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南歐新娘 第九章

夜更深了。

激情過後,楊葒葒的理智蘇醒過來,卻仍閉著雙目繼續佯睡著。因那擁住她身上的雙臂仍不肯放開,她不敢亂動,唯有等他進人熟睡狀態後,才敢行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頭上傳來他平穩而規律的呼吸聲,她才掏出擱放在枕頭底下的日記本與鋼筆,將小臉枕在他結實的手臂上,記載下連日以來所受的委屈。

二00一年五月十一日天氣陰窗外又是細雨霏霏,我的心如同外面的天氣般布滿了陰霾………為什麼王子不听我解釋?

王子,請相信我,我和袁風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袁風是同性戀者啊,王子,你真是個傻瓜!

你知道嗎……王子,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我最愛的人。

所以我並不後悔救你,也不後悔替你擋那一輛車,更不後悔愛上你。

只要你活得好好的,要我為你失去性命都無所謂。

但是……袁風至今生死未卜,對他,我好愧疚。

有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原諒不了自己當初所犯下的錯,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因我一時的貪婪而引起這麼大的風波,還禍及到兩個人的性命。

我真想殺了阿克這可怕至極的畜牲!

他怎麼還敢出現在醫院里?

他怎能如此卑鄙的用嵇慮和袁風的性命來威脅我?

天啊!求求您快告訴我該怎麼辦吧!

我不要王子和袁風受到一絲傷害…………王子是我用生命去愛的男人,袁風則是我的生死之交,我只要他們好好的活著。

但是………為什麼王子不肯相信我?為什麼?

我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難道王子感受不出來我有多麼的愛他嗎?

天啊,請告訴我,要如何才能不愛他?

如今……我不敢告訴王子,阿克威脅我的事。

我實在很害怕易怒的王子會做出難以想像的事情,最後不但救不回袁風,連王子的性命也同時受到威脅。

都是我的錯………請懲罰我吧!

我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不幸,只要不傷害到王子的性命,要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閉上日記本,楊葒葒用指尖胡亂地抹去粉頰上的淚水,小心地將日記本收放回原處。

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她只能趁他未將她送去魯萊王國之前,搶先一步把紫玉盜回,好換回袁風,及保障嵇慮的性命不受到威脅。

也許是她太笨了,才會每次面對心懷鬼胎的阿克,總是束手無策,她不願向阿克妥協,但阿克威脅的話語卻往往教她害怕。

心亂如麻的她,就如同日記本里所描述的一樣,不敢告訴嵇慮,阿克找上她的這件事。

緩緩地,楊葒葒抬起小臉望向進入夢鄉的他。

龐大的身軀仰臥著,沉睡的臉龐看來是那麼的俊美無儔,如刀刻般分明的輪廓宛若希臘神祇。

「王子,我真的好愛你,請你務必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和袁風,阿克是想利用紫玉來向你勒索金錢,你會舍得的不是嗎?但性命若丟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楊葒葒哺哺自語地說著,小嘴情不自禁地欲貼上他弧形優美的剛毅雙唇。

不!把他吵醒就糟了。

楊葒葒戀戀不舍的縮回身子,輕手輕腳的移動著身軀,下了床。

她躡手躡腳的踱到衣櫥前,小心翼翼地拉開衣櫥的兩扇小門。

在他的西裝外套里,找到那塊紫玉……

天可憐見,袁風有救了!楊葒葒因太過歡喜而痛哭出聲。

她得趕緊聯絡上阿克。

然而,當她旋過身,卻被一雙宛如野獸般閃著黑色光芒的狂野眸子,懾住了心魂!

「為什麼?」嵇慮語氣冷峻而粗嘎的朝她嘶吼。

從楊葒葒離開他懷里的那一刻,嵇慮就被驚醒了。

他只是想看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打算偷回紫玉,他難以理解她的作為,為何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他猜不透?

