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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愛風暴 第7章(2)

季敖不敢再往下想,這是多麼令人震驚的發現,就他所了解的恕堇,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而那個死去的人,他也沒有詳細去了解她的來歷,這重重的謎團將季敖鎖得透不過氣,再加上韓平一再重申的「魔鬼」,不就擺明了這一切的現象,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棋局;而自己,是否就是其中的一顆棋?

握著亮晃晃的水果刀,季敖漸漸將很多事慢慢拼湊在一起,當務之急,他決定先到太平間去看看死去的那個女人,是否跟那戴金色面具的女子有何關聯?若是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或許他也不會始終掙不月兌一團謎雲,糾纏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火速的趕往太平間,心中只希望那個女人真的只是一個尋短見的陌生人就好了!

***

獨自被放置在陰森的太平間,品蓉的身體仍安靜的躺在冰櫃當中,她或許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客死異國,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也一定料想不到,自己短暫的生命,就這樣慘送在恕蕊的手上。

季敖徵得院方的同意,說明理由之後,便由太平間人員帶往前去認尸,待品蓉的身體自冰櫃中拖出來之時,季敖屏住呼吸,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一個冰冷身軀。

「孫先生,你在這里慢慢看,我在外頭等你。」工作人員客氣的給他一個微笑。

「不用了,我看一下就出去。」季敖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他要求工作人員替他拉開拉鏈。

拉鏈一拉開,季敖還一時間不敢張眼直視。

待他張開眼楮,那張雪白如霜、已不完整的臉立即顯現在他黑黝黝的瞳眸中,季敖兩眼頓時涌出淚水,她……她不就是恕堇最好的朋友品蓉嗎?

他對她的印象是再清晰不過了,他與恕堇的交往,品蓉總是扮起和事佬的角色;只要他和恕堇有爭執,一兩個星期打冷戰,最後總是由品蓉來居中調停,幫兩人作溝通;但也由于這樣,才會讓恕蕊恨她恨得牙癢癢的,老是一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模樣。

照這情形看來,若這件事是蓄意謀殺的話,恕堇是沒有理由下毒手殘害自己親如姐妹的好朋友;以此判斷,那麼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也唯有恕蕊……

一想到她,季敖體內的血液像是受到了急速冷凍,讓他臉部的血色整個被抽白了,他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不禁回想起品蓉遇害的那一天,他懷中所抱的可人兒真的是恕堇嗎?她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好朋友死得那麼淒慘的情況下,還能鎮靜自若的說那是一個自尋短見的瘋女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也只有恕蕊才做得出來……

莫非……那個在自己懷中看來楚楚可憐的人,真的是梁恕蕊?

天啊!這是什麼驚心動魄的想法!季敖多麼不願意這樣的意念殘存在自己的腦海中,他請工作人員將品蓉的身體再安放回去,而他自己則是神情恍惚的走出醫院的太平間,試圖讓流通的空氣吹醒他逐漸混濁的思緒;若是這些日子以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是恕蕊的話,那麼恕堇……

滿腦子的疑雲像是復雜的迷宮讓季敖遍尋不著出處,他不知求助于誰,現下只有那位韓醫師或許能為他解答迷思。他不多作猶豫,立即轉身進入醫院,若是韓平的話屬實,那麼戴著金色面具的女人有可能是……

季敖的心在滴著血,思緒也漸漸倒轉回那張神秘的金色面具上……

***

在普吉島外海的一艘船屋內,一名女子正氣定神閑的坐在艙房內的一張高背椅上,交疊的雙腿可看出那修長均勻的線條,手中夾的一根薄荷涼煙正裊裊的飄出絲絲幽香。

她眼中只有床上那名仍昏迷不醒的女子,女子臉上的面具還緊緊的貼附在上頭,她發出陣陣如宿醉後的申吟,不住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微亮的暖陽篩進,面具下的眼眸如雛鳥乍醒般的張了開來,雖然動作是如此的無聲無息,但還是攝入了坐在椅子上女子的眼中。

「你終于醒了!」她將香煙懸在齊眉處,晶亮的眸子在濕黑的斗室內仍如水鑽般的露出銳芒。

恕堇就著一線光源的方向探去,由于背對著光,所以僅能看見一道曼妙的身影,與一頭因反射而映照出的烏亮頭發。

「你……你是誰?」恕堇微弱的問道。

恕蕊站了起來,走到小窗邊,將最後的一絲暖意擋了起來。「姐,別裝了,你的把戲早就被我拆穿了。」

姐?難不成她就是她的親妹妹梁恕蕊?「你是恕蕊?」她依稀記得品蓉曾這麼告訴過她,而她的頭這時正隱隱作痛了起來。

恕蕊再次將頭轉了過來,已經又將頭發染得更黑的她,看來和真的梁恕堇沒什麼兩樣。「你還要再演戲嗎?不要以為戴了個嚇唬人的鬼玩意兒,我就會被你耍得團團轉。你要明白,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就算是爭奪男人也是一樣。」她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更見一抹冷傲。

