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她是個禍水。」鄒櫻櫻咬牙切齒地罵道。雖然她的表情充滿憤怒,但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的輕柔,似乎怕上藥的動作會把凌睿晨殺了似的。
「老媽。」凌睿晨還是痛得齜牙咧嘴。難道他的臉跟兄弟的拳頭那麼有緣,以後他的演藝生涯還要不要做下去啊?
「櫻櫻,慕容不是個壞孩子。」凌騰炎覺得自個兒的老婆真是大驚小敝,只不過是兄弟打架,居然把自己從公司里頭叫回來,害他以為家里真發生了什麼大事。
「孩子?」鄒櫻櫻瞪著凌騰炎,表情宛若母夜叉,「這是孩子做出來的事嗎?爭風吃醋,哼!老三,你說慕容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老四為她把你打成這樣?」沒想到那個瘋女人竟然同時被自己的兩個怪胎兒子喜歡上,鄒櫻櫻不悅地想,她會下蠱嗎?
凌睿晨尷尬地苦笑,「我沒想過老四這麼重視慕容。」和老四開個玩笑,卻付出自己有一個禮拜無法接戲的代價,想想還真的有點不劃算。不過總算看到老四抓狂了,想到這里,他又咧開嘴角,連帶牽動傷口地痛叫一聲,「哦!」
「傷成這樣還笑,你有病啊?」鄒櫻櫻睨了兒子一眼,手上故意加重抹藥的力道,「慕容好在哪里?讓冷淡的老四和你的同性戀在她身上全都不藥而愈?」
「我又沒說過我喜歡慕容。」事到如今,他可要撇清和慕容的關系,再不然,老四可能每天找自己當沙包打,他怕死怕得緊呢!
「不喜歡?!」夫婦倆雙雙地驚叫出聲。凌騰炎瞅著自個兒的兒子,失望與傷心同時涌上,「你不喜歡慕容嗎?那為什麼對她特別照顧?我記得老五曾要求你帶她去片場參觀,你卻一口拒絕了,但慕容連提都沒提,你倒是很熱心地把她拉到片場去,甚至讓她拍廣告。」
凌睿晨揚了揚眉頭,「我不讓老五去是為了我們家的名譽著想,你們想,老五到了片場會有什麼舉動?鐵定去翻垃圾,她一到片場又趴進垃圾堆里能看嗎?慕容則沒這方面的問題,又一天到晚悶在我們家,眼看著她在我們家就快發霉了,我不帶慕容去,要帶誰去?」
「老五的怪癖我們先別計較,你故意跟慕容走得近,害我們兩個白高興一場,這是在耍我們。」鄒櫻櫻的臉都氣僵了。原以為老三的怪癖在慕容的身上可以痊愈,所以在兩相選擇下,她和騰炎決定忽視掉老四也喜歡慕容的事實,畢竟同性戀和自閉癥相較之下,老三的癥狀比較嚴重。老四失戀還可以再找別的女人,但是老三失戀,可能就又回到他的玻璃圈去了,結果居然……
凌騰炎狠狠地吐了口氣,心里想的和妻子宛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老三、你既然對慕容不感興趣,就別白白地折騰我們兩個老人。老大、老四和老六都接到我們要幫你們一把的命令,現在要我怎麼跟他們說?」
「我的天!我不曉得你們的速度這麼快。」凌睿晨差點口吐白沫,老四到今天才揍他算自己運氣好,也算老四涵養高,想必家里兩老對老四要求這檔子事時,老四一定氣炸了吧?還能忍到慕容的廣告上了電視,嗯!老四的耐性還真不是蓋的。
「死小子,你現在要老子怎麼收拾你闖下的爛攤子?」到現在老三還是同性戀,但被他們忽略地老四又該怎麼辦?凌騰炎一想起來就頭痛。
凌睿晨狀似無辜地笑笑,但鼻青臉腫的俊臉笑起來也沒平時的十分之一好看,「幫幫老四嘍!老四才是我們該幫忙湊對的人,要不然,以他的沒悶性子,只怕慕容人老珠黃了,還不曉得老四暗戀她已經暗戀得中了內傷。」***
「慕容。」倪瓔歇涎著笑臉,圓亮柔媚的貓眼諂媚地貼近她,就差沒從喉嚨發出貓咪般的呼嚕聲,向著她撒嬌。「就算幫我一下忙嘛!」
南宮慕容很想伸手扳開倪瓔歇的臉,讓倪瓔歇別這麼靠近自己。她無奈地翻翻白眼嘆口氣,終究還是推開了倪瓔歇近距離的臉龐,「這忙教我怎麼幫?」不是她不肯幫,而是瓔歇的要求不是自己能做得到的事啊!
