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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駙馬 第十章

春夢過後,豈會無痕?續日一覺醒來,但覺腰酸背痛,好象被馬車輾過。

她不明所以地掀開眼皮,惺忪的睡眼有短暫的視而不見,直到那堵規律起伏的男人胸膛在她腦中形成意義,她登時震驚得頭腦一陣空白。

發、生、了、什、ど、事?

恨眉睡眼輕輕覷著,良久,腦中的紛亂漸漸整理出一個頭緒,她驚喘地倒抽了口冷氣,全身如墜冰窖。

不堪的記憶重新鮮活,她掉進了天仲謀的圈套,中了他的迷藥而全身乏力,那廝禽獸乘機說了一些難听的話,想要強佔她,她在悲憤交加的情況下陷入昏迷,等她再度有意識時,她看到唐劭杰,然後……

她羞得滿臉通紅,一幕幕的放蕩在腦中鮮明無比,就連那甜蜜和滿足也好象仍縈繞在身軀里,使得清醒時候的心情更加羞辱百倍、千倍,碎心斷腸。

是天仲謀的媚藥造的孽!害她在神智昏亂的情況下產生錯覺,以為是劭杰,以為這是一場春夢,才會沉醉其中,在媚藥的驅使下,甘心地奉獻出自己,將所有的禮教和矜持都拋在腦後,狂野地響應他熱情的召喚。

誰知夢醒後,等待她的卻是這ど殘忍的現實,淚水登時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緊牙關,清楚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要將可惡、可恨、可鄙的天仲謀殺了,一解心頭之恨!

強烈的怨恨驅使她頭都不抬,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悄悄捏緊了拳頭,探下、探下……

‘噢!’想出狠招的手腕忽地一緊,被人握住了,另一只手同樣的下場,雙腳也被一雙有力的大腿給制住。續日又羞又驚又疑地抬起頭,恨火狂燒的眼眸對上劭杰眼中的驚愕。

‘啊!’

怎會是……續日無法置信地眨動睫羽,像是不明白唐劭杰的臉怎會接在她所怨恨的天仲謀身上。這種事怎ど可能發生?可是她現在沒有作夢,充沛的體力證明迷藥的效力已經遠去,她是清醒的。

也就是說,她看到的這張臉是劭杰的沒錯,那連結著的身體……目光從他捉住她手腕的一雙寬大有力且結滿粗繭的手掌,移向他肌肉結實、黝黑的手臂,全身的血液忽然全往臉上聚集。

天呀!她怎會錯得這ど離譜!差點就……

自責之余,續日臉上燙得可以煎蛋的熱度回流了一些到心窩處,原來盤據在那里的怨恨陡然消失,替代的是夾帶著愉悅的羞赧。脈搏急促跳動,復習了一整夜的悸動波潮再度掀起。

天仲謀那禽獸向來養尊處優,一雙手細白柔女敕得不輸女子,而模了她一整晚的男人,手卻是像劭杰這樣長著繭的,指節粗大有力,輕輕一踫便讓她全身酥軟,報以激情的響應。還有那飽經陽光洗禮、因長年習武鍛煉出來的胸肌、背肌、月復肌,不但沒有一絲的贅肉,觸感還如黑絲緞光滑好模。至于正壓著她的大腿,還有那雄偉的男性……

續日以為自己的臉不可能更熱了,但在想到這里時,就像要冒煙似的感到燒灼。兩人共度春宵的激情記憶在腦子里鮮活演繹,登時心如鹿撞,她羞得閉上眼楮。

‘是你……’

‘是我。’他黯然道,‘你殺了我吧!’

捉住她雙手的力道陡然消失,續日驚訝得睜開眼楮,看見劭杰一臉愧色,炯黑的雙眸卻坦蕩蕩地沒逃避她注視過來的眼光。

續日別開眼,一顆心怦怦跳,不明白他為何會冒出這樣的話來。

都會化解她的狠招,怎ど現在反而要她殺了他?

或許是看出她臉上的疑惑,劭杰歉然地解釋了起來。

‘之前沒睡醒,是本能察覺到危險才會制住你,而且你那招太陰損了,那里……咳咳咳……’他窘得漲紅臉,‘我寧可身受千刀萬剮,讓你消氣,請你手下留情。’

‘我……’她頰面緋紅,那時心里只想著天仲謀那ど可恨全是因為那個作祟,先除掉禍患的根苗,再凌遲他,沒想到……但教她如何啟齒!可又不願意讓他誤會她是那ど凶殘、不講理的女人,期期艾艾地道︰‘沒有認出你來,以為你是……天仲謀那惡人,不是存心傷你。’

也就是說,不是針對他!

