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我是你的誰 第二章

自從方千墨正式當起韓冬寂的室友後,他的體重便呈直線拚命往上飆。

每天早上,他會在咖啡香里醒來,在吃下一頓豐盛的早餐後,他愉快的去上班,接著,他只要專心處理公司的事,直到秘書敲門,把她交代的便當送進來為止。下班後,他會帶著成堆的工作趕回家,吃完她的晚餐後,再等著吃點心,如果事情多,他得晚睡的話,她還會做個消夜讓他果月復後才上床睡覺。

「可能是專櫃小姐都挺閑的吧。」韓冬寂聳聳肩,他的親戚朋友大都和他一樣,過著優渥的生活,听她說起她的新工作時,他還搞不懂那是什麼東西。

站起身,韓冬寂拎著咖啡杯逛出房門,想再煮杯咖啡喝。

客廳里,電視上的美食節目響聲隆隆,卻沒吵到沙發上嬌美人兒的好眠。

韓冬寂走到沙發旁,仔細打量這個小女生熟睡的樣子。

她怎麼好像很累的樣子?眼下一層黑眼圈?

他不得不承認,從他們認識以來,他頭一次這麼認真的看她。似乎……他總是放任那雙小鹿眼眸的主人,追著他後頭跑。

就算是室友的關系,也不該這麼忽視一個人吧?他心中的正義感油然而起,為她明顯的討好抱不平。

好吧,以後對她好點不就好了?

驕傲的理智痛下決定,韓冬寂原本冷淡的眼神也不禁放柔了。

他拍拍她的手臂,「醒醒、醒醒。」

「唔……冬寂……」方千墨像個孩子般嚶嚀著,還想再投入夢鄉里。

「要睡去房里睡,要不然感冒了怎麼辦?」韓冬寂冷著張臉,口氣也沒有很溫柔。

即使心里決定要對人家好點,但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卻又別扭了起來。

「啊,沒關系,我只是不小心睡著。」想起她還得炖湯,方千墨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正好瞥見他手上拎著的杯子,「你要咖啡?我幫你煮。」

「不用,我自己煮就行了,你回房睡。」

他沒等她回應,逕自走向廚房,沒想到那個小女人又跟了上來。

「不是要你回房睡嗎?煮咖啡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他開始拿東拿西的準備。

「我……」她很小聲的說︰「我得炖湯……」

「喔。」他淡淡的應了聲,慢條斯理的弄他的咖啡。

那個小女人不再把視線放在他身上,東跑跑,西走走的,一下開冰箱,一下拿鍋具,一下又跑到流理台前洗洗切切,動作是那麼俐落迅速,快得令他瞠目結舌,干脆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起她來了。

方千墨把東西全丟進燜燒鍋里,不經意的瞥他一眼,竟然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瞧。

「冬寂……你干嘛……干嘛一直看我?」她伸手模模臉,還以為自己臉上長了什麼東西。

「你動作真快。」他還是那張撲克臉,頗認真的看著她。

「嗯,對啊,我還得趕去上班呢。」她邊說邊收拾善後,「湯要是沒有在前一天先熬一下,明天就來不及炖好給你喝啦,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今天晚上的消夜就是炖雞湯喔。」

她後面的話韓冬寂並沒有听進去,狠皺起眉頭,拔高聲調的問︰「你要去上班?現在?今天是禮拜六耶!」

「沒錯,今天要上班。」方千墨繞過他,從冰箱里拿出早上就準備好的菜。「冬寂,你想現在吃還是待會?」

「待會……」他敷衍的回答她的問題,他比較在意的是,她為什麼還要上班?「你今天請假,都已經有黑眼圈了,還想去工作。」

「不好啦!班是早就排好的,臨時不去會給同事帶來困擾。」她干脆把菜都放在桌子上,「你可以自己微波嗎?」

韓冬寂下意識的點頭。

「那好,待會你想吃的時候再微波,飯在電鍋里,已經煮好了。」方千墨又忙碌的東飛飛、西飛飛,然後一古腦的沖到她房里。

韓冬寂眉頭又打起結,跟著她後頭到客廳里。

「冬寂,你晚餐會不會不想再吃一樣的菜啊?」她的聲音從房里傳出來。

「不會。」他稍稍揚高聲音,讓她比較容易听到。

「那麻煩你中午吃完,等菜冷掉放到冰箱里,然後晚上再拿出來微波。」方千墨說著又急急忙忙的跑出房間。

「那你呢?」他只是很冷靜的問。

「我買面包在公車上吃就好啦,我走。」她拎著外套,連話都沒等他說完,就跑出門了。

一陣無名的空虛,輕輕浮現他的心頭。

韓冬寂搖了搖頭,轉身回廚房弄咖啡。

一個人待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一個人的時間,也變得特別慢。

整天下來都很不專心工作的韓冬寂,忘了自己到底煮了幾次咖啡,但是這次,當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她房里的燈亮了。

