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許羨恩有點呆滯的看著那個「人」。
他友善的笑著,兩只手扶著她站好,三只手自然的垂落,另一只手有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又是另一項沖擊,她……她竟然听得懂神話世界里的人說的話!
「恩恩。」滕奔先她一步從震驚中回神,跑到她身邊將她擁進懷里。
「你們好。」他笑笑的點點頭,「我是三身國的國民,我叫重三,你們是從遠方來的吧?真令我驚訝,原來真的有一個身體的人啊。」
滕奔苦笑,看不出來他哪里感到驚訝了。
「你好,我叫滕奔,是從遙遠的地方來的。」他指了指還在呆滯中的許羨恩,「她是我的妻子,叫作恩恩。不瞞你說,我們已經迷失方向,回不了家了,在這附近待了好幾天,衣服都破成這個樣子了,我們在大運山上還遭到野獸的攻擊,身上受了傷,可以請你幫助我們,讓我們借住一晚嗎?畢竟我們還是得等食物和衣物補足,才有辦法繼續找尋回家的路。」
「這是當然的,但是我家生活有點困苦,所以請你們多多忍耐。」重三指了指遠方,「請跟我走吧,這里入了夜一樣會有野獸的。」
「可以請問一下這里是哪里嗎?」好不容易回過神的許羨恩總算開口了。
「這里是大樂之野,再走一些時候就到我住的國度了。」
重三領著他們走了好些時候,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前方遠處,似乎已有火光,在這里,他們沒有時間的觀念,只知道天亮和天黑的分野。
「有火?」許羨恩皺眉。
「是啊,沒有火,怎麼照明和煮食呢?」重三疑惑的看著她。
她只知道燧人氏教人鑽木取火,不知道在神話世界里原來也有火。
「重三,我們來這個地方會不會增添你們的困擾呢?」許羨恩趕緊換了個話題。
「不會的,你們來反而能讓我感到高興。」重三笑著搔搔頭。
看他的樣子,許羨恩也放心的笑了出來。「謝謝你。」
「別說謝了,我會不好意思的。」重三又搔了搔頭,有點靦覷的看著她。
重三帶著他們進入三身國,果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他們急匆匆的通過街道,來到重三的家。
說家倒不像家,只能算是個洞穴,再加上一塊木板勉強遮住洞口。
「你就住這啊?」許羨恩沒看過神話世界的住家,很是好奇。
「對咽,難道你們的房屋不是這個樣子的嗎?」重三不解的看著他們。
「嗯,我們都是用堅固的鋼筋和水泥制成的,和你們的不一樣。」滕奔搶先說話。
「我家就不是用鋼筋水泥!」她就是喜歡吐他槽。
「對,你家是用一點都不堅固的磚瓦疊成的,難怪一個小小的地震就震垮了。」他受不了的聳聳肩。
「那是個大地震好不好?」她據理力爭。
「好好好,不過下次要蓋的話記得蓋牢一點,免得沒兩下就倒了。」他臉頰抽搐著,一回想起那天有門卻出不去的慘況,他就狂冒冷汗。
「哼!」她撇過頭去。
「你們……你們要不要先吃飯呢?」重三很遲疑的插話。
「好。」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絲毫沒有半點猶豫或客氣,完全當作是自家一般的輕松自在。
重三笑笑的點點頭,準備了兩套干淨衣物後,就去外頭準備食物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滕奔繼續支著下巴,他看了看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畫得很高興的許羨恩,然後拍拍她。
「恩恩。」
「啁?干嘛?」她很努力的研究,到底該怎麼穿這種衣服?
「你不覺得……有點怪怪的嗎?」膝奔皺起眉頭深思。
「什麼有點怪怪的?」她不解的揚揚衣服。「我覺得最怪的就是你竟然說我是你老婆!」
「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他狀似苦口婆心的和她溝通。「如果我們兩個是夫妻,不管到哪兒都有名義可以在一起,別人不會覺得怪異啊!
