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飯店,同一個時間,在雲妤柔的房間是歡呼聲不斷。今天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了,呵呵!她是一路傻笑回到房間,一直到現在仍舊洋溢著幸福笑容。
夜已深,她興奮的在床鋪上翻來覆去,怎麼也靜不下來,心跳比平常還要快,鼓舞似的在慶祝演奏,真希望明天快點到來,好想見到他。
睡不著,她干脆起床打開衣櫥挑選衣服,旅行時行李求輕便,只有帶了幾套衣服,但她還是選啊選,襯衫牛仔褲配來配去,就是想讓自己能夠多一點吸引他的魅力。
「呵。」女為悅己者容啊!忙了老半天,她敲敲額頭笑自己。
啊!一定要寫日記,把今天美好的事完全記錄下來。
雲妤柔打開筆記型計算機,將自己的心情點滴快速又詳細的描寫,順道登上網絡收郵件,MSN同時啟動,一連上線就被逮住。
「Kerry近來可好?」刑曜宇習慣睡前收發郵件處理簡單的公事,一直連著網絡。
啊!他正好在在線。她收起笑容,小心翼翼應對,「很好。」
「這次不會再突然斷線了吧?」
呃呃?她把記憶拉回上一次逃走的時候,「抱歉,計算機出問題。」
「了解。我前幾天有回台灣,很可惜沒能見到您。」
她明知故問,「你到陽明山找我?」
「是的,抱歉,我無法遵守不去探望您的規定,希望您能原諒。」
與現實不同,此刻是刑雲的她交談簡潔有力,「沒關系。」
「爺爺有托我帶禮物給您,且必須親自送到您手中,所以禮物還在我這里,請問您什麼時候會回台灣?」走訪陽明山一趟,他想見Kerry的決心更堅定。
哇,換言之,就是非見到刑雲不可。
雲妤柔因屏幕上的字而感到頭皮發麻,「我是自助旅行沒有一定行程,依照習慣大概要兩個月才會回去,禮物你就先寄放在咖啡館。」
「不能,爺爺很堅持要親自送到您手上。」同時也是他的堅持。
在事業有了成績後,刑曜宇最大的心願就是好好報答Kerry,不只想見面,更希望能夠為Kerry效勞。
刑爺爺這是在陷害她嗎?她只好采敷衍戰術,「我回到台灣後會跟你聯絡。」
「現在在哪一個國家?」如果很近,他想專程飛過去,看得出Kerry的響應是客套話。
這一次私人問題特別多,她暗叫不妙啊!「美國。有朋友找我,必須下線。」
下線後,雲妤柔癱軟在計算機前。從前透過網絡與他交談是最快樂的事,可是這兩次卻顯得沉重。
十年了,能夠瞞這麼久是奇跡也是極限,該讓刑雲消失嗎?不行!她無法放掉任何與他聯系的管道。
就先暫時消失一陣子,如果再不行,只好請真正的刑雲出面,呃……這一招不好,真的刑雲對他而言是假的,萬一被識破,後果會很慘。
雖然「刑雲」鮮少跟他說私事,長年下來,仍累積不少以文字交談的謊言,怎麼辦?到最後刑雲會不會也被冠上大騙子的封號?與雲妤柔一起被判出局?
