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腥紅,勾起了埋葬在記憶深處的一段往事。
這段往事久遠到連力飆自己都遺忘了,如今卻被舞陽白皙腿間的一攤血清喚起。
"不……"他捧住自己的頭,仿佛又回到當初,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以為自己闖下大齙那榫啊?br>
那道從少女腿間不斷冒出的血流,她捂著小骯疼痛地慘呼,她微弱漸漸轉無的氣息,像場噩夢般攫向他。
"不!"
斑大的身軀抖如秋天的落葉,他從未這麼害怕過,害怕另一個心愛的女人死在他懷里。
"舞陽……"力飆著急地試探她的呼吸,感覺到微弱但溫熱的氣流在掌心拂過,略微放下壓在心頭的沉重。再傾听她胸腔穩定的心跳,繃緊的情緒放松下來。
"舞陽……"他愛憐地撫模她潮濕的臉頰,那里有明顯的淚痕。一陣愧疚攫住力飆,她無瑕胴體上的瘀傷,兩腿間的青紫、腥紅,都是他造成的。
耳邊依稀听見舞陽微弱的拒絕、哭喊……天哪,他居然不顧她的意願強佔了她!
力飆厭惡著自己的行為,先前享受到的歡愉、全成了詛咒。他發出一聲嗚咽,面對依然昏沉的舞陽,所有的思緒都被罪惡感淹沒。
雖然心情是這樣沮喪,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照料舞陽。
力飆將她抱到泉水匯聚的水池邊,清理她腿間的血清。幸好沒有更多的血流出,但舞陽女性部位的紅腫,仍令他感到自責。
他從未這麼粗魯過。除了年少時的那場意外,每個跟他好過的女人都得到歡愉。
想到自己的急躁傷害了舞陽,力飆更感羞愧。
他不斷掬起冷泉拍向臉頰,仍然找不出理由可解釋自己的行為。
他強暴了舞陽。
這個丑陋的想法令他惡心得想吐。
怎樣也料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這種禽獸行為,力飆心里又是慚愧、又是懊惱。眼光挪回舞陽身上,發現她仍然沉睡不醒。
石洞里的空氣冒著森森寒意,力飆抱著舞陽來到生好火的石室,將她放在鋪上獸皮的石床,取另一張獸皮包裹住她赤果的身軀。
他站在床邊注視她昏睡的容顏,心情起伏不定。許久之後才月兌上的衣物,連帶著舞陽的衣服放到火邊烘干。
雖有火堆散發溫暖,流通在洞里的空氣仍稍嫌濕冷。雷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雨聲由嘩嘩嘩,變成滴答滴答,失去先前如萬馬奔騰的氣勢。
力飆赤果的身軀在寒冷的空氣里發著抖,他很快上了石床,將自己和舞陽包在一起。
舞陽果裎的皮膚上泛著熱度,很快溫暖了力飆。奔波了一天的辛勞在舞陽的溫暖中得到撫慰,他很快地沉入睡夢中。
☆☆☆
力飆是被懷抱中灼燙的溫度熱醒的。
他張開眼楮,一室的黑暗、淒寒。
之前燒的那盆火只剩下冷灰,再輻射不出溫度來。
探出獸皮的頭臉接觸到冷凝的空氣,泛著一層冰涼、和舞陽赤果的體膚緊貼的身軀,卻感受到異樣的灼熱。
力飆很快領悟到這份熱不是來自他本身,他伸手撫模舞陽偎在他胸膛的頭顱,發現她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再沿著她的臉頰模向頸子、身軀,無一處不燒著灼人的溫度。
他倏地翻身坐起,顧不了寒意逼人,離開舞陽溫暖的身軀,模黑找到自己的衣物換上,重新生火。
金黃色澤的火焰很快燃起,溫暖的火光驅走了石室里的黑暗和寒意。
力飆借著火光仔細察看舞陽的狀況。失去他陪伴的舞陽在床上不安地囈語,平常柔軟濕潤的嘴唇這時候因為體內的高溫而龜裂、干澀。
力飆緊了緊濃密有致的眉毛,走出室外取水進來,扶起舞陽炙熱的身軀,將冰涼的泉水喂進她嘴里。
舞陽貪婪地啜飲對她缺水的身體顯得分外甘甜、清涼的水液。
放下意識仍呈現昏迷的舞陽,刀飆情緒紛亂至極。
他從未照顧過病人。但曉得舞陽大概是受了涼,才會發高燒。
懊怎麼辦呢?
