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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點霸主 第8章(1)

莫容潔跪坐在大床上,展現在黑夜的冷空氣中,她雙頰緋紅,有些害羞,抬頭凝視著他,今晚將和之前很不一樣,她可以很坦然地面對彼此的。

結束。

上一回,他默默無語地離開她,這一回,莫容潔推開了他,硬是忽略突然襲來的空虛感,她咬著牙走下床,無視顫抖的雙腳,她要走,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走就對了!她是笨蛋,她怎麼能夠……她怎麼可以!

喔,她是笨蛋!

荊堂下床,打橫抱起了她。

「放開我。」她不看他,聲音好冷。

「洗澡。」

「我要回去!」她大吼。

「是你說要來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歡愛後和他吵架的,荊堂很氣,很氣自己在乎的人到底在不在乎他!

她推著他的肩膀。「我可以反悔。」

「想都別想!」他吼了回去。

他將她丟進按摩浴白里,她氣惱地抗議道︰「很痛耶!」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反省,反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摔疼你啦?我真是抱歉啊!」

荊堂拿起蓮蓬頭,調整好水溫後,想親自幫她洗澡,但手一踫觸到她每一寸的肌膚就是種折磨,即使才剛歡愛過,她的身體還是有辦法喚起他的反應,天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容容總是有辦法輕易挑起他的欲火!

他生氣地將蓮蓬頭塞給她,跨進浴白里。「你幫我洗!」

「我不要!」她拒絕。

她想站起來,卻又不小心滑坐了下來,她抬起頭,她一愣,雖然歡愛過,但卻從未「正眼」看過它。

荊堂覺得沒什麼好回避的,反而很得意地展現著。

……

浴室春意濃濃。

愛情果然讓每個人都變成笨蛋,前一秒才指責自己因為而變成笨蛋,下一秒又繼續當笨蛋。

莫容潔今天很煩躁,很煩躁,真的很煩躁。

首先,是今天早上,當她從荊堂懷里醒來時,他那得意饜足的表情,活像偷吃了好幾頭小肥羊的狼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再來,荊堂瘋了,不但不讓她離開半步,連上班也要她陪,還叫她和他一起開了好多個會,但她鴨子听雷,有听沒有懂,只能頻頻打瞌睡,男人體力真好,歡愛到天亮,她全身肌肉酸痛,尤其是大腿內側,一拉扯就痛,可他居然還滿臉春風,在會議上虎虎生風的,只能說,男人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哼。

還有,好不容易甩掉荊堂來開店,一到店里立刻接到干媽來電問她為什麼昨夜家里沒人接電話,連手機也不接?唉,她只能跟干媽解釋昨晚因為太累睡著了,所以才沒接電話……

她現在氣惱的是,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番田地?!她明明就該推開他、遠離他的,但心里卻又矛盾地想和他湊在一起……

唉,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然後就是現在,兩個黑衣人像衛兵一樣站在店里,只要有熟客和她說話,就會站出來表達關心;只要有男客人盯著她超過十秒,也會站出來表達關切,反正不管如何,只要客人想對她怎樣,黑衣人就會跑出來就對了啦!

般得熟客坐不久就快快閃人,新客以為里頭有黑道大哥在用餐也不敢進來,小酒館被這兩個凶神惡煞一站,請問還有客人敢進來嗎?她要怎麼做生意?!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加起來,她要怎麼不煩躁啊?!

廚房阿姨和洗碗阿姨好奇極了,全擠在櫃台纏著老板娘的干女兒問東問西。「小莫,他們是誰啊?」

懊死的荊堂的手下。「不知道。」

「看起來好像不錯用喔,可以叫他們來幫忙洗個碗啊……」洗碗阿姨的表情挺高興的。

被了!

莫容潔再也忍不住了!

反正現在也沒客人,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不是恨她嗎?不是氣她嗎?那他能不能閃遠一點,不要抱她,不要親她,不要用灼熱的眼光看她?