她竟被逮個正著!楊葒葒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抓緊手中的紫玉,楊葒葒倉皇地直往後退,直到她撞到衣櫥,才驚慌失措的尖叫出聲,「我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做什麼?回答我的話!」嵇慮的語氣不慍不火,但由暴躍在他額上的青筋,不難端倪出他已怒火沖天了。

「我只是想用紫玉換回袁風的性命,及保障你的安危。」事到如此,楊葒葒唯有坦白招供了。

「這是我和阿克之間的恩怨,不需要你來插手。把紫玉還給我。」

「不,我不能把紫玉還給你,這件事不全是你和阿克的恩怨,袁風還在他手中……」楊葒葒泣不成聲的道,拔腿欲逃離嵇慮的掌控,但卻失敗了。

「袁風的事我會處理,你要我說幾遍?」嵇慮伸手橫抱起楊葒葒,將她拋上床。

「你不懂的。」楊葒葒驚懼的看著他,「阿克只給我七天的時間偷取紫玉,七天一過,袁風的命也沒了……都怪我,嗚……當初若不是我貪圖那一百萬,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你少廢話,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許去」嵇慮粗聲命令道。

「阿克想利用紫玉向你勒索一千萬美金。」楊葒葒紅著雙目,企圖說服他頑固的心,「王子,阿克的目的不過是錢,如果我把紫玉還給你,你能不能給他這筆錢,好換回袁風的性命?」

「他休想從我身上撈到半毛錢!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他的。」嵇慮咬牙切齒的吼道。

丙然如楊葒葒所料,嵇慮怎可能如此做?不可能的,所以紫玉不能還給他,她寧死都不屈。「「連你也想背叛我嗎?」嵇慮惱怒的一拳朝化妝台揮了下去,接著,房內的鏡台也跟著遭殃了。

「不要!你會受傷的!」楊葒葒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嚇得渾身顫粟不已。

「你真的在乎我嗎?」嵇慮憤恨的一把揪起她的胸襟,「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姓袁的那個男人?」

「你們兩個我都很在乎的——」

「你這忝不知恥的騙子水性楊花的女人!」一股強烈的爐火又開始在嵇慮的體內竄燒起來。

他堂堂一個王子,往後將統治整個王國,在情場上向來攻無不克,如今卻被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戲弄?

而以他今天的身份與地位,會比不上一個平民老百姓嗎?難道她為了救回袁風,為了和他廝守一生,就可以實他于不顧嗎?

不!教人火冒三丈的是——她竟然兩個男人都想得到!

怎不教他惱恨!

「我……」為何又冠給她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楊葒葒在心里頭喊冤。

「楊葒葒!休想我會成全你的心願!」嵇慮狂怒的臉上透露出他心碎的痕跡。

他不相信自己束縛不了她,她是他的專屬品,所有想得到她的男人全都該下十八層地獄去!

「你竟為了那姓袁的男人而背叛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盡法子查出他被囚禁的地方,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他揪出來,然後你就等著看我如何把他大卸八塊。以泄我心頭之恨!」

宛如五雷轟頂般,嵇慮一番充滿挑釁的話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嵇慮判了死刑了?

她心頭紊亂如麻、而無血色地凝視著他那固執而堅毅的神情。

「惡魔、地獄。」楊葒葒淚光閃爍的望著他,帶著心靈深處的抗議與悲痛,喃聲反覆的道︰「惡魔、地獄。」

是的,他是惡魔,這里是地獄,惡魔是殘酷的,地獄是黑暗的,就在她身邊,恐怖而懾人,仿佛要吞噬掉她,偏偏她就是無可救藥的深深愛著他啊,即使被吞噬她也甘願!