舞陽在火焰明滅的光亮下呈現緋紅色澤的肌膚。顯示出她的熱度不輕。他記得許多年前,好友大熊受了風寒,族里的大夫和大熊的母親不斷以冰水擦拭大熊的身軀,使他降下溫度。或許這方式可行。
力飆不再遲疑.浸濕舞陽的貼身衣物,幫她擦拭身體。
肌理分明、線條勻稱的胴體,散發著誘人的美麗。力飆無心欣賞眼前只是反復擦拭她炙熱的皮膚。
當黑夜委盡,舞陽的熱度依然沒降下來。力飆不顧身軀的疲累,搔著腦袋,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或許喝點熱湯,可以增加舞陽的體力,將惱人熱度驅離她體內。
確定舞陽一時間醒不過來,力飆離開山洞,打算獵只野兔或山雞,好替舞陽做湯。
天色仍暗,剛泛魚肚白的晨光里,濕涼、厚重的霧氣漂浮在山谷間,青翠的樹葉上沾滿露珠,天際猶掛著三兩顆星。昨天午後一大片濃重灰暗的雲層不見了,替代的是雲散天開的晴朗。早起的鳥兒啁啾啼鳴,顯示出今晨的好天氣。
第一道金陽出現,日頭爬上山稜時,力飆獵了一只山雞,從林子里采摘了果蔬、撿拾了枯枝回到山洞。
舞陽還在昏睡。力飆俐落地處理山雞肉,一半用烤,一半搭配采來的果蔬熬煮。芬芳的食物香氣振奮了力飆的精神。
他端了一碗雞湯回到舞陽身旁,喚起昏沉的她。舞陽睜開無神的眸子,乖馴地由他服侍吞咽進湯汁。
從食道一路滑進胃部的暖意,令舞陽昏昏欲睡。力飆試著喂她雞肉和蔬類,舞陽只吃了幾口,便歪在他懷里睡著……
力飆不氣餒地以冷水幫舞陽擦澡,喂熱食進她虛弱的身軀,甚至抱著她在她耳畔哀哀請求,但無論他怎麼做,舞陽昏沉的意識仍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體內的溫度隨著日落月升,依然高燒如故。
絕望的情緒攫住力飆,不輕易彈淚的男兒眼楮,在憂懼和自責交相攻詰下,流下了淒寂的淚水。
"舞陽,求求你醒過來好嗎?"擦拭著舞陽滾燙的身軀,力飆的情緒已到了谷底。他覺得自己好沒用,救不了舞陽,他干脆死了算!
都是他不好,為什麼帶著她冒雨趕路?如果那時候兩人停下來避雨,舞陽就不會生。
都是他的錯,在舞陽身心最耗弱時,乘機佔她便宜,完全不顧她濕透的身軀需要立即取暖,強迫她在冰冷的地面交歡。都是他的錯!
"舞陽,你醒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依你。"他無助地求懇。
只要她醒來,就算要他的命都可以。
"別這樣對我,舞陽。我是被……嫉妒沖昏頭了。"他羞愧地承認。"你一再提起你那個族長……我受不了。我討厭听到他,我恨他。"
"舞陽……"凝視她憔悴的容顏,力飆覺得心好痛。才病了一天,她圓潤的下顎便瘦了一圈,尖尖的下巴無限可憐。
"舞陽……"
不管他如何喚她,舞陽仍迷失在自己的夢境中,粉白的柔唇無意識地說著囈語。力飆貼近她唇邊傾听,不斷重復的模糊呢喃依稀是︰"初月……救我……族長……初月……"
初月是誰?力飆納悶著。跟族長連在一塊兒,難道會是……
他臉色一變,怒氣重新凝聚。
都這時候了,她還掛著她的族長?她心里究竟有沒有他?!
