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羅安與妻子呂千蓉踏上久別的家門,得到出乎意料之外的熱烈歡迎。
凌澍恩眼尖,門才開她就跳起來。「哥!大嫂。」
「澍恩、澍恩……」凌羅安笑得慈藹,張開雙手接住妹妹嬌小的身子。「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在這里住得習慣嗎?」
「嗯——沈總管和君堂都很照顧我。」
她第一次叫他叫得這麼親昵,讓坐在一旁的凌君堂心狂跳了幾下。
凌澍恩這句話倒是讓一直沉默的呂千蓉尖聲驚喊,「君堂?」她看著兒子。
凌君堂听見母親的喊聲,也只是懶懶的挑起眉毛。
「我不是交代你不要太接近……算了!」呂千蓉哼了聲,又重新在臉上堆起笑容,「君堂,我跟你爸爸這幾天還是很忙,能不能請你幫我招待從美國來的客人呢?」
呂千蓉的態度很明顯,連回應凌澍恩的招呼都不願意。
「不要。」凌君堂冷冰冰的拒絕。
「君堂,你媽媽這個小客人很重要的,你不能考慮一下嗎?」凌羅安即使對妻子的態度不是很贊同,但還是幫著她說話。
「不考慮。」
「君堂……那是個重要客戶的女兒,媽媽要是有辦法招待她,也不會拜托你啊。」呂千蓉向來對這個兒子沒轍,又疼又氣。
「大嫂……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凌澍恩小聲的建議。
「不必!」呂千蓉聲音尖銳的斷然拒絕,嬌艷的媚眼狠狠瞪她。
這個小妮子可真多事,她就是要讓兒子和客戶的女兒有機會多加相處,最好能「自然而然」的產生感情,這個小討厭一旦自告奮勇,君堂就更不可能考慮攬下這個對他而言是麻煩的差事。
縮了縮肩,凌澍恩乖乖閉嘴。
看來大嫂還是一點都沒變,仍是這麼瞧不起夫家的親戚,和她相處,最好的方法就是閉嘴,明哲保身。
「就算澍恩不幫你,我也不可能考慮這件事。」凌君堂頗不悅的起身,「我可以同意讓你客戶的女兒住家里,交給英瑞招待。其他的,辦不到!」
他不顧母親一陣青一陣黑的臉色,和父親為難的神情,徑自離開。
呂千蓉待兒子離開後才又發難,「凌澍恩,我讓你來這里住,是因為你哥不忍心看你一個人待在台灣沒人照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請你恪守身為客人的分寸,不要壞我的事。」
「我……」凌澍恩百口莫辯,她只是想幫大嫂的忙啊,哪里是壞她的事?
「千蓉,你怎麼能這樣講?」凌羅安連忙出面緩頰,「澍恩啊,你也知道你大嫂嘴巴比較壞,她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客戶的女兒介紹給君堂認識,看能不能和客戶結成親家而已,君堂這孩子個性比較冷,所以才出這個計策讓他們有機會相處。」
「所以不需要你的雞婆。」呂千蓉補充。
「原來是這樣……」凌澍恩楞楞的低喃,心里忽然蒙上一層莫名的感覺。
那種……好像可以稱之為失落的感覺。
「你可別雞婆的跑去跟君堂碎嘴!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呂千蓉瞪著她,這個女孩子不知道給君堂下了什麼蠱,竟然會讓他替從沒見過面的她說話,父子倆一起逼得她不得不答應讓凌澍恩住進家里。
就因如此,她對凌澍恩的印象更差。
「大嫂……我不會跟君堂說這個啦……」
「最好是這樣。」呂千蓉瞥了那個小媳婦模樣的小泵一眼後,扭腰擺臀的回房。
凌羅安小心翼翼的看著妹妹。「澍恩,你別跟你大嫂計較,她被她父母寵壞了,當她是小孩子,讓讓她。」
「哥,我知道。」凌澍恩點頭微笑。
其實她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大嫂的態度而難受。
凌羅安抱住自己妹妹,輕輕拍撫她的背,「別難過,君堂不太理別人,不過我會吩咐英瑞,讓他以後多照顧你,免得我不在時你大嫂又說話傷到你。」
「哥,不會啊,君堂很照頗我,只是脾氣較壞而已。」凌澍恩安心的倚在兄長的懷抱,兄妹許久沒見面,她也好久沒向哥哥撒嬌。
「你不用幫君堂說話,他是我兒子,什麼個性我最清楚。」凌羅安以為澍恩是在說好听話讓他心安。
「不是啦。」凌澍恩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大哥。「我說的是真的啊,我還有替你教導他做人做事的道理喔!」
「喔?」凌羅安這下可驚訝了,君堂會照顧別人?會讓別人對他行事作風碎嘴?這可不像他認識了近二十年的兒子。
「不過目前還是失敗啦……」凌澍恩干笑兩聲,「他挺難教的。」
「呵呵呵……他跟他母親一樣,都被寵壞了,你得多點耐心。」他微笑,拍拍妹妹的頭,「呼!我得去休息,搭這麼久的飛機好累。」
「那晚安!」凌澍恩踮起腳尖,輕吻兄長的臉頰。
「晚安。」凌羅安回吻她的面頰後,轉身上樓。
凌澍恩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卻心不靜,腦海里不斷浮出大哥的話,和大嫂的意圖。
要介紹客戶的女兒給君堂……
很好啊,她是真心這麼感覺的,但是,又怎麼解釋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悶痛?
