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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第六感 第五章

「你要嫁給靖遠?」

聶玫琳霍然撐著辦公桌站了起來。「小青,你有沒有搞錯,你才十九歲!」

「媽,又不是現在。」聶青站在桌旁,一邊把玩著玉龍鎮尺,一邊不經心地說︰「他說了要等我畢業。」

「小青!」聶玫琳氣呼呼地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鎮尺往旁邊一放,皺眉道︰「你們才認識多久?半年都不到!你怎能這麼草率決定你的終身大事!」

「媽,我愛他,而他也愛我,既然我們倆相愛,為什麼不能決定廝守一輩子?」聶青堅定地說道。

「小青,你才十九歲,你怎麼懂得什麼是愛?」

「媽,我年輕並不代表我無知。尤其在酒店里看盡那麼多男人,我能分辨什麼是虛情假意,什麼是真心誠意。我在靖遠身上看見了真心,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急切的眼中有抹令人無法逼視的光采。「而且,你生我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一歲,表示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超時也不過20歲,你的愛卻讓你持續了十九年,誰說年輕就不懂愛呢?」

聶玫琳頓時啞口無言。

「小青。」她輕嘆息,伸手輕觸女兒的一頭烏黑秀發,女兒清秀的五官遺傳自她,但愛恨分明的個性像極了那個男人。當年她不顧歧視與反對聲浪留了月復中的孩子,不僅因為這個生命來得無辜,更因為這是她最愛的男人留給她的唯一紀念。明知他的愛全給了另一個女人,自己只是他宿醉時的替代品,她卻仍沉迷于他的痴情,痴痴相守,期盼有一天她能取代他死去妻子的地位,贏得他的受。就在她發現自己懷孕的同時,也才知道他早已續弦。

那段日子她只能以淚洗面,別無他法。她一個酒店服務生憑什麼去高攀豪門世家!

她原本只是單純的愛他,希望他也能有點回應,但在知道他龐大的家世背景及已有妻室的事實後,她不敢再有一絲奢望。

回到南部老家是個錯誤。她不但沒了收入,還帶個孩子;她保守的父母自是怒不可遏,在打她一頓逼問無果後,競將她掃地出門。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支撐著她,她無法度過那段寂寞孤單的日子,更無法忍受陪酒賣笑的生活,小青一直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啊。

「小青,這些年來我們母女相依為命,你不是不了解媽的過去。」聶玫琳拉著聶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媽的第一步踏錯,只能繼續走下去。你不同,你有我的經驗在前面引導你,這也是我不避諱讓你來酒店的原因。看得愈多愈清楚,愈能幫助你作選擇,可是你才十九歲,看得還不夠多,這樣的決定真的太草率了。」

「媽,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好多人的婚姻也是交往了好久、選了好久才作的決定,一樣有人以離婚收場。我和靖遠交往三個多月,卻覺得好像認識了一輩子。我們從不偽裝自己,在他面前我很自在,悲喜也無需掩飾,這方面他給了我很大的自由。」聶青認真的看若母親。「媽,我不認為我會再遇到像他這樣的男孩。何況還有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更了解彼此,你也可以再多觀察他呀,好不好?」

看著女兒堅定的神情,聶玫琳終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女大果真不中留,我若再反對,你不是恨死我了?」聶玫琳搖頭笑道。

聶青快樂的抱住母親︰「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你這丫頭。」聶玫琳點了點她鼻頭笑道。就讓她決定自己的幸福吧,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自己只能做她強力的後盾。「媽現在只能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永遠支持你。只是做之前要考慮清楚︰值不值得、有沒有本事承擔後果,否則不要輕言嘗試,明白嗎?」

忽然聶玫琳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打開抽屜拿了一包東西又走回沙發坐「這個給你,以防萬一。」她將那包東西遞給聶青。聶青低頭一看,臉頰迅速脹得通紅,居然是,……是!