瓔歇想成為那支廣告的女主角,所以不肯曝光的她露臉了;瓔歇想上街,她也不顧自己的路痴硬著頭皮上街,她當瓔歇是朋友才做這麼多自己覺得無趣的事,但現在瓔歇的要求不是她能決定的。
「是不是朋友咩?」倪瓔歇翹起紅唇,扶著她臉上的太陽眼鏡,「是朋友就幫我一把,我又不會在你睡覺的時候吃了你,會吃了你的人是凌姊姊,人家可沒他那麼大的興致,男女皆可、老少咸宜。」她輕描淡寫地在南宮慕容面前毀謗凌睿晨,提醒南宮慕容,現在的男朋友可是把雙面刃,該防的情敵不只是女人而已。
「別把睿晨說得那麼難听,我承認他是有點怪。」在她的眼里,凌睿晨就像她的朝代里會養嬖僮的讀書人,白天幫忙磨墨做雜事,到了晚上還要侍寢,雖然有些可議之處,但在明朝卻是被默認、不被搬上台面來談的事。
倪瓔歇的眉梢微微挑動,緩緩地嘆了口氣,「也許我輸給你的原因就在于此吧!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心胸。」慕容竟然可以接受凌睿晨的癖好,換作是她,絕無法忍受自己的愛人和男人同在一張床上。
南宮慕容將倪瓔歇的失落全瞧進眼里,也明白凌睿晨一直躲著對他心儀的好友。「瓔歇,別把我和睿晨湊成一對,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別安慰我了,凌姊姊對你那樣特別,也說過你是他的女朋友,況且你們兩個都在我面前接吻過了,怎麼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倪瓔歇彎起嘴角輕笑,天曉得她真的好想哭。他吻慕容的那天,她狂笑了一整夜,直到秉鈞將她打昏抱回去睡覺。
南宮慕容舒了口氣,「我也很不能諒解他這麼做,畢竟他偷了我的……你看不出來他是故意在你面前吻我的嗎?」
「故意?」倪瓔歇的眼中泛起懷疑的眼光。「那你脖子上的草莓……」
南宮慕容不自覺地撫上已經只留下一個淡淡印子的地方,嘴角微現甜蜜的笑意,「是另一個人留下來的,他是我心儀的人。也只有他,才有能耐令我松懈下防意,讓他在我脖子上留下印子。」
「能告訴我是誰嗎?」倪瓔歇好奇地靠近,自己從來沒看過慕容這麼柔美的樣子。她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很強烈的野性美,兼具的古典氣質不能抹煞眉間長存的英氣。但此刻她提起了那個男人,臉部線條全都軟化了下來,清澈的杏眼迷蒙,充滿了女人都會嫉妒的絕艷。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她像個猶如繞指柔情般的戀愛中女子?
