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魅眼美人 第七章

杭州凌苑

凌老太夫人手上拿著柳忠派人連夜趕著送來的信,經過歲月刻劃的臉上含著怒火,將那封信幾乎都要揉成碎紙。

「娘,不知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凌悠雲態度恭敬地問。

老太夫人將手上那封信往他面前一丟,震怒道︰「你自己拿去看看,你生的好兒子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凌飛?這小子不是遠在蘇州嗎?到底惹出什麼天大的禍端讓他娘也知曉了?

凌悠雲將信拿來攤開一看,儒雅的臉也漸漸轉白。

「哼!真了得,果真是虎父無犬子,收個帳一收半年多就算了,竟然連煙花女子都給沾惹上了,真是將凌家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老太夫人諷刺地道。

想當年凌悠雲那風流帳也是成串成串的算,差點沒將她和她那已過世的薄命媳婦給氣死,而今凌飛好的不學,竟學他爹這德行,怎教她不氣惱?

「娘,你也知道飛兒貪玩,這或許只是柳忠在大驚小敝罷了。」凌悠雲趕緊替兒子說話。

「貪玩?」

沒錯,就因為凌飛從小貪玩愛惹事,所以凌老太夫人才會忍痛同意讓他隨著南宮神劍習武去,誰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終究還是沒能將他的劣根性給拔除。

但抱怨歸抱怨,再怎麼說她也僅有這麼個金孫而已,尤其凌飛那張甜嘴簡直像沾了糖似的,教她怎麼都忍不下心苛責。只要他不胡來,她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地不去阻止。

可這一次竟然鬧到這種地步,教她怎麼能再置之度外、放任不管呢?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柳忠對飛兒的疼愛可不比咱們少,今天他會如此緊急地派人送來消息,若不是事情已經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凌悠雲頓時啞口無言,他知道他娘說的全是事實。

可,凌飛真的是這樣嗎?他真的迷戀上了煙花女子?

「娘,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除了親自將人給找回來,難道您還有更好的法子?」

?听說柳忠已經派人告知他祖女乃女乃茗煙的事了;也听說他祖女乃女乃非常震怒,揚言和他爹一起到蘇州來,要親自將他給抓回去;更听說他們人已經在路上了……

這些從凌禧口中听來嚴重無比的大事,凌飛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玉茗煙。

可惡!這小妮子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說不見他就不見他。他知道,她可能是為了之前的事還怒氣未平,所以也不敢擅闖她那里,以免惹得她更不高興。

哪知道她竟然變本加厲,竟然放出這麼個令人抓狂的消息——她要將自己給賣了。

凌飛真的非常生氣,不管後頭跟著一大群守衛和林嬤嬤的叫喊,直接往玉閣沖。

「茗煙,玉茗煙!你給我出來……」

「凌少爺,怎麼了?什麼事惹得你這麼生氣?」引蝶也慌忙地攔在門前含笑問。

凌飛一直往里頭探。「我要見茗煙,她人呢?」

「小姐,她……她在裝扮呢!」

「是啊是啊!凌少爺,你就先到前面去喝杯茶吧!」林嬤嬤也趕緊打圓場道。

「不,我要見她,我要立刻見她。」

「可是……」

沒空再多听她支支吾吾了,凌飛一個閃身直接躲開攔住他的引蝶,往廳里走。

「凌少爺,凌少爺……」引蝶往他身後追去。

直到凌飛往上沖的那一刻,玉茗煙才緩緩出現。

「引蝶,這麼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到底什麼意思?」她凝眉不悅地問。

「小姐,我……」

凌飛不管他人,直接拉住玉茗煙的手質問︰「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嬤嬤逼你的,還是另有原因?」

「凌公子,別這樣,快放開我家小姐!」引蝶想上前保護小姐,卻沒辦法接近他們。

「我不放。你們走,這是我和茗煙的事,你們別插手。」

「不行,我不許你傷害我家小姐!」引蝶也不管他是何方神聖了,直接指揮所有守衛道︰「還不快救小姐!」

「救什麼?」玉茗煙根本沒將他的怒火看在眼底,慢條斯理又優雅地走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才揮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小姐……」