這是為了我們彼此的安全著想。如果我們兩個各自在不同的房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知道呢!」
「算了啦,反正都跟人家這樣說了,總不能再改口吧?不過你想那麼多干嘛?先來研究衣服該怎麼穿比較實際。」
「有什麼好研究的?衣服還不都是這麼穿的嗎?」
滕奔接過衣服一攤開,也跟著苦惱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他們有三個身體吧,所以身體的部分都很厚實,以他們兩人「薄薄」的,要怎麼撐住那件褲子恐怕就有困難度了,再加上三身國的人有三雙腿,所以褲管就有六條,不管他們兩個「臨幸」了哪兩條褲管,都會有四條「布」飄來飄去的,而衣的情況跟褲子一樣,也好不到哪去。
「你覺得呢?」她抬頭,等著他的「讀後感」。
「我覺得還好我們沒有先到奇肱國。」滕奔抽搐著臉頰冷笑,如果奇肱國像上次恩恩跟他說的那樣,那他們不就得勉強自己當獨臂刀王了嗎?
「為什麼?」她偏頭看著他。
「因為我不想讓自己只有一只手能伸出來。你忘了你上次說,奇肱國的人只有一只手臂嗎?」他看著她,用力的挑著眉。
「是啊!要不然你把另一邊的布割破,這樣手就能伸出來了啊。」
「然後讓另一只手臂被寒風吹啊吹的,等著冷死嗎?」他敲敲她的頭,「你別逗了。」
「總之到神話世界就是麻煩!」她用力的噴氣。
「沒錯,因為大家長得都不太一樣……」他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唉。」她模了模袖口,「對了!你剛剛說什麼東西怪怪的?」
「嗯……沒事。」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我出去外面走走,你乖乖待在這里,我等一會兒就回來。」
「喔,好。」她乖乖的點點頭,繼續打量那件上衣。
滕奔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沖回來,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罐頭後又飛奔而出。
這會兒,換許羨恩覺得不對勁了。
出去外面走走,干嘛帶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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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三準備的是餐十分豐盛,至少對他們這兩個連續吃了好幾天餅干的家伙而言,是相當豐富的。
他烤了三條魚、水煮的野菜,還有一大籃不知名的果子。
在這種地方,絕不會有人妄想要有鹵肉之類的美食的。
「滕奔呢?」重三有點急躁的找尋他的身影。
「他啊?他說有點悶,要出去外頭走走。」許羨恩餓極了,這幾天雖然狂吃零食,但怎麼說零食都不會比正餐吃的食物來得飽足,再加上吃到膩了,甚至怕了,有時候隨隨便便吞個兩口就沒再吃下去的,現在總算看到正常的食物了,她高興得等不及其他人上桌,開始大啖美食。
「這樣啊!你們跟我們長得不同,所以你們還是不要亂跑得好,要是引起騷動的話就不好了。」重三委婉的說,他移動身子坐在許羨恩旁邊。
「重三,我問你喔,像你們有三個身體的話,走路啊什麼的會不會不方便啊?」許羨恩自顧自的問他問題。
「不會啊,因為都是自己的啊,所以都能協調得很好。」他笑了笑,支著下巴看她吃果子的樣子。
「耶?你不吃啊?」她偏頭,「你不用等滕奔啦,最好吃光所有的菜讓他餓死!炳哈哈——」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拋棄。」
人未到聲先到,隨著聲音的停歇,滕奔也跟著跨進洞穴。他將擋門的木板架回原處,然後悠哉的踱到重三家唯一的一張石桌旁坐了下來。
「貴國的市集真是有趣啊。」他對重三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果子啃了起來。
「呵呵呵,我是本國人,從來就沒有感覺市集哪里有趣。」重三笑了笑,「你遇到了不少趣事吧?」
「是啊,大家都嚇壞了似的看我的身體和手腳,然後紛紛問我把另外兩具身體藏到哪兒去了,費了一番工夫解釋,他們才接受我是從遠方來的人,跟他們長相理所當然不同。」滕奔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頭。「不像你,我們簡單的說說,你就能夠全然的相信和接受。」
