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眼尾高吊如狐狸般的男子,全身勁黑的站在明亮的辦公室里。
「凌沖見到凌清了!」身著名牌西裝、背影頎長挺拔的男人,望著窗外沉沉地道。
「少爺已知道了。」男子有些驚訝,但語氣依然平穩。
男人不語,依舊背對著黑衣男子,望著窗外。
「少爺,凌清跟佟爾杰接觸過了,而且已有一段時間。」男子語氣低平的報告著。
「喔!佟爾杰!」男人沉沉地低笑。「沒想到,他也回國了。」
「佟先生以為凌清是您,幫他做了失憶的治療。」男子繼續說著。
男人笑了笑。「他的確有那個能耐來治療凌清,呵……呵!看樣子,因為爾杰的多事,讓我必須和凌清攤牌了。也罷!畢竟是兄弟,就跟他面對面來個認親會吧!」他緩緩地轉身。
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的俊顏照得清朗。
他、有著與凌清一模一樣的臉孔,仿佛凌清的復制人般令人訝異!
☆☆☆
凌清果著上身,倚靠在床頭,同樣赤果的掩蓋在絲被下。
他神色復雜的盯著身旁沉睡的夏彥,昨夜她像是失了心神般的與他瘋狂傲愛,這其中她始終激烈的哭泣著,直到黎明前,她才累癱睡去。
你會和我離婚吧?
她那悲切的話語又竄入他耳中。
會嗎!他不曉得!
若是沒有那一段「失憶的日子」,他的可以絕然的離開她,毫不留戀……因為以前的他,光就她騙他這件事,他便會將她碎尸萬段、打入地獄……但每每想起那段平靜甜蜜的日子,還有他對她的「一見鐘情」,他的心便陣陣抽痛、煩躁。
失憶前的凌清,是一個擅于武裝自己的男人,從小他便以祖父的告誡為訓,讓自己成為一個冷靜、孤傲的人,為了讓自己的心更加冷硬,他將對母親的怨恨與認知全套用在女人身上,從小他便告訴自己,不能對女人這種虛偽的動物動心,直到他十八歲那年,他赫然發現自己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有了異樣的情緒,當時,他為了漠視心中那股異動,便狂暴地將一座水晶獎杯摔碎在她腳邊,以掩飾自己的無措。
只是沒想到在多年以後,她成了他的秘書,與他朝夕相處。為此,他開始刁難,分派過多的工作給她,讓她忙得七葷八素,好減少兩人踫面的機會。他一直是這樣漠視自己對她的感覺、他甚至告訴自己,她是女人、不誠實、撒謊,加強她在自己心中的負面形象,好讓自己忘卻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
不過這種情緒全在他失憶的日子里,全然地爆發出來。他愛夏彥!早在當年第一次見面時,就愛上她了!只是他一直刻意漠視。冷藏這份情緒,他原本想這麼過一輩子的,卻沒想到,失憶讓他對她的愛毫無保留的釋出。
若他還是沒有失憶的凌清,或許會把她這次的欺騙視為一個將她永遠自心中抹去的好機會,正好可借著她的欺騙行為來說服自己——她是虛偽的,就如同所有女人一樣,同他那背叛父親。離棄他的母親一樣。然而,經歷了那段失憶的日子後,他已經無法漠視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
他愛她,要她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會離婚,絕對不會!他心意已決的看著手上的婚戒思忖。
「……原諒我……原諒我……」夏彥睡得很不安穩,飽含痛苦的囈語斷續傳開,她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凌清伸出手臂將她攬近,長指輕輕地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別離開……」睡夢中的她持續流著淚,縴瘦的身子竟開始微微抽搐。
凌清見狀,柔柔地將她抱往懷中,細細地吻著她淚濕的小臉。
忽然之間,她渾圓的小骯來陣陣胎動,讓她有些痛楚的皺起眉頭。
凌清有些錯愕的將手夏上她的小骯,感受著小生命有力地踢動。
夏彥緩緩的睜開眼楮,半夢半醒間,她看到了那個溫柔的凌清。她下意識地對他綻開一抹唯美的笑容。
凌清望著她,亦微微對她笑著。
意識逐漸清晰,夏彥赫然睜眼,斂去笑容,快速翻離他的懷里。「別這樣對我!我們遲早要離婚的……」
凌清看了她一眼,不悅的攏眉,掀開絲被赤身露體地下了床。「梳洗、換裝,我帶你去產檢。」
夏彥驚慌地看著他。「不要……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會去,你別出門!」
「是嗎?那為何上次沒去?」凌清穿上晨衣,不以為然地問道。
「我……」夏彥語結。她發現自己的太依賴他了,他一個多月來的忽略,竟然讓她忘了兒子需要檢查。
「去換衣服!」凌清命令道。
夏彥抬眼看著他走向浴室,心急地大喊︰「別去啊!拜托你別出門!」
只要他一出門.那災難一定會馬上來的!那人昨打過電話來的……他一定會再傷害凌清的!一定會的!