重點是,不要派黑衣人來氣她。

她沖到黑衣人面前問道︰「你們二少爺呢?」

「二少爺今天有重要的應酬——」黑衣人恭敬地回答。

「應什麼酬,談親事就談親事啊,有什麼不敢說?」

回話的人是荊玫,對,她又來了,人在台灣就要找事做,哪里好玩她就要往哪里鑽。

莫容潔一愣。「談親事?」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嗯哼,我爸來台灣了,上回婚禮新娘不見後,他氣得跑到上海和日本商會主席打高爾夫球,打著打著就很開心啊,決定要親上加親,二哥和涼子會擇日結婚。你瞧,你不要二哥,還是有一堆人愛他的呢!」荊玫樂意提供最新訊息。

原來荊堂和美麗的涼子就要結婚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昨晚還主動和他……

老天,她替自己安排了什麼命運?!

離開日本後,她就知道兩人不會再有任何關系,就算再怎麼思念他,思念的心情再怎麼難熬,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再和他在一起。

荊堂要結婚了,昨天的一切,今天自己嘴上抱怨心中卻甜蜜的心情都像個大笑話!

莫容潔傻愣在那兒,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靈魂般。

荊玫很滿意看到這個效果,就是嘛,不能老是她二哥愛她愛個半死吧!

「不過呢,如果我爸爸知道二哥和你還糾纏不清的話,一定會氣到腦中風,上回你逃婚,我爸已經氣到心髒病快發作了呢!」

糾纏不清。

在外人眼中她和荊堂是不是就是那四個字?糾纏不清,她糾纏著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

莫容潔深吸了口氣,不發一語地走回櫃台。

「我帶你去看好不好?」荊玫提議道。

莫容潔搖搖頭,接起電話。「小酒館,您好。」

「容容,你的房子剛剛賣出去了!斑價賣出!斑價賣出!突然來了一個律師,沒喊價就算了,還加價耶,我好奇是哪個笨蛋買的,就技巧性地問了仲介,結果你猜是誰,是荊堂!荊堂多花一倍的錢買了你的小套房!」

莫容潔閉上眼。「干媽,我等一下打給你,你先和仲介說買賣的事先等一下。」

她掛上電話,平靜地和荊玫說︰「我要見他。」

如果要見他,她可以回到荊堂信義路的家等他,這兩個黑衣人一定可以帶她去,但她必須讓自己死心,那麼直接去參觀他的提親宴一定是最直接明了的了。

無緣二嫂嚴肅的表情讓荊玫猶豫了,二嫂像決定了某些事,她有感覺這些事絕對會讓二哥抓狂,如果讓二哥知道導火線又是她,她這條小命準會玩完。

「算了,我不帶你去了。」荊玫耍賴。

莫容潔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是大人物,不難查。」

莫容潔拿起店內的電話打回宜蘭老家,先問到爸爸好朋友的電話,這個好朋友和日本商會主席也是球友,再問到日本商會主席秘書的電話,最後她以流利的日語謊稱自己是日本駐台記者,表示想獨家采訪涼子小姐和荊家少爺的事,秘書一听,便將私人俱樂部的地址告訴她。

荊玫目瞪口呆,無緣二嫂看來安靜無害,難道是扮豬吃老虎嗎?

莫容潔揚揚手中寫著地址的紙條。「想看好戲嗎?你敢載我去嗎?」

荊玫哪禁得起激,她立刻答應,和黑衣人說了聲後,荊玫便飛車前往俱樂部。

私人俱樂部向來控管嚴格,荊玫要是不來,莫容潔根本進不去,荊玫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呵,反正就閃遠一點別讓二哥看到就行了,好戲還是不能錯過的。

