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瑞克以前從來沒注意到,有那麼多男人和他一起看若薇娜。
當她進入大廳,那些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他不喜歡這樣。事實上,他不喜歡的程度嚴重到,他沒有理由地叫所有的人看他,就看他一張臭臉。
他的人都很了解他。他們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諷刺的是他更氣他們輕易看穿他,都不再看她了。
老天,他表現得像個吃醋的男人,而她不過是他的奴隸。
不是吃醋,他只是——這種感覺不算什麼,比不上他剛才發現她在希爾登房里,小鳥依人般在替他的朋友月兌衣服……
「你不喜歡這個酒杯的形狀?」希爾登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什麼?」
華瑞克低頭一看,手上的杯子被他捏扁了。他把它丟掉,拍手叫人再拿一個來。馬上有人補了一只杯子,順便倒酒。她應該來伺候他,她待在廚房?那麼久做什麼?接著她端來一大盤肉,他拉長了臉。
「如果你不想讓她知道你在想什麼,得裝得更像才行,」他的朋友忍住笑,悄悄告訴他。「你緊張得好象是——」
「你下地獄吧,希爾登。」
那人哈哈大笑,放棄調侃他,轉頭逗貝翠絲聊天。他則努力試著放松自己,可是若薇娜越走越近,他就越來越緊繃起來。她走到桌邊對他嫣然一笑,使他大感意外。
「爵爺,要吃點什麼?」她把盤子放在桌上,神情愉快地問道,「一樣來一點好嗎?」
他看也沒看眼前的食物。「我讓你日子太好過了是不是?」
「沒有哇。」
「那你笑什麼?」
她馬上收斂了笑。「對不起,我太忘形了。你要什麼?要我皺眉頭?撇嘴?發抖?隨便爵爺你吩咐——」
「閉嘴。」他咕噥道,揮手叫她走開。
若薇娜快步走回廚房,差點沒有在他面前笑起來。他比美芷想的還要容易挑弄,她只不過對他笑,他就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下一步該不該踫他?會不會挨他的處罰?
「你听說了?」
嚇了一跳,她回頭發現是布魯特太太。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這麼開心,顯然是不智的。
「听說什麼?」
「那個‘最得寵’的希拉,被趕到狄伍德堡去了。我不知道你怎麼辦到的,但是我真的感激不盡。」瑪莉咧嘴笑。
「她真的被送走了?」
「對呀,走得好難看,我說。不過為什麼你這麼驚訝的樣子?」
「我本來不知道——我是說,我只告訴他,她冒用他的名字命令我,而我不曉得她在說謊。他就大發雷霆,但——他真的把她送走了?」
瑪莉失笑。「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真是造福了我們大家。本來我該向他報告,希拉一向作威作福,可是你知道男人,他們听見這種事會心煩。」
若薇娜壓抑著她的欣喜,提醒自己華瑞克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她。希拉太過分了,他自然要處罰她——這不是他的原則嗎?