帶著些許高興,他踱到她房門前敲了兩下。

沒反應。

他又敲兩下,這次大聲了點。

還是沒反應。

會不會又睡著了?韓冬寂邊想邊轉身到廚房,把杯子倒滿咖啡後,又回到她房門前敲門。

依然沒有反應。

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沖動依然率先替他決定開門。

房內空無一人,他皺著眉,正要出門的時候,另一道門也開了,出現的人是她。

罷洗完澡的方千墨也很震驚的看著他,他……他怎麼會突然跑進來?

韓冬寂一句話也沒說,害她也不曉得該怎麼辦。

「呃……嗨,我回來了。」方千墨苦笑的打招呼,幸好她衣服都穿好了才出來,要是在沒穿衣服的情況下被他看見,這種尷尬是很難化解的。

他沒有接話,只是一直盯著她。

某種莫名的奇異感覺在她胸口竄升,惹得她呼吸急促了起來。

「嗯,抱歉。」

良久,他才冒出這句,隨即轉身往門外走。

方千墨咬著手指,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有點生氣的樣子,帶著狐疑,她跟著舉步走出房間。

她在廚房找到他,後者正對著咖啡機發呆。

「你怎麼了?」他那副若有所失的樣子,教人有點舍不得。

「嗯,沒什麼。」韓冬寂若無其事的撇撇唇,找了個藉口搪塞她。「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方千墨搖搖頭,「我喝咖啡會睡不著。」

「嗯。」他低下頭,專注的等咖啡滴到杯子里。

他們都沒再說話,令方千墨感覺氣氛好奇怪。

「嗯……冬寂,你想吃消夜嗎?」她在心里想了好久,怎麼想也只有這個話題而已。

「不了,謝謝。」他專注的盯著一滴又一滴的咖啡,仿佛他的話也是說給咖啡听的。

今晚的他好奇怪,雖然平時他也很安靜,也不怎麼理她,但至少他會看著她說話,今天卻一直規避她的眼神。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方千墨小心翼翼的探著他的心情。

韓冬寂習慣性看向她的眼,隨即他的視線像是被燙著似的彈開。「沒有。」

咖啡機總算滴完那一小杯咖啡,他像是獲救了似的,拿著杯子就往廚房門口走去,「我在那個房間,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方千墨目送他倉皇的背影離開,她知道他的意思,當他要去那個房間時,就代表他並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而唯一能打擾他的任何人,就是她。

她似乎給他帶來困擾,那麼,是不是只要她少出現在他面前,他就不會這麼困擾了?想通了這點的她,決定以後要避開他。

她不能再這麼依賴著他,因為她給他添的麻煩,已經太多了啊。

另一方面,逃進那個房間的韓冬寂,則是面容痛苦的閉上雙眼。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她小鹿般的眼、感受到她的關心、撞見她沐浴完紅通通女敕頰時,他的心……竟然會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為什麼……他不是已經心如止水了?不是不為任何人心動了嗎?為什麼今夜,他卻明明白白的听見了自己悸動的心跳?

為什麼?誰來告訴他為什麼?誰來告訴他,留下她到底對不對?

就在他反覆問著自己的時候,她也作下了決定。

兩個人,兩樣心情,在同一間屋子里化開。

漸漸的,韓冬寂明顯感受到她的不一樣,以及怪異。

他不再有美味的早餐,因為她還在睡;他不再有午餐,因為她沒送來;晚餐則是等也等不到,就像她一樣,怎麼等也等不到。

望著滿室空寂,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擺月兌那雙盛滿關心的眸子,擺月兌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關心,但為什麼現在他卻只有滿月復的煩躁?

客廳的時鐘敲下第十二響,明天一早他還有個會要開,他卻放著工作不做,滿心煩悶的等一個夜歸的女人。

他真是瘋了。

這時,鐵門處傳來輕聲的開門聲,來人很刻意的把音量弄到最小。

怕她跌倒,韓冬寂按旁的燈。

但他的好意卻讓方千墨嚇了一跳。

「你、你還沒睡啊……」她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一邊把包包放在沙發上,他向來早睡,她也特地延後回來的時間,怎麼今晚他還醒著?

