。」孟凜德想起那時耳環在他手上的時候曾泛著墨色的深藍,他還當是這耳環會隨著人體的體溫而變化呢!沒想到有楊綠所說的那麼神奇,他倒想再試試看耳環會不會還是這個顏色。

眼看著孟凜德撫模著她秀發的手就要靠到她耳邊去拔下耳環了,楊綠情急地甩開他的手。

孟凜德驚愕地瞪著大驚失色的楊綠猛瞧,「為什麼?我只借一只而已,另一只還在你的耳朵上?」

「不行就是不行。」楊綠非常的堅持,「你就這麼無聊嗎?非得和一個學生搶東西?」

孟凜德的眼神逐漸轉為冰冷,他冷漠地起身走到門口,恢復他在學校那副校長的身份對楊綠說︰「你好好在這兒休息,我會去和你的教官說明,讓你這一節課請病假。」

當他說完後便轉動六上的把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差點兒撞倒在門口偷听的護士們,他微慍地瞄了那些護士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地大步離開保健室的走廊。

這人是怎麼搞的啊?神經病!楊綠莫名其妙地咒罵著,喜怒無常,他八成得進「松山療養院」安享天年。真是莫名其妙!

楊綠低低地捶了下保健室硬邦邦的枕頭以示泄憤,她轉身瞄了那些竊竊私語,並以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她的護士們一眼,她懊惱地申吟了一聲,那死家伙害她還要去面對這本業不會有的謠言。

楊綠悻悻然地躺下,憤怒地轉身面向牆壁,將背對著那堆長舌婦,她又申吟了一聲,在心里默默地詛咒。

哦唔!來顆核子彈催毀全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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