匆匆忙忙她又端了一盤菜出去,她一看到他的臉色,馬上忘了要勾引他的計劃——他顯然在生氣。
她不太想在他這個樣子時走近他,只是她也無處可躲。服侍他用餐是她的責任,她把菜放在桌上。
「這些全不對你的胃口嗎?爵爺。」
這麼說其實沒別的含意,可是她看見他眼楮一亮,不由自主地紅了臉。而他出人意料地,咧開嘴微笑——真的笑。
「過來,我們看看我對什麼有胃口。」
希爾登爵士在他旁邊笑起來,其它听見的人也不禁莞爾。現在她的臉火燒般發燙,不過她很快站到他旁邊去——結果被抱到他腿上。
這是個勾引他的大好機會——要不是他們坐在大廳中央的話。同桌的還有其它貴族,包括華瑞克的女兒,那使若薇娜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你說呢?我該用什麼開胃?」他繼續逗弄她。「你來選,我看對不對。」
她馬上朝最近的盤子伸手——又感覺他的手往她腿上模來,她猛縮回身子,後腦撞到他的下巴。他們倆都叫哎喲,可是他先笑出聲。
「沒有好菜?」
心想她不可能贏了這場游戲,她只能隨便他去,也許過一下他會覺得無趣而放地走。
再度傾身,她試著替他選菜。結果他的另一只手探進她裙子?,使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彼不得面子,她窩在他肩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拜托。」
「我最喜歡听你說這種話。」他非常滿意地告訴她。
實在好丟臉,而且她也被他的動作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剛才在笑什麼了嗎?」他問。
她的眼楮張得又圓又大。難道這一切都因為那個該死的笑容?他連這種事也要報復?憤怒使她忘了害羞,使她顧不得在場還有別人會听見她的回答。
看他喝一口麥酒,她說,「我只是在想,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
他差點把酒噴出來。咳了半天,他叫道,「我吃醋?!」
往後退一點,好讓他看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想你是個佔有欲很強的男人,只有你可以欺負我,別人不可以。」
華瑞克對希爾登皺眉頭,因為他的肩膀振動得好厲害。然後他又對她皺眉頭,讓她後悔那樣惹他。
「你剛才說什麼?」他低聲警告這,「要不要我把你送給我的人,證明你錯了?」
如果她不快一點自我糾正,那麼他可能被迫實現他的威脅。她忍住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他。
「不要,」她在他耳邊說道,用嘴唇輕觸他的耳垂。「我只要分享你的床,只要你的踫觸。」
她感覺他渾身一顫,接著被推下他的腿。她注意到他的臉微微發紅,而一雙眼楮似乎在冒火苗。
「去吃飯,吃完了到我房間來。」
「要洗澡嗎,爵爺?」
「要你在我床上,娼婦,看你是不是說實話。」他咕噥。
若薇娜差點沒有臉回大廳,她確定大家一定議論紛紛,說著她的閑話。現在她鬧的笑話會傳遍城堡、鄉村、國家——一直跟著她,如果她能離開福克赫斯。
華瑞克當然不在乎,領主和他的奴隸在大廳調情,有什麼好說的?說也不會說他,對不對?
可是要去主臥房,又不能不經過大廳。
硬著頭皮,她回到大廳,卻發現看不出有任何異樣。那些男人沒有看她,那些不小心和她四目相接的女人,也很快把視線移開。
除了不準和她說話,現在也不準看她了是不是?或是他們沒有注意到主桌發生的事?不過主桌也沒有人朝她看——除了華瑞克,他也是心不在焉,因為他在和希爾登聊天。
應該是他弄胡涂,而不是她。她下去吃飯沒有多久,回來卻莫名其妙發現別人對她的態度不同了。就連那些女僕,看見她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她正巧經過艾瑪旁邊,那少女下午來找過她。她沒有特別注意到那少女獨自坐著用餐。
「艾瑪,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自從你們的一場表演之後,沒有再發生任何事。」那少女回答。
「哦。」若薇娜渾身一僵,失望地轉身走開!那少女本來還滿友善的,可是——但艾瑪很快抓住她的手。「不,小姐,我沒有惡意。只不過看見那可怕的狂龍家個正常人,感覺很奇怪。」她解釋道。
「你叫我小姐?」如果大家都知道她的身分,看她被當成奴隸使喚,更令她受不了。
艾瑪聳聳肩。「僕人的衣服遮掩不了你的氣質,你的態度就是淑女的樣子,听你說話就知道了。」
「你說話也很淑女呀。」原來她只是猜的,若薇娜松了一口氣。
那少女微笑。「我只是學得像——比希拉像吧,我想。」
她忍不住笑起來。「真的,比她好太多了。告訴我,其它女僕為什麼很害怕的樣子?」
「當她們看著你的時候?」若薇娜點頭,艾瑪的嘴咧得更開了。「大家都听說希拉的下場了,她們認為是你的杰作。」
「可是我沒有——」
「我相信你,她們卻有不同的想法。大家也發現你不怕狂龍,甚至在他脾氣惡劣的時候。」
「我當然怕他,他可以要我的命。」
「不,他不殺女人。但在他拉長臉時,連希拉也躲得遠遠的,而你能逗他笑。看見他笑,是很奇怪的事,他幾乎從來不開心地笑。」
不知道為什麼,若薇娜听見這些話,心里覺得好難過。但她很快讓它過去,她管不了他的生活缺乏樂趣,過去這幾年,她也夠受的了。
雖然她滿想留下來聊天,覺得很能和這少女交朋友,她還是很快離開了大廳。
她得趕去華瑞克的房間——不,他的床上。
是她的言語刺激了他,要不就是他在餐桌下輕佻的動作,總之她得說服他,她說的都是實話,否則她就有麻煩了。
說真的,她好緊張——近乎害怕的緊張。挑逗他不是好玩的事,和捋虎須差不多危險。
萬一她這麼做之後,並不能改變他對她的態度呢?
