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黛沖出房間時,坐在外頭等待的太監立刻站起身子,並帶領她回到她的寢室,對她的奪門而出並未表示任何意見,而倩黛也不想說任何話。
回到房里之後,她厲聲遣退艾曼,然後蜷縮在床上,感覺全身不斷發抖。老天爺,她到底做了什麼?下一個出現她門口的人會是劊子手嗎?她愚蠢的貞節值得她付出生命的代價嗎?上帝,不要!她已經發現即使失去貞節,她仍然活得下去。
可是她還是反抗杰穆,並促使末日的來臨。老天爺,他是如此憤怒!愚蠢的笨蛋!
現在她會有什麼下場呢?如果她能回去並重新來過……但她不可能回去了。她只能在他召喚時才能離開後宮,但這似乎不可能再次發生。畢竟,在這麼多女人崇拜他時,他為什麼要找一個討厭他的人作伴呢?
或許現在已經有另一個女人躺在他床上了,倩黛當然知道杰穆的身體已經漲滿,而他一定會盡快找人發泄,這就是他當初找她的理由,也是他如此憤怒的理由。
即使他不下令處死她,即使她只受到些許的懲罰,她也懷疑她這輩子會再見到他。她會永遠被冷落在這個可怕的地方,沒有人會記得她、憐憫她、珍惜她。
自憐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浸濕她的枕頭,但仍然無法洗去她的憂慮,現在,她只能靜待命運的安排了!
***
迪睿全速往前奔馳,讓馬蹄聲響遍平原,不再理會他離開宮中時眾人驚惶的神情。
他需要開闊的空間,需要狂風吹動他的發絲,需要發泄體內那股強而有力的動物本能,這樣,他才能避免做那件他將來一定緩 悔的事情——他幾乎要下令帶月娘回他的房間並強迫她遵從他的意願。
懊死的她!她的意志力為什麼如此堅定,竟然能夠抗拒他在她體內激起的熱情和?該死的杰穆!他為什麼必須留給她那麼壞的第一印象?她一直很喜歡他的吻,也已經融化在他懷里,不知不覺地付出她自己並取回他給予的。他不會弄錯,那完全沒有保留的反應才是她的本性,而且是極度熱情的本性,只要他能克服她對他的厭惡和不信任。
可惜好景不常,即使最細微的打岔,都會激起她的反抗,使她決心拒絕他可能帶給她的任何喜悅。頑固的英國個性有時候真會教人氣死!如果她是其他的任何國籍,也會這般頑強地反抗他嗎?不,只有英國人會在必輸的情況下依舊堅持到底。
沙漠終於在他們面前展開時,迪睿放慢速度,然後停下,坐在那里欣賞著月光下荒涼而空寂的沙漠,讓這份絕俗的美冷卻他熾熱的思緒。
如果他對自己誠實,就必須承認他對月娘的氣憤其實只是為了掩飾對他自己的憤怒。他從來不曾對任何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而這是一項他一點也不喜歡的嶄新體驗。他不能責怪月娘對他的反應,或者她的反抗,如果他能告訴她真相,並向她保證她的未來,那她或許就會明理地妥協,甚至帶著感激。
但他不能告訴月娘真相,而且不知道必須再隱瞞她多久。想到他必須獨力撤除她的反抗,不能憑籍任何外力時,他忍不住發出沮喪的申吟。他怎麼能支持下去呢?他確實可以召喚其他女人來他的床上,但他的身軀是為月娘而痛楚,在她妥協之前,他真的懷疑有任何人能夠消除他的煩惱。既然沒有人能夠全然地滿足他,他也不要一半的滿足,他寧可等下去。
下定決心之後,他掉轉馬頭騎回市區,並注意到遠方兩個模糊的影子。他輕輕一笑,認為必然是他的衛兵終於趕上他,並對自己的沖動感覺懊惱。他真的不應該讓情感沖昏他的理智,而這又是一項他不喜歡的嶄新經驗。
在那兩個騎士近到可以確認的距離時,他勒住韁繩,注意到他們穿的是飄逸的灰袍,並非宮中衛兵的制服。他皺起眉頭,猜想他是否真的踫上杰穆的敵人了。他並不介意和敵人大戰一場,但如果他在沖出來之前想過帶把武器出來,情況或許會較為有利。
可是,在離開王宮時,他並沒有思考的能力,只有滿腔的憤怒和沮喪,如果老麥修知道他如此粗心大意,一定會當場嚇死。
那兩個人一直到最後一刻才放慢速度,給予迪睿相當的警告,並確定他必須奮戰一場。他知道他可以騎馬逃走,任何馬匹都跑不過這匹白馬,但他絕對不想不戰而逃。