「睿晨的弟弟。」南宮慕容淺淺地一笑,沒有保留自己心中的秘密。她心想,吻痕的印子不僅在自己的頸間留下,也在她的心里烙下了。
「一定也是個很好的人。」倪瓔歇從沒見過凌睿桓,但由慕容的口氣大概可以得知,他絕對比凌睿晨好多了,起碼她相信慕容的眼光不會差到哪里去,令她不禁好奇地想瞧瞧這位慕容所心儀男人的廬山真面目,「我可以見見他嗎?哦,我真笨。」她吐舌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只要你答應暫時收留我,我不就見得到他了嗎?」
南宮慕容還是搖了搖頭,我沒答應讓你搬去跟我一塊兒住。現在我也是寄居在他們家里,沒有身份對他們要求讓你搬進凌家,你應該找睿晨談談看。」這就是她無法幫得上忙的原因,瓔歇這個請求找錯人了,至少也應該找睿晨。
「可是凌姊姊不答應嘛!」倪瓔歇委屈地擰起眉頭,「凌姊姊怕我多事,又會阻擾他尋歡作樂,所以不惜強吻你來騙我死心。我早跟他說過了,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讓我搬去凌家。慕容,我們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幫我這一次,算我求你。」
「是朋友也不能老拿這句話壓我,我說過這不是我能作主的。」又拿這句老話壓她,每次自己都在瓔歇「是不是朋友?」的要脅下妥協,她倒懷疑起瓔歇不拿自己當朋友了。
倪瓔歇苦起臉來,「你真的要看我露宿街頭?」才怪,秉鈞根本是求自己不要搬出去,她暗暗地吐了吐舌頭,請求老天原諒她自私的謊言。
「露宿?」南宮慕容有些訝然,瓔歇是怎麼搞的?弄到自己沒地方住?不過她是五十步笑百步,萬一凌家將她趕出來,她自己也是連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我被房東趕出來了嘛!」倪瓔歇懶懶地微笑,「都怪那堆工作人員,在我家飲酒狂歡吃火鍋,結果一不小心差點鬧了火災,連消防隊都出動了,房東能不趕我走嗎?」老天爺,請原諒她「小小」的謊言,她實在是愈掰愈順口,停不下來。火災沒發生,倒是慶功宴潑出來的香檳足以淹死一個人,她只好在心中暗自懺悔。
「你啊……」南宮慕容難以置信地翻翻眼珠。看來瓔歇真的沒地方可去,身為她的朋友又不能見死不救。想起和自己想處惡劣的凌家老媽鄒櫻櫻,要鄒櫻櫻答應讓自己的朋友住進凌家,還不如睿桓替代自己出馬,也許還有點可能性。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幫你問問睿桓,或許他幫得上忙。」但願睿桓的話還有點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瓔歇了。
「謝主隆恩。」倪瓔歇笑著抱住了她。
南宮慕容雖微微僵了僵身子,但還是接受了她單純的喜悅。在自己的眼里瓔歇的想法很單純,該笑的時候笑了,永遠保持兒童般的純真;該哭的時候卻也體貼到每個人的心,不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人,十足的傻大姊,有點可悲,卻很可愛。
倏地,南宮慕容敏感地察覺到一絲冰冷的殺機,她不假思索的單手攬住倪瓔歇的背往旁邊倒,另一手則飛快地抽起發間的銀簪朝殺意的方向射去,同時幾根細如發絲的黑尾銀針射在她的椅背上。倪瓔歇驚心動魄的驚呼聲響起,隨著南宮慕容摔在地上,用來遮掩用的太陽眼鏡摔成了碎片。
偷襲的人見暗殺不成,旋身避開了南宮慕容射來的銀簪,狠狠地瞪視了她一眼,然後在引起騷動而前來的人群中轉身以輕功離開。