她專心一意的發呆,倒沒注意到一道人影逐漸逼近。
「在想什麼?」他挨到她身旁,低沉的嗓音像是春風,在她耳邊呢喃。
凌君堂的手纏上她微鬈的發,在她發間輕撫。
「沒有啊。」凌澍恩恍如大夢初醒,察覺他們有多接近,驚慌的想後退,卻已經沒有退路。「你……不要靠這麼近。」
「為什麼?」他直勾勾的望進她眸里。
她極不自在的撇過頭去,他眼里有太多她無法承受的東西,逼得她慌亂,手足無措。
「怎麼不敢看我?」他偏頭,親吻著她的發,厚重沉穩的氣息呼在她頸間,仿佛他隨時都有可能攻城掠地,吻遍她女敕美的頸項。
「凌君堂!」她以手格開他的氣息,「我在看電視,你不要鬧!」
「我才沒有鬧你……我剛剛看見了,你吻他。」他輕嘆,雙手將她的臉扳向他,壯碩的身子輕壓著她,逼得她不得不面對他,面對他的嫉妒。
「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她心慌又心急,他知不知道這里是客廳,隨時都會有人看見他們不合宜的舉止?
「你為什麼抱他?為什麼吻他?」他輕問,絲毫沒將她的抗拒與掙扎看在眼里。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听不懂!」她低聲驚喊,「放開我,我警告你,你給我起來!」
她害怕他此刻的眼神,太灼人,太不理智……太容易勾動人心。
「我看見你抱著我爸,還吻他,還讓他吻你。」凌君堂陰暗的指陳。
即使他們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仍舊能引燃他心底最深最沉的妒火。當時他就站在暗處,看她燦爛的笑顏,看她倚在父親肩上,看著那張他日夜渴望的嘴唇吻在父親的臉頰上,看著她溫潤嬌軟的身子倚在父親懷抱里。
他期盼渴求的她,他無法得到,甚至連他的接近都能讓她嚇得亟欲逃離。
「這很正常啊。」她避開他的逼視,小手使勁的推著他。「你講話就講話,可不可以不要壓著我?」
「正常嗎?那為什麼我才稍微靠近你,你就這麼急著逃開?」他又將她的臉扳回來,鼻尖靠著她的,讓她連避開他眼神的機會都沒有。
「那又不一樣。」她近乎申吟的苦苦哀求,「拜托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這里是客廳,隨時都會有人來……」
「我想給你機會……」他低聲呢喃著,不知道究竟是講給她听。抑或是給他自己听。「但是你總是不放過我,總是要逼我……每次都是你逼我的……」
「你在說什麼啊?」
她不解的望向他墨黑而美麗的雙眸,里面除了痛苦、想望,還有更多令她慌亂的情緒,像根就要繃斷的弦,揪住她的心窩,她幾乎為此窒息。
「我愛你。」
隨著愛語的逸出,他放縱自己的渴望狠狠吻住她的雙唇。
算了吧,他再也不要壓抑自己對她的想望和欲念,再也不要因為怕她嚇壞而苦苦抑制自己的愛火。
就讓她嚇壞吧,他要愛她,要糾纏著她,要讓她連防備都不能,別無選擇的愛上他。
凌君堂饑渴的探著她唇間每一處,密密纏吻她甜馥芳美的唇舌,自從上次初嘗她的味道後,他無時無刻不在重溫那樣的回憶,幾乎逼死自己。
尤其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她,總教他被欲火燒得快要瘋掉!