「你……」嵇慮俊龐的血色頓時褪得干干淨淨,腦子像突然被炸到一般粉碎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爆裂到四面八方去。

他忽略不了胸口的窒息感,她殘酷而蓄意的扼殺著他,完全不了解他的處心積慮究竟是為了什麼,使他刻意偽裝的堅強幾乎潰不成軍了。

「天哪……情字難看破,費盡思量愁更愁……」眉峰深鎖著,嵇慮感到有些頭暈。

喉頭興起一股酸澀,迫使他急切地旋過龐然身軀,踱到酒櫃前,為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憤怒地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金黃色的液體。

他的耳畔似乎還清晰地回蕩著楊葒葒適才那一句無情的話語,一遍又一遍,深深撼動了他。

他的心隨著高潮起伏的情緒而一陣陣劇痛著,他的五髒六腑也逐漸有知覺的絞痛起來。

他是如此全心全意的深愛著她,不顧一切地保護著她;而她呢?視他為惡魔,視這里為地獄……教他如何不心痛?

嵇慮如炬的眼神發狠地注視著她,「你給我听著,我絕不會心軟。」

他怎能順她的意?

嵇慮壓抑不了自己苦澀的情緒,掌心不自覺的一收縮,頓時捏破了手中的高腳杯,那鋒利的玻璃碎片霍地刺得他鮮血淋灕。

「王子!」楊葒葒被他不自覺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倉皇的扳開那血流不斷的手掌。

楊葒葒看得好心疼、好不舍,霎時,熱淚盈眶,淚珠一串接一串不可遏抑地沿面滾落。

「別這樣子……求你別這樣……我……我把紫玉還給你就是了,我……我……,…嗚……」楊葒葒投降了,她輸了,她最終還是輸在自己的軟心腸下。

她的表情是惶恐害怕的,淚眼蒙隴中,忙不迭掏出手帕欲幫他止血、抹藥。

「滾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憐憫」然而,怒氣騰騰的嵇慮卻不領情地一把推開她。

他絲毫不覺那鮮血直流的傷口有任何痛感,因為心里面的痛楚遠勝過這道傷口好幾十倍,他的內心有著強烈的妒恨與不甘心。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就盡避把紫玉送去給阿克,好換回你的袁風,好讓他逮到機會向我勒索,了卻你一樁心願吧!我不在乎了!」痛徹心扉的撂下一串話,嵇慮拉開房門,邁開沉重的步履,頭也不回的旋身離去。

「王子!王子……」喚不住嵇慮的腳步,楊葒葒尖聲朝他的背影嘶喊。

身子一軟,楊葒葒虛軟如綿的癱倒在地上,將顫栗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無助的失聲痛哭。

她的心在淌血啊……老天爺為何要這麼折磨她?為什麼?為什麼¥¥¥¥¥「混帳,楊葒葒竟沒良心的寧可選擇愛情,也要放棄袁鳳的性命,失算了,這下子虧大了。」

阿克捺著性子整整等了楊葒葒七天,想不到楊葒葒竟沒把紫玉交出來,棄袁風的生死于不顧。

在前往囚禁袁風之處的路途上,怒發沖冠的阿克頻頻對身邊的李道嘶吼。

「那現在該怎麼辦?」李道因撈不到更多的金錢而心頭一陣苦悶,著急的問著滿腦子鬼點子的阿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袁風後,再去干掉嵇慮,我要魯萊王國唯一的繼承人慘死在我的手中。我實在不甘心什麼好處都撈不到,最後還被嵇慮狠狠地擺了一道,成了舉世聞名的通緝犯!

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也太操之過急,才讓一樁原本天衣無縫的計策出現漏洞。」心有不甘的阿克忽然起了可怕的殺機。

阿克求的不過是金錢,他打算一拿到一千萬美金就潛出台灣。現在既然什麼都得不到,那大家就同歸于盡吧!反正他被嵇慮逼得走投無路,橫豎都是一死,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了。

「就按你的計劃行事,你是通緝犯,不能露臉,所以干掉嵇慮的事交給我就行了,你就躲在一旁看我如何置他于死地!」

李道也不甘心自己居然白忙了一場,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所以他一股悶氣排解不掉,況且,殺人——他太有經驗了,如同掐死一只螞蟻般地輕而舉易。