閃亮的彎刀迎面襲來,劃向他的腦袋。迪睿低頭問過,注意到他的敵人並不聰明,不曾自雙面夾攻他。在第一個男人失敗並沖過他身邊之後,第二個男人自相同的方向攻來,但這個男人是撲向迪睿,想把他擊落馬背。迪睿飛腿踢出,結結實實地踢中那個男人的胸膛,幾乎把他踢落馬鞍,那個男人奮力想恢復他的平衡。
迪睿立刻轉向另一個男人,並命令白馬抬起前腿,用力踢向那個男人。慘叫聲響起,那個男人摔倒在塵土中,用手按住他的右肩,大聲地吼叫著。
迪睿再次揮動馬鞭,卻看到另一個男人已經逃得遠遠的了。然後,他跳下馬背,撿起落在地上的彎刀,走向那個受傷的男人。那個家伙立刻開始求饒,但迪睿並不打算殺死他,只想把他帶回官中交給歐瑪。這個家伙或許會知道誰是幕後的主使者。
他用刀柄擊昏那個男人,然後走過去檢查他的馬匹,準備把這個刺客馱回官中。
***
倩黛需要別人的攙扶才能走完那道長長的走廊,她的腳雖然在移動,但她的腦子卻不曾留意到,仿佛仍然停留在夢境中。他們究竟要帶她去那里,為什麼不讓她好好睡一覺呢?為了準備大君的餐宴,她已經在廚房里工作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得到廚子的允許並回房休息,他們卻又來吵醒她。
她記得自己曾經激烈地掙扎,因為他們說大君再次召喚她,需要她去服侍他。老天爺,這就是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嗎?她想停住腳步,但她的腳似乎有它們自己的意志,她的頭為什麼如此昏沉?她憶起自己在掙扎時曾經感覺一片黑暗,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他們對她下藥了嗎?一定是的。多麼卑鄙的一群人,而她卻只能像羔羊般任憑宰割?
攙扶她的大手搖晃她,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已經抵達大君的房間。她既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感覺害怕。大君是誰呢?她的神智又不清楚了,但在還來不及思考之前,她已經被人一推,跪倒在地上,然後她的頭垂下,立刻就睡著了。
在海吉和卡達退出房間之後,迪睿等待月娘醒來,但幾分鐘過去了,她卻沒有一點動靜。他嘆口氣,他們又必須重新來過!可是,他真的以為他們今晚可以從上次結束的地方開始嗎?,他的身體確實如此希望。
「月娘,你可以起來了——而且,從今以後,我不要再看到你下跪,我會這樣告訴海吉。」如果迪睿以為這些話會取悅她,那他並未得到立即的反應,「月娘?」他重復,在她仍然不回應時,「月娘!」
「什麼?」她氣憤地回答,一面站起身子,但她的動作太快,立刻又摔倒。迪睿困惑地瞪著她,听到她發出咯咯的笑聲,「老天,怎麼會這樣呢?」
迪睿沒有回答,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手扶她站起來。她立刻接受他的協助,而且再次咯咯笑起,令他驚訝不已,「謝謝你,好心的先生。」
「不客氣,」他遲疑地回答,瞥視她的臉龐,「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她給他一個微笑,奪走他的呼吸。
他的手指立刻伸出,想輕撫那誘人的雙唇,但在踫觸到她的那一刻,她倏地閃開。
「你到底以為你在干什麼?」她氣憤地問道,甩開仍然握著她的大手。
她再次後退一步,但腳步凌亂,危險地晃動一下後才恢復平衡。她的憤怒消失,由笑聲取代。
「老天,我真笨啊,對不對?我真的認為我應該坐下。」她瞥視房間,再次危險地晃動,使他準備伸手穩住她,但她的眼眸隨即轉到他臉上,他放下手,听到她低聲說道,「我討厭這樣說,先生,可是你真的需要找一個裝潢的人。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我問你,你要客人坐在那里?」
迪睿的眉毛已經蹙緊,「你或許可以試那張床。」
「絕對不可以!」憤怒又回來了,「愛倫姑媽會怎麼說呢?」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上床,她尖叫地掉落床上。他站在那里怒視地,但又看到她緩緩閉上眼楮,听到她發出滿足的嘆息,她更舒適地偎向床墊。