「放心,他不會對我怎樣的。」玉茗煙故意朝凌飛嬌媚一笑道。

眾人看了看氣定神閑的玉茗煙,再看看怒火沖天的凌飛,都有點不放心。可既然她都這麼吩咐了,他們也只好退出門外守著。

「凌公子,不知道你匆匆而來,有何指教啊?」她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問。

「我想問你,為什麼會突然想賣了自己?」

玉茗煙雖然身在青樓,但是長期以來受到眾家公子爺捧在手心上似的寵愛,使得原本一身驕氣的她更是心高氣傲了。而且仗著她長袖善舞的本事,縱使賣藝不賣身,也使眾家公子爺趨之若騖,甘心地捧上大筆銀兩,只為見她一面而已。

而如今外頭竟傳言她決定將自己給賣了,听聞著消息怎麼不教凌飛生氣呢?

她怎麼能這麼做?難道還在生他幾天不來看她的氣?

「唉!女人的青春有限啊!我今年已經十八了,還有幾年好揮霍呢?倒不如趁自己還算年輕貌美,幫自己打算打算,也免以後孤苦一生。」

「你……」他也不能說她有錯。

凌飛冷靜下來,慎重地考慮了下,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別賣了。」

「什麼意思?」

「嫁給我,我娶你!」

玉茗煙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買我吧!」

「不,我是說要娶你為妻。」他又認真地再說一遍。「我要娶你。」

娶……娶她?

玉茗煙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笑。「凌公子,你開什麼玩笑,你要娶我?你怎麼可能娶我?」

沒錯,她故意放出這個消息的目的就是要試他,而且這消息也只有告訴凌禧,為的就是要讓他凌公子一個人知道,她其實也想知道他對她到底是怎麼個「情有獨鐘」法。

可千算計、萬算計,她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要娶她?

「茗煙,雖然我平時放蕩不羈,但此刻我說的話是再認真不過了。」他深情地凝視著她說道︰「嫁給我吧!」

玉茗煙難以置信地搖搖頭,輕蔑地一笑道︰「別說笑了,我……我這樣一個青樓女子,哪配得上你凌公子。」

「茗煙,別這樣說你自己,我不喜歡。」

「這是事實。」

「無論如何,我就是娶定你了。」他愛憐地捧住她的臉,非常認真地道︰「為了你,我不惜違反我祖女乃女乃的意思,你懂嗎?我很在乎你。」

玉茗煙還是搖頭,擺開他的手別過臉去。「或許你只是一時迷戀而已。」

「我知道我不是‘一時’的迷戀。」他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我很清楚自己心里想什麼。」

