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後,兩人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谷令陽三天兩頭就跑到席歆悅的住處過夜,最後干脆直接搬進她家。
同居的日子充滿無限甜蜜。
他會在她下班回家之前,把整間屋子擺滿美麗的玫瑰花,刻意制造浪漫的小驚喜。雖然她嘴上罵方式太老套,但內心其實很開心。
他還會故意把要送給她的禮物偷偷藏起來,然後要求她依照他的提示,自己去找禮物。當她翻遍整間屋子卻什麼都沒找著,累得快發火時,他才笑著攤開自己的手掌,送上情侶對戒,讓她感動得忘了生氣。
他休假時,也會陪她下樓等待垃圾車倒垃圾。若興致一起,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會摟著她直接在馬路上、月光下浪漫共舞,甚至喜歡捧著她的臉、深情凝視她,當眾大唱情歌。雖然她覺得很糗,但心里塞滿了甜蜜。
當他听人說有流星雨出現,他會急忙把睡夢中的她用棉被裹著,一起抱上天台,兩個傻子就在凜冽寒風中站了一夜,痴等流星雨降臨。但因他糊涂搞錯日期,他們不只連半顆流星雨都沒見著,還不幸得了感冒,兩人都病了好些天。
縱使如此,她卻覺得好浪漫,于是往後半夜失眠,她也喜歡把熟睡的他挖起來,一起窩在陽台看星星、看夜景。
有天她發現,對于兩人這段感情,他比她更加用心。
不論他工作有多忙多累,每日睡覺前一定會把當日與她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清楚地記錄在日記里。
她問他:「每天寫一堆有的沒的,不嫌麻煩嗎?」
他絲毫不覺得麻煩,反而笑答:「只要和妳發生過的一切,就算只是日常生活中的瑣碎小事,我都舍不得遺忘,那些全是我人生中最寶貴、最美麗的記憶資產。」
她听得感動極了,忍不住窩在他懷里又哭又笑,而他就極其溫柔地哄她,想辦法逗她開心。
她總覺得自己像風,他像雲,不論風兒往哪吹,雲總是默默隨著風行,永遠不離不棄。
有了他之後,她常作夢,夢到兩人甜美的未來。夢到他們結婚,還生了兩個孩子,他給了她一個很幸福的家。
有的時候她還會被夢中的情景感動得哭醒,雖然他一頭霧水,不曉得她為什麼哭,但他還是會耐心地哄著她。
這一天,太陽還未蘇醒,她又因作了個好玩的夢,開心地笑醒過來。
偏首望向身旁沈睡的他,她泛著甜甜的笑,忍不住湊唇在他俊雅的臉龐落下輕輕細吻。
他被擾醒,半翻過身,睜眼看見她抿唇沖著他傻笑,他也回以微笑,用沙啞陸感的嗓音問道︰「還沒天亮,怎麼那麼早就醒了?還是失眠整夜沒睡?」
「我有睡,我還作了一個很好笑的夢。」她的手眷戀地在他臉上輕撫。
「什麼夢?」他抓下她冰冷的手,幫她搓暖。
窩在被窩里,怎麼她的手還那麼冷?唉,平時常用中藥幫她補身,怎麼一點也沒見效,她的身體還是一樣虛弱。
「我夢到你幫我們的孩子洗澡,後來他好頑皮光著身子在大街上跑,你就一直追。可是那時你已經變得好胖好胖,一邊跑一邊喘,怎麼追都追不上他,你的樣子好滑稽、好好笑喔。」她格格輕笑,頑皮地咬了他的唇一下。
「是嗎?那現在我更要勤加運動,免得往後真的胖得追下上我們的孩子,那可就糟了。」他壞壞一笑,翻身覆上她,親吻她的唇,熾燙的大掌在她赤果的身子上下游移。
「你……」感覺他的亢奮在她的磨蹭,她輕顫,全身發熱,也漸漸被他挑起,猛吞口水,氣息開始不穩。
「那妳有沒有看清楚我們孩子的長相?是像妳,還是像我?」他的唇緩緩下移,幾近膜拜地吮吻她胸前的粉紅色蓓蕾。
「像你……」他突然腰一挺,埋進她體內,填滿她的空虛。她情不自禁地舒服申吟,听見自己發出羞人的叫聲,她害羞掩唇。