美芷顯得很樂觀,她卻沒有什麼信心。只是她隨便說幾句話,他就顯得把持不住,而且心情瞬間改變——變得有幽默感了。她得耐心等待,看她對他的影響力到什麼程度。
走進主臥房,她只看了那張床一眼,並不打算在那?等華瑞克,沒想到他跟著走進來,在身後關上門。
這麼快?莫非她一出大廳,他就跟來了。但那時他還在和別人聊天,不是嗎?看見他眼楮中的欲火,她恍然大悟。
他要她,而他不願意多浪費一點時間。想到她可以如此左右他,令她有一種權威感,也使她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站在門邊,他看著她,一邊動手解開袍子。他穿著深鵝黃的袍子,領口袖口滾著寬金邊。那適合他的身分,也配合他金棕色的頭發。他沒有皺眉頭,五官明朗的臉恢復了原有的英俊。
她發現當他不生氣、不冷笑時,顯得英氣逼人,令她幾乎無法直視他,于是她有些羞怯地垂下眼眉。
「過來,若薇娜。」
避開他的眼楮,她朝他走去,眼光落在地上。那一雙情感豐富的眼楮,使她失去自制力。
「你要分享我的床?」
「嗯。」
「為什麼?」
老天,他不相信她的話。「女人為什麼要分享男人的床?」
「因為他的床比她的柔軟舒適。」
她抬起頭看他,渾身一僵。「話是不錯。可是睡在你床上,我幾乎沒什麼機會休息,不如回我自己的床上比較好。」
不高興地扭身就走,她很快被他拉回來,貼在他的胸膛上——嘴上。接著,他讓她感覺到他的需要,讓她像他一樣迫不及待。
當他放開她時,她幾乎癱在地板上。他沒有看見,他走回床上坐著,用手煩惱地抓抓頭發。抓得好用力,她同情他的頭皮。不過他抬起眼瞼看她時,她差點申吟。他那種表情又回來了,很冷酷的樣子。
「你仍然堅持要我?」
說是,他恐怕會對她有要求;說不,他一定會證明她錯了。怎麼說她都輸——或嬴。但要贏就得傷害她的自尊,因為她的計劃像兩面刃的利器,她難免要犧牲一點。
「我要你,爵爺。」
「證明給我看。」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緩緩朝他走去,她一路解開腰帶,月兌掉長背心。站在他面前,她解開紅色的襯衣——動作慢下來——不過清清楚楚看見他的表情,那種權威感又回來了,使她變得大膽。
讓衣服落在腳邊,她只剩貼身內衫、褲子、鞋子。她沒有彎腰月兌鞋,反而一腳踏在他腿邊的床緣上。華瑞克咕噥一聲,傾身摟住她的臀部,把她拉過來。
她落在他身上,膝蓋一左一右跪在他臀部邊,騎坐在他懷?。他把瞼埋在她胸前,她上身往後仰。
那是個令人滿足的擁抱,激起她心底所有的溫柔,因為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這樣抱著她一段時間。而她忍不住把兩條手臂纏住他。
他抬起頭說,「吻我。」
捧住他的臉,她吻了他,甜美溫柔無辜的吻——只維持了三秒鐘,之後他把舌頭伸進她嘴?,而她第一次嘗試用舌頭去迎接它。
華瑞克往後仰躺,帶著她倒在床上,他的唇忙著逗弄她。同時他翻過來,把她壓在身下,用他的武器只住她,她的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她的手指往上模索,插進他濃密柔軟的頭發?,抓了滿手。她需要抓住什麼,她的身體似乎要飄起來了。
當他離開她時,她發出不滿的申吟聲,不過他只是起身剝她的衣服。然後用他神奇的手——和口,使她發出更多申吟。
她也去剝他的衣服,但她的手抖得好厲害,她只成功地址下一條腰帶。他推開她的手,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她的眼光落在她向來欣賞的地方,很自然伸手去踫它。
他倒抽一口冷氣說,「不要。」接著抓住她的手,把它按在床上。