「那咱們先回貨櫃屋,把袁鳳那難纏的臭小子給宰了!」阿克咬牙切齒的道,他很慶幸窮途末路時,還有個李道肯和他並肩作戰,取回應得的報酬。

「就這麼辦。」李道方向盤一轉,猛踩油門,往貨櫃屋的方向一路疾駛而去。

%%%%%%%當兩人步入貨櫃屋,看到留守袁風的手下橫尸在地,而袁風卻不見蹤影時,阿克簡直難以接受發生在眼前的劇變。

「袁風被救走了。」李道說出了阿克不願相信的事實。

「他媽的!一定是嵇慮干的!」阿克憤恨的破口大罵。

「該死的混帳!」李道也忍不住的咒罵。

「怪不得楊葒葒可以高枕無憂,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里,原來嵇慮早就有準備應戰了。」提起右腿,阿克瑞開了橫倒在地上的椅子。

「看來嵇慮這個人很不簡單,要殺他恐怕很難了。」

「無論如何,都要取下他的人頭!」

「那是當然,他不讓我們生存,也休想我會讓他活著離開台灣。」

@@@「袁風?!」乍見出現在門口那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人影時,楊葒葒錯愕的月兌口驚喊道︰「天啊!真的是你嗎?袁風?」

「葒葒!」袁風一身狼狽的被嵇慮的手下接送到飯店,當那抹熟悉的身影映人他眼里時,袁風也滿臉吃驚。

「天哪!真的是你!嗚——我真該死!我真該死!」楊葒葒情緒激動的撲進袁風懷里,緊緊摟住袁風的頸項,喜極而泣的仟海道︰「王子真的把你救出來了!噢,謝天謝地,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良心會一輩子過意不去。」

「傻瓜,我才舍不得死呢」袁風咬牙切齒的道︰「阿克那人渣照三餐鞭打我,這個仇無論如何我都要報!」

「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掛念已久的袁風總算被救出,見他滿身是傷,楊葒葒原有的一絲愉悅,反而被憤怒所取代。

「咳!」該死的!他們竟敢當著他的面演親熱戲。

嵇慮噴火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直視著那一對親熱相擁的人兒。

他的心情是憤怒的,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那股天生的王者氣勢,即便此刻的他正陰沉著一張俊容,拼了命的壓抑著冒在胸腔上的妒焰,仍一副不可一世的傲然,不露任何破綻的表現出從容不迫的態勢。

「王子,謝謝你。」楊葒葒不知死活的開心道︰「要不是你,袁風恐怕會死在阿克手中……」

「見到你朝思暮想的人,心滿意足了吧?可以隨我起程返回歐洲了嗎?」一股滾燙的妒火立刻轉換成一把鋒利的刀,戳進嵇慮的心扉,嵇慮憤怒的打斷她的話。

他可悲的心又再度沉淪于苦海當中,感到身和心全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籠罩住,教他憤恨的直想殺人。

「呢?」袁風一臉的錯愕,「葒葒,你要去歐洲?」

「嗯,簽證全都下來了。」楊葒葒若有所思的垂下頭。

「你們兩個抱夠了沒有?!」嵇慮妒恨的吼道。

「什麼?」袁風不知嵇慮怒從何來。

突然他瞪大眼楮哇塞!嵇慮長得真俊,對英俊的酷男向來情有獨鐘的袁風,幾乎一下子就被嵇慮的氣質吸引。

「袁風,你休想對王子動歪腦筋哦!」楊葒葒意有所指的看著袁風。

「你們打算還要擁抱多久?」嵇慮實在受夠了,他一字一字清晰的從他齒縫間迸出話來。

楊葒葒聞言,頓時驚慌失措,出于本能地連忙掙月兌袁風的懷抱,「王子,你別誤會了,我和袁風瞧見嵇慮那緊握的雙拳、緊繃的臉部線條,她知道固執的嵇慮鐵定又誤會了。

「我不想听。」嵇慮打斷楊葒葒的解釋,一把揪起袁風的衣領,「你別以為離開阿克的掌控,就表示你已月兌離苦海;見到你朝思暮想的人,很開心是吧?她重回你的懷抱也是你祈禱已久的心願吧?但我跟你保證,你活不了多久的,因為該死的你竟用你的胳臂緊抱住她的身子不放,你實在今我厭惡到極點。」