啊啊啊!好可怕啊,雲妤柔腦袋亂成一團。
翌日早晨,雲妤柔懷著輕松心情來到餐廳用餐。想了一整夜後,她決定先將刑雲的事擱著不管,絕不能因彷徨影響僅有的機會。
嗯……曜宇人呢?錯過了嗎?她在餐廳等到十點仍不見他,于是到大廳櫃台詢問,原來他很早就出去了。
肯定是去參加國際鞋材、鞋機展覽會。她立刻步出飯店,打算乘坐出租車前往國際展覽中心……哎呀,不能去,好難過喔!憶起不能再糾纏他的保證,她只好打消念頭。
唉!只能等著他主動接近也是挺苦的,萬一他真的不理她,那豈不是完了。她僅存的機會,就這樣隨著時間流逝。
「呼……別慌。」她深呼吸一口氣穩住心情。
既然她都離開飯店了,就到各處逛一逛,借機分散擔憂,也許還可以收集到創作的點子與動力。
便州的街道店鋪熱鬧非凡,在這里想要買什麼東西幾乎都有,商店街上熙熙攘攘,到處擠滿購物人潮,雲妤柔跟往常一樣,每到一個新地點便是先打听有關球鞋的事。
自從大陸開放後,世界各國看重廉價勞力,紛紛來大陸設廠,就連注重形象與品牌的美國鞋業NIKE、Adidas……等,也僅提供原創理念,而商品設計、生產幾乎在大陸,所以在這里可以找到一等一的球鞋。
她一口氣逛完所有的球鞋專櫃,買了不少球鞋,然後全請店家直接寄回台灣。而形形色色的男性球鞋全有一個共同點──Size皆一致。
離開購物商場,雲妤柔還不急著回飯店,坐車來到風景怡人的公園,選擇安靜無人的草坪席地而坐,拿出背包里的繪畫本,開始將腦海里的想法繪出。
一頁接著一頁,各式各樣球鞋盡在繪畫本里,同一雙鞋子還有著詳細的側面解析圖。她記憶力超強,連鞋底紋路的構造也繪出,再注明品牌、日期,這一本稱得上是最新球鞋圖鑒特集。
她有個願望,想設計出最完美的球鞋,再親手縫制,然而心中的結讓她無法設計出球鞋,于是四處收集數據,參考其它人設計的成品,了解球鞋特性與材質……等等,再慢慢學著自己創作。
面對空白紙張久久,她好不容易下筆,無奈思緒無法運轉,就連手指也動彈不得,就這樣整個人僵硬住。
「妳太差勁了!這麼多年了,一點進步也沒有,只會一直記錄別人的作品,有什麼用?」她用力拋開繪畫本,埋首在膝蓋,小小身軀脆弱的顫抖著。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能力不足的問題,而是就算她完成世界上最完美的球鞋又如何?
那雙球鞋根本派不上用場,曜宇不能再打球了……
日落時分、微風輕吹,柔弱的人兒還是一動也不動,而在不遠處被繪畫本砸到頭的男人倒是有了動作,他仔細看盡畫冊。
一雙好的球鞋能在運動時保護足部避免受到傷害,鞋子除了要合腳舒適,還要具有避震防滑、扭動控制、輕量化、抓地力,以及氣墊如何能緩和落地時的負荷等功能。
他的目光在畫冊最後一頁停留最久,那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草圖。
半晌他隨手將畫冊丟至一旁,高大身影再次躺臥,繼續享受清新自然。
天色漸漸昏暗,雲妤柔終于抬起頭來,雙手拍著臉頰,「振作、振作。」
她再深呼吸一口氣,恢復精神後開始收拾背包。
「咦!我的畫冊……啊,找到了。」
畫冊落在草叢後,僅露出白色的一角,她向前想彎腰拾起時,這才發現一雙長腿擱放在上頭。噢!討厭。
見對方似乎是在睡覺,雲妤柔猶豫了一會,決定悄悄的把畫冊抽回。動作輕一點,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妳要做什麼?」刑曜宇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她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倒。
熟悉的聲音令雲妤柔愕然,她急急抬頭一瞧,竟是心上人,「曜宇?你怎麼會在這里?」