「是嗎?」

「為什麼對我這麼沒信心?我從來就不曾騙過你,茗煙。」

「別再說了。」玉茗煙才不信他的話,她才不信他這麼個風流公子爺會有真心。「如果你是想騙取我的情,很抱歉,我沒有!」

她才沒有多余的感情賦予他人,她只愛自己。

「你……」

凌飛突然將她緊緊鎖在自己的臂彎里,黑眸緊盯著她絕美的臉蛋。

「放手,你想做什麼?」她掙扎著。

他認真地問︰「真的嗎?難道我的感覺是錯誤的?你對我真的連一絲好感都沒有?」

「當然沒有。」她連連否認地反問︰「你以為像你這樣的公子爺,我該奢望向你索討真心嗎?」

凌飛實在痛心,她竟然這樣看待他。「你說謊,我能證明我們是兩情相悅的。」

「怎麼證明?」

他不語,大手捧住她粉女敕的頸項,直接貼上她的紅唇,狂野靈活的舌尖趁她不備親進她唇里,與她的丁香小舌互相糾纏、逗弄、吮咬,佔據她口中的芬芳,挑逗她的回應。

凌飛真不愧是個風流公子,挑情的技巧無話可說。

那時而輕柔如風,時而炙狂如火,折磨人心似的吻猶如浪潮,幾乎將她吞沒,他的氣息環繞著她,尤其那紊亂的喘息更是直接地噴在她敏感的耳際,她就是想逃也無處可躲。

她的抗拒漸漸薄弱,腦袋暈眩,在他故意的誘哄下,渾身緊繃,油然而生,她幾乎無法自持。她也開始學著嘗試回吻他,任狂暴的火焰在他們之間點燃,和他一同沉醉在這熱吻里。

久久,凌飛才強迫自己離開她,以免一發不可收拾。

「茗煙,不要那麼倔強,愛人並不難啊!我將是你最好的選擇,一輩子都是如此。」環抱著她虛軟無力的身子,他輕聲地在她耳畔細語。

玉茗煙靠在他身上猛喘息,說不出話來。

但她不斷地在心里問自己︰怎麼了,究竟怎麼了?她……她怎麼會連著兩次都任由他侵犯而無力抗拒,這到底是什麼原因?誰能告訴她?

「茗煙,嫁給我好嗎?」

玉茗煙突然將他推開。「不要,我不要。」

「為什麼?」

「哼!別……別以為這樣做就是兩情相悅,我不會愛你的!」

「不愛我?不愛我你又怎麼會回應我的吻?」

「我……」她故意大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

懊死的,她可別說她那生澀的模樣也是裝出來的。

「好!那我買你總可以吧?你高興了吧?」他氣急敗壞地道。這女子就是有將他逼瘋的能力。

「買……」

「說啊!你到底要賣多少?我買。」

玉茗煙在他灼熱的目光逼視下,有種想逃的沖動。

「我……」糟糕!她干什麼無緣無故找自己麻煩?

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他更加生氣。

「怎麼?又怕我付不起錢?」

「不,我……」事到如今,也只好豁出去了。「好吧!我承認我是騙你的,其實沒有這回事,我才不賣呢!」

凌飛在她溜走前又將她給抓住,抱入懷中。「為什麼要騙我?」

玉茗煙瞪了他一眼,想要他放手,可是不管怎麼努力,她就是覺得自己的氣勢好像突然矮了一截,那些抗拒的話也說不出口。

「引蝶說你對我情有獨鐘,甚至為了我不惜違抗你太婆的意思,我只是想試試……你到底是否真像她說的如此罷了。」

凌飛一愣問︰「那請問你試驗的結果呢?」

「……是,我承認你好像真的對我不錯。」她低下頭道。

不錯?這個答案真是差強人意。

「那你答應嫁給我了?」他抬起她的臉面向自己。

「嫁?」她明媚的眼神又漾滿慌亂。「不,我說過這只是我的小小試驗而已,你不會真的認真了吧?」

「你不是不敢奢求我的真心嗎?」他將她柔女敕的小手放到胸前。「現在我告訴你,我毫無條件地將真心全部給你!」

他清俊的臉上寫滿真摯,震動了她的心弦,她可以接受他嗎?可以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等我祖女乃女乃和爹一到,我會立刻跟他們說你的事,讓他們選日子,好迎娶你過門。」

迎娶她?她也有當新嫁娘的一天嗎?

玉茗煙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感動,這樣一個俊爾偉岸又家世傲人的男子,竟然這麼誠心地跟她求親?

而她呢?若不是不知何時芳心早已許給了他,又怎麼可能任他胡來?

她也愛他的,是嗎?

只是終究他們的身份過于懸殊,她仍不敢奢求。

「讓我考慮考慮吧!」

「考慮?為什麼?」

玉茗煙搖頭,主動地將頭埋在他懷里,感受他的真實。

唉!真心嗎?可這男人對她的真心能持續多久?多久呢?

凌飛懂她的心思,知道在她倔強的外表下藏著多麼易感又怕受傷害的心,但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他的決心到底有多堅定!