「媽知道,男女正熱戀時,一來,擋都擋不住,如果你真的決定要給他,快樂可以留著,孩子就不必了,你還年輕,不要太早被孩子綁死。」

她突然話鋒一轉︰「你和靖遠有沒有?」

聶青的臉迅速染上一層紅暈。

聶玫琳倏然變色。

「這小子動作倒挺快的。」她瞅著聶青︰「小青,看來你對他是認真的嘍,以前你可是連手都不讓人踫,才認識靖遠短短幾個月,你連身子都給他了。」她想起幾個月前見過他一面,是個挺有個性的帥哥,不過這樣快速的進展,真是出乎她的預料,尤其聶青又不是隨便的女孩。

「那他有沒有做防護?」

「有……有啊。」她囁嚅說道。他們的第一次因為事出突然,根本忘了避孕。第二次還是靖遠猛然想起,跑去他爸媽房間找了幾個,才做了防備。她算過那是她安全期最後一天,應該……沒事吧?

「你要確定啊。」聶玫琳狐疑的盯著她。「這可是在保護你自己,如果他不願意,表示這男人只求快樂,不管後果,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靖遠不會,他都會主動……」想起那畫面,聶青又忍不住臉紅。男人健美剛強的身體也是造物者的杰作之一。強與弱,陽與陰,剛與柔,卻又能完全的契合,這也是宇宙萬物的奧妙之處吧。

「你喲,可別被戀愛沖昏了頭,媽還是一句話,要保護自己,明白嗎?」聶玫琳搖頭嘆道。

聶青咬著下唇點頭。

「好啦,改天帶靖遠來我們家,讓我仔細瞧瞧,是什麼樣的男生讓我們小青為他神魂顛倒。」

「媽」聶青嬌羞的揉進母親的懷里。

聶玫琳寵溺的傲笑著。也該是她展翅翱翔的時候了。

聶青的家位于大樓的頂樓,是樓中樓的隔局。約50坪的房子,以北歐舉木鋪設的地板,使得三房兩廳的格局更顯寬闊,布置溫馨而簡潔,處處可見女主人的巧思擺設。

靖遠一進門,便可感覺到家的舒服與溫暖。

「伯母好。」當他看到聶玫琳時,立刻遞上禮盒。

「人來就好,這麼客氣干嘛。」聶玫琳接過禮盒笑道,精明的眼正仔細打量著靖遠。

「別拘束,坐下吧……」

靖遠看了聶青一眼,她朝他甜甜一笑,他這才在聶玫琳對面坐了下來。這一切聶玫琳全看進眼里。

「靖遠,你要喝咖啡還是水果茶?水果茶是我煮的喲。」聶青笑著問道。

「那就喝水果茶。」他溫柔的朝她笑道。

的確是個英俊的帥哥,聶玫琳不禁暗自贊賞。尤其當他著向小青時,眼神會不自覺溫柔,那張俊臉更增添一股魅力。人說帥老公不好照顧,看來小青以後可得辛苦了。

「听小青說,你一個人在台灣,全家都移民啦?」聶玫琳倒了杯水果茶喝了一口後問道。今天約靖遠來她家喝下午茶,就是想在輕松的氣氛下多了解他的一切。

「嗯,在我高二時全家便移民至美國加州,因為我有兵役的問題,所以便留在台灣。」

靖遠大方的說道。

「可是小青說你是先服兵役才來念大學,為什麼退伍後你不去美國反而留下來呢?」

聶玫琳好奇問道。此時聶青正好拿著一壺水果茶及杯盤走了過來。待她放好,在靖遠身旁坐下時,靖遠才再度開口。

「當初念完高中便直接入伍,本來也是打算一當完兵就飛回美國,不過在當兵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也因此改變了我的決定。」他頓了一下,看了眼聶青後便又繼續說道︰「我外公第一次心髒病發作。他們跟我一直很親,因為我媽在我五歲時因病餅世,他們只有我媽一個女兒,所以他們把全部的愛都給了我;知道我們全家移民只留我一個人在台灣時,他們還特地搬到我家附近,方便就近照顧。外公的發病讓我決定留在台灣陪伴他們,至于移民的事,就等以後再說。」