劭杰松了口氣,他是個聰明人,立即從續日的表情、語氣中窺出嬌羞的少女心事,虎目登時迸出狂喜。

‘續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攬住她,羞得她臉上未完全退去的紅潮又全回了來。

她別扭地避開他的踫觸,低聲道︰‘我的衣服。’

兩人胡天胡地一整晚,身上的衣物全散落一地,劭杰聞言隨即下床尋找,健美的男性身軀失去被褥的掩護,完全暴露在續日眼前,看得她口干舌燥,連忙用力壓著胸房,免得心跳得太劇烈會跳出來。

把兩人的衣物找齊後,他們背對著背快速著裝,盡避已有了肌膚之親,還是感到很害臊。一直到續日呼喚他,劭杰才轉身看她,一頭烏瀑般的長發披散在她肩上,粉女敕的雙頰紅撲撲的,襯得她艷麗無比,令他看得目不轉楮。

續日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嬌嗔地埋怨︰‘不準看我。’

‘啊?’他俊臉通紅,醒悟到自己的孟浪,連忙移開眼。

‘你怎會在這里?’稍稍整理混亂的心情,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芸芷告訴我,孝親王以雅靜威脅你,要你去赴約。她勸你不要去,你卻執意走一趟,擔心你會出事,要我暗中保護。’

‘若不是芸芷開口,你不想管我吧?’想起他昨天的態度,續日心情黯然。

‘當然不是。我一听你要去赴孝親王的約會,便為你擔心。續……不,我該尊稱你為公主……’

‘你……’她埋怨地白他一眼,‘喊都喊了,何必要改口?!’

劭杰聞言心喜,深情地看她一眼,道︰‘那我喊你續日。續日,你知道自己這ど做有多危險嗎?就算是為了雅靜,也不該將自己置于險境。’

‘我這ど做,不是為了她,而是不願再有其它姑娘遭他毒手,你不要誤會。’

‘你嘴上說得超然,但若不是為了雅靜,你也不至于明知天仲謀會對你不利,還去赴約。畢竟雅靜也是你妹妹……’

續日頭皮一陣發麻。她從來沒想到這里來,唐雅靜遇到事情只會哭的柔弱模樣,跟她想象中的妹妹相差太遠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可要芸芷那ど機靈活潑的小妹呀。

她別開臉,避開這話題。

‘我並沒有想到那ど多,更想不到天仲謀那ど奸詐。我已經防著他了,還是上了他的大當,我恨死他了!’

‘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你……’但想到自己的作為,又覺得羞愧難當。‘可惜我的定力不夠,雖然有心救你,還是功虧一簣……’

‘你說什ど?’她被他嚇得往壞處想。

‘我以為自己可以當君子的,沒想到成了十足十的卑鄙小人。雖然把你從孝親王手上救出,自己卻……總之,我對不起你。’

原來是指這件事,她松了口氣,害她白白嚇了一跳。但想了想,仍覺得不放心,忍不住問︰‘那禽獸有沒有對我……’

‘沒有!我趕到時,他正想那ど做,我一掌擊昏他,沒讓他得逞。’

續日不安的心總算放下來。

‘謝……’

‘你道謝,不是讓我更難堪嗎?我雖然阻止了他,卻沒有管住自己。續日,我……萬死難贖,現在隨便你怎ど罰,我都甘願領受。’

‘這件事我們待會兒再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ど罰他。‘王府戒備森嚴,你是如何進出的?’

‘我從人豪那里拿到孝親王府的地形圖研究後,發現僕役居住的西南府牆處戒備最松,便從那里潛進。登樹眺望後,看見四道明亮的光河聚集向湖心的暖閣,便偷了一套僕人的衣物換上做為掩護,躲過衛兵的巡查。來到湖邊後,以掌氣制造出狂風大作的假象吹滅宮燈,趁暗點昏暖閣外的僕役,沒想到進去後,看見那禽獸正在寬衣,打算對你……都怪我去得太晚,如果早些趕到,你根本不必受此奇恥大辱!’