「噢,不,你不能!」他吼道,俯身搖晃她的肩,「看著我!」他厲聲命令,她終於睜開眼楮時,他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凝視他近半分鐘,敏銳的視線掃遍他臉龐的每一寸,「知道。」她終於說道。
這還不夠好,「我是誰?」
「你是那只該死的冷血動物,命令可憐的女人面對比死還糟的——」
他伸出一手按住她的嘴巴,阻止她說下去。老天,杰穆如果听到她這麼形容他,一定會把她打得死去活來。
她的眼楮已經再次閉上,他放開她,低聲咒罵著,然後抓住她,再次用力搖晃她,「你到底服用了什麼東西?回答我,該死!」
她朝他眨眨眼楮,「服用?」
「不要跟我玩游戲,女人!我要知道你喝了什麼,以及是誰給你的!」
她再次找回她的憤怒,「你竟然敢指責我喝了什麼,大人,我會讓你知道——」
「啊啊!」他怒吼一聲,倏地離開那張床,走到門口去派人找海吉來。
在等待海吉返回時,他在床前踱來踱去,不時怒視月娘一眼,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早已睡著了。
他真想扭斷她的脖子。她怎麼敢試圖用這種方法逃避他?老天,杰穆一定會剝掉她的皮。如果他哥哥現在在這里,她會有什麼下場呢?他很清楚杰穆的脾氣,所以對她愚蠢的行為更加憤怒。愚蠢而該死的小傻瓜!
海吉喘息地沖進房里,瞥視月娘趴伏在床上的身影和迪睿臉上殺人的神情之後,立刻雙膝跪下,「這是有必要的,大君,我發誓!她已經失去控制,我們擔心她會傷害她自己。我給她的分量只會讓她鎮靜,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經如此疲憊——」
「那不是她自己故意服用的羅?」
「不是,絕對不是,我願意負全部的責——」
「她為什麼失去控制?」
「你不會喜歡听到原因的。」海言警告。
「我也不認為我會,但還是告訴我……不,不用了,我自己猜得出來。」迪睿再次凝視床上的女孩,「起來吧,海吉。」他轉向老人。
海吉猶豫地站起身子,「請允許我去召喚喜娜,大人,她會消除——」
「不用,」迪睿冷冷地打斷他的建議,「我只要這個女人。」他指著月娘的方向,感覺前所未有的沮喪。
「月娘在這里會妨礙你,大人,請允許我把她抱回去。」
「讓她留在這里。」
海吉不敢和那斬釘截鐵的語氣爭辯,「遵命,大人。」
「你可以走了——但是你還是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擔心月娘會傷害她自己。」
海吉清清喉嚨,「在她得知你再度召喚她時,她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在卡達身上留下不少傷痕。我發誓卡達絕對沒有傷害她,大人,她就是不肯放棄反抗。」
「你沒有想過應該通知我,而不是用藥述昏她嗎?如果她必須反抗任何人,我寧可那人是我。」
「可是,大人!」海吉驚駭莫名,「那樣一來,你就必須被迫懲罰她——」
「我才不必!」迪睿忘情地大吼,然後嘆口氣,「算了,你可以走了,海吉。」
***
迪睿緩緩醒來,感覺有一股不熟悉的重量偎著他的胸膛,令他癢癢的。他搜索記憶,但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最後,他抬起頭,看到那頭披散在他胸膛上的白金色鬈發。他躺回枕上,感覺一股奇異的滿足充塞他的體內。
至少,在睡眠中的月娘不恨他。她不但蜷縮在他身邊,而且枕著他的胸膛,屈起的膝蓋頂著他的臀,一只小手平撫著他的身側,另一手則不知在何時塞到他背後。他的手也放在她的身側,就在胸脯的下方。他沒有移動他的手,甚至一動也不敢動,害怕她會醒來並掙月兌。
昨晚,他花費許多時間才控制住他的身軀,現在他感覺再次燃燒,而且比以往更加強烈。他申吟一聲,沒有注意到他正壓擠倩黛的身側並驚醒地。
她的反應比他剛醒來時更糟。在看到她頰下的赤果肌膚時,她立刻知道那是誰的,並立刻感覺驚恐。她唯一猜不透的是,它怎麼會出現在她身邊。
「你終於醒了嗎?」
她移動了嗎?她還以為她已經全身麻木,連一絲肌肉都無法移動。或者,是因為她屏住呼吸才會泄底?