「去換衣服!」凌清不理會她的話,依舊沉聲對她命令道。
看著他沒入浴室,夏彥套上長袍,急急跟進。
「這次我真的會自己去!拜托你別出門……」看著正在刮胡子的他,她柔聲地懇求道。
凌清洗淨臉上殘留的泡誅,以毛巾拭干,轉身看著她。「為什麼我得听你的!以前不都是你服從我!」他冷冷地挑眉,踏入淋浴間。
他的話扎痛了她的心,她木然的看著正在淋浴的他,緩緩走近,站在敞開的滑門前。
「你要霄兒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嗎?」夏彥心痛地問著。
凌清關掉蓮蓬頭。「我們離了婚,他一樣沒有父親。」他淡淡地對她說。
夏彥身體一震,臉色迅速轉白。
凌清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微微皺起眉,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伸出手將她拉近,打開水源沖洗著兩人。
一把剝掉她濕淋淋的長袍,抱緊她任由水柱沖擊著兩具相擁的軀體。
「為什麼你這麼固執?出了門……你會……」
凌清以吻堵住她的話。「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夏彥雙眼一睜,對他的話,她迷惘了……雖然夏彥始終處于焦慮、緊張的狀態,但她仍抵不過凌清的執拗,只好認命地跟著他上車。
下山的一路上,她一直擔心著前後來車會莫名的撞上他們,好不容易他們終于安然抵達了醫院,她卻又因為見不著凌清而不安。
「丁醫師!你有看到我先生去哪兒了嗎!」夏彥躺在診療床上蠢動著。
「瞧你!那家伙一不在,你就急得跟什麼似的!真的這麼離不開他呀!」丁燦琳嬌笑調侃著她。
「我……」夏彥雙頰一紅,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好了吧!這麼容易臉紅!」丁燦琳喃喃念著。
「你真的沒看見他去哪兒?」夏彥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她著實擔心他的安危。
「安啦!只要是在醫院里,絕對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事,也會得到最有效率的急救嘛!」丁燦琳打趣地說著。
夏彥卻因她的話顯得更不安,頻頻扭動。
「嘿!別亂動呀!我正在做羊膜穿刺,你這樣亂動,會傷到寶寶的!」丁燦琳嚴聲叫道,嚇阻了她的蠢動。
夏彥微微抬起頭,看著她正以一根長針插入自己的月復壁。「呃……」微微的疼痛讓她申吟出聲。
「這檢查會有些疼痛,忍忍吧!」丁燦琳和善地說。「對了,上個月為什麼沒來檢查!」和善之後,她變臉問道。
「家里有些事。」夏彥皺著眉,雲淡風輕地帶過。
「是喔!」丁燦琳識相的沒繼續追問。「那有沒有感到身體不舒服或寶寶有異狀?」
「他動得很頻繁……」夏彥答道。
「哦!很顯然,要不是你是個過于敏感的媽咪,就是你的寶寶是個「過動兒!」丁燦琳挑眉笑道。
「這是否表示異常!」夏彥緊張地追問。
「沒的事!通常胎兒在母親子宮內二十周大時,母親才比較能清楚感覺到胎動,不過這並不表示二十周以前的寶寶都不動呀!像有些較敏感心的媽咪很早就意識得到胎兒在活動了,你不就是這樣嗎!」丁燦琳笑笑地說著。
「那我是正常的嘍!」夏彥雙眸殷盼著。