妒恨交加的力飆,只能借著握拳敲打石床來發泄心里的痛苦。看著舞陽的眼光,百感交集,心里酸澀苦辣都有,就是沒有甜。
他苦澀地嘆了口氣,在他那樣對她後,舞陽怎麼可能想著他?如果可能的話,她大概寧願從來不認識他這人吧。
"醒過來吧,舞陽。只要你醒來……"力飆注視她清秀美麗的五官,心中的痛苦難以言喻。
只要她活下來,就算一輩子不原諒他都不要緊。甚至……力飆掄起的雙拳顫抖的厲害,甚至她要跟那個孩死的鳳族族長雙宿雙飛,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為什麼光想著舞陽和其他的男人相親相愛的畫面,心頭就痛得厲害,像有一萬只螞蟻在那兒鑽著、咬著,又癢又痛?
"族長……"昏睡中的舞陽完全不曉得力飆心里的痛苦,寧願沉浸在歡樂無憂的夢境。
在意識飄浮的夢境里,可以將現實中的丑惡和痛楚全拋開,讓飄浮無依的魂靈回到那段和初月在一起的快樂歲月。
當白日排成一隊逍遙的舞蹈,跳起又躍下時,嘹亮的歡樂夜歌緊接著揚起,以彌漫著甜香的幸福將她們圍繞。
那段日子是多麼無憂、快活啊!
無論是摘野花,或只是坐著說話,兩個人都可以很快樂。初月總是說,她不要再看見族里的任何女族人,像她母親那樣活在對愛人的思念中,卻無法相守的日子。
而她總是附和,因為她的母親和父親也是這樣,但她比初月好些,至少她知道父親是誰,又可以時常見面。受族人崇仰的大祭司就是她的父親啊。他是那麼俊美,充滿智慧的眼楮像月光那般溫柔,總是寵溺地包容她的頑皮。不知多少次,她悄悄跟初月說,將來也要像母親那樣,選一個跟父親一般溫柔、聰明的男人。
初月總是微笑地對她說,會有那麼一天的,然後她就會很親愛地揉揉她的發,將一個甜蜜的吻印在她額上。
那個吻好溫柔,像初月的眼楮,充滿對她的寵愛。有時候兩人獨處,她還會喊她"最親、最愛的"。
是啊,她是她的妹妹,她們這對表姊妹的感情,比任何親姊妹都要好。她發誓要以自己性命保護初月,初月則回以最真的姊妹之情。
原以為她們會這樣相親相愛、永不分離,可是……為什麼在她們最需要彼此的時候,命運要將她們分開?