「嗯,你最近都很晚回來。」他陰沉的看著她。

「呃……最近在周年慶啊,所以比較晚下班。」方千墨搬出早已想好的理由,緊張的垂下如扇般的眼睫,不敢直視他。「啊,我先去洗……」

韓冬寂沒理她的話,逕自起身踱到她面前,逼得她連逃都不能逃。「周年慶是什麼?」

「就……就是百貨公司……過生日……」

他的氣息太近,讓她幾乎是一呼吸就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種令她受不住的壓迫感,方千墨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那跟你晚歸有什麼關系?」

韓冬寂的聲音好輕柔,輕柔到令她害怕。

「因為、因為顧客很多……所以……」方千墨覺得心跳得好快,快到幾乎要撞破胸腔。

她始終回避的眼神,令他相當不滿意。

韓冬寂抬起她的臉,讓她避無可避。「所以你也得晚一點下班?」

「嗯。」她困難的應答,小手將他的手拉開,「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抬我的臉……我,我不舒服……」

「因為我發現一件令我很不滿的事。」他的臉又沉了下來,還不吝惜的將他這幾天累積的煩悶表露出來。

方千墨不會笨笨的問他什麼事,她的心隱約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快被引燃了。

「但是我不舒服……」她皺緊眉頭,指著他的手。

「你在躲我?」韓冬寂彎,鼻頭幾乎貼到了她的。

「我沒有……」她低聲嗚咽著。

「那你的眼楮看哪,嗯?」

「我、我不舒……」

「你還一直後退?」

「我……我不舒服……」她可憐兮兮的重申,「好晚了,我想洗澡……」

「還說沒躲我。」韓冬寂冷冷的放開她。

總算被放開的方千墨,捂著胸口不停喘氣。

不管他說什麼,總之只要他肯放開她就好。

「我……我先回房洗澡……」她勉強扯出笑顏,在心里暗自決定,以後應該要更晚回來。

方千墨正要回房,卻被他一把扯住,驚見他滿臉陰郁,她的胸口忍不住上下起伏著。

「又要躲我了?」他低喃著。

即使他不再逼她,她做的第一件事,仍舊是逃。

「我沒有……」

「說謊。」他話才說完,唇就吻上她的。

「唔……」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嚇壞了。

韓冬寂放肆的品嘗她,他的舌掃過她小嘴里的每一處,迫使她的舌與他的糾纏不清,即使她再怎麼想躲,永遠也躲不過。

方千墨躲不過他的唇,她開始掙扎,想要掙月兌他的吻。

「又想逃?」被她這一鬧,他更憤怒。

韓冬寂不曉得自己為何生氣、在氣什麼,他只知道他不喜歡她逃開他的舉動!

「你不要吻我……」她楚楚可憐的低泣著。

他不知道嗎?吻會奪走一個女人的心。

「辦不到。」韓冬寂粗喘著氣將她帶到牆邊,把她鎖在自己和冰冷的牆壁之間。

「不要吻我……嗚……」她被迫承接他狂鷙的吻,溫軟的嬌弱身子被迫和他堅硬炙燙的身軀貼合,感受他的溫度。

「為什麼?」他抵著她的唇,絲毫放手的意思也沒。

「不要……不要……」她只是不停的哭泣,小手推拒著他。

韓冬寂的唇轉到她的脖子,粗魯又狂熱的吻下深深的印痕,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一股怒氣從他胸口升起,話也沒說的拋下她轉身回房。

被拋下的方千墨,則是含著淚水,顫抖的模著自己的唇。

他……為什麼吻她呢?

是因為他愛她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他的吻會帶有怒氣?

她想不透啊……

翌日早晨,雖然方千墨十點才上班,她卻特地起了個大早,六點多就出門了。

她寧可像現在一樣,悠悠哉哉的散完步後待在咖啡店里無聊到死,也不要待在家里。她怕他,更怕他的吻。

輕輕打了個呵欠,方千墨孩子氣的揉揉眼楮。

「小姐,沒睡飽啊?」一個男聲溫和有禮的在她前方響起。

她嬌憨的抬起頭,發現跟她一樣閑到發荒的老板正頂著滿臉笑意詢問。

「嗯。」方千墨又打了個呵欠,「老板,我在你店里睡覺會不會影響到你做生意啊?」

「不會啊,我們這里是咖啡店,本來就是客人高興待多久就待多久的地方啊。」溫和的老板眨了眨眼,聰明的不問她為何累,卻不在家里睡。「你如果每天早上都無聊,不妨來本店坐坐吧。」