「當然!而且你肯定是個好媽咪,寶寶一有風吹草動,你都能馬上察覺!」丁燦琳贊賞有加。
「我是嗎!」夏彥有些心虛的低喃。神情歉然的思忖,若她是好媽咪就不該忘了霄兒的檢查時間。
「你當然是!我們都是偉大的好媽咪!」丁燦琳十足驕傲的朗笑出聲。
「丁醫師,我們的寶寶只差一個月,為什麼你的肚子大我那麼多,我的寶寶是不是大小!」夏彥盯著丁燦琳那球般的小骯、不解地問道。
「哦!你說這個呀!」丁燦琳拍拍肚皮笑道。「里面住了兩個呀!所以比你大很多!」
夏彥訝異地瞪大雙眼。「是雙胞胎呀!」
「嗯!還好這兩個小寶貝滿乖的,不曾在我肚里演全武行,否則我可就慘了!」丁燦琳眉開眼笑地著。
「是女孩吧!」女孩通常比較文靜。夏彥思忖道。
「嗯……猜錯了!」丁燦琳搖頭咕噥著。「是兩個小紳士呢!」
「喔!」
「爾杰總是說這兩個孩子還好都像他,要是像我……就算是女孩也會吵翻我的子官!」丁燦琳橫眉豎眼地,語氣中有著不滿,「他老是說我是火爆娘子、女暴君、悍妻……什麼的……」
「佟醫師看起來很溫和。」夏彥言不由衷地說。
「他呀!爛好人一個!」丁燦琳啐道。
「他跟凌清真的是同學!」夏彥刺探地問。
「是啊!怎麼,你老公記憶還沒恢復呀!」丁燦琳隨口提問,從她子宮內抽出些羊水後道。「好了!可以了!,你老公還沒來那!」她看看外頭,對夏彥道。
「我去找他好了!」夏彥徐緩起身。
「嘿!你是孕婦那!這醫院除了我以外,禁止其他孕婦在走廊上亂闖!你在這兒休息,等他就好了,別出去!免得你走了,他又來向我要人!」丁燦琳雙手插腰,挺出大肚子擋去她的路。
夏彥看著她,想了想,又笑了笑,答應地說︰「我在這兒等。」
丁燦琳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話嘛!」
凌清將夏彥交給丁燦琳後,便前去腦科找佟爾杰。
佟爾杰一見到凌清,便意味深長地挑眉撇嘴輕笑。
「還是來了!幸好我沒把藥丟了!」佟爾杰優雅地走向沙發套椅。
「我不是來找你拿藥的!」凌清淡淡地說。習慣性的坐上兩人沙發,看著單人座上的佟爾杰。
「喔!」佟爾杰饒富興味地看著他冷漠的俊顏。
「談談你認識的凌清吧!」凌清語氣平靜地。
「你就為了這個而來!」佟爾杰和善地笑著。
「你以為呢!」凌清一如往常瀟灑的抽起煙。
佟爾杰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辦公桌,端起桌上的馬克杯啜了一口。「我認識的凌清從來不踫煙的!」
凌清吐了口煙,表情深奧難測地盯著煙頭紅熱的火光。「個性呢!」
「算得上是平易近人,與現在的你比起來!」佟爾杰意有所指地說。
「就這樣?」凌清沉聲問道。
「嗯哼!就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醫學天才。」佟爾杰攤手點頭道。「不冷漠、不抽煙、跟你一樣帥!」
「他不是我!」凌清冷冷地說道。
「好吧!就當「他」是另一個凌清好了!」佟爾杰有些無奈地嘆道。
「他的確是另一個凌清。」凌清沉穩地對他道。
佟爾杰一臉困惑地看著異常嚴肅冷凝的凌清。「噯!別跟我說些「子不語」的事!」
「這不是怪力亂神,而是」事實」!凌清以認真的口吻強調道。
佟爾杰靈光一閃,憶起妻肚里的雙生兒,便直言道︰「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凌清吐了口煙,微微頷首。「而且他正是讓我失憶的主謀。」是不是雙胞胎,他不肯定,但「相貌」一定像他。