「慕容,你干什麼啊?」倪瓔歇揉著發疼的背脊,並非全然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精銳的光芒,隨即又被懵懂的目光遮掩住,「好痛哦!」
「倪瓔歇!」前來圍觀的一個女人發出高達數百分貝的叫聲,「你是倪瓔歇。」天啊!大明星現蹤了。
「倪瓔歇?那個廣告中的女主角?」听到那女人尖叫聲的群眾馬上蜂擁而來,團團地圍住了南宮慕容和倪瓔歇,臉上的表情都如同看見了恐龍般的興奮。
「幫我簽名。」
「我好喜歡你那支廣告,和你合作的那個謎樣美女是誰?」
七嘴八舌的問話夾雜著十幾只伸過來的魔掌,令倪瓔歇的臉色大變,她都不曉得自己已經出名到這種地步了,那支廣告的威力還真是驚人。她二話不說地拉起南宮慕容的手,趕緊起身逃跑,「慕容,快跑啦!」再不跑,她們兩個人可要被這堆瘋狂的人生吞活剝了。
南宮慕容披散著一頭黑發,警戒地眼冷凝地瞪著偷襲著已經消失的地方,她很想追上去,但眼前將她們團團圍住的人群卻令她無法追上。
「啊!我看過這雙眼楮,你是那個傳聞中的廣告美女。」南宮慕容的身份也曝光了,人群聞聲更加地騷動,大家都擠著想看廣告美女的真正面目。
「別發愣了,慕容。」倪瓔歇死擠活擠地帶著南宮慕容擠出人群奪門而出,南宮慕容又望了那個方向一眼,只能隨著她往反方向飛奔。
連連跑過了好幾條街,運動量都不錯的兩人總算擺月兌了人群的追逐,此時她們躲進了一棟大樓的安全梯內。倪瓔歇身上的休閑衫已經被狂亂的群眾扯下好幾塊,雙手支住膝不停地喘著。但南宮慕容卻像沒經歷這場混亂似的,不僅毫發無傷,呼吸也只是比平時急促了點。
倪瓔歇像只狗般地喘完,看著滿臉冷酷凝重的南宮慕容,「慕容……我不曉得……哈,那個廣告……哈哈,廣告的威力……有那麼大。」她停了一口氣,將口水吞進干澀的喉頭,「哈,看來……你,哈,不出名……也不行了。」
南宮慕容蹙了蹙眉頭,對倪瓔歇的話沒有反應。瓔歇出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她一點也不想成名,瞧瞧成名帶給她的後果是什麼?
「你剛才……干麼推開我?哈,如果沒推我……我們就不會被發現了。」倪瓔歇困難萬分地吐氣,勉強順過自己的呼吸。
南宮慕容微微眯了眯眼,沒打算告訴倪瓔歇倘若她的警覺性差一點,那麼倪瓔歇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死人。偷襲者是針對她而來的,而且咖啡店里的那幾根銀針都淬了毒,而她熟識這種使針偷襲手法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也在這個時代?雖然裝扮變了,但她還是認得出那個人,她不會忘了自己是追逐這個人而來到這個時代的。南宮慕容的嘴緊緊地抿了起來,她暗想,方青嘯,對決的時刻已經來到了嗎?***
是夜,南宮慕容緩緩地走進凌睿桓的房間,有凌睿堯好心地帶路,她再也不用模進每間錯誤的房間,打擾到別人的隱私。她緩緩地掃過黑暗的房間,黑暗並不會影響她的夜視能力,畢竟在暗夜中,她早能訓練有素地追蹤敵人。
南宮慕容一步步踱向凌睿桓的書桌,他的寵物烏龜顯然也已經接受了她時常的出現,不但沒有縮進自己的殼里,反倒抬頭等著她輕柔的撫觸。她漾開無聲的笑容,撫過烏龜濕冷的表皮,「你也和你的主人一樣,習慣了我的存在?」
烏龜顯然頭抬得有點吃力,微微地左右晃了幾下。她伸手將它的頭推回殼里,「或許你該休息,將你的地位退讓給我。我寧可他每天見到我後三大笑,而不是見到你後傻笑,有你在,我會嫉妒的。」
「犯不著去嫉妒一只烏龜。」凌睿桓無聲地出現在她背後。