聶玫琳一邊听一邊點頭,對這男孩的好感增添不少。

「那你家人沒有意見嗎?」

「呃……我已經夠大到可以為自己作決定。況且同樣是念書,在台灣和美國是一樣的,我不覺得地方不同就會有所差別,也許國際觀不同,不過在以後都可以彌補回來,但是親情是無法等。」靖遠沉靜的說道。

「你家里知道你決定要娶小訂的事嗎?」聶玫琳不著痕跡的轉入正題。

「我一定會告訴他們。但是娶妾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全權作主,我和聶青都已超過法定年齡,可以為自己的婚姻作決定。當然我希望能得到伯母的支持與贊同。」他握緊了聶青伸過來覆住的手,痴痴凝視。「我喜歡我的新娘是快樂而且被家人祝福的嫁給我。」

他口氣中的強硬與堅決令聶玫琳吃了一掠,好像————好像「那個男人」的口氣。

當年也是他對愛的堅決讓她深深感動。

「靖遠,好好對我這個寶貝女兒,她很倔強又固執,可是心地很熱情善良,你要多包容她。」聶玫琳微笑道。她看得出他是真心愛小青,她當然也只有祝福嘍。

靖遠驚喜的看了聶青一眼。

「伯母,謝謝您,我會一輩子愛她保護她,您可以放心將她交給我!」靖遠開心得嘴都合不攏。

「別高興得太早了,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觀察,若是你對我不好,我馬上跳槽。」

聶青抿嘴笑道。

「我怕對你太久,你會等不及畢業就想嫁給我……」靖遠眨眨眼朝她笑道。

「你少厚臉皮,我才不會!」她朝他做個鬼臉。「我會堅持到最後一秒鐘,直到領到畢業證書才嫁……」

「不行,畢業考一考完就先公證結婚……」「靖遠立刻抓住她的手說道。

「不要!等拿到證書……」

「不行,一考完試就嫁給我……」

聶玫琳笑著看他倆之間的濃情蜜意。當年她沒有得到的,總算讓女兒擁有到。她拿起自己的一壺水果茶及茶杯起身踱回她的房間,客廳就留給他們年輕人吧,她這個電燈泡可以回房繼續看完「傲慢與偏見。」

「臭————靖————遠!不準再討價還價!」聶青決定先聲奪人,讓他閉上嘴。

「哇!好凶!」他故意嚇得往後靠在沙發扶手上。

「怕了吧?!」她戳著他胸膛叫道︰「不準再等!我說了就算數!」

靖遠好笑的抓住她的手正想一把將她摟住,陡然想起他們正在客廳,伯母還在旁,他倆居然就這麼玩起來。

「咦?伯母呢?」靖遠抬頭四望,哪有聶母的影子,客廳就只剩他倆。

「傻瓜,她早閃了,坐在這里多亮呀。」聶青打趣笑道。

靖遠遂大膽的將她拉往自己身上緊摟抱住她。

「你這丫頭真不害躁,居然說自己媽媽是電燈泡。」靖遠低聲笑道。

「快說,你是不是想對我干嘛?說呀。」

「少臭美。」她用手指刮一下他臉頰。「我看是你對我有企圖吧。」

「你猜對了!」他拉下她的頭順勢接收她的唇。自從和聶青在一起,他的全身細胞只專注于她,尤其在他們發生關系後,她身子的馨香更是考驗他的意志力。此刻,他只能以吻來傾泄心中的熱情。

他們終于喘息放開彼此的唇,兩人仍擁抱著聆听彼此急促的心跳。

「靖遠……」聶青無意識的在他胸膛上畫圈圈。

「嗯。」他正忍耐著她引起的體內波動。

「我們第一次沒避孕,萬一……」她小小聲說道。

「簡單呀,我們立刻結婚。」靖遠抓住她的手指,不讓她再繼續誘惑。

「嘎?那全校不就知道我是奉子命結婚?好丟臉。」她泄氣的爬起來靠坐沙發的另一角。

「誰說的,應該是孩子的爸爸迫不及待要把你綁進婚姻里。」靖遠坐近她說道。

「你是故意的?」她睜大眼楮「責問」。

「我發誓絕對沒有。」他舉起手嚴肅的說道。「我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逼你結婚。只是,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我當然要負起責任,我們本來就決定要廝守終生,孩子的來臨只是提早我們的計劃而已。」