重三愣了下,隨即笑出聲。「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就到處去玩,再加上听過很多各地方的風俗,所以自然比較能接受你們吧。」
「也許吧,到處游歷的人到底見識較廣。」滕奔笑了笑。
「呵呵,不過我還是勸你們最好不要出去比較好,因為畢竟你們的目的只是想休息,如果因為你們和我們身體上的不同而造成騷動,我想,對你們或對我都不太好。」重三再次聲明希望他們好好待在這里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滕奔笑了笑。
反正他出門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算暫時不再出去也沒有關系。
他們開始吃晚餐,把重三準備的食物一掃而空,壓根就沒有當客人應該有的客氣態度。
「呃……重三,抱歉,我們把你準備的食物吃光了,結果你都沒吃到什麼。」吃完最後一個果子,許羨恩有點愧疚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怎麼會呢?你們從外地來,當然要好好招待你們啊!」重三好脾氣的笑了笑,即使今天晚餐他只吃了一條魚和幾株野菜。
「不過那果子真甜。」膝奔又悠哉的冒出話來。
「對!真的好甜,好好吃喔!」許羨恩高興的笑眯了眼,「誰說漂亮的果子都有毒?哈哈哈哈哈,我吃了這麼多個都沒事,這就是說,人不能一味的听別人說什麼就做什麼,要有實驗的精神才對。」
滕奔瞄了她兩眼,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啊炳——」他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我是怎麼了?才剛吃飽就想睡了。」
滕奔才打完呵欠,就換許羨恩張嘴了。
「啊炳……我也想睡了,是因為今天比較累嗎?」她有點呆呆的左右張望。
「你們想睡了啊?那換了衣服進去睡吧,我已經幫你們鋪好床了,剩下的東西讓我收拾就好了。」重三站了起來,招呼他們入內。
「那怎麼好意思?我們吃光你的食物,還向你要了衣服,如果不陪你閑聊的話,不就太不懂得作客之道了嗎?」許羨恩義憤填膺地拍拍胸脯。「沒問題!我還能撐一會兒,我們來聊聊天吧!膝奔,你先去睡吧。」
「啊,沒有關系,你是女孩子,這樣走一天肯定累壞了,快去休息吧。」重三搖搖手,婉拒她想陪他的美意。
「沒關系、沒關系,你別客氣嘛!你這樣客氣都害我不好意思了起來……」許羨恩踮起腳尖,往重三身上拍了幾下。
「你們到底決定好了沒啊?」膝奔又打了個呵欠,「恩恩,沒關系啦,就當作是重三的好意吧,我們先去睡,明天早上再早點起來陪他聊天不就得了?」
許羨恩幽幽的瞪了滕奔一眼,不愧是比她還不會做人的家伙!
「滕奔說得對,我今天也滿累的了,不如大家一起去休息,明天早上再聊個痛快如何?」重三好心的打圓場。
「好吧,既然你也累了,那就等明天再聊咯。」許羨恩對他笑了笑,「重三,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想我們八成在大樂之野就餓死了。」
「哪里,因為我們有緣分啊。」他微笑。
滕奔搭上她的肩,對著重三點頭示意後就帶著許羨恩人房。
雖然說是房間,但只是一個小洞穴,再加塊薄木板之隔罷了。石塊上鋪滿了干燥的草和一塊厚布,再加上他們帶來的羽毛被,御寒算是綽綽有余了。
用力打著呵欠,許羨恩率先爬上石床。「我今天好累喔……」
為了怕隔音效果不佳,滕奔故意壓低了聲音,同時遞給她一樣東西。「恩恩,我要你把它帶在身上。」
「這是什麼?」她很努力的想瞠開眼。
「別管,帶著就對了,無論如何都會有用到的一天。「他拍拍她的小手,「睡吧,一切有我在。」
「嗯……」她的神理已經模糊,根本無法思考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地方。
夜,漸漸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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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她似乎感覺得到原本身旁的溫暖忽然悄離去,天冷,沒了身邊的溫暖,她仿佛也從好夢中漸醒。
「唔……」
她慵懶的轉身,手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限制住似的動彈不得!許羨恩心頭一驚,腰部一使力想坐起身,發現自己牢牢的捆綁在床上!