南宮慕容早以習慣他獨特的氣息,只有他,才會令自己每一根隨時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她靜靜地任他從後頭擁住自己,將他的頭顱埋進自己的發香中。「你今天回來得很早。」往常不到九點他絕不到家,現在才快八點而已,凌家作息正常的人全聚集在樓下看電視和閑聊,這也是她在凌家最自由的一段時間。
「不喜歡這麼快見到我?」
「也不習慣你突然變得那麼多話。」南宮慕容淺淺地笑著,感覺他的手不安份地在自己腰際流竄,勾引她不尋常的燥熱升起,使她的呼息急促。她緩慢地撫上他的手,感受到他手腕的脈動也與自己如出一轍,且應和著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除了對烏龜笑,對其他人卻再三緘默你的感情?」
凌睿桓在她耳際微微地吐氣,更加迷亂她的知覺,「對烏龜笑還有為什麼嗎?就是覺得它很討我歡心,所以才會笑出聲。」
「這麼說來,大家都不討你的歡心?」南宮慕容略皺了眉,「連你的親人也是嗎?他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凌睿桓勾起嘴角,「我也許是個情感表達的白痴,雖然愛他們,但我沒辦法成天把話掛在嘴邊上。但對烏龜就容易多了,它的表情很單純,只要你高興、它就會陪著你高興;你難過,它也會陪著你,靜靜地安慰你。比起人類因私欲而生的矯飾,面對烏龜會比面對人類來得愉快,有時語言倒是多余的東西。」
「但沒有語言,別人怎麼能知道你在想什麼?」南宮慕容淡淡地說道,「我常常弄不清楚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沉默寡言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地步?你有想過,你的惜言會令你的父母傷心嗎?在我看來,你反而虧欠了你的父母。」
凌睿桓以唇輕輕地踫了她的耳際,「我這不是和你交談了嗎?」
「這還不夠。」南宮慕容回頭瞅著他的面容,「人之所以有語言就是為了充份的利用,你不是啞巴,更該使用你擁有的能力。」
凌睿桓笑了起來,「該說你在責備我、還是你關心我的人際關系?」家里人對他的寡言已經習慣了,而她仍天真地想改變他。
「都有。」南宮慕容炯炯的水眸盈出幻惑人的風采。「睿堯常說,你幾近冷酷得不近人情,但我曉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老六舌頭還真是長得可以撲蚊子。」換句話說就是蟾蜍的拜把,凌睿桓暗自在心中補充道。
「而你則是短得讓人懷疑你有沒有舌頭。」南宮慕容反應敏捷地取笑他。
「我的舌頭有多長,你應該明白。」凌睿桓露出不懷好意的詭笑,迅速地將她在懷中翻轉過來,嚴肅的眼神帶著邪詭的光芒,驀然地吻住了她。激蕩澎拜的火花在兩人間猛然升起,將先前輕松的氣氛轉為火熱。
南宮慕容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的吻,縴縴玉臂也攀上了他的頸項。自己迷戀他,她在心底暗暗地承認,是的,不知怎的,她就是迷戀上他所有的氣息、所有的溫柔,也迷戀他整個人。在他懷里無暇多顧自身的存在,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應盡的責任,只為他狂烈的氣焰所吞噬、毀滅後再生。
凌睿桓擁緊她,急急地煞住這個吻,在吻中他嘗到了她若有似無的一絲絕望,他喘息地抵住她的額頭,瞅著她翩然微閉的卷翹長睫,「怎麼回事?你有點不對勁。」是真的不對勁,慕容一定有事沒有對自己說,凌睿桓心想。
南宮慕容靜默了半晌,「我有件事想請求你的幫忙。」
「什麼?」獨來獨往的慕容會開口要他幫忙?