「唔……唔……」凌澍恩從呆滯中驚醒,狠皺起眉對他又踢又打。
他放開她的唇,一雙眸仍是火熱的啾著她。
她想也不想,反手就給他一巴掌。
凌君堂連姿勢都沒變,還是看著她。
「我當作我沒听見,剛剛的事也沒有發生過。」她努力的吸吐著空氣,雙唇發顫。
「但我不能當作自己不愛你。」他一臉受傷的看著她。
她的巴掌,沒讓他受傷。但她的話,才這麼一句,就教他遍體鱗傷。
「你這算什麼愛情?愛上一個相處不到幾天的女人?」她故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冷淡又憤怒。
她別無選擇,只能傷他。
他給她的不安太多了,也許他可以不計一切代價的追求愛情,但她卻辦不到,只能任他的痛苦、她的心慌,一遍又一遍的復寫進記憶里。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他激動的低吼,大手牢牢箝住她的雙手,既痛苦又愛戀的吐露出從沒有人知道的事實。「你以為我們才剛認識?四年前的那個下午,有個迷人又可愛的女巫就用她的魔法教我目眩神迷,教我的眼、我的心從此只能容下她一人!她從不知道這四年來我總是在暗處偷窺她的生活,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再也壓抑不了,才使計讓她待在我身邊!」
凌澍恩更加呆滯,原來築好的心牆被他的話攻擊得差點崩坍。
凌君堂赤紅了眼,一字一句從唇邊逸出,就是要牢牢釘在她的心版上。「我害怕嚇壞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對她,想抱她、想親吻她的,每日每夜幾乎就要燒毀我自己,但我還是忍了下來,不斷壓抑自己,直到她竟敢用她對男人危險的無知來騷擾我,用她對別的男人的欣賞來激怒我,我才放縱自己吻她……」
「我沒有……」她驚駭的搖頭,渾身發顫,淚珠不自覺的掛在眼角。
「你有,你就是這麼可惡至極。」他顫抖的捧著她的臉,輕輕俯身,吻去她的淚。
凌澍恩像是被燙到似的彈開。「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他悲傷的問。
為什麼?
她腦中一片混亂,他的身影、大嫂的警告、大哥的話……交錯的閃過她腦海。
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凌澍恩使勁的推開他,趁他還來不及反應前,逃開。
她需要一個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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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園大波斯菊迎著風搖曳生姿,坐在它們面前的人卻沒心思欣賞。
凌澍恩目光呆滯的望向前方,昨夜激動又痛苦的他,霸道的侵佔她腦海,讓她反反復覆就是睡不著,哭了整夜,頭又痛得緊,今天干脆請假休息。
「澍恩小姐。」沈英瑞站在她後方,遞上睡袍。「這幾天早晚比較掠,你還是穿件外套再出來比較好。」
她回頭,勉為其難的笑著接下睡袍,披在身上。「沈總管,謝謝你。」
沈英瑞看到她不同于平時的蒼白氣色頗為驚訝,「澍恩小姐沒睡好?」
凌澍恩楞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她將目光轉回滿園的花,「我遇到了棘手的事,所以睡得不是很好。」
沈英瑞沉吟了下,遲疑的開口,「是……少爺的事嗎?」
她驚訝的回頭,卻怎麼也找不到話說。
她該怎麼問出口?該怎麼說?
「少爺對澍恩小姐一往情深,連我都感覺得出來。」他誠摯的說。
「但他不能這樣。」她痛苦的閉上雙眼,小手緊握,「也不該這樣。」
「澍恩小姐,你對少爺沒那個心思?」
沈英瑞的話教她不知所措,陷入沉思。
倘若……真的沒那個心思就好了。
這樣她也就不必這麼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為了他的愛戀而欣喜,為了他的痛苦而暗自感到心疼。
但她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嗎?真的能嗎?
身分的隔開教她不安,年齡的差距教她不安,他母親的態度教她不安,在一起後的現實問題教她不安……她真的可以拋開所有,單純的只因為心動就和他在一起嗎?