「妳跟蹤我?不是承諾過,不再糾纏我嗎?」凌厲目光瞪著她,冷俊臉龐寫著不悅。
好凶喔!她的笑顏斂去,無辜的搖頭否認,「沒有,我沒有違背不再纏你的承諾。」
「沒有?別跟我說是巧合,我不接受這種爛理由。」他就是一口咬定她跟蹤自己。
「真的,請相信我沒有偷偷跟著你。」
「那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真巧啊。」黑眸疾射出怒芒,表明妳不給個合理解釋就完了。
雲妤柔好慌張,急急說道︰「早上的時候,我以為你去參加鞋展,本來想跟著去,可是……」
刑曜宇斷章取義的冷哼,「果然是跟蹤我。」
怎麼可以不把話听完啦!她提高音量反駁,「可是、可是我想起我的承諾,所以改變主意去逛街買鞋,並沒有跟著你。」
「那新買的鞋子在哪里?拿出來證明。」
「鞋子全讓店員直接寄回台灣了。」
他的話如冷風刮過,「喔?是根本拿不出證明吧。」
「我真的有去買鞋,然後才來這里畫畫,我的畫冊可證明,里面有今年最新款式的……」球鞋兩個字梗在喉間,她遽然住口,生怕會刺傷了他。
「畫冊里有什麼?」他的語調又降溫,見她不肯說,于是伸手拿取。
「不要看。」她激動得想把畫冊搶回,然而手腕被箝制住,根本無法動作。
刑曜宇大手一壓就把她制服,雲妤柔渾身顫栗,宛如身處于冰窖里,一張小臉慘白如紙。
「球……鞋。」他沒想到畫冊會是她的。
「對不起,我、我不該……」果然傷了他!雲妤柔慌得連唇瓣也泛白,哽咽著懺悔,道歉的話怎麼也說不好。
他低頭慢慢朝她逼近,以陰森森氣息籠罩著嬌小人兒,「妳完了,跟我走。」
「啊!要去哪?求求你別生氣,我願意贖罪,為你做任何事情……」她怕極了他會發狂,做出可怕的事。
刑曜宇不吭一聲,一直拉著雲妤柔,直到寬廣球場後才松開她的手,陰沉沉警告,「別想逃走。」
她早軟了腿,癱坐在地上,「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
「閉嘴!」他怒喝一聲,見效果良好,這才轉身向前與打籃球的人們交涉,不一會籃球落入他手中,而人群全散去,整個球場只剩他們兩人。
「拿去。」刑曜宇把籃球遞給她。
「要做什麼?」雲妤柔無法理解他的用意。
他嘴角勾勒出使壞笑容,「只要妳站在三分在線投進十球,我就放妳離開。」
「嗄?」要她打籃球?
「快!妳拖延愈久,處境會更慘。」黑眸閃著詭譎光芒,那是誰瞧了都會害怕的眼神,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她用力擦去眼淚,勇敢接受處罰,「好,那你別再生氣喔。」
「少跟我談條件,我的耐性已經到了臨界點。」
「是。」心驚膽跳,她加快動作來到三分在線。
糟了,她的運動神經好差,上體育課通常只有被球K的份。不管了,無法顧慮那麼多,就放手投球吧。
情況很淒慘,雲妤柔投出的球連籃球板也踫不到,但她絲毫不敢松懈,不停的投球、不停的撿球,連續幾趟已累得氣喘吁吁,幸好有進步,投出的球終于能踫到籃球板。
她才在慶幸有進步,豈料下一球反彈打到自己的臉,「哎呀,好痛。」
笨拙!刑曜宇全看在眼里,她超爛的運動神經惹得他差點就失笑出聲。咳咳!他臉色再次蒙上陰影,邁開腳步來到她面前,一手搶過球。
「笨死了,打球要像這樣。」
他垂直起跳的爆發力驚人,籃球精準投入球框里,接續運球,在籃球場上奔馳,前方彷佛有人阻擋,他巧妙閃身越過防守球員,縱身跳躍,投出漂亮的三分球。
接著又一次運球飛身灌籃,彷佛敵手想阻礙,他在半空中改變動作,成功的灌籃得分,一連串精采動作,他發散出的魅力將時光拉回從前──觀眾席爆滿,歡呼聲連連,他是最被看好的籃球選手。
忠實的球迷雲妤柔為他加油喝采,感動得淚流滿面,當他再次回到面前,她已哭得淅瀝嘩啦。