「讓瓔歇搬進來住,她是我的朋友,目前沒地方可以去,而我答應過她,想辦法幫她搬進凌家。」南宮慕容平淡地開口,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的憂慮是什麼。
「這沒問題,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說,是嗎?」凌睿桓不相信那什麼鬼瓔歇的會議讓慕容變得如此反常,慕容一定在顧左右而言他。
不愧是她愛上的男人,南宮慕容半帶憂愁的輕笑,「沒什麼,只不過我想通了一件事。」
凌睿桓的身體微微的僵了一下,將她摟得更緊,「該不會告訴我,你還是要離開?」慕容終于下了最後的決定,他明白這個決定已經埋在她心里很久了。他再次將她柔軟的軀體緊密貼合自己的身軀,「我不準。」
南宮慕容溫柔地微笑,眼眸柔得令人見了都要化成一攤春水,她瞅著凌睿桓緊繃的臉,掙扎後坦然地輕輕說道︰「你知道嗎?我愛你。」
「這樣就表示你不離開這里?」凌睿桓愈听愈覺得她話中有話,已無暇去多管自己的心因為她的話有多麼的激昂起跳了,「你說這些話是為了離開我,是不?」
她幽幽地嘆口氣,「你懂,但你不接受。我畢竟不屬于這個時代,總有一天會面臨別離的。」要是方青嘯沒有出現,她寧可忘了自己是個明朝人而和他廝守。
「你來這個時代就是為了和我相遇,你不明白嗎?」凌睿桓報復性地揉著她的背脊,「如果我說我也愛你呢?你是不是會放棄那個你生活過的朝代、那些你可以再管的人?」
她何嘗不想啊!南宮慕容咬了咬唇,掙扎地勉強自己搖頭,「我不能。」
「不能?」凌睿桓抓緊她的肩,怒瞪著她,「為什麼不能?你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你做得很好,你沒有離開的理由。」
「因為方青嘯已經出現了。」南宮慕容的眼里抹上冷然。「今天在街上我和瓔歇遭到方青嘯的暗算,如果沒有警覺,恐怕我現在不會在這里。」
「就因為那個男人?」凌睿桓猛然地放開了南宮慕容。沒想到,沒想到還是那個方青嘯讓她決定離開自己,他想將那男人千刀萬剮,將方青嘯從她的記憶抹去。
南宮慕容感覺到他放手後的寒意,冰涼得令她打了個寒顫。看來睿桓是誤會了,她瞅著在他臉上滿布的妒意,難以自制地彎起嘴角,「方青嘯是女人。」他竟然為了自己和方青嘯而大吃飛醋。
「方……什麼?!」方青嘯是女人?!凌睿桓反復地咀嚼著方青嘯是女人的消息,一個女人有個男性化的名字?方青嘯不如自己想像的,是拋棄慕容的無恥之徒,而是慕容一直追蹤的敵人……那他,為他那個有男性名字的女人不知倒盡了多少醋壇子。凌睿桓黝黑的臉色微赧,慶幸房間夠黑,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紅意。
「方青嘯當初在我手中奪走了保護的三條人命,所以我不可能放過她,也不能蒙騙自己讓她繼續逍遙地活在同一個世界,我必須會她不可。」南宮慕容口氣沉重地說道,將方青嘯和自己的武功相差在伯仲之間的事實撇開不談。一旦她和方青嘯交手,她沒有多大的把握自己會獲得勝利。
凌睿桓藉著月色將她的凝重盡收眼底,又情不自禁地上前擁住她,「你不能忘掉和她的過去嗎?」
「就算我可以淡忘,她還是會來找我。」尤其方青嘯又發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睿桓,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對自己最重要的人,而讓自己痛不欲生。方青嘯的心腸之狠毒,她無法想像不會武功的睿桓會陷入多大的危機,她不容許方青嘯將睿桓置身于危機中,更不能深想他可能因自己而喪命。
「因為你有可能打不過她,所以你決定以獻身來表示你今晚的訣別?」凌睿桓緩緩地撫過她烏黑如緞的頭發,低沉的語氣有著壓抑怒氣的生硬。「這就是你今晚在我房間等我的原因?獻身後再消失?」