忽然間,她想起一首歌,忍不住輕聲吟唱,眼淚迅速在她眼角凝結。
愛好像樹縫星星一般一會暗又亮
沒辦法我就是對愛仍盼望受傷了還心不甘
腳下城市灑滿燈光山風低語你我耳畔像有事發生一樣(你說話啊)
我多麼想多麼想愛又重回我們心上但又怕愛不夠長連朋友也難當
多麼想多麼想是寂寞還是心慌
忽然莫名渴望和你能擁抱凝望(好像平常戀人一樣)
我多麼想不去想愛又重回我們心上
若是又愛了一半做朋友也尷尬
多麼想多麼想在這樣一個晚上
忽然莫名渴望和你能擁抱凝望好像平常戀人一樣(詞︰姚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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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難得凌羅安夫婦不需要應酬在家用餐,沈英瑞特地要廚子多做幾道菜替先生和夫人補補身子,也順便補補兩個為愛傷神傷身的年輕人。
「英瑞啊,吃遍山珍海味,還是自家的菜最好吃。」凌羅安已經很久沒吃到家里的菜,高興得胃口大開。
「那是因為家里的廚子知道家里人的口味啊。」沈英瑞微笑著,貼心的替餐桌上的每個人布好菜。
凌家人習慣各有不同,因此每個人吃的餐都不同,也都是依照他們喜好的口味做變化。
「嗯?」呂千蓉顰起黛眉,搽著粉紅蔻丹的手指向兒子面前的菜。「英瑞!你在搞什麼?君堂根本就不吃番茄!」
「太太,是因為前陣子家里只有少爺和澍恩小姐兩人,所以……」沈英瑞的解釋被呂千蓉厲聲打斷。
「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就能胡來嗎?」
「媽。」凌君堂略顯不悅的皺眉,「是我盼咐英瑞,我的菜以後都跟澍恩一樣就好。」
「君堂,再怎麼樣也是澍恩配合你啊,怎麼變成你配合她了?」呂千蓉快瘋掉了,兒子從來沒這麼「委曲求全」過。「該不會是澍恩你要求的吧?」
從頭到尾都在發呆的凌澍恩突然被點名,明顯的嚇了一跳。「我……我沒有啊……」
「是嗎?不然君堂怎麼會這麼要求?該不會是你以他姑姑的身分,要求他跟英瑞這麼吩咐吧?」
呂千蓉的尖銳,很顯然都是針對凌澍恩這個「外人」。
「媽,我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乖乖去做的人嗎?」凌君堂皺起眉頭,不動聲色的替凌澍恩解圍。
「是不像……但……」
呂千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丈夫打斷,適時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
「千蓉,吃點糖醋魚柳,你前幾天不是才說突然很想吃酸酸甜甜的東西?」
夫妻倆開始討論起菜色,而對面的兩個年輕人則是安靜的不插話,一個埋頭苦吃,另一個則是動不動就盯著她瞧。
凌羅安到底比呂千蓉還要心細,不動聲色的發現兒子的「異狀」。
「澍恩,你現在還在那間公司工作嗎?」他又主動提了個話題,打算試探兒子。「上次你跟我說的那間?」
呂千蓉見丈夫又把心思放在他親愛的小妹身上,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樣子馬上就冷了下來。
「嗯,對啊。」凌澍恩勉強微笑,臉色有點蒼白。
「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凌羅安這下完全忘了自己的心思,焦急的檢視自家小妹的臉色。「黑眼圈這麼重?你公司這麼操啊?干脆來公司幫哥哥嫂嫂好了,慢慢磨,以後肯定是個好幫手,也不必被人家虐待成這樣。」
「哥……我只是頭痛而已啦,你不要這麼緊張。」凌澍恩專心應付著凌羅安,完全忽略身旁男人心急的眼神。
「怎麼能不緊張?你二哥要是知道你在我這邊住,我卻沒把你照顧好,他肯定發飆。」凌羅安笑著說,「你二哥的保護欲比我還強烈,我看以後誰要娶你,還得先過五關斬六將才行。」
「哥!那是你們太夸張了啦……」凌澍恩總算露出今天第一抹真誠的笑意。
「喔,對了,我這次去加拿大,你二哥和二嫂托我帶一份禮物給你。」即使在跟妹妹聊天,凌羅安還是不忘再夾塊魚柳安撫老婆的「郁卒」。
呂千蓉只睨他一眼,沉默的吃飯,倒也不想計較。
「真好,待會兒我再打電話謝謝二哥和二嫂。」她捧起碗,啜了口湯。「爸跟媽在那邊還習慣嗎?」
「哪會習慣?雖然語言通,但他們還是不適應那里的生活,直嚷著要回來。」
「真不知道當初執意要去的人是誰喲!」她打趣的「吐槽」父母,「其實回來也沒關系,反正我可以陪他們啊,而且他們在台灣也有很多朋友,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堅持,非要去加拿大養老不可。」
「老人家嘛,就像小孩一樣。」
凌澍恩抽了張面紙擦嘴,收拾起碗盤。「我吃飽了。」
「怎麼吃這麼少?」凌羅安驚訝的問,「還不到一半哪!」
「頭疼,吃不下了。我先上樓休息,大家慢用。」她微微一笑,把碗盤交給始終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沈英瑞。「謝謝。」
凌羅安憂心的看著凌澍恩離去的背影,「英瑞,晚點熬碗粥讓澍恩墊墊胃。」
「好的。」
凌澍恩才離開沒多久,凌君堂就坐不住了,招來沈英瑞,讓他收拾餐具。
「君堂?你也不吃了?」凌羅安詫異的望著兒子。
「我吃完了。」凌君堂瞥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碗盤,起身離開。
他可沒那個心思和父親交談,他滿心掛意的是臉色蒼白不已的她。
當然,也沒心思注意到凌羅安深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