恕堇想起身,但是被緊縛的手腳令她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你放開我,抓著我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好處可多著呢!」恕蕊站得筆直,微揚的嘴角顯現出她說這句話時的自信。「我只要將你稍微改裝一下,你就會變成如假包換的梁恕蕊,最好是再毒啞你的喉嚨,我想這輩子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也沒辦法再跟我搶季敖了。」

「你想將我打扮成跟你一樣?」恕堇愣住了,這女人是瘋了不成?為了要得到一個男人,居然可以不擇手段、竭盡所能的掃除所有的障礙。

「我不但要將你徹頭徹尾的改變,還要借你的面具一用,我想這樣的游戲玩起來,那才真的叫做刺激。」恕蕊一指將手上的煙蒂捻熄,凹陷的煙頭整個歪了半截。

恕堇這下才真的體會出品蓉生前耳提面命告訴她的話,品蓉說恕蕊是個極工于心計的人。原本以為她是夸大其詞了些,然而,這些竟然都是那樣的真實。她的頭又開始隆隆作響,彷佛有什麼要掙月兌似的揪痛她的頭。

她的身子微微朝床沿擠靠,不想讓恕蕊靠她太近,可是,在這海上的一艘小船屋上,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這種過分安靜的恐懼感,正一寸寸的侵蝕著她,她只得極力要自己冷靜,好想出個因應對策。

「你別忘了,我是你姐姐,你這樣做是會傷到父母親的心的。」恕堇強自鎮靜,開始調緩聲調。

恕蕊陰陰冷笑。「你現在跟我談起親情來了?好個偉大動人的親情關系,爸媽從小就處處的袒護著你,現在要我不傷他們的心,放你走,再看你們一副天倫樂的樣子嗎?梁恕堇,你不要再作夢了,這次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放過你。」

她猛扯住恕堇的頭發,並且用力將她往床上一壓,重新將她固定在床柱上,那一雙涂著紅色蔻丹的手,輕輕的將恕堇臉上的金色面具卸下;當她親眼目睹恕堇受傷後所留下的傷疤時,手上的面具一個不留神,匡啷一聲的掉落到地面。

「原來你是真的受傷了!」恕蕊頓時如大夢初醒,原以為恕堇戴著面具是故弄玄虛,想要制造出些許的神秘,但此時她才曉得,那次的土石流對恕堇所造成的傷害有多麼的嚴重。

恕堇將頭一側,別了過去,閉上眼說道︰「你這下該滿意了吧?」

恕蕊並沒有因為她的孤弱而有一絲絲的動容,反倒是變本加厲的狂妄笑了起來。「你現在終于了解我的痛苦了吧!二十幾年下來,我過的就是你現在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活,當時你對我就像是人類對動物的一種施舍;你何嘗想過身為你妹妹的我,是跟你一樣有血有肉的人。我一頭的紅發、瘦弱不堪的外表,常常成為別人恥笑的對象,就像現在你這張殘缺不堪的臉;要是在以前,你早就瘋了,你還能有機會和季敖交往,你別作夢了!」

恕蕊的狂笑聲充滿整艘船屋,刺耳不已;而海邊刮起的陣陣強風,將船身搖晃得不住擺動。

她的痴狂神情教恕堇的腦中如遭電殛般的怔愣住,失去的記憶不斷重新涌入她的腦海中,品蓉、季敖……

「我現在要讓你成為真正的梁恕蕊,你好好體會一下我這幾年來的痛苦吧!」

恕蕊解除恕堇的束縛,將她拉到化妝台前坐好,並將她固定在一張小椅子上,兩人一同看著鏡中人;這樣的一個對比,竟讓恕蕊產生莫名的優越感,好久好久她都不曾有這樣佔上風的感覺了。

「丑八怪,看我怎樣好好來改裝你吧!」恕蕊將一頂酒紅的長發替恕堇戴上,開始為她裝扮,想造出另一個維妙維肖的梁恕蕊來。

恕堇兩眼露出哀求的目光,可惜面對著已喪失心智的恕蕊,已經沒有任何轉寰的余地讓她能僥幸逃過這場劫難,現在她心中唯有一念,希望季敖能听到她的呼喚,及時救她月兌離這魔海之中……

天啊!季敖,你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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