「這種時候,我喜歡听見妳的叫聲,那樣我就會知道自己成功取悅了妳,讓妳很快樂。」他笑眨黑眸,拉她的手環住他的腰。
她嬌瞋地輕咬他的胸膛一口。
他將枕頭墊在她臀下,好讓自己探入得更深,毫不保留地釋放所有熱情,誘惑她隨著他的律動而律動。
當窗外天色亮起,激情結束,他抱她進浴室一起洗澡。
洗完澡後,他到廚房做早餐,她在房里化妝、更衣準備上班。
打開冰箱,發現沒雞蛋了,他走到客廳拿起鑰匙,朝房里喊:「家里沒雞蛋了,我下樓買。」
「喔。」她回應的聲音傳來。
比令陽出門,搭乘電梯下樓,走出大廈。
在大門前徘徊許久的金若樺看到谷令陽出現,猶豫了會兒,走到他面前。「你是歆悅的朋友吧?」
這些日子來,她經常偷偷跟蹤席歆悅,常見到她和眼前這男人出雙入對,想必他們兩人的關系十分親密。
比令陽點頭,對金若樺感到十分陌生。「您認識歆悅?請問您是?」
金若樺笑了笑,沒回答他的問題,將裝著幾顆紅蛋的塑膠袋遞給他。「這個麻煩你交給歆悅好嗎?」
「這是?」谷令陽看著袋中的紅蛋,疑惑挑眉。
「我還記得歆悅小的時候,生日都會要求吃紅蛋。今天她生日,正好我有空,就弄了一些紅蛋過來給她。」
「她的生日是二月三日,不是今天。」
「今天才是她實際生日,因為當年晚報戶口,她身分證上的生日才會寫二月三日。」提起女兒,金若樺眼里淨是寵愛的笑意。
比令陽沈默了下,聰穎地猜出這位婦人和席歆悅的關系。「當年不要地,為什麼現在又對她那麼好?」
被親生母親遺棄,是席歆悅一輩子都不能遺忘的痛,若讓她再見到她母親,只怕會更加刺激她。
「我沒有不要她,那時候她還小,所以很多事她並不清楚。歆悅的父親疑心病太重,總以為我在外頭勾搭男人,所以三天兩頭對我拳打腳踢,最後我忍受不了才會離家出走。直到一年前她父親離開人世,我才敢回來找她。」金若樺想到席歆悅對她的冷淡態度,不禁紅了眼眶。
「不過算了,我想她這輩子都不會相信我了。」她澀然一笑。「對了,請你不要告訴歆悅這些紅蛋是我做的,這樣她才會吃得開心。」
看見她悲痛的眼神,谷令陽緩緩點頭,感覺出她是真心在乎自己的女兒。或許席歆悅真的誤會自己的母親了……
「還有,請你好好對她。求求你,一定要讓她幸福。」她抓著他的手懇求,語氣略微激動。
「我會的,您請放心。」
「謝謝你。」金若樺笑了,抹去臉頰的淚,向他點頭道別後,邁步離去。
比令陽轉身走進大廈,回到住處。
「怎麼去那麼久?」席歆悅已經化好妝、換好衣服坐在餐桌前等他。
他將袋子放到餐桌上。「剛在樓下和管理員聊了一下,今天他兒子生日,他拿了一堆紅蛋要請我們吃。」
「紅蛋?哇,太好了!」她高興地拿出一顆紅蛋,在桌沿敲了下,開始剝蛋殼。「我已經好多年沒吃紅蛋了,還記得小時候生日--」察覺到不對勁,她猛然住口,臉色沈下,瞪著他不發一語。
「怎麼了?」
她將手上那顆紅蛋丟回袋中,然後抓起袋子丟進垃圾桶,轉身對著他吼:「管理員和他老婆結婚多年,一直都沒有孩子,你為什麼要騙我?!」
今天是她的實際生日,他突然拿了一堆紅蛋回來,卻不敢誠實告訴她那些是從哪拿來的……
「你遇到那個女人了?」她馬上就猜到了。
「嗯。」既然被她發現了,他也沒必要再撒謊了。
「你明知道我恨她,為什麼還要拿她的東西給我吃?!」心中的禁忌被觸踫,她立即失控大吼。
「歆悅,她很在乎妳,她並非是妳想得那樣無情,為了慶祝妳的生日,她還特地--」
「拋夫棄女還不算無情嗎?」她怒聲截斷他的話。
身為她的男友,他不是應該凡事都站在她這邊的嗎?為什麼現在會替那討厭的女人說話?
他不支持她,讓她又氣又難過。
「妳有听她解釋為什麼當年會離家出走嗎?就算妳想判一個人的罪,也必須先給她一次機會解釋,這樣才公平。」
若她的母親不在乎她,根本不會特地在她生日這天送上她愛吃的紅蛋,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通?