?「考慮?不用考慮了,答應他吧!」玉杏娘听了女兒訴說的經過後,面露喜色地道。

「答應?娘,你要我答應嫁給他?」玉茗煙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

「可……」玉茗煙總覺得奇怪,她娘不是老跟她說天下男人沒一個可靠的,怎麼會這麼輕易便同意讓她嫁給凌飛這花名在外的浪子呢?「為什麼?」

玉杏娘滿意地看著女兒姣美的臉蛋,目露精光,飽含深意地道︰「因為你是我的女兒。茗煙,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能夠找到一個好歸宿,娘才能安心。況且凌家是江南首富,而凌飛也有意娶你為妻,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棄。」

「但娘不是說過,天下男人皆是負心漢,沒一個好東西?」

「可我听引蝶說,凌飛為了你不惜違抗他太婆的意思,那就足以證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玉茗煙沉默了,凌飛對她的心意她的確感受得到,她的心也漸漸地起了波瀾,充滿欣悅。

「去吧!去答復他,娘等你的好消息。」

玉茗煙含羞地點了點頭,臉蛋兒是一片的酡紅如霞,嬌艷奪目。

在玉茗煙離開後,廳里又多了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你……你是?」玉杏娘睜大了眼,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男人,幾乎驚慌失措。

「對不起,嚇著您了,在下凌飛,見過夫人。」他謙恭有禮地道歉。

「凌……飛?」玉杏娘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震驚中,連聲音都有些虛無縹緲。

太像了,眼前這男子跟「他」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想不到她竟然會見到他!

他……就是凌飛嗎?

同時,凌飛也好奇地望著她,想知道能生出像玉茗煙那般傾國傾城容顏的女人,到底長得是什麼模樣。

或許她一臉病容所致,從她臉上只能依稀看出一些當年可能有的美貌,但她卻和玉茗煙有著同樣強烈而吸引人的氣質——讓人驚艷,忍不住被吸引。

「夫人,多謝你的金玉良言,幫我勸了茗煙,讓她同意嫁給我,要不然我真的快拿她沒轍了。」他真心地說。

玉杏娘還沉溺在那股震撼中,高深莫測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看,仿佛在尋找什麼,久久才稍稍平復。

「是的,我女兒是驕縱了些,但她絕對是個很好的女孩,希望你說到做到,可要盡快跟你太婆說,將煙兒給娶過門去。」她有些急忙地道。

「這是當然。」凌飛對她揚起一個笑容。「不知夫人還有沒有什麼要吩咐的?」

他的笑容讓她的心口一窒,天!不但是身形,他們竟連臉上那抹清朗的笑容都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夫人……夫人……」不知怎地,凌飛總覺得她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呃!沒事,沒事了。」玉杏娘暗斥自己,連忙收回眼神,故作鎮定。

沒事?他還以為她會開口說希望他好好照顧她女兒之類的,想不到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拼命地盯著他瞧,讓他覺得十分意外。

他有俊到連玉杏娘這種年紀的人都忍不住被他吸引的地步嗎?

「那小婿先告辭了,這些東西一點小意思,希望您別見怪。」他將預先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

玉杏娘並沒有注意听他後頭說了些什麼,她的注意力只放在「小婿」兩字上。

「小婿……」她輕喃出口。

「對不起,是我放肆,提早這麼自稱了。」凌飛還以為是他說錯了話。

「不要緊,希望我們能盡快結成親家。」玉杏娘突然發出一陣笑聲,那聲音听來竟有些刺耳和揶揄。

凌飛覺得自己一定是听錯了,怎會有揶揄的味道呢!或許她的笑聲天生就如此。

「那小婿先告辭了。」他想盡快去找玉茗煙,以免節外生枝,那小妮子又玩新花樣。

直到他的身影離開了許久,玉杏娘才回過神來,發現桌上留有他放的一包東西。

「千年人參?」玉杏娘唇邊的笑容更加陰沉。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老天還是公平的,「他」就要受到報應了,報應啊!