「再一次警告,別再跟蹤我,否則下一次有妳受的。」刑曜宇撂下狠話,轉身離開。
雲妤柔奔向前,急著審視他是否安然無事,「你的腳踝要不要緊?真的能打球了?」
「我的腳好得很。」
「真的?可是當時醫生說……」那殘忍的宣告深深刻在她心里,痛得她連說都說不出口。
他瞇起眼楮瞪著她,「別廢話連篇,事實擺在眼前。」
「從那事件後,就不曾听說你打籃球,甚至曜日鞋業也只經營手工皮鞋,我一直以為你不能打球了,嗚嗚……」
應該立刻遠離小魔女的,但看她哭泣,他忍不住解釋,「當時曜日倒閉,我必須負起責任,夢想當然得放棄,只經營手工皮鞋,是市場平穩,最有利曜日東山再起。」
「真的?可是爺爺也認為你不能打球。」
「怕老人家難過我被迫放棄進軍球壇,才會誤導他……不要再問,我沒必要跟妳說私事。」驚覺說太多,刑曜宇再次惡臉相向。
「曜宇……」雲妤柔撲進他的懷里。
「妳干什麼?快放手。」他嫌惡的想盡快擺月兌她。
「你對我真好、你對我真好。」她使出吃女乃力氣牢牢環抱住他的腰際,這份難得的溫柔她永遠也不想放手。
他額冒青筋,咆哮吼著,「我哪里對妳好?妳給我清醒一點,別自作多情。」
「我無法形容,可是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真好。」雲妤柔是又哭又笑,話說得不清不楚。
「妳是得了妄想癥嗎?」他的口氣壞極了,大手用力的想要將無尾熊從身上扳開。
她的力氣終究不敵他,就在將被推開時,終于把想法說出來,「你把我抓來球場全是想告訴我,你可以打球,讓我不用再內疚。」
還是被看穿。刑曜宇動作僵住,連忙冷笑掩飾,「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知道妳在想什麼?更不會安慰妳。」
「我……總之,我知道你對我好。」雲妤柔還是肯定,再次緊緊摟著他,「謝謝你的貼心,我好感動、好開心。」
「搞清楚,剛才明明是懲罰妳跟蹤我。」他推著她,不過這次像是裝裝樣子。
「你才不是呢,那根本不是懲罰,頂多是捉弄我而已。」她身軀不停的往他懷里縮,好想窩進他的心房里藏著。
「妳是嫌我不夠狠嗎?那可以再罰一次。」遠離她的踫觸,他咬牙切齒的威脅著。這下怕了吧?
豈料,她根本不當一回事,「好啊,我覺得該多多練習,以後才有機會跟你一起打籃球。」她臉蛋嫣紅的說。
拿她沒辦法,他輕嘆一聲,「隨妳怎麼說,不過別對我存著妄想,我跟妳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雲妤柔追上他的腳步,捧著真誠的心訴說︰「我以前很不懂事,犯了很多無法原諒的錯,我保證不會再嬌蠻任性了,請你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好嗎?」
刑曜宇的狠絕,竟因她眼里的期盼消失,最後回了不相干的話,「妳哭的樣子很好笑。」
「啊!」她捂住臉,懊惱自己在最丑的情況下跟他表白。
他快步遠離,不一會又兜回來。入夜,公園里治安有待加強,獨留她一個人太危險,「妳還不回飯店?」
呵!他在等自己呢。她趕緊拎起背包走到他身邊,「謝謝你關心我。」
「我只關心玉尊鞋賣或不賣?」他口氣很沖,不過這一次是氣自己讓小魔女更接近。
昨天戰敗,他決定改變作戰策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于是請服務生編派謊言,暗中跟著她,想抓住她的弱點。一路跟隨,漸漸了解她心底存著陰影,原本打算冷眼旁觀,但繪畫本打動了他。
雲妤柔很有設計天分,他無法看著她受制于內疚不能創作,才會故意找借口懲罰,借機打開她的心結,原以為凶惡可以掩飾,不料被識破,這下子她對自己抱持的希望愈來愈高。
唉!自找苦吃也就罷了,剛才听聞表白,為什麼不直接毀滅她的希望?