「滕……滕奔!」她驚吼,雙眼努力瞪大想檢視現在到是什麼情況。
「睡了一覺,你還真有精神呢。」
不是滕奔的聲音,是重三!許羨恩使力仰起頭部想看站在門口的重三。
「別忙了,我這就走過去給你看,呵呵。」重三不疾不徐的走到床邊,其中一只手輕輕按住許羨恩的額頭,「餓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滕……滕奔呢?」她命令自己千萬要鎮定,但是聲音里的恐懼和害怕卻十分的明顯。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我的小鮑主,我怎麼可能傷害你呢?」重三的另一只手輕輕的撥開許羨恩的頭發,溫柔得宛若守護著公主的騎士,他俯子吻了下她的臉頰。「先回答我,肚子餓了嗎?」
「我……我不餓……滕奔呢?我要見他。」許羨恩害怕得淚就要掉出來了,她想見滕奔,她好想見他!
「他走了,他說他決定把你讓給我,然後他自己回到你們的故鄉去。羨恩,你就留下來吧,我們可以有很美好的未來的。」重三的眼里盛滿了溫柔,柔得就好像是湖水一般無害。「你知道嗎?我是這麼樣的喜歡你,從你第一次像原野仙子似的撞進我懷里開始,我就不可自拔的戀上你了,你頑皮的笑靨、你天真的神情、你熱情又為別人著想的心……」
「知道嗎?羨恩,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容易的迷戀另一個人,只有你能擄獲我的心,撕裂我的理智,讓我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知道嗎?」
他的這一番告白嚇傻了許羨恩。
老天,有個三身六手六腿的家伙在跟她訴衷情?!還不打緊,現在應該趕快搞清楚的是……
「你……你做了什麼瘋狂的舉動?」
「我把你綁起來了,就算你不能回應我的愛,那麼我也要守護你一生一世。」重三再次低頭親吻她的頭發。
「重三……你真的愛我嗎?」她極度小心的試探他。
「當然,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笑容,只要你高興,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嘴角揚起的笑容,不知為何,竟然令許羨恩愈來愈害怕。一個自認為深陷愛情泥淖的男人,有什麼做不出來?
「那你老實告訴我,滕奔呢?」她晶燦雙眸直直的瞅著他的,提到滕奔,許羨恩的勇氣值突然爬升。
「你能不能想想我?你可不可以不要開口閉口都提滕奔?!我這麼的愛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視若無睹,心里就只想著他?」
重三激動的半壓制她的身體,他的兩只手壓著她的手,他另外兩只手緊握她的肩,他的身體們有一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幾乎令她窒息。
「重……重三……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急喘著,小臉通紅成一片。
他有點挫敗的自她的身上離開,「你很愛他對不對?」
「呃……」怎麼一開頭就問她這個啊?許羨恩有點窘迫。「嗯。」
「真的很愛他嗎?」他多希望她說出否定的答案。
「真的。」她這次回答得肯定了些,也很大聲,不管臉有多紅、感覺有多羞,她的眼神和語氣卻堅定不移。「我真的很愛他!」
「所以我永遠都沒辦法得到你嗎?」重三深深的皺眉,他的拳頭開始一個個的握緊。
「對。」她點頭。
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年代的阻隔、上的不同等等,光是他綁住她向她求愛的舉動,就令她十分不欣賞,一個真正喜歡別人的男人,應該是用自身的表現和魅力來感動對方才對,而不是用強綁的方式,再來強迫自己喜歡的人來喜歡自己,這樣子就算得到了人又如何?沒得到心,一切都是枉然,只會讓彼此更痛苦罷了。
听見她絕然的回答,重三死心的閉了閉眼,「那好!你就別怪我無情!」
「重三!你想干什麼?!」她著急的吼著。通常電視劇里的男配角只要一吼出這句話,那就代表他要干傻事了!
「原本我只想把滕奔一個人開放參觀,憑你們的長相這麼奇怪,絕對可以吸引非常多的人願意花錢來觀賞,屆時,我只要坐著就有一筆可觀的收入了。但是,既然你這麼不愛惜自己,那我也只好把你也跟著開放給別人參觀了!」重三露出猙獰的笑臉,他一手拂過她的發絲,然後突然用力一扯。
「唔!」她痛喊,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原本你可以有美好的人生可以過,但這是你不要的,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的愛丟回我臉上,那就別怪我對你做出這種事!」他站直身子俯視她,然後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餅沒多久,就換滕奔被扔了進來,然後「砰」的一聲甩開木板的聲音傳來,一切再度歸于平靜……
「滕奔?滕奔?是你嗎?」她只听得到聲音,努力的抬起頭想以有限的視野看到滕奔。
「唔……」滕奔吃痛的移了子。「好痛……」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受傷啊?」許羨恩急得要命,偏偏這次又不像上次,她連查看他的狀況都不行。
「有……那個重三真的很暴力,而且經過這次教訓,我以後絕對不再反抗三身國的人……」他皺著臉,邊皺邊痛,嘴角的淤傷還痛得讓他縮了一子。
「為什麼?」難不成就乖乖的讓他綁嗎?