他的手離開她的身側,滑進她的秀發里,「我知道你醒了,月娘,假裝是沒有用的。」
她略微抬高頭,把臉轉向他,但在他臉上找不出任何答案,「我們有——你有——」
「在我做的時候,」他打斷地的問題,「你絕對不需要問。」
「我不相信你。」她大膽地說道。
「只要你注意一下,就會發現你還穿著你的衣服。你真的認為我會在和你之後再幫你穿上衣服嗎?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
她低頭瞥視她的胸膛,藍背心上的每一顆扣子都還扣得好好的。她的眼眸回到他臉上,仍然指責地眯起。
「那我在這里干什麼呢?」
他朝她微微一笑,「在我的房里,或者在我的床上,」
「噢,上帝!」
他大笑,震動了抵著他胸膛的小巧下巴,她立刻坐起身于,怒視著他,「我看不出——」
一秒不到,倩黛已平躺在床上,他俯向她,但他們之間有一段距離,她告訴自己還不必驚慌,「你看不出有任何好笑的事情,月娘,因為你不記得任何事情,對不對?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麼會使你如此筋疲力竭的事情?」
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似的。不,她必須公平。派她去廚房工作的人或許是他,但昨天令她整日不得休息的卻是他的一一老婆。前天,她還可以偷偷睡一下,補足前一個失眠的夜晚,但昨天……她猜想蕾妮是否知道杰穆昨天晚上會召喚她,或者,蕾妮已經暴跳如雷了。可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記憶緩緩回到她腦中,令她感覺刺骨的寒栗。老天爺,她真的當眾反抗他的命令嗎?這次她一定得接受可怕的懲罰了,被鞭笞一頓,或者更糟。
他有什麼反應呢?他一定氣瘋了。他必然已經了解她的反抗。那她為什麼沒有被綁在柱子上受刑,反而舒適地躺在他的床上,和他共用一個枕頭呢?
她睜大眼楮凝視他,設法了解他的思想,任何表情,但什麼都找不到,只有那對注視她的深邃綠眸,彷佛在告訴她他有能力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她提醒自己他先前的微笑和笑聲,他的情緒不可能那麼危險,即使他的最後一個問題似乎相當粗暴。
她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即使他不知道她昨天為什麼那般疲憊,至少知道她過去這兩天都在做什麼吧,而歸根究底起來,還不都是他的錯!在不知道她的新懲罰會是什麼時,她可不想主動提起她的上一項懲罰。
「你很生氣嗎?」
他好像只是在等待她開口,不論她說什麼都可以,他的神情放松,眼中也開始帶著暖意,「非常生氣。」
「我沒有被鞭打過的感覺。」
迪睿輕輕一笑,「或許那是因為你沒有被打過。」
「還沒有被打嗎?」
「不,小月亮。」他綻開笑容,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撫慰,「傷害這麼柔細的肌膚會是一項不可饒恕的罪行。」
在他說話時,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手臂,到達她的手腕時,他拿起她的小手湊到唇邊,逐一親吻那柔若無骨的手指。雞皮疙瘩竄上她的手臂,爬向她的背。
「你還記得我曾經教你如何接吻嗎?把你的手指放進我嘴里,月娘。」
他不等待她,反而直接把她的中指吸進嘴里。陌生而愉悅的感覺立刻傳來,令她驚慌地抽回手指。
「我同意,」他說道,俯向她,「舌頭更好。」
她伸出雙手按住他的肩,想阻止他,但他的唇還是踫觸她的,他的舌壓迫她的唇,但她拒絕張開嘴。他拉回身子,半懊惱半逗趣地望著她。
「我看得出你已經全部忘光了,」他縱容地說道,「可是你要記住,甜心,我可以相當容易地找到另一種娛樂我自己的方式。」
一只小手立刻滑到他頸後,把他的唇拉回她現在已張開的嘴上,使他忍不住要取笑她迅速的反應,「我……很欣賞……你的熱情,可是……」
在她的另一手試探性地輕撫他的臉頰時,所有念頭都在瞬間消失。迪睿申吟地佔有她的唇,他們的唇熾熱地交戰,燃起他熊熊的,根本無暇顧及她的純潔。這股火焰太過猛烈,已經完全控制他,如果他不能得到更多的她,一定會死在這張床上。