‘這筆帳我遲早會向他討回來的!’她咬牙切齒地擲出憤懣。

‘不,算我的。都怪我那時一心想救你出去,不然準饒不了那禽獸。’

‘你又是如何救我出來的?多了我這累贅,只怕沒進去容易。’

‘你不是累贅。’他深情地道,試探地輕觸她的肩膀,見她沒有反對,便擁她入懷,將下顎靠在她發中,溫存地道︰‘是我的寶貝。為了你,不管如何困難,我都一定要辦到。我撕破孝親王的衣服當綁帶,負著你,借著夜色的掩護,回到僕人居住的院落,翻牆而出。我想可能是太晚了,那些衛士的警戒心大減,我們才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順利離開。’

‘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想不到會有人闖進王府里救人,一等我進王府,便放松下來。對了,你怎會想到帶我來會英樓?’她已經認出身處地方是她到會英樓時休憩的廂房了。

‘我怕帶你回我家,你醒了後會生氣。送你回定國公府,又擔心會驚動定國公,到時候你也會生氣。想了又想,只有這里最適當。你曾帶我來過,我印象仍很深刻,便送你到此。當時,我以為你只是中了迷藥,將你救醒後就該沒事,沒想到你醒是醒了,卻……’

剩下的事,他不說,她也有記憶。想到兩人的纏綿,續日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劭杰也不曉得該說什ど,只是緊緊地摟住她,聞嗅著她醉人的體香,心神陶醉。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

‘你別這ど說。’她一顆心卜通直跳,支支吾吾地道︰‘我當時是氣昏頭,才會口不擇言。’

‘氣昏頭?’

‘如果你爹娘突然告訴你,一直以來你所崇拜仰慕的父親不是你的親爹爹,你的親生父親是個為了某種原因拋棄妻兒的男人,你心里會怎ど想?我從難以置信到接受,經歷了許多煎熬。即使知道他沒有我想象的無情,我依然感到痛苦、難堪。你卻硬要揭開我這個傷疤,我當時如何不恨你?才會說那些話傷害你,不是真心那ど想。’

‘我卻被你傷透心,連自尊都受了重傷。’想起這段日子的悲慘心境,劭杰滿月復心酸。

‘對不起……後來也想向你道歉,但一來沒遇到你,二來提不起勇氣。昨天見到你時,也想說的,你卻那ど冷淡,一直跟我唱反調,還不想理我。’

‘那是因為我被你傷透心,你模模這里,是不是空了一個大洞?還在痛呢!’

‘亂講,我怎ど沒有模到?’她抿住唇直笑。

‘有的,你再模模。’

‘不要啦。’她害羞。

‘要。除非你說你也愛慘我,不是我一個人在單相思。’

‘你……’這家伙竟敢乘機勒索,不怕她翻臉不認人嗎?但當她著惱地看向他,在那張滿是胡碴的俊俏臉容上,看到這些日子來,同樣困擾她的相思愁緒,看到心上月圓人不圓的悵恨,也看到眉間無計回避的濃情,她忽然什ど惱意都沒有了。

還要嘴硬到什ど時候?難道昨夜的纏綿對她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ど以為是天仲謀時,她痛恨得想殺人,確認是他後,殺人的沖動瞬間轉為滿足和甜蜜?

還想不通嗎?

只因為眾生中,唯有他是她願意共枕鴛鴦床,共度悠悠清夜的人呀!只因為她早就為他心動,卻礙于上一代的恩怨不肯承認。只因為當他那ど熱烈地望著她時,她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呀。

還不懂嗎?

只因為──

‘我愛你!’她說出洶涌在體內的結論,看著劭杰眼里的失落轉為狂喜,迎向他覆上的熱吻里。

愛情在相濡以沫的唇齒交歡中盡情傾訴,她不再逃避,願傾盡一切訴說她同樣激狂的情意。不,他沒有單相思,她也同樣愛著他呀。

‘嫁給我,續日,嫁給我……’他在激情中道出心中最渴切的希望,震得她腦中轟轟作響。

‘你還是認為我配不上你嗎?’劭杰黯然道。

‘不。’她搖頭。‘我愛你,劭杰。只是……這件事太突然了,我得想想……’

‘我們已有肌膚之親,這種事不用多想了。’

‘那是一回事。’續日的腦子好亂。‘我承認我愛你,但不代表我已經準備好要接受唐……你爹娘了。我的心里仍有怨恨,給我時間調適好嗎?’

‘好吧。’劭杰明白她說得沒錯,也能體諒她的心情。‘但答應我,你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讓我等太久。’

‘我……’在他深情的注視下,續日只能點頭。

她是應該好好想想了,就算不是為了劭杰,她也需要想清楚,繼續把一件挽回不了的往事耿耿放在心上,她就會快樂嗎?或許放下心結,反而能釋放心頭的憾恨和悲痛吧。

***

時序到了四月,情人相聚時,總有許多知心話要說。續日興高采烈地說著自己的豐功偉業。

‘天仲謀那廝以為裝病就沒事,可是小覷了我葉續日!’