荊家和商會主席另開包廂用餐,莫容潔和荊玫坐在包廂外頭的沙發等候,只听到來來去去的服務生激動地贊嘆道︰「哇,新郎好帥,新娘好美喔!」

「對啊對啊,他們好速配喔!才子佳人也不過如此吧!」

莫容潔的表情很平靜。

倒是荊玫坐立不安。「二嫂,我們回去好了,你這樣出現,我家人會很難堪耶……」其實她才不會在乎這個,她在乎的是二哥會不會扒了她的皮。

莫容潔嘆了口氣,起身。「荊玫,你幫我和你二哥說——」

謗本來不及說了,二哥的保鑣發現她和無緣二嫂在外面,已經進去通報了,二哥像個火車頭急急地沖了出來——

「容容?」

莫容潔轉過身,不想對到他的眼。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下午,到黃昏,他們一直都在一起,但他沒說他要去相親。難怪她可以順利月兌身,難怪到店里守著她的人是他的手下而不是他本人。

他就要結婚了,她當不成他的新娘,就不能接受他的呵護之情,這些回台灣後所造成的混亂她要親自畫上句點。

她漾開笑,就要結束了,句點要畫漂亮一點。「嗨。」

「你怎麼會來?」

包廂的門再度打開,涼子跟了出來,看到莫容潔時一愣,怎麼又是她?听說她是堂之前的未婚妻,他們之前的婚禮臨時取消,原因以及任何消息都被荊家封鎖,無從得知。

涼子走向前勾住荊堂的手臂,他們兩家正用完餐,等會兒就會討論到有關結婚的細節,堂一直沒拒絕也沒同意她父親的提議,她害怕只是兩家父親一頭熱的撮合,她也想知道堂的心意。

相較于涼子急于宣示主權,無緣二嫂反而顯得落落大方,她雖然沒有華麗的禮服和精致的彩妝,身上也只穿著簡單的襯衫、及膝裙、披肩外套,呵,無緣二嫂搭配的衣服還真像二哥會喜歡的類型……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無緣二嫂在打扮上略遜一籌,但氣勢是勝利的,絕對不輸給那個小眼楮小鼻子的涼子小姐,荊玫頓時覺得好驕傲喔!

「我來祝福你們。」莫容潔輕輕地說,心卻在哭泣。

喔喔,荊玫趕緊躲到一旁的柱子後面,有人要抓狂嘍!

荊堂二話不說,牽著她的手往戶外走,昂貴的私人俱樂部的庭院造景果然很美。

「祝福我什麼?」荊堂轉身瞪她,怒氣沖沖地問。

「你要結婚了。」她很平靜。

「為什麼你會知道?」荊堂失控了,涼子的事,因為昨晚和容容恩愛後,他知道自己必須說個清楚,才會有今晚的聚餐,結果容容來了,不但不生氣、不發火,還平靜地祝福他和涼子?!

什麼跟什麼啊!到頭來又是他自己一頭熱嗎?

昨天她的嬌笑、她甜蜜的依偎、她的吻、她的撫觸,難道都是假的?只是抒發生理需求?!

荊堂煩躁不安,又開始來回踱步。「好,就算我真的要結婚,你怎麼能這麼冷靜?!」

莫容潔自動略過這個話題。「對了,你不需要買我日本的房子,我自己會想辦法賣出去。」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他大吼。

莫容潔斂下眼簾,輕聲地說︰「這是好事,你和涼子小姐門當戶對,很配。」

「你不吃醋?!你不在乎嗎?荊家二媳婦原來是你的位置!」荊堂氣到快爆炸了。

她深呼吸,因為唇在顫抖所以抿緊唇,因為手在顫抖所以她握緊雙手,但心痛呢?她該怎麼做?

「希望你可以聯絡日本的律師,我的房子不能賣給你。」她依舊面無表情。

他煩躁又無助,為什麼容容總是在拒絕他的好意,撇清他們的關系?為什麼容容不會吃醋,在乎一個人會吃醋的不是嗎?

「聯絡什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急需用錢,我不幫你,誰能幫你?!」

他情急之下說的話傷到她了,但荊堂已經氣昏了,並沒有注意到。

她抬起頭看他。「我是需要錢,但我不要出賣自己得到你的錢。」

像北極的冰河水當頭淋下,荊堂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見的心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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