「哈哈哈……」

?玉茗煙坐在桌邊玩弄著長發,腦子里一直回憶著她娘說的話,忽地,敏感的她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氣氛,好像……

來不及防備,她的眼楮突然被一雙大手給蒙住,而那讓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也同時傳進了她的鼻里。

「凌公子,別鬧!」他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敢隨意到她房里來。

「不對,再說一次我是誰。」凌飛不放手,仍蒙著她的眼。

「凌飛凌大公子,你快放手!」

「還是不對,讓我來教你吧!」他將她整個人擁住。「看你是要喊我夫君、相公,還是飛哥……飛哥哥好了!」

他听小鮑主渝薰都喊他二師兄韋烈為烈哥哥,那嬌嬌軟軟的音調,真是亂甜蜜一把的,他相信若從玉茗煙口中說出「飛哥哥」這三個字一定讓人听了也很舒坦。

「夫君、相公、飛哥哥?」真虧他說得出口。

「乖!真是個可愛的小娘子。」他低頭在她紅唇一啄褒獎道。

「哼!我有說過一定要嫁給你嗎?」她努著唇撇過臉去。

「我問過你娘,你娘同意了。」

「什麼?你去找過我娘?」

「不只。」他將她的臉移向自己。「我還找過林嬤嬤談為你贖身的事,你猜怎麼著?」

玉茗煙神色不自然地問︰「她怎麼說?」

「她竟然說只要你同意,她沒意見,半毛錢也不用付,你說奇怪吧!」凌飛點點頭道︰「像她那麼愛錢的人竟然會這麼說,可見她有多疼你。」

她唇邊漾著抹倩笑。「是啊!她當然疼我嘍!我可是她的心肝寶貝呢!」

「胡說,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心肝寶貝。」

玉茗煙搖搖頭,她懷疑地問︰「你真的要娶我?」

「真的真的真的……如有虛假,任你處置。」

她美麗的秋水瞳眸望著他,心里甜蜜得無以復加。

投入他懷里,她問︰「為什麼是我?你的紅粉知己滿天下,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如此專注的愛?」

她和引蝶有著同樣的疑惑,到底他愛她什麼?

「這個問題你可考倒我了。」他抓起她的小手跟著數落道︰「你又驕氣又倔強又善變,常常讓我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可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欠人虐待,放著那些嬌滴滴又乖巧的美人不要,偏偏愛你這倔脾氣的大美人。」

「你活該!」听著他訴苦似的長篇大論,玉茗煙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是啊!我活該,你很得意啊?」

玉茗煙臉上的笑容更濃,快樂極了。

他愛看她這天真的笑容,無邪浪漫、顛倒眾生。

凌飛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掠奪那朵美麗的笑容。

玉茗煙整個腦袋暈暈然,待她恢復了一點意識時,才驚覺自己竟然坐在他懷中而不自覺,仿佛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沒給她多亂想的機會,她感覺到一團熱火將她包圍,那猶如烈焰般的熱吻瞬間將她整個融化,她嘗過那吻的甜蜜,在他的誘引下,立刻也釋放了自己所有的熱情,給了他回應。

她那超乎所想、熱情如火的反應,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鼓勵,大手情不自禁地沿著她動人的曲線游走,更惹得她嬌吟連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輕輕扭動,卻不知這舉動更讓他的血液沸騰到極點。

他的唇滑動,輕吻她敏感的耳際、光果的頸子……

「啊——」銷魂的嬌吟由她口中不斷低唱。

他發出難耐的低吼,黑瞳緊緊鎖住她,那嫣紅如醉的容顏著實蠱惑人心,他再也無法隱忍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上了床,欺近她。