她就像朵被風雨摧殘的花蕊,初月呢?她的命運又會如何?會不會跟她一樣……
可怕的現實有著她承受不了的苦痛,她寧願就這樣飄浮,永遠的飄浮……
"舞陽!"她逐漸低微的氣息嚇壞了力飆,體內堆積的焦急、憤怒在胸臆間激蕩,猛然爆發了出來。
他扳住她弱的下顎,擰著眉,在她耳畔惡聲惡氣地詛咒。
"醒來,你給我醒來!如果你不醒來的話……"一口氣梗在喉中,使得他眼中的凶悍變得柔和,眼眶酸酸澀澀地泛起霧。
他咬緊牙,從齒縫間一口氣迸出他的威脅。
"如果你不醒來,我就把你的寶貝族長拆成八塊,把他的尸體拿去喂王八!我說到做到,你要是敢給我死,我就把他千刀萬剮,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充滿劍光血影的殘忍字句,逐漸鑽進舞陽模糊的意識中,在她腦中殺氣騰騰的擴散開來。
仿佛見到初月美麗的身影在力飆無情的攻擊下,被他斬成一團模糊的血肉,觸目驚心的畫面,令她逃向夢境躲藏的受創心靈整個清醒過來。
"不!"她淒厲地吼出,無法坐視她以生命保護的人被殘酷地傷害。
見到舞陽有點反應,力飆精神振奮起來,說得更起勁。"不想我把你族長漂亮的臉劃成花,將他的頭砍下來當椅子坐,你就給我……"
"天殺的!"憤怒似驚濤駭浪般狂卷而來,舞陽倏地張開眼楮,再也容忍不了力飆的大放厥詞。
她凶狠的目光對上他閃著驚喜的雀躍眼楮,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他眼里的疲憊和欣慰。
"舞陽,你醒過來了。"力飆露出如釋重負的欣悅笑容。
這個男人就是剛才在她耳邊大吼大叫,威脅半天的人嗎?潛意識中,仿佛認為力飆不過是虛張聲勢,不可能付諸實行,因此她又放心地潛回安全的夢境中,恢復生命力的眸光再次黯淡下來。
力飆立刻心急地捏緊她的下頜,將她清麗的臉容捏得變形,口氣變得凶惡。
"你要是敢再給我暈過去,我就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什麼?仿佛看出他的色厲內在,精神耗弱的舞陽累得不想搭理他。
"舞陽!"他在她耳畔又吼又叫,舞陽固執地閉起眼,只想躲回安全、無憂的夢境里。
力飆懊惱地捶著石床,想著舞陽剛才乍然迸出的生命力。她明明有力量對抗侵害她身體的病魔。卻不願幫忙他抵抗。
是他傷她太深了,深到她不願再活下去?
這個想法令力飆驚懼交加,嚇出一身冷什。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不準舞陽死去!
想到任何手段,力飆不由得嘴巴發干。
他連續做了數個深吸,現在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舞陽……"
呢喃在她耳畔的聲音,邪惡得令極陽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她寧願力飆繼續在她耳邊大吼大叫,也不願听見他帶看某種邪惡目的的溫柔聲音。
"真好。"他的手輕輕、輕輕地摩挲著她細女敕的皮膚,給她灼熱的體膚帶來一道冰涼戰栗。
"你這樣昏迷著,剛好方便我,是不是?"他伸出舌頭描繪著她的輪廓。"虛弱的你,正好讓我隨心所月兌。我想怎樣就怎樣,你都不會反抗,不是嗎?"
不是,當然不是。
她下意識地搖頭。
"你再不會用嘴咬我,用手打我,用腳踢我了。"他邊說邊嘖嘖有聲地吻著她,狂野地戲弄她的唇、添吮她的耳朵,將濕熱的吻沿著她優美的頸項滑向她的胸脯,放肆地含住聳立的頂峰吸吮,另一手則大膽地探進她腿間撥弄。
舞陽驚恐地繃緊身子,記憶中的疼痛令她驚懼起來。那股疼是如此驚心、如此動魄,簡直要她命!
"你好甜。"力飆氣息不穩地自她胸前抬起頭,意亂情迷地注視著她的反應。"而且馴服,完全任我擺布,我想怎樣就怎樣。這是你想要的,對不對?如此無助、如此順從的讓我踫你。"
他再度低下頭,沿著她起伏的曲線展開獵食之旅。他以唇、以手膜拜她,哄誘著她心底一朵朵的之花為他燃放,讓她覺得自己是那樣無助、任他欺凌,激起她對他的恨意,同時也激起她的生命力,讓她活下去。
迥異于前一天的急躁、粗魯,力飆的顯得優閑而緩慢。他刻意撫模他所知道的所有女性敏感點,每一個吮吸、每一次的摩挲,都有讓人欲仙欲死的銷魂魔力。
舞陽亟欲得到平靜的昏沉意識、卻被一波又一波的身體所干擾。
酥麻的感覺自體膚鑽進身體里。一股火焰夾帶著巨大的能量沖刷過她個身,血液奔放、心跳加速,知覺變得格外敏感。
他每次舌頭的顫動,指尖的輕刮,都分毫不失地挑起她的反應。
他撩起她未覺醒的,卻又像只頑皮的野鳥,東啄啄、西踫踫。在她以為接近歡愉的極致時,他忽地撤開,轉移陣地。當她無限惆悵、不再向往時,他又飛回她身邊,哄著她、誘著她沉淪。他欲擒故縱,來而又往,整得她心虛氣喘。驚疑不定。
舞陽無助地逸出申吟,睜著澀重的眼皮,身體隨著他親密的而擺動。
力飆抬起頭,唇邊綻出純男性的得意笑容,舞陽只覺得一顆心仿佛陷在冰與火之中,身體一陣冷一陣熱,無法逃月兌他刻意編織的之網。
天哪,她好恨他!