南宮慕容苦笑,「為什麼你總能洞悉我的想法呢?是,也許我無法活著回來,所以想在死戰前享有一點你的溫存,有你的同意,我可以全力以赴去和她一戰。」
「我不同意,我也不會踫你。」凌睿桓硬生生地壓抑住自己的沖動,但南宮慕容主動地上前吻他,他還是緊抿著唇不作任何反應。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像個風瀟瀟兮易水寒的壯士,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做個滿足于他關愛的幸福小女人。
南宮慕容和心地吻了他許久,傾盡自己一身的溫柔,但他似乎鐵下了心拒絕自己的誘惑,望著他瞅著自己一舉一動的眼楮,那眼里有著淡淡的哀傷,「睿桓,我需要你的同意,只有這樣,我才能無後顧之憂。」
「讓你去跟那個女人拚命,不如要我去死。」她還不明了眼睜睜看心愛的人去送死而不能阻止,是全天下最殘酷的事嗎?他不能強求自己笑著臉跟她說再見。
南宮慕容又長長地嘆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了他的穴道,「是你逼我的。」她恬靜地說道,在他全身不能動彈之際抽身離開他的懷抱。
「慕容!」凌睿桓以氣憤的眼神瞪著她,他的全身完全不听使喚,連手指都僵在半空中。接下來她的動作讓他睜大了眼,更加把他逼進水深火熱中。
南宮慕容緩緩地在他面前褪下自己的衣衫,在外衫底下,她是一絲不掛的,凌睿桓也知道慕容不習慣穿現代的胸衣,所以她總是以質料厚重的及物遮蓋曼妙的身軀,她一件一件地褪下,他的理智也一寸寸地瓦解。
「叫我九烈。」南宮慕容終于將最後一件衣物丟開,渾然天成的白皙嬌軀有如天地間最完美的產物,在月光下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她宛如月下女神般靠近不能動彈的他,在他耳畔吐氣若蘭,「南宮九烈是我真正的名字,」此刻她不要听到慕容的名字,那會令她想起慕容樵,她已經不認為自己會是慕容家的人了。
「九烈……」九烈,原來她也有個男性化的名字,而且比方青嘯更難听。在她迷幻的輕柔嗓音誘哄下,凌睿桓不禁喃喃地念過她的名字。斗大的汗球由額間開始凝聚,他閉緊眼不去看她誘人的軀體,卻無法阻止腦海里的描繪。「別考驗我的耐性。」她搖身一變成為惑人的女妖,即使是她的吐息,都帶著強烈的性感。
「是的,九烈。」南宮慕容淘氣地微吐舌頭,是她從倪瓔歇那兒學來的。她冰涼的柔荑輕輕滑過他的胸膛,引起他猛烈地吸氣與震動,她開始解他的扣子,生澀的手抑不住輕微的顫抖。她輕笑了聲,原來自己比他還緊張,可誘惑他的人不是自己嗎?從來沒想過保守的自己有誘惑男人的一天,還得點穴強迫他就範。
凌睿桓無法阻止她的魔手在自己身上蹂躪,他有種自己會被她強暴的錯覺。強暴?呵,該死!他不要這樣,「九烈,住手!」天啊!她在月兌自己的褲子。
南宮慕容咽住喉頭的笑聲,初次覺得做壞事的感覺挺不賴的,她順手一推就將他推到了水床上。凌睿桓直挺挺地倒在水床上,剛好方便她抽掉他的褲管,她月兌掉了他的長褲,留下最後一件遮掩物遲遲不敢動手,但由他的生理反應可看得出來,他的身體和說的話一點也不配合,也證明了自己的魅力並非完全無效。
接著她爬上床,將自己的身軀和他緊貼,上半身撐起地捧住他懸空的的手,熨在自己的臉頰上來回磨蹭著,神情柔媚得令人酥到骨子里去。「你知道嗎?其實在睿晨搶走我初吻的那一刻,我就可以確定,我是愛你的。當我發覺我愛你的時候,快被自己嚇壞了,我不斷提醒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夫,總有一天會離開你,但我還是無法否認,我愛你。」
凌睿桓的眸中噴起火來,咬牙切齒地閉著眼楮,卻無法阻擋她如凝脂般的觸感,和因與她肌膚相親而如野火般竄升的,「別跟我講這些,你在做傻事。」