倩黛融化在他溫柔的攻擊下,她的四肢似乎已經融化為水,她的力量消失,只留下一道令她害怕的火焰,而她也沒有要制止它的。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如此神奇,使她希望能夠持續到永遠。
她幾乎不曾注意到他的手已經滑入她的背心,輕輕揉捏那里的肌膚。他的手好熱,還有那抵著她的小骯和腿,以及那已經控制她整個意志的嘴。然後那張嘴離開她的,開始灼熱地探索她雪白的胸脯。
她無法承受這麼多,這種嶄新的感覺是如此強而有力,使她的意識昏眩。他的嘴含住她的,他的舌輕柔地逗弄,她的身體猛地一震,她的手伸向他的頭想拉開他。
「不要。」
低沉的吼聲立刻制止她,也使她的身軀僵硬。現在她唯一的感覺是恐懼,但如果他的嘴回到她的胸脯上,她還是會再次制止他。
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注意到他在她體內激起的已經消失。他再次進行得太快,但這份領悟並不能消除他的痛苦。
迪睿的前額垂落在她的胸脯上,他多麼希望他能漠視她的冷淡和頑強,逕自佔有她並結束他的折磨。他終究會佔有她的,為什麼應該繼續等待並受苦呢?
因為他不要她更加恨他,因為他要她以相等的熱情回報他,溫柔而情願地接納他,只要少一點點,他都會有受騙的感覺。但知道這些也不能更加迅速地冷卻他的。
他感覺她的雙手在他肩上,非常輕柔但堅定地推動。她要保持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卻只想要更接近她。他考慮片刻,思量他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自己的願望。如果他要繼續扮演他的哥哥,就必須表現出一些威嚴,否則一定會引起後宮的猜疑。
「我正在非常努力地控制我自己,月娘,可是,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些耐性,盡可能不要移動以協助我,那我可能就會放棄我的努力。」
她的手立刻滑落他的肩膀,但為了某個原因,他氣憤她這次如此迅速的服從。她顯然願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夠阻止他和她。他猜想她究竟認為她能拖延多久,也猜想他是否有能力測試她。
他抬起頭,用凌厲的綠眸刺穿她,「我假設你反對和我是因為現在是白天,而不是因為你討厭我的踫觸。我的想法正碓嗎?」
他的慍怒是如此明顯,使她害怕接受他提議的籍口,更別提用事實否認他了,其實她真的喜歡他的踫觸,但它帶來的強烈影響卻使她既害怕又煩惱。在他踫觸她時,她就是無法了解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他的吻為什麼感覺如此美妙,她的肌膚為什麼變得如此敏感,仿佛有火焰在燒灼,他為什麼可以這樣影響她。
「你沒有回答我。」
她在心中申吟,恨他可以用這種冷靜而從容的態度攻擊地,「求求你,能不能讓我現在離開?」
「不行,我們得談一談,你和我,我們必須討論一些有趣的事,像你怎麼能夠在前一刻既溫暖又柔順地對待我,然後在下一刻變得冰冷而頑強。」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噢,但你確實有,而我要知道你的秘密,月娘。或許那樣,我就可以和你一樣輕松地控制我的激情。你應該看得出,我沒有那個本領,至少和你在一起時沒有,所以你一定得告訴我,我真的想知道。」
謗據他的火氣判斷,她本能地知道只有事實能夠滿足他,也知道他要的不是什麼秘密,而是她為什麼拒絕和他。
「我害怕。」
「怕什麼呢?」他的語氣微微放柔,「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嗎?」
「可是你弄痛我了。」
「怎麼會?」
「你好熱。」
他凝視她許久,「你的肌膚真的那麼敏感嗎?月娘,這樣會燒灼你嗎?」
她倒抽一口氣,開始不安地蠕動,因為他的手已經覆住她的胸脯。她一直沒有留意到他是在何時揭開她的衣服,並地的肌膚。
「求——」
「這樣會痛嗎?」他重復,但挪開他的手,甚至拉起衣服遮蔽她。
「不會,」她承認,閉上眼楮掩飾心中強烈的困窘,「是——是你的嘴。」