「那女人說的話根本下值得相信。」她冶哼了聲。
「歆悅--」他嘆氣,想下到她會如此偏執。
他一再偏袒金若樺,更添加她心中的怒火,沖口說出。「夠了!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這外人來管!」
外人?!
比令陽愣住,眸中閃過一抹受傷神色。兩人交往那麼久,原來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外人?!
席歆悅知道自己的話刺傷了他,但由于此刻她實在是太憤怒了,道歉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拜托你,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到那個人。」她抓起皮包,甩門離開。
比令陽頹喪跌坐椅子上,搖頭苦笑,被她無情的話傷得難過極了。
早晨那一場爭吵,導致谷令陽整天情緒低落,做事心不在焉,一下子不小心被刀子割傷手指,一下子又不小心被熱湯燙傷,甚至還打破好幾個昂貴的高級瓷盤。
餐廳內的工作人員全都察覺他的不對勁,但大伙兒卻只敢私下討論,沒人有勇氣上前詢問他究竟發生什麼事。
第N個瓷盤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谷令陽蹲身徒手清理,卻被尖銳的碎片劃破掌心,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怔怔看著不斷冒出鮮血的掌心。
「哇,老板,你的手都流血了還在發什麼呆?」一位老廚師可被嚇壞了,趕緊拉他起來,抽了幾張廚房用紙先給他壓住傷口止血,呼喚一旁的服務生。「阿祥,快去拿急救箱。」
「喔喔喔。」服務生領命,迅速沖出廚房。
他受傷,旁人都快緊張死了,他卻面無表情,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傷勢。
「老板,你心情不好就別忙了,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了。你快去處理傷口,不然傷口感染就不好。」老廚師將他推出廚房。
比令陽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服務生正好捧著藥箱進來。「老板,我幫你包扎傷口。」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去忙吧!」
「喔。」服務生將藥箱放在桌上,轉身走出辦公室。
比令陽潦草地包扎完傷口,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手機,發現有八通未接來電。
懊不會是席歆悅為了今早的事,打來跟他道歉的吧?
他一喜,按鍵查詢,結果發現這八適電話全是唐品嵐打家的,席歆悅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甚至連一封簡訊都沒有傳來,他失望地嘆息,不知道她氧消了沒有?
「這幾天來,我打了那麼多通電話找你,你都不接,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再理我嗎?」唐品嵐站在門邊,充滿怨慰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品嵐?!」好一陣子不見,他發現她變得憔悴許多,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大圈,聲音也有些虛弱。「妳還好嗎?」
「你還會關心我嗎?我以為你心里只有席歆悅一人。」
比令陽抿唇靜默了下。「找我有事?」
「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只是想見你。」
她根本不顧自己此刻正在發燒生病,只想見到他。他能明白她究竟有多麼愛他嗎?
她緩緩走到他面前,瞥見他右手纏著紗布,心疼地伸手想查看他的傷勢。「你的手傷嚴重嗎?」
他卻躲開不讓她觸踫,她臉上流露出悲傷神色。
「小傷而已,用不著擔心。」她眼中含有太多濃烈的愛與恨,令他有種快窒息的感覺,他低頭收拾藥箱,避開她的目光。
「剛才進餐廳听到你的員工們說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老是不小心弄傷自己。發生什麼事了?和女朋友吵架?」
「沒什麼,只是在煩惱最近該研發什麼新菜色。」他和席歆悅之間的問題,並不想讓外人知道,特別是唐品嵐。
「下個月我生日,我媽打算幫我辦一場生日Party,到時你會來參加嗎?如果你不來,那我想也沒舉辦的必要了。」言語中清楚表達出她只在乎他一個人。
「好啊,到時我帶歆悅一起過去。妳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要回廚房忙了。」他語氣盡顯淡漠,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不想讓她誤會什麼。
他走向門口,唐品嵐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他,難過地哭了。「求求你,不要對我那麼冷漠,我受不了……」她情緒激動,原本下適的身體更加不舒服,感覺暈眩,體溫越來越高。
「品嵐……」他想抓開環在腰上的手,卻被她熱燙的體溫嚇到,轉身望向她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龐,模模她的額頭。「妳在發燒!」
「這些日子來,當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時,你知不知道我幾乎每晚都躲在家偷偷哭泣?」現在她只急著讓他清楚明白她的痛苦,根本無暇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
「品嵐--」
「我曾經努力試著不愛你,想忘了你,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十多年的愛已經在我心中生了根,除非我死了,心跳停止,不然我真的忘不了你……」
「品嵐,先別說這些,我送妳去醫院。」她虛弱的模樣讓他無法繼續硬著心腸對待她,他從辦公桌上拿起車鑰匙和手機,拉著她往外走。
「你還會關心我嗎?」她甩開他的手,不肯走。
「對!我關心妳,就像--」就像一個兄長關心妹妹一樣。
「夠了,別再說了。」她牽出虛弱的笑。不管他想說什麼,只要他還會關心她,並非對她無情無義,她就很開心了。
「走,去醫院。」他拉她步出餐廳。「妳在這等,我去開車過來。」
「不要,我不想離開你。」她舉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一下。
在這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如果到了醫院,她的病好了,這份幸福就會浩失,她不想失去這份幸福……
「品嵐?!」瞥見她突然流鼻血,谷令陽嚇了跳,掏出手帕幫她捏著鼻子。
唐品嵐發熱難受,頭腦昏沈,全身虛軟無力只能無助地偎靠在他身上,緩緩閉上眼楮,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令陽,我愛你……」
此時此刻,路旁停著一輛計程車,坐在車內的席歆悅正巧撞見他們兩人親密的這幕畫面,嫉妒之火燒得她又氣又難過。
真可惡!別的女人親他,他不推開她,竟然還摟著她,他怎麼可以對其他女人那麼溫柔……
本來她還為了早上的事要來跟他道歉,現在卻氣得不想理他!