「因為他們有六只手,任憑你怎麼擋都會有拳頭往你身上揍。」他撇撇唇冷笑。
「這個笑話真冷……」她也冷笑了幾聲。「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麼讓他綁著,然後等三身國的好奇寶寶們進來喂我們吃香蕉嗎?」
「我就說你這個人實在是一點戒心都沒有,你從頭到尾都不覺得他幫我們幫得太爽快了嗎?至少你要讓一個人來你家住以前,也得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來歷啊,我就這麼一個‘遠方’,普通人會沒有戒心才怪!」他乘機說教。
「我要是有戒心的話,會讓你說了幾句就住在我家嗎?」還好他被扔在床下,也還好她的手被綁住了,要不然,她肯定會狠狠給他來記左鉤拳!
「也對。」他很是認真的點點頭。
「男高中生,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講這個了?當務之急,應該就是逃出去吧?」
意氣之爭,可以留待後續……許羨恩露出森冷的白牙。
「是沒錯,所以我們可以繼續聊天了。」
「聊天?!你想當猴子,我可不想!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她想扁他、她真的好想扁他。
「簡單,你去對重三說聲我愛你不就得了?他不是一心一意想得到你嗎?」滕奔冷笑兩聲。
「問題是……」她欲言又止。
「問題是什麼?」他倒是問得很快。
「問題是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他……」許羨恩說得很小聲,非常非常的小聲,而且愈到後面愈小聲。
「喔?不然你喜歡誰?」
沒想到滕奔的耳力竟然正好異于常人,如此小聲的低吟,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真不愧是當代奇葩啊。
「我……我干嘛告訴你?!」她的小臉整個通紅,心跳加速。
「不告訴我,那我就自個兒走啦!」滕奔突然站了起來,擺擺雙手笑眯了眼的看著她。
「你……」許羨恩目瞪口呆,他怎麼……怎麼月兌困的?
他亮出一把小小的東西,樣子有點像刀。「就這個,我們姑且說它是刀吧!這兒的人說它可以用來切很多東西,所以我就買了。你身上也有一把,是為了要預防萬一用的,你一定都忘了!」
滕奔解除了雙腳的束縛以後,趕忙來到許羨恩身邊。「幸好我覺得怪,就買了兩把刀,就算今天沒有用上,活在這種我們一點把握都沒有的地方,最好還是小心為上。」
「你怎麼買的?」她還是一愣一愣的。
「罐頭啊,你就不知道他們吃到罐頭里的東西有多興奮,光用一罐鰻魚罐頭就換到兩把刀、兩袋水和一些衣服,還有果子和蔬菜,喔,重點是還有一頭牛。」
許羨恩身上的繩索很快的就被刀割斷了,她像個小孩似的撲進他胸前放聲大哭。
「你這個大豬頭!為什麼不跟我講,害我緊張個半死,嗚——」
「我有說我覺得怪怪的啊,是你自己滿腦子的俠骨柔情,怎麼樣都不肯去懷疑重三的嘛!」滕奔拍拍她的背。「乖,別哭了嘛,別忘了我們還在別人地盤上,現在怎麼說都應該先離開這里才對,不是嗎?」
她點點頭,乖乖的擦干眼淚和鼻涕。
「小聲點,我們出發咯!」滕奔輕聲說著。
于是,他一手拎起被子和糧食袋,另一手牽著她的手,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的逃出了重三的家,雖然他很想看看重三看到他們兩個都「落跑」時的表情,不過他還是不敢冒險,畢竟已經有過一次被人家打到落花流水的經驗,怎麼說他都不想再會第二次。
這天晚上,滕奔總算體會林沖夜奔時,唱「望家鄉,去路遙」的心境了。
真是趟刺激又令人不快的三身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