「唔……謝謝。」方千墨低頭輕啜口女乃茶,還是打消了在咖啡店里睡覺的念頭。「對了,你開咖啡店,消息會不會比較靈通啊?」

「要看哪方面的消息。」老板邊說邊拿著抹布擦拭吧台。

「租房子的呢?」

她想過了,每天這樣躲也不是辦法,而且冬寂變得好奇怪,比平時冷淡的他還難相處,再這樣下去,也許她會先瘋掉,與其留在他家帶給他困擾,讓她痛苦,那還不如搬出去算了。

他對她很好,又幫她這麼多忙,她真的不該讓他感到不舒服。

「嗯,滿多的,我要是跟客人聊天的話,可以幫你問問看。」老板微笑的說,「你急著要嗎?」

「沒有,我還要跟我家人商量看看。」方千墨看了看時間,推估這個時候韓冬寂應該已經出門上班,她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就好。」

「好。」老板笑著點頭,看她收拾東西,不禁挑挑眉,「你要走啦?」

「對啊,趁還有點時間,我回家沖個澡好了。」

方千墨笑著結帳,又和老板聊個幾句後,才走出咖啡店。

咖啡店離韓冬寂家有點距離,但也不算太遠,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緩步走回舒適愜意的社區,方千墨朝警衛伯伯微笑招呼。

社區的中庭種滿花花草草,還有亭台流水的造景,獨棟獨院的房子之間,有著相當程度的距離,既不會缺少隱私,也不會隔得太遠,這里的住戶大都有點恆產,也特別注重隱私,因此除了二十四小時保全以外,還能從家里就直接進入停車場。

說真的,她很喜歡這里的環境,但有時又感覺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

方千墨小心翼翼的走到熟悉的那一棟,輕聲的開了門。

鎖著?意識到這點,她不禁露出安心的微笑,拍拍心口,轉身將大門關上。

韓冬寂不在,她心頭就輕松很多,她真怕昨晚的他。

方千墨邊哼著歌邊準備上班的制服,然後拎了大浴巾就往他房間走,她房里的小浴室沒有浴白,而她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混,趁韓冬寂不在,偷用他的浴白好了。

清洗好浴白,她趁著放水的同時,回房拿了罐玫瑰精油;這是隔壁精油櫃小姐利用午餐時間極力向她推薦,她才狠心砸了一千多塊買了這小鞭精油回來。

乘機試試吧,她偷笑。

滴個幾滴精油在浴白里,方千墨簡單的沖洗身子,然後迫不及待的跳入充滿玫瑰香味的浴白里。

「啊……好舒服喔!」她愉快的閉上眼楮休息。

也許是因為昨晚睡太少,沒一會兒,她就昏沉沉的打起瞌睡,連浴室的門被人打開都不知道。

韓冬寂蹲在浴白旁,神色復雜的看著浴白里的俏人兒,他大手探進水里,在她女敕紅的肩膀、胸口輕輕摩挲著。

被奇異的觸感驚醒,方千墨小鹿一般無辜清亮的大眸里盛滿驚愕。

「你在干什麼?」她驚喘著躲開他的手。

「怎麼在浴白里睡著了?」韓冬寂收回手,一雙黑眸直直的瞅著她,專心得教人心慌。

「我……我不小心……」她緊張的猛吞口水,「能不能……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我現在不太方便說話。」

「不能。」他連考慮都沒,淡然的拒絕。

方千墨好想生氣,這是哪門子的回答?他本來就不應該待在這里的!不過一看到他的臉,她就很不爭氣的臉紅,連話都說不出來,要怎麼生氣?

「你、你……」她努力的鼓起勇氣,紅著臉對他大聲說話︰「請你出去,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喔,我倒是對你生氣的樣子很好奇。」韓冬寂難得笑咧了嘴,從認識她到現在,什麼表情都看過,就是沒見過她生氣。

听他這麼說,她更生氣了。「你……你很可惡!」

他支著下巴,滿臉興味盎然的說︰「你生起氣來好溫馴,但是……」他俊顏瞬間陰沉下來,「我生起氣來可不是這樣的。」

韓冬寂將她一把從浴白里抓出來,不顧她光果著身子,也不顧她的尖叫和拳打腳踢,逕自將她扛到自己房間,拋到床上。

「韓,冬、寂!」她在空中尖叫。

她躺到床上的下一秒,他寬闊健碩的身子隨即穩穩的壓上。

「有何指教?」

他溫醇的聲音有如紅酒,味美卻容易教人迷醉。

「你到底想怎樣?」方千墨生氣的推著他,他知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行為,已經逾越了朋友之間的界線?