「可是……」她好怕,她自己都還這麼孩子氣,萬一……

「青,我警告你,若有了孩子,我不準你拿掉他。」靖遠一臉凝重的握住她的手說道。「這個生命是我們相愛下的結晶,我要他。我會負責照顧你和孩子。你若懷孕了,一定要告訴我,不準私自去墜胎,否則,我會一輩子不原諒你,懂嗎?」

「我只是好怕……」她低聲說道。

靖遠將她摟進懷里。

「別怕,有我在。只要記得我愛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相信我。」他輕吻她的頭發。

聶青陡地打了個冷顫,一股莫名的恐慌在她心底蔓延……

丙真中獎了!

聶青苦著臉瞧著手上的驗孕劑呈現「+」字符號。她不該挑黑色十三號星期五來做試驗,這種倒楣日當然會有倒楣的結果。

她根本不要奉子命結婚。

聶青倒在大床上瞪著天花板唉嘆連連。才一次沒戴套子就中獎了,從小到大連發票都沒中過獎,這個「獎」她可以不要領嗎?不過一想起靖遠的警告,她又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老實說,她也不忍心,有個小小生命已在她月復中成形,她怎能剝奪它生存的權利?

懊來的總是要面對。聶青從命的從床上躍起,隨手拿了錢包,她決定去找靖遠當面告訴他。

這一個月他幫同學代班,在一家唱片行作門市人員。他曾給過她地址及電話,她倒是從未去過,就去————嚇一嚇他吧。

上了公車,車上稀稀落落沒幾個乘客,她在前面單人座上坐了下來。望著窗外快速飛過的景致,她茫然的發著呆。

下一站上來了個孕婦,還牽了個約莫一歲的小女孩。他們在她後方坐下。

聶青仍發呆著,直到後腦勺傳來一陣刺痛。

她轉過頭,看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扯著她的長馬尾。

「小姐,對不起。」孕婦不好意思的道著歉,而後轉頭訓斥小女孩︰「婷婷,快放手,阿姨會痛痛喔。」

名喚婷婷的小女孩仍未放手,張著個可愛的笑臉看著聶青。孕婦一看,只好動手將她的手拉開,不料小女孩一放手便哼哼嗨嗨的叫了起來,似乎極不高興。

聶青看著她圓嘟的小紅臉很是可愛,便作了好幾個鬼臉逗她,結果小女孩被逗得咭咭笑了起來。

「她好可愛喔,多大啊?」聶青一邊逗她,一邊和孕婦攀談了起來。

「快滿一歲。」孕婦滿足的笑道。

「哇!你好勇敢,還能再接再勵。」聶青不禁咋舌。

「剛生下她時,的確不敢再生,但是看到小孩子慢慢成長,那種喜悅與樂趣會讓你想再擁有小孩。」孕婦微笑著說道︰「你還是學生吧?等你以後結了婚生了小孩,你就會懂了。」那樣心滿意足的笑臉讓聶青楞住了。

鮑車一靠站,她沒有多考慮就匆忙下車,看著孕婦和小女孩在車上向她揮手,此刻她內心是五味雜陳。

同樣是肚子里懷了小生命,她是那麼快樂滿足,自己呢?卻怨天懟地的。聶青突然覺得做她的小孩好可憐,別人是歡歡喜喜迎接生命的來臨,而她卻希望它消失,月復中的生命如果有感應,也許正在哀傷低泣呢。