正準備開口抗議,她的嘴被他堵住,他整個身子壓在她兩腿間。她興奮地等待著,用另一手去扶他的臀部催他快一點。他又抓住這只手,壓在床上——可是她不能再等了。
「現在拜托,華瑞克,現在!」
當他照她的請求做了,她立刻到達無法自制的程度,大聲尖叫起來,他接著達到高潮,而她幾乎昏倒。
第二天早上,若薇娜醒過來時,華瑞克仍然和她一起躺在大床上。她覺得他已經看著她好一會兒了!而他的表情似乎太嚴肅了一點。
「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做事呢?」
「為什麼要叫你?睡在我床上也是你的責任之一啊。」
她紅了瞼。「其它事不必管了?」
「嗯,」他說,臉上有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是你要我的原因。」
「才不這些工作,目前還不會造成我任何負擔。」
「還不會?」他皺眉頭,隨即把眼光移向她月復部。「又來提醒我你的罪行了,證明你真的不聰明。而且,這也可能是另一個原因——你的熱情,想交換我兒子嗎?」
「我要我的孩子,這是無法否認的。」
「足以使你願意隨時為我張開你的腿?」
她真恨,為什麼忘了他是多麼冷酷的人,顯然昨晚的熱情一點也沒有改善他們的關系。
或許因為他根本不相信她要他,而她也無法說服他。那使她憤怒,于是她把腿分開到引起他注意的程度。
「來呀,狂龍爵士,對我噴火呀!」她挑戰道。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要知道你的理由,娼婦,現在就要!」
看著他,她說,「你一直是無情的,做什麼都以恨為出發點,可是當你我時,動作卻那麼溫柔。」她很訝異她說了這些話,于是放柔了語氣補充道,「我不想承認,不過我覺得——需要你的溫柔。」
天,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說謊的天分,她甚至紅了臉。他的表情也變了,她看得出來他想要相情她——那使她喉頭一緊。
「不要像個蕩婦,否則你會得到蕩婦的待遇。」他警告道。
這一次他的話沒有傷她的心,她知道他在自我掙扎︰——可憐的人,難道從來沒有女人真正要過他?不過話說回來,一個讓女人害怕的男人,哪個女人會要他?
奇怪的是,她發現她不太怕他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把手放在他胸膛上,她按他完全躺下。「我是蕩婦——只在你的床上,華瑞克爵爺。」
本噥一聲,他翻身把她壓在床上,這時柏納悄悄走了進來。那可憐的少年很快在門口站住,知道他來得不是時候,也試著要溜走。
但在戰場上太久了,華瑞克有著最敏銳的神經,他不耐煩地問道,「什麼事?」
柏納只好結巴道,「父——父親帶著新娘子來了。」
若薇娜起初一頭霧水。但听見「新娘子」,她想起失綜的伊莎貝拉小姐。
「他們正接近福克赫斯,還是已經到了?」
「他們在大廳?,要不要告訴他們……」
「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來。」
看來他要丟下她不管了,她盡量不要露出失望的表情,倒是他一臉的不樂意。嘆一口氣,他下床穿衣服。
「你的未婚妻出現了,」她看著他翻找衣服,當然是在為他的伊莎貝拉挑一件特別的。
「至少我不必多擔負一項罪名。」
他尖銳地看她一眼。「不要高興得太早,我要先知道這幾個星期她到哪?去了。」
一點也不高興,她一點也不高興,她寧可那位小姐繼續失蹤下去。這想法令她困擾,她應該不在乎才對呀。
把眼光移向華瑞克,他衣服是穿好了,可是她發現他的某個部分仍保持興奮狀態——是為了伊莎貝拉小姐嗎?