「我才想問你到底想怎樣?」韓冬寂眼里閃爍著明顯的怒意,「難道是我昨夜的‘警告’還不足以讓你明白我的怒氣?」

「你走開啦!」她完全不想跟他談這個問題,現在她只想離開他身下。

「又逃避?這要怎麼逃避,住在一起就是會踫面,問題不解決就永遠存在,難道你要躲我一輩子卻不想把事情弄清楚嗎?」他捏住她小小的下巴,強迫她看他。

方千墨干脆把眼楮閉上,失去控制的尖叫︰「所以我要搬出去了啊!」

這話一出口,原本緊張的氣氛在瞬間冷凍下來。

「你說什麼?」

他听起來像是相當冷靜,也許她猜中了他的希望吧?

方千墨害怕的睜開眼楮,她沒听錯,眼前的男人的確表現出一如以往的冷靜神態。

「我……我請人幫我找房子……等找到就會搬出去。」她困難的清著喉嚨,「我還是會過來幫你打理房子,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唔!」

她未竟的話被埋在他的吻里。

他陰鷙又粗狂的吻著她,大手將她推拒的小手抓住,牢牢箝制住。

像是隨著他的怒氣一起爆發,他帶著怒氣的吻,從她的唇開始以暴風般的速度侵佔她全身。

「嗚……」方千墨嚶嚶低泣,他好可怕……

「你真香……」他吸吮著她帶著水氣的肌膚,那上頭彌漫的玫瑰香氣,擾得他根本無法理性思考。

「我不要……嗚……」她張著小鹿般的大眼,目光迷蒙的看著埋在她頸間的男人。

韓冬寂抬頭看著她,「你想搬出去嗎?」

她含著淚水點頭。

「再說一次。」他眯緊了雙眼。

「嗚……哇——」她委屈不已的嚎啕大哭超來,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啊?人家住在他家,他就滿臉困擾,人家都順他的意要搬出去了,他卻又發火,那究竟要她怎麼做他才甘願?

她一哭,韓冬寂就皺起眉,連原本怒欲相雜的吻都吻不下去了。

「你……你不要哭了。」他坐起身,狠狠在眉間打摺子,她哭他就沒轍,她又哭得這麼淒慘,他更是沒轍到底。

「莫名其妙被人欺負……」她很用力的抽泣著,也坐了起來。「怎麼可能不哭?」

「我哪有欺負你?」

「還說沒有,你怎麼可以在我洗澡的時候進去,又對我……」她實在講不出來,「做一些奇怪的事?」

「誰教你要躲我,讓我生氣。」他很是理直氣壯的說。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人家躲他,他不高興就可以胡亂吻她嗎?

「這是我的事,就算這樣你也沒有權利對我亂來。」她生氣的握緊拳頭。

這下子他真的無言了。

其實他也不完全是因為氣憤才吻她的,總覺得心里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回響著……他想吻她,想吻她。

韓冬寂不想深究問題的核心,干脆轉移話題,「這個問題跳過,你為什麼最近都在躲我?還說要搬出去?」

「這個問題也跳過。」方千墨學著他,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你的問題不能跳!」他怒氣又揚起來。

「為什麼?」

「因為這是核心問題。」他冷靜的說。

「那為什麼你對我亂來的問題就不是核心問題?」

她一針見血的戳向他極力掩蓋的地方。

韓冬寂無言的瞪著她,方千墨也很努力的迎視他的怒氣……她又沒錯,為什麼要這麼委屈?

「好,那兩個問題都跳過可以吧?」韓冬寂挫敗的嘆氣。

「哼。」她撇過小臉。

「但是你……」他陰狠的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他。「不準搬出去,听見沒有?」

「喔。」

「也不準躲我。」他冷冷的警告。

這幾天下來,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非常非常討厭她躲避他的行為,討厭到……他幾乎可以為此心浮氣躁、心煩意亂!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更討厭去深究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再說。」她嘟著小嘴,像個叛逆期少女般露出不馴的眼神。

韓冬寂惡狠狠的眯著雙眼,「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再說一次!」

她瞅著清澈眸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猛點頭,她又不是笨蛋,光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不能說實話。

「就這麼決定。」韓冬寂滿意的微笑,大手溫柔的拍拍她的頭,表示贊許。

他高興他的,她則是在心里默默埋怨。

男人心似海底針,他究竟在想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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