佟爾杰有些訝異的干笑了兩聲。「實在有點出人意料,不過他……呃……你那雙胞胎兄弟為什麼要對你下藥!」他好奇地問道。
「為了凌氏!」凌清半眯沉黑的雙眸,冷冷地說。
聞言,佟爾杰挑眉,悶笑不已。「我跟你說過,只要你做完最後一個階段的治療,記憶便可全部恢復,何需這樣胡亂猜測呢!」
很顯然,佟爾杰並不相信凌清的話。
「你不相信!」凌清眸光帶怒,看著訕笑不已的他。
「不是不相信,是這根本太夸張、大荒誕了!」佟爾杰懇地道。「你不可能這麼大才知道自己有雙……」
「喂!老公!你的怪胎朋友今天亂和善的!」佟爾杰言未畢,丁燦琳便猛地「破門而入」,且大聲嚷叫。
「琳琳……」佟爾杰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干麼那樣看我!」丁燦琳徐徐地走進門。「咦!你有客人呀!」在看到背門的雙人沙發上的人頭時,她好奇地問道。
凌清悠然地自沙發上站起身看向她,正欲開口……「怎麼又是你?你不是才在我那兒帶走夏彥的嗎!」丁燦琳詫異地大叫。
凌清手一緊將煙捏熄于掌中,嗓音冷冽地問︰「你說什麼!誰帶走彥兒!」森冷的語氣使得周遭空氣冷凝了起來。
「就你啊!」丁燦琳沒好氣地說著。難不成這家伙瘋了,明明自己適才到她那兒帶走老婆而已,居然還問她,唉!肯定是患了精神官能癥了!敝不得他剛剛去帶夏彥時,態度那麼和善!
「琳琳!你在說什麼!凌清他一直在我這兒呀!」佟爾杰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拉著妻子直問。
「是嗎!難不成我白天撞鬼呀!」丁燦琳生氣地捶打丈夫的胸膛。
「凌清,看樣子真是你想的那樣!」佟爾杰了然地對他說道。
凌清不語,狂暴地奪門而出,留下了一室寒氣。
「凌清!」佟爾杰大聲叫道,欲追之而出。
「干麼!吧麼!都瘋了呀!」丁燦琳拉住丈夫的西裝不讓他離去。「到底在干麼呀?」
「唉!」佟爾杰長嘆了口氣,抱住妻子,頹然地靠著她。
「怎麼了嘛!爾杰!」丁燦琳難得溫柔地問道。
「有大事要發生了!」佟爾杰在她耳邊淡淡說道。
「哦!」丁燦琳雙眸一亮一副期待的表情。
凌清一出醫院,便在門口攔著每輛從停車場駛出的車,瘋狂地敲著車窗要里面的人搖下,讓他確定是否有夏彥的身影。
「停車!」他又攔下一輛房車,用力敲著車窗。「打開!」
「先生……先……生……你……有什……麼……事嗎!」車內只有一名頭包著繃帶的瘦小男子,他一見凌清狂暴凶惡的神情,便結巴不已地問道。
「不是!不是!也不是這輛!」凌清絕望地低喃,並重捶了下車頂。
「先……先生……」瘦小男子被那巨響嚇得臉色發白。
「滾!賓!」凌清大聲吼道。「你在哪里!」
見凌清瘋狂如從精神科逃出的病人,男子當下快速搖上車窗,全速疾駛而去。
「你在哪里!彥兒!」凌清痛苦的高聲吼道。
夏彥跟著」凌清」步行至醫院外的一處立體停車場。「你什麼時候把車停到這兒來!」她疑惑地問著。
「你在檢查時!」他簡短答道。
「為什麼要停這麼遠……」
他回身看著她,雙手搭上她的肩。「我去買了些給孩子用的東西,回來時,醫院的停車場已滿了,只好來這兒停嘍!彥兒,你是孕婦,多散步運動對你和孩子都有益處!」
他的語氣很和善,異常的和善。
夏彥愣愣地盯著他,總覺得他很奇怪。他已經好久不曾喚她「彥兒」了!