他朝她綻開笑容但她並未看到,「大家都知道嘴是溫度較高的一個部位,小月亮。或許你只是還不習慣,所以被它的熱度嚇了一跳,可是,我可以保證你絕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且你的感覺完全正常,下一次時,你就不會再這樣震驚了。」
她倏地睜開眼楮,「下一次?」
「你的滋味是如此甜蜜,月娘。你真的認為我會允許自己放棄我已經發現的甜蜜嗎?」
「我——」
「噓。告訴我在我驚嚇你之前你有什麼感覺。你喜歡我吻你的時候,對不對?」
她開始準備搖頭,但他再次制止她,「不要對我說話,月娘。」
她知道他已經知道答案,所以更感覺羞愧,「那就不要問我我有什麼感覺!」
她的激烈反應令他吃驚,但他其實不應該驚訝的,他早該知道要她承認自他這里得到任何喜悅並非易事,「那我來告訴你吧,」他柔聲說道,把他的手放在她的小骯上,「你感覺溫暖、虛弱和顫抖。你的脈搏加快,你的意識悸動,熱度在你的血管中潑灑。」
「你怎麼——」她制止自己泄漏真情,但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我也有相同的感覺,」他回答,輕輕她的小骯,「這就是,它有它自己的意志,不容任何人否認。你感覺得到它嗎?」
他低頭注視他放在她肌膚上的手,她也低下頭,並感覺恐慌,因為她確實感覺得到那股熾熱再次在她體內奔竄,「不!」
她伸手想拉開他的手,但反而和他的手指交纏在一起。她設法掙回她的手,最後卻被釘死在床上,她開始急切地掙扎,直到她听到他低沉的笑聲。
「如果你認為你可以像反抗卡達那樣反抗我,那我非常歡迎你的嘗試,可是我警告你,他在制伏你時必須受到許多限制,我卻沒有。」然後他皺起眉頭,看到她的恐懼,
「不要這樣看我,女人。我曾經傷害你嗎?在你以前拒絕我時,我曾經懲罰你嗎?沒有,這次我也不會懲罰你。這難道不能對你證實任何事情嗎?」
倩黛屏住呼吸。她有沒有听錯?當然沒有,原來派她去廚房工作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母親,而他顯然對那事一無所知。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呢?她感覺得到他不會喜歡知道這件事,也不想冒險激怒他,即使那怒氣不是針對她。
「你似乎很驚訝,月娘。」他若有所思地注視她,「你不相信我嗎?」
相信他?他剛才說了什麼?噢,說他不曾傷害地。對,她認為這是事實——至少到目前為止,可是,這個男人有這麼多面,而她曾經看過他最可怕的一面。
「不,我——我不是驚訝——只是困惑——對,困惑。他們一再告訴我我不能拒絕你使用我的——呃,我不能拒絕你。現在你卻告訴我沒關系。我到底應該相信誰呢?」
「當然是我了,」他含笑說道,她愣愣地凝視著他的唇,許久之後,才望向他的眼眸,它們似乎也在對她微笑,「啊,甜蜜的女孩,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我不能讓你認為拒絕我沒有一點關系,那會使我的後宮整個沸騰起來。我沒有說沒關系,只是說你不會被懲罰。」
「那——」
「讓我說完。你不會永遠拒絕我,等時機來臨時,你會心甘情願地接受我。」他把手放在她臉頰上,阻止她搖頭否認他的說法,「你會的,月娘,我向你保證。今天早上,你已感覺出對我的,那天晚上也一樣。這不是你能長久漠視的事。」他的手指移向她的喉嚨,那里的動脈,「即使是現在,我的踫觸都能令你興奮。」
「那是恐懼。」她喘息地低語。
他輕輕一笑,「你真是一個小騙子。我當然不會強迫你現在承認任何感情,可是我相信你已經知道興奮與恐懼之間的不同。你只要記得不要欺騙你自己太久,月娘。只要你願意讓它發生,我們在一起時一定會很美。」
他正在告訴她,他只有這麼多耐心。她或許應該感激他的耐心,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柔。
她不想回答,但他正在等待,「我可以走了嗎?」她突然問道,一心只想離開這里。
「好吧。」
他的回答令她吃驚,但還是記得及時把握良機。匆匆扣好衣服之後,她奔下床,沖出房間,知道她必須盡快離開這個男人,找個地方整理她紊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