「玉尊鞋是我與你的聯系,不能賣。」表白之後,她不再掩飾不賣玉尊鞋的理由。
還真坦白。刑曜宇再次提醒,「我說過不可能一直為了玉尊鞋跟妳周旋,放棄吧!」
「我知道,我很希望有一天……我與你的聯系是因為感情。」說著說著,她的臉蛋紅灩灩,體溫急速竄升。
她的深情在他心里回蕩,好不容易控制的脾氣又因她起伏,要冷靜、要冷靜,免得被她逼得發火,又做出莫名其妙的事。
他恢復冷酷,冷漠說道︰「車禍傷勢沒有留下後遺癥,妳不必因為內疚對我執著。」
「我是真心愛你,不是迷戀,更不是內疚。在我的心里,除了你無法容下其它人。」雲妤柔的生命全以他為重心,如果要將他割舍,那麼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刑曜宇的心湖起了波瀾。他真的魔迷心竅,失去理智了嗎?竟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溫熱心房,非但不排斥,還渴望想留住?
不能被動搖,也許她除去無害外表,骨子里仍是魔女的本質,與她保持距離才是上策。
「妳說可以為我做任何事,那就乖乖把玉尊鞋賣給我。」
得到這樣的響應,她腳步僵住,強壓下難過情緒,環視四周贊嘆,「公園的夜晚好美,藝術燈飾營造浪漫,也難怪有情人會喜歡來這里散步。」
真會裝傻!這番話听得他嘴角微微抽搐,「別想再施各說各話這招,沒用。」
「真的很羅曼蒂克嘛。」她以美妙詞句一一為他介紹眼前美景,「泉水順著層層玻璃階梯緩緩流下,因角落里的環形燈飾映照一片流光四溢,彷佛如七彩繽紛河流,如夢如幻……」
氣氛因軟軟細語改變,刑曜宇差點就一頭栽入她的夢境里。
他大手一扯,急急將她帶離這恐怖的地方,「這里不是談判的好地方。」
「你別老是走這麼快,我跟不上啦。」
他不甩她的抗議,十萬火急的離開公園立刻招輛出租車,粗魯的把她塞進車子里不給喘息機會,命令道︰「現在妳把玉尊鞋賣給我。」
她才張口,他便伸手阻擋警告,「別跟我扯東扯西,我沒空听妳鬼話連篇。」
難道真要分離了?她黯然垂下眼睫,沉默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讓我好好考慮。」
莫名的,他的心因她的表情抽痛……不,不能心軟!
「別讓我听到拒絕的答案。」
一路上,她望著車窗外不語,小小身軀蜷縮,彷佛像被欺凌的小動物,那可憐樣令他不好再施壓力,一直到了飯店,才知道她是累到睡著,真有氣死他的本事。
「雲妤柔別再睡了。」連喚幾聲仍叫不醒她,刑曜宇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左右搖晃嬌軀。
雲妤柔睡得深沉,一點反應也沒有,在司機的目光下,他只好將她抱下車。
夜晚偏冷,他以外套將她玲瓏身軀包裹住,懷里人兒僅露出一張恬靜睡臉,宛如陶瓷女圭女圭顯得更嬌小。
他後悔了,何必擔心她著涼?就讓寒風吹襲,她才會醒來不是嗎?算了,快把燙手山芋給拋開。
刑曜宇加快腳步送她回房間,以為松了一口氣,但當冷空氣取代她涌入胸膛,他竟有股沖動想將她攬回懷里。
倏地,他看著僵在半空中的雙手,久久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