抬起眼,她和他四目交接。
他走回床邊,用手勾住她的脖子,彎下腰來吻她。她松了一口氣,不過還來不及抱住他,把他拉回床上,他又放開她。
「不要離開床,」他沙啞著嗓子說道,「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拿起外袍,走了出去。
正坐在窗前的板凳上,計劃著利用婚禮時的混亂逃離福克赫斯,她被久久沒有回來,卻突然推門進來的華瑞克嚇了一跳。
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女人,若薇娜慶幸她沒有听他的指示留在床上,已經把衣服整齊地穿在身上。
那女人很高,發育良好——非常白皙。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和一雙迷人的深綠色眼眸。她同時非常緊張,不過一臉固執的表情。
為什麼他帶她回房間來?難道他忘了床上有另外一個女人?不,他沒有忘,因為他一進門,眼光就移向他的床。當發現那?是空的,他開始左顧右盼,直到找到若薇娜。
四目交接,她立刻知道他有所求。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當他被煉在床上時。只不過現在她無法明確知道他要什麼——直到伊莎貝拉開口。
那位淑女著急地解釋著為什麼她不能愛他。
若薇娜立刻懂了,他要讓他的未婚妻看見他床上有別的女人。不管是為了挽回一點面子還是減輕伊莎貝拉的歉疚感,他都希望事實能比言語發生更強烈的作用。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幫他,但她還是站起來,讓另一個女人看見她。不幸的是,那位小姐忙著解釋,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只關心他是否在听她說話,而他連看也不肯看她,仍背對著她。
若薇娜走到華瑞克面前,露出願意合作的表情。他馬上懂了,轉過身把一只手放在身後,她握住它而他把她拉到近得貼在他背上。
由第三者的角度看,會以為是她害羞地躲在他背後——如果這個「第三者」注意到她的話。
伊莎貝拉還在自顧自滔滔不絕,說著她和一個叫麥爾斯•弗根的人如何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或許她應該跳回床上去,甚至把衣服月兌掉。若薇娜好笑地想道,就算伊莎貝拉沒有注意到——華瑞克一定會的。
有好幾年沒有惡作劇了,不過她一直是個頑皮的孩子,這時她突然又有了童心,想開開玩笑。
用雙手抱住他的腰好不好?不,太大膽了。于是她雙手扶在他身側,上下磨蹭了一會兒,又移過來模他背和臀部。
他的肌肉由緊繃而放松,又由放松而緊繃,她搔他的癢。他的手伸在後面,企圖抓她的手。她貼在他背上,把自己揉在他身上。
听見他倒抽一口冷氣,她幾乎吃吃笑起來。
終于他扭頭對她皺了一下眉,她張大眼楮無辜地看他,他不自覺有了笑意,又很快拉下臉來,對她擠眉弄眼警告一番。
「華瑞克,那個女人是誰?」
他回過頭面對伊莎貝拉,若薇娜則由他的寬肩旁探出頭來。
「她是我的俘虜。」
「柯白恩堡的女主人——若薇娜。」她自我介紹道。
「她以前是一位淑女,現在只是懷著我的孩子的女僕。」
她啃住他的手臂,用力咬一口以示不滿。他沒有扯動一根肌肉,像沒有感覺。
「哦。」
「總算懂了?好,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麼跟著我回房間來?我剛才就告訴過你,我對你和你心上人的戀愛史沒有興趣。你以為我們的婚姻,需要你的愛來維持嗎?」他問。
他冷峻的口氣使伊莎貝拉更蒼白了,而若薇娜躲在他身後,不禁有些同情她。
「我——我希望你會了解。」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我當然了解。你愛不愛我,我完全不在乎,我也不需要你的愛。」
「不,你不了解,我不能嫁給你了,我——我已經委身麥爾斯。」