他的吻猶如狂雨,撩撥起她最原始的渴望,她幾乎已迷失在這感官中,只能隨著他的需索,任他糾纏。

他的大掌沿著她修長的大腿上滑,讓她全身更是虛軟無力。

「煙兒,可以嗎?」他邊撩撥她緊繃敏感的身子,邊用低啞誘人充滿的聲音在她耳邊問。

她媚眼如絲、嬌喘連連,慢慢地點下了頭。

得到她的允許,凌飛再也無所忌憚,他伸出大掌,溫柔地解開她的外衫,她那猶如凝脂般的胸前誘惑人心。他的唇吻上了那片雪白,大掌繼續往下移動,隔著兜衣著她高聳的蓓蕾,他的吻也跟著落下,輕輕吮咬那高峰處。

她倒抽了一口氣,渾身更是如團火燒。

「飛……」她幾乎承受不住著,渾身扭動得更加厲害。

「別急,慢慢來。」他低笑。

大手探向她的大腿內側,感受她的濕潤和激狂。

「不——」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她羞澀地推拒他的手,並緊攏自己的雙腿。

「別怕,別怕。」他極力安撫她的不安,並動手解除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

她望著他,精壯的體格讓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情緒也緊繃到極點。直到他褪去身上最後一件褻褲,看到他那火熱而腫脹的後,她才驚覺自己羞人的舉動,捉起棉被蒙住自己的眼。

「躲什麼?我的小煙兒。」凌飛故意將棉被一扯,丟下床,待她想將那條棉被撿回時,重新將她給攬進懷中。

「別這樣。」她羞澀地低下頭,卻又不經意地跟他的接觸,心慌意亂,趕緊撇過臉去。

「我現在才感覺到,其實你是挺害羞的。」他忍住想即刻得到她的,盡情地欣賞她平時難得一見的羞澀嬌態。

「我……」

她的心跳如博浪鼓,輕咬下唇。

雖然身處這花閣之地,但這間香閨從來沒有男人涉足過,而今這個男人進了她的房、上了她的床,更甚地,進入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能夠如此容許他,全是因為他在她心中佔著極大的分量,她的確愛這個男人。

「不許胡想,你只能看著我、想著我一人而已。」見她思緒有些飄忽,他吃醋地說道。

他順手一扯,將她胸前的兜衣給扯下,他粗獷掠奪的吻也立即往她胸前的挺立落下,強霸地只想一人佔住她所有的心思。

「啊……」她雖極度地想忍著申吟,怕自己過于放蕩,但他卻不容許,故意逗弄她,讓她不得不瘋狂地出聲。

「你的聲音真迷人。」

他褪去她的褻褲,瞬間,她全身赤果地呈現在他眼前,那美麗的胴體使他的目光更為深濃狂炙,也為她而疼痛。

他的手伸向她大腿間的幽密之處,想要知道她究竟準備好了沒。

「啊——」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無法控制地扭動著自己的軀體,一陣陌生的狂喜在瞬間擄獲了她。

「飛……飛……」她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自己體內那股既喜樂又痛苦的感受代表了什麼,只知道好像有股火焰一直焚燒著她,讓她不知所措,只能一直喊著他的名。

她原本就嫵媚多姿,現下的她更是艷麗奪目、媚態橫生,凌飛再也無法忍耐了,他將她的大腿分開,扶著她的縴腰,進入了她的體內。

「啊——」

那突然的刺痛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身體想要扭動卻又疼痛不已,緊窒的體內不斷收縮,將他的緊緊圈住。

「放松,不痛了,不痛了……」他邊輕哄邊她的身子,好讓她的身子不再那麼緊繃僵硬。

她曾听一些姊妹們說第一次會感到疼痛,但沒想到卻是那麼椎心刺骨。在他細心的呵護和安撫下,那疼痛很快地消褪,取而代之的是股全然陌生的歡愉和快感。

靶受到她漸漸地接納、適應了他,他也開始慢慢地律動,從最初的和緩到漸漸的瘋狂,一波波難以言喻的狂喜令人銷魂。

旖旎的香閨,春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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