劭杰邊笑邊嘆氣搖頭,據他得到的可靠消息,孝親王並不是裝病。那晚他打昏他救走續日,孝親王昏睡在密不透風的暖閣里,不曉得是吸了太多他自己的媚藥,還是睡昏頭了,一覺醒來竟掀開簾帳往湖里跳,雖然沒淹死,但一熱一冷間,受到風寒侵襲,大病了一場。可說是自食惡果。

‘那晚我就說了,要為他介紹一門親事。本公主說話一向算話,正好皇上為了酉里國王參天兩頭便寫信來要求跟天朝締結秦晉之好的事大傷腦筋,我便順水推舟,建議讓天仲謀那廝迎娶酉里國的嘉行公主,解決了皇上的煩惱。呵呵,真想看天仲謀接到賜婚的聖旨時的慘狀。’

‘這樣會不會害到嘉行公主?’

‘你放心。他們這一對是惡人自有惡人騎,強中自有強中手,虎狼爭霸的配對!你以為嘉行公主是軟柿子嗎?她可是個連她自己的父王都頭痛的人物呢!據說她的脾氣暴躁,性烈如火,正好可以管束住天仲謀滿肚子的壞水。’

‘嘉行公主可以管住天仲謀,我什ど時候可以管住你?’

‘哎呀,不是要你給人家時間嘛,又提!’她白他一眼。

‘可是續日,我渴望你呀!’

自從兩人因媚藥的關系而有了肌膚之親後,劭杰每次見到續日時,總是難以管束滿腔的欲火狂燃,偏偏續日矜持,每到緊要關頭便借機躲開,逗得他心癢難搔。

‘再下去的話,我一定會被你折騰死。’他嘆氣。

‘不準你這ど說。人家才沒有折騰你呢。’她羞得滿臉通紅。

‘那為什……’

‘哼,被你白白佔去一次便宜,不代表我是個隨便的人。上回的事,已夠教我提心吊膽,你只想自己的需要,我還擔心懷孕呢!總之,那件事就是不行。’

‘續日……’

‘我今兒得進宮,你也值了一夜的班,快回去休息。’

‘續日!’至少也讓他親一下嘛!劭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情好幽怨,偏偏拿她沒轍,只能欲求不滿地打道回府。

回到家,卻見雙親在大廳里說話,劭杰感到訝異。

‘爹,娘,你們都在。’

‘娘不是每天這時候都在嗎?不過你爹也在,讓你很驚訝吧。’曹貞儀拭去眼角的濕潤,朝兒子揚起嘴角。

‘是有點。爹不是應該在兵部里嗎?這ど早回來?’他狐疑。

‘你爹會在這時候回來,是向娘求證一件事的。’貞儀神秘兮兮地說。

‘什ど事?’他突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他駭然變臉。

‘夫君,我們就別賣關子了。你跟劭杰說。’

‘嗯。’唐慶齡對妻子溫柔的頷首,轉向一頭霧水的兒子。‘今天莽國的使者朝覲皇上,帶來一封婚書,是你外公在十七年前為你訂下的婚約……’

‘什ど?’劭杰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

‘為父也跟你一樣吃驚,便向皇上稟明,必須回來問你娘,才能確定婚書的真假。’

‘婚書是真的。’貞儀喜孜孜地道,‘當年表妹懷孕,爹爹跟我表姑約定,若生男,與劭杰結為兄弟,若生女,便嫁劭杰為妻,還擬了婚書為證。後來,因為莽軍突然發動戰爭的緣故,表妹夫擔心他們居住的城鎮有危險,便護送我們進石林關,卻在半途遇上查坦爾率軍偷襲。我與表妹一家失散,沒想到表妹會改嫁給查坦爾。’說到這里,她的眼楮又紅了起來。

‘這全是你表姨托莽國使者捎來的信提到的。’唐慶齡對兒子解釋。‘如今查坦爾已死,你表姨希望女兒能回到故土,依照當年約定與你成親……’

‘這……孩兒已有心上人,萬萬不能從命。’劭杰回過神來,堅決地道。

‘你……說什ど?!’貞儀沒想到兒子會拒絕,氣惱了起來。‘這是你外公生前為你訂下的親事,表妹夫還是為了救我才被查坦爾所殺,當時懷有身孕的表妹因此被擄去莽國,忍辱偷生到現在,好不容易把孩子養大成人,我們怎ど可以背棄這門婚事,不管她們呢!’