「你在這兒等,我去將車開出來。」他拍拍她的肩頭道。
「嗯!」夏彥點了點頭。
「別亂跑!」他叮嚀道,然後轉身進入停車場。
不一會兒,一輛白色豐田便從下坡車道駛了來。
「彥兒!上車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卻帶著輕快的語調隨著車門的開而出。
夏彥看著他「有些」不一樣的笑臉,遲疑了下,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孩子還好吧!」
「丁醫師說羊水的分析報告四周後才會知道!」夏彥有些不自在地說著。
「嗯!」他點了點頭,優雅的操弄著方向盤。
夏彥看著他的雙手,赫然發現他已將綠寶石婚戒取下了,她有些神傷的將臉撇向窗外。
「要去哪兒?」這並不是回家的方向。她驚懼地問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親愛的!」他轉頭對她笑道,並親匿的稱呼她。
夏彥頓時一震,腦中如雷擊般,看著他光果的長指與怪異的笑臉。
「你是誰!你不是凌清!」夏彥恐懼地問道。
「這麼快就察覺!不愧是凌清的女人!」他邪惡的冷笑起來。
「停車!我要下去!」夏彥雙手握住門把,尖聲吼道。
「別激動!我沒那麼可怕,幾個月前,你沒這麼怕我呀!怎麼我走出「黑暗」,你卻怕起我了!」他沉沉地訕笑起來。
「你……你是「他」!是你!是你要我去下藥的!」夏彥激動地叫道。
「聰明的女孩!」他言不由衷的贊賞道。
夏彥不理會他的譏誚,側身抓著門把,準備開門跳車。
「嘿!別做傻事!」男人按下中控鎖。「你呀!可比凌沖和老頭子聰明多了,不一會兒便知道我不是凌清!想想,我在凌氏幾個月來,可都沒人發現我不是他呀!連將他養大的老頭兒都沒發覺呢!雖然我做了小小的改變……不過老頭兒的確好騙!」他眨了眨眼.狂傲的笑道。
夏彥一臉慌亂地看著他,雙手絞得死緊。「你到底是誰!」
男人凝視了她一眼。「你別那麼怕我!我有一副與凌清相同的長相,你就當我是他就成了!有什麼好怕的!」
「你到底是誰?」夏彥語氣顫抖地問。
「你不是知道嗎!我是那個要你去下藥的人呀!」男人冷笑地回答。
「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做!」夏彥激動地叫道。「你好可惡!
你好可惡!」
「是嗎!」男人斂去笑容,雙眸底部流動者某種難辨的情緒。
「我從來就不曾可惡過!你可知道,我為了取代凌清而做的犧牲!」男人緩緩的呢喃著。「十二歲起,我便舍棄我的名字,以凌清的身分活著!十八歲時,我進入普林斯頓攻讀醫學,直到二十二歲,我棄醫從商只為了日後取代凌清,並吞凌氏的計劃,為了把凌清演得毫無破綻,我抽煙……甚至從十二歲起,便每天戴著……呵……總之,為了「凌清」這個身分,我舍棄了喜好、改變了某些特點,我想,這是對我自己的可惡吧!」
他語帶保留地說。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和凌清有什麼仇!為什麼要取代他!你又是誰!」夏彥看著他憤世嫉俗的表情,力圖冷靜地問道。
「我和凌清倒是沒什麼仇,不過我和凌清老頭有仇,而凌清這個身分卻是我報仇的工具。」男人冷冷地說。
夏彥困惑的看著他帶著悲切、恨意的表情,心里突然有點同情他。「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嗎?」
「你真能處變不驚啊!」男人訕笑道,停頓許久,才慢慢地說︰「凌清老頭逼死了我母親……」
夏彥倒抽了口氣,驚駭的看著他平靜的臉。
「我和凌清是雙胞胎兄弟,我比他早出生三分鐘,算是哥哥吧!不過在孩提時期,我們就被分開了,他並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而我卻對他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他握緊操弄方向盤的手,恨恨地繼續說著。「母親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思念父親過度,加上長年的憂郁癥影響,便自殺身亡……而這些都是凌清老頭害的,要不是他用計將母親從父親身邊逼走,也不會這樣!為了報仇,我便想到母親跟我提過的弟弟,我想利用他的身分,進入凌氏、接近凌沖老頭,井吞凌氏,讓他一無所有為我母親的死償債!」他的眼神射出凌厲的目光,神情狂暴。