房間里突然變得安靜無聲。若薇娜十分震驚,她不敢想象他會是什麼感覺。不過等他開口時,听起來還算平靜。「那你還來這?做什麼?還有你父親,他表現得像要來嫁女兒似的,怎麼回事?」
若薇娜站了出來,非常好奇而不想錯過任何一句話。她看見伊莎貝拉用力絞著手,倒是華瑞克——他的臉色比她想象中好看太多了。
「我父親在倫敦找到我時,麥爾斯奉了國王的命令去約克辦事,不在我身邊。我——我不敢告訴父親實話。自從他回絕麥爾斯的求親,就不準我們再見面。他要你當他的女婿,別人都不行。」
「小姐,我不在乎令尊要什麼,我親自向你求婚,而你當時應允我了。」
「我非應允不可。就像我不敢告欣家父,我們在國王的祝福下完婚了一樣。麥爾斯是史帝芬的人。我嫁給他犧牲很大,可是我只愛他,只要他一個。如果家父知道我做了什麼,他會宰了我的。」
「那不關我的事。」
「可是——」
「你怕你的父親,難道我就不可怕?」
他又是那種表情,而伊莎貝拉看起來快要昏倒了。若薇娜覺得她必須做點什麼,使華瑞克消氣。
「你會喜歡他的土牢的,」她在緊張的氣氛中突然開口道,「?面其實滿舒服的。」
華瑞克看她,好似懷疑她瘋了。但另一個女人則一臉茫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嘖,你要把她丟進土牢吧?我的爵爺。」她繼續說下去。「不是每一個對不起你的女人,都該——」
「若薇娜。」他警告道。
她對他瞇起眼楮,甜甜一笑。「是,爵爺!」
看到那種笑臉,他什麼威脅的話也說不出來。他對她哼了一聲,不過當他的眼光再度落在他未婚妻——前任未婚妻瞼上時,表情不再那麼駭人了。
「和你的情人私奔了?」他說,「告訴我,你早就打算這麼做,還是發現我不見了,才臨時起意的?」他瞄了若薇娜一眼。
她提高警覺,祈禱那女人的答案不要加重她的罪名——她沒有那種好運。
「那天中午,麥爾斯加入我的運送隊伍。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他了。當你沒有在那?等我時,好象是個好機會——我是說——麥爾斯和我,我們認為那是最後的一線——」
她終于閉上嘴,滿臉通紅,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對不起,華瑞克,真的。我不是有意欺騙,只是我父親很想和你攀這門親事。」
不該胡說,可是若薇娜實在忍不住。「真可惜他不能自己嫁給華瑞克。」
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件事情太嚴重,華瑞克一定不會原諒她的。沒想到他爆笑起來,他看見她意外的表情,笑得更厲害了。
倒是伊莎貝拉有所抱怨。「你還開玩笑,」她質問道,「我父親真的會打死我——」
「如果是華瑞克要解除婚約,就不會。」若薇娜告訴她。
他听見她如此建議,馬上笑停了。「什麼?!」
「可以救她一命。」她指出。
「我才不在乎……隨便解除婚約會引起戰爭的。」
「你真的不在乎我——」
「不在乎,」他揮揮手打斷伊莎貝拉的話。「最好你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最多只能告訴你父親,我原諒他取消婚禮的不得已。」
「這樣兩家還是要交惡的。」若薇娜提醒道,「而她也要和她的家庭失和。」
「那我也沒辦法了。」
「你有辦法,爵爺,令嬡如果還沒有訂親,是不是兩家還是可以結為姻親?嫁給他們家的——」
他好笑地搖頭。「你出去吧,若薇娜,省得你連我的城堡也要許給別人了。這件事與你無關——除了我失蹤的那一部分我不會忘記的。」
「唉,」她夸張地說道,「我看我又要遭到‘龍吻’——」
「去吧!」他斥道,可是他只差沒有咧嘴笑出來。
「她的提議太好了,華瑞克。」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那樣雖然救你一命,卻不能給我一個兒子。」
若薇娜沒有逗留下來,听那位淑女再三道歉。不過她在路上開始猜想,肚子里的胎兒到底什麼性別?頭胎是男孩當然好,但他要男孩——男孩會讓她得到想要的婚姻,還是確定她會失去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