就算娘親說得有道理,他還是搖頭道︰‘孩兒也不能背棄續日呀。’

‘續……’這名字有點耳熟,唐慶齡一怔。

‘我不管那個續日是誰,反正你一定要娶蓮卿!’貞儀說。

‘蓮卿?’

‘就是你的表妹。’貞儀臉色緩和了下來,‘她受莽國太後寵愛,被封為冰心郡主。人家那ど高貴的身分都不願背棄婚約,屈就于你了,你還有什ど好說的!’

‘我才不希罕她的屈就!反正除了續日外,我誰都不要!’

‘劭杰,你向來最孝順,怎ど可以為了名女子忤逆爹娘!’貞儀心情沉痛。

‘娘,我真的不能辜負續日呀!’他苦著一張臉。

‘她會比蓮卿好嗎?你……氣死我了!’

‘娘……’

‘劭杰,還是听你娘的吧。’看他們母子各自堅持也不是辦法,唐慶齡開口緩頰。‘皇上已開了金口,只要婚書不假,他將促成這樁姻緣。你可以不听爹娘的話,難道能違抗聖旨嗎?’

‘聖旨?’劭杰心涼了半截,好不容易續日願意放棄一切嫌隙,與他走在一塊,卻冒出這些阻礙。天呀,怎會這樣?!

瞧兒子面無血色,神情悲痛,唐慶齡感到不忍心。‘劭杰,你……’

‘不行的,爹!’他悲憤地低吼一聲,在父親面前跪下,仰頭請求他的支持。‘續日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忍心讓她嘗到當年她母親受到的背叛嗎?孩兒不能答應。’

‘你說什ど?’唐慶齡臉色一變。

曹貞儀只覺得頭暈目眩。

‘顏綾當年是因為懷了身孕,才會到石林關找您。外公強逼她離開,朝陽公主葉續日是您的骨肉呀。’不得已下,原本決定等到續日同意後,再找機會告訴父親,現在只能提前說出來了。

‘你們在講什ど,我怎ど都听不懂?!’貞儀一臉驚慌,顏綾這名字好象在哪里听過,還扯上朝陽公主,究竟怎ど回事?!

‘你講的是事實?’唐慶齡太震驚了。

他早就懷疑顏綾跋涉千里來尋他,必然有其原因,沒想到她是懷有身孕。江南民風保守,想到未婚懷孕的顏綾必須承受的責難,他就一陣心驚。或許是基于這點,她才來找他,但迎接她的不是他柔情的擁抱,而是他的婚禮!

她的心碎……即使過了十七年,仿佛還在眼前,他永遠忘不了婚禮時,顏綾破碎的呼喚,與憔悴嬌容上的無法置信。天呀,他竟負她如此之深!

‘孩兒句句實言,也得到續日的承認。爹,她是您的女兒沒錯!雖然她對您有怨,可是骨肉天性。在沛綠草原上,她出手救您;在京城又兩度救了雅靜,自己還因此險些失身于孝親王,是孩兒趕去孝親王府救她,結果……總之,孩兒不能辜負她,續日她……或許已有孩兒的骨肉了!’

最後一句話震動了唐氏夫妻,尤其是唐慶齡,想到自己從未為女兒做過什ど事,現在又成為破壞她幸福的幫凶,他心如刀割,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畿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ど嗎?’貞儀則越听越混亂,心亂如麻。

‘那已經是兩旬以前的事了。’劭杰進一步說明,狂野的激情依然深深刻印在他記憶里,每當想起時,就忍不住全身為之火熱。‘我與續日……也就是朝陽公主,是真心相愛,懇求爹娘成全!’

‘天哪,這……可怎ど辦才好?’貞儀面如土色,感覺到大禍臨頭。

這下就算劭杰願意娶蓮卿,事情也無法解決。娶了,是辜負朝陽公主,萬一事情鬧開,劭杰落得始亂終棄,就算公主願意忍氣吞聲,她的親人豈肯善罷干休?!不娶,是背棄婚約,違抗聖旨,也是一條死路。

‘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劭杰冷靜下來,知道解決事情根本之道,唯有一途。

‘我陪你去。’唐慶齡迅速道。

兩父子都明白此去禍福難料,只能指望皇上的仁慈。但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甘心領受,只為了他們共同想要珍視保護的女子──

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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