恨意自她眼中射出,身體卻愛極了他的刻意取悅。
印象中曾發生的疼痛一直未曾降臨,她的身軀如在風雨中飄搖的孤舟,順著他操舟的手擺蕩。如果之前他也這麼溫柔,她懷疑自己會這樣怨恨他。
當然會——更恨!
恨他的欺凌,恨他逼迫她面對現實的殘酷,恨他操控她無力反抗的身軀!
但至少……這有點像母親及族里有過經驗的姊妹們形容的感覺。如果是力飆上次對她的那樣,她發誓這輩子都不讓任何男人踫她。但如果是這種……感覺,或許她會願意再嘗試。
可那人……絕不要是力飆!好無助哦,仿佛抵受不住體內的熱量,舞陽的額頭開始滲出汗來。
修長美麗的腿,在他熾熱的指劃中,張得更開。亢奮的在緊鋪的通道里如潮浪來返般一陣一陣,隨著他越來越急切的,歡愉的悸動倏地到達最高點。
似繁花盛開季節落下的花雨,似滿天旋轉欲墜下的星子,一種壯觀的墜落,一種彌天的浩劫,一種瀕死的歡愉……再也分不出什麼是什麼了!
在舞陽動情的呼喊里,力飆以專注的柔情,補償她初夜受到的傷害。看著她從驚心動魄的激情中平靜下來,他心里充滿了安慰。
他深情地看進她眼里,兩人眼光乍然相逢,舞陽的心興起一陣莫名的顫動,仿佛這一生,就在這一眼決定了,從此甩不開與這男人的牽扯。
這樣驚心、湍折的預見,令舞陽難以負荷。
對他,再也分不清是恨是怨,還是……
不敢想那個字,她干脆任疲累層層包裹住自己。但在最後的昏沉中,卻難掩一抹惆悵的郗吁。
對他,究竟是恨、是怨?還是……
☆☆☆
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浮沉的意識困在疲累的軀體,舞陽艱難地撐開眼皮,先是無意識地打量所處的石室,漸漸地,近的、遠的、痛苦的、憂傷的、尷尬的、歡愉的……種種記憶爭先恐後地在腦子里撞成一團,一時之間,各種滋味攪拌于心頭,雜陳的五味嗆得舞陽難以消受。
最近的那段記憶,鮮活、深刻地浮現腦海。她申吟一聲,分不清是羞澀還是氣惱,將臉埋在溫暖的獸皮中,不想立刻面對事實。
那不是真的!
但如果是假的,為何這麼真實?
她曾那樣軟弱地沉溺在他凜烈的唇、似有魔力的雙手撫弄下,他灼熱的呼吸親呢地拂過她最私密的部位,炙人的體膚相親,男性的粗大指節溫柔地探索她,帶給她熾烈、難以言喻的歡愉。
是歡喻吧?
盡避羞于承認,她還是不能否認他給予的快樂。
可是他那樣撩撥她,溫柔又耐心地引導她領略的美妙,強迫她接受他施予的歡樂,仿佛他有權主宰、駕馭她的身體,這些行為卻不是她所能原諒的。
她恨他,好恨他!
為什麼他不殺了她算了?為何要這樣折辱她?