她真的好殘忍,聶青恨恨的罵著自己。

由于早了一站下車,聶青就當作散步一般慢慢踱至目的地。一路上她不斷自我反省,也不斷模著肚子向小生命道歉。

終于到了唱片行人口,她深吸了一口氣便推門而入。她一進去才發現這家唱片行相當大,起碼一、二百坪以上,于是她走到櫃台前詢問。

「對不起,我找甯靖遠。」

「你是……?」櫃台里坐著位年輕俏麗的女孩,正用狐疑的眼神望著她。

「朋友。」聶青一邊問,眼光仍四處張望。

「對不起,他在忙耶,有事嗎?」女孩明顯的口氣不佳。

「當然。」真的問廢話,沒事來這打秋風嗎?聶青有點不耐煩。

「有什麼事?」女孩仍追根究底問道。

「小姐,」聶青口氣開始交差。「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方便告知,你們店內不準員工有訪客嗎?不麻煩你了,我自己進去找。」

「喂,等等!」女孩從櫃台里跑了出來。「他正在倉庫點貨,不方便。」

「那要等多久?」聶青抑住不耐問道。

「二、三個小時吧。」女孩閃爍其詞回道。

「對不起,我只需要五分鐘,麻煩你請他立刻下來,說他老婆找他。」聶青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他老婆?」女孩顯然極度震驚。

她立刻拿起電話撥號。

「甯大哥一定不會理你的胡說八道。」她撇嘴不屑的笑道,忽然她聲音轉為輕柔。

「喂,甯大哥啊?在忙啊?是這樣的,有個奇怪的女生跑來櫃台這兒要找你,一下子說是朋友,一下子又說是你老婆……是呀,她是這樣子說的,我都……咦?」女孩子奇怪的看了電話一眼,然後將它掛上。

「早告訴你了,甯大哥才不會理你。」女孩子神色更加嘲弄,一副「我早料到了」

的神情。

「他說什麼?」聶青現在真是一肚子火了。

「他只問了句我老婆?就把電話掛了。」女孩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聶青的怒火消失了,她知道他正火速趕來櫃台。她隨即抬手看表,一秒,二秒……果然「小青!」靖遠幾乎是連奔帶跑到了櫃台,滿臉的笑容讓櫃台的女孩目瞪口呆。

「十二秒!」聶青劈頭就說。

「什麼十二秒!靖遠仍大口喘氣。

「一掛斷電話到這里花了十二秒啊,下次我再來測試,看會不會再快一點。」她眨眨眼笑道。靖遠的反應是敲了她一記。

「真是調皮,你要累死你老公啊!」他的話又讓女孩張大了嘴巴。」你等我一下,我請個假。」

他隨即轉身拿起電話撥內線,講了幾句後便掛斷。

「這麼快呀?請一個小時假嗎?」

「今天的班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是老婆大人的時間。」他笑著摟住聶青。「老公我隨時等候差遣。」

「你們老板請你可虧到了。」她搖搖頭,戲譴一笑。「才上班幾個小時就請快一整天的假。」

「沒辦法,我老婆重要嘛。」他笑吟吟說道。

他們一邊聊一邊走出唱片行,從頭到尾,靖遠沒有和那女孩說過半句話。

直到在速食店坐了下來,聶青才開口問道︰「剛才那櫃台女孩,你們熟嗎?」

「你是指速食店還是唱片行?」他撐著下巴懶洋洋問道。「都不熟啊,怎樣?」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聶青身上。

夏目的燦陽透過玻璃窗,投射在她如白玉般潔白的面容上,妝點出片片紅霞。金光遍灑她扎高的馬尾,隨著她說話時甩呀甩的,仿佛跳躍的金色精靈,青春俏麗的舷亮模樣,令他眷戀的痴痴相望。

「是嗎?」她懷疑的打量他,即使剛才他並未理會那女孩,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什麼呀。「如果不熟,她為什麼擋著我,遲遲不肯讓我見你?」