「就算是做傻事又如何呢?」南宮慕容輕盈地笑道,「我一點也不在乎,過去我在乎太多事了。在昨天,我還覺得想拋掉過去、忘掉回到明朝的事與你相守,但方青嘯出現了,逼得我不得不正視事實,我不可能在有她的威脅下還能平安的與你想戀,我和她的敵對早已在四百多年前注定,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你可以不理她。」天殺的!她在吻自己的手。手心溫熱敏感地接受她每一個輕觸,誘發他體內所有的野性,身邊所有的環繞著自己的綺色魅惑快把他逼瘋了。
「然後等到哪天她發現你的存在對我有多重要,再將你殺掉嗎?」南宮慕容瞅著凌睿桓,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表示他對自己有多重要。「我不會讓你死,因為你死了也表示我的心會死,所以我寧願拿命和她一搏,起碼有線生存的機會。」
「九烈,我沒有那麼脆弱。」凌睿桓急促地喘息著,他相信會殺死自己的不可能是方青嘯,不能踫觸她的渴望就已經快把自己殺了。
南宮慕容神秘地一笑,將唇吻上他的胸膛,「不可能,你不會武功。」
接下來她的折磨更加將凌睿桓逼入崩潰的地步,他只能任她在身上為所欲為,他發誓自己的牙根一定咬碎了好幾根,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漫長、猶如在天堂與煉獄之間游移的經驗,更恨自己無法阻止在他身上嬉戲的妖精。她將自己的身體當成實驗品,仔細觀察自己每一處的反應。此處停歇、轉移到另一處停下,除了她仍不敢觸踫的敏感地帶外,全身上下都被她踫遍了、也吻遍了。
「九烈!」凌睿桓音 地狂吼,他不能再忍受了,沒有男人可以忍受這麼漫長、殘酷的折磨。她鐵定是誘惑女神下凡,再不得到她,恐怕會死在她手上。「解開我的穴道。」
南宮慕容抬頭瞅著他,一樣的燥熱難耐,眼瞳蒙上的黯影,「不行,你不能離開,不到最後,我不會解開你的穴道。」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進行到最後了,絕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她能擁有的……只有今夜。
「我保證不會逃。」凌睿桓信誓旦旦地說道,「在你這樣對我之後,你以為我有能力逃得開嗎?」
「真的?」他願意……南宮慕容紅熱著臉。說實在的,她也沒膽再繼續做下去,如果得不到他的配合,恐怕真會達不成她的目標。
「當然。」她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已經被她逼瘋了。
南宮慕容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決定相信他,她在同樣的穴道一點,瞬間凌睿桓緊繃的肌肉為之一松,但他隨即抱緊了她,翻身將她置于身下。她臉紅地瞧著他不疾不徐地褪下最後一件蔽體物,然後加入她。
「別……」她喃喃地開口,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迷亂立刻將要說的話全部從腦海抹去,她陷入不可自拔的旖旎幻境,直到尖銳的疼痛刺穿她的知覺,她咬著牙承受每個少女成為女人的必經過程,也明白自己真正變成了他的女人。
「別說話,我們多得是時間。」凌睿桓急喘地在她耳畔吐息著,等待她的接受與綻放。他們有的不會只是一晚,而是一輩子的時間。他不會任她一個人去面對方青嘯,他不會讓她在明天早上離開自己的床畔,他會讓她到明天早上累得沒有多余的體力下床,這是另一種留住她的方法。
凌睿桓緩緩地朝她推進,引起她情迷地低吟。她是自己的女人,他將會用盡鎊種霸道的手段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