「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讓凌清「消失」的嗎!」夏彥有些了解地問道。
「是的!畢竟世上不需要兩個「凌清」!你知道嗎!我本來真的打算殺了他的……」
「喝!不行!」夏彥冷不防的驚叫出聲。
「呵……呵……你真是可愛!」男人冷笑。「不過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想……不如讓我為弟弟做做「好事」,讓他成為凌氏以外的普通男人,有家、有嬌妻、有稚兒的普通男人,算是了了母親的遺願吧!而凌氏那個「凌清」就由我扮演吧!等我將凌氏合並到「羅瑟」後,再告訴凌清老頭一切,讓他心藏病發、一無所有的死去……」他想著自己精心的計劃,嘴角不禁噙著一絲冷笑。
「你好可怕……總裁好歹也是你的祖父……」夏彥搖著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才不是我祖父!」男人突然生氣地大吼。
夏彥被他的吼聲嚇得更往車門瑟縮。
「真正可怕的人是他!他趕走母親和襁褓中的我,還編謊話教育我那可憐無知的「弟弟」!你知道嗎!很多事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易懂的!」男人憤慨地說道。握著方向盤的大手,清楚的浮現憤怒的青色血管。
夏彥撫著隱隱作痛的小骯,不發一語地顰著眉。
男人轉頭看著她,「怎麼了!不舒服!」他狀似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夏彥搖搖頭。「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呵……名字!我都快忘了!」他無奈的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只有三個人叫過我這個真正屬于我的名字——凌冱!」
「凌冱。你叫凌冱。」夏彥小聲低喃著。
「你是第四個了。」凌冱輕笑道。
「凌冱……你就是佟爾杰提到的……普林斯頓高材生!」夏彥呼吸有些急促地著。
「哼!是呀!要不是爾杰,我的計劃也不需改變!」凌冱冷哼道。
夏彥沒有說話,身體突然的不適,讓她的雙手揪著衣服,粗重地吐氣,她意識到孩子有些怪異……凌冱逕自開著車,並未察覺她有異。「我希望,你好好跟我配合,我不想傷到你和我的「佷兒」。我要用你來換凌氏的所有權……」
「你……以為凌清真的會這麼做嗎!我對他而言,只是個騙子……」夏彥忍著痛,穩住聲音道。
「放心吧!我有把握的!」凌冱十足肯定地說。
「不久後,我們就要離婚……現在可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我說了,我有把握!」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微微扯起嘴角冷笑。「要不……他若真的不來把你換回去,我就替他接收妻子和孩子!呵……呵!」
「不……」夏彥驚叫,看著他戲謔邪惡的神情,不安地直搖頭。
「哼!你真是奇怪!我跟凌清有著相同的外表呀!你能愛他。不能也愛我嗎!凌冱表情輕浮,惡意地戲弄著她。
夏彥沉默不語,只是皺著眉、撫著肚子。
凌冱听著她那有些不正常的呼吸頻率,不禁轉頭仔細凝視著她汗濕卻蒼白的臉蛋。
「你到底怎麼了?」
「我的肚子……怪怪的!」她痛苦地回答。
聞言,凌冱馬上將車靠邊停下。
「我看看!」他傾身欲察看。
「不要踫我!」夏彥使盡存的力量叫道。
「我是個醫生!」凌冱不理會她,拉開她的裙擺,赫然發現她的腿間流著血,他雙眉一攢,俐落地將座椅打平,讓她躺下。
「我的孩子……霄兒……」夏彥不安地呢喃。
「不會有事的!」凌冱冷冷說道,放下手煞車,踩下油門,飛快地駛上馬路。
夏彥沒再說話,疲累地閉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