「真的?明天我會去說她一頓。」他仍是漫不經心說著,手卻伸過去輕撫她的後頸。

「你的皮膚真漂亮,連身子都是這麼白女敕光滑,你是用牛女乃洗澡嗎?」

「靖——遠!」紅霞鋪滿她雙頰。「你故意轉移話題。」

「你才是,我們兩人約會,老扯別人干嘛。」他握住她的手親吻道︰「看,我現在滿心只有你,別人搶不走的,別擔心。」

聶青凝視他好兒秒,突然說道︰「遠,我懷孕了。」

靖遠連眨了好幾次眼楮,終于听懂。

「你是說……你有孩子了?」他驚喜萬分的俯近她低喊。

聶青微笑頷首。

「那好!明天我就去你們家提親,然後我們盡快去公證結婚,你想拍什麼樣的婚紗照?我們待會可以先去選……」靖遠快樂的開始計劃結婚事宜。

「別這麼急,我還沒跟我媽說哩,她一定很生氣。」她瞅了靖遠一眼。「她不希望我這麼年輕就有小孩……」

「你別告訴我要去墜胎。」靖遠倏地臉色一冷。「你敢殺了我們的孩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已經說第二遍了。」她捏捏他僵硬的臉說道。「我看起來像‘殺人凶手’嗎?

他也是我的孩子啊,我才不會這麼殘忍。我媽磅嘮叨幾句是絕對會的,不過她絕不可能叫我拿掉孩子,當年她如果狠心一點,今天就不會有我啦,何況你還願意娶我。」

靖遠的臉色終于緩和下來。

「我就是怕你覺得年輕不想要孩子的包袱,尤其墜胎又相當危險,萬一做不好甚至有生命的危險,還可能影響到一輩子的生育能力。我不要你受這種苦。既然我們遲早會有孩子,那就讓他早點降臨,我還有積蓄,養你和孩子足足有余,再兩年我就畢業了,到時我們的經濟狀況會更好,我工作,你在家帶小孩……」他撫著她的臉柔聲說道。

「我不要在家做黃臉婆。」她嘟嘴嗔道。

「好嘛,那找個保姆帶小孩,你在家做少女乃女乃,怎樣?」他笑意十足說道。

「那不是廢人一個!我才不要!」

「不會呀,你可以照顧我嘛。」他伸手甩著她的馬尾巴說道。「比方說我回到家時幫我放熱水呀,我累的時候幫我按摩呀,甚至,」他傾身耳語︰「我需要的時候滿足我呀。」

她狠狠的在他胸膛上擊了一拳。

「什麼少女乃女乃!」她啐道。「根本是高級妓女。」

「你說什麼三八話。」他捏了捏她的俏鼻笑道。「這種權利我只留給老婆獨享,其他人可是近不了我的身。」

「你少往臉上貼金,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呀。」她椰榆笑道。

「那可不一定,讓我數數看,一……二……三……」他真的開始扳起手指認真的數了起來。

「你這個臭男生,還騙我說沒有!」她忿忿的往他肩頭捶去。「你根本就是記在心里……」

「是啊。」他大方的承認,忽然語氣一轉︰「我在算除了你的腦袋瓜子要我之外,還有哪里。結果算了半天……」他附耳邪笑著︰「原來你全身上下都要我。」

「你絕對肯定保證是色魔轉世,滿腦子邪惡思想。」她滿臉潮紅地啐道。

「這就要怪你。」他撐著下巴笑看她。「誰叫你太有魅力,把我的潛能都激發出來了。」

「喂,別把我們寶寶教壞了。」說不過他,聶青立刻抬出孩子治他。

「哎呀,都忘了。」他伸手至桌下輕撫她仍平坦的小骯,低聲說道︰「寶寶乖呀,以後爸媽在恩愛的時候,你要自動把耳朵關起來,知道嗎?」聶青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

「你真是為老不尊啊。」

「和你斗嘴是我最大的樂趣,我怎能輕易犧牲掉哩。」他依舊笑嘻嘻的撫著她肚子。

「寶寶,你媽是我的最愛,沒有她哪有你,你就認份一點吧。」

雖然听了好笑,但聶青心中更多一份感動。

他與她共度人生……美妙幸福的感覺洋溢她全身。

她將是個快樂的十九歲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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