袁風的兩顆眼珠一直緊緊鎖在嵇慮的俊容上,目不轉楮的凝視著。

「為什麼?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救我?」嵇慮似乎在壓抑著一拳揮向袁風的沖動,他努力地調適著心情,過了良久,才寒聲道︰「因為我很想知道,你憑什麼讓她對你朝思暮想。」

「你在說什麼?」袁風一頭霧水的瞪大眼,卻忍不住把臉湊近嵇慮,趁機嗅著嵇慮身上的味道.

「哇,你身上有股特殊的男性味道,真好聞,令人陶醉。」

「你——」嵇虛錯愕著袁風突來的「變態」舉動。

楊葒葒擔心嵇慮會忍不住出手打袁風,嚇得奮力拉開嵇慮的雙手,她急切地投進嵇慮懷中,依偎在他懷里啜泣起來,「王子,我和袁風之間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真的,我對天發誓我和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袁風被楊葒葒的舉止嚇呆了。這是怎樣的一個情況?楊葒葒那從不肯低頭認輸的個性怎會完全變了樣?現在的她,就像個百依百順的小女人。袁風臉上寫滿了一大堆解不開的問號。

突然房門響起一陣敲門聲,楊葒葒憂懼的在嵇慮懷里瑟縮了下秀肩,她擔憂會不會是阿克找上門來。

「誰?」嵇慮不自覺的擁緊了楊葒葒,警戒的問道。

嵇慮猜想凶殘的阿克應該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因而在把袁風救出後,他已派出身邊所有的保鏢,四處去尋找阿克的下落,在毫無任何保鏢護身的情況下,他更要提高警覺。

因為被逼入死胡同的阿克,有可能會采取出乎他預料的行動。

阿克太熟悉這飯店了,他可能已猜出他派人去尋找他下落的舉動,所以他得隨時防範阿克與他的余黨的進襲。

「我是飯店的傳者,給王子送酒來的。」房門外的人回應道。

「進來。」嵇慮輕輕地拍了拍楊葒葒微顫的秀肩,示意她別太緊張。

侍者開了門,垂著頭推著手推車,緩緩地步人屋內,在經過他們面前,侍者突然一個旋身,沖上前一把將楊葒葒扯入懷里,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起手槍抵住楊葒葒的太陽穴。

「葒葒!」袁風驚恐的嘶吼。

「放開她!」嵇慮怒氣騰騰地迅速掏出藏在西裝內的手槍,指著那名自稱是待者的男人。

「很好!我倒想看看是你子彈快,還是楊葒葒的腦袋先開花。」原來侍者是李道喬裝的,他正一臉詭魅的昂首狂笑,「把槍放下!」

「該死的!」嵇慮俊美的面容透著一股凜冽之氣,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任人宰割,但他更不甘心輸在敵人的威迫之下。

「把槍放下!放下!」李道威脅的吼道。

「你是阿克派來謀殺我的,是吧?」嵇慮將短槍丟在床上,冷冽的黑眸閃過一抹莫測高深的精光,「你放了她,我任你宰割。」

從嵇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英氣,凝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使李道膽顫心驚的害怕起來。為了不被嵇慮察覺他內心的恐懼,李道故作輕松的昂首大笑,好掩飾他早已被嵇慮強大氣勢嚇得發顫的事實。

「你以為我是白痴嗎?放了她?」李道像瘋狗似的拚命狂笑不已。

「你挾持她,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就算把我們全殺了,你也只有坐牢的份,半點好處也得不到。」

嵇慮試著拖延時間,企圖說服眼前這沒人性的雜碎,「你不但被阿克利用,還被他洗腦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要的不過是錢,一句話,你要多少,盡避開口。」

李道冷笑著,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嵇慮實在太上道了,李道會主動向阿克提出他要殺了嵇慮的要求,目的不過是想利用楊葒葒來威脅嵇慮就範,阿克還天真的以為他會殺了嵇慮替他報仇呢!