是折辱嗎?他看她的眼光,像是對待某種珍貴、心愛的寶貝,有的只是無盡的寵溺,就像愛人的眼光。
舞陽的心迷惑了,對力飆忽而窮凶惡極,忽而柔情似水的態度無法理解,同時對她和力飆之間的恩怨情仇難以理清。
混亂的思緒,令她頭疼起來。勉強撐起乏力的四肢坐起,舞陽駭然發現獸皮下一絲不掛的軀體。
身體一陣滾燙,力飆吻遍她全身的畫面猛地在腦子里冒出來,她只覺一陣氣血翻涌。
懊死,她居然任他輕薄!
秉著獸皮,舞陽掙扎地想下地尋找她的衣物,沒想到軟弱的雙腿支撐不住她的重量,雙手來不及扶住床面,身軀便往下滑倒,跌倒在地。
"舞陽!"力飆剛好在這時候進來,驚慌上前抱起她。
舞陽別扭地想抗拒,但一來她虛弱的軀體敵不過他的蠻力,二來雙手拼命拉扯身上漸往下滑的獸皮,不便使出什麼大動作,只好由他。
將舞陽放回床上,力飆濃眉一蹙,炯亮的眼眸里滿是不以為然,數落道︰"你燒才剛退,不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下床做什麼?"
舞陽仍為昨夜的事耿耿于懷,她半是尷尬、半是懊惱地,別開臉,沉默不語。
"是不是餓了?你等一下,我幫你盛肉湯去。"不等舞陽回答,力飆迅速退出,沒多久便端了個陶碗回來。
"我剛做的兔肉湯。你喝點,補補元氣。"他作勢要喂舞陽。
少女的羞加上對他的一絲恨意,使得舞陽不領情地拒絕。
"走開!"
力飆額上的青筋危險地跳動,接連忙了兩個晚上,耐心和體力都耗費殆盡,他實在沒心情再低聲下氣地哄她。
"你別任性。"
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激怒了舞陽,她倔強地不出聲、不看他。
"你……"她又來了。力飆挫折地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對舞陽。為什麼她總是跟他作對?其實他該預料到的,經過昨晚,舞陽定然更恨他。
失落的情緒溢滿胸房,既然在她心里他是壞人,就讓他壞人做到底吧。舞陽是受不得激的,說她兩句準會乖乖就範。
但為何兩人之間會淪落到這地步?連起碼的和平相處都不能。
"我明白了。"力飆慢條斯理的語氣中,有著強烈的暗諷意味。"你不甘願被我欺負,又無力報仇,所以打算用沉默來譴責我。多棒的懲罰啊,我大概會因為你不吭一聲而無聊得發瘋。可是,我不禁想到,我自有法子讓你發出聲音,像昨夜不就是嗎?你哼哼唧唧的聲音真是美妙啊!"
"你!"她氣憤地瞪向他。
他輕佻地揚起眉,不以為意地笑道︰"喝不喝隨你。反正只要你還有體力哼個幾聲,我就夠爽了。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咱們昨夜辦的事,想賴在床上享受吧?"
"住嘴!"她揮拳打向他,輕易被力飆抓住,手腕上傳來的力量痛得她想哭。
力飆擰起眉,表情凶惡地對著她。
"想要對付我,養足力氣再說吧!"說完,他粗魯地放開她,將碗塞進她手中。
舞陽忍住沖上眼眶的酸熱,咬緊牙根吞咽下受創的驕傲,將一碗肉湯放到唇邊飲盡,還將碗里的免肉吃得干淨。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饑餓。
力飆說的對,憑她現在的體力,是對付不了他的。
"我的衣服。"將碗遞回給他,舞陽繃緊臉道。
力飆將一口皺得像菜干的衣物交給她。
"出去。"她冷冷地下命令。
力飆原本想回她一句多此一舉,反正她身體每個部位他都看過模遍了,在見到她眼角的一滴眼時,吞回到口的話。
算了,她高興就好。
他旋身離開,將一室的空寂留給她。反正室外還有無數的冷清、寂寞夠他消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