「小姐,妳要不要下車啊?」計程車司機扭頭過來詢問。
「不要了。開車,回到原來的地方。」席歆悅偏過頭,不願再看到那令她難過的畫面。
計程車駛離。
這時,不論谷令陽怎麼喚唐品嵐,她都沒有回應,發現她已陷入昏厥,他來不及到停車場取車,攔下一部計程車,緊急抱她上車,吩咐司機。「麻煩你,到最近的醫院。」
前往醫院的途中,他撥打手機通知唐品嵐的家人,突然瞄見她手腕處有著一塊紫斑,疑惑地拉高她的衣袖,發現她手臂上也同樣布滿紫斑,他內心震撼,擔憂地擰緊眉頭。
到了醫院,將唐品嵐送進急診室,她大哥唐威也正好匆匆趕到醫院,心急問道:「品嵐怎麼了?」
「發燒陷入昏迷,現在醫生正在急救。」谷令陽坐在急診室前的椅子上,雙手掩臉,憂心唐品嵐的病況。
「她這陣子經常發燒,教她來看醫生她就是不要,只會自行服用退燒藥,現在竟然嚴重到昏迷……」唐威焦急地在急診室來回走著,自責之前沒多加關心唐品嵐。
「放心,她會沒事的。」谷令陽起身,安慰地拍拍好友的肩膀。「伯父、伯母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目前不在國內,看看情況如何再通知他們。」
「嗯。」谷令陽看表,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他打電話回家,想通知席歆悅他晚點才會回去,但家里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听,改撥她的手機卻無法接通,他不免有些擔心。
不知道她是因為還沒氣消不願接電話,或是她根本還沒回家?
唐威見他直盯手機,體諒說道:「如果你有事,你先走吧!」
他搖頭。「沒關系,確定品嵐沒事我再走。」他和唐品嵐從小一塊長大,縱然他對她沒有愛情,但至少還有友情,不能確定她平安無事,他無法安心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出急診室,他們兩人趕緊上前探同情況。「醫生,她怎麼樣了?」
「現在已經退燒,情況穩定下來了。但她的血液循環有點問題,需要住院進行詳細的檢查,你們先去幫她辦住院手續吧!」
「讓我去吧,你進去看看她。」谷令陽說。
「謝了。」唐威拍拍他的手臂。
比令陽跟隨護士一起前去辦住院手續。當他辦好住院手續,探視完唐品嵐,回到家已經將近凌晨一點。
站在房門前,見門縫透出燈光,知道席歆悅還沒睡,他旋轉門把,發現上鎖了,他輕敲門板,房內燈光卻瞬時熄滅,不願開門。
她還在生氣?當真要整夜把他關在門外?
唉,算了!就讓她自己靜一靜,等她氣消後再來和她溝通好了。
比令陽疲憊地捏捏眉心,只好認命地往客廳走去。
房間內,席歆悅坐在地上,背靠門板,眼楮早已哭得紅腫。
只不過和他吵了一架,他竟然馬上背著她,和唐品嵐一起去鬼混到那麼晚才回來,他的心里究竟還有沒有她啊?
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對一段愛情失去新鮮感後,就習慣背叛愛情嗎?
真是可惡的混蛋!
她無助地環抱自己,將臉埋在膝間,任由淚水恣意奔流……