阿克真是個大白痴!

而他李道又不是笨蛋,沒有好處的活他是絕對不可能干的。

既然阿克那個白痴沒本事撈到好處,只好由他親自出馬了。

李道是個把利益看得比什麼部重要的人,見嵇慮已掏出支票簿,李道的眼楮立刻亮了起來。

「一千萬。給不給?」

嵇慮一聲不哼的掏出鋼筆,迅速在支票上填了他開出來的價碼。

「我要的是美金一千萬。」李道不滿的瞪著嵇慮手中的支票簿。

「王子,不要!」楊葒葒怎能容許李道獅子大開口,「你千萬不要給他,我的命值不了那麼多錢,他要殺要剮,都任由他,我不會怕的。」

「少廢話!閉嘴!」李道怒火中燒的搖晃著楊葒葒的身子,槍更抵緊了她的腦袋,他絕不準許楊葒葒破壞他發財的美夢。

「你不要亂來!」嵇慮深怕槍校走火,傷到楊葒葒,于是出聲道。他必須讓李道和阿克之間的關系產生裂痕,讓他們自相殘殺,「我想你打算獨吞掉這筆錢吧?你的貪婪鐵定是阿克所不知情的吧?你要知道紙是很難包住火的,你最好在你的陰謀未曝光之前,將葒葒給放了,拿了錢趕快閃人,能躲阿克多遠就躲多遠,否則一旦東窗事發,我相信依阿克的個性是絕對饒不了你的。」

「我不必你來教我做事!」李道焦慮的用槍死抵著楊葒葒的腦袋,防御的盯著嵇慮的一舉一動。

他可不想聰明反被聰明誤,嵇慮猜的沒錯,他是有意獨吞掉這筆錢。

「美金一千萬,你到底給不給?」李道氣極敗壞的吼道。

「我會給你的。」一把烈焰在嵇慮的胸膛內燎燒開來,他憤怒至極的重新在支票上填下天文數字。

「我怎知你會不會搞飛機!我要現金!」這是李道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若發財夢不成,反被嵇慮擺了一道,那就槽了!

「我沒有那麼多現金。」嵇慮冷然道。

「那快把支票拿過來給我!」沒魚蝦也好,李道決定妥協。

楊葒葒看嵇慮當真要給李道這筆錢,心疼的要命,她瞪著李道手中的槍,抓住李道伸手接過支票,放進口袋里的空檔,突然扳住鉗住她的男人手臂。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楊葒葒一個轉身,不客氣的給他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扭轉,然後握起拳頭,瞄準李道的臉頰,一拳揮了過去。

楊葒葒的力道並不大,但她的技巧很好,所以李道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因而來不及反擊。

「葒葒!快閃!」嵇慮見楊葒葒勇氣可佳,眼中散發出一抹激賞,然後迅速拉開險遭李道襲擊的她。

袁風連忙伸出手臂接住險些跌下地的楊葒葒。

「啊」胸口遭到嵇慮一記致命左側踢的李道,重重的摔跌在地上。

接著,嵇慮又動作靈活迅捷的躍起身子,再犒賞甫又自地上爬起的李道一個漂亮的回旋踢,然後抓起李道的手臂,出其不意的又給他一個過肩摔。嵇慮不給李道任何喘息與反擊的機會,他出拳、踢腿………一連串漂亮的空手道招式迅雷不及掩耳地擊向他。

轉瞬間,李道已鼻青臉腫,他絲毫抓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更來不及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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